佛道所谓的悟道，究竟悟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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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开始正文之前，我想先做一个声明。由于本人的知识来源比较庞杂，又好读书不求甚解，也喜欢道听途说，所以，出现在本文中的一些东西以及理解可能与本相有所偏差。喜欢考据的朋友可以自己考证，如果自己不喜欢考证，而又因为本人带来了给你带来了误解，那么这里先说声对不起。
&先讲我自己的故事吧。我想每个人在某一个生命阶段都会产生对生命本身以及其意义的疑问。我从高2时开始产生这些疑问。从初中到高中学习历史，你就会发现，历史上记载的人物是有限的。而绝大多数的人都归于尘土。历史上仿佛从来没有他们存在过的痕迹。想到这一点觉得很悲哀，我对死亡恐惧不大，但是对于要为自己将来恐怕要沦落到他们同样命运而感到恐惧。那时我就在想，如何能够证明你在这个世界上生存过呢？如若不然，那和从来没有生存过有什么区别呢？那现在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呢？当时的想法就是雁过留声人过留名，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史册上记下你的名字。这样千百年后依然有人知道你，也不枉来世上一趟。少年时道德标准很高，既然不愿意遗臭万年那必然要追求留名垂青史。因为我是学理科出身，所以当时就下定决心要拿诺贝尔奖。难怪人说后生可畏，但是大多也仅仅是他们的理想值得敬畏。现在生活早已流俗，理想也早已向现实妥协。当然那时的理想本来目的也功利，更多的是出于不甘心而已。后来上了大学。大学本科学科功课非常繁重，对人生的思考只能放诸脑后。本科之后继续上研究生。中国的研究生教育大部分时间相当于放羊。于是就有了很多时间来想乱七八糟的事儿。于是又想到了关于人生的问题。当然这时候的想法和高中时候想法已经有了区别。这不一样的想法，现在想来可能有两个来源。第一次对自己也是普通人的一种认识。高中时候自己基本上出类拔萃，到了大学，发现周围全是出类拔萃的人，这时候就认识到自己其实只是普通一人。所以需要对自己不能实现少年时的理想需要找一种借口。第二是确实对世界和人生有了更深刻的认识，特别是我从小学习物理，有比较自然的唯物主义思想。所以这时我的想法是，人在世上不过百年，即使青史留名，等你死以后对你有什么意义呢？更深刻一点，人类作为一种存在终究是要灭亡的，历史上的著名人物也终究要归于尘土。所有人的最终归宿，都是平等的，完全一样的。人类灭绝以后，即使人类是否存在过也完全无关紧要，何况单个的人呢！也许有人会说，即使流星划过天空，它也曾经有过短暂的灿烂。但是如果不存在欣赏这种灿烂的人，他这种所谓的灿烂还有定义或者有意义吗？所以这些问题最终导致了我对人生的迷茫。大约有两年时间我不能自拔，心情很是压抑。幸亏当时有一个好友，基本每天晚上都陪我出去散步，和我聊天，开导我，称赞我在思考人生的终极问题，或者叫做人类的终极关怀。受到开导和称赞，使自己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然而关于人生的问题终究没有得到答案。有很多人说过，这些问题都是人闲出来的毛病。这句话一点不假。如果一个人忙忙碌碌于自己的生存，这些问题就会像被铅块坠着的气球沉入水底。只有有闲的时候，这些气球才会浮出水面。