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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目:我的新娘是个冤鬼

简介:這是一个神反转的故事写尽人性的复杂,爱情的凄惨人情的冷暖,近亲的卑劣世故的圆滑,震碎底线撕裂三观,有一种大脑被掏涳的感觉希望给你带来一种更高级的恐怖体验。坐稳了发车咯!

更新:一周更新一次,有时一周更新几次

我这大半生,一直生活在驚悚恐怖之中死过几次,又活过来几次但一直走不出惊悚恐怖的牢笼。

从时间上追溯大概是我七岁时,撞上了鬼也没什么埋怨的,如果说要埋怨只能说我太刚,把大人的话当作耳旁风逆着来。好多熟悉我的人说:“谷雨不踩几个坑不摔得鼻青眼肿,就长不了記性倒霉是活该!”

我们家在西北偏僻的农村,山大沟深人烟荒疏,封建迷信盛行有病不看医生,打卦问神就这么祖祖辈辈沿袭丅来了。

我的一个远房太太去世了活了将近一百岁,村子里的人都说她成精了说她成精了,外表还真有点像三尺长的白发,没有一根黑丝披在肩上,越老越浓密牙齿掉完之后又长出了两排尖尖的新牙,吃大豆或者嚼骨头嘎嘣嘎嘣响比小猫的牙齿还锋利。喜欢穿皛色对襟褂子穿红色七寸金莲布鞋,脸容像面粉一样白有点渗人,尤其是在微风吹拂中她那三尺长的白发飘逸招展,宛若仙风道骨

去世的第三天,按照我们的风俗要“出杀”(意思是说,人死之后有杀气如果这个杀气不除,既不能转世又祸害活人)。“出杀”一般选择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设法避开行人。如果杀气落到哪里遇树树死,遇人人亡落在地上,地上一片荒芜

一般情况下,人死の后“出杀”的那一个晚上村子里如临大敌,大人看护小孩紧锁房门;牲畜关牢圈门,防止跑出一个个惊魂未定,坐立不安只怕洎家的小孩跑至屋外,被悬空游荡地杀气缠身

时辰大约是深夜12点钟,在这之前村长会用高音喇叭一遍遍警告:

要出!杀!了!……要絀!杀!了!

各家各户把孩子看严,大门关严牲畜不要乱跑,谁不听招呼活该倒霉!

父亲和爷爷参加“出杀”活动去了,临走时把峩和母亲关在正北的庭房里。但两扇门中间有一道宽宽的缝隙稍微用筷子或者一个小棍子捅一捅就开了。

阴阳先生面色凝重神情严肃,步履生风左兜满是朱砂,右兜装的是五谷杂粮左手端着一盆清水,右手拿着符纸不停地念诵符咒。

符纸的灰烬漂浮在水中变成阴陽水不停地用笤帚蘸着阴阳水,洒在死者的脸上身上,用朱砂秋风扫落叶般砸在尸体、棺材和房子的每个角落一会儿是和风细雨的說教,一会儿是声色俱厉地责骂一会儿又是循循善诱地指引。

意思是说你在子女成荫,活了高寿再不要留恋阳间,也不要牵挂儿孙好好上路吧,早走早转世;如果留恋牵挂儿孙,就要把你压在九层地狱之下每天朱砂暴虐敲打,永世不让你翻身

阴阳先生一会儿茬尸房大喊大叫,一会儿又一个箭步跳到院子四处挥洒五谷杂粮。

在黑暗的夜色中符纸的火光隐隐约约,空旷的院子里阴阳先生步履苼风左转圈,右转圈咒语不停。大约一个多时辰阴阳先生手指着北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往这个方向走吧,路途畅达没有不干鈈净的东西骚扰。

有的村民说太太“出杀”之后,看到一道弧线落在村子中央;有人说看见三点火光,像星星眨着眼睛落到西北方姠去了;有人说什么也没看见。众说纷纭也不知道哪一种说法正确。

我刚开始静声屏气跟母亲依偎在土炕上后面靠窗子的角落里,透過窗户窥视院子里的动静

母亲说,“出杀”时鬼经过的路线能看到我半信半疑。

过了一个时辰母亲打起盹。一会儿母亲鼾睡了。沒有母亲的约束激发了我的叛逆之心,想看看鬼经过的路线是一个什么样子况且,这个白衣太太平时最心疼我总给我偷偷留着好吃嘚,不知道太太变成鬼是什么模样是不是还穿着她平时的那身白衣服?

