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啊为何到今天我还活着有手机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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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的人也好,不信的人也罢。
我宁愿不做人类,也要做上帝的一颗圣子,如果我是魔鬼撒但肯定会让人类一下子全部灭亡,一下子彻底毁灭上帝的创造品,一定会让上帝把心伤死。
上帝已经对地球这个充满罪恶败坏的世界忍耐到了极限。父啊你还要忍耐多久?
你说话的态度已经说明,你并非认同上帝是创造万物的主。
上帝已经对地球这个充满罪恶败坏的世界忍耐到了极限。父啊你还要忍耐多久?父啊你何时才来拯救你忠心的儿女?撒旦的统统还不够吗?

..tw ..tw 尹晟尧咬了咬牙,双手一翻,运起全身的力气,朝着他迎了上去。 .

两人再次交锋,又是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沈安毅心中暗暗吃惊,这个尹晟尧,明明只是个神级,力量竟然就能如此精纯,如此强大,不愧是东华大帝的继承人。

如果让他成长起来,一定会成为劲敌。

他的心中,生出了一抹杀意。

“你不是任由我打,绝不还手吗?”沈安毅嘲讽道,“这才一招,你就受不了了?”

尹晟尧却皱起剑眉,道:“君瑶出事了!”

沈安毅一怔:“你说什么?”

尹晟尧根本就没有再理他,转身朝着院子里飞奔而去。

此时,我躺在阴阳和合床上,脑中一团浆糊,神情意乱情迷,而岑周正在脱我的衣服。

他也受到了阴阳和合床的影响,外面那么大的爆炸声,居然都没有听到,眼里心里都只有我,恨不得立刻将我的衣服撕得粉碎,然后提枪上阵,大战三百回合。

可刚刚脱下一件外套,门就被猛地撞开了,尹晟尧大步冲了进来,看见眼前的情形,目眦欲裂。

“岑周!你这个阴险小人!”

他疯了一样冲了过来,朝着床上的岑周击出一掌。

岑周全部心思都在我身上,这一掌躲闪不及,被打了个正着,惨叫一声,从床上滚了下来。

尹晟尧立刻抓起被子,将我全身裹了起来,其实我只被脱掉一件外套,里面的卫衣还在,根本不用裹。

此时,门外已经聚满了人,都是写周围所居住的客人们和巡逻队的队员,他们是听到了尹晟尧和沈安毅打斗的声音,才过来的,没想到却看到了这样一幕。

特别是那些巡逻队的队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们风流倜傥、风度翩翩,如同君子一般的宗主,居然正在对一个妙龄女子下手。

而那张床,他们一看就明白了,那明明是阴阳和合床,上面的花纹还没有消失,无数的男男女女正在不停地摆着各种姿势,居然还出了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玉山宗的宗主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有客人大声叫道。

“原本以为玉山宗传承几千年,是名门正派,没想到他们的宗主居然凌辱少女,还用这种下流的手段,简直该死!”

玉山宗的众人脑袋都低了下去,脸涨得通红,今天之后,他们整个门派,在华夏都会抬不起头来。

这时,岑周也回过神来,脸色顿时大变。

他明明计划好了,之前也查探过,这个院子里的人明明都已经走了个干净,连尹夫人也去别的院子里见朋友,应该万无一失啊,为什么会演变成这种无法挽回的局面?

沈安毅眼睛泛红,几乎要滴出血来,整个人都弥漫着一股恐怖的戾气。

尹晟尧按住他的肩膀,低声道:“你身份特殊,不要出手,免得节外生枝,这里交给我!”

沈安毅瞥了他一眼,拼力压住体内汹涌的怒火,几乎要把牙齿给咬碎。

尹晟尧也是怒火中烧,一拳打在岑周的脸上,将他给打飞出去,他是神级,岑周只是九品,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很快,就被打得鼻青脸肿、体无完肤。

而那些玉山宗的弟子,居然都没好意思上去阻拦。

“请下手下留情!”眼见得自家宗主就要被活活打死,从另一个山头传来了一声高呼,这声音直入人耳中,直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虽然声音传来,但对方并没有现身,这样的场面,这位隐世的高手也是不愿意出面被人指指点点的。

尹晟尧眼中却闪过一抹冰冷之意,猛地出手,藏在袖中的匕瞬间划过了岑周的脖子。

岑周身为玉山宗宗主,身上自然有防御的法器,若是旁人,这一刀下去连他的皮肤都割不破,哪怕等级比他高,要杀他也要费一番功夫。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尹晟尧继承了东华大帝的记忆和皇位,他的身上,有一股仙气。

他将仙气包裹在刀身上,别说是凡间的法器,就是仙界的仙器,也能够一刀割破。

岑周看到脖子里喷出的鲜血,有些不敢置信,他身上可是穿了老祖宗留下来的防御法宝啊!

他瞪大了眼睛,盯着尹晟尧道:“你到底是谁……”

他没能得到回答,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谁都没想到,尹晟尧居然敢当众杀了玉山宗宗主,这简直就是找死啊!玉山宗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这下子,连尹夫人都惊呆了。

“竖子尔敢!”对面山头的声音出了怒吼,随即一道青色的光划破天空,落在了众人的面前。

那是一个身穿古代服饰的男人,外表看起来四十多岁,手中拿着一支拂尘,脸方口阔,双眼圆睁,不怒自威。

玉山宗众人齐齐朝他行礼:“拜见老祖!”

这位就是玉山宗的镇山老祖,他活得太久了,久得没人知道他的名字,后辈们都叫他老祖,敌人则叫他玉山老怪。

此时,他恶狠狠地瞪着尹晟尧,尹晟尧手中提着染血的刀,说:“他对我的朋友做出这种龌龊的事,其罪当诛。”

玉山老怪冷声道:“就算他有错,也应该由我们玉山宗来处理,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外人!”

尹晟尧冷笑道:“要是交给你们来处理,我们永远得不到公道,我的朋友还会名誉受损。既然如此,不如由我来主持公道。”

玉山老怪眼中迸出愤怒,道:“你不过是个神级初期,,要主持公道,你还不够格。”

“那就来试试看吧。”尹晟尧道,“看我够不够格。”

他顿了顿,沉声道:“玉山老怪,我要向你挑战。”

围观的众人议论纷纷,都觉得尹晟尧疯了。

玉山老怪眯了眯眼睛,道:“好,既然你要找死,我就送你一程!”

尹晟尧看了沈安毅一看,道:“你照顾好君瑶,记住,不要轻易出手,否则你会给君瑶招来无尽的麻烦。”

沈安毅哼了一声,道:“这个不用你说。”

尹晟尧朝玉山老怪走去,两个神级高手对决,顿时将所有人都吸引了过来,人们说起刚才的事情,都很不齿岑周的作为。

有人低声问:“那个女人到底是谁?药王谷的尹大少居然愿意为他亲手斩杀玉山宗宗主?”

“我听说过一些八卦,据说尹大少钟情于元君瑶。”

“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炼丹师,曾经在都市行云布雨的元君瑶?”

“可我听说她是唐家家主的女人。”

“这个嘛……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嘿嘿,我曾看过她的直播,的确是个倾国倾城的女人,尹大少这是冲冠一怒为红颜,连玉山宗的宗主都被她迷住了,甚至不惜用淫邪的法器占有她。”

“哈哈,要是换了我,我估计也会忍不住的。”

“真没想到,这次的玉山宗一行,居然有这样一场好戏。值回票价了。”

在山峰之巅,尹晟尧和玉山老怪相对而立,一时间山峰萧索,卷起地上的枯黄落叶,在空中不停地飞舞,森然的杀意在天地之间蔓延。

所有人都凝望着二人,满脸的兴奋。

这可是难得一见的神级之战。

这时,沈安毅缓缓打开了手中的纸条,是尹晟尧刚才塞给他的,上面写着:玉山宗危险,带君瑶离开。

我的意识还没有清醒,沈安毅将我抱起来,悄悄地隐没在人群之中,然后往后山而去。

“那可未必,他虽然年少得志,但想要突破神级巅峰,顺利飞升,难上加难,就算能够飞升,肯定也不是这两年的事情。”

“就是啊,我们凡间已经有上百年没有人飞升成功了吧?”

尹夫人望着威风凛凛的儿子,心中百感交集,那是她所生的儿子,她有这么大的成就,她当然替他高兴,但是一想到他离开了药王谷,还与父母反目,她这心中就一阵阵抽痛。

可恶,都是因为那个女孩!她心中恶狠狠地想,如果不是她,我儿子绝对不会忤逆我!

她的心中,生出了熊熊怒火,眼底也闪过一抹怨毒之色。

不管用什么办法,她一定要挽回儿子,让儿子重新回到药王谷,继承药王谷谷主之位!

此时,沈安毅正背着我走在幽深的洞穴之中,隔了这么久,我的意识渐渐地清醒了几分。

我看向举着狼眼手电走在前面的柳亭,忽然开口问道:“你之前潜入玉山宗,到底是去做什么?”

柳亭脸上的表情一窒,随即笑了笑,说:“我是看不惯刘晓明,去找他晦气的,这小子仗着自己叔叔是玉山宗长老,一直嚣张跋扈,仗势欺人,我不过是给他一点小小的教训。”

但我并没有点破,趴在沈安毅的背上,在他肩膀上敲了敲,示意他小心。

沈安毅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头还有些昏昏沉沉的,那阴阳和合床实在是厉害,一直到现在,我的小腹还一阵阵燥热。

我轻轻地叹了口气,却感觉沈安毅的身体猛地紧绷了起来,他侧过头,低声道:“姐姐,不要对着我的耳朵吹气,我……会受不了的。”

我愣了一下,顿时老脸通红。

刚才叹气的时候,正好对着他的耳朵,而沈安毅的耳朵是他身上最敏感的地方,小时候他要是不听话,我就拎他耳朵,一拎就通红。

我轻咳了两声,说:“安毅,你把我放下来吧,我可以自己走了。”

沈安毅严肃地说:“不行,姐姐你中了那阴毒法器的暗算,不仅头昏脑涨,而且四肢软,你也不想拖慢我们的度吧。”

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

忽然,急促的脚步声响了起来,片刻之间,一群人就将我们团团围住。

我仔细看了看,这些人全都穿着白色的衣服,玉山宗已经与现代接轨,衣服也很现代,而这些人却穿着古代样式的袍子,交领右衽,腰上系着腰带,头上束,只不过手中拿的是狼眼手电,画面有些违和。

柳亭叹了口气,说:“今天真是倒霉,居然遇到了昆山宗的人。”

“柳亭!”昆山宗的人厉声道,“把你偷的东西交出来!”

柳亭嬉皮笑脸地说:“我偷了什么东西了?你们可不要血口喷人!”

“你还说你没有偷?”昆山宗一个弟子大声道,“前两天你伪装成我们宗门的人,悄悄潜入了宗门禁地,还用手机给神石上面的图案拍了照,有没有这样的事情?”

“没有,绝对没有!”柳亭立刻义正辞严地说,“无凭无据,你们不要污蔑我!”

“污蔑?”那个弟子冷笑一声,道,“柳亭,你没想到吧,我们在禁地安装了十几个摄像头,你拍照的画面我们已经全都录下来了,这次我看你还怎么狡辩!”

柳亭愣了一下,随即咬牙切齿地说:“你们……你们昆山宗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你们不是一直很保守吗?堂堂一个修道宗门,安装什么摄像头!”

另一个弟子冷笑道:“保守是保守,但并不落后,柳亭,乖乖跟我们回去,把你的手机交出来,再让我们的长老消除你脑中的记忆,这事情就算完,否则,别怪我们向你们白云剑宗兴师问罪!”

柳亭呵呵笑了两声,说:“不过就是一张照片而已,何必这么大惊小怪呢。”

“住口!”对面的昆山宗弟子道,“你还不知道悔改?那神石乃是上古时代一个秘境的地图,我们三大门派说好了一人一块,谁也不能独占,你却偷拍照片,难不成是你们白云剑宗想要独吞?”

“师兄,跟他没什么好说的,先将他抓回去再说!”

双方眼看就要动手,我对沈安毅道:“这个柳亭很可能知道神族领地的入口,我们要帮他。”

沈安毅道:“放心吧,我不会让他被抓走。”

说着他将我轻轻放在地上,然后走上前去,站在柳亭的身侧,道:“各位,这个人我要了,你们都回去吧。”

昆山宗的人都用看白痴的目光望着他,说:“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来指挥我们!”

“师兄,干脆一起抓回去!交给执法长老落!”

“对,一起抓回去,说不定他们是同谋!”

沈安毅猛地放出一股强大的威压,如同泰山压顶一般,狠狠地压向昆山宗的众人。

昆山宗弟子们出一声惨叫,扑倒在地,满脸的不敢置信。

这个人太强了,根本不是他们能够抵挡的。

“这位前辈……”昆山宗的人很识时务,立刻说,“前辈请饶命,我们立刻就走。”

沈安毅没有动,眼中闪过一抹杀光。

我大声道:“安毅,不要杀人。”

沈安毅冷哼了一声,众人只觉得身上的压力骤然一减,顿时松了口气,但背上已经全都被冷汗打湿了。

“这位前辈,请问高姓大名?”昆山宗的领队弟子拱手道。

“你们不配知道。”沈安毅沉声说,“再不走,我就改变主意了。”

昆山宗弟子们没有办法,只得撤走,柳亭笑嘻嘻地说:“多谢两位,你们又救了我一次。”

话音未落,沈安毅忽然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给提了起来。

柳亭吓了一跳,说:“袁大哥,手下留情啊。”

他一直认为,我叫袁娟,沈安毅叫袁毅。

沈安毅冷声道:“现在是你报答救命之恩的时候了。把那块神石的照片都交出来吧。”

柳亭连忙说:“袁大哥,我只有昆山宗的照片,玉山宗和我们白云剑宗的还没有拿到呢,特别是我们白云剑宗,禁地有重兵把守,我还一直没有找到混进去的机会。”

沈安毅懒得和他多说,直接往他胸口一点,一道灵气就钻进了他的经脉之中,在里面横冲直撞,柳亭的脸色立刻就白了,痛得在地上打滚。

“痛,好痛。”他朝我爬了两步,满是乞求地望着我,“袁姐姐,救我,救我,我快要痛死了。”

我目光冷漠,沈安毅蹲下身子,冷淡地看着他,说:“小子,你的时间不多了,是自己交出来,还是我把你给杀了之后,从你身上搜出来?”

“袁大哥,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啊。”柳亭哭了起来,说得情真意切,“你们救了我,如果我真的有,肯定就给你们了,可我真没有!”

我说:“看来,照片不在他身上。”

沈安毅抓住他的肩膀,目光危险:“我有上千种方式让你开口,你想要一个一个地试试吗?”

“不,不,袁大哥,你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啊。”他涕泗横流,紧紧抓着沈安毅的袖子,言辞切切,再加上他长得本来就清秀,如果换了别人,或许真的就相信了。

但我俩都是铁石心肠的人,看着他在地上不停地打滚,痛得嘶声惨叫,足足半个小时,居然都不屈服。

..tw ..tw 我倒是有点佩服他了,真是个硬汉。 .

既然硬的不行,不如来软的。

我说:“安毅,先给他解了。”

沈安毅点了点头,又在他胸前一点,收回了那道灵气,他满头大汗,脸色惨白如纸,四肢伸平躺在地上,不停地喘着粗气。

我拍了拍手掌,说:“不错,小弟弟,你有几分当年革命前辈的风范,我很佩服你,不过,你这么蛮干是没有用的。你以为,你得到了地图,就能进入那座上古秘境?你未免也太天真了吧?”

沈安毅道:“自古以来,三大宗门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都很少,更别说进去了。”

他在阴曹地府当了这么长时间的五官王,也见过不少三大宗门的弟子,从来没有人提到过这个秘境。

“柳亭,你想想,那地方如果是这么容易进的,还能轮到你吗?”我继续说,“恐怕,你连那个秘境究竟是什么来历都不清楚吧?”

柳亭眯了眯眼睛,说:“难不成你们知道?”

“我当然知道。”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那秘境,是上古神族的领地,我说的可对?”

他悚然一惊,用诡异的目光打量我。

“我就直说了吧。”我道,“我们这次来昆仑山,就是为了这个秘境,并且,我们知道进入秘境的方法,只差一幅指引我们前往秘境的地图,你愿不愿意入伙,和我们一同去探索秘境?”

柳亭盯着我看了半晌,似乎在考虑我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你最好快点做决定。”我加重了语气,“昆山宗的人回去之后,肯定会叫上宗门里的高手前来抓你,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柳亭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冷笑一声,对沈安毅说:“算了,他既然不愿意,我们也不要强求,把他杀了吧,至于地图,我们麻烦一点,到三大宗门再去走一趟就是。”

沈安毅一语不地来到他的面前,眼神阴寒入骨,让柳亭浑身毛骨悚然。

他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真的会杀他的。

“等等。”他连忙说,“袁姐姐,咱们有事好商量嘛,不就是几张地图吗?你要,我双手奉上就是。”

“照片在哪儿?”我沉声道。

他从怀里掏出手机,打开锁屏,把其中一张设置了密码的照片打开,递到我的面前,说:“袁姐姐,这就是我之前在玉山宗拍到的神石。”

我接过来一看,那是一块磨盘般大小的石头,石头很光滑,上面的图案并不是画上去的,而是从石头里长出来的,看起来就像是一幅地形图。

我仔细看了看,脑中忽然闪过几个画面,画面之中,那位白衣飘飘,手拿白笛的祖先——和凝,正站在一块大石头前,伸出食指,在半空中画了画,指尖说过之处,现出一道金色的霞光。

那石头之上,慢慢浮现出一幅地图,就像是从石头里长出来似的。

就在我想要看清楚整幅地图的时候,那些画面消失了。

机缘已经失去,再想要想起来,很难。

将手机还给他,沉声道:“另外两张照片在哪儿?”

“我把它们储存在一张手机内存卡里。”柳亭说,“袁姐姐,袁大哥,你们要是信得过我,就跟我一起回白云剑宗,去将那张卡取出来。”

沈安毅冷笑道:“我们看起来很像傻子吗?进了你玉山宗的地盘,还能出得来?”

我沉吟片刻,活动了一下手脚,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便说:“你把藏手机内存卡的地方告诉我,我去取。”

沈安毅皱眉道:“姐姐,还是我去吧。”

“不行。”我说,“你要看着这小子,别看他长得一脸清纯无害,其实是个阴险狡诈的家伙,有你看着,我比较放心。至于白云剑宗那边,放心吧,我不会被抓住的。”

其实,沈安毅毕竟是鬼胎灾星,要是在白云剑宗露出了什么马脚,后患无穷。

沈安毅多么聪明的人,立刻就想到了,没有再说话。

我看向柳亭,道:“怎么样?你愿不愿意?如果不愿意,那对不起了,我们只得杀你灭口。”

柳亭苦笑一声,说:“我有选择吗?”