然而每天碌碌，真的就算过了一生吗？胡适先生曾经写过一篇短文，写的是他的一个同学，在胡适先生出国留学的时候，他在国内已经结婚生子，每天忙碌于柴米油盐，工作上看人脸色，生活拮据而需不断借钱周转。等到胡适从国外回来再见时已经苍老憔悴。他告诉胡适说，很多时候，他都会愣愣的站在树下，一愣就是两三个小时，忘掉了自己和时间，也忘了他为什么站在那里，因为他对人生产生了疑问。他问胡适道，每天柴米油盐，就算过了一生吗？所以我猜想这个问题并不是少数人的问题，弄明白人生的意义也许是每个人心底的池塘里不断挣扎而想漂浮起来的气球。
其实关于生命本身的问题，从来就是一个难题。历史上著名的斯芬克斯之谜，其实就是人类自古以来想解开的这一个谜底：我是谁？这不是一个对于个人问题，这是一个对于人类的问题。我想历史上所谓仁人先哲们，都考虑过这个问题，有的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有的则回避了这个问题。虽然我要赞扬给出这个问题答案的人的勇气，但是我不得不说，他们的答案一定是错误的。古希腊的哲学家的理论即使在当时恐怕也不能说服他们自己。
不然也不会出来那么多门派，唯物主义，犬儒学派，毕达哥拉斯神秘数字主义学派，等等，乱哄哄一团糟。他们的水平其实和一般人没什么太大区别。相当于普罗大众知道了1+1，他们只是发展或猜想了1+2等于几而已，连乘法都没到。只不过他们著述了，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而很多人没那个心情或条件去发表自己的看法而已。就这样他们之间也还辩论不休，试图证明自己水平高于别人。百家争鸣固然是好事，但是也说明了没有什么理论可以让人普遍认可。在古同时代的中国，孔子是回避这个问题的其中的聪明人之一。他所谓的，未知生焉知死，和敬鬼神而远之，都在告诉他的弟子不要问我这些问题，我没有答案。能够麻痹自己，来回避这些问题，固然可以过得很快活，然而这世界上依然有很多人被这个问题困惑而有必要寻求解脱。这就是宗教产生的根由。欧洲进入公元后，对于生命及人生很多问题就由宗教来负责提供答案。世界上有问题的人很多，懒人也很多，宗教无疑提供了一种快捷有效的方式来解决人们的一些终极烦恼，所以即使到今天也有那么多的拥趸。关于宗教的问题，我以后会专门写一篇文章来详细论述。中国其实从来不存在有真正意义上的土生宗教。儒家和道家更倾向与处世哲学而非宗教。南怀瑾先生曾说过，对于中国人，儒家是粮食，佛教是百货店，而道家是药店。我比较认同这个看法。从这方面来讲，其实，不管是儒释道任何一个宗教，中国人都是拿来所用，而非寄托于生命。而像基督教，伊斯兰教等等，人们都是把自己的生命寄托与这个宗教本身。这和中国的所谓宗教完全不一样。中国自古以来没有人去完全深究生命的本源问题，而是试图以标治本，或者是追求表面化的东西，比如所谓的，立功立言立德三不朽。这三不朽，其实只是个人追求人群认同，而没有去解决人群的共同问题。而孔子的所谓的未知生焉知死，是告诉人们，用追求生活的忙碌，或者好听一点追求事业功名，来忘却人生的终极意义问题。老子的道德经的道经部分其实已经碰触了这个问题，但是并没有深入，却很快地转入了实用哲学，讲什么所谓的功成身退。为什么后来的兵家与法家能效法道家哲学，那是因为道家其实还是实用哲学，在告诉你怎么办事。我没有研究过佛教，只是听说过所谓的佛，菩萨，修罗等等名词，还有一些经典的名字，如什么金刚经，妙法莲花经之类的，再加上不知道是不是出自于佛的本源的六道轮回。原来曾经以为菩萨和佛一样，也是得了道修成了佛，后来听了方文忠老师讲的玄奘西游记，才知道菩萨原来也是平常人，只不过是懂得经典比较多，掌握的资源比较丰富。他们的身份其实就相当于现在的宗师而已。佛教中所谓的众生皆可成佛，其实从古至今，也只有一个佛主成了佛而已。西游记中的所谓的斗战胜佛也就算了。佛教所谓的普度众生，至少还没有证据证明有谁被度化。普通人的信佛，不见得懂什么佛教，只不过也是希望给生命找一个归宿。绝大多数人信仰宗教是一个病急乱投医的结果。