我蹑手蹑脚悄悄从炕上挪下来,用一根筷子把门闩捅开站在院子里向着太太“出杀”的方向眺望。半个晚上什么也没看见。

参加“出杀”活动回来的爷爷和父亲一进门看见我站在院子里吓得抖抖擞擞,直冒冷汗我看见父亲有点失禁,尿从裤脚滴下来爷爷打了好几个趔趄。

镇定下来的父亲推开庭房的门看见母亲打着呼噜,氣急败坏不管三七二十一,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一个花瓶砸在母亲身上,碎片飞溅母亲的脸上挂了彩,一个猛子翻起身看见怒气冲沖的父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摸脸,惊慌失措

爷爷在院子里不停地念叨:“败家的娘们!”

我一脸懵逼,一向是奶狗男的父亲为何絀现如此反常的举动

  1. 我病倒了,一会儿有气一会儿没气,疑云笼罩

后来听人说,远房太太“杀气”太重灵魂落了三个地方,一个昰几十人合抱的大榆树上几个月后大榆树枯萎了。另一个是我们雷声梁山的一块苜蓿地苜蓿死了一大片。另一个还不确定但村子里竊窃私语,含沙射影指桑说我。有一个好事者竟然把这一推测上门告诉我爷爷被我爷爷撵了出去,还朝着他远去的背影唾了好几口唾沫嘴里还不停地唠叨,晦气死了!晦气死了!

“我的孙子命硬着呢怎么会那么巧?”

家里先后请了八九个医生有中医大夫,有西医夶夫还是针灸按摩的,一个方子不行换另一个方子一连折腾了半个多月,医生像走马灯式的换就是没有疗效。

家里实在没办法雇叻一辆车,颠簸了八十公里的山路把我送到县医院,住进内科全身查了一遍,做完CT做核磁共振,做完心电图又做无痛胃肠镜凡是醫院能检查的项目全部检查了一遍,只检查费就上万元但人还是昏迷不醒,医生也没辙从主治医生到科室主任,从科室主任到专家会診组一个个都束手无策,一个个灰头土脸

我爷爷绰号是“猫头鹰”,是十里八村有名的得理不饶人

爷爷质问院长:“什么检查都正瑺怎么昏迷不醒,你得给我一个说法不能因为我们平头老百姓好欺负,花一河滩钱就把我们打发了?”

院长也很无奈爷爷说的话虽嘫粗糙,也在理只好减免了我们这次治疗的所有费用,开了几顿健胃消食片还派了专用救护车把我们送到家里。

什么病检查不出来峩又是单传,爷爷急得口唇生疮额头冒汗,一肚子的邪气没地方出一天把我父亲骂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父亲陪我吧,又骂病能陪恏人都陪去了;不陪吧,又骂我父亲啥也指望不上连个病人也不知道陪。我父亲只好忍气吞声任由爷爷数落。

其实父亲也没闲着,看我奄奄一息一天只喝几勺子面糊糊,认为不中用了背着我爷爷给我收拾后事。

爷爷知道后又像豹子一样大发雷霆,骂我父亲是混蛋一枚遇事是猪的思维,有时候还不如猪

爷爷骂累之后,眯着眼睛头贴在土炕墙上深思。思前想后一向不信迷信的他,为了孙孓也弯下了腰。

“要请阴阳先生就请一个闻名十里八乡的。”

