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组有三条小冲,以前种作水稻现在荒废了,请问这样的冲田能买吗?

1、力(F—t图象特征)→ 量量定義、物理意义

量在F—t图象中的意义→从定义角度求变力量(F对t的平均作用力)

1、定理的基本形式与表达

3、定理推论:动量变化率等于物体所受的合外力。即=ΣF 

c、某个方向上满足a或b可在此方向应用动量守恒定律

1、功的定义、标量性,功在F—S图象中的意义

2、功率定义求法囷推论求法

3、能的概念、能的转化和守恒定律

b、变力的功:基本原则——过程分割与代数累积;利用F—S图象(或先寻求F对S的平均作用力)

c、解决功的“疑难杂症”时,把握“功是能量转化的量度”这一要点

b、动能定理的广泛适用性

a、保守力与耗散力(非保守力)→ 势能(定義:ΔEp = -W

b、力学领域的三种势能(重力势能、引力势能、弹性势能)及定量表达

b、条件与拓展条件(注意系统划分)

c、功能原理:系統机械能的增量等于外力与耗散内力做功的代数和

1、碰撞的概念、分类(按碰撞方向分类、按碰撞过程机械能损失分类)

碰撞的基本特征:a、动量守恒;b、位置不超越;c、动能不膨胀。

a、弹性碰撞:碰撞全程完全没有机械能损失满足——

解以上两式(注意技巧和“不合題意”解的舍弃)可得:

b、非(完全)弹性碰撞:机械能有损失(机械能损失的内部机制简介),只满足动量守恒定律

c、完全非弹性碰撞:机械能的损失达到最大限度;外部特征:碰撞后两物体连为一个整体故有

八、“广义碰撞”——物体的相互作用

1、当物体之间的相互莋用时间不是很短,作用不是很强烈但系统动量仍然守恒时,碰撞的部分规律仍然适用但已不符合“碰撞的基本特征”(如:位置可能超越、机械能可能膨胀)。此时碰撞中“不合题意”的解可能已经有意义,如弹性碰撞中v1 = v10 v2 =

2、物体之间有相对滑动时,机械能损失的偅要定势:-ΔE = ΔE = f·S 其中S指相对路程。

第二讲 重要模型与专题

一、动量定理还是动能定理

物理情形:太空飞船在宇宙飞行时,和其它天体的万有引力可以忽略但是,飞船会定时遇到太空垃圾的碰撞而受到阻碍作用设单位体积的太空均匀分布垃圾n颗,每颗的岼均质量为m 垃圾的运行速度可以忽略。飞船维持恒定的速率v飞行垂直速度方向的横截面积为S ,与太空垃圾的碰撞后将垃圾完全粘附住。试求飞船引擎所应提供的平均推力F

模型分析:太空垃圾的分布并不是连续的,对飞船的撞击也不连续如何正确选取研究对象,是夲题的前提建议充分理解“平均”的含义,这样才能相对模糊地处理垃圾与飞船的作用过程、淡化“作用时间”和所考查的“物理过程時间”的差异物理过程需要人为截取,对象是太空垃圾

先用动量定理推论解题。

取一段时间Δt 在这段时间内,飞船要穿过体积ΔV = S·vΔt的空间遭遇nΔV颗太空垃圾,使它们获得动量ΔP 其动量变化率即是飞船应给予那部分垃圾的推力,也即飞船引擎的推力

如果用动能萣理,能不能解题呢

同样针对上面的物理过程,由于飞船要前进x = vΔt的位移引擎推力须做功W = x ,它对应飞船和被粘附的垃圾的动能增量洏飞船的ΔEk为零,所以:

两个结果不一致不可能都是正确的。分析动能定理的解题我们不能发现,垃圾与飞船的碰撞是完全非弹性的需要消耗大量的机械能,因此认为“引擎做功就等于垃圾动能增加”的观点是错误的。但在动量定理的解题中由于I = t ,由此推出的 = 必嘫是飞船对垃圾的平均推力再对飞船用平衡条件,的大小就是引擎推力大小了这个解没有毛病可挑,是正确的

(学生活动)思考:洳图1所示,全长L、总质量为M的柔软绳子盘在一根光滑的直杆上,现用手握住绳子的一端以恒定的水平速度v将绳子拉直。忽略地面阻力试求手的拉力F 。

解:解题思路和上面完全相同

二、动量定理的分方向应用

物理情形:三个质点A、B和C ,质量分别为m1 、m2和m3 用拉直且不可伸长的绳子AB和BC相连,静止在水平面上如图2所示,AB和BC之间的夹角为(π-α)。现对质点C施加以量I 方向沿BC ,试求质点A开始运动的速度

模型分析:首先,注意“开始运动”的理解它指绳子恰被拉直,有作用力和量产生但是绳子的方位尚未发生变化。其二对三个质点均可用动量定理,但是B质点受量不在一条直线上,故最为复杂可采用分方向的形式表达。其三由于两段绳子不可伸长,故三质点的瞬时速度可以寻求到两个约束关系

下面具体看解题过程——

绳拉直瞬间,AB绳对A、B两质点的量大小相等(方向相反)设为I1 ,BC绳对B、C两质點的量大小相等(方向相反)设为I2 ;设A获得速度v1(由于A受合量只有I1 ,方向沿AB ,故v1的反向沿AB)设B获得速度v2(由于B受合量为+,矢量和既不沿AB 也不沿BC方向,可设v2与AB绳夹角为〈π-β〉,如图3所示),设C获得速度v3(合量+沿BC方向故v3沿BC方向)。

B的动量定理是一个矢量方程:+= m2 可化為两个分方向的标量式,即:

质点C的动量定理方程为:

六个方程解六个未知量(I1 、I2 、v1 、v2 、v3 、β)是可能的,但繁复程度非同一般。解方程要注意条理性,否则易造成混乱。建议采取如下步骤——

1、先用⑤⑥式消掉v2 、v3 使六个一级式变成四个二级式:

2、解⑶⑷式消掉β,使四个二级式变成三个三级式:

3、最后对㈠㈡㈢式消I1 、I2 ,解v1就方便多了结果为:

(学生活动:训练解方程的条理和耐心)思考:v2的方位角β等于多少?

解:解“二级式”的⑴⑵⑶即可。⑴代入⑵消I1 得I2的表达式,将I2的表达式代入⑶就行了

三、动量守恒中的相对运动问题

物理凊形:在光滑的水平地面上,有一辆车车内有一个人和N个铅球,系统原来处于静止状态现车内的人以一定的水平速度将铅球一个一个哋向车外抛出,车子和人将获得反速度第一过程,保持每次相对地面抛球速率均为v 直到将球抛完;第二过程,保持每次相对车子抛球速率均为v 直到将球抛完。试问:哪一过程使车子获得的速度更大

模型分析:动量守恒定律必须选取研究对象之外的第三方(或第四、苐五方)为参照物,这意味着本问题不能选车子为参照。一般选地面为参照系这样对“第二过程”的铅球动量表达,就形成了难点必须引进相对速度与绝对速度的关系。至于“第一过程”比较简单:N次抛球和将N个球一次性抛出是完全等效的。

设车和人的质量为M 每個铅球的质量为m 。由于矢量的方向落在一条直线上可以假定一个正方向后,将矢量运算化为代数运算设车速方向为正,且第一过程获嘚的速度大小为V1 第二过程获得的速度大小为V2 

第一过程,由于铅球每次的动量都相同可将多次抛球看成一次抛出。车子、人和N个球动量垨恒

第二过程,必须逐次考查铅球与车子(人)的作用

第一个球与(N–1)个球、人、车系统作用,完毕后设“系统”速度为u1 。值得紸意的是根据运动合成法则,铅球对地的速度并不是(-v)而是(-v + u1)。它们动量守恒方程为:

第二个球与(N -2)个球、人、车系统作用唍毕后,设“系统”速度为u2 它们动量守恒方程为:

第三个球与(N -2)个球、人、车系统作用,完毕后设“系统”速度为u3 。铅球对地的速喥是(-v + u3)它们动量守恒方程为:

以此类推(过程注意:先找uN和uN-1关系,再看uN和v的关系不要急于化简通分)……,uN的通式已经可以找出:

鈈难发现①′式和②式都有N项,每项的分子都相同但①′式中每项的分母都比②式中的分母小,所以有:V1 > V2 

结论:第一过程使车子獲得的速度较大。

(学生活动)思考:质量为M的车上有n个质量均为m的人,它们静止在光滑的水平地面上现在车上的人以相对车大小恒為v、方向水平向后的初速往车下跳。第一过程N个人同时跳下;第二过程,N个人依次跳下试问:哪一次车子获得的速度较大?

解:第二過程结论和上面的模型完全相同第一过程结论为V1 =  。

答:第二过程获得速度大

四、反运动中的一个重要定式

物理情形:如图4所示,长度為L、质量为M的船停止在静水中(但未抛锚)船头上有一个质量为m的人,也是静止的现在令人在船上开始向船尾走动,忽略水的阻力試问:当人走到船尾时,船将会移动多远

(学生活动)思考:人可不可能匀速(或匀加速)走动?当人中途停下休息船有速度吗?人嘚全程位移大小是L吗本系统选船为参照,动量守恒吗

模型分析:动量守恒展示了已知质量情况下的速度关系,要过渡到位移关系需偠引进运动学的相关规律。根据实际情况(人必须停在船尾)人的运动不可能是匀速的,也不可能是匀加速的,运动学的规律应选择S = t 为尋求时间t ,则要抓人和船的位移约束关系

对人、船系统,针对“开始走动→中间任意时刻”过程应用动量守恒(设末态人的速率为v ,船的速率为V)令指向船头方向为正向,则矢量关系可以化为代数运算有:

由于过程的末态是任意选取的,此式展示了人和船在任一时刻的瞬时速度大小关系而且不难推知,对中间的任一过程两者的平均速度也有这种关系。即:

设全程的时间为t 乘入①式两边,得:mt = Mt

解②、③可得:船的移动距离 S =L

(应用动量守恒解题时也可以全部都用矢量关系,但这时“位移关系”表达起来难度大一些——必须用到運动合成与分解的定式时间允许的话,可以做一个对比介绍)

人、船系统水平方向没有外力,故系统质心无加速度→系统质心无位移先求出初态系统质心(用它到船的质心的水平距离x表达。根据力矩平衡知识得:x = ),又根据末态的质量分布与初态比较,相对整体質心是左右对称的弄清了这一点后,求解船的质心位移易如反掌

(学生活动)思考:如图5所示,在无风的天空人抓住气球下面的绳索,和气球恰能静止平衡人和气球地质量分别为m和M ,此时人离地面高h 现在人欲沿悬索下降到地面,试问:要人充分安全地着地绳索臸少要多长?

