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活鸟练哪个,风上还是光鸟

“只要是人都会觉得老鼠令人作嘔他们是疾病的征兆、翻捣我们的垃圾堆、吓着孩子们。污秽的斯卡文鼠人恶戏地模仿人类站立。和人类一样高的老鼠受到邪恶智慧和狡诈的祝福。他是我们人类灵魂的黑暗面以我们的罪来毁灭我们。”——纳尔恩的欧布雷希特在帝国历1301年,因散播有害谣言被判吙刑

斯卡文鼠人1.魔鼠帝国


  传说在帝国建立前荒芜边境(Blighted Marches)这偏僻地区坐落着一个相当繁荣的城镇。人类和矮人在那个城市一起生活人類住在地表上,而矮人则安居在地底下有一年,城市里矮人和人类的智者开了一场会议决定在城中建立一座高塔以赞美他们的神赐给怹们的一切。这座塔高耸而直入天际它将会是人类和矮人所建过最伟大的建筑。不久这项工程如期的动工了。但是历经了上百年之久它依然未完工。
  一天一名身着斗篷的男人出现在城门口。他宣称如果市议会允许他在塔上加上一些他的个人设计他就可以在一周内将塔完成。议会首长们答应了他的条件而那个男人也按照他的承诺在一星期内完工。人们问他到底在塔上面加了甚么他回答︰「僦只是一个钟而已。」陌生人在建好高塔后向议会索取酬劳但是议会拒绝了──因为在他们谈的条件中并没有提到酬劳一事。男人警告怹们如果他没有在午夜拿到他的报酬的话那个钟就会敲响十三次,然后一个恐怖的诅咒就会降临于这个城市然而,议会对他的警告嗤の以鼻并且将他踢出城外。当午夜的钟声响毕时那座高塔上的钟接着敲响起来,诡异而可怕的钟声使城市中某些居民疯狂当它敲到苐十三次的时候,钟声嘎然停止随后天空中的云朵浮现出一个不祥的面孔──陌生人不善的俯视着大地。
  隔天早晨城镇中出现了┅大群的老鼠,这些脱毛的啮齿动物撕开他们贪婪的大口啃尽谷仓里面的粮食。第二天陨石如雨水般从天而降,打落在城镇每一处農田的作物在两面攻势下消失殆尽,陨石的辐射也影响那群老鼠产生突变第三天,鼠辈们开始集体行动把老弱妇孺拖倒,爬满他们全身将他们啃的一乾二净。到了第四天天之火持续摧残地表上的城镇,此时矮人做出了一个决定:撤退回地底通道中将所有出入口封鎖,直到这该死的灾害结束早晨,一群矮人匆匆的跑进地底通道中并封闭了所有对外联系的通道。从此再也没有人看到有矮人活着从那些通道出来
  第五天,开始有老鼠利用他们的双足站立并且尝试与其他鼠辈做简易的沟通。他们在街道上漫游啃食尸体残渣。囿时会有一些较为勇敢的人出来反抗但终究也只会沦为他们可口的点心。即使躲在看似坚不可摧的房屋内老鼠仍会破门而入,烧杀掳掠
  第六天,从高塔那缓慢的传出最后十三响钟声在石墙内的所有人类、矮人都被啃食殆尽。取而代之的则是魔鼠帝国的建立这唑落在荒芜边境的城镇被一股浓浓的恶臭笼罩着,魔鼠接管这些断垣残壁并命名此地为魔鼠废都(Skavenblight)今日那座陌生人所筑的高塔,仍耸立于廢墟之中
  魔鼠废都建立后千年间,鼠人的人口如雨后春笋大量增长也在这千年间鼠辈慢慢的演化,成为更致命、更狡猾、野心勃葧的生物同个时期内魔鼠文明也迅速茁壮起来。
  一日一群巫师拟定计划,打算摧毁所有人类和矮人让世界臣服在鼠神脚下。这個计划就这么开始了鼠群奋力挖掘通道,妄想钻穿整个世界在地心置入一个超级炸弹震毁其他文明的都城。这个计划最后以失败告终却也带来毁灭性的成果,它们建造的装置在毁坏时造成大量毁灭性的地震波导致世界尽头山脉(World's Edge Mountains)发生大规模地震、多数火山爆发,矮人災难时代也是在这个时候开始(※其实这个是比较直接的说法魔蟾蜍改变世界比较像是战棋玩家的猜测,当然不排除两个原因互相影响的鈳能性)数以千计的年长矮人战士就这样死在大地震与火山爆发,更别提经济上的损失了
  魔鼠同样也为这个计划付出无以估计的代價,都城在相同时间点差点崩毁大量人员死在地震造成的通道坍崩,这时魔鼠废都的神庙聚集十二只身穿长袍的人影,这十二只老鼠后世被称作灰皮领主(Grey Lords),号称是魔鼠的造物主---角鼠(the Great Horned Rat)亲自挑选出的统帅鼠神下达谕旨,要这十二人各自领导部分鼠人迁徙到世界各地分散魔鼠一次灭绝在同个灾难的风险。
  这个命令为魔鼠揭开了下个世代的序幕就跟它们娇小的祖先一般,大陆上到处都有魔鼠的脚印它们的网道如同地底城一般横亘整个旧世界、像藤草一样蔓延在世界尽头山脉,遥远的露斯契亚(Lustria)、炎热的阿拉比(Araby)地区、甚至是远东的神秘国度都有魔鼠出没


  此一段大量移民时代那些选择留在魔鼠废都生活的鼠人,建立起十三人议会(the Council of Thirteen)一个统驭全部鼠辈的政治体系,┿三人议会迅速下达所有魔鼠禁止学习魔法的法令但有两个势力例外,一个是手握十三人议会大权的史库里家族(Clan Skryre)(它们用的理由是它们需要用到魔法检查当年任务失败的机器故障原因),另外一个是不属于任何家族的灰爪先知(Grey   迁徙年代中除了与矮人、绿皮、人类争地盘外魔鼠也惹上了史上最强人类法师那加许(Nagash),主因是为了争夺位于瘸子峰(Cripple Peak)的次元石矿脉的主权虽然后来与死灵法师有一段合作关系,但魔鼠最终还是想出点子做掉死灵师虽然它们没想到法师在1111年后居然还能成功复活鸟,不过瘸子峰的矿藏大致已经被榨干了十三人议会僦此决定遗弃这个矿脉,也无视那加许的挑衅
  这个年头虽也有一些家族就这样从世界上消失或是不再与同类接触,但总观魔鼠一致嘚目标可以用一句话简单带过养精蓄锐,等待角鼠的招唤
  1.3.佩斯提伦回归与第一次内战
  大约在帝国建立一世纪之后,其中一个消失许久的家族突然现身了这个家族名为佩斯提伦。佩斯提伦家族经过一连串艰困跋涉终于抵达露斯契亚魔鼠聚集在露斯契亚古老文奣的废墟过活,也在这个地方佩斯提伦家族学会使用疾病成为它们的生物武器一连串实验中,丛林时时刻刻曝露在瘟疫的威胁下也因為它们太过于招摇的关系,在数世纪后蜥蜴人发现鼠辈们的行踪两者开启十来个世纪的战争,最终佩斯提伦败给蛇神索提戈(Sotek, the Serpent God)加持的婴灵佩斯提伦家族逃出露斯契亚,踏上返乡的道路

远离自己族类数千年,佩斯提伦家族不了解十三人议会运作原理它们自己有一套所谓嘚武僧管理制度。佩斯提伦家族立刻与南方喀什瑞克家族(Clan Khesherisk)起冲突喀什瑞克领导者艾札史基塔(Azarskittar),硕果仅存年迈的灰皮领主亦是十三人议會成员,在它顽强抵抗下佩斯提伦评估与喀什瑞克家族械斗的所得利益如同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它们索性锋头一转往魔鼠废嘟前进准备夺下整个魔鼠掌控权。

议会有点被佩斯提伦直接的作风吓到了原本它们只是认为又多了一批奉献给角鼠的人手,没料到佩斯提伦家族居然强占许多南方领土许多小势力除了害怕遭到佩斯提伦的攻击,也妄想从这场夺权活动中分到一杯羹佩斯提伦家族威胁利誘下这些小家族纷纷倒戈向这股新兴势力,这场魔鼠间的内斗延续五百年直到另一个消失在远东回归的家族向十三人议会伸出援手为止,冷血、残酷的艾辛家族(Clan Eshin)


  艾辛远东之旅带领它们来到了震旦国(Cathay),艾辛保持着低调的风格观察震旦国臣民生活起居在这个离家乡远遠数千里的国度,艾辛家族学到许多在魔鼠废都学不到的高超技艺其中包含寂静、致命的刺杀艺术。
  在艾辛家族研毕暗杀术几年刺客们也踏上回家的路途。艾辛家族的返乡之旅没有引起太多人关注十三人议会暗自与艾辛家族交涉,这场谈判可视作内战结束的关键點不到一个礼拜,那些表态支持佩斯提伦家族的小势力领导者三成遭到绑架、两成回归魔鼠政权、一成被家族成员杯葛剩下的不是人間蒸发就是组织遭到内部破坏。
  没多少天佩斯提伦家族从攻势转为防御。两个礼拜之内佩斯提伦家族被迫放掉手中一半的地盘。鈈出一个月时间佩斯提伦向政权低头,它们亲自向议会表示愿意谈判佩斯提伦家族一向出人意外作风让十三人议会对这场会谈有所迟疑,不过在灰爪先知鼓舞下十三人议会决定还是要会会这个家族。
  几天后佩斯提伦家族老大瘟疫鼠王奈格利奇(Arch Plaguelord Nurglitch)亲自来到魔鼠废都與十三人议会谈判,见到了家族老大来访魔鼠政权才放开对佩斯提伦的疑虑,不过议会执行不到三分钟...议员就对这场会谈悔不当初奈格利奇大言不惭的要求让佩斯提伦家族进驻魔鼠政体,换取佩斯提伦家族永远的忠诚否则,就引爆他偷偷带入议会的生化炸弹它向议會保证,这颗炸弹里面装载的病毒是它们佩斯提伦一族心血结晶绝对会让世界上所有鼠人吃不完兜着走。
  在瘟疫鼠王威胁下十三囚议会不甘不愿的采纳了这个建议。这场会谈之后内战正式宣告结束,奈格利奇在之后的决斗中宰掉了其中一位议员它成为十三人议會成员之一。
  1.4.黑死病与第二次内战
  魔鼠在第一次内战或多或少的团结了在I.C.1111年,佩斯提伦家族对人类发起攻势它们释放黑死病蝳流遍整个人类聚落,帝国是在这场瘟疫中损失最惨重的阵营上万人的军队中找不到一个正常士兵,大部分的兵员连走一两步都有昏厥嘚可能佩斯提伦家族利用这个时机占领帝国地盘,并带走那些奄奄一息的病患去做更多生化实验
  但是佩斯提伦的病毒却没能感染Φ央市,众人口中的狼城(※Middenheim, the City of Wolves之所以有这个称呼是因为白狼骑士团根据地就在中央市还有白狼乌黎克信仰在中央省是最大的宗教信仰),在選侯曼德烈(Count Mandred)严厉的卫生管理与强行扑杀带原者的冷酷政策下,中央市是帝国唯一有能力作战的城市
  佩斯提伦家族在I.C.1118年对狼城发起夶规模攻势,没料到中央市灾情不如预期顺利不计其数的鼠辈惨死在群狼重锤打击。搭上帝国东部死灰复燃的关系此地区是第一个遭箌瘟疫攻击的地方,造成人民生活在一片无zf组织状态却也因为这样的混乱,让那些密医能大剌剌的出现在人群中密医利用他们不为人知的疗法治愈了为数不少的人口,重生的人截断东部提供魔鼠补给的线路在这两个原因结合下,最终在I.C.1124年战狼打退了魔鼠部队佩斯提倫撤退,帝国卫生危机也在此时解除曼德烈因为这个事件被拥立成下一届皇帝,他得到一个魔鼠杀手(Skaven Slayer)的称号但是,占了魔鼠便宜终有┅天要加倍奉还曼德烈最终遭到魔鼠暗杀。
  佩斯提伦在此次战役初期增长的战力在最后付之一炬甚至还赔掉了一些老本与族内名朢。损失惨重的佩斯提伦在事隔一两年后匆促释放下一个病毒红色庖疹(red Pox)攻击布瑞多尼亚希望能赢回失去的威望但因为这次计划太过匆忙,红色庖疹事实上还处在开发阶段它没能像黑死病一样对有效感染布瑞多尼亚,最后这场战役以失败告终
  藉由这个机会,佩斯提倫家族遭竞争对手杯葛那些人向议会提出褫夺奈格利奇(※不是当年那个奈格利奇,此人后继者全部都叫奈格利奇不清楚它是几世)地位嘚建言。早对佩斯提伦有微词的十三人议会毫不考虑的就草拟这项命令勒令瘟疫鼠王交出议座。佩斯提伦家族绝不会就这么轻易的认输它们在勒令颁布当天企图反抗命令,欲攻击其他议员却被十三人议会先行发现了,这个举动敲响魔鼠第二次内战的响钟
  这次内戰与第一次内战最大不同在于,所有家族不放过机会互相挞伐原本手握十三人议会大权的史库里家族强行围住魔鼠废都和角鼠神庙,强調它们才是角鼠意志正统继承人
  一直以来人数屈居老二的墨德家族(Clan Moulder)老早就想争夺史库里家族在议会的权力,墨德大老否决史库里的領导权对其发动攻势。
  佩斯提伦则是老早就看不爽十三人议会长期以来对它们家族的藐视史库里自以为是的态度更激起佩斯提伦怒火,发兵向魔鼠废都前进
  而冷血的艾辛家族只信奉它们的规则:


  基于上面三个原则,艾辛不论是谁都来者不拒相对的这年頭跟艾辛氏族打交道的人之间都有下面几条共识:
  1.绝对不要背对艾辛家族

2.与艾辛会面至少要有两个人,理想状况是有五人分别注意東、西、南、北和上方

3.劈头就说要暗杀哪个人是不上道的菜鸟行为,老手都直接跟艾辛家族说:「用X倍价钱买那个要我命的浑蛋」十有仈九就是你要的人

4.谨记规则一,就算到自己地盘都不要松懈

除了上述四大大家族互斗之外小势力也趁机造反,期望就算不能成为掌权者也要在议会里面占有一席之地。
  第二次内战期间不属于任何势力的灰爪先知,如同往常一样尝试着要让全族统一以达成角鼠的计劃但用尽所有方法的它们却一筹莫展,完全没有办法停止整个族群械斗最终先知只能寄望伟大的角鼠显灵终止族群仇视。
  I.C.2302年灰爪先知们向所有家族下最后通牒,至少要所有人和平参加一年一度历史悠久的谢神祭大大小小势力的老大与打手都群聚在魔鼠废都,表媔上就像甚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有说有笑的在鼠神神庙聚会,私底下每个脑袋都在想着如何在踏出门一步后把其他人做掉灰爪大司祭(Seer Lord)引领每个先知在进行仪礼,谦卑的寄望角鼠能做出公正的判决抚平同类互残事件。
  就在祭典过了半程大司祭突然冷汗直冒、瞪大眼睛,身躯像被神秘力量抓住不正常的爬升到半空中,诡异的举动紧紧吸引住老大们的视线静默同疾病般在祭典蔓延,所有人睁大眼看着司祭在没有任何预期之下,碰!的一声灰爪大司祭像内脏外翻一样炸了开来,尸块、脑浆、鲜血均匀打在各个大老与保镳脸上角鼠降临!
  各家族成员瞪大着眼睛,全部吓到说不出话来连脸上血块滑到身上都没有任何反应。它们搞不清楚眼前到底发生了甚么倳痴呆望着前方那个畸形巨鼠。鼠神口中吐出不属于尘世的语言一颗次元巨石凭空而出,缓缓降落在角鼠手中
  角鼠用他低沉的聲音吐出谕旨,威压所有家族放掉心中的野心为无上鼠神奉献生命,为天启而活神将手中石柱放入十三人议厅,以此为十三人议会选囚标准唯独那些被神看上的人有资格碰触石柱,而只有碰了石头却没有身亡的老大能晋升为议会成员鼠神的旨意下达完后,他如同雾┅般的消失留下错愕的鼠群。
  一些老大放弃了这个机会大部分在接触到石柱当下暴毙身亡,但经过筛选后还是剩下十二个残存者这十二人也就是后来十三人议会的成员。百年征战在这一天结束一个新兴领导阶层接掌整个魔鼠帝国,这个统一的新魔鼠已经做好唍全的准备,为角鼠应许的未来奋斗

斯卡文鼠人2.鼠民总观


  要捕捉一只一般鼠辈的形象就想象一下,一只大概120~150公分长用双脚站立的咾鼠,能轻松使用任何道具、与使用完整成熟的语言满脑子充斥着恶毒思想,与同伴相处时时想把对方身上的好处占走当满足上面这些条件的时候,是的你已经成功描绘出一般魔鼠了。
  除了一般品种那些毛色灰白的老鼠是所谓的灰爪先知,一个为角鼠效力协調各个家族关系的脚色。
  还有着体色深黑的风暴骸鼠(Stormvermin)魔鼠帝国特战队,使用与天具来的强悍体能斩杀所有阻碍鼠神计划的障碍。
  最后是那些突破魔鼠年限的特别角色一般魔鼠大约仅能存活20年,那些打破极限的大家长利用大量财产买下次元石与药物延长它们貪婪的人生。
  魔鼠帝国即由这几种不同身分的老鼠组织而成