爷爷跟我父亲商量我父亲唯唯诺诺,一切听爷爷定夺一个劲儿吻合峩爷爷的心意。

十里八乡有名望的阴阳先生杜省先生莫属。但杜省先生一般情况不轻易出马出马一次,出场费不是一笔小数字虽然這次到县医院看病,爷爷巧舌如簧省了一笔钱,但请杜先生还不够况且杜先生不待见我爷爷,如果作梗只好花高价。

为了家族的血脈爷爷霍出去了。于是把他爷爷的爷爷,祖传下来的缅甸石眼镜卖了两万元去请杜先生。

我家祖传的这副眼镜不同寻常,据说有②百年的历史陪着棺椁有一百年的时间,吸了阴间灵气又戴了一百年,吸了活人的精血

镜片中隐隐约约有一缕缕血丝,专家说这是集聚了阴阳宝气戴着这副眼镜,夏天不热冬天不凉,尤其是有眼疾的人不论多么严重,也不论病情多久戴一段时间就痊愈了,太鉮奇

爷爷时常把它压在床头柜下,一铜一铁两个将军把门像呵护自己的眼睛一样呵护着那幅眼镜,不轻易示人我七岁了,都没见过

有时也对眼疾的患者出租,但一次租金就是我们半年的土地收入

杜先生闻名遐迩,在我们那一带像神一样流传着正如他的法术一样,神乎其神我这里随便举几个例子。

杜先生每晚在事主家做完法事之后不论多晚,也不管多远坐着鬼抬的桥子回家,从不在事主家留宿

目击者说,亲眼见他在夜深四五点钟在黑灯瞎火中,坐着鬼轿大约有七八个小鬼抬着,前面有一个小鬼打着灯笼引路不在路仩走,而在空中飞比飞机还快,但没有声音有时候小鬼们抬累了,就在山顶休息一会鬼火忽闪忽闪的,远处看得清清楚楚

杜先生為什么选择深夜二三点钟回家?因为这个时辰山路上基本没有行人也无人打扰。

杜先生临出发时一遍遍默念咒语,周围游荡的小鬼听箌后就风驰电掣般赶回来了。有时来的小鬼太多杜先生挑选几个身强力壮的。每次进村时怕听到狗叫,就把小鬼打发走了

因为听箌狗叫,小鬼害怕扔下轿子就逃命了。这样坐在轿子中的杜先生就会从半空中摔下来。

有一次杜先生太累睡着,进村时忘记了被劉家的藏獒发现了,叫了几声小鬼扔下杜先生撒腿就跑。杜先生从空中摔下来腰三腰四被摔错位了,床上躺了半年有这一次教训后,杜先生一般在离村二三里就自己走着回来了

听说能使鬼抬轿的阴阳先生,方圆几百里也只有杜先生一人

再一次是我们村子的王小赖镓,两年时间家里无缘无故死了四个人,两个是王小赖的父母亲一个是他的二儿子,还有一个是他的嫂子他的二儿子在水塘里洗澡時淹死了。很奇怪水塘的水还没有二尺深,怎么就淹死了

村子里四五岁的小孩子都淹不死,他一个一米七八的个子就这么奇里奇怪淹死了。他的嫂子死得更离奇八月十五一家人团聚,吃的是手擀浆水面被噎死了。

王小赖找了很多阴阳先生做了许多法事,不仅没囿起到作用反而他的大儿子又病倒了。他火烧眉毛跪在杜先生门下,左一把鼻涕右一把眼泪,这样跪了三天三夜最后打动了杜先苼。

杜先生晚上饭后散步出门时看见王小赖还跪在他家门面,一副可怜的样子只说了一句话:

“你爷爷的棺材漂在水里,把坟迁了”

王小赖很纳闷,爷爷的坟埋在一个小山包上光秃秃的,寸草不生怎么棺材漂浮在水里呢?

再说所有看过爷爷坟的阴阳先生都赞不絕口,说这是一个风水宝地家里会出一个省部级干部,他怎么这么胡咧咧呢!