解:和模型几乎完全相同此处的绳长对应模型中的“船的长度”(“充分安全着地”的含义是不允许人脱离绳索跳跃着地)。

(学生活动)思考:如图6所示

两个倾角相同的斜面,互相倒扣着放在光滑的水平地面上小斜面在大斜面的顶端。将它们无初速释放后小斜面下滑,大斜面后退已知大、小斜面的质量分别为M和m ,底边长分别为a和b 试求:小斜面滑到底端时,大斜面后退的距离

解:水平方向动量守恒。解题过程从略

进阶应用:如图7所示,一个质量为M 半径为R的光滑均质半球,静置于光滑水平桌面上在球顶有一個质量为m的质点,由静止开始沿球面下滑试求:质点离开球面以前的轨迹。

解说:质点下滑半球后退,这个物理情形和上面的双斜面問题十分相似仔细分析,由于同样满足水平方向动量守恒故我们介绍的“定式”是适用的。定式解决了水平位移(位置)的问题竖矗坐标则需要从数学的角度想一些办法。

为寻求轨迹方程我们需要建立一个坐标:以半球球心O为原点,沿质点滑下一侧的水平轴为x坐标、竖直轴为y坐标

由于质点相对半球总是做圆周运动的(离开球面前),有必要引入相对运动中半球球心O′的方位角θ来表达质点的瞬时位置,如图8所示

不难看出,①、②两式实际上已经是一个轨迹的参数方程为了明确轨迹的性质,我们可以将参数θ消掉,使它们成为:

这样特征就明显了:质点的轨迹是一个长、短半轴分别为R和R的椭圆。

五、功的定义式中S怎么取值

在求解功的问题时,有时遇到力的莋用点位移与受力物体的(质心)位移不等S是取力的作用点的位移,还是取物体(质心)的位移呢我们先看下面一些事例。

1、如图9所礻人用双手压在台面上推讲台,结果双手前进了一段位移而讲台未移动试问:人是否做了功?

2、在本“部分”第3页图1的模型中求拉仂做功时,S是否可以取绳子质心的位移

3、人登静止的楼梯,从一楼到二楼楼梯是否做功?

4、如图10所示双手用等大反向的力F压固定汽缸两边的活塞,活塞移动相同距离S汽缸中封闭气体被压缩。施力者(人)是否做功

在以上四个事例中,S若取作用点位移只有第1、2、4唎是做功的(注意第3例,楼梯支持力的作用点并未移动而只是在不停地交换作用点),S若取物体(受力者)质心位移只有第2、3例是做功的,而且尽管第2例都做了功,数字并不相同所以,用不同的判据得出的结论出现了本质的分歧

面对这些似是而非的“疑难杂症”,我们先回到“做功是物体能量转化的量度”这一根本点

第1例,手和讲台面摩擦生了热内能的生成必然是由人的生物能转化而来,人肯定做了功S宜取作用点的位移;

第2例,求拉力的功在前面已经阐述,S取作用点位移为佳;

第3例楼梯不需要输出任何能量,不做功S取作用点位移;

第4例,气体内能的增加必然是由人输出的压力做功,S取作用点位移

但是,如果分别以上四例中的受力者用动能定理苐1例,人对讲台不做功S取物体质心位移;第2例,动能增量对应S取L/2时的值——物体质心位移;第4例气体宏观动能无增量,S取质心位移(第3例的分析暂时延后。)

以上分析在援引理论知识方面都没有错如何使它们统一?原来功的概念有广义和狭义之分。在力学中功嘚狭义概念仅指机械能转换的量度;而在物理学中功的广义概念指除热传递外的一切能量转换的量度。所以功也可定义为能量转换的量度一个系统总能量的变化,常以系统对外做功的多少来量度能量可以是机械能、电能、热能、化学能等各种形式,也可以多种形式的能量同时发生转化由此可见,上面分析中第一个理论对应的广义的功,第二个理论对应的则是狭义的功它们都没有错误,只是在现阶段的教材中还没有将它们及时地区分开来而已

而且,我们不难归纳:求广义的功S取作用点的位移;求狭义的功,S取物体(质心)位移

那么我们在解题中如何处理呢?这里给大家几点建议: 1、抽象地讲“某某力做的功”一般指广义的功;2、讲“力对某物体做的功”常常指狭义的功;3、动能定理中的功肯定是指狭义的功

当然,求解功地问题时还要注意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如上面的第3例就相对复杂一些。如果认为所求为狭义的功S取质心位移,是做了功但结论仍然是难以令人接受的。下面我们来这样一个处理:将复杂的形变物体(囚)看成这样一个相对理想的组合:刚性物体下面连接一压缩的弹簧(如图11所示)人每一次蹬梯,腿伸直将躯体重心上举等效为弹簧將刚性物体举起。这样我们就不难发现,做功的是人的双腿而非地面人既是输出能量(生物能)的机构,也是得到能量(机械能)的機构——这里的物理情形更象是一种生物情形本题所求的功应理解为广义功为宜。

以上四例有一些共同的特点:要么受力物体情形比較复杂(形变,不能简单地看成一个质点如第2、第3、第4例),要么施力者和受力者之间的能量转化不是封闭的(涉及到第三方,或机械能以外的形式如第1例)。以后当遇到这样的问题时,需要我们慎重对待

(学生活动)思考:足够长的水平传送带维持匀速v运转。將一袋货物无初速地放上去在货物达到速度v之前,与传送带的摩擦力大小为f 对地的位移为S 。试问:求摩擦力的功时是否可以用W = fS ?

解:按一般的理解这里应指广义的功(对应传送带引擎输出的能量),所以“位移”取作用点的位移注意,在此处有一个隐含的“交换莋用点”的问题仔细分析,不难发现每一个(相对皮带不动的)作用点的位移为2S 。(另解:求货物动能的增加和与皮带摩擦生热的总囷)

(学生活动)思考:如图12所示,人站在船上通过拉一根固定在铁桩的缆绳使船靠岸。试问:缆绳是否对船和人的系统做功

解:汾析同上面的“第3例”。

六、机械能守恒与运动合成(分解)的综合

物理情形:如图13所示直角形的刚性杆被固定,水平和竖直部分均足夠长质量分别为m1和m2的A、B两个有孔小球,串在杆上且被长为L的轻绳相连。忽略两球的大小初态时,认为它们的位置在同一高度且绳處于拉直状态。现无初速地将系统释放忽略一切摩擦,试求B球运动L/2时的速度v2 

模型分析:A、B系统机械能守恒。A、B两球的瞬时速度不等其关系可据“第三部分”知识介绍的定式(滑轮小船)去寻求。

(学生活动)A球的机械能是否守恒B球的机械能是否守恒?系统机械能守恒的理由是什么(两法分析:a、“微元法”判断两个WT的代数和为零;b、无非弹性碰撞无摩擦,没有其它形式能的生成)

由“拓展条件”可以判断,A、B系统机械能守恒(设末态A球的瞬时速率为v1 )过程的方程为:

在末态,绳与水平杆的瞬时夹角为30°,设绳子的瞬时迁移速率为v 根据“第三部分”知识介绍的定式,有:

七、动量和能量的综合(一)

物理情形:如图14所示两根长度均为L的刚性轻杆,一端通过質量为m的球形铰链连接另一端分别与质量为m和2m的小球相连。将此装置的两杆合拢铰链在上、竖直地放在水平桌面上,然后轻敲一下使两小球向两边滑动,但两杆始终保持在竖直平面内忽略一切摩擦,试求:两杆夹角为90°时,质量为2m的小球的速度v2 

模型分析:三球系統机械能守恒、水平方向动量守恒,并注意约束关系——两杆不可伸长

(学生活动)初步判断:左边小球和球形铰链的速度方向会怎样?

设末态(杆夹角90°)左边小球的速度为v1(方向:水平向左)球形铰链的速度为v(方向:和竖直方向夹θ角斜向左),

对题设过程,三浗系统机械能守恒有:

三球系统水平方向动量守恒,有:

四个方程解四个未知量(v1 、v2 、v和θ),是可行的。推荐解方程的步骤如下——

1、③、④两式用v2替代v1和v ,代入②式解θ值,得:tgθ= 1/4 

2、在回到③、④两式,得:

(学生活动)思考:球形铰链触地前一瞬左球、铰链囷右球的速度分别是多少?

解:由两杆不可形变知三球的水平速度均为零,θ为零。一个能量方程足以解题

(学生活动)思考:当两杆夾角为90°时,右边小球的位移是多少?

解:水平方向用“反位移定式”,或水平方向用质心运动定律

进阶应用:在本讲模型“四、反……”的“进阶应用”(见图8)中,当质点m滑到方位角θ时(未脱离半球),质点的速度v的大小、方向怎样?

解说:此例综合应用运动合成、动量守恒、机械能守恒知识数学运算比较繁复,是一道考查学生各种能力和素质的难题

其中必然是沿地面向左的,为了书写方便峩们设其大小为v2 ;必然是沿半球瞬时位置切线方向(垂直瞬时半径)的,设大小为v 根据矢量减法的三角形法则,可以得到(设大小为v1)的示意图如图16所示。同时我们将v1的x、y分量v1x和v1y也描绘在图中。

三个方程解三个未知量(v2 、v1x 、v1y)是可行的,但数学运算繁复推荐步驟如下——

八、动量和能量的综合(二)

物理情形:如图17所示,在光滑的水平面上质量为M = 1 kg的平板车左端放有质量为m = 2 kg的铁块,铁块与车之間的摩擦因素μ= 0.5 开始时,车和铁块以共同速度v = 6 m/s向右运动车与右边的墙壁发生正碰,且碰撞是弹性的车身足够长,使铁块不能和墙相碰重力加速度g = 10 m/s2 ,试求:1、铁块相对车运动的总路程;2、平板车第一次碰墙后所走的总路程

本模型介绍有两对相互作用时的处理常规。能量关系介绍摩擦生热定式的应用由于过程比较复杂,动量分析还要辅助以动力学分析综合程度较高。

由于车与墙壁的作用时短促而噭烈的而铁块和车的作用是舒缓而柔和的,当两对作用同时发生时通常处理成“让短时作用完毕后,长时作用才开始”(这样可以使問题简化)在此处,车与墙壁碰撞时可以认为铁块与车的作用尚未发生,而是在车与墙作用完了之后才开始与铁块作用。

规定向右為正向将矢量运算化为代数运算。

车第一次碰墙后车速变为-v ,然后与速度仍为v的铁块作用动量守恒,作用完毕后共同速度v1 =  =  ,因方向为正必朝墙运动。

(学生活动)车会不会达共同速度之前碰墙动力学分析:车离墙的最大位移S = ,反向加速的位移S′= ,其中a = a1 = 故S′< S ,所以车碰墙之前,必然已和铁块达到共同速度v1 

车第二次碰墙后,车速变为-v1 然后与速度仍为v1的铁块作用,动量守恒作用完毕后,共同速度v2 =  =  = 因方向为正,必朝墙运动

以此类推,我们可以概括铁块和车的运动情况——

铁块:匀减速向右→匀速向右→匀减速向右→勻速向右……

平板车:匀减速向左→匀加速向右→匀速向右→匀减速向左→匀加速向右→匀速向右……

显然只要车和铁块还有共同速度,它们总是要碰墙所以最后的稳定状态是:它们一起停在墙角(总的末动能为零)。

2、平板车向右运动时比较复杂只要去每次向左运動的路程的两倍即可。而向左是匀减速的故

碰墙次数n→∞,代入其它数字得:ΣS = 4.05 m

(学生活动)质量为M 、程度为L的木板固定在光滑水平媔上,另一个质量为m的滑块以水平初速v0上木板恰好能从木板的另一端滑下。现解除木板的固定(但无初速)让相同的滑块再次上木板,要求它仍能从另一端滑下其初速度应为多少?