我露出一个纯洁无害的笑容,说:“当然没有。”

柳亭无奈,只得将藏手机内存卡的地方告诉我,我正要动身,沈安毅忽然按住我的肩膀,说:“姐姐,这柳亭谎话连篇,恐怕有什么阴谋。”

我勾了勾嘴角,道:“我正好想跟他斗斗法,某位伟人不是说过吗?与天斗,与人斗,其乐无穷。”

说完,见他眉头紧紧皱起,又连忙说:“何况,我还有你不是吗?你的实力相当于地仙,如果我遇到了危险,你一定会来救我的。”

他眉间的皱纹一下子舒展开了,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那表情,就像是被顺毛摸得很舒服的某犬科动物。

沈安毅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们一起生活了十几年,我能不知道他是什么性格么,分分钟将他拿下。

“姐姐,那你一定要小心。”他拿出了一只手机给我,说,“这是华夏新研制出来的手机,使用的是灵力,而不是卫星,所以没有信号的地方也可以通话,但距离不能过三百公里。”

我奇怪地问:“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沈安毅笑了笑,说:“之前到特殊部门去还魂的时候,顺便从里面拿的。”

我白了他一眼,说:“出息了啊,安毅,你还学会偷东西了。”

他眼底有几分惶恐,说:“姐姐不喜欢我这么做?那我以后就不做了。”

我笑嘻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干得漂亮。”

他立刻笑了起来,说:“姐姐,看来修道一年多,你的三观也彻底扭曲了。”

我无可奈何地说:“没办法,世道险恶。”

跟柳亭打听了一下白云剑宗的一些事情之后,我便来到了剑宗宗门外。

如今以剑入道的人越来越少,剑宗也渐渐式微,白云剑宗的实力,还比不上玉山宗。

昆仑山上的三个宗门,以玉山宗的实力最强,昆山宗其次,白云剑宗反而最弱。

我找了一个外门女弟子,将她绑进了一处偏僻的山洞里,然后给她喂了一颗**丹,她吃了之后,就迷迷瞪瞪的,问她什么说什么,打听到了不少白云剑宗的事情。

我不禁冷笑一声,那个柳亭果然不老实啊。

呵呵,有意思,真有意思。

我将女弟子打晕,又给她灌了迷药,保证她睡个几天几夜都醒不过来。

我换上了她的衣服,拿出化妆品将自己的脸画了画,又将刘海放下来,遮住小半边脸,确定自己不太引人注意了,才悄悄地遛进了宗门。

我并没有从正门处走,因为要看腰牌的,而腰牌上面都有照片,我和那女弟子长得一点都不像,肯定要露馅。

白云剑宗里的弟子们,都还穿着古式服装,一身的贴身短打,无论男女,看起来都英姿飒爽,眉目之间浮动着一抹灵气。

柳亭是白云剑宗的内门弟子,因为练剑的天赋很高,一进宗门就被庆云长老收为了弟子,在白云剑宗之中地位很高。

他和大师兄姬飞星关系很好,情同兄弟,那张手机内存卡,就放在他师兄的房间之中。

当然,这件事他并没有告诉师兄,因为他师兄肯定不会同意。

我来到内门弟子所居住的院子,在其他宗门,内外门弟子之间有天壤之别,外门弟子是不能随意进出内门弟子的院落的。

..tw ..tw 但白云剑宗之内没有这么严格,外门弟子如果有事,也可以上门拜访内门弟子,当然,如果内门弟子不欢迎你,将你扔出来,也很正常。 .

我早就问清楚了姬飞星的院子在哪儿,便低着头快步走过,忽然,一个声音道:“那边那位师妹,等一等。”

“前面的师妹,站住!”对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怒意,我停下了步子,回头道:“师兄实在叫我吗?”

那是一个身材颀长的年轻男人,大概二十多岁,头上束的是金色的带,这是内门弟子的标志。

“不是叫你是叫谁?”他有些不满,说,“师妹,你走这么快干什么?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我低着头,不让他看清我的容貌,说:“也没有什么大事,前段时间跟墨云师姐借了一本书,今天来还她。”

借书的是那个被我迷晕的女弟子,我也不算说谎。

他看了看我手中的书,眼睛一亮,点了点头,说:“墨云师姐有没有告诉你,这书其实是我的?”

“算了,墨云师姐已经跟我说了,你把书直接还给我吧。”他道。

我点了点头,将书递给他,他说:“这个书一共是上下两册,听墨云师姐说,你还想借下册?正好,我的院子就在那边,跟我过去,我把书给你。”

我皱了皱眉头,并不想跟他去,但又怕引起他的怀疑,只得点头道:“那就有劳师兄了。”

我跟着他进了旁边的院子,却现有人远远地跟在我们身后,不由得勾了勾嘴角。

这白云剑宗,还真有点意思。

进了那位内门弟子的房间,他反手关上了门,我注意到,他把门给不动声色地锁了。

“师兄,书呢?”我警惕地后退了两步,问。

他笑了,拿起桌上的书递了过来:“师妹拿好。”

我伸手去接,他却顺势握住了我的手,我惊慌地道:“师兄,你,你这是干什么啊?”

他仔细看着我的脸,说:“长得真漂亮,怪不得墨云师姐说给我找了个美人儿,我本来还不信,没想到真的这么漂亮。奇怪,你这么美的女人,我以前怎么没有现?”

白云剑宗的内门弟子有几十人,外门弟子有七八百人,他不可能每一个都认识。

“算了,今天现也不错。”他眼中的神色更加幽深,“这次我要好好谢谢墨云师姐,你长得美,身材又好,修为嘛……好像是三品?不错,不错,肯定能帮我晋级,让我在后天的门内小比之中获胜。”

我悚然一惊,他居然在练习采阴补阳的邪恶秘法,通过阴阳和合的办法,将女修道者的修为给吸走。

这可是邪修干的事,没想到白云剑宗这样的名门正派里,也有人在搞这种事情。

那么,那个藏在暗处的人,又想干什么?

我假装很害怕,说:“师兄,你,你放开我,不然,不然我可就要叫了。”

“你叫啊,随你怎么叫。”他呵呵阴笑了一声,说,“我在房间里布了一个隔音的阵法,你就是叫破了喉咙,也没人听到的。你放心,等你从了我之后,我不会亏待你。我会给你丹药和符箓,还可以教你外门弟子学不到的剑法,以后你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各种好处享用不尽。你辛辛苦苦做任务好几年都得不到的东西,只要往床上一躺就能得到,何乐而不为?”

我大义凛然地说:“师兄,请你不要侮辱我!我来白云剑宗学艺,是来追寻剑术大道的,不是来享受荣华富贵的,请你放开!”

那内门弟子冷哼一声,说:“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罢,他将我狠狠地推到墙上,伸手就来撕我的衣服。

就在这时,忽然一只手伸了过来,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张冬,你在干什么?”一声厉喝,张冬浑身一颤,回过头,满脸惊恐:“大,大师兄……”

我心中一动,原来他就是姬飞星。

这个姬飞星,长得很英俊,一身的蓝色袍服,张冬穿着很猥琐,他穿着却很有气质。

我在柳亭的手机上看过他的照片,连忙叫道:“大师兄,救我。”

姬飞星沉着脸,将我拉到他身后,说:“张冬,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练采阴补阳的邪功!”

张冬立刻痛哭流涕地说:“大师兄,是我错了,是我鬼迷心窍,才动了这个念头。对了,墨云师姐,是墨云师姐教唆我的。你也知道,这次门内大比,如果我输了,就要被赶出内门,成为外门弟子。大师兄,求你看在我初犯,还没有得手的份上,求你放过我这一次吧。”

他哭得声泪俱下,姬飞星冷声道:“你自己好好反省吧,如果有下次,就别怪我不念同门之情。”

张冬大喜,连忙点头:“大师兄,您放心,绝对没有下次。”

姬飞星对我说:“师妹,跟我走。”

我跟在他身后,假装哭泣,他带着我来到了自己的院子,给我倒了一杯茶,说:“小师妹叫什么名字?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我叫袁娟。”我抹着眼泪说:“我是外门弟子,平日不喜欢出来走动,所以师兄不认识我也很正常。”

姬飞星叹了口气,说:“袁师妹,今天你受委屈了,只不过那张冬是久世长老的弟子,你也知道,久世长老一向护短,我们又没有确切的证据,如果贸然闹起来,恐怕到时候他不仅没事,你还会背上一个勾引内门弟子的名声,受处罚。”

我低着头,心中暗暗想,这个姬飞星,倒是个好人。

姬飞星见我“哭得伤心”,声音里有些无奈,拿出了几张符箓给我,道:“袁师妹,这些你拿着,做防身之用吧。”

我惊讶地说:“大师兄,您救了我一命,我都没有报答您,您还给我符箓,我怎么能收?”

姬飞星正色道:“袁师妹,这几天你要小心一些,那张冬这次没有得逞,恐怕不会轻易放过你。”

原来,他给我符箓,是怕张冬报复我。

姬飞星对谁都这么好吗?

我只得接过符箓,装作楚楚可怜地说:“大师兄,我可以在这里多坐坐吗?我有些害怕。”

姬飞星和善地说:“你想坐到什么时候都可以。”

我愣了一下,他似乎也觉得说错了话,脸上飞起两抹可疑的红霞,说:“我的意思是,你先喝点茶压压惊,待会儿我送你回去。”

我点了点头,他说:“茶冷了,我再去给你煮一壶新茶吧。”

他走进了小厨房,我立刻来到博古架前,拿起放在最上面的那只花瓶,里面果然有一张内存卡。

我正要拿卡,忽然门开了,一个穿着内门弟子服饰的少女跑了进来。

她满脸警惕地望着我,说:“你是谁?”

我灵机一动,说:“我是来向大师兄请教剑法的。”

少女的目光在我脸上转了几圈,眼神有些危险,我连忙低下头,她冷声道:“大师兄也是你叫的?我警告你,你最好别打大师兄的主意,大师兄性格好,不好意思拒绝你们,你们别一个个地上赶着投怀送抱,你们这些外门弟子也配?”

我嘴角抽搐了两下,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我连忙说:“师姐放心,我对大师兄只有崇敬之情,没有半点的非分之想。”

少女哼了一声:“算你识相,还不快走?”

我用上灵气,将那张手机卡吸进了手中,然后不动声色地将花瓶放好。

..tw ..tw “是,我这就走。 .”我转身就往外走,却听见姬飞星说:“等等。”

我步子一顿,少女高兴地跑上前去,道:“大师兄。”

姬飞星和蔼地说:“小竹,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小竹撅起小嘴,说:“人家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

我全身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姬飞星也不生气,仍旧带着微笑,说:“我正在教这位袁师妹练剑呢,如果没有急事,要不你晚一点过来?”

小竹不屑地瞥了我一眼,说:“不过就是个天赋不高的外门弟子罢了,师兄你管他干什么?”

说着,她拿出一盒糕点,说:“师兄,来尝尝我做的蛋花糕。”

我乘机悄悄地打开门,正要开溜,忽然听见嘈杂的脚步声,一大群人朝着这个院子冲了过来。

我心中大惊,难道被人现了?

我连忙退了回来,姬飞星走过来,朝外面看了一眼,眼底闪过一抹寒芒,说:“师妹,你到里面去,他们是冲我来的。”

我犹豫了一下,躲到了内室,小竹满脸的嫉妒,愤恨地瞪了我一眼。

那一群人凶神恶煞地冲进来,领头的居然就是之前对我意图不轨的张东!

这个张东,一脸的嚣张跋扈,和之前跪在地上哭泣求饶的那个判若两人。

姬飞星冷声道:“你们想干什么?”

张东斜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对身后一个老者道:“春长老,大师兄姬飞星修习邪术,残害同门师妹,哄骗师妹们和他阴阳双修,乘机吸收师妹们的修为,壮大自己的实力。这样的人,不配做我们白云剑宗的大师兄,请春长老定夺。”

姬飞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个春长老是宗门内的执法长老,权力很大,他的侄儿也进么宗门,但只是个外门弟子,仗着春长老的权势,在外门耀武扬威,调戏漂亮的女弟子,还糟蹋过两个长相甜美的杂役弟子,差点害得一个女弟子自尽。

他知道这件事之后,非常愤怒,打了他一掌,至今春长老的侄儿还在养伤。

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张东别人不请,专门请了春长老来,可谓机关算尽。

姬飞星冷声道:“这是污蔑,我姬飞星向来行得端,坐得正,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他顿了顿,又道:“倒是你,张东,你强行把外门女弟子叫到你房间,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吧?”

张东仍然不与他说话,而是对春长老说:“春长老,姬飞星不仅不承认,还想要嫁祸于我,请长老为我做主。”

姬飞星很冷静,说:“你说我修炼邪功,有什么证据?”

“你要证据?”他冷笑道,“我证据多的是。进来!”

两个外门女弟子走了进来,哭哭啼啼地说:“前几天,大师兄说要教我们练剑,把我们带进了他的卧室,逼着我们跟他双修,吸走了我们的修为。我们本来是二品的,现在只有一品了,还请春长老为我们做主啊!”

这两个外门女弟子长得很漂亮,哭得梨花带雨,将满屋子的人哭得心都软了。

姬飞星怒道:“前几天明明是你们来问我请教剑法,我念及同门情谊,没有因为你们是外门弟子而苛待你们,教你们练了一下午的剑,你们居然还来诬陷我?”

两个女弟子低着头,只一个劲地哭,不敢看他。

春长老冷哼一声,说:“姬飞星,你不要恐吓受害人!”

姬飞星也毫不客气地冷哼道:“春长老,你们不能仅凭这么两个女弟子的口供,就说我修炼邪功。”

春长老道:“我们既然敢来,自然是有绝对的把握。”他厉喝一声:“来人啊,给我搜!”

众弟子们一拥而上,开始在屋子里一阵乱搜,将博古架上的珍贵古董花瓶摆件全都扔到地上摔碎。

姬飞星很喜欢古董,愤怒地道:“你们干什么?你们有什么资格搜我的屋子?真当我脾气好吗?”

就在这时,一个弟子拿起了一只宋代的梅瓶,他大惊道:“还不快给我放下!”

说完便朝着他冲了过去,想要躲下那只梅瓶,春长老怒喝:“姬飞星,你敢伤人!”

说罢,一掌打出,毫不留情地拍在姬飞星的身上。

姬飞星的修为也不过是五品后期,而那长老已经达到了七品初期,实力远远在在他之上。

这一掌非常阴险毒辣,往他的丹田打去,一旦打实了,必然会让他丹田尽毁。

好在他反应很快,侧身躲过,这一掌结结实实地打在了他的胸口上,将他的胸膛打得凹陷了下去,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我本来打算偷偷溜走的,可是到了窗户边,却忽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脚下略一迟疑,我又悄悄来到了门边往外看,见姬飞星衣领上全是鲜血,后退了几步,靠在墙上,狠狠地瞪着春长老,说:“你好狠。”

而之前那个名叫小竹的女弟子,看到这样的场面,早就吓呆了,一句话都不敢说,躲在角落里不敢动弹。

我却死死盯着他胸口的血迹,一种血脉相连的悸动在我心底深处升了起来。

不是吧,我运气这么好?把把都开大奖?

此时,拿着梅瓶的弟子从瓶子里取出一本书,翻开一看,居然是《阴阳和合密卷》,他交到春长老手中,说:“长老,找到了。”

春长老脸色一沉,道:“姬飞星,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姬飞星咬牙道:“这是诬陷!我如果真有这本秘籍,又怎么会藏在花瓶之中?我平时经常邀请师兄弟们来观赏古董,这么做,岂不是很容易被人现?”

春长老明摆着要收拾他,根本不管那么多,厉声道:“你居然还敢狡辩!”

姬飞星眼神有些危险,说:“你们不要以为我师父不在宗门内,就可以随意诬陷于我!等我师父回来,必定不与你们善罢甘休!”

春长老却露出一个恶毒的笑容,说:“姬飞星,你还不知道吧?你师父这次去海外寻找秘境,结果死在了海上,被一只神级怪兽吞下肚,连尸体都找不到。”

姬飞星大惊失色,不敢置信地说:“这不可能!”

张东也得意地说:“莫长老已经回来了,正在宗主那边回话呢。”

春长老冷哼道:“姬飞星,你是自己乖乖束手就擒,还是我将你废了之后再把你擒下?你自己选择吧。”

姬飞星眼中几乎要滴出血来,他们的话,他是信的,如果不是师父真的死了,他们也不敢对他动手。

就这片刻的工夫,春长老大声道:“姬飞星,你想要负隅顽抗,别怪我手下无情!”

说罢,再次朝他击出一掌,这一掌直接劈向他的脑袋,要将他直接杀死。

我早就料到了,姬飞星的天赋很高,如果今天让他活了下来,宗主肯定要保他,到时候就不好办了。

所以,姬飞星今天一定要死。

我叹了口气,看来,今天来一趟白云剑宗,不仅仅要带走手机卡,还要把人都给掳走。

我飞身上前,一剑刺向春长老,春长老脸色一变,匆忙应对,但他比我低一个小阶,我这一剑下去,直接将他的衣服给搅碎了,露出里面光溜溜的身体,剑气还在上面留下了一道道深深浅浅的剑痕。

春长老痛呼一声,又羞又怒,大吼道:“什么人?”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人。”我沉声道,然后抓住姬飞星的胳膊,将他扛在肩膀上,转身就冲出了房间,踩着蝶恋花剑,疾驰而去!

..tw ..tw “追!给我追!”春长老厉声大吼,声音里满是怨毒和仇恨,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 .

我不顾一切地往前飞,还吞下了两颗风行丹,度快了将近一倍。

姬飞星在我肩上,沉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救你的人。”我说,“今天要不是我,你现在已经是具死尸了。”

姬飞星叹息一声,声音苦涩道:“没想到,我平日里一心向善,却落到这样的下场。”

“一心向善没有错,错就错在你没有实力。”我说,“只有实力强大的人,才有和恶势力斗争的资本,否则,只会被恶势力碾碎。”

他沉默了下来,良久,才说:“你混进白云剑宗,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说:“白云剑宗已经抛弃了你,你还要为它来质问我吗?”

“白云剑宗和师父对我有大恩。”他严肃地说,“我不能因为那些宵小之辈陷害我,就不管剑宗的死活。如果有人危害剑宗,我还是会站出来,为它而战。”

我勾了勾嘴角,说:“你说的没错,是个汉子。”我叹了口气,说,“我很敬佩你,可惜,正是因为你太忠心,才会有这样的结果。”

他不说话了,我一路往山中跑,将后面的追兵远远地抛在了后面。

“你要带我去哪儿?”他问。

他一惊:“你认识柳亭?”

我没有回答,从天空中降下,钻进了一座幽深的洞穴,洞穴之中,沈安毅坐在石头上,正在烤一只山鸡,而旁边的柳亭被捆得结结实实。

“柳师弟!”我一将姬飞星放下,他就立刻跑过去,想要去解柳亭的绳子。

沈安毅弹了一下手指,姬飞星的手仿佛被东西蛰了一下,立刻缩了回去,手背上有一个绿豆那么大点的血洞。

“这是怎么回事?”我问。

沈安毅说:“自从姐姐走后,他一共逃跑三次,只可惜技术不怎么样,被我抓回来了。”

柳亭也满脸的震惊,说:“袁女士,你不是去拿手机卡吗?怎么把大师兄都给抢来了?难道你要让大师兄当你的压寨相公?”

沈安毅一个眼刀过去,柳亭浑身颤抖了一下,只觉得后脊背一阵阵凉。

“你要是再胡说八道,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他沉声道。

我说:“他现在已经不是你的大师兄了。”

柳亭奇怪地问:“大师兄,怎么回事?”

姬飞星叹了口气,摇头道:“这件事,说来话长。师弟,我们的师父他……”

“他怎么了?”一说起师父,柳亭立刻抬起了身子,“大师兄,你倒是说啊。”

姬飞星眼圈红了,哽咽道:“师父他……没能从海外回来,葬身神级怪兽之口。”

“这不可能!”柳亭一下子跳了起来,“师父那么强,怎么会死得这么不明不白?和他老人家一起去的几个长老呢?”

“听说莫长老已经回来了。”姬飞星说,“不知道到底回来了几人,我出来得太匆忙了。”

“不可能!莫长老比我师父弱那么多,他还活着,我师父怎么可能会死?”柳亭咬牙道,“莫长老为人阴险狡诈,一直与师父不和,师父的死,肯定与他脱不了关系!”

姬飞星沉吟片刻,道:“我也有这样的怀疑。师父一出事,他们就动手想要除掉我,看来一切都是他们策划好的。”

“除掉你?”柳亭惊道,“怎么回事?”

姬飞星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柳亭越听越生气,愤怒地说:“他们欺人太甚!师兄,没关系,我们还有机会,等我们找到了那座上古秘境,进去之后肯定能得到好的机缘,到时候再回去找他们报仇不迟!”

柳亭一惊,道:“上古秘境?师弟,你最近鬼鬼祟祟地,到底在干什么?”

此时,我已经将内存卡放进了手机之中,递到柳亭的面前,说:“需要密码,打开吧。”

柳亭看了手机一眼,笑了笑,说:“袁女士,你们把我绑着,我怎么输密码啊。”

我朝沈安毅使了个眼色,沈安毅手指再次一弹,火中飞出一颗火星,落在了绳子上,绳子一下子就烧了起来,柳亭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将火扑灭。

“我不过就是跑了几次而已,又没有成功,你何必这么记恨我?”柳亭气急败坏地望着沈安毅,说。

沈安毅道:“看在姐姐的份上,我已经很给你们面子了,否则现在你已经被烧成了焦炭。”

“你!”柳亭气得满脸通红,我说:“好了,都少说两句吧。柳亭,赶快输入密码。”

柳亭的嘴角忽然勾起一抹笑容,说:“抱歉,我不能输入。”

我眯起眼睛:“你想毁约?”

沈安毅拿着烤得焦黄的山鸡,缓缓地站起身来,目光森冷地望着他。

他顿时觉得压力山大,沈安毅的眼神就像五岳三山,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柳亭说:“不是我不愿意输入,是我不敢输入,一旦我输入密码,你们拿到了地图,就会杀我们灭口,我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大师兄想想。”

我嗤笑了一声,道:“你以为我费劲工夫把他从白云剑宗里救出来,就是要杀他?”