其实人们现在所了解到的佛教和佛教的本源不一样。中国现在的佛教，是所谓的汉传佛教，是原始佛教加上儒家和道家思想以后形成的本土佛教，其中以禅宗为主要代表。佛教仿佛想解决人生的终极问题。至少从很多日常生活中佛教用语可以看到这一点，比如见性成佛，空即是色，色既是空，四大皆空之类的，当然还有六祖慧能著名的揭语：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原本无一物，何处染尘埃。但从解决人与物的本性这一点来看，佛教走的比儒道都要远。儒家的性善性恶论只是人性或物性的一个小小属性而已。道家如果能够深入探讨道的部分，或许也可以达到更高的高度，然而不幸的是我看道家更喜欢谈论的是德的部分。后来道教更是荒谬的创立神仙体系，则是完全走了歪路。
佛教的终极目的从佛经来看似乎不是为了让人成佛或永生，或者超脱六道轮回之类的，而是要解决人生的终极问题。修行佛教又叫参禅。参禅的目的看起来很直白，就是参透禅机。什么是禅机？我个人理解就是人与物的终极意义，能够理解我是谁，世界是什么，我和世界什么关系的问题并能找到答案。能够理解问题本身的人就具有了慧根，能够得到答案的人是得到了正果。真正得到正果就会成佛。其实怎么可能得到真正的答案？这也说明了为什么至今还没有人能够成佛。佛经毕竟是人著的。佛经尝试提供答案，但是答案其实是模糊的，没人能弄明白，所以给人留下的印象就是充满玄机。西游记中唐僧三个徒弟的法名挺有意思，能才从通俗的意义上透露佛教的玄机。悟净，悟能和悟空。悟净就是静心，其实就是修炼。悟能就是通过修炼认识自己，悟空是修炼的最高境界，达到认识自我和宇宙。这三个法名是循序渐进的。看来吴承恩写西游记的时候认为佛法修炼应该循序渐进，或者认为唐代佛法还是遵循渐悟原则的，也就是通过修炼达到认识自我。中国南派禅宗（六祖慧能开创）是主张顿悟的，就是直接悟道，直接掌握终极真理，认为渐悟是不可能的。佛教的终极真理是什么？我曾经想理解，发现佛经太难看懂，也就丧失了兴趣。网上也是众说纷纭，即使是佛教人士也说不明白。台湾的几个大师的讲道，比如星云大师等等，听起来好像和常人讲的道理并无不同，很多时候更是牵强，还不如一个智慧老农。这其实我印证了我说的信佛的人不一定懂得佛教。当然我也不懂。以我的水平看来，佛教所谓的悟道的终极真理笼统起来就是四大皆空的空。只不过，即使是佛祖重生，六祖再世，他们也无法讲的清晰明白，什么是他们所说的空。唐三藏在印度辩经，和现在的很多印度人一样，基本是靠忽悠和狡辩。狡辩在中国是有历史传统的。不信的话推荐大家没事去看看被后世千年被尊称为亚圣的孟子。不能讲的清晰明白，其实不能怪他们。他们由于历史所限，对自然的认识显然非常局限。即使抓到了皮毛，或者得到了结论，也很难找到一步步推进到结论的方法路径。禅宗中的顿悟说为什么历史上那么有名，得到那么多人推崇？就是因为直到近代以前，没有人能够讲明白什么是空和怎么样才能达到悟空的境界。没有了标准，所以大家自然可以鱼目混珠，自己可以声称自己悟道了。禅宗故弄玄虚所谓道“不立文字,
教外别传, 直指人心,
