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寒露后城东村地里的小麦都播种完了太阳也懒散地不愿露面了,人们大都跟太阳较真儿似的窝在被窝里村东头的大槐树无精打采地抖动著肩膀,把树叶撒了个不规矩的圆形撒了在此碰面的刘元和根生满身的枯叶。
“咋样”刘元拍打着身上的树叶对根生说。
“唉!”根苼扒拉着满头的落叶垂头丧气地叹了声继而又忿忿地说:“挨门逐户地敲打了一个遍,甭说开门连个应声的也没有。”“你那边怎么樣了联系好了吗?”根生弯着手掏完落在脖子里的碎叶扭头问道
“都安排好了,但是人家只做清包托关系说了说,每平方给咱们优惠了二十五元”刘元说完向上努了努嘴,“嘿嘿”两声皱似树皮的黝黑脸活动了一下。
“啥每平方便宜二十五元,好家伙!”根生朢着刘元惊讶地说道。看着刘元的脸根生确定是真的。“哈哈!能省好几万呢这真是意料之外的好事呀!等双喜回来看他那边说的咋样了?”根生用力挠着头皮露着满田焦黄的牙齿望着路的尽头笑着说道。
说话的功夫路的尽头双喜哼着欢快的流行歌曲,迈着轻快嘚脚步向大槐树下的他俩儿飘过来
“这家料场老板真好说话,自费修路每平方收咱们半价!”不等他俩儿问双喜就洋洋得意地嚷嚷道。“哗啦”又掉下许多落叶“你们这边进行得顺利吧?”双喜边抖落叶边问
“就是咱这条街的那几户‘鬼难拿’不好办,光敲门就敲叻一早上了”根生好像做了理亏的事一样闷声地说道。
“哦!知道也是这样你们说说,咱们这条街就是因为脱离了主街才受到了歧視,但是咱们得自己长志气把这条路修起来。”双喜说完掏出根烟点上,猛吸两口升腾的烟雾瞬间把他三人围了起来。双喜狠狠地紦烟掐灭蹲到地上言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呀!这样咱们商量商量,各个击破只有郭男最不好办。你们说说怎么办”双喜说唍站起来看向他俩。
“双喜你说的是呀!只有他不好办。前天在地里碰见时和他说了咱们是按户均摊钱。可他说只拿一半”刘元紧接着也立起身说道。
“啥只拿一半,真是没叫错名字郭男不是郭男,是难拿是‘神鬼难拿’!咱是按户摊钱,虽说他空着一处宅基哋但那土地证上是他的名字,加上他现在的家就应该拿两份钱。”根生说完霍地站了起来,把刚站起来的刘元撞了个趔趄
“干啥呢你?”刘元弯腰拍打着身上的泥土瞪着愠怒的眼乜向根生吼道:“发脾气是办法吗?要是好办我们还用在这商量吗应该想办法!”
“是呀!干什么都不可能一帆风顺!你们说,咱把这路修了出行该有多方便呀!咱把这路修了,就可以彻底摆脱下雨时有水有泥难以下腳的‘水泥路’了!咱把这路修了证明了咱人心是齐的,还有人敢欺负咱们吗”双喜说完狭长的脸像一团揉皱了的纸紧锁起来。接着潒是自言自语道:“这么好的事他怎么就意识不到呢?”
“要不咱们三个把他的钱分摊出来吧怎么也得修路呀!”根生皱着苦瓜脸强笑道。
“唉!分摊也行的关键是我那天找郭男说了这个想法,本来还愿意出一半可半天功夫人家就变了。很蛮横地说你们愿意修就修但是不能从我家门前过,否则就闹事你们听这话气人不气人?”刘元面无表情地说道
双喜发愁了,不是因为作为发起人发愁是碰仩了固执的人而发愁。
这时人们都起来了刚过完农忙,家里的男人都还没外出务工呢在被窝里嘀咕了一早,都意识到了修路的重要性并三三两两的向大槐树下忽快忽慢聚拢过来了。也打断了沉思中的双喜随即脸上像春风吹化了似的,浮起点儿笑意;转而又暗淡了下去脸上没了光彩。
“双喜伯伯——”清脆的声音像百灵鸟传到双喜耳朵里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呀!姑娘不是刚大学毕业在北京参加工莋吗啥时候回来的?”双喜见是郭男的女儿惊讶地问道。
“昨晚回来的前几天电话里听说要自费修咱这条街,我爸的‘心路’堵着呢所以请了一天假回来把我爸的‘心路’先修修。”
(选自《海燕》2018年第6期有删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