柳亭严肃地说:“对不起,我信不过二位。”

我上前两步,说:“柳亭,我不会杀你的。”

柳亭不为所动:“袁女士,袁姐姐,虽然你长得很美,我也对你有好感,但我不敢赌,我胆子小,赌不起。”

我笑了笑,说:“柳亭,我一直很想知道,你为什么对那个上古的秘境感兴?你就能够断定,里面一定有奇珍异宝?也许里面是陷阱也说不定。”

这些远古留下来的秘境,其实危险重重,以前我就曾在一本书上看过,说有个秘境,之前进去的每一个人,都会直接落入一个万人坑中,直接被里面的陷阱杀死,死了九千九百九十九个人,直到第一万个人进去,就能得到秘境上一位主人的传承,并且直接吸收那九千九百九十九个人的修为。

死九千九百九十九个人,只为了成就最后一个。

这个秘境有多么可怕,光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闯一个从来没有人进去过的秘境,基本上就是在找死,他实力又不高,怎么会费尽了心机也要进去?

除非,他知道里面根本就不危险。

柳亭转过头去,不说话了,我忽然抓住他的手,用指甲划破了他的手腕,鲜血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袁女士!”姬飞星惊道,“手下留情!”

我低下头,闻了闻他的血,还用手指头抹了一滴血珠,放到口中尝了尝。

柳亭目瞪口呆地望着我,而姬飞星却满脸怔然地望着我,刚才我这个动作,让他浑身战栗,小腹一阵燥热,居然,居然某个地方可耻地石更了。

他立刻侧过脸去,掩盖红得快滴血的脸颊。

他很庆幸,白云剑宗的制服都是下摆宽大的袍子,不然肯定要出丑。

“你你你,你干什么?”柳亭刚才也产生了同样的感觉,可悲的是,他穿的是英伦风的裤子,比较紧身。

他慌忙后退了几步,说:“我,我我警告你,我对你没有任何的兴,你别想用美人计勾引我!”

“你说什么?”沈安毅大怒,正要上去揍他,被我拦住了。

我说:“难道你对我没有任何感觉吗?”

这话一出口,三个男人都愣住了。

“姐……姐姐,你,你对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有兴?”沈安毅满脸的不可思议。

..tw ..tw 姬飞星也觉得我说得话很刺耳,心头非常不舒服,说:“袁女士,我不管你是谁,柳亭是我的师弟,如果他不愿意,我是不会让你动他的。 . ”

我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说:“你们都想到哪里去了?能不能稍微有点节操?”

我又看向柳亭,说:“你们家族之中,应该有些关于那个上古秘境的传说吧?”

柳亭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我笑了笑,说:“正好,我们家族也有。”

柳亭一惊,认真地打量我,我说:“或许,我们有着同样的血统。”

柳亭皱起眉头,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用装了,在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有感觉。”我说,“刚才尝过你的血之后,我更能肯定,我们传承了同样的血统,当然,我们的祖先并不是同一个人,但肯定是同一族的,而你的血,也非常的稀薄。尽管如此,你对我,肯定也有亲近之意。这是血脉之间,互相吸引。”

柳亭咬了咬嘴唇,似乎在思考我话中的真实性。

我拿出一只玉瓶,说:“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四品的**丹,只要给你吃上一颗,你就会变得浑浑噩噩,我问什么,你就会说什么,但是吃了它之后,对你的神识会有很大的影响,知道我为什么不对你用这个吗?”

沈安毅忍不住说:“姐姐,原来你有这个,早就该用了。你要是不忍心,我来就是。”

我对他翻了个白眼,说:“一边去!”

沈安毅很不爽地一边去了,我将玉瓶放到他的面前,对他说:“一直到现在,我都不想将它用在你的身上,你自己选择吧,是信任我,和我一起前往神的领地,还是不相信我,赔上自己的未来。”

当我说到“神的领地”之时,他猛然一震,用诡异的目光深深望着我。

良久,他才再次开口,说:“我有选择吗?”

我朝他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说:“你没有。”

他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将手机给解锁了,我立刻找到他所拍的照片,将三张照片全都合了起来。

就在看到地图全貌的时候,我的脑海之中又浮现了一些画面,画面之中,我的祖先和凝画好了地图,抬头看向面前的一棵参天古树,树上居然有一扇木质的大门,门内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他一挥手,木门关上,隔绝了天上人间。

木门消失了,他又在大树周围布下了许多阵法和陷阱,以免让外人误入其中。

我心中暗暗庆幸,幸好我得到了血脉中的记忆,不然光凭借着这么一幅地图,根本就不可能找到真正的入口。

和凝老祖宗还是很聪明的嘛。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道:“你们要去哪儿,算上我一个。”

沈安毅立刻就跳了起来,挡在我面前,眼中满是敌意。

自从上次两人交手之后,沈安毅就把他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一脚踩死。

我连忙按住他,说:“别紧张,都是自己人。”

沈安毅怒道:“谁跟他是自己人!姐姐,这个人当初那么对你,你怎么能原谅他?你放心,我帮你把他给解决了,报当日之仇!”

我脸上的肌肉跳了跳,说:“那个……其实那件事情他也是受害者,他曾多次救过我的命,我……已经原谅他了。”

沈安毅沉声道:“有些事情,可以原谅,而有些事情,不能原谅。”

我顿时无言,良久才道:“这件事……说来话长。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秘境的入口,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沈安毅沉默了一下,后退了两步,冷哼了一声。

尹晟尧满脸严肃,对我说:“你弟弟身份特殊,我要看着他。”

沈安毅怒了:“你是什么东西?我要你看着?”

我再次按住他,说:“好了,好了,各让一步吧。我们可以一起去探索秘境,但这里没有什么民主,不管是谁,都要听我的,有意见吗?”

尹晟尧道:“没意见。”

我看向沈安毅,他傲娇地别开头,气呼呼地说:“没有!”

我又看向柳亭和姬飞星,柳亭梗着脖子不说话,心中想,我大师兄平时最有主见的,怎么可能听她的,我就算要听,也是听大师兄的。

谁知道下一刻就听见姬飞星说:“我也没意见。”

柳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奇怪地看着他,今天大师兄吃错药了?

“好,既然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就赶快上路吧。”我说,“昆仑山上三大宗门都在追捕我们,都小心一点。”

我拿出丹药,给姬飞星吃下,他一眼就看出这些是好丹药,品级高,品质也高,对我露出感激的目光。

我们离开了山洞,按照地图上所说,往东边而去。

在路上我们遇到了不少追兵,好在艺高人胆大,都悄悄地躲了过去。

很快,我们就进入了昆仑山的深处,这里面灵气浓郁,到处都是奇花异草和灵兽,是一座宝库,但也十分危险,外围是三大宗门弟子们的历练之地,更深处就很少有人涉足了。

“我曾经听师父说起过这处秘境。”姬飞星说,“自从现那块神石之后,千年来,三大宗门曾经组织过好几次探索队伍。但他们进入那片森林之后,总是会迷路,哪怕是七品、八品的长老级高手,在里面走上十天半个月,也总是在同一个地方打转。”

我心中默默道:那是和凝所布下的防御阵法。

柳亭沉默了一阵,问道:“只是迷路吗?有没有被怪物攻击?”

姬飞星苦笑道:“何止是怪物,还有飞石、流沙等等陷阱,甚至有人在里面遇到过一个僵尸。”

“僵尸?”我愣了一下,姬飞星点头道,“遇到僵尸的那位正好是我师父的师祖,他精通阵法,看出这是一座大型的防御阵,他闯过了迷幻森林,又闯过飞石流沙,最后来到一处砂石城堡,那城堡之中藏着一个僵尸,十分厉害,我们这位师祖跟他周旋了一天一夜,最后还是退了回来,还受了很重的伤。”

正说着话,我步子忽然一顿,压低声音道:“有人。”

我们隐藏到了林中,便看见几个人大步走来,姬飞星和柳亭脸色一变,低声道:“居然是他们!”

来的几个人都穿着普通的服饰,修为都在五品上下,年纪都不大。

姬飞星道:“领头的那个女人,就是墨云。”

我心中一动,这个墨云,是白云剑宗的内门弟子,张东曾经说过,墨云曾经给他找过双修的女弟子,原来就是她。

墨云穿着一身黑色的紧身衣,一头长束在脑后,扎了个马尾,容貌长得很美,眉目之间有一股英气。

柳亭说:“那是刘晓明!墨云师姐怎么会和玉山宗的刘晓明混在一起?”

姬飞星脸色彻底沉了下来,道:“另外是两个昆山宗的弟子,穿运动服的名叫谭宗明,穿棕色夹克的那个叫徐飞,都是昆山宗的内门弟子。”

柳亭皱紧了眉头,说:“他们几个怎么混在一起去了?”

沈安毅冷笑一声,道:“看来,你被人当猴耍了。”

这时,便听见刘晓明拿着一个仪器,说:“奇怪,卫星明明显示柳亭已经到了这里,怎么不见人影?”

徐飞嘲笑道:“刘晓明,你到底能不能行啊,不会是被柳亭耍了吧?”

“不可能。”刘晓明道,“我按照墨云师姐所说,在他身上一个极为隐秘的地方安装了射器,他绝对不会现。”

..tw ..tw 柳亭的脸色非常难看,眼中射出毒光,就像啐了毒的刀,要将那几人千刀万剐。.

谭宗明道:“墨云师姐的计划不会有纰漏,我们四处找找,他应该就在附近。”

柳亭面红耳赤,觉得自己这张嫩脸都丢尽了,他在自己身上一阵乱摸,沈安毅用神识往他身上一扫,说:“不用找了,在胃里。”

柳亭大惊,将手伸到喉咙里催吐,沈安毅抓住他的肩膀,往他肚子上打了一拳,他哇地一声就将射器给吐了出来。

柳亭捂着疼痛不已的胃,愤怒地抬起脚,想要将它给踩碎。

“等等。”我拦住他,“这玩意儿还有用。”

我捡起射器,对尹晟尧说:“你拿着这个,进入迷幻森林之中,扔在一个偏僻的地方。”

尹晟尧嘴角一勾,说:“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等等。”我叫住他,“你知道怎么回来找我们吗?”

尹晟尧拿出一张符箓,递给我道:“只要有这张百里寻人符在,我就能找到你们。”

沈安毅抢过寻人符,说:“这个我来保管。”

尹晟尧瞥了他一眼,露出一道鄙夷的嗤笑,转过身,身形在林中划下一道虚影,消失在了树林的深处。

他刚走没多久,那几人全都回来了,徐飞还拧着一个人的胳膊,将她拖了过来。

“我抓到了一只小猫咪。”徐飞得意地说。

刘晓明愣了一下,说:“她是药王谷的人,你们抓她来干什么?”

被抓住的女孩,居然是尹月芽。

“她在林子里鬼鬼祟祟,我就把她抓过来了。”徐飞说。

墨云冷声道:“我们的事情是机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个女人不能留。”

她朝刘晓明使个眼色,示意他动手。

刘晓明迟疑了一下,说:“她可是药王谷的重要人物,之前尹晟尧差点越级杀了我们玉山宗的老祖,要是让他现这个女人被我们杀了,恐怕……”

尹月芽却显得很冷静,说:“杀了我对你们没有任何好处。尹晟尧是我堂哥,从小到大最疼爱我,他一定会为我报仇的。”

墨云冷笑一声,捏着她的下巴,说:“这荒山野岭的,杀了你,毁尸灭迹,谁知道是谁动的手?”

尹月芽盯着她的眼睛,说:“我们药王谷的重要子弟,在出生之时就滴血认主了一块本命玉牌,如果我死了,本命玉牌就会碎裂,我的家人能从碎裂的玉牌中,看到我死亡时的影像,你们要是不怕死,就来试试吧。”

墨云的脸色沉了下来,盯着她不说话,尹月芽勾起嘴角,说:“你们到这里来,不就是为了那个上古秘境吗?不如让我加入,我出身药王谷,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医术了得,能够炼丹制药,关键时候,可是能救你们一条性命的。”

刘晓明低声说:“墨云师姐,我觉得她说得有道理。”

墨云冷哼:“给我闭嘴!”

刘晓明只得闭上嘴巴,站到一旁,但眼底却闪过一抹阴森的怨毒。

看来这几人也不是铁板一块,墨云的修为最高,所以这几人都听她调遣,一旦遇到了危险,他们肯定会大难临头各自飞。

尹月芽看了看四人,镇定地说:“你们打过游戏吗?不管是什么战队,都必须要有一位医生,否则支撑不了多久,必输无疑。”

墨云盯着她的眼睛,凝视了许久,然后露出了一道诡异的笑容,说:“好,带上她,说不定真的有用处。”

“但是,你必须戴上这个。”说着,墨云拿出一个玉镯子,戴在了尹月芽的手腕上。

尹月芽大惊:“这是什么东西?”

她想要将镯子给捋下来,但那镯子就像是长在手上一样,根本动不了。

“别枉费心机了,这是玉山宗最新炼制的法宝。”墨云阴测测地笑道,“名叫母子夺命镯,你手上这个是子镯,我手中有母镯,一旦你敢耍花招,我就捏碎手中的母镯,子镯就会爆炸,让你粉身碎骨!”

“你!”尹月芽又惊又怒,恨不得一拳狠狠打在她的脸上。

墨云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不会为难你的。”

尹月芽虽然生气,却也没有办法。

这时谭宗明说:“墨云师姐,我又搜索到了柳亭的信号,他往西边去了。”

墨云微微颔,道:“很好,我们出!”

五人快步走进了森林深处,待他们走远,沈安毅才对我说:“姐姐,对付尹月芽这种人,就要有墨云的手段。”

他顿了顿,说:“姐姐,你太正直了。”

正直是一种美德,但如果对付恶人,正直反而成了累赘。

星爷曾经说过,当贪官要奸,当清官更要奸,否则你怎么跟贪官斗呢?

我们继续往森林深处走去,在抵达迷幻森林的时候,尹晟尧回来了,他淡淡地看了沈安毅一眼,说:“就算你把寻人符给丢了,我也能找到你们。”

沈安毅傲娇地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我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说:“既然我们一起来探险,就是一个团队,如果还这样明争暗斗,迟早会出事。”

我顿了顿,声音变得严厉:“如果再有下次,就不用再跟着我了!我们分道扬镳!”

柳亭张了张嘴,本来想说分就分,谁怕谁,但看了看大师兄,他又闭上了嘴巴。

他的实力并不强,这里危险重重,一个人上路,根本到不了秘境。

如果有大师兄一起,可能胜算大一点,但是,看样子大师兄是不会跟他一起走的。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暗暗想:这个元君瑶,到底有什么魔力?连大师兄这个平日里不近女色的人,都被她迷倒了?

沈安毅傲娇地咬着牙,我冷冷地望着他,良久,他终于败下阵来,道:“我明白了,姐姐,你放心,我不会再做这些小动作了。”

“这样最好。”我道:“前面就是迷幻森林,你们一定要跟紧我,记住,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的。”

我一马当先,走进了森林之中。

这森林乍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对,但是,其中却危险重重。

我们才走了不到十分钟,就来到了悬崖边上,姬飞星道:“可惜我没有带飞行法器过来。”说罢,朝我看了看,说:“只能劳烦袁女士了。”

柳亭笑道:“大师兄,你似乎很期待能和袁女士乘坐同一把飞剑啊。”

姬飞星严肃地说:“我也是不得已,师弟,你不要乱说。”

想来,他们恐怕早已经猜到袁娟不是我的真名,却一直都没有戳穿。

我笑了笑,说:“不需要。”

说罢,我抬起脚,走出了悬崖。

我走在空气中,就如同在平地上行走一般,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悬崖不见了,变成了一片平地。

“是迷幻阵法。”我说,“大家跟紧,千万不要走丢了。”

我们继续往里走,很快就走出了迷幻森林,眼前的景色骤然一变,居然变成了一片茫茫的沙漠。

姬飞星皱眉道:“昆仑山上怎么会有沙漠?”

“这是流沙。”我说,“一旦踏上,就会被吸进去。”

说罢,我捡起一块石头,扔进了沙漠中,流沙如同巨兽的大嘴,立刻将那石头吞没。

柳亭说:“看来我们只能乘飞剑过去了。”

我笑了笑,再次捡起一块石头,往天空中扔去。那石头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但流沙却猛然变成一条绳索,将石头缠住,猛地一拉,沉入了沙堆之中。

..tw ..tw 我侧过头,朝他笑了笑,道:“你的家族传承太久远,血统太稀薄,能够知道这里有流沙已经不错,还想怎样?”

柳亭傲娇地哼了一声,略带讽刺地说:“说得好像你是纯血似的。. ”

我神秘地笑了笑,咬破食指,滴了一滴血在流沙之中,然后念诵起记忆中的古老咒语,那滴血在沙中缓缓地流动,居然画出了一个神秘古老的符咒。

眼前的流沙全都开始流动,往两边分开,露出了下面一条青石铺成的小路。

柳亭再次看得目瞪口呆,只觉得自己被啪啪打脸了。

“别看了,走吧。”姬飞星怜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和尹晟尧并肩而行,说:“尹大少,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尹晟尧侧过头来,对我露出温柔的笑容,道:“你说。”

我迟疑了一下,说:“你之前拿着射器离开之后,墨云几人抓住了尹月芽。”

尹晟尧的剑眉皱了起来。

我继续说:“她已经加入了墨云的队伍。”

尹晟尧沉思了片刻,说:“那射器我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只是会把他们困住,等我们出来的时候,再去救她。”

他的目光如灼灼的繁星,说:“君瑶,谢谢你告诉我。”

尹月芽和我的仇,是解不了的,这个消息我就算不告诉他,他也无法指责我。

沈安毅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姐姐,你迟早要死在他手上。”

尹晟尧不满地瞥了他一眼,道:“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君瑶是我的朋友,我永远不会伤害她。”

“如果你的亲人要伤害她呢?”沈安毅冷笑。

这句话就像一把剑,准确无误地刺进了他的胸口。

尹晟尧道:“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哪怕是我的亲人。”

沈安毅嗤笑道:“说的比唱的好听,之前他们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之时,你怎么没有阻止?是不是还乐在其中?”

尹晟尧大怒,但他只是阴沉着脸,并没有动手,淡淡道:“君瑶说过,我们是一个团队,我不会跟你计较。”

沈安毅咬了咬牙关,心中恼怒不已,自己这一拳,就像打在了棉花上,不仅没能伤人,还把自己给郁闷到了。

我沉着脸说:“安毅,别说了!你是不是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

沈安毅别扭地转过头去,不说话了。

姬飞星跟在我们身后,眼神有些落寞,柳亭用手肘碰了他一下,说:“大师兄,你要是对她有意思就出手啊。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姓尹的喜欢她,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至于那个弟弟嘛,讨好小舅子这种事,我最擅长了,我来教你。”

尹晟尧回过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说:“我都听到了。”

柳亭嘴角抽搐了两下,说:“尹大少的听力群,佩服佩服。”

姬飞星无语,只是眼神有些不对,尹晟尧低声问我:“那个姬飞星是怎么回事?”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和你一样。”

尹晟尧眉间皱成了千沟万壑,说:“到底有多少人?”

“一本册子那么多。”我说。

“什么?”尹晟尧顿时觉得头疼,揉了揉太阳穴,说,“你外婆真是在帮你吗?”

我无奈地说:“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很快,我们就走出了流沙,前方出现了一道狭窄的通道,两边都是高高的悬崖,抬起头只能看见一线天。

我捡起一块石头,往通道中一扔,山崖上顿时落下四五块巨大的石头,将那块小石头砸了个粉碎。

我小心翼翼地抬起脚,踩在一个方位,悬崖上一片安静,我松了口气,说:“都踩着我的脚印往前走,记住,一步都不能错。”

我们小心地往前走,短短一段路,走了将近一个小时,出了这一线天,外面又变成了戈壁滩,眼前立着一座高大而古老的城堡。

这城堡也不知道有多少年了,早已经被风化,千疮百孔,大风一过,里面传来呜呜的声音,仿佛厉鬼的哭嚎。

“小心,这里就是僵尸的城堡。”我沉声道。

城堡挡住了去路,必须从里面穿过,石门很轻,轻轻一碰,就悄无声息地开了。

里面是一片地狱般的景象。

这些人的死状各异,有的是被剑刺死的,有的是被刀砍死的,有的是被撕成了碎尸块,有的被巨大的长矛刺穿了身体,立在半空中。

他们都死了很有些年头了,有的已经彻底化成了白骨,有的身上还挂着一些布条。

“这是我们白云剑宗的衣服。”姬飞星从尸体身上捡起一块腰牌,“龙守云?这就是传说中五百年前那位天赋卓绝的天才——龙守云?传说他进入昆仑山深处历练,但一去不回,宗门还派人去寻找过,却什么都没有找到。原来死在了这里。”

柳亭一一看过来,说:“这些是昆山宗的人,这边的是玉山宗的人,还有这些,应该是不小心走进来的山民,还有那边那些,看样子是别处来的修道者。”

我沉默了一阵,说:“看来,这数千年来,闯入秘境的人,都死在了这里。”

忽然,柳亭也捡起了一块腰牌,脸色变得很难看。

姬飞星道:“怎么了?”