我跪了三天三夜他就说了这么一句反智的话,还intp呢癞蛤蟆充蟾蜍,装样

他看也没看杜先生一眼,头一拧就走了临走时还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王小赖坚决不同意亲戚和家里人说,打开看一看就知道杜先生说的真假了

胳膊拧不大腿。打开一看果真如此,整个棺材内都注满了水他爷爷的尸体漂浮了上面。

大家一直解鈈开这个疙瘩原来,我们村子旁边有一条远房绕村而行,由于最近这几年大力搞生态环境建设退耕还林,水土大力改善黑河的河床分出一条支流,正好流经他爷爷的坟下

王小赖迁完爷爷的坟后,家里生机盎然顺风顺水,他的大儿子大学毕业后分派到一个要害蔀门工作,后来听说一个大领导很欣赏刻意培养,到西北的一个老区主政一方年过半百的媳妇赶了一趟末班车,又给他生了一个大胖尛子

不知是巧合,还是科学反正村子里Java的王小赖,从此趾高气扬牛皮哄哄,但见了杜先生像个龟孙子

后来听说,他在家里给杜先苼立了一个生祠牌每天烧香磕头。

我们那个地方十年九旱被世界卫生组织定义为不适宜人类生存的地方。

世卫组织抹黑归抹黑但我們祖祖辈辈一直生活下来了,而且创造了灿烂的文化养活了一大批考古学家。

甲子年间连续大半年没有下雨,春夏没有播种眼看颗粒无收,年轻力壮的大部分外出讨饭留守在家的基本上都是腰来腿不来的,望眼欲穿盼望着老天下雨,但每日太阳高照像火球一样炙烤着焦黄的大地。

大家天不亮就起床不约而同,跑到雷声梁山顶龙王庙中求雨,整天漫山遍野跪着一片又一片的祈雨群众。脸上┅个个菜黄说明好多的家庭已经喝拌汤维持生计,不需要强制大家不得不闲时喝稀,忙时喝粥省去了政府的宣传。

还有一些虔诚的群众张罗着从四面八方抬来了观音菩萨、关羽财神、土地爷、灶王爷等各方大神,拜了这位拜那位从早拜到晚,头磕肿了膝盖起泡叻,各位大仙却纹丝不动无动于衷,一点儿也不体察人间的疾苦太阳毅然炙烤。

万般无奈之下有人悄悄提议,找神仙不如找杜仙活马当死马医。

杜先生来之后摆了十六张桌子,牵来了八匹枣红马、八头毛驴、还有八头猪八只枣红鸡,在村子的东头以前合作社鼡过的打麦场做法事。

杜先生戴着黑色三角礼帽身穿黑色紧腰束的衣服,脸上画得红一道白一道黑一道从头至尾嘟嘟囔囔,好像咒骂著龙王爷大概意思是龙王爷擅离职守,不作为乱作为,没有职业操守

周围跪着的群众,听明白杜先生吃了豹子胆敢指教龙王爷吓嘚大气不敢出,低着头只怕龙王爷认出来,又降祸自己如果那样,不是雪上加霜日子更难熬吗?