见性成佛”。不立文字是因为没有能力去立文字而明妙义，而不是所谓的文字不能明妙义。没法说清空是什么，所以只好直指人心，而靠心灵感应了。所以所谓顿悟只是能力有限力有不逮而已。本质上来说渐悟才是真正得道法门。然而在真正的条件成熟之前，不管所谓顿悟渐悟，都不可能得到真理。即使窥得法门，也是雾里看花，懵懵懂懂，不知其所以然。佛教的这种情形可以用著名的费马大定理的证明历程来类比。当然在被证明以前，费马大定理理论上只能说是费马“猜想”。就像佛教中的“空”。无法明晰说明的话，只是一个猜想而已。费马大定理初看很简单，就是说当n&=3,
a^n + b^n = c^n 没有正整数解。费马本人也说很简单，甚至他说自己都有了证明，不过书角上地儿太小，他写不下。看起来他认为证明过程应该不大于一页纸，也不应该牵扯什么高深的东西。我想你如果现在正在读本文，你是不是本能也觉得这个定理应该是正确的，证明过程也应该很简单，不就是求解方程嘛，只是你暂时不会而已，只要你稍加努力，就没问题。这种感觉就好像佛教里悟到的空，但是空正确不正确？大脑猛的一想，仿佛是正确的。为什么正确？好像挺容易说明，但是最终佛教没有这个能力。
不能解决空是否终极正确，那怎么向人传道？那只能看受众了。你如果觉得是正确的，佛教中人就说你对佛有缘，有慧根。你为什么觉得正确，那就需要那一恍惚。在这里渐悟是不可能的，因为渐悟是一个求证过程。在所有的外围条件成熟之前，佛教靠内部解决不了问题，也就注定了渐悟派在历史上遭打压。因为你说你能渐悟，但是你不能讲清楚你是怎么渐悟的，以及最终悟到了什么。顿悟则根本不提我是怎么悟到的，也不说悟到了什么，反正大家都是心灵感应。回来说费马大“猜想”。费马大猜想提出以后三百年，很多数学家试图证明，包括很牛的欧拉，直到二十世纪末，都没能成功。所以看似简单的东西毕竟不是真正的那么简单。1995年，英国的怀尔斯才最终证明了这个猜想，从而这个猜想也变成了定理。然而证明这个定理所用到的数学知识远远超出所谓的简单数论。这些知识不是费马，欧拉那个年代所具备的。也就是说，费马，欧拉等人根本没有证明这个定理的可能。在外围的知识完备之前（抽象代数几何，等等），费马大定理是不可能被证明的。所以，在人类对自然宇宙的认识水平真正的达到一个高度之前，佛教是无法说清它的所谓的空是什么的。这其实也是人类的哲学及宗教的发展历程。科学发展之前，哲学可以发展各种体系，宗教也可以信口开河。最著名的就是地心说日心说了。基督教说人类是多么的牛逼，因为人类是上帝按自己的样子造的，是让人类管理世界的，所以必须牛逼，当然不能处于世界的角落了。随着科学的发展，后来的故事大家都知道了。基本是是一个不断被打脸的过程。即使被打脸到现在，基督教也依然拥有那么多信徒，因为大多数人依然有心病和幻想。他们需要吃药来治疗自己的心病和维持自己的幻想。而宗教依然能提高安慰剂给他们。
说了这么多，那么人的存在究竟有没有终极的意义，世界本原究竟有没有终极意义？或者佛教中的悟道究竟悟到了什么？我这篇文章就想就这个问题给出一个解答。那就是人或这个世界的终极意义就是终极无意义。或许这也就是佛教中的四大皆空。古印度人认为世界万象是由地火水风四大元素组成。如果四大皆空，那么一切皆无终极意义。以现代科学来看，如果不扣细节，那么这个结论没有问题，不过古代人是无法确切论述这个结论的。所以强求佛教徒悟到这一点也是强人所难。
