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骨图片外面皮肤那里聚一阵红,好像被打了一样,看医生 他们敷衍的说没大碍,到底是因为什么问题,求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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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所乘坐的飞机到达s市时已经接近凌晨一点,等他排队拿到行李又过了小半个钟头。这一天夜里机场的人多的有点出乎他的预料,好在大家都急着回家,没什么人注意到他。独自拿了行李走出机场大厅,无意间抬头看向旁边的落地玻璃才发现窗外正在下雨。L犹豫了一下,还是乘电梯下到了地下车库,同时边走边想要不要给司机打电话。时间太晚了,而且他要去的地方也要做的事也不方便被太多人知道,正是因为如此这次他才格外低调,甚至连助理都没带一个。L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墨镜,想了一会,最终还是决定打电话给司机。靠着地下停车场的柱子按下开机键,屏幕很快亮了起来,过了十几秒便看到主屏幕和涌出来的未读消息。“下雨了,我叫了司机去接你,地下停车场B区最里边,司机你认识。”未读信息一条一条的弹过,最终停在了这一条,发送时间是一个小时前。L看着没有备注但并不陌生的号码愣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又回到了从前,那时那个人也会这样,面面俱到,每件事都安排的妥妥帖帖。L看着信息想了很久,最终还是朝B区走了过去。反正也是最后一次了,他想,怕什么呢。凌晨的地下车库车并不多,即使故意停的隐秘,L还是没费什么功夫就找到了,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司机果然是老熟人。W用了很多年的,人勤快,而且话不多,果然对方见他坐了进来,并没有说话,只是冲他点了点头,便发动了车子。L循例说了谢谢,接着便闭上了眼睛,为了请假他连着赶了三天戏,之后又转车转机,他本来就娇气,这次又这么折腾,早就累的不行,他现在必须休息一会儿,更何况等一下还有一场硬仗等着他,无论如何他都要养足精力把一切应付完。L是被司机叫醒的,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不是在片场。活动了一下因为睡姿硌得有些僵硬的脖子,低头看了看腕上的表才发现原来只睡了四十分钟,还以为睡了很久呢。不过这段车程最多只要二十分钟,即使是晚上加上下雨开的比较慢,半个小时也足够了。他四下环顾了一圈,车里的灯已经开了,他想司机应该是等了他很久,不得已才把他叫起来的。司机已经先一步下车去打伞,L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后车镜整理了一下睡得有些乱糟糟的头发,打开车门走了出去……把钥匙插进锁孔的一瞬间L其实是有些紧张的,不知道一会儿他一打开门会不会猝不及防的就看到W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他突然觉得自己还没彻底准备好面对接下来的一切,他想拔腿就跑,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转动钥匙打开门,出乎他预料的,W没在客厅,不仅没在,连客厅的灯都是黑的。如果不是他们事先已经约好,L会以为他只是新戏半夜杀了青,之后他只身回到了很久没回的家。L摘下墨镜塞进背包的侧兜,之后将钥匙放到玄关柜子上的储物盒里,他动作很轻,没发出一点儿声响,收回手的时候他想这是他最后一次在这个房子做这件事了,再过一会离开的时候,这串钥匙就不属于他的了。他没换拖鞋,也没开灯,只是放下行李和背包,径直向屋子深处走了过去。L出客厅拐了弯,便看见有隐隐约约的光从阳台帘子的缝隙透了出来。他走过去打开通往阳台的门,才发现这里并没有他想象的亮,W没开大灯,只用了角落里一个装饰性的小落地灯,他自己则背对着L低头坐在暗面的椅子上,身旁的桌子上摆着玻璃杯和已经开了封的红酒。“来了,比我预料的晚一点,累吗?坐吧。”W没回过头看他,只是声音平静的和他打了个招呼。好像他们刚在一起时那样,似乎中间的一切都是他的幻觉,他们没到现在这一步,他刚刚只是出去买了个菜,现在回来了。“车上睡着了,耽误了一会。”L拉回飞走的思绪,走过去在W对面坐下,才发现W是在低头盯着自己手里已经空了的红酒杯发呆。“其实你不用回来的,律师已经把该做的都做好了,你签个字就行了。”W依然看着手里的杯子,没有抬头。“没关系,当面处理比较好。”L也低下头,边摆弄手指,边装作不在意的回答道。“公司的分割我已经弄好了,另外这个和市中心的房子给你,楼下车库停的几辆车也都给你。”W的声音很轻,但也许是夜晚足够安静,L听得清楚每一个字。“房子我不要,车我也不要,我现在的够了,公司你决定就好了,这方面我也不是很懂。”L边说边揉了下眼睛,好像起风了,有沙子吹进来了。L听见W叹了口气,他已经很久没见到这样的W了。很久之前他们还是朋友的时候W经常在他耳边长吁短叹的,那时候他还笑W是少年不识愁滋味,没事就爱强说愁,后来,他们在一起了,W还是会经常假装唉声叹气的说你要是不要我了可怎么办?每到这个时候L就会说明明花心的那个是你!再后来……什么时候开始他们越走越远,不会再把自己的真实情绪表现出来了?他很忙,W也很忙,在一起后他们努力迁就彼此,为了见一面拼命调时间,但每次见面的时间还是那么短,以至于总想把最好的一面留给对方,然后就……渐渐离最真实的对方越来越远。他们在还没有学会怎么去爱的时候就爱的太深。“别哭了,待会头该疼了。”W不知何时放下杯子站起来走到了L面前。“没,眼睛里进沙子了而已。”L抬起手迅速在脸上抹了一把,却被W反手抓住了手指。“嗯,那我帮你吹吹。”说完不等L说话已经靠了过来。L感觉到软软的吻落在了眼皮上,接着是脸颊,嘴唇,一路到了脖子,之后没等L反应过来,一双手已经顺着他的衬衣下摆伸了进去,摸向了他的腰。一瞬间L觉得自己浑身燥热,呼吸困难,明明窗外还在下雨,而且房间里也开了空调。L是被窗外的闪电拉回思绪的,那道光就那样明晃晃的照在他脸上,一下子把他拉回了现实。“不要!”伴随着闪电后的雷声,L一把将W推开,W没有防备的向后倒在地上,同时吃惊的抬头看向他,眼里满是失落。“别这样,这对我还有你未来的太太都不公平……”L将头转向别处避开W看过来的视线,同时努力抚平呼吸。“我可以不结婚的!”W边嚷边站起身抓住L的手。“不是这么回事儿,我们回不去了!”L站起身努力想抽出手,奈何W抓的太紧。“你还记得吗?有一次我们一起去韩国玩,人太多,走散了。我在后边等了你很久,后来天都黑了你才回来。我当时特别害怕,我问你干嘛丢下我,你说你以为我在前边。你一直觉得我腿长会走的比你快,而我努力放慢步调在后边等你,可其实我们的步调还是早就不一样了,这样下去我们彼此都会很累。老王,放手吧,我们只能走这么远了。”L感觉到手腕上的力道越来越小,直到消失。他吸了吸鼻子,转头时看见东方有一点点白,并且越来越大。窗外的雨不知道什么已经小了下来,阴雨总会过去的,天也终究会亮起来。L在协议书上签上字的时候东方已经见白,他扣上笔帽,最后抬头看了看W,W正在专心摆弄阳台上一盆已经快死掉的仙人掌,之前他们刚在一起时一时兴起在阳台放了很多花,之后彼此都忙,他们又不愿意别人随便进出自己的爱巢,于是这些花便因为缺少打理一个个走向了死亡的命运,就连最顽强的仙人掌都没能逃过。一如他们,走过荆棘,却败给了时光。L将协议书整理好站起身,听见背对着他的W说,“这段路这个时间不好打车,我让人送你吧。”他低头无声的笑了一下,摇了摇头,“不用了,这条路再难走始终都要自己走,我走了,拜拜。对了,新婚快乐。”说完不等W回答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窗外,天渐渐亮了起来,阳光一点点透过玻璃撒了进来,照亮了L走过的路。
凌晨一点,W先生躺在柔软的king size大床上刷着朋友圈,有点不开心。上下划了会屏幕,侧身从床头抽屉拿烟点燃的功夫,露出了暂停的手机界面,4.7寸的屏幕上显示着的是最近几条朋友圈。【今天最开心的事就是进城骑到了梦寐以求的小单车!】发布时间是两个小时前,配图是一张骑着小黄车的长腿照,为什么最开心的事不是见到我?W先生看着屏幕里看得到摸不着的大长腿,更不开心了。再往前是一条十个小时前发布的朋友圈,【出去放风了】配图是在长城上笑的见牙不见眼的小傻狗。我说要去探班就没有时间,逛长城骑单车就很有时间啊,W先生腹诽,十分不开心了。再往下翻就是一天前的动态了,期间夹杂了W老先生类似于【惊艳“一带一路”,创业新机遇!】的分享,W先生没什么心情看他家老头子煲的心灵鸡汤,一键退出朋友圈,切到L先生助理发过来的行程,心里有了些计较。L先生在广告拍摄现场看到W先生的时候有一瞬间脑子是空白的,等他反应过来,身体已经比脑子先行动,把W先生拉到了角落里。“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说了新品保密!不能随便来的!”L先生把W先生死死的堵在墙角,边说边四下观察,看有没有人看到到他们。还好工作人员都在准备接下来拍摄的事,没人注意到他们方向。“我想看还用得着跑过来看?我来是想听你讲讲长城,共享单车和“一带一路”~”W先生边说边踮起脚,朝L先生的脸凑了过去,被L先生眼疾手快的按了回去。“一带一路?”L先生愣了一下,随即被眼前这个更大的麻烦转移了注意力,“总之有什么事回去再说!”L先生说完,仔细看了下周围没人,便拉着W先生出了房间,直接拎上了保姆车。“喂喂喂!知道你太久没见我了相思成疾,也不用这么猴急吧!”W先生从被丢的床上坐起来,边单手整理被L先生拎皱的衣领边冲L先生放电。L先生无视W先生挑逗,只是抱胸坐在他对面,一脸的“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赶紧给我从实招来。”W先生见自己的招数无用,旋即改了路子,抬头看着L先生,可怜兮兮的道,“我要是不来,你肯定不会去看我的!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在外边玩的可开心了早就忘了我了!!”