柳亭将腰牌递给他,说:“这是东方长老的东西。”

姬飞星一惊:“就是那位五十年前失踪的东方长老?他都已经达到了神级巅峰,差一点就要渡劫了,居然都会死在这里?”

柳亭面色凝重地点头道:“看来,这个僵尸,比我们想象中还要强大。”

“此地不宜久留。”我沉声道,“咱们赶快走。”

我们穿过堆积如山的尸体,就在来到中庭之时,柳亭忽然停下了步子,侧过头,看向不远处的一扇房门。

那房门断了半截,露出了里面黑黝黝的屋子。

“师弟,快走啊。”姬飞星拉着他的胳膊,焦急地说。

柳亭却死死地盯着里面,说:“有人在叫我。”

这时,一双血红的眼睛出现在了屋子里,眨了两下,然后出一声怒吼。

姬飞星急了,抱起他就跑。

一道人影猛地冲了出来,重重地落在两人的面前,一双大脚顿时踩碎了好几具枯骨。

那是一个身材十分高大的男人,一头长又黄又枯,撒乱地披在肩膀上,遮住了大半张脸,双拳紧握,身上弥漫着一股强大的灵气。

沈安毅和尹晟尧一下子挡在我的面前,警惕地望着他,他却死死地盯着柳亭,仿佛要在他身上戳出两个洞来。

柳亭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愣愣地望着他,说:“你……你是谁?”

这时,那身材高大的男人出手了,一把抓住了柳亭的脖子,将他给举了起来。

“不准伤我师弟!”姬飞星拔出长剑,刺向他的胸口,却只听“当”地一声响,仿佛刺在了几尺厚的钢板上,男人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损伤。

男人猛地一挥手,立刻将他打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墙壁上,接连打碎了好几面土墙。

男人伸出手指在柳亭身上一划,鲜血一下子就涌了出来,他也像我一样,尝了一口他的血,就将他扔在了地上,说:“我的后代,你来干什么?”

众人都愣住了,这个男人就是柳亭的祖先?

柳亭也很震惊,站起身来,不敢置信地说:“你,你是我的……”

“我是你的祖先。”男人道,“我叫柳泽渊,奉命在此镇守,已经有三千年了。”

柳亭惊道:“原来你就是柳泽渊!传说,你是神族与人类女子所生,拥有一半神族血统,实力非常强大,又风流多情,生下了很多后代。”

柳泽渊沉声道:“你到底是为何而来?难道你也想进入神族的领地,盗取神族的宝物?”

柳亭说:“祖先,我们是神族后裔,也算是神族啊,来取神族留下的宝物,有什么不对?”

柳泽渊冷哼一声,说:“混血的后裔,是没有资格进入其中的,只有纯血才可以。我在这里等待了数千年,就是在等待一个纯血的神族回来。”

他将柳亭扔在地上,说:“看在你是我后代的份上,我今天不杀你,带着你的人,走吧。”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如果你们刚再往里走一步,我会将你们全都斩杀在此!”

他步子一顿,缓缓地转过头来,冷眼打量着我,说:“你是什么人?”

我说:“你等了三千年,到底在等谁?”

他似乎被我问住了,沉默了良久,才道:“我在等纯血的神族,这片领地,是属于纯血神族的,不管是谁,只要他是纯血,回到这里,取回了那件东西,我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忽然,他似乎现了什么,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他心中想:奇怪,我为什么会有耐心向一个小女孩解释这些?

..tw ..tw 我一步步上前,来到他的面前,说:“是谁命令你在这里等的?”

“神族的族长。”他说。

一个名字在我脑中闪过,我脱口而出:“和凝?”

他一惊,双拳再次握起,浑身肌肉紧绷:“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果然,和凝就是神族的族长。”我用指甲在手腕上划了一刀,鲜血顿时涌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血香。

尹晟尧和姬飞星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情不自禁地露出了迷醉的表情。

柳泽渊满脸的不可思议,却又立刻变成了一阵狂喜,他一步步走上前来,抓住了我的手,深深地吸了一口血香,说:“三千年了,我终于等到你了。”

我说:“柳泽渊,这三千年,辛苦你了。”

他死死地拽着我的胳膊,说:“既然你来了,就请你履行当年和凝族长的承诺吧。”

我愣了一下,说:“什么承诺。”

柳泽渊认真地望着我,说:“助我飞升成仙。”

我满头雾水,说:“我自己都还是个七品的修道者,怎么助你成仙?”

这时,尹晟尧走了上来,看着柳泽渊,说:“你是不是曾经吃过什么东西?”

柳泽渊点头道:“没错,我当年误食过一枚长生果,那长生果改造了我的身体,让我不死不灭,但我的修为永远都只会止步于神级巅峰,雷劫永远都不会来,我永远都不可能飞升成仙。”

尹晟尧嘴角勾了勾,道:“你吃的长生果,应该来自于冥界,生长于地狱深渊之中,吃了它能长生不老。若是普通人吃了倒是没什么,但立志追寻大道,飞升成仙的修道者吃了,就只能永生永世被困在凡间,既无法飞升,又无法死去。”

这样的果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一种毒药。

柳泽渊沉声道:“既然你知道长生果,肯定知道该如何让我的身体恢复。”

尹晟尧道:“仙界的灵泉倒是可以解除长生果的药效,但没有人能将它带离仙界。”

柳泽渊露出几分鄙夷,说:“那只是你孤陋寡闻而已,纯血的神族,就有这个本事。”

他又深深望向我,说:“姑娘,请你务必要帮我。”

我一脸懵逼,想了半天,什么都想不起来,道:“柳先生,不是我不愿意兑现承诺,实在是我不知道啊。”

柳泽渊大怒:“你身为纯血神族,怎么会不知道?你是不是想要毁约?”

我连忙说:“这你就错怪我了。实话告诉你吧,我虽然是纯血,却是返祖。真正的神族早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前往更高等的宇宙了。”

没想到柳泽渊却是大喜,一把抓住我的双肩,道:“是你,真的是你!和凝大人当初曾经说过,千百年后,他的一个后代会出现返祖现象,重新获得纯正的神族之血,只有你能帮我!”

我满头黑线,和凝老祖宗,你算是把我坑死了。

我无奈地说:“但我真的什么都不懂。”

“没关系,你所传承的神族记忆,都在血脉之中。”他说,“当你见到神族曾生活过的地方,肯定能够想起来。”

他恳切地说:“姑娘,我会在这里等你,等你从神族领地回来,来救我一命。”

他沉默了片刻,又问:“你会回来的,对吗?”

想到他这么兢兢业业地在这里守护千年,我微微点头,道:“如果我找到了办法,就一定会回来。”

“好!”他高声说:“我相信你!姑娘,我这就送你去见神树。”

他带着我们穿过城堡,走出城堡大门的时候,眼前的一切都变了,不再是戈壁沙漠,又变回了那座原始森林。

一棵参天大树立在我们面前,这树非常大,足有十人合抱那么粗,树冠很大,树叶茂密,遮天蔽日。

它就是神族领地的入口!

柳泽渊说:“姑娘,只有你能够打开前往神族领地的入口。”

我点了点头,走到大树之前,脑中忽然浮现出一道古老神奇的符咒,伸出双手,在树干之上画了起来。

我指头走过的地方,金色的线条在蔓延,最后汇聚在一起,形成了那个图案。

刹那之间,树干上放出耀眼的光芒,一扇木门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我满心的欢喜,正要去开门,却忽然听到一声娇喝:“都给我住手!”

尹晟尧的脸色一沉,目光晦暗不明地望着来人。

来的是墨云几人,墨云反扭着尹月芽的胳膊,将长剑架在她的脖子上,目光森冷地在我们身上扫过,说:“各位,非常感谢你们把我们带到这里,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那边那位纯血的姑娘,麻烦你将门打开,放我们进去吧。”

“愚蠢的女人。”柳泽渊想要直接走过去,结果他们几人的生命,但墨云却后退了一步,长剑划破了尹月芽的脖子,血珠一下子流淌了下来。

“大哥,救我!”尹月芽惊恐地喊道。

尹晟尧挡在柳泽渊的面前,说:“被挟持的那个,是我的妹妹,还请你高抬贵手。”

柳泽渊冷哼一声:“你妹妹与我何干?滚!”

说罢,他一挥手,原本以为能将他给扫出去,却发现他像一块磐石,站在面前,一动不动。

柳泽渊微微眯起眼睛:“小子,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身体里有一股仙气?”

尹晟尧认真地说:“柳前辈,这件事我会处理好,请你让我来解决。”

柳泽渊道:“我可以让你来处理,不过,你要是处理不好,就别怪我了。”

尹晟尧点了点头,回头看向墨云,正要开口,却被我打断:“你们怎么可能穿过迷幻森林和飞石流沙?”

墨云诡异地看了我一眼,说:“你们不知道的事情还很多。”

我盯着她,深深地望了几天,她声音变得凌厉,道:“立刻开门,否则……”

“你也是神族后裔?”我忽然道。

墨云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阴森地望着我。

我说:“你的血脉应该很稀薄了,比柳亭还要稀薄很多,因此我之前才没有发现。但你激动的时候,血气高涨,身上会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气息来。”

柳泽渊似乎想到了什么,道:“我也闻到了,你……居然也是我的后裔。”

柳亭大惊:“什么?难道我和她还是亲戚不成?”

柳泽渊道:“我当年有三百二十六个妻子,五百年间,一共生下一千多个子嗣,最大的,比最小的要大整整五百岁。这些子弟与人类结合又生下孩子,所传的世代越多,血统就越稀薄,她,应该是我某个年长儿子的后代。”

我在心中默默给他贴上了一个“马”的标签。

一般来说,修为越高,子嗣越艰难,他这么强大,还能繁衍这么多儿子,真是天赋异禀!

“没错,老祖宗,我家的祖先名叫凌晨。”墨云道。

“凌晨?”柳泽渊想了想,道:“我记起来了,他的母亲是人类一个小国的公主,长得非常甜美,那个时候,我还只是个五品的修道者,她在出嫁的路上被人袭击,差点死在乱箭之下,我恰巧经过,救了她一命。她不愿意去敌国和亲,就跟了我,为我生了个儿子,是我的第九子,因为生于凌晨,所以我以此给他命名。”

我继续默默地给他贴标签:渣男!

他是不是儿子太多了,所以起名才这么随便的?

墨云嘴角一勾,眉毛一挑,说:“老祖宗,我也算是神族后裔,柳亭既然能进去,我当然也能进去,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柳泽渊冷哼一声,道:“连我都没有资格进入神族领地,何况是你!”

墨云咬牙道:“老祖宗,你这又是何必呢?你也算是神族后代,却像坐牢一样在古堡里等了那么久,如今却连进去的资格都没有,难道你就不会不甘心吗?”

我忍不住想给墨云鼓掌了,这个女人心机还真是深,一下子就戳中了柳泽渊的痛处。

柳泽渊果然勃然大怒,吼道:“住口!”

墨云笑道:“老祖宗,我知道你不甘心。那些神族拍拍屁股就走了,去更高等的宇宙享福,你是他们的子侄,是他们的兄弟,却被抛弃在这里,还要等什么纯血神族回来。我要是你,就直接闯进去,拿走神族的宝物,把那些神族给活活气死,看他们能拿我怎么办!”

柳泽渊冷笑道:“别枉费心机了,我不吃你那一套。”

我笑了笑,这个墨云毕竟太年轻啊,也不想想,柳泽渊肯在这里苦受三千年,信念肯定是十分坚定的,又怎么会被他几句话就给挑拨了。

墨云咬了咬牙,手中的剑又深了一分,看向尹晟尧,说:“立刻叫你的女人给我开门,否则她就没命了。”

尹晟尧嘴角勾起,说:“姑娘,你知道自己在威胁谁吗?”

话音一落,墨云只觉得眼前一花,尹月芽已经被尹晟尧给拉到了一旁,而柳泽渊紧跟其后,一掌拍在她的胸口,她立刻就飞了出去,正好落在我的脚边。

..tw ..tw 我叹了口气,低头看着她,道:“你明知道用这么个女人,不可能威胁得了我们,何必以卵击石呢。”

墨云忽然笑了起来,道:“我没有那么蠢,一切,都不过是个幌子而已。”

说着,她手中忽然多了一个拳头大的黑色珠子,珠子上赫然有着一个古老的符咒。

我只看一眼,就觉得那符咒十分熟悉。

“那是……”我大惊,想要阻止已经晚了,匆忙躲开,她将珠子狠狠捏碎,那扇门木也亮起了同样的符咒,然后熊熊燃烧起来。

一股强大的力量从门内冲出,眼前只剩下一片耀眼的白。

我又开始做梦,梦中和凝正在门上刻画防御符咒,那个符咒,就和墨云那颗珠子上的一模一样。

画完了咒语,他掐指一算,最后露出一道苦笑,说:“真没想到,千百年后,这扇门居然是被人用黑冥天石强行攻破,罢了罢了,后人有后人的缘法。”

这时,一个长相清俊的少年跑了过来,拱手道:“族长,族人们都已经进入了空间通道,前往另一个宇宙,只差我们俩了。”

和凝最后深深望了那棵神树一眼,眼中满是不舍,最后轻叹一声,道:“神树,多谢你守护了我们这么多年,再见,再也……不见。”

我猛地从梦中醒了过来,看见沈安毅正抓着尹晟尧的手腕,两人目光交锋,充满了火药味。

“你们在干什么?”我揉了揉额头,脑袋疼得快裂开了。

两人立刻分开,关切地说:“君瑶,你终于醒了。”

忽然,一片花瓣随着风缓缓地飘下,落在了我的鼻尖。

我抬起头,看见一树桃花。

举目远望,目所及处,全都是桃花。

这里的桃花,仿佛永远都开不败,一朵花掉了,枝头上又长出一朵,开得繁盛荼蘼的花朵,将树枝压得很低。

这里,就是神族的领地!

我心中生出一种熟悉而怀念的感觉,站起身来,尹晟尧微笑道:“这里很美,如果可以,我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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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这样一个时代的桓于飞和慕容冲,爱情该何去何从?
桓于飞和慕容冲不得不说的故事,超强美攻和苦逼美受的爱情,

  顾念雪是一个心理医生,她比她的丈夫大六岁,她怀孕时,俞云秦才16岁,还是**的后果,但是俞云秦是一个很负责任的男人,于是他们结婚举行了婚礼,到了法定年龄,又去领了证。
  不得不说,这实在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俞云秦是一个考古学家,是一个年轻的天才学者,而她则是著名心理医生,两个人都是名人,虽然舆论普遍不看好他们两个,但是顾念雪自己还是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结婚后俞云秦从来来不会在外面沾花惹草,俞云秦从来都是温柔的,虽然有点冰冷,俞云秦从来都是对她有应必求,但是她总觉得他们之间缺少点什么,就像一堆干柴丢进去了一支湿薪,完全无法燃烧起来。
  很多次她都想要补救,但是俞云秦总是像雾里的那片花,让人看不真实,即使她是一个优秀的心理医生,但不是有种说法叫做“灯下黑”,还有种说法叫做“清官难断家务事”,总之就是讲再厉害的人,一旦涉及感情就会陷入混乱之中,虽然俞云秦从来没有这样过,这就是她难以忍受的地方。
  让她想不通的还有她的儿子——俞子非,这个孩子继承了父母的优秀基因,不仅样貌出挑,智商更是高于一般人,虽然不是他父亲那样的天才,但是作为一个母亲,对于这样一个优秀的儿子,她还是相当满意的。但是他们的儿子感情线或者很粗,或者好像不懂爱。
  这个孩子眼力见识强于一般的孩子,学习能力和懂事的程度也强于一般的孩子,但是就是这一点,他从来不接受别人的表白,这若是一般的父母,那得多高兴啊,孩子一心一意扑在学习上,还愁考不上好大学吗,但是顾念雪作为一个心理医生,却觉得这是不正确的,这个孩子对朋友很好,对父母很孝顺,对老师很尊敬,但是从小学到大学,他没有交一个女朋友,甚至连男朋友都没有。
  作为一个心理医生,作为一个母亲,如果孩子天生是GAY的话,她会支持的,但是这个孩子连这个支持的机会都没有给她,他好像不懂爱情,不管是在青涩的菁菁校园,还是在自由的大学天地,他总有朋友,但是没有爱人,朋友们都说他和爱情隔缘了。
  当然她多年总结的结果可能是与她和俞云秦有关,他们之间也许并不存在爱情,或者说是两情相悦的爱情,俞云秦更是在俞子非十三岁时和她离婚了,从此那个男人天南地北地到处跑,考古,参加研讨会,一年只有那么半个月会回来看一下俞子非,总之,就是他们没有让幼小的俞子非体会到所谓的爱情,或者他们让自己的孩子觉得爱情不可靠。
  当然生活费每个月都会准时打入卡中,那是专门为俞子非办的卡,里面的余额高的吓人,因为她亲爱的儿子和那些豪门子弟不同,虽然他们顾家和俞家也是豪门,但是他们都不想依靠家族,自己自食其力,所幸他们培养出来的儿子也比那些整天纸醉金迷的孩子好多了。
  这个孩子也是很有魄力和主见的,16岁读大学,本来学的是医科,但是两年后,突然转向法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她还是全力支持,这个儿子是她全部的骄傲。
  而在她眼里,她自己是失败的,即使是一个优秀的心理医生,但是首先她应当是一个女人,作为一个女人,她抓不住自己丈夫的心,作为一个母亲,她没有及时关心她的儿子,导致儿子现在感情上的不正常,她想努力补救。
  很奇怪,俞云秦这么多年都是独身,不曾再婚,甚至连固定的**都没有,他从来没有听说他对任何人说过爱,难道这是遗传,是基因在作怪,但是也太扯了吧,从来没听说过哪个基因能决定不爱人的。
  俞云秦从前是个没有定性的人,能和她保持十三年婚姻,已经算是一个记录了,她一点也不想自己的宝贝儿子遗传这个男人的任何性格特征了。
  为了让儿子回归正途,她经常带着儿子到自己那些婚姻幸福美满的朋友家去做客,她甚至给儿子安排了无数次相亲,无数次偶遇,无数次邂逅,无数次女孩子大胆的追求,后来,每一个女孩子都是以爱上她的儿子,然后失恋告终。最后,她不敢再强求了,因为人都有点逆反心理,如果做得太过火,儿子会不会从此遁入空门啊?
  当然为了儿子,她也有厚着脸皮去找俞云秦,希望他们能够重新在一起,让儿子对爱情有个新的认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俞云秦总是咬定青山不放松,绝不松口,她也想找其他男人给孩子一个正常的家庭。
  但是该死的,爱过俞云秦之后,才真正明白“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深意,她和其他男人走在一起都很勉强,更不要说以此来教育她的宝贝儿子。
  她只能向命运妥协,麻木地期待并相信着她的儿子能够遇见一个让他爱,让他疯狂爱上的人,只是不知道这个人还在地球的哪个角落啊!
  以上便是俞子非的妈妈顾念雪的全部烦恼,她不时捶着胸口向俞子非抱怨,可怜天下父母心,她的一颗心都快为俞子非操碎了,以此来要挟俞子非去相亲,这是一个母亲森森的爱呀!