第二过程应综合动量和能量关系(“恰滑下”的临界是:滑块达木板的另一端和木板具有共同速度,设为v )设新的初速度为

教材范本:龚霞玲主编《奥林匹克物理思维训练教材》,知识出版社2002年8月第一版。

例题选讲针對“教材”第七、第八章的部分例题和习题

 转载 作者:无处可逃

  年轻嘚时候她不知该怎样去崇拜他,于是选择背叛背叛,得到名利、梦想以及她所憧憬的一切可是心底隐痛从不曾终止,直到再相见……隔了一段被背叛的旧爱所有遗忘、阴谋、报复、伤害都发生得理所当然。只是在那一刹,已是情动 我们总在分手时心动,在岁月Φ铭记我们总是宁可拥抱伤痕,也要拒绝遗忘我的旧爱,你将永远不会知道你便是我终生缄默,不敢言说唯一的爱。

  “据有关方面消息两日前在穿越尼萨魔鬼城时失踪的中国社科院年轻研究员杜微言至今仍下落不明。官方已经出动了飞机做地毯式低空搜索而茬地下,出动越野车数十辆搜索范围约为4000平方公里。其中离出事地点周围约30公里为重点搜索地区进行了分割成片的地毯搜索。但是到目前为止依然没有寻找到失踪人员的下落。”

  这条新闻在电视上播出的时候正是傍晚,万家灯火的时刻

  临秀省天尹市的语言信息研究所里还有人没有下班。年轻的工作人员小梁接完一个又一个电话看着网页上的新闻专题发呆,半晌她探手去关了电脑,默默嘚想:微言你会回来的。以前那么多波折都过去了这里还有那么多的工作要做,你……不会有事的

  天尹市往南,明武一所普普通通嘚民居里一个小男孩刚刚做完作业。家里仅有的一台彩色电视前爷爷坐直了身子看得十分认真。电视里出现了一张照片很熟悉……张晓曉一时间有些发愣,拉了爷爷的手说:“爷爷这不是……小杜老师么?”提起这个名字的时候张晓晓不知想起了什么,小小的脸皱成一团“她……絀事了么?”老人一直没作声神情复杂的拉了拉孙子的手,慢慢的说:“没事小杜老师是好人……她不会有事的。”

  而远隔着千山万水的欧洲因为时差的关系,正是深夜陈雨繁在庭院坐了很久,还是忍不住给江律文拨了个电话:“看到新闻了么”那边没有说话,她又追问了┅句:“真的……没有消息么”

  陈雨繁出乎意料的什么都没说,只是“嗯”了一声即便是此刻,她对杜微言依然没有好感她只是好奇,那个看上去无所不能的男人究竟能不能把杜微言找回来呢?

  临秀飞往西北尼萨的飞机上年轻的男人伸手打开了飞机的遮光板。他的衬衤袖子挽起到了肘间领口微松,光线射进来的瞬间他轻轻的折眉,又闭了闭眼睛脸上的表情沉静如水。这是空姐第四次经过他身边而他第四次叫住了她,低声的询问时间

  对着这样年轻英俊的男人,空姐微微红了脸并没有不耐烦,声音轻柔的说:“还有四十分鍾飞机就会降落。”他颔首道谢四十分钟……还有四十分钟,他就可以离她近一些至少可以做些什么,不用在千里之外无望的等待了

  机身轻轻一颤,顺利着陆他站起来,薄唇抿得成了淡淡一道刀锋的模样

  而他恍然不闻,这个时候大概没有什么能吸引到他的紸意力了吧……他脚步疾快,修长的背影很快的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大西北的尼萨魔鬼城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机器轰鸣声。

  距离杜微言夨踪的日子已经过去了整整两天

  根据报道,社科院的语言考察小组在前天起开始穿越尼萨并预计在四天后到达魔鬼城的另一端本佽科考的目标,是考察一个素来隐居在大漠边缘的西北民族的语言然而就在刚刚深入尼萨的第二天,一次停车休息整顿中小组中唯一嘚女队员杜微言去拍摄一处雅丹地貌,不幸与队伍失散同伴确认了她没有携带任何的食物和清水。这也意味着在沙漠这样的极端生存环境下生存期不会超过三日。

  搜寻工作已经进行了整整一日电视上拍到的场景是有搜寻人员手中的金属探测器响起来,扒开土层朂后发现的不过是一个废弃很久的易拉罐子。专家在被记者采访的时候忧心忡忡的说:“魔鬼城中的巨岩土质很松,经过长时间的风吹日曬随时会倒塌下来。我们担心失踪者会因为精疲力竭而躲在巨石下边的阴凉处休息如果被倒塌的巨石掩埋住,土层可能深达2-3米如果昰这样,对我们的搜救工作来说希望就很渺茫了……”

  搜救人员都看过杜微言的照片。那是在进入尼萨魔鬼城前所有队员的一张全家福。她站在前排对着镜头微笑,露出脸颊上深深的梨涡相当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正因为这样在场所有的人愈发的觉得惋惜。

  在时間上这一轮搜救显得尤为重要——最宝贵的生存期即将过去如果还是不能找到,那么她的生存的希望会大大降低

  救援队的队员开始登記这一轮搜救派出的车子。不远的地方有一辆越野车扬起了尾尘,向东北方向驶去

  那人困惑的抬了抬头:“咦?那辆车是谁开走的”

  一行人面面相觑。直到有人说:“嗳刚才赶来的杜微言的亲属呢?”

  有人记起那是一个年轻男人从南方的临秀省匆匆赶来,跳丅越野车就去救援指挥的那个帐篷里查看地图脸色阴沉得仿佛山雨欲来。

  魔鬼城中布满了奇形怪状的巨石褐黄色,被黄昏的阳光┅扫又带了一种血红的铁锈色。杜微言知道这种时刻她不能躺在那些阴凉的巨石底下这些没有成岩的沉积层看似无害的静静矗立了着,可是一旦垮下或许只要一瞬间。

  她觉得自己的嘴唇已经开裂了有一滴血珠蹦出来,瞬间就被沙漠的高温给蒸发了只在唇上结荿极薄、又泛着腥气的血痂。

  或许真的会把命留在这里吧她无力的想,唇角轻轻一动嘴唇又是一阵撕裂的痛楚。她慢慢的坐了下來身子底下的沙砾烫得可怕,隔了一层衣料自己的肌肤仿佛都被烤熟了……她毫不怀疑真的会有人在这样的地方被晒成肉干。

  而这时还有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不是稻草。是一条蛇罢了

  造物主总是这样神奇,在这样酷烈的环境下也有生命力顽强嘚动物存活着,并随时向入侵者亮出獠牙

  它在离自己两三米的地方,高高的昂起蛇头细长的蛇头吞吐间,仿佛是一个精密的仪器杜微言回忆着那些急救常识,她要镇静尽量不要移动身体……可那条蛇,似乎还在缓缓的靠近s型的身躯后留下了淡淡一条白涎痕迹。

  或许这就是生命即将终止的前一刻吧

  很多事不可遏止的从脑海里浮现出来,他的执着她的躲避,他们共同的命运……如今她不用再選择了这样也很好。

  临秀省公安厅会客室中空调声音嗡嗡响着。杜微言抬头午后的阳光洒进来,她眯起眼睛看着窗外一只小黄蜂小家伙振着翅翼,不知死活的一头撞在透明玻璃上却又进不来,落下小小一个黑圆的斑点

  一个穿着制服的女警走过来,搁下┅杯水:“杜小姐请您先等一下。王队长在开会马上就出来。”

  她的指尖拂过塑料杯让滚水烫得发软的外壳轻轻吐了口气,微笑着說:“没关系”顿了顿,又问“你们这里有临秀省的地图吗?”

  刑侦大队王队长推门进来的时候涂着清漆的会客室大桌仿佛是一面巨大嘚铜镜,明晃晃的将光线反射出去灼得人睁不开眼睛。

  桌子的一侧从他的角度望过去,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正探身仔细的查看那张摊开的地图。她穿着米色的风衣腰带松散的落在一侧。此刻她的手指正点在地图的某一处好像在喃喃自语。

  这个经验丰富的刑侦队长心底滑过几分不信任把这位研究语言的学者请来,不知是上头谁的意思不过如今这种时候,他也没办法只能死马当作活马醫了。

  开门时的气流微微卷起她的衣角杜微言抬头,看了看门口的几个人齐耳短发滑下来,落在脸颊边弯出一抹巧妙的弧度。她忙站起身看见那个铁汉似的男人向自己伸出手来。

  杜微言看了看这个黑粗的汉子胡茬密密,眼底略有血丝显是熬了好几个通宵的样子。她伸手和他回握笑着说:“王队你好。”

  王队长也不再客套摇头苦笑:“唉,手忙脚乱啊”

  这半个月,临秀省的省会天尹市忽然有一伙犯罪团伙四处作案大都是在夜晚。团伙作案受害人,被抢劫的有出租车司机也有单独行走的路人。

  接连不断的報案加上媒体的曝光压力,整个公安局如今人仰马翻

  唯一的进展就是最新的一个案子,因为发生地点是在取款机边于是有了几張模糊的摄像截图。如今大街小巷贴满了告示,图片都是那两个戴着鸭舌帽的男子

  王队径直把杜微言带到了办公室,请她戴上耳機点开播放器之前,又说了一遍:“这也是无意间录下的一段对话技术部那边已经做过处理,这是我们拿到的、最清晰的语音资料了聽口音,好像就是本省的人”

  杜微言点点头,戴上耳机凝神听了一遍。

  短短的三十秒进度划到了最后,静止

  十分钟后,杜微言将临秀省的地图悬挂在墙上手边是一支黑色的记号笔。落笔前她又仔细的想了想,然后唰唰的将临秀省南边的明武市重重嘚圈出来,回头望向王队:“至少说话的这两个人是来自明武的”

  王队眨了眨眼睛,有些目瞪口呆

  “王队长,你请我来不就是因為方言地图么?”杜微言将头发夹回耳后逻辑明快的说。

  “第一点您可能听不出来,说话的那人口音中带了尖团分音”

  杜微言考慮如何最简单的对王队解释清楚什么是尖团音:

  “尖团音是古人的一种发音方式。简单说比我们现在的口音要复杂一些、分类细致一些。我们的普通话中已经失去了尖团分音如今只在有些方言中还保存着。但是因为普通话的推广也正在渐渐消失。明武市地理方位偏喃那边在古代的时候和一支来自南方的少数民族融合过,口音相对整个临秀还是较为古老的。至今还保存着某些音的尖团分流这个鈈难辨识。”

  “我们这一带的人说脏话会带及母系亲属。有时候也会顺带骂出女性特征。而据我所知在明武市以及再往南的红玉地區,骂人的时候很少提及母系特征。再考虑到红玉阗族的语言和我们日常交流用的语言相比差异更加明显得多,所以可以排除他们那两个人应该就是来自明武市的。”

  王队长隔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凑过去仔细的看那张地图,呵呵笑了笑似是有几分刮目相看的意思:“杜小姐,你刚才说的那个骂人的……我还是不大懂。”

  “是这样其实这一点,还是和明武市曾经迁入一支少数民族分支有关你知道,囿些民族在远古的时候母系氏族时间极长信仰也和女神有关。这些习俗保留到现在反映在语言文化中,最细微的地方他们不会提及被骂者所尊敬的母系亲属。就比如这个……”杜微言沉吟片刻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他们不会说——*****。”

  杜微言一眯眼眼角弯弯的笑起来。她的脣微薄小巧,仿佛是如今水果摊上价格不菲的樱桃嫣红欲滴,脸颊上浮出了两个浅浅的梨涡虎牙尖尖的,给这张脸添上几分生动可愛的年轻气息

  一旁有年轻的刑警走过,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笑问:“王队,这是谁啊”

  王队没睬他,只是对着杜微言“哦”了一聲点头说:“了解了,了解了”一转念,仿佛遇到了救星一迭声的说:“杜小姐,我们还有几个案子你要是有时间,就来分析一下可鉯吗?”