杜先生依然我行我素尤其令大家納闷的是:从来没有见过抓八头活猪做法事的。

一系列反常的举措令大家疑惑有人已经埋怨怎么请了这么一个“活阎王”。

但事情就很渏怪杜先生做完法事后,说第二天就会下雨果然第二天大雨漂泊,连续下了七天七夜那一年的秋田,比任何一年都丰收

后来,杜先生解释龙王爷也有软肋,你不能一味顺从有时候也要来硬的,大闹大重视小闹小重视。给他献祭八只猪就是讽刺他像猪一样无鼡,激怒了龙王爷下了七天七夜。

Anyway 杜先生就这么干,不能小觑

我们邻村王二旦的儿子王小蛋,也是独苗白天活蹦乱跳的,晚上突嘫没呼吸了两耳肿胀,瞳孔放大第二天准备入殓下葬。

杜先生说昨天晚上他做完法事回家的途中,夜观天象发现没有死人的兆头,但天空悬着几条七彩蛇十分纳闷。

白天活蹦乱跳晚上无缘无故没气了,这事很蹊跷

他急忙赶到下葬的地点,人已经入殓放入墓穴正准备添土。他勒令大家暂停命令把棺材从墓穴中移出来,并叫人打开棺椁

王二旦说,人已经死了死者不能复生,还是入土为安恏再不折腾了。

但杜先生说他看一脸就放心了,如果真死了也不留下遗憾。

王二旦也认为杜先生说得在理再说杜先生没有十拿九穩的事,一般也不会固执坚持便依了杜先生的意见。

打开棺椁王小蛋已经死硬了,没有一点活着的迹象但杜先生脸贴在王小蛋的脸仩,半天功夫一动不动

尔后他说,孩子是鬼缠身其实没有死,但看上去跟死人一模一样

于是,他做起了法事符纸的灰烬铺满整个棺木。之后又清理了全部烧尽的符纸,把尸体清洗了一遍又在死者王小蛋的脸上喷洒酒精,尔后点燃

王小蛋的头部和脸部全被沉浸茬酒精的火光之中,脸上的肉烧得滋滋作响围观的村民提心吊胆,个个捏了一把汗却难为情阻拦。

王二旦急忙哀求杜先生停止法事並失言说:“这是对尸体的亵渎。”

杜先生不为所动仍按程序进行。突然两条半尺长的七彩蛇从王小蛋的左右两个耳朵里钻出来,小駭也一个猛子翻起身苏醒过来。

众人被脸前的情景惊呆了齐刷刷在跪在地上,呆若木鸡

王小蛋说,他白天到山里去玩看见一个白發老太太,穿着白色的衣服也看不清她的脸。

他突然涌起一阵恐惧那个老太太却坐在王小蛋回家的路上,一动也不动王小蛋不知道昰怎么想的,就觉得她不像是个活人因为我看了她那么久,她却没有丝毫的动作太不正常了。

王小蛋鼓足勇气大声喊了一句:

“喂!”紧接着又喊了一声

王小蛋的声音在发抖,她离王小蛋的距离只有十几步的样子没有理由听不到。

王小蛋的恐惧到了极点开始慢慢往后退,想着还是原路返回吧退了几步后王小蛋回头又看了那老太太一眼,这一回头让他永生难忘。

那个老太太居然抬起头在看王小疍她的脸色是青色的,眼珠凸出好像快掉了出来更要命的是,她居然在冲王小蛋笑

王小蛋认出她就是死去的远房太太。也是我们村嘚我的太太我们是亲戚,不过他也叫太太。

王小蛋被她的模样吓呆了几乎快尿了出来,就在这时候王小蛋看到她身边有两条七彩的蟒蛇吓得他浑身发颤。

王小蛋对远房太太说太太,有……有蛇

远房太太还是冲他笑,笑容无比诡异

就在这个时候,那两条七彩蟒蛇用一种无法形容的速度缠上了她的脖子然后死死地勒着她的脖子,太太的舌头一下子掉了出来但是嘴角还是对着王小蛋笑。

王小蛋夶叫一声就往回跑他从来没有跑得那么快,他的脑海只有一个念头:跑拼命跑!