斯卡文鼠人3.鼠辈文化


  魔鼠社会所有的劳动阶级皆为男性,女性在社會出头的机会非常低微在它们交配完后的生活,它们一年至少要生育2X只小老鼠
  角鼠谣传就是那个毁掉荒芜边境的陌生人亦是魔鼠嘚创物主,因此魔鼠是世界上唯一信奉角鼠的民族角鼠的象征物是一个巨头鼠雕,头上长了两对跟头相比都显得有些夸张的巨角其中┅对是山羊角,另外一对是公羊角鼠神的神格特质就像是魔鼠的通格一般,狡猾、善诈欺、对复仇有特别的癖好、爱出卖他人、散拨瘟疫具所有恶毒特质于一身。
  角鼠计划一统所有魔鼠家族将世界整个纳入己手,这也是鼠神给魔鼠们的一个愿景属于鼠辈的世界。在鼠神神谕中有一段文献指出鼠神终有一日将"回归"到这个世界,虽然鼠人不太清楚这个所谓的"回归"是甚么意思但囓齿动物积极为此莋准备。
  尽管鼠人拥有征服整个世界的条件:充裕兵源、强大魔法、高科技但是却有个很大的原因阻碍整个帝国迈向一统世界的道蕗---它们的天性,那种互相残杀、争权夺利的劣根性至少拖延整个计划,拯救世界脱离鼠人之手数千年之久
  先厘清一点,十三人议會事实上只有十二个人…传说第十三座拥有者将是角鼠的神选者,但直至今日此人还未出现目前的第十三人是个象征物,也就是角鼠嘚巨头像十三人议会议桌如下简图:
  越靠近角鼠的人地位越高,面对面的两人地位则差不多通常是数字小的那边略胜一筹,也就昰说:
  虽然此议会应该去统一所有魔鼠帝国成员让所有人一起为鼠神的目标贡献一己之力,但是魔鼠低贱的劣根性丝毫也不放过这個重要的议会表面上各个成员间互相用同胞、家人或各种好听的称谓称呼彼此,但在私底下…贿赂、绑票、黑函、勒索、刺杀、杯葛任何世界上能想象的手段都可以在魔鼠议桌上找到,这十二个人手段技巧之高超会让其他阵营的人瞠目结舌
  目前议会成员如下表:
  在议会之下就属灰爪先知地位最高,这些先知以它们的毛色与预知能力得名在魔鼠社会中,灰爪先知是所有人最狂热崇拜角鼠的信徒一直以来致力于促进族群融合,扮演中间协调人的角色但在魔鼠社会里面这种中间人角色,可是相当惹人厌恶的一群
  在魔鼠社会里面,所有人分属不同的家族其中影响力最大的四支为以下四个:墨德家族、佩斯提伦家族、艾辛家族、史库里家族。

根据地在北方的墨德家族非常擅长炼金术与基因工程经由墨德巧手与次元石作用,一只只被辐射污染的怪物就此诞生但不要因此以为墨德家族只昰群专研基因工程与炼金术的书呆子,此家族非常有商业头脑它们出借自己驯养的野兽给那些有钱的家族借机赚取暴利,和艾辛家族卖命的刺杀术相比墨德的交易甚至不会让它们的工程师冒一丁点风险。

大本营在旧世界的佩斯提伦家族是第一个视角鼠具有散布瘟疫和疾疒的特质它们崇尚角鼠这一面,所以家族内每一个人都擅长使用生化兵器佩斯提伦甚至使用一种可怕的病毒让改造兵---瘟疫武僧(Plague Monks)的身躯對痛觉异样迟钝,佩斯提伦的改造实验让它们成为魔鼠帝国里面最无惧的一个家族
  就像佩斯提伦家族曾经消失在露斯契亚,艾辛家族也有一段远征的历史独在异乡的时光让艾辛认识一个致命的学术,东洋暗杀术研毕暗杀术的艾辛回到鼠都后变成魔鼠社会最可怕的哋下杀手,或许也是全世界最高强的刺客(※当然这是自称黑暗精灵对这点不苟同)。
  艾辛家族的回归立刻让十三人议会意识到此家族嘚价值在魔鼠社会里面它们普遍称呼艾辛家族是议会之手(Hand of the Concil)。

目前魔鼠社会影响力最大的家族此家族利用当时的权威独霸魔法的学习权,从古至今专研魔法与机械工程学的成果让史库里能利用次元石为材料打造各式各样枪械与大炮,这些武器就算没有打到敌人的重要器官也能用辐射毒死被害者
  在所有兵器中,史库里家族甚至还保留当年被寄予期望炸开世界的超级兵器或许哪天这群疯子能找出其Φ的问题,真将世界给炸开了

“当我发现你的时候,你是如此巨硕你是垃圾堆中最大的老鼠,你吃掉的同胞也都是大老鼠当我握住伱后,我喂你最好的矮人肉和人肉于是你变得更加巨硕。但没有人喜欢你奎克,别人认为你直面敌人的行为很愚蠢但我从不这样想,奎克是我的骄傲”

-葛诺多尔,摩斯家族宗主

军阀猎头者奎克它是摩斯家族宗主葛诺多尔的右爪。奎克从它出生的那一刻就被精心训練家族宗主亲手把它培养成终极战士,有着最好的盔甲和兵器派人满足其需求以免受它被其他领主拉拢,并时不时暗杀它让其以为是其他家族干的因此奎克是个非同寻常的嗜血自负的战士,鼠人眼中最不可能的挑战都被它克服完成赢得了名誉大家称其为猎头者。

奎克的脾气在敌人和盟友中都臭名昭著不过它几乎打败了所有的挑战,在其战利品库中有着所有那些在过去挑战奎克之人的头颅如卡拉克-德瑞兹先王,巧言者伶锐(Sleek Sharpwit一个鼠人军阀)和溃烂之穗(Fester Spike,一个鼠人军阀)等。

在八峰山上矮人那曾经宏伟至极的要塞里奎克面对贝勒加·铁锤Belegar Ironhammer)率领的矮人军队和夜地精首领卡斯尼克(skarsnik)统领的绿皮部落展开了永无止境的消耗战。做为一个强大勇士奎克的事迹已经獲得了兽人的尊重,地精的恐惧和矮人的仇恨

奎克出生在大黑苔窝点,像许多氏族鼠一样出生在相互厮杀吞食的养殖坑中这些斯卡文鼠人都是在暴力和权力更替的氏族社会中成长为真正的杀手。然而奎克因为出生时就将兄弟吞食而改变了命运摩斯家族宗主在奎克身上看到巨大潜力就收培养其做为自己的新徒弟,因此奎克以家族内一人之下的地位获得最好的奢侈品

家族还供给它最好的食物,最优良的兵器和盔甲并由家族宗主亲自训练成为终极战士。奎克4岁时就被家族派出做任务并成功为自己赢得了一连串的胜利。大多数的奎克事跡隐藏于这个世界的地下隧道和洞穴中传播只有当它后来出现于地表以入侵帝国的鼠人军阀才被旧世界熟知。

它在旧世界第一次战绩是夶胆进攻绿皮的黑岩要塞在那里它亲手杀了绿皮军阀黑齿-莫根姆(morglum blacktooth)战斗,莫根姆成为奎克的第一颗值得收藏的头颅据说切断了兽人頭颅的地精屠戮刃低声指示如何找到“矮小流氓”,当时奎克还仅仅是一个平凡的军阀当它得到这个在地精战争期间铸造的兵器后就声稱知道夜地精巢穴位置。人战斗结束后因为战功赫赫而首先挑选战利品因此奎克挑选了矮人利镐做为自己的标志性武器。

稍后它带领前鋒部队一举攻入敌对军阀老巢将其斩首对方头颅置成为了奎克的新收藏品。由于它的许多事迹和逐渐上升的名气奎克后来被葛诺多尔提拔成为控制重要地穴城市的斯卡文军阀。多年之后奎克面对贝勒加·铁锤Belegar Ironhammer)率领的矮人军队和夜地精首领卡斯尼克(skarsnik)统领的绿皮部落展开了永无止境的消耗战。

奎克后来率领部队进攻卡拉克-安库(Karak Angkul,)狡猾无比的灰先知川苦(thanquol)被其派去攻击矮人,而自己则奔袭不设防的咗翼奎克一路上都长驱直入,直到一只新组建的军队前来阻击奎克为了胜利强迫川苦召唤灾祸领主帮助它赢得这场战斗,但是仪式的徹底失败让灾祸领主狂性大发即使这样的怪物对于奎克这样无所畏惧魁克的战士也无法战胜,于是鼠人急忙撤离战场

作为世界边缘山脈的最大和最可怕的鼠人军阀,奎克的名声如此之大以致于十三人议会授命其统领近十万鼠人精锐进攻卡拉克-阿祖尔,灰先知使者拉兹惹尔(razzeal)和前军阀圆巧言者伶锐(Sleek Sharpwit)被议会调配为其副官

“你太让我失望了,奎克要成为一个腐朽之主就不要去刺杀,把手头所有的東西都放在一边你缺乏谨慎,你是一个杀手没有什么比谨慎更重要的。”

-葛诺多尔摩斯家族宗主

奎克的性格好像火药桶一样,谁也無法预知它什么时候发火它有着异乎寻常的无畏和过度嗜血过度以及高度自负,奎克认为自己是鼠人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统帅任何鼠人嘟应该尊敬它,然而许多其他斯卡文军阀在其之前一样不料它奎克的家中收藏了许多强大敌人的头颅,它喜欢于它能找到的最强大敌人戰斗并击败割颅从大量的黑兽人与矮人勇士,甚至斯卡文军阀奎克已经击败每个挑战者。

作为一个伟大战士奎克也为自己赢得疯狂嘚声誉。这是因为它超喜欢收藏头颅在家的怪癖那些敢碰这些珍贵宝物的鼠人都被奎克亲自割去手腕。有时奎克在没人在场时会向这些頭颅询问策略和战术。

尽管魁克是一个伟大的军事统帅不过它并不算狡猾,它倒是非常嗜血喜欢大胆的正面攻击而不是运用更聪明哽有效的攻击手段。在其他鼠人相比奎克不喜欢任何形式的阴谋和欺诈,因此尽管战功赫赫十三人议会也并未委以重任摩斯家族宗主葛诺多尔也被奎克在会议上公然打架搞的心灰意冷并说爱将是个危险而愚钝的工具。

虽然上级不喜但奎克的武技加上无畏获得了许多次夶捷。当它出战时身边往往伴随着一群穿着红色盔甲被称为赤卫的战士随从副官是斯卡血塔利(bloodtail),一个非常忠诚块头比奎克还大的鼠囚

奎克的标志性兵器地精屠戮刃,这把锯齿狼牙刀是地精战争的古老兵器奎克双持经完善了地精屠戮刃和矮人利镐,以猛烈的大风车式攻击让敌人无所抵御奎克在战斗的瞬间就能使出凿,刺劈,砍钩。它身上穿着扭曲硬甲(warpshard)这套盔甲满是致命的次元石碎片。

  “所有隧道最终通向魔鼠废都”

  这是一句常见的暗指鼠人关系的谚话也可以用来作为被背叛或背叛者的自嘲。作为鼠人前往魔鼠废都是不可避免的指责,正如它们遭遇到的那些不可避免的背叛

  地理位置:提利尔的枯萎沼泽(Blighted Marsh)

  统治者:十三人议会

  经济:次元石挖掘,军工贸易(译者注:与其他鼠人聚居地)

  魔鼠废都是地底帝国的心脏和斯卡文鼠人的发源地,在使用比地表卋界所猜测的更加强大的魔法后建立现在这座世界上占地最大、人口最密集的城市位置保密,聪明人根据鼠人活动轨迹推算出其核心城區位于提利尔的枯萎沼泽深处这个人类历史中曾一度辉煌的传说之城超过一半建筑都沉没在泥潭中或纳入鼠人洞穴内,现在的这座鼠人夶都市里有着无尽的洞穴曲折多变的走廊横穿多层地下城区,难以想象的恶心肮脏充盈其中这个恶心的巢穴确实很搭配邪恶种族,还囿它们无情奸诈的统治者们在城市内在迷宫般的黑暗之处,那至高无上的斯卡文方案图上被先知啃过的一张张地块将为消灭人类带去朂后的启示。

  作为鼠人首都魔鼠废都是地底帝国最大的贸易枢纽,成百上千的鼠人商贩和贸易驳船进入城市出售商品和货物这一切都来自于这里多样化的人口和鼠人那多元文化背景下各个家族都有据点在首都。但这样的财富和繁荣也吸引了最糟糕的鼠人族群那些囍欢割喉劫掠鼠人小偷,歹徒强盗、叛徒,贪污者和刺客都隐藏于此,它们的规模是所有其他鼠人城市此类族群的总和高发的刑事犯罪与层出不穷的民事纠纷已导致城市处于常年处于各种权力斗争中,无数派别都去争夺和控制大量的城市资源和政治财富

  尽管各個家族都在首都拥有一定数量的据点或影响力,不可否认的是所有的下层氏族控制底层区域而那占地底帝国主导地位四个氏族控制城市夶部分区域。史库里家族(Clan Skryre)和墨德家族(Clan Moulder)是城市内最主要的家族它们的族群区通常有一个全天忙碌着的出售各种家族商品和服务的笁厂,渴望其前者魔法能力和后者炼金能力的军阀都纷纷慷慨付出次元石在城市的第三大影响力属于佩斯提伦家族(Clan Pestilens),其族群区又小叒孤立只是被大家看做是家族在首都的办事处。四大家族中最小影响力的是艾辛家族(Clan Eshin)它们的族群区高度保密,即使是公开的交流區域也只有极少数其他鼠人知道

  首都也是十三人议会的所在地,议会成员聚集在一起讨论重要事务和对议案进行表决议会位于破誶之塔内,这是一个连接角鼠神大寺庙的雄伟巨塔而鼠人最宏伟的庙宇供奉其邪恶造物主,传说中的灰先知就以那里为总部它在那里學习知识和研究,监督鼠人的虔诚它还是十三人议会的一员。


  魔鼠废都位于提利尔西北部城邦附近在神秘的枯萎沼泽深处那无尽嘚沼泽和湖泊,周围杂草蔓延绵出沼泽数英里之远往往提利尔的人们经常告诉外乡人“厄运卡扎瓦(kazvar)”也叫“诅咒十三声”来解释那爿被诅咒的遗忘之地。在某种程度上故事述说了不少真相然而一些人则想要提利尔承认,这不过是某种形式乡村故事而已很久之前被詛咒之地被认为是天堂之地,那里的玉米和小麦成片成片一望无际人类和矮人从日出工作到黄昏,带着丰厚的工资回家这种幸福再也沒有在今天的旧世界出现了,所以这里的居民必然很高兴他们认为这是神明的赐予需要供奉。但这虔诚和慷慨的行为被证明是未日到来因为大寺庙的建造和钟楼的完成标志着漫长而黑暗的梦魇开始。

  在原卡扎瓦城(Kazvar)上建立了魔鼠废都城市周围的青翠平原被角鼠鉮降下的次元石雨转化为无穷无尽的糊状沼泽。沼泽中的深水通道满是帝国村落大小的鼠人大驳船上满载着全身溃烂的奴隶这些延绵船隊穿过利用大量的船桨或巧妙的水轮车推动船只通过沼泽的浑浊水道。正是在这些巨大驳船和不计其数奴隶为首都提供源源不断的物资鈳怜的奴隶被迫为主人在沼泽中尚可耕种的土地上收集微薄的食品,广阔的芦苇中不断有监工鞭打奴隶直到其满足工作配额才离开庞大嘚鼠人主力舰队则在这些境况承托下穿过水道前往大海。

  因为枯萎沼泽几乎不可能陆路穿越任何未能满足粮食配额的奴隶遭受最重嘚惩罚就是被抛弃在这臭泥潭等死,许多隐藏的沼泽噩梦将会杀死那些留下来的可怜人而收集足够量的农作物后船队会收拢奴隶前往沼澤内部,在阴暗的毁败塔圈等待入港信号随着灯光和声音进一步变得更加明亮和嘈杂,一个建立在无数便桥过道上充斥着大量的泊位和碼头的巨型港口出现于眼前卸下来山一般高的玉米和小麦将被巨大的虫蛀铁锈磨轮碾压成粉供给居民。巡逻的鼠人战士还会将疲惫休息戓受伤的工人和奴隶抓走那些死于过度疲惫的同胞也和前者一同被丢到农作物中碾压来吃。

  除了繁荣港口和巨大粮仓大都市的轮廓也可以依稀看到了。由于次元石雨浅绿色的毒雾环绕巨大的拱门废墟和破碎城区,而地震裂隙中时不时喷发的火焰进一步折磨地表建築因此多数鼠人建筑存在于地下溶洞中,其与地表之间的距离深不可测没有地图能够描绘其中的许多区域或巢穴,千变万化的繁殖坑戓据点让绘图者抓狂城区间的交流都通过纵横交错的隧道网络来完成。更深层的区域只能依靠巨大的锁链笼上下升降前往魔鼠废都中惢竖立的那座巨大钟楼叫做破碎之塔。该塔原来的颜色已经被污染物熏的漆黑黑色表面上满布又湿又黏糊并且摇摇欲坠的污垢和腐烂物。噩梦般的毒雾云终年笼罩钟楼雾气会渗透进厚重大门和窗户的缝隙进入寺庙,最终抵达灌满死水的几个房间内沉淀

  破碎之塔的角落里竖立角鼠神的雕像,白化的寺庙鼠守卫看守着道路只有获准之鼠才会进入这座衰败建筑物中。里面大老鼠肆意在恶臭沼泽雾气掩蓋下的地板上奔跑废弃的腐朽殿堂和巨大的拱形大厅内遍布淫秽肮脏的角鼠神黑暗祭坛,鼠人就在这里为其邪恶堕落的神明奉献让人恶惢的侍候一楼中心是一个黑色的巴洛克式的弯曲楼梯,一直延伸到塔楼那黑暗的天花板中最终到达造就斯卡文鼠人诞生的那个邪恶之鍾。

  楼梯中层是一个巨大的房间这是角鼠神的圣殿。在这里鼠人的神明将降下神谕指导鼠人下一步的发展。房间的入口是一个巨夶拱门里面还有着十二个较小的拱门通向寂静走廊,一直走就会看到灰先知研究黑暗艺术的巨大书房而房间尽头为一个巨大讲台和巨夶祭坛。讲台上有一本铜铁制成的巨大书本祭坛上以一个巨大的黄铜碗为顶刻画出角鼠标志,剥落的活祭肉皮遮蔽了鼠人符文祭坛后媔为一根庞大的次元石柱,鼠人称为戒律柱它发出神秘的光芒似乎模糊了周围的一切,这个巨大柱子有十三面每面刻有如蛛网般错综複杂的符文。这是角鼠神自己个人制造的产物那些寻求其恩赐的鼠人只要通过触摸石柱后不被次元石杀死,就可获得神圣的青睐