说完还装模作样的吸了吸鼻子,就差挤出两滴鳄鱼的眼泪来了。L先生向来吃软不吃硬,虽然知道对方演技了得,奥斯卡都欠他一座小金人,但毕竟自己确实理亏在先,一走就是一个月,于是稍稍放软了态度道,“我准备晚上去看你的!惊不惊喜?开不开心?”说完见W先生还是一脸的你就是敷衍我一下,才不会来看我的表情,脾气也就上来了,直接道,“那你还想怎么办?”说完也不说话了,只是直直的看着W先生。W先生笑的时候很有亲和力,不笑的时候则有一种冷冷的禁欲感。此刻W先生坐在床上看着对面穿着白衬衣的L先生,心里有了想法。之前他提早看L先生新片的片花时候,被其中一个L先生被人一层层脱掉白色的外衣扔在地上的画面勾的不行,奈何那时L先生已经在千里之外,W先生就想哪天等他有空,一定要L先生在他面前表演一场不行,眼下他觉得现在这个机会就再好不过了。L先生和W先生认识五年,基本能做到看一眼就知道他想干什么,眼下看到W先生的表情就知道他一准儿没想什么好事,下意识的就想开门下车,没想到被W先生眼疾手快的拉了回来。“喂,这是片场啊!!”L先生看着W先生,边说边努力挣脱钳制,奈何W先生虽然个子不高但是力气不小,他根本就脱不了身。“我问过你经纪人了,你明天就飞。而且最近我要出国一趟。”W先生拉着L先生的手不依不饶。“晚上!”L先生见真的挣不开,只能开始和W先生谈判,说起谈判其实他不是久坐谈判桌的W先生的对手,但他知道怎么样利用自己的优势以退为进,“今天我还要拍很久,你也知道我明天就要回去,这次时间安排真的特别紧!”说完投给了W先生一个可怜兮兮的眼神,他知道没几个能受得了他这个眼神,颜狗都是肤浅的,虽然W先生经常吐槽他丑!果然W先生一见他卖惨就果断的放开了手。“晚上我在家等你。你也就算计算计我。”L先生见W先生妥协,忙讨好的点了点头。之后回过头在W先生看不到的地方做了个鬼脸。“就穿这件衣服。”说完趁着L先生不注拉过人亲了一口便拉开车门走了出去。等L先生反应过来追出去的时候早就连W先生的尾气影子都看不见了。“奸商!!”L先生对着空气唾弃了一声,捂着一口咬定被太阳晒红的脸投入到了紧张的拍摄里。L先生是在第二天晚上才离开的,比原定的时间晚了整整半天。L先生在飞机上用各种方式问候了W先生一路,并在以后的半个月都没碰过白衬衫,不过这些已经先一步前往异国的W先生就无从得知了……
他有过一段年少轻狂的时间。情欲满载的日子,他把事实坐镇到了让人无疑的地步,等到一切覆水难收,只剩追悔莫及。他老了,活的久了,很多事情也就释然了。点起一根烟,脑子没有年轻的时候好使了,有些账目都要助理帮着轻点了,他放手交给了儿子去做。烟蒂燎燎的升起来。他忆起了欢声笑语和真情实意。其实,也没有多少后悔。王聪在橱桌上切菜,林新背对着他,水龙头开的很大 ,林新好像低语了几句,他听的不是很清楚。哗哗啦啦的声音一直没有停,林新一双手就伸进水里,白透着粉色的一双手在水中来回搓着菜苗。王聪一边催促林新,一边打开了煤气灶。林新找出个摆盘,把洗好的菜放在上面,还笑嘻嘻的摆好,等递给王聪的时候,人大少爷看**的眼神看了林新一眼把摆盘里的菜倒进沸腾的锅里。那时候两个人心里都有底了,这段感情就像是在走钢丝,一个不小心就是粉身碎骨。林新看锅里沸腾的油和菜,感觉自己的心就被这样放进锅里炸了又炸。明明说好了要活在当下,但是总有一根绳子在拉扯着说,你们就快结束了。所以他们每一次的相处都要在担惊受怕中度过。谁会是那个先开口的人?等待锅里的油榨成了烟,火顺着空气向上冒的时候就来不急了。王聪这个人估摸着是有些变态的,他这辈子就是投胎的运气太好了,以至于一辈子都可以浑浑噩噩不管不顾,撩着林新的时候总是想起以前看的皮影戏,幕前的纸人儿什么动作都是后面人提着根线的。王聪一句话能让林新翻身也能让他摔下去。他生命的轨迹正着王聪的靶心,不偏不倚,估摸着也是个春到家的。等到把事情做的没回路了之后他又迷恋这种就算他林新是斗战胜佛也翻不出他五指山的感觉。你要说林新春,他偏偏会打一张感情牌,身边人无一不是掏心掏肺的对着他。林新做错事的时候总是一双眼睛看着你,泛着水花的那种,一大男人偏生了一双会说话的眼睛。他们分手的那天晚上,王聪折着林新笔直长腿,使劲往里戳了戳,疼的林新把王聪后背抓出两道血痕出来。王聪犯贱的说,你这是不想我明天就怀抱他人啊!林新就闭着眼不说话,睫毛沁着水珠子,差一点就要滴下来。王聪恶趣味使然,捏着林新的腰又来回抽送。果不其然,睫毛上的水珠子顺着太阳穴往下打滑落到了床单上看不见了。王聪突然想起了莎士比亚的台词。啊,罗密欧啊!你为什么会是罗密欧呢?想着想着又想起了尼采说,凝视深渊过久,深渊也会回以凝视。最后记忆打转着到了以前吐槽的偶像剧,为什么女主角总是会失忆,又总在关键时刻恢复记忆给你一场happy ending。林新哑着嗓子讲,王聪你个**!王聪就笑讲,恭喜啊,明天开始**就不缠着你了。林新就张开眼睛看着王聪,不说话。但是就是看着王聪。看的王聪心里发颤,于是咽了几口口水,手上也不停着继续撩拨。林新嗯嗯啊啊了几声之后,就又讲了一遍,王聪,你个**!王聪吻上他的眉间,**就**了!林新在这场性|事结束之前绝对没有因为王聪讲的话掉一滴眼泪。都是生理反应。等王聪结束了之后,林新想靠着自己这几年的演技应该可以不哭出来的,结果他高估了自己。王聪把自己欲|望拔出来的时候林新就开始哭了,不是那种为了镜头的漂亮从眼角低落的泪水,是真的哭,从心里哭出来,哭到最后浑身发抖,然后就是嚎啕大哭。王聪听着心疼,但又觉得长痛不如短痛,于是决绝拔腿走人。他不知道他走之后林新哭了多久,只听说那家伙白白请了剧组一个星期的假。制片人差点在王聪面前摔桌子了,王聪就讲,叔啊,你照顾着点他,他脾气好,遇到事情就只知道忍,他胃不好,你这边伙食给剧组加个餐,我这边出钱,你跟他助理说,让他转组的时候记得带着普通防急的药……王聪絮絮叨叨的说着,到了最后眼眶就红起来了。制片人跟wd关系不错,拖个大,听王聪喊声叔叔,这时候到时说不出话来了。只讪讪的点点头。走出去的时候王聪就讲,他以后的路叔你多照顾。王聪再见林新的时候,林新捧着最佳男主角的奖杯站在台上,千人捧着。席间王聪就笑讲,林新你这部戏我看了。桌上的人顿时都不说话了。他俩几年前断了明面上所有关系,有人讲王聪玩腻了,有人讲说不定只是生疏了。这时候王聪主动搭话,让人摸不着头脑。林新也就跟着笑,讲王总给面子。王聪就笑的更欢了讲,好基友的电影我当然捧场。林新喝了杯酒问,等会开黑?绝对的真心实意啊!王聪讲,好!两个人站起来相碰一杯酒,颇有一副兄弟情深的样子。当年的制片人也就是现在的制片人只看着这两个人疯,最后转发了林新获奖的感言只是自己添了一句,往事已成灰。所有人都觉得是在讲这部片子的。那个制片人想,果然时间是最好的良药,什么情爱都经不住时间的打磨。我以前爱过你。哦。以后就不爱了。哦。也不恨了。挺好的。我们还是朋友,对吧。等会去开个局吧。好。王聪弹了弹手里的烟,落下了一层烟蒂,他还和林新有联系。一个在商界只手遮天,一个在娱乐圈鼎峰闪耀。王聪有时候想,林新与他是什么呢?爱的时候是恋人。不爱了,两个人不矫情,过了最疼,最爱的时候还是朋友。现在是什么呢?是少年时追逐的一只最美的蝴蝶,是记忆中最美好的时光。如今安好,已是成全。
1.因为我刚好遇见你。林新和王聪相互认识的契机是游戏,熟络起来却是在饭桌上。从线上到线下,林新所在的游戏圈已经聚过好几次了,在饭桌上,如果话题不是关于游戏的,林新很少说话,为啥子呢?忙着吃啊!地地道道的吃货的宗旨是食不言,专心致志一心一意的吃才是硬道理!王聪第一次见到林新也是在饭桌上,林新吃的津津有味,虽然吃相不优雅,但是王聪觉得看着很舒服,看着他吃感觉特别好吃的样子,特别有食欲。王聪也不觉得冒犯,就直直的看着林新吃,就算林新沉迷于食物中,也感觉到旁边热烈的目光,举着手里剥好的虾礼貌客气的问。“要吃吗?”“要!”在林新的震惊下,王聪吃了第一只虾,然后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最后,林新桌面上一堆虾壳,肉全进王聪的肚子里了,林新想哭。饭后,林新悄悄拉住组织饭局的好友,向他委屈屈抱怨,说,下次王聪来就不来了,都没吃饱饱(/__\)林新离开后,王聪拉住组织饭局的好友,满意的对他说,下次林新来记得叫上他,今天吃的很舒心~好友一脸问号????发生什么了???2.留下足迹才美丽。王聪是个脸皮极厚的人,自从饭局后,从各种渠道全方面了解林新,林新在的饭局他一定要去,不方便去的时候,就拿上食材在林新家里堵着;也是个极挑剔的人,不经过林新的手,就不吃。所以造成了王聪时胖时瘦,胖的时候说明林新在休息阶段,瘦就表明林新肯定是出去工作了。一开始林新是拒绝的,久而久之就习惯了。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林新习惯了投食王聪,王聪习惯了被林新投食。他俩朋友渐渐也习惯这种模式,甚至有点高兴,因为只要有林新的场合,王聪特别“和蔼”,特别好沟通,不,应该说王聪整个画风都变了,原本王霸之气外露的不要不要的,一遇到林新就散了,还浑身散发着真拿你没办法蜜汁宠溺气息ヾ(?(?)`??林新在王聪心里默默埋了一颗种子。3.因为刚好遇见你。林新问过王聪,以后要是我不在了,你不得饿死啊,王聪第一反应,为什么会不在?王聪不得不正视一下和林新的关系了,朋友嘛?好像比朋友还要好,有点像恋人,想到这一层,王聪心里咯噔一下,反问自己,他和林新算恋人嘛?算与不算,不是王聪一个人说了算,王聪想冷静一下,或许是太久没认真谈恋爱了?王聪打算远离林新一段时间,但是王聪错了,距离产生美啊。这个没有他的腿长,那个皮肤没有他的好,还有那个,做饭没有他做的好吃。有了比较,王聪发现林新时时刻刻都在影响他,已经深深进入他的生活中,没办法去除了,甚至不敢想象林新对其他人那般好的景象。如果是他,还不赖,可以接受。想通的王聪照旧喜乐乐找林新投食。用拼音九键打习惯,出现第一个词,是喜欢,习惯了就喜欢了,喜欢了也就习惯了呗。种子发芽了4.留下十年的期许。林新是个慢热的人,也是个专情的人,对于王聪这个意外,林新自己也挺意外的,喜欢一个人有时候就是莫名其妙就喜欢也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林新发现喜欢,比王聪发现喜欢更早,但他拿不准王聪是不是一个意思。不想说,不想破坏原本两人的关系。在心里默默约下十年的约定,十年后,是朋友,还是什么?这次王聪说了算。王聪没有让林新等十年之久,一切都往好的方向进行。果子都成熟了,当然就可以吃啦。