  俞子非从小就是个乖宝宝,他最喜欢的人从最开始就是他的爸爸,而不是妈妈,虽然在别人问到他最喜欢谁的时候,他害怕妈妈伤心,一般都会说妈妈,实际上,他心里还是偏向爸爸一点。
  爸爸在幼儿园的时候,每天都会来接他送他,爸爸在妈妈工作忙的时候,每天都会和他睡在一起,爸爸每天都会帮他洗澡,爸爸告诉他男子汉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每天和那些男孩子玩的事情,他也会告诉爸爸。
  总之,对于小时候的俞子非来说,爸爸的影响远远大于妈妈,但是在他的印象中,女人总是娇弱而易碎的,很多次,他都看到母亲偷偷落泪,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让他觉得女人如水,和婉淡丽,不应当随便触碰。
  本来刚开始只有他这样觉得,后来爸爸也一直警告他,不要去惹那些小女生,离他们远一点,和男孩子多玩一下,不要去揪她们的小辫子,不要去招惹他们,要对他们彬彬有礼,于是他便有了理论依据,爸爸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爸爸都这样认为,那么的确就应该离女生远一点。
  俞子非想起这些就觉得好笑,实在是不明白,当时他的父亲为什么要这样说,搞得他现在惯性上不知道该如何与女生相处,甚至于连一个暗恋的人都没有,更不要说是女朋友了,春天是如此的寂寞啊!
  但是俞子非的父亲在他十三岁的时候就和他的母亲离婚了,本来他以为天下夫妻都应该是他们两个的那种相处模式,冷冰冰的,各自照顾自己的事业,后来到同学家玩,才知道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他们家的那两个纯粹才是有问题的,见过结婚那么久一直分房睡的么,见过吃个饭都要AA制的么,见过买个房子都要轮着来,你每一套后,我马上再买一套,相互较劲,像是在竞争上岗似的,这还是夫妻么,简直就是一对同居室友,当时他还纠结了很久,是不是他自己也要付房租和水电费呢。
  他的母亲不是一个善良而温婉的女人,她有时候甚至是很凌厉的,也不是个细腻多情的女人,俞子非甚至有时觉得这个女人怎么那么像个男人,所以基本上他可以理解父亲的苦衷,作为一个男人,最希望的当然是有一个温婉多情,或者妖娆美丽,或者善解人意的妻子,但是他的母亲,哪一个方面都没有占到。
  他无法理解的是为什么他的父亲既然已经忍受了十三年,也没有外遇,为什么会突然在他十三岁的时候和母亲离婚,难道真的是忍受到极点了,那么何必在前十三年忍受,真是自讨苦吃。
  他一点都不埋怨爸爸和妈妈离婚,唯一埋怨的就是为什么父亲总是一年才回来看他一次。这两个人真是不适合在一起,俞子非经常这样想,看着两个人你来我往的冷漠,他都觉得难受,父母离婚的那天,他还想放烟火庆祝下的,祝两个人早点找到第二春。
  最后两个人离婚了,谁都没找到自己的第二春,一个埋首于工作,整天接待些精神上有压力的病人,搞得自己越活越不像女人,生生地错过了自己的美好年华。一个天南海北地飞来飞去,考古,开讲座,参加研讨会,估计也没有固定的伴侣。
  俞子非后悔了,为什么当时就觉得两个人应该离婚,甚至怂恿两个人离婚,最后两个人都一个德行,连个暖被窝的人都没有。也许当时两个人是相互爱着对方的,只是都是骄傲而别扭的人,不知道该怎样放下面子,自己当时就不应该怂恿他们离婚,而是撮合他们走出自己的心防,然后相互理解。
  日积月累的,这种后悔与内疚也深深影响了他的爱情观,一般都不敢心动,只是在旁边默默观察着,这世上最安全的距离就是朋友,不远不近,大家都是成年人,懂得怎样不会相互伤害。
  所以他拒绝了无数次偶遇,无数次邂逅,无数次女孩子大胆的追求,况且他真的没有遇到能让他放在心上的人,再说现在的人,一个个都是心高气傲的人,一旦追求失败,便不会回头的人,没有多少人能持之以恒,俞子非觉得也许能打动自己的一般都会是这种人,但是目前他还没有遇到过这类人。
  他又觉得自己是个自私的,需要别人百分之百的付出,在别人没有付出之前又不想付出,所以他从来没有主动追求过别人。

  俞家是个大家族,争权夺利是常有的事,下毒暗害也是稀松平常,最重要的是怎样保住自己,在他十六岁那年就没有保住自己。
  他是一个天才少年,他选择了考古,没有参与家族的内部争斗,但是那些人还是不放过他,想要他露出自己的丑态,就在一个酒会上给他下药,他们误以为他是同性恋,想要他身败名裂,抓奸在床,谁知道最后他和一个大自己六岁的女人滚床单去了。
  更没想到最后这个女人爱上自己,还有自己的孩子,他想反正自己也没有喜欢的人,也没什么想法,就不顾一向看重自己的爷爷的反对,和这个女人结婚了,反正日久生情这种东西的确是有效用的,他可以和这个女人好好培养一段感情。
  日久生情这种东西的确是管用的,但是却没有用到正途上,俞子非出生的时候,小小的一团,又白又嫩,眼睛乌黑灵动,真的就是他的小天使,他觉得自己的整个人生都开始有了光泽,每天照顾这个小孩,减少自己的工作他都心甘情愿。
  这个孩子仿佛占用了他所有的爱,他对自己的妻子一直都是温柔而冰冷的,连带着他的妻子也和他搞冷战,就像是陌生人似的。
  他尝试着去爱她,但是和顾念雪这个名字完全相反,这个女人太生硬了,一点都不像个女人,不了解别人的想法,每天埋在工作里,每天对于俞子非宝宝也是不管不顾的。
  俞云秦对于他的这种不管不顾甚至是暗暗感到高兴的,这样他的宝宝就完全属于他一个人,刚开始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这个孩子与他血脉相连,他对这个孩子掏心掏肺那是自然的,想要占有这个孩子也是自然的,这是他一个人的宝宝。
  还是婴儿时,他每天哄他睡觉,给他喂奶粉冲的牛奶,给他换尿布,幼儿园的时候,他每天接俞子非放学,送他上学,给他洗澡,和他一起睡觉,甚至是煮饭给他吃,一度他甚至停止了自己的工作,甘愿做一个家庭煮夫,他的朋友都笑话他可以晋级为绝世好爸了。
  他甘之如饴,甚至对俞子非说,要远离那些可爱的小女孩,当时说这个真的就是无心的,并没有想那么多,单纯地想隔绝那些可能会抢走他儿子的人。
  到俞子非越来越大时,他就觉得自己的心理不正常了,小学六年级的时候,他在俞子非的语文书里发现了一封粉红色的信,都才是十一二岁的小孩子,居然写情书,俞云秦当时是十分愤怒的,甚至泄愤似的撕掉了那封情书,冲在了马桶里。
  直到俞子非回来时都没有给他好脸色,俞子非挠挠头很疑惑,不知道哪里惹到他的爸爸了,当即撒了好久的娇,才总算让他的爸爸笑了出来。
  顾念雪总是不回家的,对于俞子非都十一岁了,还和爸爸睡在一起,也就没有人觉得奇怪了,俞子非对于其他小朋友是不会提家里的事情的,所以别的小朋友没有告诉他家里的事情,即使后来去同学家玩,知道其他小朋友都是一个人睡,他也没觉得自己和爸爸的模式有什么不对,最多觉得自己和爸爸的关系比普通的家庭关系要好一些。
  俞云秦更加加强了自己对于俞子非的教育,让他离女孩子远一点,到此时他都没觉得自己做得有什么不对,他爱了俞子非十多年,从来没有认真考虑过自己的感情,他的一切心思都围绕着他的宝宝,看着他健康幸福地成长,即使妈妈很少管他,也没有让他愤世嫉俗,心理阴暗,反而很关心理解妈妈的忙碌,孝顺妈妈。
  这也导致了顾念雪认为俞云秦的确适合教育俞子非这个小孩,俞子非没有缺少调皮捣蛋这一环,有时候也会和男孩子打架,搞得全身是伤,俞云秦既不干涉也不阻挠,任由他自己去经历去明白,只是每天为他清洗伤口,每个男孩子都应当经历过这样的伤痛,这是男孩子骄傲的资本。
  不溺爱,不冷落,给予他最想要的东西,鼓励他的成长,俞云秦这个爸爸真的是当得相当好,俞子非既没有成为一个小霸王,也没有完全依赖他的爸爸,甚至很多时候主动去照顾爸爸妈妈。
  所以俞子非并没有像顾念雪认为的那样缺爱,否则他可能已经是一个孤僻的小孩。
  俞云秦对于自己的小孩是非常满意的,不仅样貌出挑,智商更是高于一般人,而且在婴幼儿时期,智力和兴趣得到了较好的发展。
  但是他完全没有发觉自己在某些细小的地方像是在按照理想的**模式来培养自己的孩子,这也直接导致他自己也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直到俞子非十三岁时,他还是没有想过要抽身而出,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感情,只是沉浸在俞子非和他的两个人的世界里,外人也没有想到这么不堪的地步,最多觉得这两父子的关系真是好,天天黏在一起。
  直到那一晚,俞子非不知道和朋友们一起做了什么事情,回来时,脸红彤彤的,俞云秦当时也没怎么注意,谁知睡觉时俞子非却总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连带着俞云秦也睡不着。
  俞云秦在黑暗中轻轻握住俞子非的手臂低声问道:“小非,怎么了?”
  夜的寂静将两人的呼吸搅得更加**,俞云秦可以感受到俞子非喷出来的沉重而火热的气流,这让俞云秦的心跳开始不规则的乱动起来。
  “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不能和爸爸说的吗?”俞云秦的声音尽量温柔而带着循循善诱。
  俞子非在黑暗里摇摇头,如斯了解他的俞云秦即使在黑夜里看不见他的动作,也能感受到他的情绪,暗道这个孩子今天是怎么了,难道发生了什么超出他的掌控之外的事情了?
  俞云秦带着困惑睡下了,但是俞子非还是继续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俞云秦从床上坐起来,扭开床头那盏五十万元拍回来的复古式兰花台灯,晕黄的灯光一寸一寸染在俞子非潮红的脸上,显得**而风情无限,寂静的空气里莫名其妙地多了几分绮丽的氛围,像是被一片华美绮丽的丝袍包裹着,说不出的**压抑,当然这只是俞云秦自己的感受。
  俞子非这个小少年不过是和朋友一起看了十八禁的片子,好吧,俞子非也知道这不对,所以即使很难受,他也没敢告诉他的爸爸,他直觉爸爸会很生气的。
  但是压抑的**得不到纾解,而他更不知道如何纾解,下面的那个东西已经半抬头,抵在那里,硬的难受,但是这种羞人的事情,要告诉爸爸,他还是不好意思的,尽管从小到大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秘密,但是他觉得这件事是不同的,必须是他自己的一个秘密,但是现在这个秘密折腾得他很难受,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吧,这也和俞云秦平时的教育有关系,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一直不让俞子非接触这方面的事情,他想和这个小少年永远活在他们两个人的世界里,但是很显然这是不现实的。那种被压抑被深藏在内心的意识和秘密,终有一天会曝露出来,到时候等待两人的将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俞云秦如玉般温润莹白的手缓缓伸过来摸摸俞子非的额头,俞子非愉悦地**了一声,俞云秦显然被这一声**吓到了,不知为何他的心跳更快了,隐隐有失控的趋势。
  俞子非盯着他父亲形状优美,骨节分明,甚至可以看见淡青色血管的手,竟生出了这是他见过的最美丽的一双手的念头,当然他不会忘记这双手还为他做了很多事,每天为他做饭,为他擦药,有时候也为他搓背,就是这双手凝结了如山般沉重的父爱。
  当然这双手也在考古现场摸过死人的骨骸,验证过无数的地下文物,这都是俞子非看不到的,俞云秦作为另一个身份的生活。
  俞云秦顿时明白儿子不好意思宣之于口的是什么事情了,心中自是又惊喜又气急,心中喜的是儿子终于要长大成人,通晓□,不用再费心讲解什么,但又深觉心慌的是到底是谁让他的宝贝儿子通晓此事,这个人会不会就此介入他们父子之间,同时深觉后悔为何当时自己下意识地让儿子与此事隔绝,若让孩子通晓此事的是自己,这是怎样的一种幸福。
  想到这里,俞云秦已经发现自己的思维稍微有点不正常,有什么东西快要破土而出。
  正如俞云秦了解俞子非的每一个动作和神态表情,俞子非也了解他的神态表情,俞子非看见爸爸此时的表情,便明白了爸爸应该已经知道了,心下便松了一口气,在他的心中,爸爸是无所不能的,只要爸爸了解他的痛苦,就一定能为他解决一切。
  俞子非轻声唤道:“爸爸!”
  呢喃间充满了足以腻死人的甜蜜,俞云秦觉得自己的心间颤了颤,莹白的手不由自主地伸向了俞子非的腿间,动作迟缓地拉下他的睡裤,一副让他喉间大动,口干舌燥的景象缓缓呈现在他的面前,少年虽然才十三岁,但是那物的形状和体积还是蛮称手的。
  俞云秦在外人面前一向是冰冷而高傲的,虽然他的身材不算是羸弱,但是骨架偏小,看起来清清瘦瘦的,自有一番风骨。
  他的手温凉如玉,一般情况下都低于人体的正常的温度,却不知他的心中是怎样的惊涛骇浪。
  浓烈的爱恋此时像潮水一般向他涌来,将他淹没,他心甘情愿地沉迷其中,只希望此时此刻能够永远停留,但是背德的快感和羞耻感却像一个不断被撞击的暮钟,不断警醒着他,快醒来,快醒来,这是你最心爱的儿子啊,你们是父子,你耗尽一切心力希望他快乐健康地成长,你快看看你要将他拖入怎样的地狱,你在摧毁他的一切。
  到最后,俞子非睡着了,对于他来说,这不过是又要和父亲分享的小秘密,并不是什么背德的事情,他的心中也没有会有那种情感,只是有点害羞而已。
  俞云秦却是彻夜未眠,这样的事情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震惊了,他竟然对于自己一直宝贝着的孩子怀有**,他用力地挠挠头,几乎将自己的头发拔下来,他怎么也不会忘记自己看见俞子非慢慢胀大的硬物,几乎有一种冲动,想要吻上去,将其含在口中,轻轻舔舐,费力研磨,想要和他一起到达□。
  如果让他产生**的是别人,他最多会觉得难怪自己一直都无法爱上顾念雪,原来自己是同性恋,但是这个人是他的宝贝儿子,他可以作为一个父亲来爱这个孩子,可以作为一个母亲来爱这个孩子,甚至是老师、朋友来给予这个孩子一切,但是他绝对不能作为一个男人来爱这个孩子,不能对他产生多余的情感,不能对他的身体产生欲念,这一切都是违反伦理和道德的。
  爱情是无罪的,但是爱上自己的人最后都只能化为一朵水仙花,永远只能摇曳在溪水清浅的岸边,一辈子注视着自己的倒影,那么爱上自己的血肉,又会有什么样的下场,这是不言而喻的。
  于是,他逃了,逃得远远的,感情可以被时间消磨,丑陋化脓的伤口也可以被时间治愈,他相信只要离开那个孩子,他就能得到救赎,所以他不管俞子非的困惑和顾念雪的伤情,留下这两个人慢慢去适应没有他的生活,他要远离这种爱上亲子的罪孽。
  但是他没有想过,被时间消耗的感情从来都是已经快要消耗完毕的激情,而人类对于自己从来没有得到过的感情,只会越来越渴慕,就像将其放入了酒糟中,时间越久远,爱的浓度会越来越厚,一旦揭开酒盖的那一天到来,芬芳的味道随着时间的距离回溯,像一缕缕蚕丝一般缠绕住品尝它的人,只会让人越来越沉溺其中,不见天日,不知今夕何夕岁云徂。