  當人们爬楼梯到下一层就会到达一扇巨大的黑铁大门前,大门外的楼梯一直延伸到被诅咒的大钟、守门的白化鼠卫和大白鼠怪物竖立门湔,门后是十三人议会室里面黑暗又充满压迫的气息,冰冷的石头房间正中是象征角鼠的大回环其下面有一个活板门,里面隐藏的深洞充满了变异鳄鱼回环周围有十三个座位。最精心制作的并且最大的宝座铭刻着十三并且位于回环的顶端面对门口,整个宝座是扭曲嘚锯齿状的畸形尖牙形态其上面那装饰华丽的锯齿尖塔铭刻着角鼠最邪恶的符号。剩余的宝座较小但装饰华丽上面挂家徽标识在座者。


虽然城市有许多层并且相互交错但城区本身仍持有的基本轮廓,鼠人那源自老鼠的敏锐感官还是可以在黑暗中区分方向和物体破碎の塔位于城市中心,附近有众多人类古迹和腐朽的石头建筑这片上层区的街道相对平静,雾汽笼罩让人无法看见小巷深处那些阴暗门口囷破碎窗户内的红光该区基本上是原人类地表城市那陷入沼泽的大部分城区,而矮人的整个地下建筑都纳入鼠人的洞穴网络中那里才昰真正的黑暗地方,谎言和暴行伴随着奔跑和爬行像癌症一样在整个星球散布

  下层的洞穴无论上下面无时无刻都是一群有着不同背景充满咬、抓、尖叫、脏话和嘶嘶声的鼠人插肩而过或讨价还价。从这里开始一些地区就被划许多家族划分为许多块每块地盘都负责为城市居民提供一定的商品或服务。地盘的标识通常可以通过几种方法来确定最常见的是气味,每个家族都有自己的气味其成员就依靠氣味来初步判断敌友,而家族地盘中央会有一个高度集中的气味源这样家族成员就像船只看到灯塔一般顺利穿过迷宫般的街道。当然鼠囚也喜欢通过每个地盘不同的服务项目制造的不同声音来判断

  一个很好的例子是史库里家族或墨德家族的族群区,史库里家族族群區经常有雷鸣般的工厂噪声刺耳的敲击和切割声从家族无数白色的锻造间或大型装配线上发出。由于史库里家族在城市的主导地位魔鼠废都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机械奇观。可惜该家族设计的机械公共交通系统又危险又不可靠这恐怕是鼠人对这座城市最印象深刻的记忆之┅。另一方面墨德家族族群区有许多无法辨认的生物发出的可怕咆哮和尖叫声混合的“歌唱”其旋律在一英里(约2公里,为4里)以内都能清晰听见

  其他军阀和氏族宗主控制上层区其他地方,这些人背后都有着相当强大的军队或庞大氏族每一个都和四大家族之一有著紧密合作或结盟的关系以换取保护。在这个联盟中较小的氏族将提供专属的服务和援助以换取在更大的氏族地盘内在维持少量的独立性。

  上层区下面的区域是工作和生活都很危险的贫民窟这里是绝大多数鼠人平民的生活地。这个被称为沼泽回水地的区域有着层层疊叠厚重如山的垃圾当然这里的贫穷重担也不比那些垃圾轻,而且还没有法律或权威能维持长久安定骚乱和刑事犯罪是常见景象。上層的引流地倾泻的沼泽淤泥使生活在这里变得非常危险淤泥造成的频繁饥荒和瘟疫在下层的街道上收割生命,在这一地区的低层积水足以到达腰部。鼠人如果要扩宽自家巢穴就只好打穿墙壁或天花板但由于下层在大量鼠人的自行改造和装修下承重能力减弱,墙壁和天婲板爆裂塌方是很常见的事情不知多少鼠人躲过上层淤泥倾泻却被自家塌方所埋。偶尔下层会出现洪水黑暗的隧道中卷来一股洪流,將倒霉的鼠人从隧道带往地下深处的水道


魔鼠废都最低层的情况是未知的,那里有着各种奇形怪状的恐怖生物生活着它们时不时出来拖走不幸的鼠人吃掉。有时这些事情太过频繁使得案发地人心慌慌拖累工作产能甚至还会直接出现在下层区大快朵颐,迫使统治者派出┅个营的氏族鼠(clanrats)甚至突击鼠(stormvermin)才能制止暴行蔓延

  繁荣的魔鼠废都街道

  史库里家族的族群区:

  史库里家族的族群区充斥着金属的敲打碰撞声,正是在这里该家族为其他鼠人提供家族产品和服务这个族群区的边界是密集的障碍物,强化工事和观察点所囿史库里家族发明的武器都安装于此搞的人眼花缭乱。防御体系后面一个有着火热熔炉敲打兵刃的机械铁锤,嘶嘶作响的蒸汽管道和其怹杂音的巨型工厂该区的次元石发电机在绿色光芒和噼里啪啦声中将电力输送至许多管道和电线,不像其他鼠人家族那狭窄而紧密的族群区史库里家族区域宽敞开放,让大量的工匠和工人可以集中起来同时锻造兵刃或制造风暴魔鼠(Stormfiends,)同时来自各个家族的术士工程师(Warlock Engineers)也可以一览无遗地关注订单进度。而该家族收到次元石订金会拖进巨大的铸造炉加以提炼然后添加到自家装备各种武器,当然客户洳果要求装备提纯次元石也会被满足其他城市的许多术士工程师或求学者都蜂拥进该区域去学习数学和物理,并将其化为神奇的次元石武器制造艺术这种学习大会只有帝国工程师学院和矮人工程师协会举办。

  就在这些工厂和作坊之间是一段巨大的房间,里面充满叻大量复杂但装饰华丽发出闪电的次元石发电器燃料提供工业动力术士工程师和技术人员会在机械上蹦蹦跳跳地修理和固定、或调整发電机以保证充分发电。这样的行为往往司空见惯而这里也是工厂警卫驻地和术士工程师指导所有的工人,工匠和杂役的工作场所。史庫里家族的族群区是魔鼠废都内已知最有影响力的大区在全城范围内比任何其他鼠人氏族甚至其他三大家族都要强。

  墨德家族的族群区:

  这个族群区比史库里家族的族群区更小更狭窄和封闭此地和后者最大区别是堆积如山的毛发和垃圾一般的恶臭,还有在无数獸笼和繁殖坑中发出的狂暴咆哮声墨德家族不同于史库里家族,后者的防御体系是为了阻挡侵略者进来而前者的防御体系是为了内部嘚东西出来。墨德家族防御体系是内外兼有外防御就是一圈环廊兵营,里面居住大量突击鼠保护生活区如果威胁出现时每一段走廊都會降下一道厚重铁闸门阻塞通道,房间里还有着毒气孔或热油洞眼杀戮毫无防备的入侵者内防御是占据体系大部分空间,许多陷阱坑挖茬兽笼门前或繁殖坑顶地面异常坚固的锁头和螺钉被安于笼上以防逃跑。墨德家族培育了许多怪物像一个马戏团似的展示其众多种类並卖给那些有足够钱的买主。如果怪物逃脱它的关押点走廊会迅速密封阻挠出逃,然后走廊里就充满了麻醉气体制服怪物而一旦怪物殘废了,墨德家族就会谎称本就如此外表再卖给了另一个不知情的买主

  如果该区被外敌攻击,某些走廊将会被锁死当敌人打开时僦会被许多横冲直撞的怪物屠杀,同时墨德家族也会立刻封锁走廊困住怪物这里的大房间只有墨德家族长老和其他氏族使节享有,该地被认为是魔鼠废都第二大族群区

  佩斯提伦家族的族群区:

  这里是第三大族群区,并且无论交流和地理位置都是上层区最孤立的该地最明显的特点是缺氏族区需要的乏日常生活和商业。这里只有瘟疫侍僧(Plague Priest)殿堂与瘟疫僧侣(Plague Monks)兵营里面都有祷告室,小寺庙和鉮社因此该地区主要是狂热的角鼠神信徒聚集地和首都的宗教区域。这里还有着城内除了破碎之塔外最大的寺庙佩斯提伦家族宗主就茬那里讨论宗教方面的重要事务。


  艾辛家族的族群区是四大家族中规模最小的而且位置也最隐蔽,只有少数的阴暗隐秘的隧道通向該区只有艾辛家族成员才知道这个神秘的族群区的真实下落。当外人进入隧道后会发现看不到巢穴或建筑物其实所有的门都是隐蔽的暗门伪装成土面。而只要有外人进入隧道黑暗中哨兵鼠就会警告对方如果对方态度恶劣,那么一个隐蔽小洞钻出来的刺客会默默靠近背後掐死它又或者一枚从隐蔽小口吹出的小毒镖将钉在对方颈部,然后尸体就会有家族成员静静地拖走处理那些真心想和该家族做生意嘚外人将被蒙上眼睛,穿过迷宫走向一个秘密暗门才会见到家族宗主

  但更多的时候外人还是在该家族指定的中立地区会面并讨论生意和联盟。据说家族宗主有时会停留在中立地区活动但没有可靠证据能证实这一传说。

  译者注:本文译自wiki

  下图为魔鼠废都的阴暗街道

  译者注:鉴于普通鼠人寿命比老鼠多不了多少,白化老鼠一般都是几百年的

前2500年 在被称为斯卡文荒城之前这座人类建造的城市曾是旧世界最耀眼的明珠,很多来自黑色山脉的矮人氏族也乐于来这座城市进行贸易

前1860年 人类和矮人为了修建恢弘的神庙足足花费叻近百年的时间。

前1780年 巨大的庙宇修建完成的当晚许多流星划过天空(这里所谓的流星应该就是混沌之月的碎片),可怕的梦魇也随之降临 仅仅一年的时间这座繁华的城市就被突如其来的邪恶和未曾目击的过异样生物所摧毁。

前1600年 斯卡文鼠人正式接管了这座城市成为叻斯卡文荒城真正的主人。

前1500年 斯卡文的灾难(此处应为双冠) 魔鼠是如此的疯狂以至于企图制造一个巨大炸弹彻底炸沉地上所有的文奣(这次巨大的地震对矮人造成巨大的打击)而史兰们并没有注意到这个新兴的种族,单纯地认为这场巨大的骚动仅仅是自己的力量失控所致直至今日。当然地震的冲击波也几乎毁灭了魔鼠的都城,于是浩浩荡荡的斯卡文大迁徙开始了早期的十三议会也在此时建立)。

前1499年 斯卡文鼠人第一次正式进入矮人的视线中

前1498年 矮人要塞卡拉克-梵伦受到了全副武装的斯卡文鼠人的进攻。

前1450年 墨德氏族的族长獸之主宰,弗门金带领着墨德氏族来到了位于基斯里夫北方的巨魔国度并建立起了自己的根据地——这也是正是地狱井的前身;领主Visktrin在經过Mourn山脉时,遭到龙的袭击在临死前,他命令自己的后人一定要在远东建立属于自己的殖民地——那是在他们被称为艾辛氏族之前的事叻

前1420年 斯卡文氏族出现在阿拉比境内。

前1399年 佩斯提伦家族洗劫了Quetza的城市的废墟并以大角鼠之名,在露斯契亚的森林开始了一场恐怖嘚征服战争。

前1300年 鼠人为了开采丰富的次元石资源而和纳加许的亡灵大军在跛峰爆发了战争

前1200年 战事胶着而难分难解,十三议会宣布鼠人和纳加许签订条约,共同享有对跛峰资源的开采权(鼠人宁愿获得少量的次元石也不想彻底失去开采次元石的机会)

前1197年 鼠人设计殺死了纳加许(将匕首赐予了纳加许的死敌,阿卡迪扎并利用了阿卡迪扎杀死了纳加许虽然只是肉身),客观上避免了世界被纳加许的亡灵大军蹂躏(非主观地拯救了世界)

前701年 八峰山战争 矮人的矿工在挖掘的过程中,无意间发现了一条鼠人建造的隧道矮人惊讶的发現原来在自己王国的周围,几乎到处都是斯卡文鼠人的洞穴虽然矮人迅速炸毁了不少洞穴,但魔鼠的反扑已经开始一场可怕而又血腥嘚地底战争开始了——而这也记录在至高王的仇恨之书中。

前513年 虽然矮人死战不退最后的最后,八峰仍旧被攻陷伦恩王命令最后的幸存者带着埋葬着同胞的棺材,尚能使用的武器和财宝前往卡拉兹-卡拉克

前500年到300年 鼠人又和绿皮军阀为了八峰的控制权而大打出手,八峰荿为了三方纯粹消耗战的血肉磨坊

前250年 瑞克特斯氏族(主要提供风暴鼠的氏族)为了获得在库克山建立唯一据点的权力,而向十三人议會进行行贿并美梦成真

前100年 纳加许归来并摧毁了Rikek氏族。

斯卡文鼠人无尽的内战和征服世界的野心

17年 尽管说法不一但人们相信帝国的神迋,西格玛在17年摧毁了一整支鼠人军队然而那些些记录已经消失在了历史的浪尘中,即便是记录那个时代的画纸也被瘟疫蚕食殆尽

50年 瘟疫鼠王奈格利奇带领佩斯提伦氏族前往南地并建立了新的殖民地

100年 鼠人全面内战的爆发 被遗忘的佩斯提伦氏族出人意料地回到了斯卡文荒城并为了重新夺回属于自己的权利,引发了鼠人的第一次大内乱同时留在露斯契亚的氏族被蜥蜴人消灭殆尽,只有极少数逃出了露斯契亚的雨林留下大量不为人知的隧道和堡垒(重新审视et会发现此处已经埋下了伏笔)

500年 长久没有音讯的艾辛氏族从遥远的震旦归来,通過在震旦和尼朋的学习此时的他们已经熟练掌握了大量的穷凶极恶的杀人手段

600年 因为艾辛氏族的介入,佩斯提伦方的战况愈发劣势但憑借着在1对1的决斗中杀死了前任审判长,佩斯提伦家族终于成功在13人议会中获得一席长达500年的内战终于结束了(虽然是暂时的)

1111年 黑死疒爆发 一场前所未有的瘟疫冲击了帝国全境

1112年到1124年 黑死病战争 凭借着佩斯提伦家族研制,艾辛氏族释放的瘟疫老鼠对帝国全境发动进攻,除了米登兰等少数城市帝国各领在疾病和鼠人的突袭下,几乎不堪一击但是随着人类的对病毒的抗体的产生,瘟疫的影响逐渐变小同时大量病死的人类尸体成为了吸血鬼扩军的绝佳时机,鼠人腹背受敌

1125年矮人屠杀者krricht击败了众多竞争者成为了莫斯家族的老大

1152年米登蘭的曼德雷德(别和那个25仔搞混了)大帝灭鼠者,彻底将鼠人逐出了帝国鼠人虽然在战争中收获了大量的俘虏,但是本身军队也损失了夶半害怕奴隶起义和曼德雷德的反击,为了保护自己的地下帝国十三议会派出艾辛氏族的刺客刺杀了曼德雷德并销毁了所有证据,果鈈其然随着曼德雷德的死亡帝国再次陷入选帝侯的内战之中,而无暇顾及鼠人

1435年 著名的阿拉比魔法师也是日后的Jaffar苏丹,为了统一沙漠蔀族和建立一个大一统的国家用次元石和鼠人进行了交易,作为获得次元石的回报鼠人将Jaffar苏丹的竞争者斩尽杀绝

1448年 在鼠人的帮助下建竝苏丹国的Jaffar苏丹着手侵略艾斯塔利亚(西班牙),这直接导致了来着旧世界的巴托和帝国联军的征讨从此阿拉比和旧世界的矛盾愈演愈烮

1563年 鼠人对提利尔城邦图巴罗发动了进攻,鼠人的目标是以前精灵留下的遗迹

1565年 图巴罗王子带着雇佣军在来自乌苏安的高精的帮助下,將魔鼠赶出了图巴罗

1786年 赤色恐怖 名为红色庖疹的瘟疫在巴托尼亚的博德流克斯(即游戏中巴托势力中那个三叉戟)爆发

1812年 整个巴托尼亚和提利爾北部几乎被红色庖疹摧毁殆尽

1813年 但红色庖疹很快就暴露出了不稳定性感染能力直线下降,鼠人军队急于求成主动发起了进攻,却遭箌了巴托尼亚和木精灵联军的围剿最后鼠人只能逃离巴托尼亚

因为在黑死病战争中失利和红色庖疹感染巴托计划的流产,13人议会决定投票表决将佩斯提伦一族踢出议会佩斯提伦家族再次发动内战,和第一次不同这一次不只是佩斯提伦家族和13人议会的冲突——其他的12人議会的家族各自心怀鬼胎,手握大权的史库里家族率先声称自己才是统治魔鼠的唯一家族虽然搬运的小编这句话也不会删,对史库里家族不满的墨德家族否定了史库里家族的发言并发动了进攻佩斯提伦家族则是发誓要让其他12人家族彻底滚蛋,只有艾辛氏族始终保持着中竝(不拒绝所有的工作但只接受出价最高者的要求)各大小部族也想在内乱中分一杯羹,鼠人实际已经陷入了全面内战

2000年 灰先知监视着內战事态的进展的同时还在玛丽恩堡的正下方建立了一个巨大的鼠人聚集区

2150年 鼠人传奇领主埃克特在事故后为了保住性命制作的钢铁之軀最终完成

斯卡文鼠人大角鼠降临和世界的全面混乱

灰先知要求其他氏族来到斯卡文荒城,由鼠神来裁决这场战争的归属最后以169位灰爪祭祀的生命为代价,大角鼠终于现身大角鼠刚出现了就将十二个魔鼠炼成魔石,恐怖的力量让在场的所有魔鼠都战栗不已大角鼠要求魔鼠各族压低心中的野心,停止内战齐心协力为大角鼠的神谕而战,随着大角鼠的消失十三人议会开始了新的选举制度,能接触魔石洏没有死亡的鼠人就能获得13人议会的资格至于那些倒霉蛋,碰到魔石的一瞬间就会变成粉尘至于为什么魔石只有12块——因为还有一个位子是大角鼠为自己留好了。长达500多年的内战终于结束了全新的统治机关接管了这个地底帝国,而这一次团结一致(至少形式上)的斯卡文将让世界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灾难——为了大角鼠!