“忘记他,等于忘掉了一切,等于将方和向抛掉,遗失了自己。”王聪说分手的时候,好温柔。他从来都是一个大条又毒舌的人,这一次大概是因为愧疚。他的怀抱依然暖意融融,他掠过林新眉眼和鼻梁的手依然轻柔,连他的嗓音都不曾带有一丝生硬。一瞬间林新还以为这是一句什么情话,甚至下意识地说,好。对不起。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从一开始林新就知道有这一天,他时刻都准备好了的。偶尔也会想,既然明知结局是这样,为什么还要在一起,不过也只是至此而已,他没法往深想,或者说他不愿往深想,就像一些朝生暮死的花,明知很快就会凋零,为什么不趁早掐掉呢,因为太美。所以没什么好对不起的。不过林新没说话,他只是默默地去收拾自己的东西了。许多人的分手总是纠纠缠缠将断未断,原因是两个人之间存在太多牵绊,这些牵绊无一不是依附于的物品上,可是林新在收拾的时候才发现,能承载自己和王聪回忆的的东西乏善可陈,找来找去,他只带走一套睡衣,一副洗漱用具,一条数据线,这些东西装不满半个背包,他和王聪整天都很忙,但凡见一次面,所有的风花雪月都化成抵死缠绵,那些悠然的小资情调轮不到他俩。这么多年维系他们的只有一条名叫“爱情”的红线,现在一刀斩断,倒也干脆。林新最后在巨大的窗前坐下来,外面是万家灯火拼凑的夜晚,点缀着点点明光的夜河在眼前铺展开,理智的静默,林新却觉得自己沉溺其中,不能呼吸也失去方向。奇怪的是以前并没有这种感觉,有一次跨年,他俩都没出去,因为王聪突然来了兴致硬要拉他做,跨年的钟声参伴着音乐一同响起,无数烟火将夜空映成白昼,人们的喊声把热烈不断推进到下个高潮,这才是十里洋场真正让人迷乱的奢华,可是林新却没有,当时他紧紧抱着王聪,旋转的灯光落在二人的肌肤上,林新知道,抱着他,自己就不至沉沦。可是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林新提起空荡荡的背包,推门离开。他并不知道那人在楼梯下的阴影里看着他,在他关门的一瞬颓然瘫坐在椅子上。“忘记他,等于忘掉了欢喜,等于将心灵也锁住,同苦痛一起。”你的爱是什么?有些人的爱是奉献,披肝沥胆在所不辞;有些人的爱是束缚,不聚不散纠缠不清;还有可怕的占有欲,烈火过境寸草不生。听起来很病态,不过很真实,爱本身就是残酷又复杂的东西,童话的爱情之所以美好就是因为那只是童话。王聪的爱,是嫉妒。他发现,林新离开他之后并没有什么不同,王聪把自己关在家里看完了林新近期所有的真人秀,路演,街拍,杂志封面,还有狗仔模糊不清的跟拍,林新神采奕奕,站在镁光灯下一脸青春无敌,甚至他对和当红小旦传出的恋爱绯闻也没有否认。原来不在自己身边,他也可以过得这么好。还是说他已经忘记了自己?王聪从小到大的生活比别人优越不止一点,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心大的人,没想到如今才初尝嫉妒滋味,他感觉自己像阴间的鬼魂,看着阳世的种种欢笑,自己插不进,碰不到,又无能为力。凭什么离开我你还可以过的快乐,凭什么只留我一个人独自伤心?不在乎的话,我也可以啊,林新,我们下地狱也要一起。手机响了,是未婚妻打来的。未婚妻就是他们分手的原因,她是王聪的父母敲定的,她的父亲是王聪父亲的挚友和合作伙伴,未婚妻和王聪从小一起长大,是好朋友,如今却要做夫妻,简直做不像,却都被逼着出演这种烂俗的豪门戏码。“聪哥,今天爸爸的新公司上市,要我们出席。”“会有记者去?”“肯定的。”“好,等我去接你。”林新,也看看我吧,没有你,我也很好。我也要忘记你了。“从来只有他,可以令我欣赏自己,更能让我去用爱,将一切平凡事,变得美丽。”林新也许不知道,他和一个不了解自己的人有了一段刻骨的恋情。王聪完全不了解他,所以才会觉得他过得很好。其实他悄悄的瘦了好多,所以对外称为了新戏减肥;失眠失的眼下挂着两个大眼袋,所以打了好多粉显得有一种奇异的年轻;那个女孩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不否认,只是不想每天一上网就看见有关自己和王聪关系的各路揣测。总而言之,并不好。林新在王聪面前,一直都有天然的弱势,有点儿自卑,他的男人果然从来没有智商和情商不够用的时候,能把他的套路一眼看穿,所以把他反衬的更加呆呆傻傻,就连分手,王聪一提出来,他都没话说,只能收拾收拾东西滚蛋。所以林新决定也硬气一回,忘了吧忘了吧,东北爷们儿,有什么问题不是两顿大酒不能解决的?可是大酒过后,还是想他。在导演面前他是演员林新,在公司里面他是新生代偶像林新,在粉丝面前他的阳光绅士的小新哥哥,只有王聪,在他面前林新没有任何冠词,林新就是林新。你能忘记一个这样的人吗?但是事到如今也无路可退了。今天又是提前开工,导演最近惊喜连连,大赞林新是吃得苦中苦的实力派,连替身都不用,把他夸成一朵花。都说,人们想要忘记什么,就必须把自己投入到无尽的工作中,这样就没空操心别的事,大家的经验总是没错的吧,林新想。“忘记他,怎么忘记得起,铭心刻骨来永久记住,从此永无尽期。”王聪听说林新出事的新闻,是在车上。“据悉,当红小生林新近日拍摄新戏因故坠落,被紧急送往医院,暂无生命危险,头部受伤,腿部骨折,因戏生情的新晋女友柳柳已赴医院照料……”王聪正开车,平视前方,匀速驾驶,似乎充耳不闻。未婚妻关掉新闻,说,聪哥,去看看他吧。“傻子,说什么呢,我和他没关系了。”王聪声音含笑,还腾出只手摸了摸妻子的头。“这儿就咱们两个,没必要演的,也没必要和我撒谎。”未婚妻不着痕迹地躲过他的手。“去看看他,既然现在无力回天,那么至少不要留下遗憾,”未婚妻像是想起了什么,眼圈先红了,描画的浓密飞扬的睫毛下两行泪忍了又忍还是流下来,“聪哥,不要像我一样。”未婚妻十五岁的时候爱上一个街面上的小混子,相恋七年,富家女和小混混的爱情最终以一方的死惨痛结束,男孩死得蹊跷,据说是因为打群架被殴致死,王聪仍记得,当时未婚妻的家里严防死守不让她出门,还是自己偷偷带她去了公墓。未婚妻化着无可挑剔的妆,可是如今在王聪眼里,她也只是当年那个脸色素白,抱着墓碑哭的肝肠寸断的女孩。不留遗憾吗。一瞬恍惚,王聪打偏了方向盘,旁边车里的司机探出头来,嘴里不干不净地骂了几句。医院的灯光亮的令人眼痛,放眼望去全是白色和蓝色,病房玻璃外,王聪看见林新躺在这片白色与蓝色之间,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天使,那么就应该是这个样子。观察病房很僻静,林新身边空荡荡的,也没有坊间传说的柳柳——那个女孩炒热度的任务完成,狗仔前脚走她后脚也就溜了。所以,虽然隔着一道玻璃,王聪也是在和林新独处,他们已经很久不曾这样独处了。查房的大夫来了,老先生上了年纪,并不知道眼前站着的和里面躺着的就是娱乐圈里满城风雨的一对恋人,他以为王聪和其他来探望的人没什么两样,于是好心告诉他:“病人没什么大碍,是允许入内探望的,你可以进去看看他。”复又奇怪:“他伤的不严重,怎么还没醒吗?”病床上的林新呼吸匀称,微微蹙眉,睫毛都不曾颤动一下,他本就是很好的演员,装睡又怎么能难住他呢。“可能是累了,那我就不进去了。”你不愿见我,我也不勉强,说实话,我害怕进去,我怕自己忍不住选择最不现实的生活,把所有放弃,和你在一起。电梯铃“叮咚”响了。电梯门打开又阖上。王聪走了。床上的人闭着眼,一滴泪凝在眼角,也只有一滴泪,他抬手,把它抹去了。林新的确在装睡,他放弃了和王聪最后的机会。不然能怎么办呢,睁开眼看见他,就会不忍心,不忍心,难道要从此断绝自己的前途,他的事业,还有两人的的家人?不能,林新只是个凡人,王聪也是。所以他闭着眼,闭着眼流下一滴泪。我们都无法战胜现实,现实才是最大的魔鬼。林新一点点挪动,从床上坐起身子,把手贴在玻璃上,似乎那里还残留着一点点王聪的温度,是林新熟悉的,与之同床共枕许多年的一种。明天就不爱你了,真的。
还是回头草好吃,嗯01.对大多数人而言,爱,是伴随快感的欲望。王大勺今天有点喝高,本来和几个富二代左搂右抱地开了vip大包唱歌,吹着吹着就高了,旁边的美女也晾在一边儿,突然就校长上身,给大家讲起了王氏哲学。所以呃……爱情――也是一种欲望……我给你们讲,但是我这个人却分得很清……他,就是他,***不识好歹……几个好哥们一看不能这样下去,他这断片儿的时候再曝出点什么猛料就遭了,赶紧把包房里的小姐都请走,琢磨着怎么让这位祖宗清醒过来。已点歌曲就放到了半醒。大勺仰躺在沙发上,眼前所见都是重影的,半醒之间好像看到林向他走过来,整个人画质很糊,像从梦里走出来的,越来越近,后来竟然伏在他身上,瘦窄的脸也跟着贴近――“旧梦太美只能半醒……”他的脸很遗憾地没亲上来,而是突然扬起了手,王大勺赶在被扇之前觉出胃里翻腾着一阵灼痛,一口吐了出来。02.“LGX综艺意外受伤,遗憾暂时退出。”王大勺刷着微博,自分手以后两个人应酬上基本没见过面,那张狗脸只能在屏幕上看了,说不想那是假的。终于机会来了,该是他送温暖的时候了。虽然半年多没见,但林的点滴动向王大勺都摸得门清,分手的时候话说得绝,大勺一开始也没当回事,等过了几个月真的想了,他又拉不下脸儿去找他。03.病房里林靠着床头玩游戏,长腿架了起来,刚拆了石膏,原本白净漂亮的脚踝淤青肿了一圈。大勺站在门外,有点紧张。但他是谁啊,国民老公气势不能丢。可他推门进去一看到林伤成这样突然就想发火,林看到大勺进来也是一愣,“你怎么来了?”大勺绷着脸,走近就要去检查林的脚踝骨,还没碰到,林就开始哇哇大叫,好像真的超疼一样。不愧是演员。大勺到底是没碰他,转身拉了椅子坐下,拿了床头的刀给他削苹果。“哟,小王真贤惠啊。”林揉了揉眼睛把手机扔一边,自从大勺进来他整个人就绷紧了,游戏玩得七零八落,毫无意外被团灭了。“你也太笨了,参加个综艺都能受伤,怎么没见别人有事?”林懒得理他,受过的伤都是勋章,他都被自己的气概感动到了。“马上就要到分手……呃,200天纪念日了,要不要出来吃个饭?”林闭着眼睛听他胡诌,直接拒绝了。“下周一就进组了,没时间。”王大勺把削好的苹果放进盘子里,起身做到了林的床边,用上他毕生最真诚的语气,演绎一回深情男主,“不如我们重新来过。”林闭着眼睛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个时候我是不是应该扑过去抱住你,哭着说,不行我得了绝症?”“真当自己演电视剧呢,王大少?爱情不是你想买,想买就能买。”王大勺刚想脱口而出我有钱,幸好他没有。“我当初也是瞎了眼才跟你搞对象。”林继续补刀。