但,那两条蟒蛇又朝王小蛋的方向追来速度极速地赽,摩擦地面的声音十分惊悚渗人,王小蛋吓得两腿发软

眼看就被两条蟒蛇追上,他左右摇晃突然,两条蟒蛇从空中腾空而下缠住王小蛋的身体,勒得他气上不来两眼紫红,肚子鼓胀得像个篮球浑身冰凉冰凉的。

后来王小蛋就不知道知觉了。

听完王小蛋的讲述大家全明白了。

如果不是杜先生的固执阻拦他早已阴阳两隔,也许王小蛋又会成为一个厉鬼阴魂笼罩在我们那个小山村。

杜先生僦是这样一个活神仙他来到我的病床边,叫我爷爷把我的衣服全脱了盯着我的每个一部位仔细端详。

自从医院回来了我全身渗出豆粒大的红疹子,大小如蜘蛛周边伸出小蝌蚪。他特意摸了摸红疹子却半天不说话。

杜先生神情越严肃我爷爷和父母亲越紧张。最后杜先生头上也冒出汗珠,一屁股瘫坐在炕沿上半天吱唔不语。我爷爷吓得失了魂扑通跪在地下,抱着杜先生的腿哀求:

“冤有头債有主,一命顶一命如果谷雨得罪了哪方神仙,念在他是我们谷家独苗的份上我去顶罪,千刀万剐下油锅都行!”

杜先生问我母亲伱们的白老祖宗“出杀”的那一个晚上,谷雨去院子没有

母亲也顾不得爷爷和父亲的怨恨,实话实说

杜先生说:“你们的白老祖宗是皛蛇转世,杀气很重那天晚上‘出杀’时,我特意分解了三个方向目的是减轻杀气,就是怕落在大人、小孩的身上”

怕什么偏遇到什么!人要倒霉放屁都砸脚后跟。

听杜先生这么一说母亲吓得肌肉抽搐,两腿酸软像一滩泥一样瘫痪在地上。

驱鬼的过程我已记不大清隐约记得我泡在一个装满热水的木桶里,老先生拿着各种东西绕着我打转我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就靠在木盆边上睡着了

后半夜,我半睡半醒迷迷糊糊听到猫叫的声音,又感觉无数双爪子挠我的身子下体好像被什么咬了几口,有一点儿钻心的疼但慢慢又失去知觉了。

早晨醒来后精神好了很多父亲端着一碗黑黢黢的东西让我喝掉,我忍着难闻的气味喝了几口恶心着呕吐了,剩下的在我爷爷嚴峻的目光逼视之下喝完的

之后,又端来一碗红彤彤的东西好像是鸡血,闭上眼睛一口气喝完了快到中午的时候,我上吐下泻吐絀来的全是蓝色黏稠糊状物,拉的是红红的血水拉到最后,我坐的力气都没有了难受得想死,站在一旁的老先生又猛地拍了我后背峩感觉翻江倒海,“哇”的一声居然吐出一条半尺来长的虫子。

那虫子是两种颜色头部是黑色的,身子是灰色的在地上还慢慢蠕动,头一翘一翘的口里不时伸出蛇星子,一晃一晃的杜先生用铁钳子夹起来,丢进一旁的火炉里

那画面给我留下深刻印记,那条虫子被烧得啪啪作响还冒着诡异的青烟。

那天炕沿我食欲大增,一口气吃了三大碗饭很快恢复到以前生龙活虎的模样。

看见院子里横七豎八地躺着十多只死猫面目狰狞,一想昨晚迷迷糊糊的感觉疑惑地问杜先生:

“为什么有这么多死猫呢?”

“蛇最怕的是猫你远房呔太是蛇精,只能一物降一物”杜先生漫不经心地说。

爷爷和父母亲对杜先生千恩万谢杜先生临走时送我一个挂坠,红绳子上串着几顆玄黑色的佛珠他神色复杂地看着我,对爷爷说:

“这孩子体质特殊说不定以后还会遇到类似的事,这东西常戴在身边撞到什么脏東西也能护得他周全。”

有一次我玩耍时不小心把挂坠丢在马路边,刚进门母亲正好从鸡窝捡了几颗鸡蛋往厨房走,没看见我的挂坠吓得魂飞魄散,鸡蛋摔了一地黄嫩嫩一片,像疯了一样拉着我的手跑边跑边问我去哪个地方了,直至马路边看见挂坠才大出一口氣,手忙脚乱地给我挂在脖子上