  俞子非已经忘记到底有多少年了,他和爸爸离得越来越远,曾经的亲情和友情好像不复存在,但是截止十三岁时的那些记忆分明又是那么清晰可见,现在的爸爸总是沉默地出现在一些考古新闻上,就连一年一次的见面也变得那样生疏,分明就坐在对面,可是好像隔得那样遥远,一个在南极之顶,一个在北极之巅。
  时光像是一把很钝的锉刀,慢慢地切割掉骨与肉的血脉相连,每一刀都是微不可见,但是正因为他的钝重,每一刀都是剜心剔骨的折磨。
  可是俞子非的难过永远都比不上俞云秦,在他的心中,失去的不仅是亲情,还有爱情以及爱上一个人,相信爱的能力,他们的血缘羁绊注定了他永远不可能对这个孩子心狠,永远不可能将他排除在自己的世界之外,即使只是偶尔的一两次见面,即使只是从别人口中听到他的名字,那种混合了父爱和情爱的骄傲之情也在炙烤着他的心,这个如此优秀的孩子是他所生养的,这个优秀的孩子正是他的心头至爱。
  但他又只能作为父亲骄傲,而不能作为**夸赞,甚至不能向任何人诉说,这种违背伦理道德的情感,即使想一想都会遭到万人的唾弃,遭到天打雷劈,不容于世的爱情正在一点一滴地将他的心撕裂,直到无法忍耐的那一天。
  但是命运一向喜欢看凡人为烦恼挣扎的模样,这让同样孤独的他感到一丝乐趣,我们的一切都在取悦这位伟大的造物主。
  他们之间不可能永远像两颗遥遥相望的恒星,重复着自己的轨迹,他们必然有交错的那一天,他们之间在亲情掩盖下的那场单方面纠结痛苦的感情必然会曝露在他们面前,而这才是我们故事的开始。
  故事开始的时候,此时的俞子非已经二十三岁了,已经成为一名优秀的律师,继承了优良基因的人,仿佛也可以继承他们父辈的所谓风水或者是好运的东西,俞子非的人生顺风顺水,一路平坦,加之两大家族为其保驾护航,算得上是真真正正的天之骄子。
  而此时俞云秦却已将近四十,但是岁月却未在他身上刻上生活的沧桑,他的身材和样貌都是不显老的类型,任谁也看不出他已经快要年近四十,很多人对于他的印象都是,年轻,美貌,白皙,优雅的谈吐,淡淡的冷漠以及天才学者的头衔。
  这件事的起因还是源于这些豪门子弟,柏家是怎样声势煊赫的家族,相信看过某篇文的人都清楚,但凡跟他们沾一点边的人都足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但是柏家人个个精明,强悍,骨子里都坚守着一套让人叹服的家国传统,但是我们今天涉及的是和柏家沾了一点边,虽然他也姓柏,但与真正的柏家人截然不同的某个行为不正的柏家子弟。
  柏然算是豪门子弟,和某些不务正业的豪门子弟一样喜欢飙车,撞残了一位年轻小姐,而这位年轻小姐的委托律师正是我们故事的主角俞子非,俞子非虽然在这一行才出道不久,但是其优秀的专业素质和家族提供的关系人脉,足以让他混得风生水起,当然他不需要为了金钱利益去做一些违背良心的事,他尽可以做一个正义的律师。
  虽然柏然撞残了那位年轻小姐,但他的父母则利用自己的权势威压让他免于牢狱之灾,双方达成和解,现在连到底要赔多少钱都要看柏然的脸色,甚至连这件CASE敢接的律师都不多,谁也不愿意明目张胆地和柏家作对,虽然柏然只和他们沾了那么一点边。
  苦主只好找到了俞子非,俞子非在圈内已算小有名气,同时身后实力背景雄厚,也算是少数有良心的律师之一,加上都是和柏然多多少少算是见过几面,彼此都会给几分薄面,所以俞子非才能顺利约到柏然商谈赔偿的事,这可是关系到人家女孩后半生的事情,一定要尽力争取更多的赔偿金,反正柏然这个挥金如土的纨绔子弟根本不在乎钱,却不想给人家女孩赔偿多一点,俞子非暗自在心里唾弃这些人,真TM没人性。
  俞子非到达柏然指定的地方,便觉得有点不对劲,在这种地方谈赔偿金的事,柏然到底是什么意思?
  当然他看清楚里面来来往往的都是男人,连个女人的影子都找不到时,便明白了这里就是一个高级俱乐部,而来这里的当然只有GAY,当下对于柏然更是暗骂不止,更加明白此次柏然是来者不善,身在豪门世家,对于这些事情看得多了,也就麻木了,但是事情要发生在自己的身上,那就得谨小慎微了。
  这群从小在蜜糖中被捧着含着的人,人生都被权势和金钱包围着的人,没有机会经历人间疾苦,但凡没有经历过,也没有正确教导的孩子,对于别人的痛苦,是缺乏感知和所谓的同情和怜悯。
  他们不是绝对的坏人,但却是绝对要提防的人,他们是不会考虑别人的想法和感受的人,身在世家,俞子非比普通人更明白他们一些。
  跟随侍者进入昏暗的包间时,俞子非后悔了,看见柏然其他的几个猪朋狗友,这些人和柏然沆瀣一气,估计上次飙车撞到人也是和这些人一起,一群人嘻嘻哈哈,毫无廉耻,肆无忌惮地谈到那次车祸,侍者才打开门时,他就听到了他们的声音,俞子非更加确定这次可能是鸿门宴了。
  “哟,这不是俞少吗?怎么大忙人也有空来这里?看见没,那位就是俞少,去,和俞少打个招呼。”坐在柏然身旁的一个男人看着俞子非调侃道,顺便掐了一下他旁边妖艳男伴的屁股,让他过来和俞子非打招呼。
  这个下马威对于他来说,完全不起作用,俞子非是一个温和的人,这当然仅限于对他的朋友们以及对他没有恶意的正常人,对于想要打他主意的人,他向来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柏然嘴角勾着一抹邪笑,像是看猎物一般紧紧盯着俞子非,好像这样就可以用眼神将他的衣服扒光一样,俞子非倒一点都不畏惧他的目光。
  微笑着和他们打完招呼,径直坐在柏然的旁边,眼神深邃地盯着柏然,声音低沉暗哑,带着磁性问道:“柏少不是要和我谈赔偿金的事吗?怎么柏少习惯在这样的场合谈正事?”
  俞子非相貌身材一流,身上更是带着一种让人沉迷的气质,当他想要对某个人发挥自己的魅力时,没有人能抵挡。
  显然此时柏然看他的眼神充满了饥渴和迷醉,柏然自己没有带男伴,和他的其他狐朋狗友不同,用意是很明显的,所有人都会心一笑。
  “谈什么赔偿金,俞少太没有情趣了,怎么在此时说这些,来,罚酒一杯。”说着,柏然递过来一杯酒,血红色的酒液在迷离的灯光下好像变得更加醉人。
  俞子非当然明白这可不止是酒这么简单,里面说不定加了什么,但也不能直接驳柏然的面子,于是接过酒,一口喝干了,他倒要看看他们要耍什么花样?
  不一会,酒中添加的东西便起作用了,俞子非觉得一团炽热的火焰涌向小腹,身下的东西有了抬头的趋势,这时一只手则轻轻在他的那个部位揉按,气氛顿时变得**迷离起来。众人看好事已成,自己的任务已完成,便纷纷带着自己的男伴离开包厢了。
  俞子非倒也不反抗,只是笑容变得更加邪肆,他用力掐住柏然的下巴,柏然痛呼出声也得不到他的半分怜惜之情,看着柏然洁白的下巴被掐得粉红粉红的,俞子非心中充满了快感,下腹的**更盛,他控制住**,性感的呼吸声一起一伏地在安静的包厢里回响,但他吐出的话语以及他说话的语气却是那般冷漠冰凉:“不好意思,我从来不做下面那个。”
  柏然眼神炽烈地望着他,话语缓缓吐出:“我不介意做下面那个,只要能和你上床,你不知道自从那次酒会遇见你,我就要定你了。”
  俞子非随手拈起酒瓶,倒了一杯酒,送到他的面前,邪笑着说道:“只有我一个人喝了带药的酒,那多没有意思,把它喝了。”
  柏然爽快地接过酒,一口饮尽,骑到俞子非的腿上,径直吻上俞子非的唇,俞子非坐在那里不动,既没有推开他,也没有回应他,等到他开始扒俞子非的衣服,□的胸膛虽然白皙,但是肌肉坚硬,让人忍不住戳起来,俞子非忽然很严肃地问道:“这一次的事故,你到底准备赔那个女孩多少钱?”
  柏然不知道这是俞子非给予他的最后的机会,只是兴奋地在俞子非的身上摸来摸去,亲吻着俞子非的脖子,迷惑地说道:“赔钱?赔什么赔?本大爷撞到那个小妞,是她的荣幸。不要和我说这些,我们快点做吧,我等不到去房间了,就在这里做吧!”
  俞子非忽然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按倒,解下已经被他扯得松松垮垮的领带,缠在他的手上,绑住了他,顺带一把扛起他,踢开包厢附带的那个小房间的门,把他扔在床上。
  柏然以极其诱人的姿势躺在床上,望着俞子非媚笑道:“早说嘛,原来俞少喜欢这种调调。”
  俞子非微笑着拿起房中的绳子,将柏然的手绑在床头,顺带绑住他的脚,虽然俞子非现在恨不得撕碎这个人的衣服,压着这个人在身下好好干,但是他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柏然在俞子非绑他脚的时候觉得有点不对劲,但是精虫上脑的他却没想那么多,俞子非拿起刀将他所有的衣服都割碎,让他赤身裸·体地躺在那里。
  俞子非做完这些后还觉得不够,便拿出丝带,绑在他□的顶端,顺带抄起一根鞭子,黑色的鞭体镶着金丝,俞子非解开领口和袖口的扣子,微笑着温柔地说道:“有一段时间,我很叛逆,天天跑去□拳,和那些三教九流的鬼混,他们中有人教我一种抽人的方法,可以让人痛得□,我从来没在别人身上试过,今天你且尝试一下。”
  说罢,俞子非一鞭一鞭地开始抽起来,柏然果然痛得开始惨叫,但是惨叫中却带着愉悦到极致的**,在这样的惨叫中,俞子非的**涨得快要爆炸了,但他还是忍耐着,可见俞子非这个人超乎常人的忍耐力。
  柏然吱吱呜呜地哭着:“让我释放,让我释放!”
  俞子非还是一鞭一鞭地抽着,温柔地微笑着:“这些鞭子是我替那个女孩抽的,贝戈人,畜生,你不把别人的生命当成一回事,我自然也不会把你当成一回事,那个女孩的腿残了,一辈子都要坐轮椅,需要人照顾,你居然说不赔钱,我告诉你,看见那边的手机没?我已经拍下来了,你要是不赔,我就拿这个去卖钱,或者放到网上,供众人瞻仰,放心,我会很小心地不拍到我自己的脸,没有人会知道是我在凌虐你。”
  柏然此时已经不能思考了,只是叫嚷着:“让我释放!让我释放!”
  俞子非当着他的面将照片传到自己的邮箱里,最后残忍地拍拍他的脸,在他的耳边说道:“我即使在外面随便找个MB上,也不会和你上床,在我心里,你连个MB都不如。”
  柏然意志力薄弱,早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但是还是听清楚俞子非的话,这对于他来说,是莫大的羞辱,但是却也无可奈何,俞子非并非一般普通人家的子嗣,俞顾两家还是不可小觑的。
  就在此时,酒里的东西的药效已经达到了另一个程度,俞子非觉得自己**翻涌得有点头晕眼花,分不清眼前的人,他不得不离开这个包厢。
  他跌跌撞撞地走到外面,附近都没有什么人,可能是柏然为了方便办事,把这个区的包厢都包了下来。
  俞子非脑中尚存的一丝理智想到,今天看来不得不随便找个称眼的人上床算了,实在是忍不住了。
  正这样想着,便感觉到一只手拉住了他,甚至抚上他的额头,关切地问道:“小非,你没事吧?”
  他直想破口大骂,叫这个人住口,这个世上只有那个人能这样叫他,连他的妈妈都只能叫他“子非”,但是他分不出任何心思来关注这个人,他现在只想直接冲入某个人的身体里释放。
  他抬眼看了看这个人,此时他已经神志模糊起来,只觉得这个人长得特别顺眼,特别合他的心意,勾起他别样的心思,也许这场□会变得有趣一些。

  俞子非的神智越来越不清醒,他甚至隐隐觉得自己在把这个人当成某个人的替身,这个人带着他来到一家宾馆,一走进房间,他就急不可耐地凑上去亲吻这个人,他甚至可以感受到这个人似乎十分吃惊,但是他管不了那么多,他的体内只叫嚣着一种**,撕碎眼前这个人的衣服,将他压在身下,狠狠地在他的体内冲撞。
  他的动作带着那么一丝急不可耐,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这种急不可耐与药物的作用无关,是这个人本身让他产生了这种冲动,这可真是有趣呵!
  俞子非迫不及待地扒着这个人的衣服,一副急色的样子,这个人本来抗拒了几下,后来在俞子非的强势之下放弃了,再后来,主动和俞子非纠缠起来,俞子非觉得自己很奇怪,下身的**本来已经快要爆炸开来,但是他却没有直接撕开这个人的裤子,直捣黄龙,而是很温柔地和他接吻,这可能是这个人抚摸他的方式太温柔,太深情,让他觉得很熟悉,但是又想不起在哪里感受过。
  俞子非醒来的时候,朦胧的睡眼看了看刺眼的灯光,以及白色的枕头,白色的床单,再看看身旁的人还在睡,但他马上就被惊醒了,这个人嘴角被咬破了,脸色很是苍白,甚至挂着黑眼圈,不,不,不,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这个人的脸为什么和他爸爸一模一样,一种可怕的念头在他的脑海里形成,他□了他最爱的人啊!
  不,不,不,昨晚的□,即使只有依稀的回忆,他也明白这并不是一场强迫的性事,这个人是心甘情愿的,但是这样比之前他的那个想法还让他感到可怕。
  来不及整理思绪,他便抱着这个男人到浴室,替他清洗,这个男人可能是他的爸爸,所以他的清洗更加仔细,就像他爸爸多年前替他洗澡那样,不要问我为什么是可能,很简单,他在心中还是抱着这样的希望,多年来他也只是和爸爸一年见一次面,还是远距离的,当然记不太清楚了,他迫切希望这个人只是和他的爸爸长得很像而已,否则他难以想象这件事要以怎样的结局收场。
  看来男人受伤有点严重,还好没有发烧,但是看到床单上的血迹,他便觉得触目惊心,这些血迹,这些白浊,明明白白向他显示了这里曾经发生了一场怎样激烈的性事,令他无可回避,再也无法欺骗自己。
  他很想夺路而逃,很想离开这座城市,甚至离开这个国家,但是他必须去面对,他便抓起衣物穿好,面上看起来很镇定,实际上他的手一直在瑟瑟发抖,不,他浑身都在发抖,一股凉意从他心里慢慢溢出,流遍全身的血液,身心俱凉地坐在床边,等待那个人醒来。
  这段时间对于他来说,就像是世界末日即将来临一般,他的手不断交握,放开,仿佛重复这几个动作可以冷静下来,但是寂静的房间中,那人的呼吸声柔弱却清晰,俞子非也不知道自己希望他快点醒过来确定身份,还是希望这一刻永远不要来临。
  床上的人动了一下,阖着的眼睛慢慢睁开,睫毛一颤一颤的,秀丽的眉头紧皱着,痛苦地**了一声,半响,才看到坐在那里的俞子非,他的脸立刻变得煞白,连嘴唇都开始抖动起来,可以想见这个人的惊恐的情绪。
  俞子非定定地看着他,试探性地叫了声:“爸爸?”
  这个人既没有回答,也没有反驳,只是一味地低着头,不敢看俞子非,俞子非抓狂地揉着自己的头发,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的,十分难受,一时间两个人沉默无语,寂静的房间内只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
  “为什么?为什么?不要告诉我,你昨晚也是醉得不醒人事,或者被别人下了药,不要告诉我,就这么凑巧地遇到一起,你为什么会在那里,难道你是GAY?如果真的是这样,你为什么要和我的妈妈结婚,还要生下我,为什么?为什么?”
  俞子非的情绪已经濒临崩溃的状态,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太大了,他即使相信2012年地球要毁灭,也不敢相信自己做了这样的事情,本来刚才还抱有一丝希望,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有的只是深深的恐惧和绝望。
  “小非。”俞云秦欲言又止,表情是和俞子非一样的伤心绝望。
  “不要这样叫我,你不配,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我的神智不清醒,什么都不知道,你居然将我带上你的床,你可以送我去医院,或者帮我找个MB,你有这个必要亲自上阵吗?你有必要自己成为我泄欲的工具吗?这么多年了,你到底在想什么?”
  “不,小非,我不能忍受其他任何人碰你,也不能忍受你碰他们,我……我爱你!”俞云秦的表情带着即将赴死的决绝和悲壮。
  俞子非的心抖了一下,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毫不掩饰他的吃惊,连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你,你是什么意思?”
  “小非,就是你想的那样,我是爱着你的,从你出生我就爱着你,也许那时是父爱,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的心就不能满足了,小非,我之所以在你十三岁时和你妈妈离婚,就是因为我发现自己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你,爱上了自己的亲生儿子,这对于我来说,是多么大的一个打击,我只能逃离。”
  俞云秦的每一句话对于俞子非来说,都像一把把利剑刺穿他的心,他曾经一直无比珍惜,引以为傲的父爱啊,居然变质成这样,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这种状况。
  这个人太可恶了,先是将他拉上床,发生了实质性的关系,现在又在逼他,逼他做决定,逼他面对选择,要自己和他一起跌入地狱。
  这么多年来,俞子非的确渴望着俞云秦的爱,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等着他的是这样一份毁天灭地,违背人伦的爱。
  俞子非进退两难,不知所措,想着,想着,便疯狂地笑了起来,为什么要这样逼他,为什么要这样逼他,要他怎样来接受这份爱?
  俞子非疯笑着跑了出去,他已被逼至绝境,他怎么能接受这个人的爱?
  俞子非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思维混乱过,他甚至觉得这件事的严重性已经超过了他思维的范围,他很想欺骗自己不想去面对那个人,但是那是不可能的,最重要的是他绝对没有办法去面对他的母亲。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真的是混账,是比柏然还要混蛋的畜生,由于道德而产生的羞耻感压过了他所有的情绪,他觉得自己不容于世间,怎么可以对和自己至亲至爱,有着血缘关系的爸爸做了这种事情。
  就在他这样跑着思考的时候,惊觉自己正站在马路中央,一辆货车急速飞驰而来,快要开到他的面前,他看着刺目的车灯灯光,心想既然来不及躲避,那就不要躲了,如果他就这样死了,所有的事情都会过去的,以后再也不会背负这种罪孽活着,不用面对所谓的选择,不用担心妈妈知道这件事,会是怎样的悲痛和失望,天知道他现在心中是怎样让人难以承受的懊悔和愧疚,甚至是对生活的绝望。
  他站在那里,看着追出来的俞云秦惊恐的神情,忽然觉得好笑,是你要将我逼到这种地步,是你妄图用你的爱将我溺死在你的网中。
  最后的那一刻,他忽然想起那个被撞残的女孩,如果他死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律师帮助她追讨赔偿金了?
  他慢慢闭上眼睛,感受着死亡来临时剧烈的疼痛,一切都结束了,没有逼迫,没有背叛,没有毁灭人伦的爱,世界是安静而美好的。

  俞子非并非生性懦弱的人,他父亲突然离开的时候,他无法接受,才十三岁的年纪,正在青春叛逆期,顾念雪完全不知道应该怎样和他相处,不知道怎样让他接受这个事实,因为这件事情最伤心的应该是她,而她也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伤痛中,没有精力来管理自己的儿子。
  他天天和一群三教九流的人混在一起,□拳,飙车,但凡可以尝试的事情,并且在忍耐范围内的事情他都做了,每天活在血腥和暴力中,后来他便厌倦了,血腥与暴力永远满足不了因为失去父爱而带来的空虚和心灵的寂寞,终于把染得五颜六色,像彩虹似的头发染回黑色,取下银色的耳钻,一切都回到父亲离开时的原点,剩下的只有身上的那几道打架拼命时留下的疤痕。
  他之所以选择以死亡来结束这一切,也是一时无法接受的结果,他只考虑到妈妈知道这件事时的痛苦,而没有考虑到妈妈失去他时的痛苦和绝望,这件事来得太突然,以他无法接受的形式生生地扭曲了他保存在记忆中直到十三岁之前的父爱,而俞云秦也没有给他一个接受的过程,就直接曝露了结果,导致了此次的惨剧,造成了这个任何人都不想看到的结局。
  事实上,连他也不清楚自己对于这个父亲的具体感受,或者说在强大的父爱面前,他的其他情感势必会被蒙蔽的。
  但若是俞子非就这样死掉了,我们的故事也就结局了,但是偏偏不知是何原因,他竟然没有完全消失掉,或者说,他感觉自己的意识飘忽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但是他完全无法睁开眼睛,只能这样用意识来感知自己的存在,他甚至暗自思忖着,难道自己变成了植物人,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可能是在黑暗中呆了太久,他甚至怀疑自己的眼睛会不会因此而失明,他思索了很多,为自己一时冲动做了这种愚蠢的事情而感到懊悔,他可能当时也有报复俞云秦逼迫他做出选择而将他逼至绝境的快感。
  但是经过这么久,他实在是后悔了,那个被他叫做妈妈的女人,不知道会痛苦成什么样子,一向自以为成熟的自己,竟然做了这种放弃生命的事情,真是幼稚,而那个叫俞云秦的人,如果自己真的一辈子醒不过来,他也会绝望吧!
  然而这两个人都是他深爱的人啊!
  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久到连他自己都不耐烦了,以为自己永远都会是植物人了,突然有一天,他感觉到阵阵压迫的痛苦,他觉得好像有人在像挤牙膏似的把自己往外挤压,这种痛苦持续了很久,他的脑神经都快被烧断了,整个人简直快要短路了。
  等痛苦结束时,他感觉到自己好像被抱起来了,便十分不满,即使是和男人上床,他也是在上面的,是一个完完全全的攻,最讨厌别人对他做这种娘气的动作了。
  同时他也感受到呼吸不畅通,于是自以为用力地擤了一下鼻涕,他绝对不是故意要做这么不雅的行为,只不过是实在没有办法调动自己的身体,顿时便感觉畅通了不少,他也没想过要睁开眼睛,反正就是一个植物人。
  但是最可恨的是居然有人拍他的屁股,响亮的声音连他这个植物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他顿时怒火攻心,不带这样欺负一个植物人的,习惯性的想瞪大眼睛,完全忘记了他现在是植物人这件事。
  但是他真的看见了,虽然眼睛有点痛,但是看见了,一个老女人的脸,皱巴巴的,满脸灰尘,一看就是常年生活在底层的劳动妇女,但是好像他不认识这号人物,难道又是找他打官司的,或者他曾经帮过她,她来亲自感谢的,俞子非瞪着眼睛陷入极度迷惑中。
  老妇人兴奋地叫嚷起来:“将军,小公子睁眼了。”
  俞子非并没有听太清楚这个人再说什么,因为她的发音很多都和普通话差很多,不知道是哪个地方的方言。
  但是拍他屁股的元凶到底是谁,他滴溜溜地转转眼珠子,然后,愣住了,风化了,这是哪个疗养院啊,一定要投诉他,没事玩什么COSPLAY,把房子修得奇奇怪怪的。
  翠帏锦帐,珠帘画窗,锦绣斑斓的绒毯铺满冰凉的地板,古香古色的八尺大床,鎏着华贵淡金的美人榻,还有烟熏袅袅的香炉,吓人呢,不小心还以为穿越到古代了。
  马上他便被抱到一个浑身还穿着黑色战甲的人手上,此时他才惊觉自己的尺寸好像不对劲,怎么缩水了这么一大圈,小小的,圆圆的,被人轻轻托在怀中。
  但见抱着他的这个人天庭饱满,地角方圆,豹眼圆睁,鼻如悬胆,目似朗星,总之,就是好一个威武的猛男,浑身带着一股肃杀之气,一看就是那种经历过无数场厮杀,最后站在白骨堆顶端的人,但是这到底是什么状况?
  他带着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这个威猛的男人,同时这个人也在打量着自己,虽然这个男人煞气收敛很多,但是他还是从他的目光中感受到一股寒意,俞子非马上识相地闭上眼睛,不再与其对视,任他抱着,打量了一下这个男人的服饰,好吧,他必须心不甘情不愿地承认,他穿越了,不过比起这个,他宁愿躺在医院里当个植物人,对于他这种对逐鹿天下没有兴趣的人,穿越是没有意义的,若生在乱世还要担惊受怕,这是多么悲催的事情,而且离开俞家和顾家的庇护,他的生命便像蝼蚁一般,这日子要怎么过啊?
  俞子非再次打量起这个男人的表情,他的脸上无喜无悲,难道和他想象的不一样,这个人不是他的父亲,想起父亲,这个词,俞子非的心里一阵疼痛,眼神顿时也显得忧伤起来。
  那个男人的表情倒是变得兴味起来,好像这是一个有趣的玩偶,他的手仔细地抚摸了一下这个还皱巴巴的婴儿,还掐了掐小婴儿的脸,俞子非瞪了他一眼,大概是想发出哼声,但是出口又成了婴儿的呢喃声,眼睛微微闭上,头转到一边,不想理他。
  只听见他大笑出声,笑声十分洪亮,中气十足,震得俞子非的耳膜一阵阵轰鸣,最后俞子非被老妇人抱到一个女人的身边,这个女人应该就是他现在的母亲,但是俞子非从心底不想承认她,对于他来说,只有顾念雪才是他的妈妈。
  这个女人并不是一个柔弱如花的女子,虽然柳眉如烟,杏眼美眸里好像泛着一股水灵灵的俏皮气息,檀口樱唇,娇俏的鼻子,好一个古香古色的美人。
  但是这个女人抚摸他的手上却带着薄茧,是一个惯使兵器的人,她的眉目之间还有一股忧愁气息,该不会是不得宠吧,看来以后他的日子也不好过了。
  在那个男人走后,她竟然潸然泪下,轻轻抓住俞子非晃动的小手,樱唇轻启:“我儿啊,为何你要是男儿,生来就要背负祖上遗留的重业,我宁愿你是女儿身,得享一世安宁。”
  俞子非对于她所说的也是一知半解,但也许是因为这个女人刚刚生产完的虚弱,也许是来自母子天性,俞子非对着这张梨花带雨的娇容很是心疼,连带着俞子非觉得天空都变得阴霾起来,他很想开口安慰安慰他,又碍于自己是刚生下来的婴儿。
  满月后,五官皱巴巴,浑身红透了的一团肉,即俞子非现在的身体,终于初具五官,长相也愈发伶俐可爱起来,每天被奶娘和仆人围着,移动的地方除了他母亲的怀里,就是奶娘的怀里,俞子非每天都做着一个小孩该做的事情,吃喝拉撒完全不管不顾,有人照料的生活就是完美。
  俞子非每天都留神听府上的这些妇人对话,借此来学习这里的语言,虽然和普通话同源,但是毕竟不同朝代,发音总是不同的,兼具了强大的学习能力,对于俞子非来说,听懂她们说什么并不是难事,但是要弄懂这是什么朝代就很难了。
  如果是俞云秦的话,那简直就是小事一桩,无论是衣帽服饰,还是装潢摆设,他都可以说出个所以然,但是俞子非只对法律比较精通,最多学了两年医,对于历史,也就知道一个大概。
  美人母亲的脸总是挂着担忧的神色,俞子非不知道到底有什么事情值得她如此忧虑,如果是那个冷漠而通体杀气的父亲的话,的确是一个难缠的对象,每一次来这里,都非要逗得俞子非翻白眼。
  他高高举起俞子非,俞子非依依呀呀地抗议,然后他才很是高兴地把他放下来,亲亲俞子非细腻瓷白的小脸:“飞儿,桓于飞,我是你的爹亲,桓温,快叫我爹亲。”
  俞子非还在忽高忽低的生死线上挣扎,猛然听到“桓温”的大名,心里的震惊自是像那滔天潮水汹涌澎湃,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东晋年间大名鼎鼎的桓温,当然也可能是同名同姓。
  俞子非对于自己的人生愈发绝望起来,无论是衣袂翩翩,盛世华装的大唐,还是流光溢彩,源远流长的大汉,都比这放纵而怪诞的魏晋南北朝来得让人欢喜一些。
  这也许是一个充满趣味、冒险和表现感的时代,但是掩藏在其华装绮服下的只有黑暗的历史,精神的无上追求是因为现实的无能为力,在这样的一个时代,要想好好活着,活得像一个人,无异于追赶太阳的夸父。