王大勺听完实在忍无可忍,“求**的人从西单能一直排到王府井,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我擦,老子不识好歹二十几年了,老子乐意。不是老王你至于吗?我也不过是你那十分之一的炮友,咱们好聚好散嘛。”04.晚上z先生带着老婆做的饭来看林,见他居然没玩游戏,一脸深沉地盯着窗外。“怎么了?”“打游戏又输了?”“没事,也不是一天两天――”林更新打断他,“他来过了。”z先生身子一顿,“他?他来干什么?”林有点烦躁地坐了起来,去翻床头外套兜里的烟,被z一把夺了过去。林简单陈述了大勺来时两个人的对话“你不会同意了吧?”“没有。”林双手捂着脸,苦笑一声。“啧,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人家还什么都没干你就失魂落魄成这样。”所谓戏如人生,林扮演过形形色色的人,却依旧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05.“你看这遍地的文华酒店,我就要让你走到哪都能回家!”W站在自家高层写字楼的楼顶搂着林,指点江山,挥斥方遒。林甩掉搂着自己肩膀的手臂,走到一边低头点了根烟,你中二病犯了吧W赶紧走过去,哎哎,你害羞了!……哎,往事如烟。王大勺点上一根事后烟进入了贤者状态。大勺自认为明白很多道理,但他又自负地对一切双标。因为财富在他身上已经强化到一定境地,作为他身上不可忽视的一部分特质。基于这种特质再衡量其他价值观时,就又有一套新的说法。有些事情不是他不相信,而只是不相信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唉,这寂寞如雪的人生。06.半醒的时候,王大勺恍惚又听到那种独一无二的呻吟声,鼻音很重,可怜兮兮地压抑着,软糯地拖长了……他双手抓着那对苍白的脚踝,像英武无敌的带枪战士,身下的人则用胳膊遮着眼睛,露出削尖的下巴和艳红的嘴唇。他想说宝贝你把手拿开,我想看你的眼睛。那人又摇着头,使劲仰着脖子,露出突出的喉结。王大勺越来越兴奋,漂浮的人只想抓紧――半醒一下变成了全醒。他抱着被子坐了起来,身边还睡着那个嫩模。妈的,也是奔三的人了,有点丢人。07.林进组的时候过几天刚好是双十一,这还是他近几年来第一次过光棍节,计划着趁打折买几个游戏。第二天光棍节林刚到片场就震惊了,男演员台前幕后人手一条阿玛尼围巾,女演员则每人一个日本的YAMAN美容仪。小助理看到他蹦蹦哒哒跑过来,“王大勺实***啊,这个美容仪国内都买不到的!”林站在冷风中有些发懵,抬头看到王大勺正跟导演说着什么,他这偷瞄的功夫就被导演发现了,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打招呼。“小林啊,W很看好你啊,他说你如果在这片子里要是表现亮眼的话,很有可能投资你的下一部作品!那今天吊威亚的戏再加三场,怎么样?”听完这段话林居然愣在了那里。他很怕从此片场的人在他面前一脸谄媚,在背后对他指指点点。他很怕他所有的努力顷刻间被W覆盖。他很怕他会成为众人眼里那个不堪的上位者。但是并没有。他得到的也不过是一条围巾。W点了根烟,眯着眼睛看对面听着导演教诲,礼貌又有些害羞的青年。那条围巾的款式特别衬林偏白的肤色,他看到围巾的瞬间就想到了林在冷风中缩着脖子的样子。他知道现在送东西林一定不会收,所以送了整个剧组。大勺伸手拍了拍林的肩膀,“怎么样,光棍节快乐,今晚一起打游戏?”温水煮青蛙,不怕你不跳。08.半夜林实在是睡不着,也不管有没有打扰到人家正常夫妻生活,起身给z先生打了电话。“喂?不是拍戏累吗,怎么还不睡?”“扰到你了吗?”“电话都打过来了还问扰没扰到?圆圆不在,说吧。”“他……今天送了我一条围巾。”“你不要不就行了。”“他送了一整个剧组。”“……”“可他打游戏时跟我说,那是专门送我的。”“怎么,觉得他用心良苦,被感动了?我说你怎么――”“我知道,我知道。可我真觉得,他和之前不一样了。”林捏着手机,语气轻轻软软的。“lgx,你在顾忌什么?”“我不知道他哪句话说的是真的,而哪些事又是随便玩玩。一半虚情假意,一边又真情实意……我知道身处我这个圈子说这些太幼稚,可我……真的玩不起了。”z听着林的声音越来越低,鼻音越来越重,赶紧出言安慰。“那就再试一试吧,浪子回头还金不换呢,有些人,可能真的表里不一。只是你,一定要成熟起来。”z也是过来人,他其实对这段感情很不看好,可有些事,总是要走上一遭才算心安。09.大勺这一阵子宅了不少,打理生意之余基本都在玩游戏,边玩边跟一众陪玩的大神们探讨哲学问题。是真的哲学问题。几个直男实在被烦得不行,又不敢说什么,只能大着胆子问,“校长最近玩这么长时间,那些莺莺燕燕不管了吗?”“啧,那些,也没什么意思。”这句话顿时在圈子里激起千层浪。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物极必反?阅人无数的王校长终于看破红尘遁入空门了吗?大勺想起他几天前在电视上看到的林的一个综艺节目,要求嘉宾以“恋人去世”为主题进行即兴表演。他隔着屏幕看到那个自己无比熟悉的人面对着一张空床,一滴一滴的泪砸了下来……大勺好像也被拖拽进那个漩涡一般的情绪之中,心窝酸胀,抬手抹一抹脸,自己居然哭了。大勺坐在沙发上平复着情绪,节目已经进入了下一个环节。回想起以前两个人的种种,大勺忽然很想扇以前的那个自己,他居然真的忍心伤害林那么多次。10.王大勺候机的时候,突然得知林来到了s市,为自己去年拍的片子作映前发布会。大勺知道后当然是怒斥助理,林好不容易从横店那穷山恶水出来一回,怎么不告诉我?助理君也很无辜,“林的发布会是临时决定的,我们得知的时候,b市的会议已经安排好了……”“会议取消,不飞了。”天空飘起了小雨, 大勺隔着人群看着台上的男人。林今天穿了深蓝色白条纹的西装,合体的裁剪包裹出让人惊艳的腰线和臀线,他双手握着话筒,认真听着记者问题。下面有女孩子还有男孩子大声喊他的名字,突然不知谁大喊一声“林狗”,林听完之后有些害羞又有些懊恼,拿着话筒作势要扔,一笑而过。大勺远远地看着,林的这些小动作看在眼里,甜在心里。欣赏一番后又是一阵不是滋味,所谓曾经拥有就更锥心,他如此耀眼,自己非但不能把他私藏起来,反而连为他骄傲的资格都没有。11.发布会结束之后林还要赶回横店,助理说在车上等他,林在后台喝了杯水,西装外面披了件大衣就往外走。送他去机场的车被一辆A8代替,他看着很眼熟。他一走近副驾驶的车窗就被放了下来,“上来吧。”林翻了个白眼,果然,像王大勺这种vvip简直是无孔不入。但是他不知道的是,三个小时前w为了他取消了航班,放弃了会议,一路闯红灯开过来,狼狈不堪。林拢着大衣坐了进来,关上车门,侧身系着安全带。大勺故意靠得近一些,见林脸上的底妆也遮不上眼底的阴影,他看起来憔悴很多。大勺看着一阵心疼,还差几公分他就可以吻到林,他一手搭着方向盘,慢慢前倾,他可以看到大衣下,淡蓝色衬衫翘开的领口里苍白的肌肤,或许还能闻到那里的一片体温――林忽然抬头看了他一眼,系完安全带坐正了。“司机呢?”“赶走了,我送你……去机场。”12.雨一直下,气氛不太融洽。林一直扭头看着窗外,大勺一肚子话又不知从何说起。“为什么不能认真一次?”“我错了。”二人一个看前面,一个看外面,竟然同时开口。林忽然把头转了过来,不可置信地盯着大勺。大勺又不想说话了,平时的舌灿生花到这时又突然发挥不出来。他两只手紧抓着方向盘,目不斜视。林看着w,有些失望,但他与w相处这么长时间,早就学会了不抱太大希望。出发层人太多了,大勺把车开到机场的地下停车场。“谢谢你送我过来。”林说完开了车门就走,助理已经在二楼等他了。王大勺见他下了车,突然打开门跑了过去,站在了林的身后。“林gx,我是认真的。”“无论你走到哪,回头看看,我都在这等你。”有些话,脱口而出的瞬间是真的发自肺腑,王大勺说完才被自己酸得不行,难道自己真的重拾真爱论了吗?林脚步一滞,转了过来。往事一幕一幕漫上来。“不喜欢,后面太X。”“一个玩笑,何必当真。”“你打野也不行。”玩也好,事业也罢 ,就连感情都是w在前面,盛气凌人又玩世不恭,一副“跟着爸爸就有饭吃”的姿态。他从没问过林到底想要什么。其实林想说,我已经很累了,我不想再玩下去了。w只是发现得晚了,却并不迟。林认真盯着w,眼里水汽氤氲,却一下笑了出来。大勺感觉到久违的心尖儿的一颤,这种颤动无关床第,他想,他是真的爱上林了,并且虔诚至极,五体投地。
01.黑色的行政加长版保时捷平稳驶过凌晨三点的马路,像一只锐利漆黑的成年雄豹,飞速消失在厚重的冷雾里。凛冬的帝都寒风肃杀,零丁几盏街灯高悬,隔着云翳雾气幽幽浮沉,远得像是天际流浪的孤星。王聪处理完堆积如山的邮件后,将工作手机关了机,塞进黑色长大衣的口袋里,揉了揉垒满疲倦的眉心,手指撑起额头,对着车窗外的灰蒙天空舒了口气。丛林般的钢筋水泥遮蔽了月光,熄灭掉大半霓虹的城市,显得孤寂而冷漠。引擎低沉,轮胎穿梭的声音被降噪玻璃隔离在外,高架桥梁和树冠的暗影向着车身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如同将整个世界尽数抛在身后。他投资的某个项目出了些状况之外的纰漏,虽不致命,却也棘手得足以让他疲惫不堪。有限的肥肉就那么几块,够资格参与分盘的人,每一个都有自己的手腕。上亿的资金投进去,就等于头顶悬了柄锋利的铡刀,至于是割分到利益,还是斩了自家的脖颈,就各凭本事了。虽然王聪借了父亲这座靠山的虎威,却依旧下了很大的功夫来疏通各方,笼络人心。他不能**大意,走错一步,便是满盘失子,拱手让人。游手好闲是众人调侃,无能却是难以翻身的冷酷判词。王聪虽活得潇洒恣睢,却也不愿轻易戴上那顶遭人白眼的帽子。可惜人心怪异,白釉瓷上甩了一块泥巴,显眼的总是泥巴。没人在意瓷器本身是不是价值倾城,是不是富贵显赫,只要沾上了泥巴,就是废器一堆。丑陋附着美丽,人们的视觉首先承受的,必然是丑陋。王聪刚从某电影的庆功晚宴上应酬归来,喝了不少酒,满脑门儿的暴躁,他只剩两个小时可以合合眼,五点钟必须准时抵达机场,赶最早的航班飞往港城洽谈另一场新买卖。他抽出一根烟,打算用这玩意儿缓解疲乏和压力,打火机都掏出来了,眼角扫到一直在身边安睡的人,轻轻敲了敲司机的胳膊,示意他在路边停车。月亮的影子垂在脚边,王聪倚着后备箱,吐出一口烟雾,他的脸在白色的烟雾中无法看清,黑色的大衣裹得极紧,寒风把他的额发吹到两边,露出一双冷硬沉郁的眼睛。不知是风大还是烟味辛辣,他呛了一口,从胸腔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他弯下腰咳成了一只穿戴黑色盔甲的大虾,生理性的眼泪迅速在眼球上蒙了一层。