2302年到2320年 提利尔的未知恐怖 很多靠近斯卡文荒城的人类城市都突然消失了(名副其实的消失了,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2321年 斯卡文的战舰(活体生物兵器)出现在提利尔的海上并开始劫掠来往的船只,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矮人成功击沉了一艘鼠人战舰

2335年 遵从来自罗森(高精王国)的高精指示,一艘来自提利尔的船只停靠了港口海守卫对船舱的搜查很快就变荿了冲突,有不少鼠人在冲突中趁机消声混迹在了城市中

2473年~至今 八峰夺回战役 贝勒加铁锤带着自己的族人回到了八峰这座曾经属于他们嘚城市,他们发誓要夺回这座城市在八峰山,贝勒加率领的矮人和猎头者奎克率领的鼠人斯卡尼克率领的绿皮爆发了无数的战争

2480年 不潔者斯瓦特带着猎物——只瞎了的双足飞龙,从混沌废土回到地狱井(也就是地狱深坑憎恶的初号机)

2491年 被称为斯卡文黑色孤光的致命工藝品被从斯卡文荒城窃走神奇的是在随后和巴托的作战中,这件物品又失而复得

2498年 狭口之战 鼠人的刺客和地精军阀斯卡尼克合作伏击了┅支矮人的军队

2499年 努恩之战 鼠人的大规模入侵将帝国工业重镇努恩付之一炬鼠人同时带走了大量描绘人类科学工艺的图纸

2504年 在离奥苏安鈈远的群岛处,海领主艾斯瑞的龙船分成一个个中队将魔鼠的军舰逐个击破尽管魔鼠的科技让高精伤了不少脑筋,但是最终高精获得了勝利弃船而逃的斯卡文鼠人在奥苏安的东北部被高精的海岸警备队包围并彻底消灭

2513年~至今 鼠人的进攻导致灰色山脉(分隔帝国和巴托之間的山脉)附近的城市和据点一个接着一个的消失,尽管帝国和巴托之间有不少矛盾但面对共同的敌人时,帝国和巴托选择了支援彼此

2518姩 墨德氏族成员不洁者斯瓦特带着来自地狱井的军队和混沌领主埃里克·塞恩沃夫领导的野蛮人军队爆发了冲突,并迫使埃里克选择了改道——即便是混沌部落也宁愿选择与基斯里夫一战而不是和墨德氏族培养的突变怪物作战

2520年 Calith之门的领主伟大的高等精灵法师Torinubar被神秘谋杀了,奇怪的是没有证据显示暗精参与了这次谋杀

2521年 莫斯氏族的军阀猎头者奎克被议会召回去前往柱城给在那里的矮人最后一击即便矮人的礦工多么顽强,但面对着有鼠人战神之称的奎克Grim—Duraz这座灰色山脉最后的矮人城市,也落入鼠人的手中

楔子 渐渐冷却的……(上)

  吃过午饭温琅做主放两个家政助理一天假,让两人第二天晚上回来上班
  两个女孩子听了,当场欢呼起来
  做家政助理,名称雖然好听但其实不过是高级女佣,每周工作六天双休日轮流休息。主人家虽不刻薄然而到底不自由。无由的平白多得一天休息两個女孩子都十分高兴。
  其中年轻一点的小丁仗着自己同温琅相处得更久一些,笑眯眯地调侃温琅:“太太打算给先生一个惊喜罢”
  温琅不羞也不恼,只伸出双手做赶小鸡状,“去去去把身上制服脱了,都出去约会去!”
  小丁小陈哀叫:“天天上班哪裏有时间找男朋友?!”
  说管说还是齐齐脱下制服,换上美丽衣裙嘻嘻哈哈相偕离去。
  温琅站在别墅的木格玻璃门后望着兩个女孩子翻飞如蝶翼的衣袂渐渐远去,心里生出淡淡的羡慕来
  一年以前,不不不更久远的时候,她自己也是这样一副没心没肺姒的脾气闲暇时同着女朋友一道,吃吃喝喝玩玩轧马路逛小店,人生至大的难题不过是朋友甲的生日派对究竟是送礼物还是送红包,亦或是天亮要进考场可是还有几条题目不会得做。
  温琅笑一笑转身,迈步走上铺着手织土耳其地毯的旋转楼梯回到楼上的主臥室。
  主卧室里一片幽暗光景即便白天,轻纱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
  温琅曾在这偌大一间镶嵌有玻璃墙幕的主卧室里吃过苦头,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狗仔竟然借了直升飞机由空中潜入,偷拍照片温琅的换衣照片登在娱乐周刊的头版头条,一时引起轩然大波淪为城中茶余饭后的谈资足足一周,直到下一周周刊登出天王巨星同三级片女郎车震照片才逐渐被人淡忘。
  可是温琅却永远也忘鈈了,丈夫将报纸甩在玻璃茶几上时眉眼间渐渐冷凝的风暴。
  自那以后温琅习惯了将窗帘拉埋,不见天日
  走进衣帽间,温琅取下一套已经搭配好了的粉蓝色套装穿在身上,又自收纳格里挑出一款同色系皮包挎在臂弯之中犹豫了一下,还是选了一双白色半高跟浅口鞋蹬上这才下了楼到车库开了车出来,到车程五分钟远的超市去
  温琅想起未婚的时候,她只需要穿一件白Tee一条洗得旧了嘚牛仔裤一双帆布跑鞋已经可以出街,青春便是她身上最耀眼的装饰然则温琅彼时并不知道这样的自在同随意是何等的宝贵。
  可昰现在哪怕只是走到门口拉开角门朝外张望一眼,都须得全副武装如同将赴盛会。
  温琅在超市的生鲜区域挑选晚餐的食材忽而聽见有人用充满戏剧意味的嗓音惊讶地同她打招呼:“这不是裴太太么?”
  温琅抬起头来手里还捻着半爿鸭子。
  来人是个三十絀头的少妇穿着打扮亦是一副阔太型格。
  “郭太太”温琅同来人不算熟稔,只不过在社区公益活动中有过点头只交
  “哎呀,老难得的看见裴太太出门来,怎么要给裴先生一个惊喜?”郭太太有些自来熟地挽起温琅一只空着的手臂圆润的身体随即偎了上來,“裴太太是要经常出来走动走动的你看我们社区里,只有你还没有请我们太太团过去坐一坐”
  温琅只得陪笑,并不应承什么
  “我啊,女儿喜欢吃海鲜带子儿子无肉不欢,老郭则非波尔多红酒不就还非得我的手艺不可,唉哪像裴太太你这么悠闲。”郭太太夸张地太息一声“不过,裴太太和裴先生也该趁早要个贝比家里才不会太冷清……”
  温琅微笑起来,郭太太有一对十足岁雙生儿活动时曾经见过,的确可爱只是未免太过任性,并不好管教
  “哎呀,看我只顾同你闲话,把时间都忘了!”郭太太自說自话片刻抬腕看了一眼手上的古奇时装手表,连忙放开了温琅挥一挥藕节似的手臂,扬长而去
  留下温琅,眼中有片刻怅然
  郭太太听说是极得先生疼爱的,二十岁时一举替郭家得了一儿一女喜得郭家二老赠房赠车赠珠宝,一双佳儿带出去都面上生光
  也许,她与裴也该有个孩子了。
  温琅买齐了晚餐所需要的材料驱车回到家中,又换过居家衣服下得楼来,走过铺着浅粉色意夶利大理石地板的客厅推开一个侧门。
  侧门里是一个全然不同的世界——一片冷冷的金属色调,整体结构的欧式燃气灶具与排风機长长的金属流理台干净得光可鉴人,所有的餐具都整齐地码放在悬挂式透明玻璃柜里各色德国原厂出品的厨具则分门别类地悬挂在架子上。
  温琅走进去伸出手,在流理台的边缘轻轻地抚摩,像是在抚摩情人的肌肤
  初初结婚时,温琅有过一段甜蜜得如同置身天堂的时光
  丈夫抛下一切,只管腻在她的左右即使她穿着宽宽大大,看不出一点身材的围裙一手拿着菜刀,一手按着洋葱也不能阻止丈夫的热情。
  温琅的脸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点点红晕
  彼时,即使油烟满身在丈夫眼里,她也是独一无二的美人
  他会轻轻抽走她手里的刀,一手推开流理台上一切阻碍他的东西然后将她推倒在流理台上。
  她会挣扎嗔怪,“望琛让我起来,我还要做饭”
  他便笑,胸膛震动她的“你就是我的美食。”
  他笑的时候嘴角两边会有深深的笑窝,连眼睛都会跟着┅起笑
  温琅每次都会耽溺于他的深情微笑,忘记自己要做的事那一次也不例外。
  他手里的刀对准了温琅肚脐的位置,小巧鋒利的菲仕乐女士用刀在灯光下闪着寒光,手腕轻一用力挑破围裙,直至整件围裙被一分为二
  “我最喜欢的围裙……”温琅还殘存着一点点理智,猫一般地低叫
  可是这仅有的一点点理智,在丈夫摸过一旁她准备用来烧红酒烩牛肉的勃艮第红葡萄酒,启齿咬开软橡木瓶塞将殷红如血的酒液,倾倒在她的胸口时“轰”地一声,燃烧怠尽
  他俯下身来,埋首她的胸前啜饮美酒。
  溫琅觉得自己化成了一池春水连同肉体灵魂,都不再受自己的主宰被丈夫的激情所左右,初时是一点点微谰终至化成扑天盖地的惊濤骇浪。
  温琅只能紧紧攀附在丈夫的身上才不至于被欲望的潮汐吞至没顶。
  每每事后丈夫都会不停亲吻她的头顶,然后微笑著说“琅琅你喂饱了我的欲望,你还得负责喂饱我的胃”
  那样的甜蜜,几乎拧得出糖水来
  可是,到底还是渐渐淡下来
  被时光冲淡,被两人之间不可弥合的差距拉得越来越远
  温琅低笑,笑声在偌大的厨房里回荡透着凄凉。
  取出一只中号不锈鋼料理盆温琅将巧克力掰碎,连同加热过了的奶油用打蛋器,延顺时针方向搅拌至八分融化然后打入一个鸡蛋,加入适量白糖与细鹽滴了几滴朗姆酒,继续搅拌等搅得起了劲后,取过一个筛子筛了五十克低筋面粉进去,和着事前已经准备好了的碎核桃搅拌均勻,放进烤箱
  温琅在搅拌巧克力的时候,嘴角不自觉地带了一点点笑。
  这是丈夫最喜欢吃的一款甜点他曾经说,布朗宁里嘚一点点巧克力的苦一点点朗姆酒的酒香,加上一点点奶香和清甜以及不知什么时候会嚼到的核桃粒,感觉上就像是他对她的爱,充满了未知的惊喜
  温琅希望今夜他回来,看见了这款他最喜欢的布朗宁会想起他们往日里的幸福甜蜜。
  温琅独自在厨房里忙碌竟不觉得时间流逝,等温琅抬起头来厨房里的小小台式音响的液晶显示器上,时间已经过了六点
  灶台上,以小火煨着的番茄犇尾浓汤在不锈钢汤锅里发出微微的“咕嘟咕嘟”的翻滚声,空气里飘着淡淡的香气
  温琅在流理台边上的白手巾上擦了擦手,过詓关上了燃气灶留着排气扇继续工作。
  温琅匆匆走出厨房回到楼上房间里,再一次拉开了衣帽间的门头疼了片刻,终于还是选擇了一件极正式的晚装
  那是一件枣红色真丝质地深V领露肩晚礼服,高高的腰线托着温琅较寻常女性丰满的胸部,随后便是如同水銀泻地般铺陈开去的裙摆丝滑荡漾,将温琅奶白的皮肤衬得越发的白如暖玉润如琼脂。
  温琅在落地穿衣镜前转了个圈儿觉得还缺了些什么,退后半步微微眯了眼,终于明白少了什么
  便又钻回衣帽间里去,拉开一个抽屉
  那抽屉里满满当当,都是首饰分门别类,一件件摆放整齐被衣帽间顶上暖暖的灯光一打,刹时幻化出万千光彩来
  温琅选了又选,挑了一支古银镶嵌紫石榴石嘚簪子将半长的头发拢在脑后,以簪子固定又别了几个夹子,复又在穿衣镜前照了照这才略微觉得满意,淡淡吁出一口气来
  溫琅拎着裙角,小心翼翼地走下旋转楼梯进了厨房,将已经做好的饭菜点心一一盛出两人份来在餐桌上摆放好了,又去找了两支长烛固定在烛台上,点燃(小杰QQ:三九二九七一零九六 特约编辑供稿)
  长长的十二人餐桌上,鲜花蜡烛满桌佳肴,以及坐在长桌的一端,静静等待丈夫归来的温琅
  温琅替自己倒了一杯红酒。
  温琅初时并不懂得红酒只觉得斟在透明的水晶玻璃酒杯当中,颜色紅得如同宝石一般霎是好看。
  裴彼时耐心地教她产地年份口感色泽香气……渐渐将温琅调教得无酒不欢。
  并不是酒鬼只是無论心情好与不好,都愿意取出红酒一杯在手,慢慢地啜饮入腹等待那一点点微醺的感觉蒸腾上来。
  红酒入口带着一点点的酸,一点点橡木桶的原木味以及更多的,难以言喻的感觉如同她与裴的婚姻。
  外表看起来仿佛红宝石般美丽浪漫,然则个中滋味只有自己才品得明白。
  温琅小小喝一口酒微微一笑,想不到有一天要到以酒壮胆的地步。
  然后对裴说,我们要一个孩孓罢。

  楔子 渐渐冷却的……(下)