  杜微言看看时间犹豫了一下:“今天我还有事。王队要不下次再约个时间吧?”

  出了省公安厅的大门杜微言抬头看看天氣,拿出手遮了遮阳光数秒之后,没叫她多等一辆轿车停在她面前。

  车窗滑下来江律文侧脸一扬,杜微言跑到后座拉开车门唑进去,用手忽扇出似有似无的气流笑着说:“今天真热。”

  江律文从后视镜中斜睨她一眼余光掠到了窗外几片飘飘悠悠落下的枯叶仩,有路过女孩子的黑发被风掠起又紧了紧领口。

  杜微言愣在那里有些尴尬的笑笑,慢慢的将手放下来半晌才搭话:“现在好了。”

 江律文边开车边扫了一眼空空的副驾驶座,终于还是忍不住回头语气略带无奈:“我说杜微言,你怕我是不是怕得有些过份了”

  杜微言偏头望着窗外高架,仔细琢磨着他这句话该怎么接口不过到了最后,她也承认自己目前有些怕他只能僵直着点点头:“我会尽量克服。”

  专心开车的男人忽然有些放松下来闲闲的靠回椅背上,声音中也不自觉的含着笑意:“要是我不打电话给你你是不是打算僦再也不和我联系了?”

  “怎么会”杜微言有些底气不足,心虚的回望后视镜他的眼睛十分漂亮,明亮又不失锋锐,仿佛能游刃有余嘚看破她的心思

  江律文说得很快,利落的停车语气中倒没有什么异常,只是回头沉着的看她一眼:“是很快不过过得快,有些事僦不容易忘记”

  车门啪的一声,在身后关上说不清是不是这个声音惊到了自己,杜微言心脏微微一滞一低头的时候,江律文修长嘚影子落在离自己极近的地方细长,摇晃着像是加热后被拉长的玻璃丝叫她想起一段诡异而迷蒙的时光。

  大隐隐于市杜微言以湔路过中山路,从来也不知道这里还有这么一座酒府门口看起来也就是普普通通的一扇铁门,只有踏进去了才觉得别有洞天。

  绿蔭掩映溪水迢迢,仿佛是民国时的一抹旧影又像是一段婉转凝滞的时光。

  一幢红瓦白墙的小宅上还探着一个小小的老虎窗壁上哽是爬满了藤蔓,因为是秋日略有些萧瑟和涩索,一阵风掀起数张枯叶如蝶般飘落至草坪上。

  杜微言张望了一下略感好奇。

  杜微言跟上他的脚步踏进大厅。

  穿着正红色旗袍的小姐仪态优雅的迎上来微笑道:“江先生,这边请”

  江律文放缓了脚步,赱在杜微言身边见她对周围略有些好奇,解释说:“就是随便吃个饭这段时间政府对明武那边要有开发的大动作,就找一些专家和学者來谈谈看法没什么大事。”

  话一出口就有些窘迫的停了下来。她的课题申报、经费支持江律文不会不知道。

  江律文并没发现她的异样他也停下脚步,彼此间熟悉得仿佛是两只频率一致的钟摆黄色的灯光让整条走廊蒙上了淡金色的轻纱,江律文低头看着她忽然微笑起来:“小师妹,你该问问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虽是半开玩笑的口气杜微言却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她匆匆忙忙的一低頭给他瞧见侧脸柔润的弧度,肤色剔透如水晶

  杜微言从他身边走过,掠起一股气流有着馨香的味道,却不浓烈

  江律文想起了那个冬夜,他坐在酒店的大堂身边的花瓶插着几支香水百合,味道就是这样草木的清冽,微醺的香意而他看着那扇电梯的门开開合合,仿佛是水银流溢

  可她始终没有下来。

  就像此刻他看着她从身边走过,那份刻意的疏离叫他觉得无可奈何,却越发嘚想要重新靠近

  江律文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们这次和政府合作都是看中了明武那一块旅游产业潜力很夶,早就说要开发前后找专家论证了好几年了。不是乱来这一次他们提出了很多不错的方案。其中就有方言和当地的傩戏如果可以恏好利用,产生的效益就不仅仅是经济上的了。”

  杜微言点了点头:“如果是这样那当然是最好了。”

  同席的还有民俗学、宗教学囷旅游开发的一些专家学者宴席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杜微言站起来低声对江律文说:“我去接个电话。”

  同事小梁打来的语音实验室的一台仪器大约出了些故障,小梁在那边急得团团转

  杜微言安慰了她几句,身侧走过两个服务员红色的旗袍开叉到大腿,修长嘚美腿若隐若现青春而美丽。其中一个笑着说:“今天01宴请的客人可真年轻”另一个不知道说了什么,杜微言没听清只记得一串笑声仿佛银铃,散落在深红的地毯上

  杜微言漫不经心的看着她们进去另一个包厢,电话里小梁的声音有些惊喜:“哎没事了。修好了修好叻”

  小梁的声音很爽快:“没事。你和我客气什么挂了啊。”

  回到包厢对坐一个老先生遥遥发话:“小杜,你们上次申报的那个方訁地图项目标注得怎么样了?”

  杜微言在读大学的时候曾经上过他的课,算是门生于是恭恭敬敬的回答:“现在进行到了明武这一塊。”

  “哦明武的方言,虽然比不上阗族语可也是活化石啊。上次还有人提议拿这个申请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我看啊,是得保护鈈然,过上两年就全没了。”

  杜微言点头最后笑了笑说:“我们正抓紧时间,过几天就会去那边调研”

  “好啊!好啊!”老先生满头皛发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开发虽然是要进行可是文化保护也要做好。我的理解就是政府一定要把这两端都协调好。就好比这方言不能一开发,游客一涌进去人人都开始讲普通话,然后方言就灭绝了这样从长远上看,得不偿失啊”

  江律文端起酒杯,微笑着说:“各位专家的意见我们在开发的时候,都会考虑进去请放心。”

  一杯饮尽他又低头对杜微言说:“你们什么时候去明武?要不要一起”

  杜微言心底微微一痒,有点难以抗拒这个提议如果是和政府开发委员会一起进驻明武,无疑任何事都会变得方便许多……可问题是昰会和他一起去么?

  江律文下一句话是:“而且我们也确实需要方言向导和语言方面的顾问”

  杜微言想了想,点头就答应下来——其他嘚就到时候再考虑吧。

  灯光下江律文眸色一闪仿佛是一粒小小的石子掉进了平澜无波的水面:“好,我会让人和你们研究所联系”

  出门的时候,杜微言走在最后一个服务员匆匆忙忙的从她身边走过,一边对着对讲机的耳麦说着:“01要走通知领班和经理。”

  重複了两遍杜微言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那边包厢的门也打开了

  先出来的男人西装革履,有些面熟杜微言凝神一想,记了起來不就是电视上常出现的临秀省省委书记么?

  啼笑皆非也难怪,江律文也说了这家酒店惯常就是接待政府的要员原来01是这个意思。

  杜微言走到门口的时候后边的寒暄声似乎大了一些。她正对着大门落地玻璃倒映出身后的人群,众星拱月般拥簇着其中的两個人

  她的视力不差,可是酒店的光影错落门口的玻璃又有着近乎透明的清晰感,那些人像便显得有些虚幻

  和书记并肩站着嘚男子,白衣黑裤身子修长,仿佛是潺潺溪涧边一杆挺拔的绿竹

  有什么东西飞速的掠过了杜微言的脑海,那个身影似曾相识——她条件反射的想回头看上一眼片刻后,意识恢复过来她又强行的克制住动,一步步的往前走

  如果说刚和江律文见面的时候,杜微言還有些刻意的轻松那么在回去的路上,她却连那丝伪装都剥下了沉默得不可思议。

  江律文倒是一副惬意自如的样子只在拐弯的時候问她:“还住在华门路?”

  杜微言还没反应过来良久,才说:“你在路口放下我吧”

  江律文但笑不语,漫长的红灯终于结束他淡淡的说:“最近这么不安全,万一路上出了事怎么办”

  杜微言哦了一声,也不拒绝轻踅着眉,说:“那麻烦你了”

  这一晚的夜空並不好看。

  繁星凌乱云层仿佛叠嶂,遮掩起浓蓝的夜幕

  车子在小区值班室门口停下,江律文和杜微言一起下车他半靠着车門,眯着眼睛看她转身离开

  擦身而过的时候,他忽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抓住她手腕,声音只有彼此才听得见:“微言我这佽回来找你,是因为……”

  杜微言被他的力道带得身子一晃站在离他很近的地方,却不敢抬头去看他的脸

  那是她最美好的时光。仿佛在最美时节的花开盛世一眼惊艳。

  杜微言是在加入了绿队两年多后大学快毕业的时候,认识了江律文

  A大绿队是全国知名嘚学生社团,活动也就格外丰富每每一群人骑着插着绿旗的自行车从城市里、从乡野间呼啸而过,总给人错觉仿佛是旧时的行侠江湖杜微言从大一的小菜鸟开始,到了大四的时候已经是社团中负责外联的部长。而这一次他们的活动,是去邻市的湿地考察

  即便昰现在,杜微言也能回忆起第一次见面时候的江律文他穿浅蓝T恤,推门进来的时候年轻而英俊,就像他露齿而笑时的清爽如果说他囷学生们一样,都是社团成员只怕也没有人会怀疑。可这个年轻人是活动的赞助方也是湿地开发的投资方,这一次请学生们吃了在湿哋的山庄里吃了一顿饭

  杜微言坐的地方其实离江律文很远,吃饭的时候说不了几句话只在最后,他们要离开的时候江律文递了張名片给她:“以后有这样的活动,可以再联系我”

  言下之意是他还愿意赞助?

  杜微言心花怒放接下之后,笑的眼睛都成了月牙型:“谢谢江先生”

  于是便慢慢的熟络起来。

  如果说涉世未深的少女就这样一点点的喜欢上他,也不是不能理解的

  杜微言僦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有些情感如果慢慢的蒙在内心深处,或许就会像是花苗一样因为见不得光,渐渐的朽成了泥土很久之后囙忆起来,便是云淡风轻

  可有些不是。比如让杜微言后悔的、毕业前的那一场宿舍聚会就让这一场暗恋彻底的转了性质。

  面湔摆了整整一桌子的啤酒瓶她喝得眼神都已经迷离了,不顾旁人的眼光又哭又笑,说话都不伶俐了:“我真的很喜欢他啊!可是为什么總是没勇气告诉他呢呜呜呜……”

  室友喝得不比她少,脑子也不算清醒支吾了半天,给她出了个馊主意:“要不你今天就表白吧?”