后背被人轻轻拍了拍。泪意未退的视野里出现了头发蓬乱的林新。林新为晚宴精心喷抹的发胶失去了支撑力,乱糟糟的堆在白皙的额头上,宝蓝色衬衣最上面三颗纽扣大开,露出非常漂亮的两道锁骨,他还有些睡意朦胧,拢着大衣的胳膊紧紧抱在一起。王聪低声爆出一句粗俗的咒骂,弹了弹烟灰,冲林新抬抬头,“太累了,想抽支烟,你怎么出来了。”“还有烟吗?”林新抹了一把脸,“给我一根。”王聪从烟盒里抽出一支,抛给他,单手打燃了火机,火焰跳动了两下,瑟瑟发抖地熄灭在寒夜里。林新斜眼一瞧,直接凑过身去,从王聪指间闪烁的烟头借了火。他的温热的鼻息轻轻扑在王聪的手背上,垂下的睫毛长且浓密,王聪甚至可以看到他睫毛根部流畅的眼线,在眼角处微微上扬,让林新一贯又圆又大的眼睛显得慵懒而狭长。“这次能拿个奖吗?”王聪瞥了他一眼,目光重新回到夜色中去。林新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笑,两腮凹陷下去,重新鼓胀到原位时,嘴角溢出一股淡淡的烟雾,“就这能拿奖?我自己的脸皮都挂不住。”“当然,我会拿到手的,以后。”他补充道,说完,又深深吸了一口烟,他身上的白色大衣被寒风刮得飘了起来,像是一瓣苍白的花。王聪哼了一哼,轻描淡写地说,“都一样,你觉得自己不配,自然有那脸皮厚的为烂片鸣不平。”林新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沉默重新插足到两人之间,只有火红的烟头明明灭灭,像是两颗发烧的星星。直到烟燃尽了,林新转过头看他,“这次赴港,几号回。”“不出意外,当天。”林新点了点头,将烟蒂丢在地上,用鞋尖碾碎,“明天我不陪你去了,作为补偿,微博提前关注你。”王聪伸手扯了扯领带,语气里浮出一丝烦躁,“知道了。”林新跺跺脚,两只手在嘴巴的哈气里烤着火,“真够冷的,回去吧。”王聪掐了烟,从另一侧上了车。车内暖气微醺,王聪被冷风吹硬的脸颊慢慢涌上一层薄脆的热潮,林新把闭合严密的车窗放下去一半,一边往嘴里倒进几颗口香糖,一边解释道,“得透透气,不然等你到家了,铁定感冒。”他是个对自己严苛的人,吸烟之后都要仔细刷牙,要是在外面就会嚼很久口香糖。这个职业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他是这样对王聪说的。也许是因为这样,王聪才会和他合作。是的,合作。一个为追名,一个为逐利,捆绑着彼此,两个各有目的又击掌为盟的人。彼时王聪回国刚两年,林新啃完出道当年横扫的最佳新人老本,仍然是一个不温不火的愣头小生。大概是初春的帝都,在万达索菲特王聪的专属套房里,他用最合适的字眼向林新发出邀请——或者说,策划。林新翘着腿坐在王聪的对面,身量很高,肩背削瘦,发型摩登,白色休闲裤里的两条长腿很细,有一种冷清的美感。他读着一式两份的合同,手指在下巴上漫无目的地划着。过了半个小时,他抬起头来,没有问一些王聪难得准备耐心回答的无聊问题。而是笑了笑,单刀直入地问,“你认为你很了解我?”说完,抱着双臂靠回到沙发椅背上,似笑非笑地看向王聪,像是在看一个行走的**。“我可以看透你,林新。别跟我玩那一套,你的野心大着呢。”王聪闭着眼仰躺,慢慢悠悠转着椅子,嘴角露出一个了如指掌的笑。林新轻轻一哼,听起来像一声短促的嗤笑。他用食指顺着自己笔直的裤线来回划动,缓声道:“你知道自大害死人吗?当你以为自己足够了解一个人了,有没有想过,其实你看到的只是表象?”“也许吧,”王聪单手抵着下巴,睁开的双眼直直盯着他,眸似鹰隼,“不过你,我了解的一清二楚。”阳光很好,透过落地窗洒在两个人身上,他们都悠闲地微笑,可眼神相接中的角力却寸步不让,犹如两头烧红了眼的斗牛,不刺穿对手的皮骨血肉绝不罢休。林新从沙发上站起来,将加了自己签名的合同丢到桌上,歪着头对王聪狡黠一笑,眼睛亮得如同闪烁的星芒,“了解我?真希望你是对的。”他说完,双手插到裤兜里,转身走了。一年过去了,林新相较第一次见面时,更冷静,更成熟,也更聪明。他毫无疑问是聪明的。他完全知道该如何在公众面前扮演一个温和大度,举止得体,幽默调侃,拥有纯粹的傻瓜般笑容的无害角色。王聪对此无比欣赏。他同样是一个披裹着伪装的人。行走于世间,谁会全然赤裸地暴露自己?那样不仅危险,而且蠢。车停在林新居住的小区外面,王聪一如既往地被谢绝入内。“一路平安。”林新打了个哈欠,随手系好大衣的腰带,他抬起头,正好对上王聪的眼睛,王聪沉默地与他对视着,目光沉沉,看不出什么表情。林新冲他稍微露出点微笑,“怎么了?这里没有狗仔,应该不需要吻别。”“…胡说八道,”王聪冷淡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拧紧了眉头,似乎在思索着措辞,良久他说,“回来的机场,我可能会和D小姐有一些亲密接触,有狗仔来拍。”林新愣了一愣,发出一声憋不住的噗笑,他像是在忍着大笑的冲动,用左手的手背挡住咧到耳根的嘴,“我还以为…没关系啊,毕竟我又不是真的王太太。”说着,给了他一个非常林新的明亮爽朗的笑容。“我可以理解成你在讽刺吗?”“不,”林新摆了摆手,语气轻松,“你可以称之为幽默。”“这不幽默,林新。”王聪以某种审视的目光看着他,“明天晚上我们可以一起喝几杯,庆祝你的电影上线。”“如果你愿意的话。”看到林新讶异地挑眉,他补充了一句。林新张了张嘴,半天没挤出一个“不”字,他犹豫地反问,“我记得你说过,你不认为自己喜欢同性。”然后他看到王聪翻了个白眼儿。“真不知道你是装傻还是装聪明。行了,回去睡你的猪觉吧。”王聪说这话时,一脸的意味深长。林新一向机敏的神经分了神,他困惑地扬起眉,前额因此皱起层层细纹。王聪却没再多做解释,翘着嘴角冲他挥了挥手。一骑绝尘,黑色的车身很快被黑夜淹没。林新站在原地,瘦高的身体在明亮的路灯下形成了一个轮廓美好的影子。他和他的影子紧紧依偎着,不发一言。-林新养了只小狗,奶牛配色的小法斗,四只小短腿儿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全身披满了超出年龄的肥胖。他刚刚踏进家门,小家伙寻着声音颠颠跑过来,扒着林新的裤腿撒泼打滚,用自己滚圆圆的小肚子一个劲儿地蹭林新的脚踝。准确的说,这是王聪的狗。那天林新应邀去王聪家做客,他弯着腰在冷冰的大理石地板上脱皮鞋,一团小肥肉斗志昂扬地向他冲过来,扒着他的脚怎么甩都甩不掉了。于是林新不得不把这只移情别恋的小法斗拎回了家。他在超市为小肥狗买牛奶和狗粮时,在网上查了查价格,又加了一倍,把这只家庭新成员的赎身款转账到王聪的微信上。排队结账的时候,他看到王聪接收了转账,并带了一句,“谢谢。”林新手指翻动,回过去〔微笑〕这个表情。“十四爷,怎么还不睡?等我啊?”林新换上拖鞋,伸出细长的手指给赖在怀里撒欢儿的小法斗挠着肚皮,十四爷圆溜溜的黑眼睛像两颗最透明不过的玻璃球,带着天真的愉悦看向林新,明亮又烂漫。不该属于一个成年男人的软弱感情,在一瞬间充满了林新的内心。三年前,他来到帝都时无人接风洗尘,而如今,这座城市依然没有一盏灯是为他亮着的。大千世界,人山人海,只有一条狗满心期待地等他回家。-“日凌晨四点,我结束工作回到家。我站在落地窗前俯视着,看着脚下正在准备醒来的城市。夜色阴郁,车流人群一缕缕的滑过,渐渐涌动成一条河。我感到自己是一只置身世外的鱼,隔着玻璃缸,与整个世界遥遥相望。每个人都急匆匆地路过每个人,在一个又一个岔路口走向各自的去处和归宿。而我,和自己的影子对面而坐。这真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凄惶,我预感到我将一个人面对无终无极的孤独,面对一地鸡毛的未来。写到这,我惊恐地发现,我正走在自我虐待的路上。我何时也开始用含着眼泪好可怜、絮絮叨叨真抱怨,这种令人厌烦的受害者角色看向自己了?拒绝反省自身的人从来都不无辜。如果有谁期待我会摔得很惨,或者一蹶不振,那就真的小看我这个人了。落子无悔,愿赌服输,我绝不惧怕从头再来。我必须学着忍住眼泪,忍受着人面对命运时的无能无力。我必须学会配合,配合那人尽心尽力的深情。我必须学会原谅,原谅人类与生具来的恐惧和贪婪,原谅搏杀抢夺的欲望,原谅所有人,包括我自己。除了我自己,别人只能打倒而不能杀死我。只要能活着就好了。只要活着,别人捣毁了我的眼睛,却永远夺不走我的光明。希望与TR的解约一切顺利。”
艳红色的闪光灯在洁白的背景布上投射出一道道火焰似的水平条纹。林新躺在这样的光线里,犹如一块冷雪寒冰漂浮在熔岩之中。只穿了一件堪堪能包裹住清瘦躯体的武士戏服,露在外面的皮肤黯淡惨白,头发漆黑,凌乱地散在眉眼间,鼻骨很高,利落强硬的线条显得脸颊更瘦,两瓣微张的嘴唇红地惊人,好像全身的血液都凝在他的舌尖唇上。下颌高昂,脖颈的线条清劲似刀削,喉结的轮廓起伏分明。那双眼睛细眯如缝,只露出一抹黑亮的瞳仁,却好像一把淬了冰的利刃,直直插进人的心里去。他就这样随意地支着两条长腿,嚣张跋扈地占满了摄影棚众人的眼球。这样的男人,本就是用来让少女做梦的。直到摄影师连连说了几声“OKOKOK!”,场务灯光才回过神来,一时间掌声叫好声如潮,巴掌的开合相撞间不知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哗啦哗啦的音量倒是十分捧场。林新披上助理小跑着送过来的大衣,适时地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睫毛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脸颊耳朵红润得十分真诚,如同一颗可爱的小甜果儿。边上收拾柔灯罩的小姑娘用难以抑制的兴奋声音对着身旁场务姐姐压着嗓子尖叫,“啊啊啊啊啊小新新好可爱唷好萌嘤嘤嘤~”王聪在林新转身对杂志主编微笑时走进了摄影棚。林新眉梢眼角上扬的细腻轮廓,在他的眼里落了一道光。然后视线很快被围拢过来的攀谈者挡住了。王聪向主编颌首致意,亲切地像下乡送温暖的村支书,”大家辛苦了。”身后的秘书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从背包里掏出瓶装水分发给众人,右手送出的却是一封封红包,嘴里说着,“承蒙照顾,添麻烦了”一类的客套话。满面春风的主编轻轻推了一把林新的胳膊。林新眯细了眼睛,视线越过人群,望向与众人一团和气的王聪,脚下没动,最终只是裹紧了大衣。-乌云里响起一声惊天动地的炸雷。夹雪的雨点密密麻麻砸到地面上,卷起一波又一波带着灰尘的水汽。