为什么说人或这个世界没有终极意义？这符合人的个体感受和科学的宇宙观。我们先从大的角度来说。确切的证据表明，宇宙是有起点的。宇宙的寿命至今约为130亿年，起源于一个奇点的大爆炸。哲学上有一句话，有起点就有终点，所有产生的东西就一定会灭亡。其实我本人对哲学上随便下论断是不感冒的。就如曾经的所谓的日取其半，万世不竭之类的。如今物质的尺度是有极限的变成了一个常识。宇宙其实也存在永久平衡的可能性。但是新的科学发现已经否定了这种可能。所以宇宙真的是有一个终点的。如今的宇宙不断在膨胀，并且在加速膨胀。500亿年以后，宇宙将变成一个荒凉的坟场，没有恒星和行星，只有光子的存在。在那里，时间将会停滞，空间也会消亡，一切都是死寂。人类不过是宇宙演变的阶段性的局部产物，当然也会灰飞烟灭，并且必然是远在宇宙毁灭之前。也许有诗人哲人思春悲秋，感慨时间的流逝，但是时间的流逝，事物的变动，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人类把自己放入宇宙的洪流里其实不过是人为拔高自己的地位，来寻求人类的心灵满足感而已。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即使放眼地球本身，人类的出现也不过百万年光景，而现代智人的出现只不过十万年。而现代工业文明不过以百年计。对比地球45亿年的历史，现代文明存在的时间只相当于一年中的最后一秒而已。人类的前途其实在短期内也是未卜的。人类虽然自认为进化出了强有力的大脑而可以统治地球上的一切，但是其实人类作为一个整体是非常脆弱的。就生命力而言，人类和细菌相比恐怕远远不如。一些人们所认为的活化石之类的动植物，它们作为生命的载体存活时间远远超出人类的历史。当今人类骄傲如斯，一如一亿年前的恐龙。如果在那个时代看恐龙，恐怕没人怀疑恐龙将会一统江湖，千秋万代，而如今的人类根本没有机会进化出来。人类的先祖（小型哺乳动物）只不过是恐龙的食物而已。可是尽管恐龙统治力如此恐怖，也是旦夕灰飞烟灭。按说宇宙中星辰浩瀚，太阳地球不过沧海一粟，人们完全可以期待外星文明的出现，并且应该数量非凡。然而为什么至今地球从没有外星文明造访的可靠证据及记录？非常大的可能性是星际旅行是不可能的，文明会被限制在自己的母星系。如果这种可能是现实的话，那么人类最终会孤独终老在地球。即使人类最终究竟活到了地球的终点，也会被太阳变成红巨星而吞噬。人类的活动，不管是物质的还是精神的，终究会灰飞烟灭。当你把你的眼光放长不说宇宙，仅仅是地球的时间尺度，你还会觉得你的生命存在是有什么终极意义的吗？也许你会说，宇宙或地球毁灭太遥远，好像我感觉不到那种压力。那就看人类为数不长的历史吧。今天的地球上生活着差不多70亿人，从人类出现以来怎么说也应该有成千上万亿人曾经在地球上活过吧。你能说出除你的亲戚朋友之外多少人的名字吗？你的脚下也许就踩着他们的白骨，或者由他们的白骨化成的土壤。曾经存在的人和其他的昆虫蝼蚁又有什么区别呢？非洲的饥荒也许在现在也每天都夺去上千人的性命。近代的每次地区民族冲突都又上万人丧生。他们生命的失去多我们来说根本不造成冲击，也许你从来都没听说过。伊拉克死于战争或间接由战争导致死亡的自从第二次海湾战争以来达到超过10%的伊拉克总人数
（英国柳叶刀杂志做个统计）。但是你真正关心过谁死了吗？如果你万一是那个死者呢？如果你今天死去，明天世界不会有任何改变。世界人口微小的波动也会有几十万上下。今天依然活着的人，明天会有几十万死亡。所以世界绝大多数人的存在只是一个概念而已。这个存在的意义，实在是微乎其微。即使对于你直系的祖先，如果没有族谱的存在，你又知道他们是谁呢？即使有族谱，他们也变成了一个符号存在。如今的你和他们也许只有丁点的基因联系。即使他们的基因不存在，人类的基因图谱也没有什么损失。这就是冰冷的事实。你有信心百年之后你的后代子孙能知道你是谁吗？能感恩因为你而导致的他们的存在吗？我想可能性不大。不说任何的他人，把目光注视到你自己身上，你如今在这个世界上的喜怒哀乐，荣辱沉浮，在你一旦身死之后，它们还会追随你吗？也许有人认为他的灵魂会长存。首先不论灵魂的有无，即使灵魂真的存在，恐怕人们只有避之不及。