  “僦……今天!”她替杜微言做决定“你过几天不是还要出去田野调查吗?一去就是三个月啊!要是他不同意反正躲在外边呢,没什么丢脸的夶不了以后就不见面了。反正是毕业了”

  杜微言热血上涌,拿起自己的手机开始编短信:“江律文我喜欢你。”

  想来想去年轻最鈈缺少的就是动,何况是半醉半醒的时候杜微言摁了发送。

  快一年的心事一朝发送,她忽然觉得轻松眼角一凉,竟然滴下了一滴眼泪

  这似乎是她第一次这么喊他,就叫他江律文以前的时候,她总是客客气气的喊他——“江先生”这样的称呼让她有些忐忑,又有些甜蜜然而甚至没等到回音,杜微言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晨光大好鸟鸣啾啾,连绿叶拂过林梢的声音都亲切无比嘚传来

  不像是喧嚣的学校宿舍。

  杜微言揉揉额角视线望出去,还有些模糊

  有个男人站在不远的地方,背对着窗口逆叻亮光,修长的身影似是晃成了数道他的声音带了似有似无的笑意:“小丫头,你胆子不小敢去酒吧喝酒。”

  窗外有些晨岚年轻的侽人微微侧脸,目光却落在桌上的那支黑色手机上笑意仿佛是藏匿在云层后边的阳光,遮掩不住

  隔了这些年,杜微言依然能想起那个画面夜风拂过来,似乎是将所有的神经剥离开肉体放入了泉水中,激灵灵的抖了抖杜微言回想起来的时候,脸颊也不免带了些微红她想要不动声色的从他的手心中将自己的手腕抽出来——

  他由着她,她柔软修长的指节擦过他的掌心似乎是难以把握住的、天边嘚几缕流云。

  只在将离未离的时候借着路灯的光线,看得见她指甲上淡粉如珍珠色的光泽江律文忽然觉得有些把握不住这个曾经佷单纯的小丫头的心了。他反手重重扣住她几乎要脱离的手指而她的指甲在自己的手心中狠狠的抠了下去。

  杜微言秀气的眉皱了皱似是有点困惑,半晌才微笑着说:“江先生,那个问题你说,你不愿意回答”

  江律文手指微微松了松:“微言,你这算反将我一军”

  杜微言就这样一步步的离开,双手插在了风衣的口袋中黑色的高跟鞋在地面上踩出清脆而利落的声响。

  背影清瘦而纤细却叫人觉得难以弯折。

  许是真的变了……他上一次见到她的背影是很久很久之前,杜微言在那个房间里终于记起来自己的醉酒后发过的那条短信,措手不及又满面通红,开了房门就要跑——

  迅速的低头落跑一秒都不耽搁,遑论期待他的回应了

  江律文独自一个人茬屋子里,哭笑不得他大半夜的找过去,把她从那间酒吧带出来想不到到了现在,小姑娘昨晚的勇气已经全然不见了

  那条短信の后,江律文好几次把她叫出来吃饭彼此都绝口不提短信表白的事情。那时候于他可能只是觉得好玩,又或者是兴趣盎然;于她大約真的只是出于暗恋过后的难以拒绝。

  小丫头是学语言学的在语言上天赋惊人,吃饭的间隙她能顺口模仿好几种方言,都是惟妙惟肖逗得他哈哈大笑。

  杜微言有些得意眼神晶晶亮的闪烁着,语气却有些克制着说:“这算什么呀!我们老师说过以前赵元任先苼在全国各地考察方言,火车一路从北往南他只要一两天时间,就可以把一个地方的方言学会几个月的考察,他能说几十种方言”

  他听得津津有味,于是打趣她说:“人家那是用来做学问的哪像你这样,学了这么多就像是变戏法一样拿来当节目。”

  杜微言笑吟吟的看着他左颊上有一个小小的酒窝。

 “谁说的据说赵元任先生也把这个表演给毛主席看过啊!”

  他们之间的状况,像是一杯热水此刻还有些烫手。他也不着急不妨放着,晾上几日吧

  可那时候他也不知道,就是这么几日辗转却成了几年的时光。

  底楼嘚大门哒的一声打开了杜微言很快的跑进去,那扇沉重的玻璃门缓缓的将他的视线隔绝开江律文靠着车门,点了一支烟一点红星在指间闪烁,他的侧脸在光线下明暗不定

  烟点燃了很久,吸在鼻腔里轻微的呛意。江律文仿佛在这淡淡的烟雾中看到了那时她那個小小的梨涡,清澈可人一回神的时候才发现,整个小区仿佛就他一个人,和满地的枯草

  火星在指间轻轻一弹,有一粒落进了艹丛之中他没有来由的在脑海中浮现出一副画面,整蓬整蓬的大火窜起把过去的一切灼烧干净了,倒是爽快又干净。

  江律文想說的那句话依然没有出口。而那点火星到底还是没有着起来只剩下灰白的烟灰,如芥尘般四散飘扬

  杜微言早上醒来的时候,大ロ大口的喘着气又无意识的伸手,抹了一把脸

  她闭了闭眼睛,重新把头埋进空调被里过了好一会儿,身体慢慢的舒展开头颈姠后伸仰,视线看到了床头挂着的那个面具

  黄杨木雕成,又被漆上了一层古朴而厚重的暗漆泥土的色泽,不似黑色的枯荒近乎褐色。那张脸鼻梁高耸双目突出,像是一尊撕碎小鬼的天王

  她慢慢坐起来,离那个面具更近了一些其实这个面具看多了、看久叻,狰狞的模样中会生出了几分亲切来。

  凡是来过她家、每个看到过这个面具的人都会惊讶:“微言你把这样一个东西挂在床边,晚上不做噩梦”杜微言每次都一怔,然后微笑着说:“怎么会这个面具……有神灵保佑啊!”她半开玩笑的语气往往让大家都心照不宣的笑了。嘟是搞语言科学的这个年头,谁会有人信怪力乱神的东西

  杜微言在床上赖了一会儿,伸出手指够了够那个面具轻声说:“还真的莋噩梦了呢!”

  收拾完后出门上班。她从硕士毕业之后就一直在社科院下属的临秀省语言信息研究所工作。因为临秀省省内各民族混居杂居研究所的重点也一直是在方言文化上,这也和杜微言研究的方向很一致

  她进办公室,像往常一样整理资料直到小梁探了頭进来喊她一起吃饭。

  杜微言笑嘻嘻的把手中的笔放下站起来:“走吧。”

  研究所的小食堂伙食向来不错杜微言抿着椰汁,不时抬头看看高高架起的电视,此刻正在播午间新闻

  杜微言停下了话头,目光不由自主的又抬起看着画面一帧帧的掠过,最后定格茬一间会议室中书记正在和人民群众座谈。而播音员的发音字正腔圆:“……这充分体现了党中央、国务院对阗族人民的深切关怀和殷切希望充分展现了全国各族人民对阗族人民的深情厚谊和美好祝愿,充分展示了各民族共同团结奋斗、共同繁荣发展的时代精神和光明前景”

  镜头又环绕会议室一周,出乎意料的又在一个角落停了数秒。

  仿佛有一只大手攫住了杜微言的心脏将所有的血液挤出了心腔Φ,迅疾无比的压入了四肢——在酒店里的那种窒息和晕眩感又浮现来愈加的强烈。

  他的眉目是这样的么英俊得叫人觉得沉静?英俊帶着几分桀骜

  好像是他,可又不像是他

  杜微言那口饭噎在喉咙的地方,上不上下不下。

  她想低下头然而即便是在电視里,那人的目光却仿佛感知到了摄像机的存在透过镜头,充满穿透力奇迹般的摆脱了时间和空间的桎梏,和她对视

  一直到这則新闻结束,杜微言提起所有残存的意志看了一眼电视机一角的时间——12:29:20——它是真的停滞了么?还是突如其来的记忆将自己淹没了?

  这么说起来昨天晚上在大厅看到的那个人,真的是他么

  “小杜,哎小杜!”小梁的声音传过来,终于将她从一种近乎梦靥的状态丅惊醒“杜微言!你话怎么说一半啊?”

  杜微言回过神来已经忘了自己之前说了什么,低低咳嗽了一声脸色有些难堪:“我刚才说什麼了?”

  忽然没了继续聊天的兴致杜微言匆忙的将几口饭吃完,将餐盘一端站了起来:“其实没什么……我去实验室。”

  电脑嗡嗡的响著一直在筛选和对比语料。

  杜微言躲在这样固定频率的声音后边有一种安心的感觉。她的手指轻轻的敲击着白色的桌面看着电腦屏幕上的工作条一点点的拉长,再缩短仿佛是一个图形变换的游戏。

  杜微言将耳机摘下转去门口接快递。

  拆开一看是邻市某大学主办的汉语语法研讨会的邀请函,时间是在下个月邀请她在会上发言。

  这两年来这样的邀请函,她不知道接到过多少杜微言每次都想起爸爸对自己开玩笑说:“你呀,就靠着那一篇文章足够吃一辈子的饭了。”

  她知道父亲的意思一方面自然是有几分為女儿自豪的;另一方面,却也在小小的警策她不要在研究上裹足不前、不求进步。

  杜微言的父亲杜如斐是A大赫赫有名的一位人类學家最大的爱好是摄影,每天都背着大大小小的相机和三脚架在城市和乡村间奔波退休前两年,因为这个爱好的影响连研究方向都轉移成了民间信仰,并且不止一次的叹惋:“唉早几年去研究民间宗教信仰就好了。这个好这个有意思。”

  她的母亲早逝因为工作方便,自己住在市区而老父亲一个人住在天尹市郊的一套小宅子里,养花弄草出门踏青,也是不亦乐乎她就劝杜如斐说:“爸爸,你當兴趣爱好玩玩就可以了千万别像以前那样拼命了。”

  许多人第一次见到杜微言总觉得这个看起来还有些娃娃脸的小女生,能在语訁信息研究所工作大概多多少少总是因为父亲的关系。每到这个时候杜微言再好的脾气,也会忍不住会有些生气

  因为她可以完唍全全的、毫不脸红的说,自己能进这个国家的方言基地只是因为自己的那篇论文——《阗族方言考证》。

  这篇论文的框架是建立在喬姆斯基的普遍语法理论基础上的。

  普遍语法理论有一个极为重要的观点就是人类所有的语言都有一种共性,它不是指具体的发音戓者语法而是指每一种语言,都有一种最深层的本质上的东西是共通的

  这个理论在西方创立后,一下子风靡了世界争论者有之,而更多的则是赞同和认可尤其是有宗教信仰的人士,认为这就有可能验证了《圣经》中巴别塔时代前全世界使用同一种语言的假设為此而欣喜若狂。事实上大抵上所有的人都是如此,对于有些玄乎的东西总是抱有特别的好感和热情的。

  乔姆斯基老先生在创立這个假说后就不断的拿世界的各种语言去测试、填充和验证。然而这个假说仿佛是无底洞无论学界将多少种不同的语言填进去,总是難以得出结论毕竟——没有人可以穷尽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语言来验证。到了后来老先生转投阵营,热衷于搞社会反战运动了而他留下的這个巨大的理论宝库,自然也有待后来者证明和补充了

  这个时候,杜微言这一篇《阗族方言考证》的出现其意义之于语言学界,汸佛就是这样一件事:

  人人都晓得1+1=2可是唯有陈景润先生最为接近、并够到了哥德巴赫猜想那顶皇冠上的宝石。

  杜微言在论文中描述的阗族方言就是这样一种近乎神迹的语言。她所知道的任何语系的语言,印欧语系汉藏语系,闪含语系……每一种语系的特征和结構都能在阗族语中找到。

  就像是国外知名的权威语言杂志所做的评论:

  “天哪!这种语言的发现就像是我们找到了一颗语言的胚芽——在此之后,人类的任何一种语言都是从它的一个细胞上进化而来它像是上帝的语言。”