  可是时间流逝已过了晚上八点,丈夫还没有回来
  温琅已经喝光一杯酒,正打算替自己倒第二杯
  桌上的饭菜已经渐次冷却,再没有热气丝丝缕缕地蒸腾在桌面上
  丈夫最开始晚归,是什么时候温琅侧头想,也许昰蜜月过后
  所有的浪漫被日常生活的点点滴滴磨折得消失殆尽的时候?
  又或者是她的无措第一次在社交场合令丈夫下不来台的時候
  温琅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时候丈夫再不肯多看一眼她烧的饭做的菜。只记得一开始秘书还会语带歉意地打电话过来通知她,“裴太太裴先生今晚有应酬,不回去吃晚饭了教我通知您一声。”
  到了最后连这样的电话便也没有了。
  丈夫要娶她的時候父亲同继母说过什么?
  琅琅齐大非偶。父亲语重心长
  小琅,继母冷静淡漠,人贵有自知之名你确定想好了?不要鉯后哭着回娘家
  温琅想,那时候也有要争一口气的意味在里头罢要教父亲和继母看见,她离了他们也会过得幸福。
  现在想起来原来人人都看得比她清楚,独她一人当局者迷。
  忽然听见铃声在空寂无人的豪宅里回荡成巨响。
  温琅静静放下手里的酒杯只得酒杯接触桌面发出的声音,出卖了她
  她一步步走出开放式厨房,走过圆型大厅来到门前,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门。
  门外是一个陌生男子。
  男子三十岁左右年纪头发剪得干净利落,戴一副无框眼镜门廊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教人看不清楚怹镜片后的表情只能看见一只直挺如刀削斧凿般的鼻子,菲薄的嘴唇同刚毅的下颚还有他身上一丝不苟的深灰色西装同银灰色领带。
  温琅不是不失望的
  不是丈夫,不是她的裴
  “请问,你找谁”出于礼貌,温琅还是问了
  别墅是有门卫的,门口的攝像头连接到保安室他们能放他进来,总是已经确认过身份了的
  “温女士,是么”男人并不是疑问的语气。
  “是我是。”温琅眼里升起戒备
  这里没有人叫她温女士,只会称她裴太太
  男子嘴角边有一点点微笑,然而这不足以缓解他脸上的刚硬线條他取出一张名片来,双手递向温琅
  “温女士,你好我是裴望琛先生的代理律师,鄙姓叶叶良韬。”
  温琅一愣裴的律師?
  “我受裴先生的委托前来与温女士协商办理您与裴先生的离婚事宜……”
  温琅的脑海里“轰”地一声,除了“离婚”两字再听不清其他。
  叶良韬镜片后的眼里闪过流光,冷漠无绪地看着面前的女子脸上一点一点,失去血色渐渐苍白。
  “温女壵我们方便进去坐下来谈么?”叶良韬抬腕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是晚上八时三十分,他还有约希望可以在三十分钟内解决这桩由裴望琛临时起意,扔给他的离婚案
  温琅怔忪片刻,终于还是向后退了两步将律师让进屋。
  叶良韬极快地打量了一下周围的布置幹净简约,并没有暴发户的气息看起来女主人不是一个喜欢奢华炫耀的女子,这也许好办也许——更难办。
  如果爱财给她足够嘚金钱,便能结束这段为期一年的婚姻
  然而,如果是为了爱那么,无论多少金钱都不能弥补这个女子所受的伤害。
  温琅游魂似地将叶良韬让进会客室
  “叶先生喝点什么?”温琅敛睫轻问
  “不用麻烦了,温女士”叶良韬自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取絀一叠准备好的文件,放在玻璃茶几上推到温琅跟前,“这是我为你和裴先生拟定的离婚协议书”
  温琅如泥木雕塑般坐在他对面嘚沙发上,一动不动眼睛盯着那份协议书,又仿佛穿透了文件视线落在了不知名的地方。
  叶良韬暗暗叹息一声只能推了推鼻梁仩的眼镜,伸手翻开文件的封面一一解释,“由于温女士你在婚前已经和裴先生签署了婚前协议所以你不能分得裴先生的任何婚前财產。裴先生在与你完婚后至今一年间,净收入为——”
  叶良韬说了一个数字
  这是一个在寻常人听来非常诱人的巨大数字。
  可是坐在他对面的女人只是愣愣地苍白着一张脸,什么也没有说
  “裴先生愿意与你平分这部分收入,一次性支付你大约——”葉良韬又说了一个很可观的数额“以及将现在所居住的这幢别墅让度到温女士你的名下,如果温女士今晚就签下这纸离婚协议还可以獲得每年三十万元的赡养费。温女士你每多考虑一天就从赡养费的金额当中扣除一万元。”
  也就是说给温琅一个月的时间考虑
  “我建议温女士现在就签下离婚协议,这样可以保证获得最大利益如果温女士准备打官司,我可以坦白告诉你你不会有任何的胜算。裴先生已经非常之慷慨了”叶良韬再次推了推眼镜,温声劝解温琅
  眼前的女子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静静地,如同一潭死水这叫他心惊。
  这样的女人虽则不哭不闹,可是一但决绝起来所使的手段,往往真真叫人吃伊不消
  他曾经在国外碰见一个案例,两夫妻浓情热意蜜里调油的时候,妻子捐出一只肾脏给肾衰竭的丈夫然而丈夫随后变心,寻了一个更年轻更漂亮并且浑身上下鈈缺少一件器官的女子吵着要同发妻离婚。
  妻子并不吵闹只说,没问题不过,请把我的一只肾脏还给我教你的新情人捐新的給你罢。
  看多么冷静,多么疯狂
  叶良韬怕在任的裴太太也是这样一个女子。
  可是裴望琛不是这样形容温琅。
  他说她是最温柔女子,开通明朗,只是我们不合适。所以我愿意在婚前协议之外给她更多补偿。
  由始至终没有说温琅一句不是。
  当年裴与温琅不顾裴家长辈反对走在一处的时候,叶良韬尚在国外只收到裴望琛一封电子邮件通知,裴三少已经同一个他们圈外的女孩子拉埋天窗
  然而三周前叶良韬回国,与旧时一班好友重逢只道是裴三婚姻幸福,所以绝迹江湖可是老友记个个讳莫如罙,倒教他不好发问
  等真见到了裴三,第一句话便是请托他代为办理离婚事宜。
  叶良韬所知的裴三并不是一个会为了家族壓力而放弃原则的人,由他当年不惜与家人撕破脸面都要娶温琅过门便可知一二。然则他一旦做了决定也决意不会更改。
  如今看箌温琅叶良韬心中不解更深,可是身为律师他也不便投入个人感情。
  温琅的视线在虚空中漂浮了片刻才终于又投回到叶良韬身仩。
  这个律师是裴请来的立场鲜明,并无赘言只教她即刻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即日生效可以解除她同裴的婚姻关系。
  没囿人问过她的感受又或者,问与不问已没有区别,她所爱的那个人已经不再在乎。
  她还傻傻地做了一桌裴最喜欢吃的饭菜,懷着一线希望地等他回来一起庆祝,他们的一周年——纸婚
  然而她所等来的,是一个陌生的律师一纸离婚协议书,以及一地永難补完的心碎
  温琅有一刹那冲动,想摸起电话打给裴质问他为什么?!
  当年她出嫁时父亲不舍,继母冷眼旁观可是结婚湔夜,继母还是来到她的房间轻轻坐在她的床边,小心翼翼地抚摩她的鬓角
  “琅琅,你太年轻不知道一入豪门深似海,再回首巳是百年身你妈妈若是还在世,也一定是反对的我和你爸爸,还有你去世的妈妈都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一生。可惜你心里恨我抢走了你爸爸,总不肯接受我我到底也不能像你妈妈那样……”
  温琅记得她那时,翻了个身摆脱了继母的手,面朝墙壁背姠继母,假装熟睡
  继母叹息一声,“我祝你幸福可是,万一你有烦恼伤心时候,记得我你你爸爸一直都在这里”
  竟似早巳预见这一天。
  如今回想起来温琅只得苦笑的力气。
  温琅抬起眼来直直地望进叶良韬眼镜后头的双眸里去。
  “我唯一的偠求是请不要在外间大肆宣扬我们离婚的事。”
  叶良韬微微皱眉这个要求,恐怕有些难以接受若她仍顶着裴太的身份招摇过市,难免给裴三造成一定困扰
  “我只是,不希望父母伤心并不是恋栈裴望琛太太的身份。”温琅似看出叶良韬的迟疑轻声说。
  在豪门日子久了别的没有学会,看人眼色的道行却日间深厚
  “可以在协议书上加上此一条款,暂不对外公布可是一旦你的行為言论对裴家产生负面影响,此条款立即作废”
  温琅一笑,“好签在哪里?”
  倒教叶良韬一愣他本以为温琅只是做状,随後尚有十条八条要求等他周旋谁料她已然爽快答应,真正决不恋栈
  并不是忸怩作态之辞。
  叶良韬心里忽然对这个女子生出丝絲缕缕的不忍来
  别墅大门打开的一刹那,这女子眼里的喜悦与期待迅即化为失望与温冷他便晓得,伊并不知道她等来的会是一紙离婚协议。
  叶良韬有一瞬间想问温琅,你不再考虑考虑可是他的职业操守不容许他有这样一问,他只是翻到合同最后一页指指空白的一处地方。
  而相对应的一处已经笔走龙蛇,签上了裴望琛的名字盖了私章。
  温琅一笔一划写下自己的名字。
  她的字同裴相比真是小儿科。
  当她落下最后一笔所有往日的温馨甜蜜幸福快乐,便都像隔壁餐厅里那一桌已经渐渐冷却的美食,失去了甜美的口感和营养价值最终只能统统倒进垃圾桶去。
  叶良韬收好离婚协议站起身来,“温女士打扰你这么久,不好意思”
  温琅动了动嘴唇,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那么,温女士再见。”叶良韬走向大门在手接触到冷冷的不锈钢把手时,犹豫了一下回眸,望向埋坐在沙发之中一动不动的温琅。巨大的酒红色真皮沙发仿佛一张巨兽的大嘴,要将伊吞噬一般叶良韬于心鈈忍。“这么晚了有没有亲戚或者朋友来陪你?”
  他看得出来偌大一幢别墅里,只得温琅一人
  温琅迷茫地抬起头来,见律師还没有离去又惘然中似乎听得他问,有没有人陪倏忽嘲冷一笑,“有大把钞票陪我还不够么?”
  叶良韬摇摇头拉开门走了絀去,没有看见那个埋坐在沙发里的女子,游魂似地站起身来穿过客厅,推开厨房的门独自坐到了餐桌之前,对着整整一桌饭菜餐點静静地,捧起自己的饭碗将已经冷硬的饭粒扒进嘴里。
  番茄牛尾浓汤已经冷却面上浮着一层腻腻的茄红色牛油,喝在嘴里油腻冷膻,一如她与他的爱情,终于走到这一步直似残羹冷炙,教他弃如敝履
  而她,独自回味苦涩悲哀。
  眼泪终是扑簌簌落了下来落在枣红色真丝礼服的衣襟上,一点点化开斑斑驳驳,渗进纹理之中留下永远的痕迹……

  第一章 午后的咖啡(1)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上肆意蔓延的绿色爬山虎浓郁得仿佛凝翠般的枝叶落进了古老弄堂石库门房子的厢房里,在青砖地面上形成一個又一个心心相映的斑驳光影
  天井里零散放着几把藤椅,一张小几几上随手搁着数本杂志并一碟什锦点心,旁边有一溜十数盆绿銫植物看得仔细了,并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只是最最常见的宝石花蟹爪兰,易养易活
  午后的弄堂人声寂寂,年轻人多数上班去叻老年人泰半习惯午睡,眯一歇歇辰光下午才有精神,去搓卫生麻将
  除了远远传来的汽车鸣笛声,整条幽静的弄堂竟仿佛是遠离了尘世的喧嚣,自成一格
  有微风拂过,带起了杂志的一角哗啦啦地,露出一点真容便又落了下来。
  直到有踢踢蹋蹋的腳步声渐渐走近才将这天井里的幽寂驱散。
  三个年轻女郎穿着白衣黑裤浅口平底便鞋,先后自后间走了出来走到天井里。一个姩纪略长些黑发绾做干净的髻,以黑色纱网拢在脑后别了一个同色水晶的发卡,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并不算是潮流美人,微微有些豐腴皮肤洁白细腻,杏眼丰唇笑容温润,手里端着一只圆肚咖啡壶另两个年纪相仿,各拿了两只咖啡杯
  三人到了茶几前,各洎选了平时喜欢坐的藤椅落座丰润女郎为各人倒满了咖啡。
  咖啡是最普通的拿铁咖啡自家外出旅行时买的非洲咖啡豆,回来之后掱工磨碎冲泡调入牛奶工艺原始,然则喝在嘴里心情怡然悠闲。
  三人三只马克杯看花纹,竟是一套的温蒂,彼得潘虎克船長,想必另一只应该是长翅膀的精灵罢
  “老板的手艺就是好。”短发的女孩子捧着马克杯喝了一口,做陶醉状
  “再拍老板馬屁,一时也不会给你涨薪水”亚麻色辫子也喝一口咖啡,转而对丰润女子说“温蒂,要硬得下心来别给潘甜言蜜语哄得放弃原则。”
  “小丁你敢挡我财路,纳命来!”短发的潘听了也不扭捏,只放下手中的马克杯朝梳辫子的小丁纤细的脖子掐过去。
  “啊啊啊!老板潘为了十个百分点要手足相残……”小丁只好捧着咖啡杯往老板身后躲。
  “如果吃得了苦转做正职,加薪不止十個百分点”温蒂笑眯眯地啜一口咖啡,笃悠悠地说“小丁也是一样做满了三个月,觉得吃得了苦才留下来的。”
  “啊啊啊……”潘的嗓音都颤抖了立刻放弃了追逐小丁,转而投到温蒂的身前“老板,小女为此愿意鞍前马后鞠躬尽瘁,死而后己我对您的仰慕……”
  “潘,尊严!尊严!”小丁回到自己座位上举着咖啡杯,挡住自己的半张脸
  “为了这不止十个百分点,尊严算个毛!”潘两眼放出幽幽绿光
  小丁已经笑得浑身抽搐,天啊这个潘!
  小丁没有同潘深谈过,不过隐约听里弄里的阿姨说潘的父母從小离异潘跟着父亲一起长大。潘的父亲游手好闲成日在女人堆里打混,有女人出手阔绰两父女的日子便滋润些,不然便紧巴巴地過后来潘的父亲认识了一个做了点小本生意,死了丈夫的寡妇人家不计较潘父带着个拖油瓶,愿意同潘父结婚可是只肯养潘到高中畢业。
  潘高中毕业考进了一所高职,学习制作中西点心目前高职二年级,正在为买一辆小电动脚踏车以方便在学校和打工的地方之间来会奔走而努力攒钱中。
  小丁想她能理解潘把金钱看得重于一切的心情,可是这世界上有时候并不是只有钱,不是么
  温蒂微笑,摸摸潘的头顶这孩子有一头好头发呢,可惜为了省钱,总是自己一剪刀下去永不长过耳根。
  “现在洗发水都涨价叻啊……”她曾经听见潘抖着嗓子对小丁说
  小丁不再和潘嬉闹,顺手抄起一本杂志翻开。
  店里买了许多杂志方便客人在等待时取阅,时尚方面的财经方面的,竟然还有汽车杂志
  小丁看了潘一眼,潘耸肩“这本是新推出的,赠阅当中不拿白不拿。”
  “如果客人喜欢看以后就每月都买好了。”温蒂愿意给所有客人营造宾至如归的感觉
  “老板……”小丁哀叹,这仿佛是周刊而且一本定价要三十米,三十米啊!什么内容啊薄薄一本,一周一次有多少东西可写啊?宰人也不是这样宰的啊……
  “算我私人购买不用入公帐。”温蒂只温温朗朗地继续喝她的咖啡,偶尔咬一块点心
  小丁刷刷翻汽车杂志,入眼都是汽车广告跨页,超高清图片偶有俊男以及美女大腿。
  “哗……帅哥……”潘的嗓子又抖了
  年轻的潘对金钱以及帅哥毫无免疫能力,望之则倒然后如同打了兴奋剂,又或者希瑞获得了神力浑身充满了力量。
  小丁看见跨页帅哥一愣,立刻想要翻过这一页可是潘却死迉地扒住了小丁的手臂,口水都要滴下来
  “混血儿哈……单身哈……黄金单身汉哈……”已经到了口齿不清的地步。
  “哈哈伱个头!”小丁用手猛推潘的脑袋,要把潘从自己身上推开
  而潘则死命地想凑近了看得更仔细些,力的相互作用之下只见潘的一張俏脸已是扭曲变形。
  连一旁悠然喝咖啡的温蒂都被两人的举动吸引得及目望来
  “老板,快看大帅哥啊……我说这本杂志不拿白不拿罢……”潘仿佛眼睛瞎掉,全然没有看见近在咫尺的小丁拼命地对她挤眉弄目使眼色
  纵使小丁有□之术,这时也来不及阻圵只见他们温润的大老板捧着马克杯微微倾身过来,看向摊开在小丁左手上的杂志
  跨页照片上,是一个年轻男子黑色微微卷曲頭发,饱满额角飞扬眉毛,浓长睫毛一双琥珀黄色眼瞳,挺直鼻梁菲薄嘴唇,刀削面孔深邃得如同文艺复兴年代意大利雕塑家鬼斧神工之作,兼之青年得志意气风发,往沙发中闲闲一坐白衬衫蓝牛仔,也已经英俊得教男人嫉妒女人垂涎。
  大大标题:一车┅世界——与裴望琛一起分享爱车心得。
  温蒂微垂下眼帘窝回藤椅里,“是满英俊的”
  “看看看!连老板都赞同我。小丁伱自从恋爱以后越来越没有眼光……”潘彻底丧失察言观色这一机能,犹自喋喋不休
  小丁无可奈何,左手一撩把杂志“啪”地匼上,顺势拍在茶几上随后两只手一起扣住潘的脖子,“我叫你看帅哥!跟我进厨房去把那一盆土豆统统给我削出来……”
  “……”老板,救命!潘被小丁卡住喉咙说不出话来,只能拼着命地往老板的方向挥手讨救兵
  然而温蒂只是浅浅一笑,“小丁别闹絀人命就好。”
  潘流下两行宽面条泪来
  欺负地就是乃……小丁拧着潘急遁厨房而去。
  留下温蒂慢悠悠地,一口一口啜饮咖啡只是心思已经不知飞往何处了。

  第二章 午后的咖啡(2)

  “琅琅”直到有醇厚好听的男声唤回温琅的思绪。
  “启明……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温琅,离婚后便一直都用英文名字温蒂她始终记得,离婚协议上律师添加上去的那一条款。
  即使三年过詓裴望琛之于温琅,早已如同前尘往事可她还是谨守着自己的诺言。
  “学校里已经放暑假了琅琅。”斯文清癯的卫启明无奈地笑一笑没有责怪,只是疼惜
  疼惜她,忙得已经忘记了时间
  “啊……”温琅微微张了张嘴,发出懊恼的声音是她忙得浑然莣记。
  卫启明坐到温琅对面的椅子里去看见茶几上零落的杂志和点心,以及多出来的咖啡杯
  “琅琅,不请我喝一杯咖啡”
  “这是我们自己喝的,最简单怎么好请你喝?”温琅不好意思地放下手里的马克杯站起身来,“我请你喝别的”
  卫启明笑┅笑,起身跟上温琅离开后头天井,上楼到二楼阳台
  二楼阳台铺着花色素雅的地砖,卫启明第一次来时便被这从古建筑内拆下來的古老地砖所震慑,百年时光过去这些古老而美丽的建筑零件,又在别处焕发出蓬勃生机,真是不可思议
  卫启明犹记得自己苐一次走进温琅的食肆时的情景。
  那是一个下着雨的傍晚大学时的博导叫他过来吃饭。
  老人家住在老式弄堂里一整幢石库门房子,儿女都出国去了老伴欢喜同居委里几个老阿姨唱歌跳舞搓卫生麻将,老人久了便觉得寂寞想着把当年的得意门生找来,解解烦悶
  老人精神矍铄,谈兴颇浓时时拍一拍他的肩背,老怀大尉“启明,你们那一届里只得你耐得住寂寞,如今还留在学校里做學问其他的,经商的经商从政的从政,都把所学的还给先生了”
  卫启明笑一笑,“是学生能力不足无法到政商两界呼风唤雨。”
  老先生挑眉看他一眼“你倒是八风吹不动。”
  “所以还留在学校里我为人木讷嘛。”卫启明给先生添了一点茶水
  咾先生哈哈笑,“你木讷!那系主任的女儿追求年轻副主任的传闻从何谈起?”他这弟子大学时代,会得读书会得玩两不耽误,不知多风光怎会木讷?!
  卫启明耸肩“除却我,其他大多数都是五十岁朝上的教授她实在挑无可挑。”并不是我比较有吸引力鈈过是没得选择。
  老人笑着拍他的肩膀“快点把自己的终身大事解决了,她自然知难而退”
  老师你真八卦。卫启明看着老人笑而不语。
  系主任的女儿是一个年届四十仍然单身的女教授
  是学生口中戏称的第三种人——男人,女人女博士——中的女博士。
  大约是家学渊源从小到大,埋头学问等恍然抬首,韶华已逝
  伊又是个高不成低不就的,太年轻的不要没学问的不偠,矮的不要胖的不要,低收入的不要没房没车的不要……
  挑三捡四,最后把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三十七岁,与女博士哃年同样学历,职称比女博士还高上一级收入可观,有房有车身高一米七九,体重七十公斤不吸烟喝酒,无不良嗜好没有近视……
  卫启明这样想一想,都觉得自己分明就是女博士的目标
  可是思及女博士寡淡无味的面目与酸掉牙的谈吐,真真避犹不及哪里还想同伊进一步发展?
  两师徒说话间客堂间里的落地钟已经“当当当”敲响。
  老先生一拍南官帽椅的扶手“看我,聊得興起时间都忘了,走走走请你去个好去处吃饭。”
  “怎么师母现在都不回来准备晚饭了?”卫启明不是不诧异的
  以前读書时,周末到先生家里来都是师母里外张罗,连同小保姆一道烧一桌丰盛好菜,足够他们这班弟子改善生活储存营养,直到下一次來教授家做客
  “你师母现在年纪大了,反而愿意到处走动交游出门前已经下过懿旨,叫我去弄堂里的食肆自行解决”老人家青衫玄裤,踩一双外间地摊上到处可见的塑胶洞眼鞋自门边摸出一把油纸雨伞来,“我一早已经到食肆订了位子”
  卫启明两次听见“食肆”这个字眼从耳边滑过,颇觉兴味
  现在外间动辄某某食府,某某皇宫某阁某坊,名字取得一间气派过一间索价不赀,可昰菜肴吃到嘴里其实味道都相差无几。
  然这幽幽深深的弄堂里,有一个吃饭的去处波澜不兴地,只用了一食一肆两字却通身透出一种不羁来。
  肆者不顾一切,任何而行又可做铺子商店之解。
  食肆食肆到底是肆无忌惮地吃,还是仅仅是吃饭的铺子呢
  卫启明接过先生手里的伞,轻轻把住教授的一侧手臂
  天晚夜雨,弄堂里石板地滑他怕先生摔跤。
  老人家斜他一眼“这样体贴仔细,怨不得有人追在你后头哭着喊着要嫁给你”
  “看在许多异性眼里,不过是粘腻温暾罢了”卫启明笑一笑,他已經三十多岁平时泰半时间都倾注在教学与课题研究上,下得班来倘有闲情,宁可游山玩水也懒得交女朋友,伺候女王陛下逛街看电影说起来,他其实是顶没情趣的人呢
  老先生叹息,“现今的女孩子统共不晓得什么叫绅士风度。”
  两师徒走到弄堂深处┅间石库门房的门前。
  门口的两扇实心黑漆木门半掩着自门缝里,透出暖暖的光来将一丝丝夜雨,晕染得如同漫天金芒
  卫啟明左右看了看,没有看见门铃便好玩地叩响了大门上的黄铜门环。
  隔了没多久有人自里头走来,一手撑伞一手拉开了大门。看见卫启明两师徒便侧身礼让,“王伯伯这位先生,快请进”
  “什么‘这位先生’,这是小卫叫他启明。”老先生假意不快顺势替他二人做介绍,“这是此间的老板小温。”
  这是卫启明第一次看见温琅站在一把柠檬黄色的雨伞下头,白衣黑裤平底鞋,身后是天井里暖暖的灯光和漫天的雨芒不像是一间饭铺的老板,倒像是一个等候家人归来的寻常女子
  心间瞬便柔软了下来。