“所以….”王聪站在停车场的台阶上,两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居高临下地看着林新,“因为我没打声招呼就来探班,晚饭取消?”林新一手撑在车门上,淡淡地说,“打破约定的人是你。”王聪张了张嘴,好像是爆出了一句粗口。他快步穿过林新身旁,打开车门,利落地把自己扔进副驾驶里,“没有人能放我鸽子。”“现在有了,下车。”王聪置若罔闻,双手悠哉悠哉地叠在脑后,还得寸进尺地打开了车载空调。林新显然是用了二十多年的涵养才没骂出脏话。“下车。”林新的脸上仍然带着妆,脸白如纸,眉发似漆,红唇含血。他站在那冷眼冷情的样子,活像个该死的没有心肠的英俊吸血鬼。“你以为和我签了合同,就有资格说起话来尾巴翘上天?嗯?“王聪拉下了脸,一双眼睛阴暗冷郁,毫不吝惜地喷射着寒气。林新点了点头,接着宣布道,“我有资格。”王聪险些被气笑了。这个用金钱堆砌而成的社会,刮的都是拜金风,咂咂嘴都一股钞票味儿,有钱的就是大爷,有钱成他这样的,就是爹。有幸能得到王聪真心笑脸的,一是走交情的生意伙伴,二是走感情的至亲好友。林新与他不沾亲不带故,勉强算半个合伙人,既无金钱堆垒,也无爱恨夯实,而且看起来既不打算从他的钱袋子里分得几枚铜板,也没有兴趣在他的亲友圈占得一席之地。两人本就是交换关系,站的是天秤的两端,不偏不斜。合作愉快自然万事大吉,不合适了就一拍两散,大路朝天,各滚一边。谁也别耽误谁,谁也别坑谁。在契约之下,还想着贪占便宜,不是江湖人士所为,人人都能朝他吐口唾沫。林新没说什么严厉话语,王聪却偏偏能懂他的意思。人家的确有资格冲他甩脸,的确可以像赶孙子似的赶他下车。因为人家有嚣张的能耐————是你王大少爷先低了头,巴巴上门找我合作的。有你我锦上添花,无你也不伤大雅。林新就是这么有底气。人无所求,才无所惧。-王聪最终还是安安稳稳地坐在林新的副驾驶上,前往他一早便订了座的餐厅。隐居在破旧四合院里的私房菜,味道美得能鲜掉人的眉毛。方才两军对峙时,王聪轻轻瞥了一眼后视镜,斜着脖子看他,“你确定要在公共场合和我吵?当着一群吃瓜群众的面?人手一个微博八卦账号,而且什么观点都有的吃瓜群众的面?”林新砰的一声摔上车门,还抽空回头对扒在护栏上的粉丝们挥了挥手,换来一片吵吵嚷嚷的尖叫。王聪把屁股往他相反的方向挪了挪,免得林新一拳打在他脸上。林新的脸色告诉他,这并非是他的被害妄想。半个小时后,林新的银色宝马出了朝阳区,拐上了高架,在一片雨雪霏霏中向西城驶去。王聪听着歌,林新开着车,两个人都十分享受这令人舒适的沉默,本就没有太多话可以说,强行热络反而会招来尴尬。“没想到你喜欢听老狼。”王聪不是话多的性格,却生了副挑刺找事儿的脾气,闲一会儿就能憋死他。林新稳稳把着方向盘,嗯了一声,“老狼的嗓子,高晓松的词,”显然这次的语气平顺了许多,“天作之合。”“我印象中,小鲜肉应该喜欢高逼格的欧美电子音死亡摇滚,日韩小清新小缠绵小确幸才对。”林新用手指压着嘴唇,笑了,“我有个圈内朋友,平日就好打打太极听听昆曲,可这与他的硬汉人设不符啊,对外非得说自己喜欢拳击和摇滚,够血气,够男人,也够可悲的。”“那你的人设呢?”王聪来了兴致,上下打量着他。“如你所见。”王聪挑眉,食指在两个人之间划了个来回,“是我用社交网络所见的,还是我用眼睛所见的?”“都是。都是我,只不过我选择面对不同的人,用不同的脾性方式。你不也这样吗?”林新望向窗外,伸手调整着后视镜的角度,“一枚硬币的两面,你说哪个才是硬币本身?”王聪微笑起来。他一直都知道林新是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尽可“词不达意”,不必秋毫皆明,图穷匕见。说的人省事儿,听的人也不费劲儿。就是这一瞬间,王聪感到他们身上都有一种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东西。却在彼此之间,要命的契合。老狼清中带痞的嗓子悠悠长长,纯真无邪地唱着年轻的民谣——“我是你闲坐窗前的那棵橡树我是你初次流泪时手边的书…..…“-“日,与TR的官司还未开庭,舆论战已经由对方打响。谩骂的人汹涌而至,引发了我关于自己是否罪大恶极的猜测。敲开链接细看,语气文字千篇一律。心比天高的我,被诅咒活该命比纸薄。我认真回看了前半生,确定自己真的没有做过烧人房屋,抢人钱财,杀人亲眷的恶事,那这些滔天的恨意,从何而来?我感到不解,不解得有些难过。难道,在这个时代,清醒是种罪过,人们都该闭着眼睛生活?收到王聪的短信,并无安慰之语,只短短一句:兽保持了应有的兽性,而人却失去了智商。他是个混账流氓,说的这句话却十分端正哲学。或许,我不该继续喜欢躲在草丛里。退出LOL,我也彻底退出了这场是非。“-“去缅甸赶戏了。谢谢。”八个字,跃到王聪的手机屏幕上又落进眼球时,他正怀里偎着一大美女,视听感官被金色的汪洋般的灯光和汹涌呼啸的狂欢声鼓噪得兴奋而迟钝。他被捧着奉迎着娇嗔着灌了不少酒。别人自然是不敢逼他喝的,他自己敢。一杯又一杯,好像酒精可以**那些在他血管中涌动翻滚的渴望。他渴望用畏惧和乖顺涂满嘴唇,然后吻那个人,让他屈从。这是个危险的信号,从闪烁着骷髅的红色警戒灯中发出。在他刚刚七岁的时候,妈妈握着他的双手,对他说,如果你渴望得到什么,你就已经站在了地狱。那时他还太小,无法理解渴望的这个词的意思。任何能轻易得到的,都算不上渴,也许连望都懒得抬头。而这世间,没有什么是他不能够轻易得到的。感谢上帝,上帝如此公平,现在,他有了。王聪将手心盖在手机上,另一只手从美女的腰下抽出,遮住被灯光炫花的双眼,仿佛这样,就没有人可以窥到他的秘密。“知道了。”
艳红色的闪光灯在洁白的背景布上投射出一道道火焰似的水平条纹。林新躺在这样的光线里,犹如一块冷雪寒冰漂浮在熔岩之中。只穿了一件堪堪能包裹住清瘦躯体的武士戏服,露在外面的皮肤黯淡惨白,头发漆黑,凌乱地散在眉眼间,鼻骨很高,利落强硬的线条显得脸颊更瘦,两瓣微张的嘴唇红地惊人,好像全身的血液都凝在他的舌尖唇上。下颌高昂,脖颈的线条清劲似刀削,喉结的轮廓起伏分明。那双眼睛细眯如缝,只露出一抹黑亮的瞳仁,却好像一把淬了冰的利刃,直直插进人的心里去。他就这样随意地支着两条长腿,嚣张跋扈地占满了摄影棚众人的眼球。这样的男人,本就是用来让少女做梦的。直到摄影师连连说了几声“OKOKOK!”,场务灯光才回过神来,一时间掌声叫好声如潮,巴掌的开合相撞间不知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哗啦哗啦的音量倒是十分捧场。林新披上助理小跑着送过来的大衣,适时地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睫毛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脸颊耳朵红润得十分真诚,如同一颗可爱的小甜果儿。边上收拾柔灯罩的小姑娘用难以抑制的兴奋声音对着身旁场务姐姐压着嗓子尖叫,“啊啊啊啊啊小新新好可爱唷好萌嘤嘤嘤~”王聪在林新转身对杂志主编微笑时走进了摄影棚。林新眉梢眼角上扬的细腻轮廓,在他的眼里落了一道光。然后视线很快被围拢过来的攀谈者挡住了。王聪向主编颌首致意,亲切地像下乡送温暖的村支书,”大家辛苦了。”身后的秘书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从背包里掏出瓶装水分发给众人,右手送出的却是一封封红包,嘴里说着,“承蒙照顾,添麻烦了”一类的客套话。满面春风的主编轻轻推了一把林新的胳膊。林新眯细了眼睛,视线越过人群,望向与众人一团和气的王聪,脚下没动,最终只是裹紧了大衣。-乌云里响起一声惊天动地的炸雷。夹雪的雨点密密麻麻砸到地面上,卷起一波又一波带着灰尘的水汽。“所以….”王聪站在停车场的台阶上,两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居高临下地看着林新,“因为我没打声招呼就来探班,晚饭取消?”林新一手撑在车门上,淡淡地说,“打破约定的人是你。”王聪张了张嘴,好像是爆出了一句粗口。他快步穿过林新身旁,打开车门,利落地把自己扔进副驾驶里,“没有人能放我鸽子。”“现在有了,下车。”王聪置若罔闻,双手悠哉悠哉地叠在脑后,还得寸进尺地打开了车载空调。林新显然是用了二十多年的涵养才没骂出脏话。“下车。”林新的脸上仍然带着妆,脸白如纸,眉发似漆,红唇含血。他站在那冷眼冷情的样子,活像个该死的没有心肠的英俊吸血鬼。“你以为和我签了合同,就有资格说起话来尾巴翘上天?嗯?“王聪拉下了脸,一双眼睛阴暗冷郁,毫不吝惜地喷射着寒气。林新点了点头,接着宣布道,“我有资格。”王聪险些被气笑了。这个用金钱堆砌而成的社会,刮的都是拜金风,咂咂嘴都一股钞票味儿,有钱的就是大爷,有钱成他这样的,就是爹。有幸能得到王聪真心笑脸的,一是走交情的生意伙伴,二是走感情的至亲好友。林新与他不沾亲不带故,勉强算半个合伙人,既无金钱堆垒,也无爱恨夯实,而且看起来既不打算从他的钱袋子里分得几枚铜板,也没有兴趣在他的亲友圈占得一席之地。两人本就是交换关系,站的是天秤的两端,不偏不斜。合作愉快自然万事大吉,不合适了就一拍两散,大路朝天,各滚一边。谁也别耽误谁,谁也别坑谁。在契约之下,还想着贪占便宜,不是江湖人士所为,人人都能朝他吐口唾沫。林新没说什么严厉话语,王聪却偏偏能懂他的意思。人家的确有资格冲他甩脸,的确可以像赶孙子似的赶他下车。因为人家有嚣张的能耐————是你王大少爷先低了头,巴巴上门找我合作的。有你我锦上添花,无你也不伤大雅。林新就是这么有底气。人无所求,才无所惧。-王聪最终还是安安稳稳地坐在林新的副驾驶上,前往他一早便订了座的餐厅。隐居在破旧四合院里的私房菜,味道美得能鲜掉人的眉毛。方才两军对峙时,王聪轻轻瞥了一眼后视镜,斜着脖子看他,“你确定要在公共场合和我吵?当着一群吃瓜群众的面?人手一个微博八卦账号,而且什么观点都有的吃瓜群众的面?”林新砰的一声摔上车门,还抽空回头对扒在护栏上的粉丝们挥了挥手,换来一片吵吵嚷嚷的尖叫。王聪把屁股往他相反的方向挪了挪,免得林新一拳打在他脸上。林新的脸色告诉他,这并非是他的被害妄想。半个小时后,林新的银色宝马出了朝阳区,拐上了高架,在一片雨雪霏霏中向西城驶去。王聪听着歌,林新开着车,两个人都十分享受这令人舒适的沉默,本就没有太多话可以说,强行热络反而会招来尴尬。“没想到你喜欢听老狼。”王聪不是话多的性格,却生了副挑刺找事儿的脾气,闲一会儿就能憋死他。