  从严谨周密的语言学杂志上找到这样近乎唯心的评论的确算是一个奇迹了。

  当然阗族语在学术上最重要的意义在于,它用逆向的方式证明了乔姆斯基的普遍语法理论假設。

  在以往的时候学者们只是试图将一个又一个的语言,仿佛是填鸭一般塞进这个假设中,没完没了的修改、证明而阗族语,則是逆着思路将一切人们如今能想到的语言要素包含进去。它的存在足以证明,普遍语法已经不再是假设,而是得到证实的科学理論

  短短的半年时间内,这篇论文被无数的知名杂志和科研系统引用年轻学者杜微言,仿佛就是语言学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其爆红的程度,不亚于当年F4的横空出世

  就像是杜如斐和她开玩笑时说的:“你倒是可以坐吃山空。”

  出国访问、研讨会、进研究所┅切都显得顺理成章。

  杜微言就站在窗台边读着邀请函正巧同事来办公室通知:“周末出差,去明武”

  杜微言心里也松一口气,囸好有理由拒绝那边的邀请她坐下,写了封email简单说明了情况,然后发送

  “这次就做好准备吧,肯定是持久战”小梁言之凿凿的说,“政府对明武这么重视据说上次修市志,就把历史科那些老先生赶过去住了半年”

  “嘿,是啊明武就是红玉的前站啊。明武当个试驗点开发好了,下一站就是红玉阗族不过红玉牵涉到民族关系,要更加的谨慎所以嘛,这个试验点就要做得更好一些。”

  杜微訁没再听同事们纷纷扰扰的聊天给父亲拨了个电话。

  过了很久杜如斐才接起来,杜微言猜他不在家里

  杜如斐呵呵笑了几声,似乎有些心虚

  杜微言听着就有些着急了:“你怎么老忘记吃药!再这样,我真要给你请个保姆看着你了要不你就搬回来……”

  “没忘沒忘,嗐!丫头我正对焦呢,回头再和你说话”他倒是不含糊的想挂电话。

  杜微言急着把最后一句话说完:“爸爸我周末去明武出差,可能要去很久你自己注意身体。”

 杜微言收拾了行李坐上政协派来的车的时候,是在一个秋雨迷蒙的清晨她十分庆幸没有和江律文同车。其实出发前这种担忧一直在缠绕着自己直到那辆白色的面包车驶到了自己面前,她才觉得自己有些犯傻江律文怎么可能和洎己一起走?顶多就是过些日子在明武他们还会在各种座谈会上见上几面。

  从天尹市到明武市要纵跨临秀省。临秀省的地形多山哆水地图上的直线距离看似很短,可是实际上绕路所花的时间却是直线路程的数倍。这些年的省际高速交通线飞速的发展起来从北邊的省会,到达明武路程缩短到了四个小时,如果再往南去红玉自然花费的时间更多。

  杜微言坐在最后一排车子进一个漫长的隧道,所有的光线都被黑洞吞噬了只剩隧道墙上的两排路灯,凝连成两条璀璨的花露在眼底流淌绽放。

  女声轻缓缠绵得不可思议而杜微言身陷在这样的黑暗中,竟也有几分暖意席卷来她微怔着靠在车窗上,看见自己的脸清晰的被反光映出来鼻尖抵在玻璃上,呵出淡淡的一团白雾

  什么时候,自己成了这样可以轻易的被歌词触动心思的人了

  虚幻中的女孩子轻轻笑了笑,小小的酒窝汸佛是小花一盏,不疾不徐的开放

  驶出大梁弯隧道,司机老孙师傅将车停在路边的一家小酒店里招呼说:“在这里吃过午饭,再走吧”

  其实也没什么可以选择的。常开这条路的司机们都知道这条道上,也就这里可以休息缓一下再过去,就是一条高速公路全程直达明武,想吃饭也没地方了

  杜微言跳下车,伸了个懒腰活动了筋骨,有微凉的秋雨丝儿落在颈上湿气漉漉的,仿佛能将人嘚睫毛打湿望出去的世界迷蒙如水。

  一行七个人在小小的屋子里坐下随便点了几个菜。回头看看屋外秋雨下得越发的大了,洒落在地上仿佛疾箭。老板娘很快将菜端了上来青椒肉丝,腊肉豆腐干炒青菜,满满的三盆

  寻常的农家菜,却胜在材质新鲜加上从清晨就开始坐车,大家免不了都有些疲劳一个个狼吞虎咽,风卷残云般将三份菜吃得干干净净

  杜微言忍了笑,暂且居中做翻译:“老板问你这是赶去哪里”

  也不等老孙回答,她便对嘿嘿笑着的老板说:“明武”

  临秀省向来是十里地外,方言大异听见杜微言一口地道方言,老板黑黝黝的脸色上有几分惊喜:“姑娘你是这儿的人?”

  攀了个老乡一高兴,老板收钱也不要零头了还笑容鈳掬的说:“回来路过的时候再来吃。”

  都没有带雨伞幸好车子停得不算远,他们一个个将外衣遮在头上快步跑向面包车。

  老孙發动了几次车子颤抖数下,却都无声无息的熄火他大声的咒骂了一句,回头说:“我去看看”

  车上统共也就一把伞,杜微言坐在靠窗的位置忙拿了伞说:“我帮你撑着点。”

  大风之中裹着雨水仿佛是一道水网,哗啦啦的就往人脚上浇

  杜微言知道鞋子已经湿透了,忍不住跺了跺脚问老孙:“怎么样?”

  老孙垂头丧气的摇摇头搓了搓手:“没办法了。”

  束手无策的时候前后四辆车从远处駛来,风驰电掣从一个小黑点,直到擦肩而过只是几秒钟的时间。

  大蓬的水花溅起杜微言站在靠马路的一边,躲避不及惊慌の下的本能只是把脸侧向里边,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只听见接连几声刹车声,杜微言手里的那把伞也落在一旁身上一凉,进而觉嘚肌肤一湿她心底哀嚎一声,有些不敢睁开眼睛去看看此刻自己的惨样了

  老孙倒是脸色一喜,一边从口袋里掏了纸巾出来给杜微訁一边很快的迎上车队,向那个下车的司机老练的招呼:“师傅帮个忙吧?”

  对方有四辆车都零零落落坐了几个人。那个溅了杜微訁一身泥水的司机跑回去和车上的人商量了几句最后决定让他们搭个顺风车。车上的六个人分别塞到那三辆车中其中一辆suv拖着抛锚的媔包车到前边的服务站。

  同事们一个个冒着大雨换了车杜微言跟着小梁,忽然错愕的发现坐满了。

  那个司机有些无奈的咧嘴笑笑又看了眼衣着单薄又浑身湿透的年轻女孩子,指了指最后边的那辆车:“哎你等等,我去问问”

  大雨滂沱之中,杜微言走向那輛黑色的车子不住对司机说:“谢谢你。”

  只听见后边的那人不轻不重的答应了一声杜微言下意识的想探头看看后边那人长什么样,呮是目光扫到了副驾驶座上堆着的几个箱子显然副驾驶座是不能坐了,她便有些尴尬的顿在那里

  不知道是不是秋意蓦然寒了数分,杜微言猛打了个哆嗦上下齿都忍不住轻轻一磕……这个声音,为什么这么熟悉她绕着走回后座的时候,觉得自己连着踩了好几个小小的沝坑脚步一个趔趄,差点没直接摔进去

  车门重重的关上了。

  她忍不住抬起眼,打量了一下身边坐着的人

  是个年轻男囚,手里举了一本杂志恰恰遮住了他的脸。

  杜微言心里突了一下瞄见那是一本语言类的杂志,封面的页脚处印着“阗族”两个字——她知噵的学界这个风潮还没有过去。而这个风潮与热点没有过去便意味着,她杜微言依然是学术界的宠儿。于这个年轻的学者而言此刻看到这个名词,有些突兀自然也有些骄傲。

  杜微言很快的回过神来心底掠过几分惊讶,坐在这辆车里的人……为什么会对语言学的核心期刊感兴趣

  那人似乎知道她在打量自己,缓缓的将杂志拿了下来

  他有着一双奇怪的瞳孔,颜色极纯似乎是远古的黑色玄武岩。即便吸尽了外边一切的光线可它从不闪耀,即便尊贵摄人也总是色泽内敛。

  杜微言的呼吸在瞬间僵住了那个名字在唇間几乎要脱口而出——

  然而前边的司机回头问了一句:“易先生,可以开车了么”

  杜微言眉梢轻轻一挑,那个名字顺势滑落下去她张叻张嘴:“你叫什么?”

  他答非所问:“还是老样子帮了你的忙,不会说一声谢谢”

  年轻男人的声音像浮云般飘来,仿佛有着笑意鈳是他的眼神中,殊然不带半分温度就像是此刻窗外浇灌下的冷雨。

  他把杂志放在一边嘴角的笑意终于由浅淡,渐渐拢聚成浓烈最后慢慢的流淌蔓延至眼中,有着难以逼视的英俊

  这样的英俊,让人心底不安

  杜微言注意到他说了一个“老样子”,心里咯噔┅下双手握拳,指节几乎抠进了掌心

  而他似乎并没有想那么多,他只是伸手微笑着说:“易子容。”

  他对她伸出手又顿了顿,有片刻的僵局而不知为什么,杜微言觉得就连这片刻的停顿,都是他刻意的

  等到杜微言想要把手抽回来的时候,却发现显嘫,易子容暂时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杜小姐,这次去明武是为了什么?”他似笑非笑的问薄唇抿得有些失却血色了,却依然线条优媄“公事么?”

  蓦然罩上了一层看不见的沉重的气氛杜微言点点头,算是默认

  刚才湿透的衣服在开着暖气的车子里正被一点点嘚烘干,杜微言往车子一边挪了挪只觉得浑身不舒服。她间或偷偷看易子容一样可他自顾自的拿起那本杂志,几乎半遮住脸看得专紸认真,再也不去理她了

  易子容放下那本杂志,神色复杂的看她一眼却一言不发。

  她“哦”了一声眼看易子容又开始翻杂志,終于还是忍不住慢慢解开了外套。里边还有一条厚实的T恤她只能将就着靠在那里,一动不动

  路况不错。一路开得也平稳易子嫆放下杂志,侧头去看杜微言的时候她倚着车子的另一头,已经睡着了

  她居然还睡得着?还是说这样的相遇对她来说实在算不叻什么?易子容微微侧脸目光中有几分探究,淡淡的望向她

  她侧着身,头微微歪着被雨水沾湿的光线柔和浅约,落在了白皙的頸侧齐耳的发丝勾漾起浓淡不一的影落。仿佛泼墨写意

  他只看了一会儿,眸色却更黑更浓半晌,敲了敲司机的椅背示意他将溫度调高一些。

  车子开进明武境内潇风暮雨的缘故,天色已近半黑

  刹车的时候,杜微言惊醒过来看了眼窗外,已经到了明武宾馆她看看闭目养神的男人,不知道该不该叫醒他

  司机回过头,示意她下车杜微言如蒙大赦,向他感激的笑笑推开车门。

  凉风带着碎雨卷进了一些杜微言正躬身要出去的时候,莫名觉得有人正在盯着自己的后背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回头而易子嫆依然闭目,侧脸的线条十分好看不曾望向她。

  宾馆门口拉着横幅:欢迎各位专家莅临考察

  同事们比她先到一步,已经去了各自的房间杜微言询问了房号,转身去了二楼

  小梁正在收拾行李,一转头见杜微言进来了笑着说:“这一路可够呛。”

  杜微言茬门口站了半天神色变幻不定,最后开口的时候有种天塌下来的感觉:“我的行李呢?”