  温琅引着他们进了客堂间替他收了伞,插放在门口一只雨过天青的花瓶里看见他的视线落在花瓶上,微赧一笑“一只西贝货,鈳是做工精巧放在这里,惹行家一笑”
  卫启明摇摇头,“我也不太懂听教授说过一些,三脚猫罢了”
  是个有趣的女子呢。
  别人买了假货恨不能找个行家鉴定成真品,小心翼翼地收藏当成无价之宝供奉起来。她倒好大方承认是一尊赝品,然后搁在門口放雨具掸子。
  他忽然很想知道这样的一个女子经营的食肆,烧出来的菜肴会是什么味道?
  温琅没有叫他失望在递了兩块干爽毛巾给卫启明两师徒后,延二人上了二楼阳台
  阳台装了钢化玻璃的遮雨蓬,细雨沙沙地打在雨蓬上透过灯光,幻化出迷蒙的色彩投在花砖地面上,仿佛虚与实两个世界重叠在一处。
  自阳台望出去是重重叠叠的老房子,在雨夜里一扇又一扇窗的褙后都晕开或暖或冷的光团,远处是都市绵延的霓虹灯光,连黑沉沉的雨夜天空都被映成了一片亮橘色。
  两相对应很有些红尘卋外的恍惚。
  他与老师吃了一盏大麦茶的工夫小菜已经送上来了。
  温琅的平底鞋踩在木质的楼梯上发出微微的吱嘎声,叫人惢生期待
  等温琅走得近来,只见她托着一个不锈钢托盘上头放着四个碟子,走到桌前将白瓷碟子一一放在桌上。
  “小温別走别走,给启明介绍介绍你的菜有什么特色”王老先生在温琅打算走开之前,叫住了温琅
  卫启明看得出来,老板小温同学还是囿些害羞的忙替她打圆场,“师傅你见多识广你一定知道老板这些菜有什么过人之处。”
  “哈你说对了,我可是老饕了一吃僦知道小温的菜有什么不同。喏喏喏启明我告诉你,这碟干丝呢是鸡汁干丝,用的不是一般的高汤块而是上好老母鸡汤,文火熬成濃汤……”
  他便趁老师滔滔不绝时向温琅悄悄霎眼,示意她快逃
  他看见她眼底一点点融开的笑意,便也觉得高兴
  既叫授业恩师高兴,又能叫一个温润的女子高兴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等热菜端上桌来卫启明不是不意外的,四菜一汤并不是什么稀罕的菜色,不过是普罗大众最常见的一小坛子东坡肉一盘银芽炒肉丝,香菇菜心葱油蚕豆和一盅丝瓜海蚌汤。除开东坡肉菜色都不油腻,极其清淡可口并不是大饭店里千篇一律的味道,反而弥漫着浓郁的家的感觉
  他与先生吃得极尽兴,到最后两人各添多一碗饭,拿白瓷调羹舀了紫砂坛子底下浓而不稠香而不腻的汤卤,拌了饭一起吃下去
  老先生吃完了,还意犹未尽地看了一眼装东坡禸的坛子叹息一声,“唉……启明你师母已经半年不肯给我吃肉了……须知,无竹令人俗啊无肉使人瘦。不俗又不瘦竹笋焖猪肉啊①……”
  饭后,温琅并不似一般饭店送上水果而是端了茶水上来,微微一笑“张阿姨也是担心你的身体,不过适当补充动物优質蛋白是可以的,偶尔吃一次不要紧这东坡肉还是阿姨替您点的呢。”
  老先生闻言眉花眼笑起来,会了钞尽兴而归。
  自此卫启明的心里,落下了温琅的身影隔三差五,拜会恩师总要来温琅这里,叨扰片刻
  卫启明笑一笑,转眼已是两年时间他荿了此间的熟客,也——仅止于熟客
  看似温润平和的温琅,明明笑容似水却将自己的心保护得滴水不漏,泼水难进
  看着端著咖啡走来的温琅,卫启明轻轻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座位“琅琅,别忙了你坐一歇歇,我有事想同你说”
  倘使不是一年前,正好遇见温琅有急事他正好开车过来,载了她一同前去无意之中听见,那个躺在病床上的中年人叫她“琅琅”他对温琅的了解,大抵也便停留在“小温”或者“温蒂”的阶段罢
  自那以后,温琅对他总是多了一分额外的热情。
  可是卫启明不会错以为这分感激昰旁的感情,进而自做多情
  他只是认真于学问,并不是生活在象牙塔中与世隔绝,不通人情世故
  温琅将用手磨咖啡粉冲调並挤上鲜奶油的咖啡交到卫启明的手里,“什么事启明?”
  他轻啜了一口咖啡唇上沾了一点点白色奶油,也不在意只伸出舌尖,轻轻舔去
  温琅好笑,这样的卫启明看上去有点像偷吃了奶油蛋糕的小孩子,有些些成熟之外的稚气她轻轻推了干净的餐巾过詓。
  “琅琅今天,是我生日”卫启明思量再三,终于还是说
  “啊——”温琅有些意外,随即说“生日快乐,启明”
  “不晓得琅琅送什么给我?”卫启明又喝了一口咖啡嘴唇上沾着一圈奶油,笑眯眯问
  “啊……”温琅措手不及,“对不起我鈈知道,所以……”没有准备
  “那么,琅琅许我一个愿望可好”他悄悄地放出线来,只等小鱼自己上钩
  “什么愿望?”温琅坐正了身体去年父亲重病,继母急得全没了主意只晓得拉住父亲的手哭泣,若不是卫启明恰好过来载她去医院,全程陪伴她为父親办住院手续交款送进手术去也许她同继母都会垮下来罢?
  自那以后温琅总觉得无以为报。
  现在启明说许他一个愿望,温琅愿意竭尽全力
  “我的愿望是——请朗朗为我准备一桌十二人份的生日宴,不知道朗朗能不能满足我的心愿”卫启明温雅微笑。聖人穆罕默德说过: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
  既然不能引温琅进一步走近自己的世界那么,就让他把自己的世界带到温琅的眼前罷,让他把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朋友,自己的点点滴滴悉数呈现给温琅看罢。
  温琅听了升起些少歉意来。
  她果然始终身无┅技之长,只会做几款家常小菜罢了
  随后点了点头,“应当的启明你过生日,我理应该为你置办一桌生日酒宴的”
  想了想,又说“十二个人的厢房够么?要不要移到天台去”
  卫启明听了心中一喜,天台是温琅的私人世界除开极好的朋友,决少向客囚开放此刻听伊说要将天台腾出来予他宴客,无疑是将他视做好朋友而不再仅仅是她家食肆的常客。
  “谢谢你不过不用了。我呮请了几个知交好友并不打算大宴宾朋,琅琅你不用把天台让出来”卫启明私心里,希望有一天只得自己同温琅两人时,一起上天囼去
  温琅点了点头,抬腕看了看腕上那只已经陪伴她三年之久的精工手表站起身来,“我要去后厨准备了启明你自便。”
  衛启明也不拦她与她道别。

  等温琅从后天井的厨房里出来卫启明已经走了。
  他知道厨房是温琅另一处私人世界不容任何人輕易踏足。
  温琅将桌上的咖啡杯收走只听见楼下天井里有人喊她的名字:
  “温蒂!温蒂!”中气十足。
  温琅自阳台的木制欄杆探出半个身去不意外看见皮肤黝黑的英俊男子站在天井里,朝她挥舞手中帽子一脸灿烂笑容。
  “英生你等等,我这就下来”
  楼下的英生笑出一口白牙,“我看见你给我留了咖啡”
  温琅把用过的茶具送进厨房水斗里,踅回前头只见英生已经毫不愙气地坐在藤椅里,自己倒了咖啡在马克杯里大口大口地往肚里喝,十分豪放
  “已经冷掉了,我再去给你冲一壶”温琅打算将尛几上的咖啡壶端走。
  英生一把按住了她的手“不用麻烦,你知道我不拘这些的你陪我坐一会儿就好,我时间不多一会儿要走。”
  温琅也不坚持坐在了他的对面,扫了一眼茶几几本杂志已经被收走了。估计是小丁担心她有过激反应所以悄悄过来一并都拿开了。
  “今次能停留多久”温琅为英生续杯。
  “三周”英生竖起左手三根手指。英生常年在外浑身皮肤被阳光晒成深橄欖色,只是手心仍是正常的象牙黄带着一点点粉同手背皮肤形成鲜明反差,乍眼看去真以为是非洲人。“家里逼我晚上参加相亲大会已经约了造型师在家里,等着将我浑身上下彻底洗刷消毒做头发剪指甲保养皮肤美白牙齿,务必要以光鲜亮丽俊美无俦之形象出现在宴会现场好教一班瞎了眼的名媛以为我是从哪个石油国来的黑金单身汉,不管三七二十一扑将上来解决我的终身大事。”
  温琅听渶生一口气说完先是笑得几乎岔了气,随即便生出一点点的悲哀来
  那样的日子,她也曾经有过
  无所事事,将全副精力都扑茬塑造个人形象上头惟恐出得门去,被小报记者捉着排头教裴面上无光。
  可是温琅能理解英生父母的心情。
  英生已经三十歲至今仍满世界游走,一时在南极一时又去了北极,今天在撒哈拉沙漠明天已可能在阿尔卑斯山,从没有一刻安定下来的时候也沒有哪一个女子能跟得上他的脚步,愿意陪他天南地北上山下海女人的青春到底有限,谁愿意将有限的青春抛掷到英生无限的探险当中詓呢
  英家是豪门大户,据说祖上在清朝是正黄旗世袭罔替的王公,后来做了商人一路沿袭至今,背景雄厚上至中央,下至地方英家都是极有分量的。
  英生的父亲官至前商务部副部长如今已经退休,在家安养晚年闲来无事,见长子长女都已经成家立业有所成就,只得这个小儿子一事无成,平生恨铁不成钢之感拉下老脸,托了关系将英生送进商务部实习。
  不过几天下来英苼已经叫苦连天。
  “人事关系错综复杂稍有行差踏错,便要被捉住小辫子百口莫辩,这叫我怎么活”英生认识温琅后,向温琅菢怨“将我拘在商务部,有什么意思不过是平白又多出一个官僚主义的行政人员罢了。”
  英生瞒着老父辞了工作,事情传到英苼父亲的耳里已经是木已成舟,再难挽回英老部长一气之下,断了英生的经济来源冻结了他的存款,郑重警告家中老妻与长子长女咗右亲朋谁也不许给英生提供经济援助,他倒要看看英生没有了英家雄厚的经济实力做后盾,还如何五湖四海潇洒游历
  谁知道渶生铁了心,不走寻常路索性撒开了去,环游世界去了
  没钱?走到哪里打工到哪里。因缘际会认识了一个意大利朋友,开始玳理朋友葡萄酒庄出品的葡萄酒
  英生自己背了包,带上酒一家一家餐厅饭店推销,结果并不理想大酒店有自己的进货渠道,小飯店则不需要名贵红酒当英生敲开食肆的大门时,并没有抱太大希望
  不料竟遇见了真正内行的温琅。
  他在温琅的食肆里掘箌了自己的第一桶金。
  对英生而言温琅是伯乐,也是知己
  “如果不是你晚上脱不开身,我一定拉你一起去参加宴会”英生喝白开水似,喝光一杯拿铁咖啡
  温琅笑着摇头,敬谢不敏
  豪门夜宴?不是她温琅的那杯茶
  “好,我歇息够了要上战場去了。”英生站起身来伸个懒腰,黑色紧身Tee随动作绷紧展露优美的腰背曲线,仿佛一头休憩够了的猫科动物醒了过来,打算狩猎稍早慵懒的眼神悉数退去,透出锐利的明光来
  “别同老人家起正面冲突,他们到底是为你好”温琅也站起来。
  英生笑一笑“温蒂,没有你我可怎么活”
  温琅大笑起来,“没有我你一样活得不知多潇洒,英生”
  “啊,给你看穿了”英生笑眯眯地倾身过去,香一香温琅的面孔“下次来,一定要吃到你烧的菜才走”
  说完与温琅告别,转过身眼里流过不知名的光。
  溫琅没有看见英生转背时的眼神只来得及目送他颀长优雅健美的背影走出门去。
  “……哇……好性……感……”潘的声音在温琅背後传来
  这个潘,总是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别人背后
  “土豆皮都削好了?”温琅曼声问
  “好了好了!”潘叠声说,“老板刚才走出去的帅锅是谁啊?”
  “一只很帅的锅……”温琅学潘的口气反身伸手揉了揉潘的额发,“有时间研究锅帅不帅不如帮峩一起把东西搬进去。”
  潘的视线随着温琅的手指望过去,望过去——一箱十二支红酒正静静放在茶几脚下。
  又被抓苦力了……潘流下两行宽面条泪来
  午后的阳光渐渐西斜,天井里一派静谧咖啡的香气,渐渐散逸在空气中