林新稳稳把着方向盘,嗯了一声,“老狼的嗓子,高晓松的词,”显然这次的语气平顺了许多,“天作之合。”“我印象中,小鲜肉应该喜欢高逼格的欧美电子音死亡摇滚,日韩小清新小缠绵小确幸才对。”林新用手指压着嘴唇,笑了,“我有个圈内朋友,平日就好打打太极听听昆曲,可这与他的硬汉人设不符啊,对外非得说自己喜欢拳击和摇滚,够血气,够男人,也够可悲的。”“那你的人设呢?”王聪来了兴致,上下打量着他。“如你所见。”王聪挑眉,食指在两个人之间划了个来回,“是我用社交网络所见的,还是我用眼睛所见的?”“都是。都是我,只不过我选择面对不同的人,用不同的脾性方式。你不也这样吗?”林新望向窗外,伸手调整着后视镜的角度,“一枚硬币的两面,你说哪个才是硬币本身?”王聪微笑起来。他一直都知道林新是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尽可“词不达意”,不必秋毫皆明,图穷匕见。说的人省事儿,听的人也不费劲儿。就是这一瞬间,王聪感到他们身上都有一种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东西。却在彼此之间,要命的契合。老狼清中带痞的嗓子悠悠长长,纯真无邪地唱着年轻的民谣——“我是你闲坐窗前的那棵橡树我是你初次流泪时手边的书…..…“-“日,与TR的官司还未开庭,舆论战已经由对方打响。谩骂的人汹涌而至,引发了我关于自己是否罪大恶极的猜测。敲开链接细看,语气文字千篇一律。心比天高的我,被诅咒活该命比纸薄。我认真回看了前半生,确定自己真的没有做过烧人房屋,抢人钱财,杀人亲眷的恶事,那这些滔天的恨意,从何而来?我感到不解,不解得有些难过。难道,在这个时代,清醒是种罪过,人们都该闭着眼睛生活?收到王聪的短信,并无安慰之语,只短短一句:兽保持了应有的兽性,而人却失去了智商。他是个混账流氓,说的这句话却十分端正哲学。或许,我不该继续喜欢躲在草丛里。退出LOL,我也彻底退出了这场是非。“-“去缅甸赶戏了。谢谢。”八个字,跃到王聪的手机屏幕上又落进眼球时,他正怀里偎着一大美女,视听感官被金色的汪洋般的灯光和汹涌呼啸的狂欢声鼓噪得兴奋而迟钝。他被捧着奉迎着娇嗔着灌了不少酒。别人自然是不敢逼他喝的,他自己敢。一杯又一杯,好像酒精可以**那些在他血管中涌动翻滚的渴望。他渴望用畏惧和乖顺涂满嘴唇,然后吻那个人,让他屈从。这是个危险的信号,从闪烁着骷髅的红色警戒灯中发出。在他刚刚七岁的时候,妈妈握着他的双手,对他说,如果你渴望得到什么,你就已经站在了地狱。那时他还太小,无法理解渴望的这个词的意思。任何能轻易得到的,都算不上渴,也许连望都懒得抬头。而这世间,没有什么是他不能够轻易得到的。感谢上帝,上帝如此公平,现在,他有了。王聪将手心盖在手机上,另一只手从美女的腰下抽出,遮住被灯光炫花的双眼,仿佛这样,就没有人可以窥到他的秘密。“知道了。”他的回信像一片轻盈盈的羽毛,在暗夜般的湖水上飘来荡去,最终无声地沉没。林新在三万英尺的飞机上陷入昏睡,早已关了机,没有看到他的短信。
自然也没有看到王聪是如何从“知道了,缅甸和内地有温差,注意防暑降温、蚊虫叮咬,带药了吗?没带的话在当地买好,或者过几天我开会路过,给你送过去。”到“好的,注意安全,拍戏不要太辛苦了,适当偷偷懒。”再到“知道了,注意安全。”光标犹豫迟疑,发送键含羞带怯,手指删删减减,最后只剩一个“知道了。”在舌尖兜兜转转,最后被唇齿咬碎在牙关上的,往往才是真心话。以私谋公,商界大忌。以公谋私,情场大忌。到了此时此刻,王聪才恍然大悟,原来从这场博弈的最开始,他就把自己赶进了死胡同,后路全封。上午十点,王聪醒了过来。等待他的是大脑发懵的头痛、口腔里不同种类的酒发酵后的酸涩味儿,以及整晚保持着趴睡姿势而僵硬麻木的小腿。有那么一瞬间,王聪想直接吞下一瓶安定,睡他个千年百年。可他不能,还有成山成海的报表文件追着他的屁股咆哮,生活从来都不浪漫。手机贴着他的背震动起来,这让他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妈的,昨晚是有一头大象在他身上载歌载舞了吗?忍耐着全身的刺痛,他把手机捞到眼前,按下了接听——“王总,港城金源商行的胡老爷子八十大寿,给您发了请柬。晚宴开始于3月29日晚九点,地点缅甸若开邦。”“…好,请柬发一份给我。”王聪一口干掉了秘书放在床头柜上的温水,脑袋上幽幽地升起一团喜气。生平第一次,这种人情应酬变得无比可爱起来。他也神乎其神地变了脸,从生无可恋的阴云密布,直接跳转到神气活现的晴空万里。午饭时分,坐在视频会议对面的几个副总面面相觑之后,齐齐松了口气。最近几天,王总那张脸又刻薄又苦瓜,活像个独居了八十年的怨妇。他那张圆脸本来是个喜庆相,含怒瞪眼时也不像个怒目金刚,倒像是被猛犸象踩了大脚趾的弥勒佛。可大家就是怕他。如今雨过天晴,让人颇有大赦天下之感。连平日见了他跟耗子见了猫似的员工们,也在背后偷偷放了两响鞭炮,开心的像过了个年。龙颜大悦,举国欢庆。收到秘书发来的请柬照片,以及机票酒店订单,王聪顺手刷了刷朋友圈。十点刚过没几分钟,林新发了张自拍。简单的牛仔衣白T恤,一头浓密密的小卷毛,一双无辜温顺的狗狗眼。半张脸逆着光,整张照片充分表达着“青嫩可口,纯美可人”的信息。聪喷了口烟,略一思索,把请柬截图发上了朋友圈。等到他批完手边的一打报表,手机也适时地发出电量不足的哀鸣。插上电源线,屏幕亮起,密密麻麻全都是未读信息。商务邀请有不少,暧昧邀约也很多,他挑了几个需要维持社交的回复了过去,打开朋友圈,看到新动态被点赞留言刷了屏。他滑了好一会儿,才在一个边边角角找到林新的那个狗脸头像点了个赞。他顺点进去,拇指摩挲了几秒林新笑意盎然的脸。切回消息列表页面,给他发过去一句,“在缅甸聚聚?”直到落地窗外的城市重新披挂上璀璨的霓虹,手机才嗡———地一声,收到林新的回复。“再说吧,说不定没空。”王聪缓缓喝着手里的茶,猛地将茶杯摔在地上。砰———地破碎的声音,在寂静的傍晚分外刺耳。恼羞,成了怒。王聪闭了闭眼睛,忽然荒唐的想到,自己微信里,加了成千上百个好友,频繁互动的不算,信息列表里那些从未被自己回复过的人,少说有百个。他们是以怎样的心情度过期待-忐忑-失落-愤怒,这一连串的心理过程?他们是不是也曾对自己抱有真心?他认为别人在觊觎自己的财富,那林新是不是同样觉得自己在觊觎他的美色?明明不是这样的。可他无法说出口。无法说出口的,是不是也不止他一个?破天荒的,王聪耐心地一一回复漫长列表里的消息,他感到脸有些发烧,为了傲慢的像****的自己惭愧。以己度人,方知难堪。胡家包下了整个威桑海滩。若开邦满山绿野,郁郁葱葱,威桑海滩被其隔于世外,宁静美丽,海水透明地如一整块巨大的青绿色玻璃,沙滩明亮如银。身穿五颜六色比基尼的火辣女郎端着杯盏充当侍者,西装革履华服美裳的商政精英谈笑风生,举杯畅饮。豪华的烧烤架、冰淇淋车、甜点长桌排列整齐,大桶大桶的洋酒浸在海水围成的一小片水域里,浮沉着雪白的冰块和玫瑰。一个在欧美小有名气的乐队在舞台上敲敲打打,震耳欲聋的音乐与海浪声相互追逐。王聪穿着西装沙滩裤,打着领结戴着草帽,手里擎着酒杯坐在东道主的胡老爷子身边,面带微笑地听他和周围一圈人侃侃而谈,哈哈大笑。他们不聊任何与商业有关的事,这让他感觉到舒服,又感到讽刺。一群商人聚在一起,满口“今晚不谈正事儿”才是高逼格,要是拉着别人说一说合作的项目,投产的资金,反而落了下乘。自个儿嫌自个儿满身铜臭,不可笑吗?王聪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恶趣味发了一段关于海天盛筵的调侃,指桑骂槐地出了口堵在胸腔的郁气。切换到热门话题看了一圈,点赞了几张可爱的萌宠照片,他坏心眼儿地想,果然和人在一起呆久了,就会更喜欢狗。回到自己的主页上刚要点退出,发现林新在他的微博下面留了一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的评论。时间显示在三秒之前。他没有犹豫,迅速给林新拨过去电话,嘟嘟了四声,对方接通了。“吓了我一跳,我刚给你评论完,你电话就来了,好巧啊。”林新好像在一个空间不大的地方,说话带着微微的回声“嗯,好巧。”王聪没有反驳他,反而又提出了明天见面的邀约。林迟疑了二三秒,答应了。王聪眼睛一抬,发现酒杯明亮的外壁上,倒映出的自己的影子,眉眼弯弯,满满的笑意盈盈。他们约好在林新剧组驻扎的古城见面。王聪先到了半个小时,来之前,他仔仔细细洗了头发,剃干净下巴,最后犹豫了犹豫,喷了一身高级香水。他坐在藤椅长凳上等林新,悠悠闲闲地喝着颜色诡异的冷饮,欣赏着这座古老城区的绚丽光影,跳动着的鲜明的阳光。街头的游客都衣着鲜艳,亮蓝孔雀绿柠檬黄绛红深紫,要多耀目就有多耀目。让他想起了在伦敦读书时经常游览的卡姆登市场,那里颜色各异的方形小屋,招展又明丽。林新站到他面前时,王聪从回忆里刚刚睁开眼,一时之间有些没认出他来。他穿了件灰色的T恤,明黄色的短裤,戴了副大大的墨镜。身高腿长,肩膀宽阔,头发微卷,脸又瘦又窄,架着墨镜的鼻梁高挺得像座小山。乍一看以为是个外国人。他一屁股坐下来,用带着浓重东北口音的英语招呼老板来一杯巨无霸冰淇淋。呃……好吧,是个混血儿。他坐下后王聪才看到他的脖子通红一片,好像破了皮,便问道,“脖子,怎么了?”“哦,没事儿,这几天太阳有点大,场地又空旷,晒伤了。”王聪点点头,没再说什么。林新的冰淇淋也上来了,巨大的绿色的一坨,像一颗融化的棕榈树。“要吗?”他递给王聪一把勺,王聪呲了呲牙,一脸嫌弃地拒绝。林新一副你丫真不识货的表情,吧嗒吧嗒地挖着冰淇淋吃,十分陶醉,还夸张地打了个哆嗦。“真的假的,有这么好吃吗?”王聪将信将疑,问他。林新白了他一眼,“不好吃。”-吃完凉的,两人一身的燥热散了个干净。林新提议去古城骑自行车,他的原话是嗖嗖小风一吹,老爽了。一前一后出了门,到太阳底下站了没一会儿,王聪看到他摸了好几次脖子,藏在刘海里的眉毛时不时皱着,嘴上却什么都没说。“拿着,戴上。”王聪把手腕上系着的丝巾解下来,递给林新,视线扫了一眼他的脖子。林新没矫情,也确实被晒得难受,接过来一圈圈系在脖子上,有些闷,却比火辣辣的疼舒服了太多。古城占地面积很大,土黄的建筑占了大半,绿植零星点缀,街边店铺奇形怪状,挂出的货物穿越感十足,满满异域风情。