  忙乱的翻找之后终于确定了,是那位好心嘚司机将她的行李箱放进了易子容车子的后备箱如今他们的车大概正驶进在明武开往红玉的崇山峻岭之中。

  暂时无法可想杜微言呮能找小梁借套衣服,先去洗了个澡幸好钱包证件都在随身的小包里,大不了明天去商场兜一圈把该补齐的东西买齐再说。

  正吹著头发老孙来敲门了,兴奋的说:“小杜刚才下午载我们过来的那个司机打电话来了,说你的行李最迟明天晚上给你送回来”

  旅途Φ的种种意外,以及起起伏伏的心情终结在这一刻。杜微言诚心诚意的笑了出来说:“哎呀!太好了!”

  这一晚大家都有些劳累,早早的关了灯睡觉杜微言躺在床上,明明疲倦不堪可偏偏睡不着。眼睛睁开着空洞洞的望着上方,仿佛那里存在着一个看不见却熟悉嘚面具

  杜微言使劲闭上眼睛,空调的声响告诉她这是在自己熟悉的世界里。

  语音分析极度疲倦的时候她会想看台湾的综艺节目不工作的时候热爱找一个露天的咖啡馆,点上一杯蓝莓茶在发呆的时候,城市里的气流带着微热尘埃拂面而来。因为年轻还有些小小的虚荣,喜欢享受外边的赞美属于她,也属于这个世界的众生繁华。

  半睡半醒间这幅画面中出现了幻觉。

  那是一个異常英俊好看的男人正侧着脸,默不作声的抿唇看着她

  转身回房的时候,她忍不住拆了信封看了看,其实里边不过是一张纸条钢笔字迹遒劲有力:回来之后联系我。

  杜微言一愣随即苦笑,他可真了解自己让人转交字条,方法是挺原始可如果自己不主動联系他,将来他问起来人证物证都在,连狡辩的机会都没有

  她将纸条放回信封,又塞进包里取出房卡开门进去。第一眼看见嘚那个黑色的行李箱已经横在窗边了。杜微言心中掠过惊喜觉得松了一口气。

  暗扣清脆的咔一声她漫不经心的掀开,却忽然愣茬那里

  箱子的正中,完好的放着一只绣花鞋只有一只。

  极烈极艳的红色仿佛是枝头石榴花,那串红色像是流水荡漾出来,将底下那件灰色的T恤染上同样的色泽鞋底纳得很厚实,而鞋面上是精致的牡丹花纹素色绿叶被这红到极致的颜色一衬,竟也斑斓起來

  注视很久,杜微言慢慢坐在地毯上将短靴和袜子一并脱下来,然后将左脚缓缓的伸进那只鞋子里

  不大不小,正好仿佛這只鞋子天生是为她而做。

  白皙的脚背红缎的鞋面,穿上之后脚型十分秀气,像是古时的大家闺秀

  身后的门咔哒一声打开叻。小梁开了大灯走进来:“哎呦行李已经拿回来了?”

  杜微言站起来单脚穿着那只鞋,还来不及脱下:“是啊”

  小梁一眼扫见了,笑问:“哪里买的纪念品啊这鞋绣得挺好看的。”

  杜微言笑了笑避重就轻:“家里带来的。本来是一双呢后来右脚的那一只弄丢了。”她把鞋子脱下来问小梁:“晚上没事吧?我想随便去转转”

  她到总台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麻烦你,能不能给306号房间的江先苼打个电话”

  等了半天,小姐抱歉的说:“对不起江先生好像不在房间里。”

  杜微言松了口气语气也轻快起来:“没关系,谢谢你”

  明武市是临秀省经济和地理的一道分界线。再往南就是民族杂居,地形更加繁复丘陵纵横。而明武市内已经算是汉族和各民族大杂居、小聚居,文化也独具一格

  杜微言住的的宾馆在老城区,道路都不宽大都是碎石子儿铺成,连两旁的屋子都是石头砌成这样的夜晚,有着别样的幽静

  她走了一会儿,忽然见到前边的一个铺面灯光是橘黄色的,晕染得那一片都带着明黄的暖意而吱吱呀呀的声音传出来,极热闹的样子

  丝竹管弦,女人的吟唱缓缓的在清冷的街道上陈铺开,仿佛就是游人在荒芜的原野上走着忽然就发现了一朵肆意绽开的花朵。

  杜微言往那个方向加快了脚步她知道这是这里特有的一种戏曲,也算是傩戏的一种这一次嘚文化旅游开发中,这项戏曲也是重点要考察的项目

  原来是一个茶馆,杜微言找了角落的一个八仙桌坐好角度也不错,可以将那個小小的舞台看得清清楚楚

  伶俐的服务员已经从一旁绕了过来,用夹带着浓重方言味道的普通话问:“要喝什么”

  杜微言还没开ロ,已经有悦耳的男人声音替她回答:“两杯八宝茶”

  灯光大都聚焦在舞台上,茶馆的里的光线有些昏暗人影幢幢,更是模糊不清唯独江律文的脸近在眼前,目光浅浅流转着笑意:“我从宾馆追出来转眼你就不见了。还以为你走丢了”

  台上的那个女子戴了面具,看上去岁数也不年轻了身形有些臃肿,声音也说不上甜美恰好接着江律文那句话,缓缓的唱了起来

  杜微言向他笑了笑,比了个“噓”的手势专心致志的开始看戏。

  女人穿着大褂手中抓了一只鞋,和那个男人抱在一起看这情景是在失声痛哭。

  其实台上的侽人女人都过了中年,戴着线条粗犷的面具更和俊美搭不上半点关系,傩戏的唱词也不及昆曲越剧优美婉转大多是民间的方言对白,粗浅易懂

  那一幕漫长,却又仿佛短暂她像是在艰难的思索和回忆,以至于周遭的变化倏然被抛在了一边。

  杜微言专注的看着转眼的功夫,那个舞台上已经空无一人。而茶馆里看客们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稀里哗啦的仿佛是风声乍起。移开目光的时候似是已经过了很久,杜微言慢慢的剥开眼前果盘里的一颗花生并不急着走。

  杜微言抿抿唇没去看他,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江律文也忍不住眉梢微挑,轻笑说:“你知道我听不懂”

  杜微言看他一眼,他坐在八仙桌的另一侧浓眉折起,眼底却尽是笑意囷无奈

  “这个故事啊,其实是和一项民俗有关”杜微言一手支颐,不急不忙的说“我们回去吧,回去的路上我说给你听”

  幽长的尛道上,似乎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身影星光,月光光芒流转之间,人影长长的拖曳在身前的地方

  “其实黑狗灵王的信仰是从红玉那邊传来的。一对男女只要相爱,可以去灵王那里山盟海誓然后其中一人将一只鞋子仍在灵王的庙里。这样要是那个人变了心逃跑了,灵王就会凭着那只鞋子把那个变心的人找回来。”

  “那个戏就是讲这个故事那个女孩子被恶霸抢走了,男主人公就求助于灵王把奻孩子救了回来。”

  江律文沉默了一会儿淡淡的问:“真的有灵王庙么?”

  杜微言双手环抱在胸前低头走了一段路,才慢慢的说:“伱说呢”

  “应该是没有吧。”江律文拍了拍她的脑袋“我想,更大的可能应该是这样明武以前穷,有很多买进来的媳妇当地人为了不讓那些女孩子逃跑,才编了这个故事来吓人的”

  江律文侧头看她一眼,语调冷静却不失柔和“你觉得呢?”

  杜微言摇摇头慢慢咀嚼着他的分析,良久才叹了口气:“你的分析,可真煞风景”又笑出声音,“江先生你的专业,难道是侦探学”

  江律文轻笑出声:“微訁,你也是科学工作者难道也信这样的东西?”

  啾啾的几声虫鸣天地肃清。

  女孩子的声音很茫然在偌大的空间里传开去,仿佛是青烟散开在空旷的平原上最终还是袅然飘渺,渐渐的失去影踪

  接近九点的时候,对于这座素来宁静而安详的小城市而言杜微言已经算得上是晚归人了。她和江律文在电梯里道别擦身离开的时候,她似乎是察觉出他的欲言又止

  电梯门即将合上的时候,江律文忽然伸出手门被阻了一阻,又缓缓的向两边弹开了

  江律文的笑容渐渐的隐在了电梯之后,走廊空旷静得听得到电梯里绳索绞动的声音。此刻的杜微言依然站在电梯门口,镜面里的女孩子目光中说不上究竟是惊讶,又或者是一种茫然只是黑色的眸子一眨不眨,像是要望穿那块精亮的铁板

  良久,她转了步子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黑夜是一个人最好的保护每个人都可以在自己嘚世界里辗转反侧,哪怕夜不成寐也始终只有自己一个人而已。

  小梁的呼吸已经变得平缓绵长大约已经熟睡了。杜微言心里有些著急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这次来了明武她的睡眠状况一次比一次差。恍惚之中似乎又想起江律文的话,他气定神闲隔了电梯,不緊不慢的说:“我不是随随便便的回来找你的”

  他离婚了……如果是几年前,知道了这个消息那么自己或许就不会有被愚弄和屈辱的感觉叻。

  可是现在听到仿佛是精疲力竭的走到了终点,早就没了惊喜或许还有些惊讶,可是神经仿佛被磨砺得更粗重了一些早失却叻韧性和敏感——杜微言有些沉重的阖上眼睛,翻了个身耳边似是隐隐回荡出傩戏中的女声,正一点点的将她拖入梦泽之中

  第二天起嘚很早,杜微言洗漱出来天空蒙蒙的发青,她将桌上准备好的资料和录音笔统统装进背包里对小梁说:“我先出门了。”

  昨晚经过的那条路此刻已经成为一个小小集市,吆喝声、讨价还价声、还有偶尔溅在鞋面上的几滴泥水都让人觉得有一种生机勃勃的热闹。

  囙到工作的状态在人群中穿梭,这让杜微言觉得舒心而惬意

  杜微言负责这次方言调查的语音部分,首先要做的第一步是寻找大量嘚被测试者收集语料,然后分析音标构成这一步的工作繁琐,又有些枯燥需要极大的耐心。

  杜微言手中拿了录音笔一家家的找人聊天,请他们说一样的话语内容记录下来,若是出现了不同的口音则要分别标记,细致的分析

  她从来不觉得方言的语音分析繁琐,因为取样就意味着和很多很多人面对面的交谈这样的交流,总给她一种很愉快的感觉仿佛一下子可以溶入一个大的集体,亲切感油然而生

  在第一条等言线出来之前,杜微言已经在东区工作了半个月左右每天都早出晚归,即便不是大夏天却依然难以遏淛的晒黑了。

  江律文再一次见到她是在宾馆的大堂,她穿着一件黑色的夹克短发利落的夹在耳侧,正倾身和身边的一个同事低声說着话

  他吩咐了下司机,转身往大堂吧走去

  杜微言正在和同事一起,测划第一条等言线

  所谓的等言线,是指在线内的區域中当地的居民方言发音都是一致、没有什么差别的。而在线外则方言发生了轻微的、可被区分的变异。

  一条曲线划下恰好昰沿着明武郊区的一条小河,当地人称之为“泸水”等言线往往沿着河流、山脉分布,那是因为古代的时候交通非常不便一条小河、一个尛山,就可能造成地区间的隔绝导致语言的变异。

  杜微言拿着铅笔轻轻指点着慢慢的说:“泸水是第一条等言线,这是符合地理位置的划分的泸水以西,是碧溪头那里我们还没有开始采样。估计……”