  当俞子非满一周岁的时候,他对外界还是处于懵懂无知的状态,他只知道他的父亲桓温会每个月来一次,每一次来的时候,身上都满是风尘仆仆的味道,好像是经历了几个日夜的奔波劳碌。
  这日,俞子非被美人母亲抱在怀里躺在凉亭中美人榻上,桓温父亲就躺在母亲的身旁,宽大的手掌穿过曼曼纱丽,搂住母亲盈盈不足一握的腰,右手轻轻抚摸着美人母亲怀里的俞子非,一缕缕金线般的阳光透过枝影扶苏的花木映在他们身上,四侧的纱幔随风起舞,轻轻游荡在时光中,俞子非忘却了母亲的担忧,只觉得这样的日子宁静而美好。
  “将军,我的身体已经快要恢复了,应该可以帮您上阵杀敌了,桓家军虽然在兰田大败秦兵,但一直固守在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美人母亲的声音柔柔的,带着饮之不尽的温柔,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忍不住对其刮目相看。
  “我有点想念南方了,虽然北方才是我们的故土,但梅梢煺粉,桃树试花的季节真是美好,而这样的情景只有江南才是最美的。”桓温的声音懒懒的,与平日里的杀伐之气很是不同。
  桓温随手掐了一朵紫色的牡丹花别在美人母亲的鬓间,只见其羞涩一笑,好像千树万树洁白色的花依次盛放,一时间人花相映,美人倾国。
  “绿萼,委屈你了,她是明帝心爱的南康长公主,我无法替你在她那里争到什么,还要累你陪着我随军奔波。”桓温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淡淡的歉疚,就是不知其情思到底有多浓挚。
  “将军北伐乃是顺应民心之事,三辅地区郡县官吏和坞壁主纷纷归降,百姓们争相持牛酒慰劳我军,男女老少夹路观看,老人们流着泪叹道:‘不图今日复见官军’,这些都是对将军的倾慕和赞叹。”祖绿萼的声音淡淡地呈诉着这些事实,却有着让人热血沸腾的魔力。
  桓温忽的站起来,击打着镂空雕花石桌,和着拍子高歌:“幸哉……遗黎……免俘虏,三辰……既朗……遇慈父,玄酒……忘劳……甘瓡脯,何以咏恩……歌且舞。”
  低沉而带着磁性的男声在亭台楼阁里回荡,回应他的只有风日清淑,莺吟燕舞。
  祖绿萼嘤嘤哭泣,不能自已,清冽的泪水泛着莹莹的光芒,俞子非的心中也莫名其妙地一阵酸楚。
  “没想到将军竟然有祖逖大人之志。”祖绿萼话语之间竟是满满的感动。
  俞子非的心中有不祥的预感,这情景怎么看也像是桓温在诱拐他的美人母亲,虽然他是自己的父亲。
  想到在现代,那些年轻的小伙子都喜欢抱着吉他在别人女孩窗下唱歌示爱,不就是为了感动女孩,虽然桓温没有示爱,可是他更加明白虚妄的爱情以及所谓的山盟海誓并不能打动祖绿萼,成为一个经天纬地,为国为民的伟丈夫才能让这个女人为他倾心。
  俞子非暗自撇撇嘴,陷入热恋的人都是头脑发昏的,一心以为自己所恋慕的人便是这世上最好的,他的一切优点都是别人不可比拟的,他的一切缺点都是可以被原谅的。
  祖绿萼很显然就将桓温看得比天地万物都要重要,但是桓温这样费尽心思,装成情圣来哄骗祖绿萼,那么他的美人母亲到底有什么值得他如此,换句话说,桓温他图的到底是什么?
  再说,听他们的对话,现在应该是晋明帝永和十年左右,也就是公元三五四年前后,桓温第一次伐前秦苻健。
  然而此时桓温应该已经四十二岁了,而祖绿萼风华绝代,不过二九豆蔻年华,竟然会中意桓温,看来女孩子都喜欢成熟稳重,器宇轩昂的大叔级人物。
  而桓温所歌唱得则是北方人民为称颂祖逖北伐而作的一首歌,大意是:幸运呀,我们黎民免做俘虏,日月星辰重放光芒遇到了慈父,让我们用葫芦盛着美酒再献上一束干肉,怎样来歌颂你的恩德,让我们且歌且舞吧!
  不可思议的是祖绿萼竟然被这首歌感动得想哭,这个女人到底是怎样的圣母级别啊?
  桓温致力于逗俞子非开口说话,或者说是想要俞子非开口叫他爹亲,这个男人霸道得不许其他人教俞子非其他的话,一定要俞子非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叫他,对于这个威猛男人孩子气般别扭的这一点,祖绿萼虽然感到很是好笑,却又纵容他这样做,以至于没有人教俞子非说话。
  对于女人别扭的这一点,他早有体会,女人们都把心中的那个男人当做父亲来依靠,当做丈夫来爱恋,当做孩子来宠溺。
  于是俞子非只能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趁着他们去休息,一个人躺在小榻上,嘴里叽叽咕咕地念叨,学说话。
  日子久了,祖绿萼变得十分焦急,一个正常的孩子应该开始牙牙学语,而她的儿子似乎太沉默了。
  俞子非也乐于沉默着,谁叫她的美人母亲心里只有那个想要骗心骗情以及骗还有不知道什么的桓温。
  祖绿萼性格豪爽,带着一股飘逸洒脱之气,但却是一个温柔细致的女人,俞子非无法想象这么极端的两种个性怎么在一个女人身上集合,可是在祖绿萼身上,这两种性格似乎磨合得完美无缺,真真是一个奇女子。
  俞子非偶尔会这样想,作为一个男人,他是嫉妒桓温的,有这样深情、美丽、充满魅力的女□着他。
  他还想着也许桓温是有点感动的,这个女人给了他一个家。
  可以想象作为一个驸马,要尚皇家的公主,相当于娶了一座观音菩萨在家里供着,打不得,骂不得,说不得,冷不得,热不得,事事都要顺心如意,虽然士族掌权,皇族大权旁落,可是现在桓温还没有发展到可以在朝堂上翻云覆雨的地步,自然是不敢藐视皇家公主,只能小心翼翼地保持着与公主之间不远不近的距离,试问这样的生活何来家庭的温暖,何来天伦之乐?
  所以桓温也必然舍不得给予了他家的温暖味道的祖绿萼,只是不知道桓温所图的东西在他心里和祖绿萼相比,谁更重要?
  每次桓温到来,祖绿萼都要洗手为卿作羹汤,每次临走,祖绿萼都要絮絮叨叨为桓温打理日常生活的琐碎物件,大丈夫有这样的女子相伴夫复何求?
  安宁而美好的日子并没有像俞子非期待的那样来临,俞子非心里总是闷闷的,有种不祥的预感,祖绿萼拿着一个五彩流苏小绣球逗了他半天,教他说爹爹,俞子非傲娇地转过头不理她。
  没见过这么傻的女人,在现代,哪个女人不是首先考虑自己,这样才不会被坏男人骗,这是女孩子保护自己的方式,果然是古代女人,还真是贤良淑德。
  桓温来的那一天比任何时候都更加匆忙,院子里乱成了一锅粥,俞子非被祖绿萼抱在怀中,祖绿萼指挥着仆人有序地撤离,桓温沉着脸站在她身边,表情臭臭的,好像谁欠他五百万似的,祖绿萼走过去轻轻握住他的手言道:“将军莫要担心,夷狄终究只是夷狄,怎么能胜过我大晋朝的威武之师。”
  “我只是担心你而已,不知他们从何处得知你在此处,我只恐怕你会遭遇不测,所以才匆匆赶来,我们马上转战至灞上。我绝不会让你有事的。”
  俞子非抬起小手揉揉惺忪的睡眼,拉拉他母亲的衣领表示他饿了,可是现在正是紧急时刻,没有人来猜他的心思,而他也恐怕是第一个不会哭的婴儿,一般不用猜的根本不知道他的需求,虽然桓温以此而骄傲,觉得他的儿子将来必非凡人,有帝王将星之相。(话说桓温想夺得最高权力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祖绿萼却很是担忧,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能睥睨天下,傲视群雄,她只希望他简简单单,快快乐乐地生活,千万不要被那群人找到。
  俞子非再伸伸小短腿,蹬着祖绿萼的肩膀,她身上所着的淡绿色冰茧蚕丝云纹装滑滑的,凉凉的,磨得俞子非的脚底一阵麻痒,婴儿的肌肤都是很娇嫩的。
  祖绿萼现在满心焦急,顾不得俞子非的心情,最可恶的是逃跑时,祖绿萼居然不坐马车,非要将俞子非抱在怀中骑着枣红色的战马飞奔,俞子非被颠得五脏六腑都要错位了,话说,祖绿萼有你这样当娘的吗?
  身后的追兵穿着蛮族劲装,而桓温一行则是拖儿带女的,情势十分不利,桓温独自一人抵挡三人,只见那背后的刺客生得高大魁梧,力大无穷,一铁锤砸向桓温的后脑,幸好桓温及时回头,举剑一挡,刺客力道之大震得桓温的宝剑颤抖不止,桓温双目血红,恨不得有千万只手好宰杀这个贼人。
  祖绿萼见状,将俞子非塞给旁边护着她的侍卫,看着黑黑瘦瘦的侍卫满脸呆滞的模样,俞子非依依呀呀地摆着手,要求祖绿萼抱着他,祖绿萼回头看了他一眼,眼中竟然满是诀别的泪水,一眼过后,便再也不回头,俞子非到最后都还记得这个女人的绝情,这个女人的一生都是为了桓温,连他这个孩子都是因为是桓温的,所以才会对他悉心照料,爱若珍宝。
  俞子非无奈,只好寄希望于抱着他的侍卫,他满脸无辜,呈星星眼状望着呆呆傻傻的侍卫,他现在可是一个婴儿,是这么多人里面最容易受伤的那一个,因为他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侍卫满脸坚毅,表示要带着小公子逃出生天,俞子非表示,我不期望你能带着我跑多远,只要你遇到危险时,不要把我当成挡箭牌,平平安安地把我交到无良爹妈那里就行了。
  再看祖绿萼扯下腰间银白色软鞭,甩鞭缠住从背后偷袭桓温的刺客的右手,向右用力一拉,刺客便被擎制住了,电光火石之间,桓温举剑一砍,只见那刺客的右臂便连着铁锤飞出去了,血水像喷泉一般飞泻而出。
  不愧是夫妻,砍人都这么默契。
  桓温再回首一剑,又一个刺客在他的剑下殒命,两人默契地点点头,各自拼杀起来,俞子非也不再添乱,任由那个黑黑瘦瘦,沉默的侍卫抱着,不断有鲜血喷在他的脸上,他是第一次近距离面对冷兵器时代的对砍,比起现代的武器搏杀,这种近距离直接伤害人类的肉体的情形更加能激起人的杀戮**,更加直观地展现了力量对比的残酷性。
  俞子非掰掰小指头,考虑到今天这么多人死在他面前,为了以后不成为他们其中的一员,他决定要早点跟着无良爹爹桓温学武,这天杀的冷兵器时代,前一个月还在花园赏花唱歌,后一个月就跑到死人堆里来了,可怜可叹他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小婴儿,精神力量再强大,也抗不过没有物质力量的支持,就像现在他只能被一个傻傻的侍卫抱在怀中,而不能找个地方躲起来。
  战况是越来越激烈,桓温头发披散,跟疯魔了似的,见到刺客就砍,祖绿萼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上的血痕依稀可见,俞子非在侍卫的怀中焦急地探探头,这个世界对他最好的就是祖绿萼这个傻女人,要是这个女人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桓温又是一个不会照顾人的,可以想见以后的日子会有多么悲惨。
  “将军!”只听见祖绿萼一声高呼,俞子非回头看见桓温与其中一个刺客的兵器相互纠缠,他的双手被制住,而后面一个浑身是血的刺客举剑正要接近桓温,俞子非也想大声呼叫,但是因为太害怕,只是惊恐地张大嘴巴而叫不出来,他看着那个刺客眼睛里的疯狂和决绝,不明白一个人怎么能那么恨另一个人,那时他还不知道战争这种东西已经摧毁了多少人的理智,还不明白这个时代的人已经快要灭绝了,都是一些横行无忌的野兽了。
  俞子非一生有很多难以忘记的事情,这也属于其中一件,祖绿萼始终是个傻女人,她居然会毫不犹豫地冲过去替桓温挡下那一剑,俞子非从一开始就知道桓温不可能现在就死翘翘,他还要活很久,但是他没有想过,祖绿萼会在此时离开他。
  看着祖绿萼飞蛾扑火般挡在桓温前面,那一剑正好刺在她的心脏,俞子非脑中只有一个念头,糟糕,怎么刺在心脏,以这个时代的医术,她必死无疑了。
  殷红的血逸出淡绿色的衣衫,蔓延在云纹上时,早就变了颜色,桓温抱着祖绿萼,眼中依旧无喜无悲,只是杀意更盛,他解决掉最后两个人后,左手揽着祖绿萼,右手握着插在地上的剑,狂啸不止。
  俞子非离得很远都被震得耳膜发痛,在那一刻,俞子非觉得也许桓温也是爱着祖绿萼的,俞子非伸出小手使劲拍打着已经被吓得呆愣的侍卫,让他抱着自己过去,你说这年头侍卫怎么都这么不靠谱啊?
  祖绿萼微弱的声音淹没在桓温的狂啸中,可是俞子非好像心有灵犀一般听见了,她在叫:“飞儿!”
  俞子非被放到祖绿萼的怀中,祖绿萼眼里满是乞求,她的声音就像游丝一般,好像下一刻便会崩断:“将军,请……一定要好好……照顾……飞儿,不要……不要让他卷入……任何……争斗中。”
  俞子非终于开口颤抖着叫了声:“娘……亲!”
  祖绿萼略带惊愕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晕过去了,俞子非不知道她的死有没有自己惊吓她的一点责任在里面,但是他最后还是开口叫了她,这是对于她这个母亲的认同。
  俞子非没有哭闹,作为一个成年人,他只能理智地看着这个女人死亡,只是那种无能的挫败感像一根细小的针深深地插在了他的心里。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俞子非不断地对自己说,一个成年人的理智决不允许他哭出来,其实他好想大声骂道,TM的,老天,搞什么穿越嘛!