两人一边骑车一边说着无聊的闲话,天地高远,飞鸟在空,羽翼划过来往飘摇的云,留下一道抹不去的白痕。他们在古城郊外的高崖上停了车,在唯一的一棵大树下瘫坐下来,巨大的树冠投下一片温柔的凉荫。王聪抬腕看了眼手表,时针已经兢兢业业地走完了日程的一圈半,阳光却还是一如正午的炽热,追在几缕瘦不拉叽的风后面,绕着香樟树浓密的树冠打转。空气里热度蒸腾,似乎要把氧原子烤成水汽,直逼的人胸口发闷。耳边是寂寂的鸟鸣,风都没有声音,林新微粗的喘息,在他的胸腔里开了个洞,哗啦哗啦地作响。“来,王总,喝水。“林新从背包里掏出两瓶水,塞到他手里,真难为他了,水竟然还微微冒着寒气。两只瓶子一碰,他们争先恐后地把水灌进燥热的食管。“***爽!”王聪抹了一把嘴,问他,“你怎么做到骑了这么久还让它发凉的?”嘿嘿,”林新呲牙一笑,“你是不是东北人啊~”王聪作势要揍他。“哈哈哈,我给你说给你说,你还记得小时候吗,咱们小时候那会儿没冰箱,路上卖雪糕冰棍的都用军大衣和棉被裹着,一天都化不了。”王聪挑眉,“不好意思,我从小在国外长大,记忆里是有冰箱的。”林新白了他一眼,又顿顿顿顿地灌水。“再给我说说呗,棉袄包冰棍…”王聪撞撞他胳膊,结果力气没掌控好,让林新洒了一前襟水,招来两句粗骂。闹了一阵,林新旋转上瓶盖,感概地叹了口气,用怀念的声音对他说,“我小时候啊…骑在我姥爷的脖子上,上大街上挑冰棍儿……”“你和你姥爷感情好吗?”“我最亲我姥爷了,我爸工作时间黑白不定,我妈又忙,我从小在我姥爷背上长大的……哎,说起姥爷,我得和你说说之前我在微博上看的一篇毒鸡汤…”他把那段经典的“你该和姥爷站在一边儿的理论”对王聪复述了一遍,还问他,“你说对不对?你说有没有道理!”“你也真够闲的。”“这怎么叫闲呢,我那是教育小学生。”“幼稚。”“切,哎,我姥爷年纪也大了,这几年身体也不是太好…他特别爱看智取威虎山,我听说好像要翻拍这片儿,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演。”“要是真有这事儿,到时候我帮你。”林新摆了摆手,“这个人情我欠不起。随缘吧。”他顿了顿,“你说,在我的记忆里,用小花袄包的冰棍儿总是格外好吃,你说这是不是玄学。“王聪一脸无语。“这里真空旷,看得人心里都宽敞了。”林新向后挪了挪,椅着树干,悠哉哉地翘起了腿。“和看海一个道理。纯属自欺欺人。”王聪认真地说,“同理还有星空,草原,等等。“这次轮到林新无语了。“啊~~好想唱歌啊~”他扯了一嗓子,不管不顾地,吓了王聪一跳。“哎你别…”丢人了三个字还没出口,林新已经摇晃着腿开了嗓。“月光下的城,城下的灯下的人在等,人群里的风,风里的歌里的岁月声~谁不知不觉叹息,叹那不知不觉年纪,谁还倾听一叶知秋的美丽……你曾唱一样月光,曾陪我为落叶悲伤,曾在落满雪的窗前画我的模样~那些飘满雪的冬天,那个不带伞的少年,那句被门挡住的誓言,那串被雪覆盖的再见~~”他本来是个漂亮的男人,可是此时此刻披头散发,满脸的热汗混着灰土土的沙,刘海被汗水粘在脸上,嘴唇因长时间骑行的疲惫而略显苍白,无论无何也好看地很有限。歌声也仅比杀人夺命好上那么一丁点儿。可王聪专心地看着他,觉得哪哪儿都顺眼极了。他忽然无厘头地想起一句话:你有你的城邦,我有我的星辰。两人拖着死狗一样的身体,伴着月光艰难地把车骑回了酒店。之所以说把车骑回去,而不是他们骑车回到了酒店…是因为中途王聪无数次要弃车而逃,又无数次被林新拉着脸制止。拉拉扯扯之下,就大大地吵了一架。所以回到酒店时,两个人谁也不看谁,谁也不和谁说话。林新一路大步流星摔上门,本来今天他还被王聪小小打动了一把,觉得只是冷冰客套的合作关系未免太累,这大半天相处下来,发现两个人成为朋友也未尝不可。结果呢?这一天还没过完呢,这人就暴露出了本性,还是个一身娇肉,满心娇气的大少爷。和首富之子做朋友?得了吧,别给双方找不自在了。他把脑袋伸到水龙头下面冲着凉水,瞬间冷静了下来,心里的那点热乎气也冷了。门登登被敲响。他顶着条毛巾去开, 娇气的大少爷站在门外。林新挑了挑眉。王聪冷着脸,“我喊了推拿,你要不要。”“不要。”“听说特漂亮,邻村的小花水准。““………王总请进。”王聪冷冷一笑,“我就知道你没心没肺没良心。陪你玩了一天都抵不过一陌生的大美女。““谁说不是呢,你说,要是我和一个大美女,都站你面前,你选哪个。”“……大美女。“林新也回给他一个冷笑,“所以你就别装纯情了。进来。“两个人趴床上一边刷微博一边等小花,王聪处理完几封邮件,再回过头看微博时,刷出来小明星下午发的自拍——英俊的混血小卷毛,脖子上系着他那根围巾。嘴角控制不住地勾了起来。还没偷偷得意完,胳膊被林新恶狠狠地拧了一道肉旋,“这是邻村小花?这他妈是小花她四姨吧?!!”王聪抬头一看,嗯,正毕恭毕敬对他们弯腰点头的两位按摩师,加在一起年龄应该会突破九十。他顿时爆发出一阵狂笑,直接笑了个人仰马翻。林新气得眼神都成了凶残的二哈。有钱人果然不厚道,越有钱的就越不厚道!!隔天王聪飞回了北京,林新没送他,发了个微信祝他一路顺风,半路失踪。“哈哈哈哥到家了,你这个可怜的男孩,祝你和四姨幸福。”林新拍完今天的第一场戏,掏出手机看到了王聪发来的这句话,又气了个满头金星。随即,恨恨地发了条微博。那边王聪出了机场直接赶往WD驻京总部开了个大股东会议。散会之后又被几位叔叔伯伯挨个拎过去请安、训话。王聪都挂着一脸乖宝宝的表情哎哎哎您说的是。直看得坐在一旁的首富心口疼,曾几何时,自家犬子这样乖顺了,自己在家教训他时,他可是个直接抬脚就走的主儿。晚饭时,王聪才看到林新发了条可怜兮兮的微博,他穿着鹅黄色的戏服,戴着豆皮儿似的斗笠,巴巴地坐在一尊木桩子上,配了行字,“请把这个可怜的男孩领回家。”他又笑了个仰倒。思索了一会儿,给秘书打了个电话。“把最近一个月的行程发给我。“-
十天后,穿着背心在剧组酒店看电视的林新被王聪一个电话惊到了。“开门!出来搭把手!”他举着手机探头探脑地打开门,只见大少爷以一颗圣诞树的形态杵在门口。“王总,你这是干嘛……”“废什么话!还不帮忙!!”林新赶忙接过他腋下夹着的大盒子,手忙脚乱地搬到房间里去。打开一看,烤锅??再扭头一看王聪大件小件往外拿的东西,好家伙!几大盒牛羊肉,培根,里脊,鸡翅,油盐酱醋葱姜蒜孜然辣椒…还他妈有一个变压器。所以林新捧着碗夹起一块烤鸡翅塞到嘴里时,还处于震惊之中。王聪拿着夹子尽职尽责地烤着肉,自己却一块儿没吃,这让林新警惕地瞪起眼睛,“喂!你怎么不吃!你是不是下了!”王聪给了他一个天大的白眼儿,“大明星!你看我有手吃吗!!”他左手刷油右手烤肉,动作流畅而娴熟,都快烤出机械的惯性了。林新嘿嘿几声,犹豫了一下,从碗里夹起一块里脊,举到王聪嘴边,“啊----”王聪用看**的眼神看他,林新讪讪一笑,刚要撤回筷子,被王聪啊呜一口咬住了。这人还直勾勾地盯着他,林新耳朵有点热,手下用劲,筷子却扯不回来。他憋红了脸,王聪笑眯眯地看着他,林新干脆放了手,去倒水喝。等他嘬着水坐回去的时候,王聪没事儿人一样悠悠哉哉地吃烤肉,仿佛方才那无赖的一幕是林新的错觉。吃完烤肉,烤肉师傅兼拍照师傅——他刚才还帮林新拍了张帅爆炸的照片,抹了抹嘴,对他说,“好了,你休息吧,我回上海了。“???!!这是什么神经病的精神!!!他飞过来只是为了和他吃一顿烤肉??!!王聪却潇洒地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晚上,林新po了那张照片到微博上,“胖子都会自己烤肉……”**!王聪在机场休息室直接爆了粗口,这狼心狗肺的***!王聪连轴转忙了一个月,等有空歇下来喘口气的时候,已经五月中旬了。他拆了领带把自己丢进办公室的沙发里,刷了刷微博,不知道哪里流行起来的风气,一众明星大v都放了自己的童年照。童年照鉴整容?难道大家不知道童年照也能ps吗?他冷笑了几声。惯性地打开特别关注,蹦出来一个黝黑黝黑套着游泳圈的非洲小孩儿。又瘦又丑,跟吃不饱饭似的。小孩儿穿着黄内裤,套着画了悟空的游泳圈,嚎得特别有真情实感。小小的黑脑门儿上蹦着青筋。王聪火速退出微博,额头上不自主地也暴起了青筋。他感觉自己要瞎了。闭着眼睛平复了一会儿,他扭头看到自己办公桌上的照片,童年的自己,帅的惊人。嘿嘿。他起了玩心,也拍了一张,发上了微博。林新几乎秒评论:“目光呆滞。”他这么一本正经的好儿郎被说成目光呆滞,他能忍?“这叫静如瘫痪,动如癫痫。”“很像小学时在厕所后面欺负的个小孩”王聪的脑海里迅速浮现出小时候英俊端庄的他被一个难民似的小黑孩欺负哭的场景……这能忍???他火速给林新打过去电话,对方没接。再打,直接摁掉了。再打!!嘿,***直接关了机。此等奇耻大辱,不报不是王大少。“日王聪和我的计划很顺利。17日,我回复了他关于没有任何更新的微博,简单的“我在呢”效果很好。今天发了他家猫猫的照片。评论里都是让我们在一起的留言。我该满足的,这本就是你我所求,不是吗?可我…我居然起了一个念头,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该有多好。这一瞬间的想法让我如坠冰窟。我这是怎么了?这一场温柔的疯狂,像一片来自海市蜃楼的海,它有水有浪花,却固执地不肯蓝。我后悔了。…sc,你后悔了吗?…我不敢置信,我刚刚居然写下了他的名字,不!他永远只能是王总,只能是王总,只能是。我对着镜子里默默的自己,一字一句地说。”暑气刚露头,林新杀青回到上海。进门没一会儿,沐浴后的头发还没干,王聪打来电话,“和一帮朋友在唱歌,你来吧,把你介绍给他们。”“算了吧。”林新眼睛暗了暗,听到对方瞬间沉默了,他连忙补了句,“我刚回来,太累了。”软软的鼻音天然带着撒娇。王聪声音恢复了正常,不容拒绝地说,“我等你。”便挂了电话。林新皱紧了眉毛,屏幕还没黑掉时,他收到一条短信———那家KTV的地址。装修豪华的硕大包厢里,坐了仅十个人。一个身材健美的寸头男子不满地嘟囔,“老王,我还在追项目呢,分分钟上千万,***让我们在这干坐着,是想干嘛?旁边戴着眼镜的姑娘掐了掐他胳膊,“潘少,说你蠢你还真笨,看老王这架势,估计是想介绍'那位'给咱认识,你没看到就来了我们几个人吗?”王聪穿了件熨烫笔直的衬衫西裤,斜着眼睛瞅他们,“管好你们的嘴,一会儿吓着他,爸爸分分钟让你们破产。”“哟———”一个满头金发的男人吹了个流氓哨,“看嘿!看,老王这副气管炎的死样儿嘿。”潘少连忙按住王聪的胳膊,“好了好了,息怒息怒,不过——您那位还来吗?哥儿几个可等了俩小时了………”王聪心下一沉,还未说话,便听到了敲门声。他一个箭步冲上去,剩下几个人看到他那明显松了口气的表情,互相挤眉弄眼。“明明,你说,老王不会还没得手吧?”潘少和身边的姑娘咬着耳朵。“我觉得像,你看他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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