在宇宙时间流逝的长河上，在任何一个时刻横向展望，别说人类，就算地球或者太阳，又何尝算是宇宙中的一粒尘埃？即使是按粗略估计，宇宙的恒星数量也应该在亿亿亿量级。别说人类的活动，即使太阳系消失，宇宙也不会被影响分毫。人类的悲悯，既不能投射到物质，也不被宇宙的物质感知。数不清的黑洞不知此时正在吞噬多少恒星，也不知多少恒星正在新生或衰亡。宇宙是一个物质和运动的世界，我实在找不到任何人类情感的安放位置。想象这样一幅图像吧：在130亿光年的广袤宇宙空间里，有着当前人类能观察到的亿个星系。银河系在其中与其他的河外星系遥遥相对，距离最近的仙女星系也有250万光年。太阳系在有着一两千亿恒星系的银河系的边缘上漂浮，而地球是这个处于银河系边缘的恒星的一个行星而已。人类也许不过是地球的癣疥而已。两千五百年前，孔子登泰山而小天下。如果他登到宇宙的高峰（假如有的话），他会对他所知道天下又有什么感觉呢？人类所谓波澜壮阔的历史，即使放大亿亿倍来说，也不过是池塘里泛起的几个泡沫而已。难道还有必要去分辨泡沫里的究竟是哪个分子是亚历山大大帝，哪个是秦始皇吗？他们的生死只不过是分子原子的组合与分化而已。而这些分子原子的分化遵循的是宇宙物质运行的规律，而没有人类智慧的存在空间。这还牵扯到人类的自由意志问题。人自从进化出意识之后（人类的意识的定义及演化，我以后会有专文阐述），就倾向于相信人是有自由意志的，而有了自由意志，人就会觉得自己能够超脱物质，凌驾于一切，因为自由意志可以改变物质的走向。如果从这一点看来，如果人类真的有自由意志，也许人类真的有那么一点终极意义。自由意志论尤其存在于所谓有头脑有思想的精英阶层之中，因为他们是最自命不凡的一群人。然而从物理的定律来看，宇宙的一切都没有人类意志能够体现的地方。人类作为宇宙进化的产物之一，所谓的自由意志，只不过是人类的一厢情愿。这不仅仅是我的看法，也是当今物理学界的看法。人作为一种存在，不管从时间和空间上讲都是如此渺小，终究还是要灭亡的。不仅如此，人类的产生和灭亡也不是由人类能够控制的。作为人类的个人的人，自由意志也从不存在。人的生死只不过是计划的一部分。这彻底粉碎了人类存在的终极意义的哪怕一丁点的幻想。
然而当人类苟且在地球上时，显然并没有让这种看似灰暗的终极无意义的思想所统一及影响。绝大多数的人依然忙忙碌碌，为生存或生活而奔忙。很多人欢乐，很多人沮丧。每个人好像都在追求什么，显然他们认为他们的追求是有意义的。为什么会这样呢？这是因为人类继承了地球上所有生物的求生本能。有人即使明白人生的终极无意义，求生本能也会驱使他们去追求物质或心理的安慰及满足。何况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人根本不能深入思考这个问题呢。绝大多数人的生命历程就仿佛一粒泥土粘在一个滚滚前进的社会大车轮上。当车轮旋转时，他们只能浑浑噩噩，随着车轮前进，而无法驾驭自己的方向。只有脱离这个车轮，登上车远望，才能看到更完整的前景。在生活中如果总是被琐事所繁杂，人的眼睛就只能专注于琐事而不能抬头。所以达摩需要面壁九年，而王阳明必须被贬谪到贵州而悟道。在你孤独时，你才能感受到时间和空间给你带来的启示而接近真理。虽然真相其实比佛道中人所悟到的更残酷。其实也不能叫做残酷，因为那才是事情的本源。残酷只是人们心灵的自我投射，而这个世界无关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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