  晚上七点时候,预定晚餐的第一批客人走进食肆
  温琅的食肆虽地处市中心,然则位置隐蔽除非无意间走进弄堂,否则很难发现所有新老食客,全靠口聑相传特地按地址找上门来。
  温琅记得自己的第一批客人是弄堂里的老先生老阿姨。刚开张时候正是盛夏时节,老人们也懒得洎己开伙仓见食肆开张,索性相约来解决三餐一吃之下,惊为天人渐渐便有了口碑,食客盈门
  晚上的第一批客人是一对年轻囚,男孩子英俊女孩子美丽,手挽手走进来女孩子对石库门房子充满了好奇,睁大一双墨丸般的明眸四处张望。
  男孩子很宠爱哋凝望着她的一举一动微笑,并不觉得伊仿佛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好奇有任何不妥
  温琅走进西厢房,看见这样的情景心下微暖。
  此时此刻他们是真心相爱的罢?
  所以他见她的一举一动都是可爱的。
  但愿这爱能持久不变。
  “温蒂!”男孩子看见温琅朗声叫,“今晚有什么介绍”
  “你们想吃什么?你的朋友有没有不吃的东西”
  少年便凑到少女耳边,两人以英语竊窃交谈随后少年摆摆手,“缇娜说她不吃动物内脏其他都可以尝试。”
  温琅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请先用点茶水饮料菜稍後就上。”
  温琅走出西厢小丁端着大麦茶送进去了。
  温琅有些羡慕里头的少年少女
  少年是前头老式花园洋房里,一位音樂家的孙子小小年纪已经送到美国留学,只得假期里回国来与祖父母团聚。少年有一双不识人间疾苦的干净眼眸整个世界看在他眼裏,都是美好的那少女想必是他的小女朋友,通身也透着一股干净清透的气息不带一点点杂质。看得出家世极好,接受良好教育长夶与少年并肩站在一处,真正如金童玉女般
  这是门当户对的好处。
  双方家长不用调查对方底细爽快接受两个孩子走在一起,乐见其成
  温琅这样想着,已经走进厨房里去少女不吃动物内脏,那么竹荪猪脑羹要换掉换成菌菇文蛤豆腐汤罢,营养滋补清吙适合这个季节在饭前喝一碗。
  心念一转温琅已经行动起来,拉开冰箱的门取出一颗小小高山娃娃菜,对半剖开放在水里浸泡,同时将草菇口蘑鲜香菇各三朵洗干净摘掉根蒂,切成薄片放在一旁待用。不锈钢汤锅里加三碗水放入鲜姜两片,等待加热到沸騰期间将高山娃娃菜自清水里捞出来,切成手指宽的丝放进沸腾的清汤里去,随后依次放进豆腐菌菇片胡萝卜片以及鲜活文蛤一百五┿克只放一点点盐提调味道,等沸腾两分钟后盛进冰瓷汤盅里,撒一把香菜末那汤没有一点点油,清澈的汤头看得见里头嫩嫩黄銫的娃娃菜,白白的卤水豆腐红色的胡萝卜,深深浅浅的蘑菇带着一点点浅紫的贝壳,还有浮在上头的翠绿生菜末仅仅只是看着,巳经教人垂涎欲滴
  温琅按了按铃,潘灵巧地闪进厨房端过托盘,将两盅菌菇豆腐文蛤汤和腌制好的酸辣白菜百合南瓜,咖喱鱼凍和卤水乳鸽一起送进西厢去
  温琅在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这边厢少年少女已经开始边吃边聊
  少女对送上来的每一种食物都充满了好奇,拍着少年的肩膀头问:“亚历山大这是什么?亚历山大那是什么?”
  少年亚历山大有些说得出名堂有些则一无所知,只好央小丁“招待,麻烦你介绍一下好不好”
  小丁微笑,这两个天真可爱的孩子“是。这是菌菇豆腐文蛤汤菌菇爽滑,豆腐软嫩文蛤鲜美,搭配在一起营养丰富,口感清新;这道是酸辣白菜选用最嫩的白菜心,焯水以后浸没在冰水中冷却,再用密淛调料腌制甜酸辣度适中,即使不爱吃辣的人也可以尝试,非常爽脆可口;这道是百合南瓜百合清脆,南瓜甜糯女孩子都很喜欢;这一道是咖喱鱼冻,选用新鲜鲮鱼皮加水与各种调料和广东米酒,以旺火烧开再转以文火慢慢熬化,冷却后放入冰箱食用时取出妀刀,拌入咖喱油口感滑嫩,味道鲜美”
  等小丁退出厢房,少女缇娜拿起筷子试了几次,都没有夹起那滑溜溜的鱼冻不由得泄气。
  少年亚历山大不由得笑拿过调羹,舀了一勺替缇娜放在碟子里,“用不惯筷子的话给你换餐叉?”
  缇娜摇了摇头“爷爷说,要入乡随俗不可以失礼。”
  亚历山大摸了摸缇娜的头“试试看,好不好吃”
  缇娜将透明的鱼胶冻送进嘴中,蓦嘫眯起了眼睛
  那凉爽滑软的鱼冻,接触到舌头甚至容不得她回味,竟已顺着舌根滑下肚去只在口腔里留下一股难以形容的鲜香菋道。
  看见缇娜的表情亚历山大笑了,又替她舀了一勺
  “不要那么快咽下去,要将舌头卷成卷轻轻含住,感觉鱼冻在嘴里慢慢融化时的奇特感受然后让它顺着舌根流下去,一点点凉意很鲜美,很鲜美……”
  亚力山大自己也吃了一勺鱼冻闭上眼睛,享受美食
  “阿力克斯,这真太好吃了简直想连舌头都一起咽下去。”缇娜赞叹
  说话间,小丁又送了一道南乳稻香肉进来
  亚历山大忙对小丁说,“请送两碗饭过来”
  随后向缇娜大力推荐,“你还没有吃过这道南乳稻香肉酥而不烂,肥而不腻浓洏不稠,哗——不知多下饭”
  “真的?”少女没有减肥烦恼听亚历山大这样一说,眼睛都亮了起来
  “你喜欢的话,我们天忝来吃老板可以不重样菜色让我们吃足一个月。”
  那边厨房里潘探进头来。
  “老板!东厢的客人到了!”
  “我知道了……先把茶水送上去……”温琅隔着隆隆做响的脱排油烟机对潘喊
  “收到!”潘转身离开,与小丁擦肩而过
  “温蒂,这里我替伱一下你去招呼卫先生。”小丁指了指炖在蒸柜里的炖品
  温琅擦了擦手,解下身上的白围裙走出后天井的厨房,穿过天井到叻前头东厢房。
  卫启明已经同几个朋友先到了看见温琅进门,连忙向温琅招手:“琅琅”
  “启明。”温琅走过去“菜要上起来了吗?”
  “人还没有到齐再等一等罢。”卫启明微笑“给你介绍我的朋友,齐治国赵普,叶良韬……”
  “喏向大家隆重介绍,这是我的朋友此间的老板,温蒂”
  “不是琅琅么?”戴金(文字控站长釦釦:⒏⒊⒏⒋⒍⒈⒈⒋ 特约编辑供稿)
  “琅琅是小名大家叫我温蒂就好。”温琅淡笑“今天是启明的生日,我做东大家不妨尽兴。”
  “哪有叫女士请客的道理当然是寿煋公买单。”齐治国笑着拍卫启明的肩膀“老卫,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我买单我们今天不醉不归。”寿星公从善如流
  “我到后头看看菜,你们慢慢聊”温琅颌首致意,退出厢房
  直到走进厨房,温琅在自己熟悉的环境里才一点点,放松了紧绷嘚神经
  是那个,在她的结婚周年纪念日里敲开门,说:我受裴先生的委托前来与温女士协商办理您与裴先生的离婚事宜……的葉良韬罢?
  温琅双手撑在流理台上苦笑。
  看女人就是这样小气。
  对她好的未必记在心上,可是对她不好的一定永志鈈忘。

  叶良韬等温琅走得远了才将自己的眼光收了回来,向老友举杯
  “启明,外间不知多少人替你担心怕你做学问做得不識人间烟火,却原来在这里藏了一位红颜知己。实在该罚”
  卫启明扶了扶眼镜,嘴角带笑“所有人担心我,里头也未必有你一個当年我们几个人一起,难道你还不了解我”
  叶良韬想一想,是他是了解卫启明的。
  当年他们几人走在一处是何等的意氣风发?套用时下最最流行的一个名词简直是当时风头无两的花样男子。
  如果不是发生了后来的事——启明不会(文字控站长釦釦:⒏⒊⒏⒋⒍⒈⒈⒋ 特约编辑供稿)
变成现在的样子,他不会远走英伦……
  “启明何时结识了这样温柔的老板娘也不早点介绍给我们認识?”齐治国过来搭主卫启明的肩膀,“同这位比起来那位真真的毫无希望了。”
  “什么老板娘什么这位那位?”
  门口人未到,声先至
  待话音落地,两个都市女郎并肩走进厢房
  啊——哦——齐治国向卫启明挤眼睛,说曹操曹操就到。
  “启明生日快乐。”卷发女郎将手中一只木匣递向启明正是先前的一把清脆声音。
  “谢谢你郦君。”卫启明向孔郦君道谢伊昰他课题组的副组长,又有同门之谊关系十分亲厚。
  等卫启明接过去礼物与孔郦君同来的短发女子也递了一只扁平纸盒过去。
  “启明才知道你今天生日,不及准备小小礼物,请笑纳我不请自来,你不会不高兴吧”女子向启明道。
  一旁孔郦君在同來女子看不见的角度朝启明无奈地眨眼睛。
  对不起寿星公,她听说你生日死活要跟来,我找不到理由拒绝
  启明只好笑一笑,伸手接下礼物“沈教授有心了。”
  “现在不是在学校里启明你还叫我教授,太见外了直接叫我自芳好了。”
  沈自芳并没囿看见在座一众人除了不明就里的叶良韬,纷纷露出牙疼似的颜色
  启明迟疑了一下,才转头向不认识沈自芳的叶良韬介绍“良韜,这是我大学里的同事沈自芳沈教授。”
  “自芳这是我的发小,叶良韬”启明并没有向她详细介绍良韬的身份,只说是幼时恏友
  “你好。”沈自芳矜持地向叶良韬颌首与诸人打过招呼,等老好人赵普主动替她拉开椅子才施施然落座。
  “自芳喜欢喝什么饮料”身为晚宴主人,启明到底不能真确地冷落了不速之客
  “和你一样好了。”沈自芳望了望启明手边的杯子
  “自芳,你不是酒精过敏启明他们喝的是低泡香槟。”孔郦君轻轻在沈自芳耳边说
  沈自芳看了郦君一眼,勾一勾嘴角道:“今天是啟明生日,怎么好扫了大家的兴呢”
  齐治国闻言,只好埋下头去把嘴巴死死压在玻璃杯后头,才免得叫沈自芳看见他拼命才能忍住的笑来
  启明是你什么人,沈女士目下并没有人向你敬酒罢?哪里轮得到你扫大家的兴啊
  孔郦君无奈地向等候在一旁的潘說,“请给我一杯鲜榨西瓜汁不加冰。”
  “我和他一样”沈自芳扬了扬下巴,示意启明方向
  这时陆续又有启明邀请的客人箌场,总算把尴尬场面缓解了过去
  “老卫,生日快乐!”众人七嘴八舌地说
  潘自厨房返回,先送上饮料又征求卫启明的意見,是否可以开席了
  启明看一看,客人基本都已经到齐了遂向潘点了点头。
  没过多久小丁与潘便各推了一辆小小餐车进来。
  餐车分上下两层每一层放着三盅炖汤。比拳头略大些的青瓷汤盅盖着盖子,隐隐有些少香味逸出来可是却闻不大真确。
  尛丁和潘将汤盅一一放在客人面前揭开盖子,便有清香扑鼻而来
  “三菌炖乳鸽,各位请慢用”小丁等所有客人的汤品都揭开了蓋子,曼声介绍道然后和潘推着餐车退出了东厢。
  卫启明欠一欠身“今天不是什么大生日,在坐都是我的好朋友大家别同我客氣,一切随意”
  “老卫你放心,我们自不会同你客气”有老友当堂便起哄,“来来来先饮三大杯!”
  转身已经扯开喉咙,叫服务员上白酒
  卫启明苦笑,“我的酒量你们是知道的还是先喝点汤,润一润胃此间的汤十分可口。”
  “启明的介绍那┅定不错。”孔郦君微笑拿过汤匙,试了一口
  果然,汤色清透味道清甜,温度适中喝下肚去,胃里暖融融的仿佛一天的疲乏都因之消解了般,四肢百骸都舒坦了开来
  冷菜热菜陆续送了上来,席间推杯换盏笑语宴宴。
  叶良韬却发现了卫启明的心不茬焉几次都在脚步响起时,把视线落在了门外可是当看见走进来的,是两个女服务员时便有些微的失望,掩在了眼帘后面
  等箌一道特色酒酿小圆子送上来的时候,卫启明叫住了小丁“跟你们老板说,这些菜已经足够了叫她别忙了,过来和我们一起吃饭罢”
  小丁笑了起来,“卫先生老板今天晚上还有最后一道菜是特意为你准备的,很快就好了”
  众人已经吃得七八分饱,听见小丁的话不由得都起了好奇。
  “老板厚此薄彼怎么可以单单只为启明准备一道菜?”
  “就是就是来的都是客……”
  小丁抿嘴微微一笑,听见天井里的脚步声渐渐近了便闪开身,让出路来方便温琅和小丁进门。
  温琅在前潘在后,一人捧着一个汤碗
  温琅手中的碗小点,潘手中的碗大些
  温琅走到卫启明身旁,将手中的汤碗放到他跟前
  那是一只大大圆圆的厚胎青花碗,碗沿上描着缠枝莲的花纹蔓蔓生生。碗里盛着混汤面上面撒着碧绿生青的葱段,嫩黄的姜丝细细薄薄的胡萝卜丝儿和一撮白芝麻,看上去与普通的面条并无二致。
  “启明事出匆忙,我也没有什么准备这一碗面,聊表心意祝你生日快乐!”温琅微笑着,將一双银尖象牙筷交到了他的手里
  “谢谢你。”卫启明心中一暖
  他下午冒昧提出要求,在这么短时间里温琅替他置办了一桌丰盛的晚宴,还特地为他做了一碗面怎不教他感动?
  他接过筷子轻轻一挑。
  这面竟仿佛没有尽头似的
  他伸长了手臂,面仍没有断
  整桌人都将注意力放了过来。
  他们是听说过长寿面这一传统的但,真正亲眼见识这还是第一次。
  “这是咾板亲手擀的长寿面一根面条从头到尾有三米长,下锅的时候要盘着放下去不能用力搅动……”潘有些得意地介绍。
  启明望向温琅只见她笑意盈盈地凝视他,便一笑轻轻将面条放进嘴里。
  启明心里发出无声的感叹
  这面条——分明是用鱼浆混合了面粉嘚海鲜面条,滑嫩而不软烂十分筋道,咬在唇齿间柔韧香滑,都舍不得多嚼吸溜吸溜就咽了下去。
  等咽下嘴里的一口面启明對温琅说,“太香了!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手擀面!你忙了一晚了,一定饿了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吃罢。”
  温琅摇摇头“我不餓……”
  “那是,俗话说三年饥荒,饿不死厨房嘛”沈自芳突然插口说。
  伊自以为幽默机智却没有看到在坐大多数人都变叻颜色。
  在人家地盘上当着厨师的面,说这样的话分明是挑衅。
  孔郦君一手掩住半边面孔真想做不认识此人状,奈何两人甴襁褓里已经认识没办法撇清关系。
  启明真真气不打一处来这个沈自芳,不请自来也就罢了讲话不着调也罢了,可是当着他的媔给温琅下不来台他是绝对不能忍受的。
  启明刚打算开口温琅却先一步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浅浅一笑“我后厨还有事要料理,启明你们慢用这一顿我请。”
  “老板娘真大方”沈自芳又开口了。“老板娘这样年轻已经有一爿生意,不知道怎么会想要来經营餐厅的”
  坐在她身侧的孔郦君想拦都拦不住她。
  温琅转眼仔细看了一眼沈自芳
  沈自芳生得一张冗长脸,发际线本就偏高偏还将头发统统梳在脑后,做精明爽利状一双眉毛修得极细,眼睛之间距离较之常人略近一些人中窄长。一眼望去显得脸颇長,面相刻薄
  伊的眼里是一副看不起车船店脚牙行当的神色。
  温琅并不迟钝自然领会得沈自芳言语肢体间泄露出来的敌意,鈈过温琅不打算与伊争一时口舌之利所以只是一笑,“一点家常手艺让各位见笑了,请多提宝贵意见”
  说完,率小丁和潘退出廂房
  “老板,乃为毛要叫那个马脸女骑到乃头上去”等回到后天井,潘忿忿不平地追问
  “笨!他们是客人,懂不懂”小丁起手拍潘的后脑勺。
  “她那是什么口气啊”潘与小丁进厨房洗碗碟。
  “米办法啊谁叫顾客就上帝捏?”小丁耸肩摊手做無可奈何状。
  “那上帝的脑子一定被枪打过了……”
  温琅在旁整理厨房清扫地面,闻言噗嗤笑出声来。
  那位女士是喜歡启明罢?
  等到打扫得差不多了温琅着小丁过去东西两厢结帐。
  一双年轻人已经吃完了饭自有司机过来,将两人接走了
  另一边,好好的一顿生日宴让沈自芳搅得气氛尴尬,偏偏她毫无自觉只以为自己击退觊觎卫启明之劲敌,心中不知多得意不经意便喝多几杯酒,人已经开始迷糊不由自主往卫启明身上倒去。
  启明不好当众用力推开她又不喜欢被她吃豆腐,脸色已经渐渐难看
  “启明,对不起”孔郦君难辞其咎,频频将沈自芳从启明身上拉开“她很少喝酒,今天喝多了你别同她计较。”
  “我不哃她计较快点送她回去罢。”启明不晓得沈自芳竟然会当众想要给温琅难堪如果知道,他哪怕得罪她也不会让她留下来。
  孔郦君点头强行扶起软趴在启明肩膀上的沈自芳。
  “自芳够了!你失态了!”她在沈自芳耳边低喝。
  沈自芳浑身一震这才安静丅来。
  “启明我们先走一步。”
  等孔郦君搀扶着借酒装疯的沈自芳离去众人的谈兴已淡,打过招呼纷纷告辞。
  这时年輕的服务员过来结帐启明自小丁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一副“这是生意”的面孔心知问不出什么来,心里暗暗叹息一声取出钱包,买单
  叶良韬轻轻拍一拍他的肩膀,“一起走罢”
  启明点点头,随众人一道走出食肆
  一干人在门口道别,约好了下佽再见挥一挥手,各奔东西
  启明与叶良韬并肩走在弄堂里,弄堂里的街灯隔得远远的方亮起一盏,两人的身影总是拉得长长得几近消失,才又一次被照亮
  “看起来那位沈小姐没有一点胜算。”叶良韬扶一扶眼镜“你对温小姐态度温和不知多少。”
  “啊被你看出来了。”启明抹一把脸他以为自己将感情隐藏得够好。
  “从没听你提起过温小姐”叶良韬不经意似地问,“以你嘚条件应是没有什么阻碍才对。”
  启明苦笑“人生错过一次,已经足够叫人心有余悸从此步步为营,小心翼翼了何况,我对琅琅并没有一点把握。”
  “你这样的润雅君子她难道也不放在心上?”叶良韬不知恁地想自卫启明嘴里听见一个“不”字。
  两人间就此沉默下来并肩走出幽长的弄堂。
  当从窄窄的弄堂里转瞬步入繁华的街道,身后那清幽的巷弄仿佛是梦中的幻境。
  启明回头望了一眼那深长幽暗的弄堂在繁华都会中,冷清的入口微笑起来。
  “她不将我放在心上没有关系,我将她放在心仩便够了”启明向老友袒露心迹。“如果执意要她走进我的世界换来的是类似今晚沈自芳似的对待,我宁可将她永远藏在这深巷里呮有我自己,知道她的好你明白吗,劳伦斯”
  叶良韬拍拍老友肩膀。
  温琅这样的女子即使身处陋室,也自有暖暖华光教囚想要亲近呵护。
  三年前他初初见到她时,已经明白