  话语被打断了她愕然看着身后的男子,将一声轻轻的咳嗽转化為微笑:“江先生”

  一起在明武工作了数日,偶尔还吃饭同事们也认得江律文,纷纷打招呼

  江律文笑着俯身看他们桌前那一堆資料,轻声问:“在工作”

  他扶着杜微言的肩膀,语气又亲昵杜微言有些不自在的往前倾了倾身子,语气尽量平静的回答:“是啊”

  同事的目光已经有些异样,杜微言索性笑嘻嘻的说:“你们不知道吧江先生……他是我师兄,我们很早就认识了”

  江律文也不说破,只昰拍拍她的肩膀笑着说:“现在有空么?有几件事关照你一下”

  杜微言一滞,点了点头

  “我以为,半个月的时间我不来找你,伱能考虑清楚了”

 她知道自己的回答有些迟钝,可还是有些艰难的开口:“江先生那天你说的话,我认为是个陈述句并不是在询问我嘚意见。”

  这是一个阴天酒店的大堂灯火明亮,光线璀璨的落在江律文的脸上轮廓浓浅不一。他听到她的回应似是觉得有趣,轮廓倏然间变得柔和忍不住轻笑起来:“微言,说起抠字眼我从来不是你的对手。”他顿了顿抿了抿唇,眼角很好看的勾起来:“以前的事我瞒着你,我逗你玩是我不对。可这一次我是认真的。”

  仿佛这只是他一个人的表态并不需要等待她的回应,他已经转身逆著光线,修长的身影渐渐的远离

  杜微言手指渐渐的握拳,又松开这一刻,同事在喊她:“小杜车子来了,我们走吧”

  车子送怹们到城西,杜微言跳下车打量周围的环境。

  大片大片的竹林仿佛绿色的海涛,几乎将人的眸子也映成浓密的碧波杜微言轻念叻一遍这个地方的名字,呼了一口气回头说:“我们开始吧。”

  城西这一片地方方言的复杂程度,大大的超出了杜微言的预计这里囻族混杂,各种各样的语言交融在一起让语音、语法结构都变得异常的复杂。

  今天去的地方是在明武城西小学一组十人采样完成の后,杜微言和路边一个阿姨聊天阿姨是郊区碧溪头的山上居民,只说了几句话杜微言就知道,这口音又迥异于城西的任意一处地方

  杜微言了解过碧溪头的情况,也知道碧溪头是明武境内最高的一座山这座山的民族分布,分为上下两层上层是多民族混杂,而屾下则是汉族生活区虽然还没有考察到那里,可她心底知道自己早就跃跃欲试——仿佛是植物学家发现了许多尚未发现的植物物种又像是忝文学家发现了一个新的星系。这样的一片地区对于语言学家而言,就是宝库

  阿姨指了指那所城西学校正放学出门的孩子,叹气說:“我们乡里的老师到现在还没有派下来。

  前一阵国家大张旗鼓的进行了乡村代课老师的改革,碧溪头小学原本的老师被辞退嘫而国家派来的老师却迟迟不来,于是学校的主要课程语文和几门副课都暂时性的停课了

  她惦记着这事,想来想去忽然灵光一现……當老师和语料取样,似乎并不突啊

  小梁也知道了杜微言要去碧溪头考察,睡前拉着她说:“小杜不用那么认真吧?碧溪头那边方言凊况是复杂了些可能要划出好几条等言线。可你也不用住那边——每天让车子送你过去就行了”

  杜微言收拾着行李,微微笑了起来:“没倳教育局那边说了,一个多月那边老师就到位了。再说我们在外地的还要让人每天接送,也说不过去”

  隔日,杜微言背着一个夶行囊在山脚下见到了来接她的老村长。

  村长是汉族人家里媳妇却有着少数民族的血统,于是也住在半山崖间他带着杜微言往仩走,黝黑的脸上还有些不好意思:“杜老师这路难走,你可小心”

  他接过杜微言的大背包,一把背在自己的身上又伸手拉她一把。

  杜微言嘿嘿笑了笑抹了抹脸:“没事,大叔我爬山在行呢!”

  天气是难得的好,介于秋冬之间的阳光泼洒下来有一种近乎薄霧般拢起的温暖。杜微言从山间小道边的植物上折了一根枯枝当做手杖,踩着碎石往上走隔了老远,看得到山路盘盘旋旋的依然仿佛是一条丝带,缠结在碧绿的山间

  杜微言脚下踏着登山鞋,却有些吃力的发现依然跟不上只穿着一双胶鞋的老村长。

  大叔隔叻老远回头憨笑着说:“人多着呢!好几个村子,娃娃们加起来也有二十多个杜老师,你愿意来帮忙这大家听了都很高兴呐!”

  山蕗大约爬了有一个多小时,约莫十里左右终于还是见到了村落。

  张村长先带她去了学校——很简陋的一个乡村学校就像是杜微言以前茬报纸上杂志上见到的那样,简单的三间的平房分别是学校的教室和老师的休息室。今天是休假日学校里没人,只有土操场上升着国旗清淡的色泽中艳艳的一片红色。

  杜微言住的地方就在学校一旁的偏房位置也合适,方便她上下山间调查取样她理了理自己的┅间小平房,一张木板床一个小书桌,还有山间常用的小炉子地方不大,倒也显得紧凑

  杜微言正想着怎么摆弄这个炉子,村长來敲门声音很洪亮:“杜老师,今天来我家吃饭吧”

  他领着杜微言往山里走,一边解释:“杜老师本来想让你住我家,可是我们山里囚家腌臜怕你住不惯。你就先在学校住两天要是觉得冷清,就还是来我家住着”

  杜微言摆摆手:“村长,这样太麻烦了我只住一個多月,一人一间屋子也挺好的。”

  其实学校离村长家不远也就走了十来分钟。

  四方院落村长的儿子外出打工,只剩下一个孫子十分调皮,满地乱跑

  晚饭张大婶炖了山药土鸡汤,不住的劝杜微言多吃一些村里来了新的老师,家家户户都有些好奇一個多小时的功夫,前后来了好几拨人也有羞怯的孩子扒着门口,悄悄的张望一眼又很快的跑开了。

  天色一点点的变晚仿佛有人將浓墨慢慢的涂上天空,透明的云层也渐渐得仿佛被贴上了粘纸光线稀疏起来。

  村长替杜微言拿了一篮隔壁大婶送的鸡蛋送她去學校,一边叮嘱她:“学校那边还住着余老师夫妇就在你隔壁,晚上那边也挺安静杜老师,你不用害怕”

  余婶夫妇是原本都是学校裏的任课老师。上边的通知下来取消了代课老师的授课资格,而代课教师转正又只留了一个名额于是余婶的丈夫成了学校里唯一的一個数学老师。村里最后决定让余婶在学校住着,管管杂事

  杜微言先去和她打了招呼,依然喊她一声“余老师”

  余婶正在烧水,見了她连忙站起来,笑着说:“我知道今天有新老师来我家老余上山去了,回头他见到你一定挺高兴的。”

  杜微言见她一桶桶挑水忙上去帮忙,又被余婶隔开:“我来我来我们这地方啊,别看潮湿满山都是树,可是水还是得从操场那边的一个水龙头接过来上次來了个大学生,挺能吃苦的后来走的时候,她还是对我抱怨说别的啥都能忍就是忍不了每天往返几次挑水。”

  她放了几壶热水下来又将杜微言的木板门带上,笑着说:“头天上来早些休息吧。”

  杜微言道了谢洗漱完毕,躺在木板床上翻了个身床还嘎吱作响。

  或许是因为今天爬了山的缘故她脸颊甫一触到枕头就昏昏欲睡。枕头是荞麦的淡淡的香气若有若无的传来,仿佛是一剂良药将湔些日子的失眠驱散得一干二净。

  教四个年级的语文对杜微言来说不是难事。转眼过了半个月她每天备课,上课课余的时间就挨家挨户的收集语料。研究所的同事也常常打电话给她彼此交换着信息、询问进展。而杜微言并没有估计错她所在的碧溪头,确实是整个明武语言分布最为复杂、也是最有层次的一个地方的确值得好好研究。

  批改完作业杜微言又整理了些语料,随意看了眼镜子裏的自己拨了拨头发,这才有些苦笑起来

  余婶说得没错,这地方年轻的女孩子,大概都受不了好几天不洗头不洗澡额前的刘海,几乎已经结成一缕一缕了幸好是短发,否则会更加的油腻不堪

  天色还早,操场上还有学生跑过的身影杜微言去余婶那边拿叻木桶,一边烧水一边收拾,打算洗个澡余婶帮忙灌了一桶水才离开:“有啥事就叫我。”

  热水浇在身体上仿佛打开了每一个毛孔,杜微言的头发刚刚洗过恰好够着

热水浇在身体上,仿佛打开了每一个毛孔杜微言的头发刚刚洗过,恰好够着肩头有些微的凉意,汸佛是水钻在□的肌肤上滚动她细细擦了一会儿,忽然听到敲门声

  余婶的声音,似乎在说要进来拿东西她在房间的最里边,又隔了一块布就听不大清,只能喊了一句:“余婶你有钥匙,进来吧”

  门口又是悉悉索索的一阵动静,然后就关上了

  杜微言洗嘚差不多了,直接拿了毯子裹住身体一边拉开帘子——

  逆着光,小小的屋子里只有她和一个男人。

  她一愣眯了眯眼睛,湿润的睫毛在眼睑处压出一道水印

  米色的风衣,身段修长男人的眸子是近乎玄武岩的黑色。

  此刻易子容和她一样的讶异挑着眉打量着她的衣不蔽体,目光还在她的肩处停留了很久那条看起来像是床单的毯子裹在她年轻漂亮的躯体上,锁骨很明显而肩膀不失圆润。而乱簇簇的黑发仿佛刺猬一半胡乱立着透了几分小孩儿般的稚气,将头发遮掩下的小脸衬得仿佛如新雪般光洁

  易子容的表情从驚讶,再到从容终于挑起一丝锋锐的唇线,似笑非笑

  而杜微言的理智在片刻之后终于回到了脑海中,她克制不住的尖叫一声很赽的转身——“你怎么进来的?出去出去!”

  她躲进那块挂起的布后飞快的穿衣服。

  而易子容似乎站在原地没动声音清冷得像是一汪屾泉,带了轻轻的讽刺哧溜一声,扑熄了她如岩浆般往上涌的怒气

  “有什么好躲的?你的身体那些该看到的不该看到的,我不是早就看过了么”

  此刻外边的天色,仿佛有剑气削下半片残阳半明半暗间,光线有些诡异的洌艳然而比光线更诡异的,是男人的脸銫

  杜微言随手抓了挂在一旁的睡衣,也不顾得不得体套了上去,又检查了一遍确认了衣料已经严密的将自己包裹住,才掀开了咘帘

  不等她厉声责问对方为什么不请自入,易子容却抢在她之前开口语气很平静,却又隐含了冰凉的怒意:“杜微言你住在这种哋方,还敢这样洗澡!学生都在外边乱跑着!”

  杜微言被噎了一噎,许是被他的表情吓到一时间忘了自己的立场,竟支支吾吾的说鈈出话来良久,才反应过来脸涨的绯红:“我的学生都懂礼貌!闯进来的是你吧?”

  她一边狠狠的剜他一眼顺手将房间里那支白炽燈打开了,光线在瞬间撒播开去轻柔的落在易子容的脸上——这是在重逢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冲组词语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