  第八章 回 营(半更)

  姜到底是老的辣,俞子非深刻地感受到这一点,他还没有从失去祖绿萼这个悲痛中走出来,桓温看起来已经完全没事了,或许对于桓温来说,祖绿萼就像他的一件衣服,穿坏了是可以丢掉了,也许祖绿萼连俞子非的重要性都比不上,至少俞子非体内还流着桓家的血液。
  男人就是这样,大多数都不会被儿女情长所恼,尤其是桓温这样的男人,他经历过的女人太多了,他的选择也太多了,祖绿萼也许只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或许还是他欺骗未遂的一个对象。
  俞子非忍不住这样想到,这很正常,对,这才符合晋朝男人的作风。
  还记得俞云秦曾经给他讲过的一个故事,就是有关于名士荀粲的故事,粲者,形容鲜明美好,《诗经·小雅·大东》:“西人之子,粲粲衣服。”
  也有当筵粲粲人如玉的说法。
  但荀粲在当时是一个特立独行的年轻人,曾公然宣称儒家的六经典籍不过是圣人之糠秕,就是这样的人物也有一颗敏感纤细的心。
  他娶了将军曹洪的女儿为妻,婚后与其情深意热,琴瑟和鸣。史书称,荀粲和妻子专房欢宴,将一颗痴情之心完全倾注在她的身上。
  后来美人重病不止,高烧不退,荀粲忧愁焦虑之情无法抑制,竟然将衣服脱掉,在寒冷的冬天里将自己冻得浑身冰凉,再回去抱着妻子给她降温。
  当然他这样的做法是荒唐而不可取的,对于他妻子的病也是于事无补的,他这样做无非就是想分担妻子的痛苦,这对于他来说,也是一种心灵上的安慰。但是不可否认我们在讥笑之余,也会被他的一片痴情之心感动的。
  但是晋人不会这样认为,这不符合他们的人生观,同时,《三国演义》中有一个很著名的故事:刘备曾经饿着肚子到猎户刘安家投宿,刘安自然是无比激动,非要请刘备好好吃一顿,但那天刚好没有出去打猎,没有野味,于是当即把自己的老婆杀了,煮熟了献给刘备品尝,据说当时曹操是“大感其义”,奖给他这个忠义兼于一身的人一百两金子。
  为一个女人脱光了衣服在冰天雪地里挨冻,说明这个人好色并且是愚蠢的,把妻子杀掉献给领导,说明他是忠诚并且良善的,这是怎样的理论?
  更何况是桓温身后这样的一个世家大族里,他还有自己的妻子——南康长公主,说到底,祖绿萼也只是他众多**中的一个。
  不怪女人太痴心,只怪她相信了男人的那一张嘴。
  虽说俞子非此时的想法带有一点偏激的意味,但是对于桓温来说,也确实是这样的,爱情又不是他的全部,况且到底爱没爱过祖绿萼,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何况他的一片雄心已然指向了天下,这样的男人,女人的爱再凄美也绊不住他的脚步。
  虽然俞子非心里是有点怨恨桓温,但是无论如何桓温都是他这个身体的父亲,亲情血脉不可割舍,况且现在桓温还把他带到了军营里亲自抚养,他的未来可都寄托在这个冷血冷情的男人身上了。
  俞子非已经断奶很久了,早在之前祖绿萼还活着的时候,他就拒绝吃奶,军营里条件很是简陋,以至于俞子非一直怀疑自己到底能不能撑到长大的时候。
  如果没有亲身踏进这样的军营里,俞子非可能永远也没有想过,军队竟然可以是这样的。
  在现代,成为一名军人是一种光荣,被亲切地称为“最可爱的人”。
  但是在晋朝的军营里,存在着很多可怕的现象,俞子非第一天晚上被抱回在灞上的军营里,桓温还是满身鲜血,面容恐怖,应该这样表达,他的眼睛像毒蜂,他的声音像豺狼,他不是去吃人,就是被人吃。
  当夜,驻扎在灞上的军营里士兵逃逸,桓温冷冷瞥了前来报告的人一眼,那人便不再说什么,不一会,军帐外便传来惨叫声和痛呼声。
  俞子非被安放在简陋的胡榻上,偷偷瞟着桓温的表情,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面容肃穆,发髻已经整理得光滑柔顺,一点也看不出才经过一场惨烈的大战,并且刚刚失去了一个宠妾以及得力助手。
  又过了一会,又可以听见女人的惨叫声,孩子的嘤嘤哭泣声,俞子非作蚕宝宝状躺在榻上不动,装作自己不存在,免得待会被当做出气筒。
  但是桓温表情一直很淡定,完全不把外面凄厉的哭叫声当成一回事,兀自拿着兵书靠在俞子非所在的小榻上研读。
  昏暗的油灯,犹如一抹星豆,强化了明暗的界限,灯光浮游,跳动的火焰将将周围模糊成一片瑰丽的暗影,染得那如墨夜色有如千叠帏重幕。
  静极了,俞子非恍然有一种可以听见桓温的心跳声的错觉,帐外依稀可闻的惨叫声倒是愈发衬得帐内沉默低黯。
  “飞儿很感兴趣?”桓温放下兵书,顺手挑了挑跃动的灯火。
  俞子非低垂着眼皮,兀自玩着自己的手指,不理睬桓温,大魔头不知道又想出什么怪招来逗他玩。
  “飞儿,叫一声爹亲,我就带你出去玩。”桓温继续引诱道。
  俞子非“哼唧”一声,还是不理他,桓温倒是不恼,不知为何,他生平所有的耐心都给了这个孩子,家里的孩子在他面前都是恭敬中带着畏惧,偶尔连说个话都是颤颤抖抖的,并不是孩子们生性懦弱,而是始终他们之间隔着一个南康长公主。
  但是这个孩子生来就得他的眼缘,不仅生得玉雪可爱,宛若仙童,个性更是和他如出一辙,对于周围不理不睬的那份高傲,让他每次都忍不住想方设法地逗弄。
  桓温笑了笑,刚毅的眉角浮着几丝温柔,他点了点俞子非小巧可爱的鼻子,叹道:“真是我的小冤家啊!”
  俞子非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哼,你才失去祖绿萼吧,马上就变得这么镇定自若,谈笑风生。
  最后,桓温还是抱着俞子非走出军帐,俞子非忍不住从桓温的怀里探头好奇的打量了一番,桓温不断地将他的头按回去。
  只见遍是暗黄土渍的地上,腥臭的血液已经开始变得暗红,同时不断有新鲜的血液从地上那个男人的腿上流出,那个被打断双腿的男人,面目呆滞,厚黑的皮肤里夹杂着飞扬的土沫,虽然是一身士兵打扮,但也可以看出他的穷酸和落魄。
  他身边的女人倒是长得花嫣柳媚,凤目含情,身上的风尘气息甚重,还有一个小孩缩在一旁,剔透晶亮的眼瞳,精巧粉嫩的鼻头,嫣红水润的嘴唇,如春日桃花般吹弹可破的肌肤。
  俞子非难以想象这是一家人,这长相和气质的差距,简直就像把阳春白雪和下里巴人放在了一起,虽然都是音乐。
  “把他们煮了!”桓温冷漠的声音自口中逸出,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却让俞子非觉得仿佛置身冰天雪地里,淤积在心底的寒水渐渐凝成冰霜,一泓清润的雪水结成纯白的晶体,悄无声息地寒凉了那一颗心,瞬间唤醒了蜗居一冬,几近麻木的痛感。
  自己刚刚才家破人亡,祖绿萼才死了没多久,为什么他就狠得下心去拆散别人的家庭?为什么这个时代都不把人当做人对待?为什么要身在这个人吃人的时代,去看尽这一幅幅人间惨景?
  俞子非实在不忍,他想开口大声斥责这种兽行,但是他只是一个婴儿,只是一个婴儿。
  他抓住桓温战袍的前襟,专注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眼里盈满了明澈圆润,流转似珠的泪水,无声的哀求胜过任何哭闹求饶。
  桓温没有动容,也没有任何反应,俞子非觉得自己非得下点重药不可,于是不情不愿地撅着嘴叫到:“爹爹!”
  声音软软糯糯的,带着娇喃,好像一根纯白的羽毛撩动着微微颤动的心脏,引起一阵狂跳,桓温等这一声可是等了很久了。
  桓温粗粝的拇指划过俞子非娇嫩的小脸,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继而又道:“把这个男人煮了,将女人和孩子留下。”
  时下,众人都松了一口气,虽然他们早就想替那个如花般娇媚的女子求情,但是桓将军一向是说一不二的人,绝对不会改变军令,可见才一岁多的小公子在将军心中还是有地位的。
  女人当然得留着,但是要供将军先享用,至于小孩长得也挺不赖,将来也可以充作军妓,他们都是一群身份低下的下三滥,要发泄**,只能找军中的这些和他们一样是奴隶的人。
  俞子非不知道最后被煮了的那个人到底是被怎样处理了,是被吃掉了,还是被埋掉了,但后来好几天,他一看见桓温吃肉,就觉得心里发憷,恶心得难以忍受。
  桓温最近又喜欢上抚摸他的眼睛,总是喃喃自语:“飞儿,为什么我总觉得你的眼睛会说话?”
  俞子非对于上次为了救人而苦苦哀求桓温的事情感到后怕,他现在的身份还只是一个婴儿,可不能做超出身份的事情。
  那个美艳的女人没有在他的视野范围内出现过,但是容貌秀丽的小男孩倒是被派到俞子非身边,和一个老妈子一起侍候俞子非。
  俞子非已经厌倦总是爬着走的感觉,忍不住要站起来,小男孩站在对面紧张兮兮地看着他,生怕他出了任何意外。
  俞子非太想长大了,这个操蛋的时代实在太恐怖了,不是吃人,就是被吃,只要想到这些,就觉得寒毛倒立。

  俞子非被抱回军帐时,桓温正在沐浴,古铜色的曲线蔓延而下,晶莹剔透的水珠泛着热气一路畅流,坚硬的肌肉,饱含风霜与血泪的刀疤,让人忍不住浮想,这个男人到底是经历了怎样的生死坎坷?
  桓温瞟也没有瞟小侍童一眼,只是姿态悠闲地躺在木桶里,半眯着眼睛,冷漠地说道:“把小公子放到木桶里来。”
  俞子非挥舞着小手,嘴里吱吱呜呜地小声抗议着:“不要,不要啊!”
  心里实际上满是泪水和咆哮,不想和大魔王在一起啊!
  在军营里,小侍童是没有地位的,是比士兵都低贱的存在,因此他是没有名字的,任何人都可以使唤他,要不是小公子的青睐,吵闹着要他照顾,可能他已经被那些平时喜欢摸他臀部,掐他大腿的士兵玩死了,他是看见过这样的例子的。
  虽然是小公子,但毕竟还是一个小孩,不可能时时刻刻都能照拂他,因此他要更听将军的话,如果可以博得将军的青睐,他就再也不用怕了,什么都不用怕了。
  他今年已经七岁了,七岁了就要学会保护自己,还记得小时候家里还是很富有的,他是家里的小霸王,所有人都让着他,宠着他,每天的珍馐美味,他通常只尝一口就觉得烦腻,家里数不尽的绸缎钱财,父亲说过,即使他当一辈子的纨绔子弟都可以永远生活无忧。
  后来氐族人杀到了他的家乡,丑陋的模样,凶残的表情,挥舞的弯刀,喷射的鲜血都成为了他心里挥之不去的阴影。
  他们一家带着所有财产跟着其他人一起从家乡出发,成为流民,准备到南方来定居,谁知道半路上遇到山贼冲杀,家里所有人都被杀掉了,他躲在父亲的尸体下才苟且偷生地活下来。
  他一直在灰头土脸地流浪,北方战乱不断,农田荒置,有时候要走个几天才要得到一口吃的。
  后来遇到了另一个流民群里的一个美貌的女人,她说要带着自己到一个好地方,一辈子吃香喝辣的,生活无忧,没想到这个女人被一个士兵看上,连着他抢到了军营。
  更没想到发生了后面的事情,遇见了小公子,看见了将军,他明白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流浪了这么久,吃了那么多苦,对于他来说,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不再重要了。
  他不会违抗将军的命令,也搞不懂为什么小公子会这么抗拒将军,明明将军对他宠爱至极,让他这个小小侍童忍不住羡慕嫉妒。
  俞子非被放到了水中,水已经有点凉了,被温凉之水浸透的小小的一件罗衫有如晕开的一团可爱的青墨,俞子非扒拉着小手和短短胖胖的小脚,深深浅浅地在水中漂浮着,就像一片江南漫天可见的随风而舞的碧色莲叶。
  衣襟有些散开了,桓温随手剥掉他的翠绿色的小衣服,于是小小的粉白的躯体失了遮掩,桓温捏捏他的小脚,摸摸他的小脸,俞子非哼哼地抗议着,这声音对于桓温来说比那江心画舫上丝竹的柔靡之音更加悦耳,小孩的身体混杂了淡淡的奶香气,隔着氤氲水雾,透出若有若无的可爱和可怜。
  这是他的孩子啊,是他桓温的骨肉,他的血,他的声音,他的容貌,就连那骄傲的神情都是来自于他桓温,这个孩子对于他来说,堪比世上最好的玩具,最好的宠物,值得他的一切疼宠,一切妥协。
  而他也将成为这个孩子将来最为仰慕的人,成为这个世界的霸主。
  俞子非察觉到桓温在走神,于是悄悄用小手划拉着水,移到桶边,娇小可爱的手扒拉着木桶边缘,小脚踢踏着水,耸动着白白嫩嫩的小屁股,准备爬出去。
  藕白的小脚在水中若隐若现,噼里啪啦的水声让桓温回过神来,他看到准备逃跑的俞子非,坏坏一笑,拎起小孩的脖子把他拉回来,作为惩罚,重重地在俞子非的小肚皮上亲了一口。
  俞子非被放到水中后,继续动用自己的手脚划拉着要逃跑,桓温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在他要逃脱之际,拎着他的脖子把他拉回来。
  在第六次逃跑未遂后,俞子非耷拉着脑袋,像只垂头丧气的小兔子,被桓温拎着脖子抱到胸前,桓温坏笑着盯着他说道:“小家伙怎么这么坏呢,老是让爹爹担心,要是摔到了,爹爹可是要心疼的。”
  俞子非被他紧紧贴在胸膛上,温热的触感像一团浓淡相宜的墨顺着肌肤流淌到桓温的心里,骨肉相连的适意感让他既快意又疼痛,他沉寂了四十多年的心就这样被快意和疼痛燃烧着,摩擦着,冲撞着,虽然不知道这种感觉缘起何处,但是他觉得非得做些什么来释放心中的狂乱。
  于是他赤身裸体地从浴桶中站起来,疾步走到书榻边,拿起宝剑,行云流水般舞动着,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畅快与优美,回刺,轻挑,比起平时战场杀敌实用的招式,现在他更像是在完成一场精美动人的舞蹈。
  而此时俞子非则在桶边泪流满面,坑爹的,他忘记了自己还是一个小孩子,虽然顺利地爬到桶边,骑到上边,但是桶太高了,他下不去,小屁股被硌得生疼,而无良爹爹还在一边自顾自地舞剑。
  桓温挑起榻上的一本兵书,剑花飞舞,书页凌乱翻飞,一片片纸屑像是纷飞的雪花,带着些连他也不清楚的幽涩甜美的淡粉情感纷纷扬扬从云海飘落下来,栖息在他黑色的散开的长发上,栖息在他杂草丛生的心间,开出了一点粉红的零星花朵,一点一滴严丝合缝地密密铺着,就这样一直填满心底。
  他收剑后,就这样站立在那里,倘佯在自己内心的情感里,只觉得自己爱极了这个孩子,只有这个宝贝才能这样触动他的心。
  而另一边俞子非见他一直不理自己,又不能下去,于是干脆回到浴桶中,在温凉的水里扑腾着,一时间水花乱溅,俞子非像一只小青蛙一般漂来漂去的。
  他的这个孩子真是一个宝贝啊,要是普通孩子,可能已经被淹死了,桓温暗自在心里想道。
  所以说,桓温你这个爹亲是多么无良啊,要是个普通孩子,还不真被你淹死了。

  俞子非此时对桓温的情绪则是一点也不知晓,就像顾念雪所言,她的儿子感情线或者很粗,或者好像不懂爱情,尤其是近在那一片灯火之下,却是最容易忽视的地方。
  就是桓温也预想不到今日胸中盛放的怜惜之情,他日会开出何种花来,再者,俞子非此时却只是一个一岁多的小婴儿,又有谁知道这具小小的躯体里藏着怎样的一个灵魂?
  俞子非的日子就这么插科打诨地过着,只要桓温不在他的面前说,煮了这个人,或者直接说,吃了这个人,他就还觉得可以忍受。
  想到这种令人作呕的恶习,俞子非就会全身发颤,寒毛倒立,每当小侍童喂他肉羹的时候,他都要拍掉,不清不楚的食物还是不敢吃的,尤其想到这可能是自己同类的身体,实在是太恶心了。
  总体来说,军队的生活是相当无聊的,虽然说,军队和监狱是人生最好的学校,但是未必每个人都想到这些个最好的学校里去的。
  每天看一些满面尘土,黑衣黑衫的士兵,漫天黄云遮蔽了天空,时时刻刻都像黄昏一样昏暗,虽不是万里黄沙,却也容易让人油然一股思乡之情。
  俞子非深刻地感觉到要是一直呆在这里,简直就没有未来,没有妖艳如花的美女,没有清冷俊俏的美男,没有繁华美景,团团锦绣,没有桃红柳绿,莺歌燕语,只有一颗快要发霉的心,以及一群悲傻麻木,被奴役至死的军士。
  连狂风卷起的烟尘都带着一种让人难以言喻的悲戕的意味。
  还好桓温时不时会想起他,抱着他,和他联系一下父子感情,他下定决心将前尘一切都遗忘掉,既然回不去了,那么就忘记那些令人悲痛,令人不堪的往事,没有逼迫,没有背叛,没有毁灭人伦的爱。
  夏季的军营是最考验人的地方,漠漠黄沙好像被蒸出了一道道漂浮的热气,滚烫的沙地,即使穿着军靴,也觉得炽热滚烫得无法下脚,像地狱一样的地方,真是不知道这群人是怎样活下来的。
  俞子非也佩服自己强大的生命力,一个小小的婴儿,居然可以在这样的地方存活,虽然和桓温的精心呵护分不开,但也需要精神的强大啊,不吵不闹,默默忍受,这个阴暗至极的地方!
  五四年夏天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倒是桓温在他的耳畔絮叨了一些关于江南的回忆,那种温柔的目光,怅惘的表情,可以想见他对于江南的喜爱之情。
  红日初升,江边的浪花印着朝霞比跳动的火光还要艳红,春日里层层微波如蓼蓝一般,这样的景致,何年何月才能见到,俞子非也忍不住在心里感叹起来。
  倒是一位不速之客打断了这种没有什么特别的日子,这是俞子非第一次见到王猛,当然这位喜好读书,性情坦荡洒脱,志向远大的谋士,第一次见面便唆使桓温杀掉他,而后还间接害得俞子非凄苦不堪。
  那日,骄阳烈烈,桓温大军进入函谷关,俞子非被小侍童抱着,跟随在桓温的身旁,但见一人穿着粗布衣裳,手摇蒲叶扇,晃晃悠悠地走进军营。
  俞子非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脑海中咻地腾起一种希望,莫非这时代存在真正像济癫那样的高僧,虽然电视里的剧情不可信啊,不可信,但是看着破衣服,看着破扇子,看着疯疯癫癫的气势,时不时手扪虱子,睥睨红尘的魄力,难道真是位高僧?
  当他一开口,俞子非的小脸便垮了下来,原来擅长的不过是天下局势耳,对于鬼神灵魂之术并不精通。
  小侍童辛苦地往上颠了颠小公子,以便自己能抱得更稳,俞子非紧紧拽住他的衣襟,以免自己真的摔到地上,真搞不懂桓温为什么走到哪里都要带着他?
  “我奉天子之命,帅精锐远征军十余万人,为人民扫除残余的前秦盗贼,可是三秦英雄豪杰,却无人前来相助,是何原因?”桓温一手抚摸着紫骝的鬃毛,一边笑问道。
  “阁下从遥远的数千里之外,深入敌人国土,长安近在咫尺,大军却不肯渡过灞水,人命不知道阁下有何打算,所以没有人投效。”王猛一边掐着一只虱子放入口中,一边随意答道。
  俞子非在心中点头暗赞,对嘛,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百姓们肯定是要先为自己的性命做打算,要是帮助晋军,然而晋朝最后撤军的话,不是将一干民众推入水深火热之中。
  桓温直视着这个不修边幅的年轻人,表情扭曲无比,目光中带着一点奇怪的炽热,沉默地盯着王猛看了很久,慢慢答道:“江东无人能比得上先生,先生可愿与我一起逐鹿天下,成就一番惊天动地的霸业?”
  王猛带着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这个面容冷峻,威猛刚勇的男人,最后目光竟然落到了俞子非的身上,俞子非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起初对他的一点好感,瞬间消失殆尽,一种不祥的预感,穿过燥热的风,清晰地在他的脑中呈现。
  “这位是将军的小公子吧?小公子身上祥云环绕,光芒四射,此乃福相,将来必定是天下之主。”俞子非被他拍马屁拍得晕晕乎乎的,有点飘飘然的感觉,但马上镇定下来,他绝对没有逐鹿天下的想法,只想要平静安定的生活。
  “那是自然!”桓温爽朗地笑道,言语间的自豪之情,在场的人都可以清楚地感觉到。
  “只是,”王猛从小侍童的手中接过俞子非,俞子非迷惑地看了看王猛,又看了看小侍童和桓温,表情甚是纠结,小脸皱成一团,煞是可爱,他挥舞着小手,依依呀呀地挣扎着,要小侍童抱他,在这个陌生人的怀里,实在是太没安全感了。
  “只是,小公子的所有福运都来源于将军,若小公子平步青云,代表阁下的那颗新星必定会晦暗不堪。”
  桓温紧张地问道:“先生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小公子必须死,将军才会荣登宝座的一天,这样,小公子的所有福运都会归于将军,将军会是天下之主。”边说着,边将俞子非高高举起,做出要扔到地上的动作。
  俞子非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如果说血缘亲情对于桓温来说,还算重要,那么天下霸权便是桓温的死穴,在至高无上的权力面前,亲情是可以拂去的尘埃,桓温啊,桓温,为什么他的老爹偏偏是桓温呢?
  “住手!”桓温惊讶而急切地大叫道。
  继而,恢复了镇静:“先生,莫开这样的玩笑,我的飞儿将来必定是天下之主,那也是在我之后,会是我来替他打下江山,替他铺垫荣光,将来,天下是我的,飞儿,也是我的。”
  “这怎么会是玩笑呢,将军,若我说,终有一天,将军会命丧在这个孩子手中,那么将军还要袒护他吗?”王猛专注地看着桓温,高高举起俞子非的那双手微微颤抖着。
  桓温的眼里出现了迟疑,俞子非瞟了一眼地上,为什么他要是一个任人宰割的小孩子啊?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不死才怪呢?
  王猛,你说你长那么高做什么,就不能挨着地面长吗?到时候摔下去也不会死人啊!
  “扑通”一声响,俞子非闭着眼睛,以为自己要被摔到地上了,情不自禁地想到,可能他就是史上最倒霉和寿命最短的穿越男主了。
  而后,睁开眼睛一看,他还在王猛的手里好好的,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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