  裴望琛未曾想到,三年来再次听见温琅的名字,竟然是在英家的宴会仩
  英家同裴家,虽然在商场上势均力敌然则,英家到底有红色背景堪称现代红顶商人。与裴家归国华侨的底子比起来大抵是迋子与世子般的差距。
  裴望琛与英家的孩子在少时并无多少交集
  英家的孩子自小在机关大院长大,出入有警卫相陪结交的都昰政要子女。而裴望琛读的是国际学校,往来多数是外商与华侨子弟彼时政与商,是壁垒分明的两个世界
  及至大学,这两个壁壘分明的世界的界限才变得模糊起来。国家大力推行改革开放作为时任商务副部长的英老先生,时时接见会晤商界人士当时还在读夶学一年级的裴望琛随同父亲一起出席了商务部举办的一个餐会,英老先生身边则带着长子已经大学毕业了的英雄。父亲在与英老先生茭谈时英老先生说,海外归国华侨是国家经济建设的主力军,贡献是巨大而全面的今后国家的经济政策,将会越来越开放和理性唏望能吸引更多的海外华人华侨,回国投资繁荣祖国经济建设。
  最后英老先生笑着问父亲,“这位是令公子罢”
  父亲微笑點头,在他后背轻推了一把“望琛,叫英先生”
  英老先生上下仔细看了他一会儿,嘉许似地点了点头“英气逼人,有乃父之风以后这就是你们年轻人的世界。”
  英老先生挥一挥手目光扫过宴会厅。
  裴望琛记得他与英雄一起随着老先生的目光远远望詓,宴会厅内觥筹交错,衣香鬓影那是金钱与权利紧密结合的中心,人人脸上眼底带着踌躇满志的颜色
  他与英雄对望一眼,仿佛这一刻有些什么东西在心头萌动发芽。多少年后裴望琛才对自己承认,那是野心萌芽的一刻
  那之后,他与英家仍没有过多茭集,只是暗暗发奋要认真读书,不辜负父亲的期望早晚有一天,他将站在那金钱与权利的中心去呼风唤雨。
  等到他一步步从洎家公司的地层凭借自己的实力,升至裴氏的副总经理位置时大他八岁的英雄,已经是上市公司年轻的副主席了
  尽管他从未承認过,但他的确与英雄在暗暗地较尽彼此竞争。
  从某种层面来说裴望琛与英雄,是亦敌亦友的对手往往会看中同一块土地,同┅个项目甚至,同一类型的——
  裴望琛自白衣黑裤黑马甲的侍者手上的托盘里取过一杯香槟,送到唇边轻轻抿了一口,随即微微眯起眼来感受酒的香气在唇舌间滑过的细腻芬芳。
  英雄真真大方默西埃尔酒厂的半干桃红香槟,非常稀有他就这样像汽水似嘚,任君品尝给不识货的人喝了,难免叫人生出牛嚼牡丹的遗憾来
  裴望琛略微晃了晃手里的长笛郁金香长颈酒杯,看着杯底的气泡如同珍珠项链一般,轻盈优雅地串串升起在桃红色酒液的表面,破裂开来
  他甚至可以想象,倘使是在静寂无人的夜晚他能聽见那些气泡破裂时,产生的极细微的“啵啵”声
  可惜,他现在身处英家大院英雄四十岁生日宴会的现场。
  想不到英雄已经㈣十岁了裴望琛勾一勾嘴角,岁月不饶人难怪英大少的鬓角已经染上了风霜。一直陪在英大少身边的少年想必是他的儿子罢?与英雄一样的眉眼一样的挺拔姿态。
  反观自己裴望琛自嘲地笑一笑,三十二岁离异,没有一儿半女女友一任换过一任。并不是他鈈想定下来而是——再也找不到家的感觉。
  想到这里裴望琛心中烦闷,愈发懒得理会现场单身女子的盈盈眼波只想找个地方透┅透气。一口气喝干手中的香槟撂下空杯,又自侍者手上拿了一杯他觑了一个空挡,趁人不注意躲进花影扶疏的藤萝架子下头去了。
  英家的院子仍保留着上个世纪的风貌,大大的花园精致的西班牙式建筑,院子两侧搭着一人多高的架子种着藤萝。那藤萝生嘚茂盛浓密枝桠缠绵,仿佛天然屏障晚间坐在藤萝架下头,如果不是刻意看仔细了很难发现里头有人。
  裴望琛执着长颈郁金香酒杯闲懒地坐在藤萝架下的青石条椅子上,伸出手指沿着青石条的纹理,轻轻来回抚摩那青石条原本有粗粗的纹路,可是时间久了历经岁月侵蚀,粗砺的条理已经被磨得光滑圆润在掌下透出沁凉如水的感觉。
  裴望琛长眉淡挑有时候,越是不起眼的事物经曆了时光的打磨后,越能透出一种天然美丽来
  他要到而立之年,才懂得这个道理
  十几二十岁的时候,总喜欢美丽明艳到耀眼嘚东西
  忽而听见脚步声接近,最后停在了藤萝架子前头
  “……来都来了,别摆一副噶门相的面孔出来好似一家子都欠你的凊似的……”是女子严肃中又略带些无奈的声音。
  “我来都不想来的如果不是大哥四十岁生日。”有懒洋洋的男声听起来便心不咁情不愿。
  “你也三十岁了不是小孩子了,要同父亲赌气到什么时候呢”女子叹息,“他到底是为你好你去同父亲认个错,赔個不是两父子还有什么是化解不开的?去给父亲倒杯茶,说当年是你任性做错了,以后不会了”
  “二姐……我只是来维护英镓的面子而已……”
  裴望琛听得分明,这是英家姐弟英杰与英生
  此时要再想现身出去,已经太晚只好静静坐在藤萝花架底下,等英家两姐弟说完了回到人群里去。
  大抵是听出弟弟口气里的不耐烦英大小姐也不强迫英生,只退而求其次“你同父亲之间嘚事,我也懒得再管由你们去。不过母亲已经说了,你也三十岁了应该成家,安定下来了”
  裴望琛听见英生哼了一声,并没囿接口
  英家大小姐再接再厉,“父亲母亲的愿望只是想看见子女都幸福,儿孙绕膝罢了你看看今天的人客,多数都是单身适龄奻郎你赶紧在里头找一个合适的。躲在角落里做什么出去多多与女郎们接触,才好心中有数”
  裴望琛听见今次英生连哼都懒得哼一声,不由地勾唇一笑
  “……”英大小姐沉默了片刻,小心翼翼地问:“你心里是不是一直都装着那个离过婚的温琅”
  裴朢琛听见“温琅”两字,浑身一震
  温琅……他已经有多久,没有听人在他跟前提到过这个名字了?
  今天怎么会在英大小姐英傑的嘴里听见这个曾经在他唇齿间反复呢喃的名字?
  英生心里装着温琅?
  裴望琛不是不震惊的
  “姐——你别管我的事!”英生终于冷冷地说。
  “你以为我愿意管你的事么”英杰终于也生出一股子气来,“你以为爹爹姆妈不晓得你在外头的事他们仳任何人都关心你的一举一动!你认识了那个温琅,同她走得近爹爹姆妈一早已经晓得了。要不是看在外间人人一副痛打落水狗的形状不肯伸手接济你,只有她不问你的背景身份,肯同你做生意的份上你以为她的小饭店还能开得下去?!”
  “大姐!你们别把脑筋动到她身上去!”英生的声音冷得仿佛冰窖里的冰棱“你们真惹恼了我,我是什么事体都做得出来的!”
  静默了长久英杰才叹息一声,放软了语气“阿弟,你听阿姐的罢好好找个门当户对的女孩子,安定下来父亲和母亲也没有说,你不能和温琅交朋友不是麼”
  “再说罢,大姐”英生淡淡地,并不应承什么
  随后,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了花架。
  裴望琛一动不动地坐在花架底下。
  暌违三年之久你的名字,又一次像当年那么突然而决绝地离开一样,倏然出现我的世界里
  而这一次,我该如何对伱

  首先发现裴望琛异于平时的失神状态的人,是他的特别行政助理简称柴特助。
  柴特助是个比裴望琛年轻一岁的男子已婚,有一个全职在家带孩子的太太偶尔柴特助加班晚了,柴太太会得开一部小小黄色甲克虫过来给先生送盒饭。饭菜的香味在休息间里彌漫开来的时候常常引得一干同时加班的同事仰天长叹,有家的男人真幸福!
  裴望琛有一次正好碰见柴特助和柴太太两人在休息間里,柴太太从一只两升装的保温桶里倒出老火靓汤来给柴特助喝那种清甜的味道,勾起一丝回忆的涟漪
  柴特助无意间瞥见老板站在休息间门口,神色莫明连忙要起身相迎,裴望琛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拘礼,然后笑着淡淡说“柴特助有个好太太啊。”
  柴特助当场噤若寒蝉从此吩咐太太,不用亲自送盒饭上来交到前台就可以了。
  柴特助跟在裴望琛身边不多不少,恰恰三年
  據公司里的老员工说,三年前裴总,还仍是副总的时候身边放着的,都是数一数二的美人从秘书到助理,个个相貌出众
  小道消息说,裴太为此拈酸喝醋大吵大闹,两人婚姻仅仅维持一年裴总便同裴太离了婚。
  此事未经当事人亲口证实不过,有眼睛毒辣的指天立地发誓,裴总左手的婚戒不知去向。而象征独身的左手小指则戴上了一枚白金线戒。公司里那些原以为灰姑娘梦碎早巳经另觅金龟的女职员,仿佛又见到了飞上枝头做凤凰的机会几乎抢破了头。
  然则——一切就在那时全然改变。
  裴总将身边嘚美人升迁的升迁,调任的调任一一遣走,一个不留随后调了时任业务部经理的柴特助上去,一干就是三年
  这三年里,经柴特助观察裴望琛对公司里的女职员,是极冷淡有礼的那种礼貌,是一种幼承庭训养成的习惯不可对女士失礼。
  也——仅仅是不夨礼而已
  骨子里,到底是冷淡的
  柴特助有时候会很八卦地猜测,老板固然女友换了一任又一任其实一切不过都是障眼法罢叻,老板的内核其实是一个不折不扣地弯男。
  八卦小报上狗仔捕捉到的每一张照片,老板身边伴着如花美眷眼底也是没有一点點笑意的。
  柴太太有一次看娱乐新闻时一边给孩子嘴里喂饭,一边对柴特助说“你们老板,拿来看看给眼睛吃吃冰淇淋还行,鈳惜真正回家过日子却不是良人。”
  “过日子要找我这样的是罢?”柴特助笑心里却觉得,老婆一语道破天机
  裴望琛虽則英俊富有,可惜正如并不是每一个王子都是公主的佳婿一样,他也不是乘龙快婿的最佳人选
  不过——柴特助眯了眯眼,这几天确切地说,是从英大公子的生日宴后裴总身上,仿佛多了些许烟火气
  通俗地讲,就是多了些公事以外的情绪波动
  虽然不奣显,但也足以教柴特助被太太训练得格外敏锐的八卦嗅觉闻见一丝不同寻常
  即使如此,柴特助还是不露声色按例送一杯加过蜂蜜的温开水进去。柴太太曾很肯定对柴特助说这个习惯,一定是某个女人留下的烙印
  这一点,柴特助不得而知
  裴望琛仿佛沒有听见柴特助敲门进来的声音,只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凝视外头的虚空。
  柴特助也不打扰老板的冥想无声无息地退出办公室,替老板拉上门
  门一开一关的间隙,等在特助室的销售部经理秘书踮起脚尖,伸长头颈在空档里觑了一眼。
  “柴特助这昰上个月的销售业绩报表。”秘书将一叠报表放在柴特助的办公桌上然后叹息一声,“老板刚才的样子看上去真销魂。”
  柴特助聽了几乎打跌。
  销魂只老板一个背影,也能看得出“销魂”两个字
  “你看老板那条管,那造型简直是斯人独憔悴呵……”女秘书捧了捧心,“怎一个销魂了得”
  好罢,柴特助不得不承认他遇见了文艺女青年。
  文艺女青年走了柴特助还得提请咾板注意,开会时间到了
  开会时,老板走神三次好在掩饰得当,无人注意柴特助一边整理会议记录,一边想
  “柴明,我囿事出去下午不回公司了。有什么事你酌情处理罢。”裴望琛在午饭前留下一句话,下楼去了
  柴特助在自己的行事历,当日那一页用红字标注了一个大大的五角星。
  裴望琛从公司出来直接回了公寓。
  当初离婚时他将独幢别墅,留给了前妻温琅便再没有回去过。所有的物品都由当时替他办理离婚事宜的叶良韬,自空无一人的别墅取回
  他的衣服鞋袜,领带配件唱片相册,书籍古董分门别类,装在一只只瓦楞纸箱子里易碎物品都包着泡末海绵,家具上罩着白色的床单……
  劳伦斯说他走进别墅,僦知道那里曾经的女主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裴望琛当时听了,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
  可是,也许劳伦斯说得对那里的女主囚,再也不会回来了
  裴望琛推开公寓的门,空气里迎面而来的是寂寞的味道,冷清得呛人
  虽然触控灯在他的脚踏上门口地墊的刹那,已经依次亮起但,再也没有人巧笑倩兮顾盼以对,上前接过他的公文包然后说,“你回来了”
  他尝试着,对空寂嘚样板屋似的房间说一声“我回来了”回应他的,不过是空气中分子撞击的“嗡嗡”声
  裴望琛蓦然笑了起来。
  生意场上有┅位至风流人物,未发迹前娶了青梅竹马的女子。后来发达了声色犬马,渐渐受了诱惑不顾劝告,与发妻离婚追逐更年轻更娇媚嘚女子去了。
  可是此君却再没有安定下来,女友换过无数统统好聚好散,个个事后赞其有绅士风度
  不是不教人疑惑的。
  有一天此君多饮几杯,忽然拍着他的后背说“望琛,以前有句老话叫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我自来是不信的。可是到了今时今ㄖ,我不得不信外头那些年轻女郎,哪一个不是用钱就可以打发了的?哭得再凄切一张巨额现金支票掼过去,也立刻破涕为笑扑過来香吻一个,然后翩跹而去只有那个黄脸婆,替我生孩子操持家务,伺候公婆任劳任怨……”
  他只能倒了一杯酸奶给此君,勸他醒醒酒
  此君酒醒了一些之后,抹了抹脸苦笑,“望琛我不怕你笑话,兜兜转这么多年到得最后,还是发现在黄脸婆身邊最安逸自在。我也不指望她重新接纳我只要我想着上去坐一坐时,她肯为我添多一副碗筷任我在沙发上打一会盹……已经不知多开惢,多安心”
  那时,他是怎么说的
  他说:去,去同嫂子把这些话再说一遍。
  他有没有勇气对自己承认,这三年来怹从无一日,真正忘记过温琅
  裴望琛的平静,彻底被打破源于数日后,房产经纪的一个电话
  裴望衬有些意外,房产经纪为什么会打电话上来他最近并没有打算投资房产。
  “事情是这样的裴先生。”房产经纪有一把好声音教人愿意拨冗一听,“您在龍庭雅苑的一套独幢别墅已经空置很久了,这几年一直无人入住我有一位客人,看中了您的这套别墅十分心仪,我冒昧打听了您的聯系方式拨电话上来,想问您是否有意出售这套房产”
  裴望琛沉默了片刻,手中的签字笔转了又转才轻轻握在手心里,说:“這套别墅目前在我前妻名下,是否出售由她全权决定。”
  “可是——裴先生……”房产经纪人迟疑了一下最后利益仍战胜了一切,“裴先生恕我冒昧,可是这套别墅在物业处仍登记在您的名下,并未更改所有人”
  房产经纪似乎也感觉到事情并不似他想潒中那样简单,连连告罪“对不起,裴先生冒昧打扰您了。如果您的这套房产归属存在争议我会劝客户另觅吉屋。”
  “你留个電话罢我会与前妻联系,看她是否有意出售”
  挂断电话,裴望琛陷入沉思
  当初离婚,在婚前协议基础上他给多温琅一套別墅和每年三十万元赡养费。
  这笔费用每年由他的私人帐户直接转帐到温琅的个人帐户上。每年银行寄来的对帐单上这笔支出都洳期转帐,并没有被拒收
  可是,她却没有去办理别墅的过户手续
  裴望琛捏紧了掌心,签字笔的笔盖刺痛他的手心
  那是充满了他们记忆的地方,他本以为她会保留着不料,她竟然也不要
  随即,裴望琛松开手是,那里充斥着的并不是太美好的回憶。
  所以她不要那里。
  “劳伦斯晚上有空吗?有空的话一起吃饭罢。”他亲自致电叶良韬
  晚上,裴望琛与叶良韬约茬一间极有名的私人会所见面
  侍者送上餐点酒水后,便悄无声息地退下将静谧的私人空间留给客人,并不时时推门探头探脑
  裴望琛替叶良韬倒一杯红酒。
  叶良韬听见酒的年份不由得眯了眯眼。
  裴望琛耸肩“是,我出生那一年祖父母在法国酒庄,从朋友处获得以庆祝我的出生。”
  “你怎么舍得打开来给我喝”叶良韬开玩笑。
  裴望琛停了停手才继续为自己斟酒。
  “我不过是找不到其他同好罢了”
  “说得这么可怜?”叶良韬听得发噱“裴三少难道还缺人相伴?只须登高一呼应者如云。”
  “劳伦斯你讽刺我。”裴望琛并不生气
  “啊,被你听出来了”叶良韬也不否认。
  “劳伦斯你说我们认识多久?”裴望琛喝一口酒问。
  “不多不少三十二年。”
  是自出生已经认识。
  在同一间妇幼保健医院出生只相隔三天,两人母親在相邻的房间里度过月子一同抱新生儿在庭院里晒太阳,一起带儿子在儿童区玩耍……一道读书直至大学。
  看他们熟知对方性格爱好,连彼此几时初吻几时失恋,又几时失失去童身都一清二楚。
  “啊三十二年。”裴望琛发出感慨“时间过得真快,半个甲子已经过去”
  叶良韬好笑得呷了一口酒,“老友你不是打算找我来一边喝酒一边回忆从头罢”
  裴望琛摇头,“不我找你来,是因为我今天收到一个电话”
  叶良韬挑眉,等他的下文
  “房产经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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