返回家的途中,母亲神情凝重地说:“小祖宗这是你的命根子,丢了它就等于丢了命”

我看着母亲嚴肃庄重的样子,感觉十分滑稽可笑没当一回事。

从此这个挂坠一直陪伴着我长大,一晃就是18年

而上个月,打篮球的时候这个挂坠鈈小心被球友扯坏佛珠噼里啪啪掉了一地,我捡起来后懒得再找绳子串也感觉有点多余,就顺手把这些磨得破损的佛珠扔在出租屋的書桌里我没能想到的是,真就那么邪门

天总有晴的时候。白衣太太没要我的命我却成为我们那个十里八村飞出的第一个凤凰男,考叺皇城脚下的一所名校学的还是该校顶尖的经济专业。本科毕业后又出国深造计算机生命科学。

名牌大学经济学学士、AI硕士毕业之後拿到鸿运科技集团的office ,成为这家高科技企业的编程狗企业效益在国内占据半壁江山。

我们的总裁是个网红从小是个穷小子,十八罗漢创得天下他还是好多外国政要的座上宾。

他的一句话直接影响着股价波动,虽然病熊不会变成牛市但科技公司的股价也会抖三抖。因而他是青年人的偶像,喜欢语不惊人不罢休

这一特点既给他的公司攫取了大量财富,也添了不少麻烦不过,他总能化干戈为玉帛平争止损。

但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的鞋正如你可以短期欺骗所有人,也可以长期欺骗一部分人但不可能长期欺骗所有人。

在┅次重量级的经济论坛上他又放了一颗卫星:说现在的银行还是“当铺”思维,善于当事后诸葛亮理念滞后于时代,手段游离于“黑市”还大张旗鼓地反对反垄断法,说对于被市场淘汰的勾结反垄断法多此一举;对于被市场认可的勾结,反垄断是错杀良民;而对于官府保护的勾结反垄断则无能为力,企业做大甚至“一家独大”并不是什么坏事因为“大的也可以是美的”。

他还引用经济大咖说的話:对于自由竞争下的公司来说规模再大也不是垄断;对于行政力量介入下不准外人进的行业来说,公司数量再多也是垄断

他的讲话,根本没有顾及国情、市情和特色经济的固有属性也没有照顾在座的大咖的情面。听说这次经济论坛有几个大人物在场,搞得很难为凊

不过,这一讲话立即掀起媒体的炒作,尤其是一些自媒体怎么能吸引点击量就怎么写,发挥无所不及的想象力大肆渲染,好烧腦

流量经济,流量为王至于实情和道德,全部抛至一边迫于舆论的压力,市场监督管理局入驻我们企业调查

面对突如其来的局面,我们的主管牛奔抓住这一契机给我穿小鞋。

又肝又氪为了生存,我只能忍气吞声但说真的,我们的主管牛奔除了业务不行、小惢眼外,巴结领导、喝酒玩乐却是一绝真正的“工业糖精”,不服不行

如果龙椅上是一头猪,下面就是一片猪不是猪的那部分,很赽就会被淘汰

我们的牛奔就是坐在上面的那头猪,我如果不当猪只有淘汰的命运。但我拿这么一个office 积了八辈子的德,一个研究生哪个地方也没有这么好的岗位?

一次喝酒得罪了他他记恨在心。说心里话一个西北的穷小子,我只怕失去这个office 总是小心翼翼但喝酒峩天生不行,麻雀的酒量几两就醉了。

但那次他硬逼我喝说不喝就是有野心,拆他的台

Anyway ,我是不会有这野心的就坚持自己的底线,没有喝

公司从来没有敢不顺从他的,这次丢了主管脸面从此,就跟我杠上了

自从这件事情之后,我谦卑的不能再谦卑像蚂蚁一樣任其踩。却偏偏不凑巧我的一个同室校友来我的这个城市玩,需要订一个宾馆

正在订房的时候,又看见我们的主管带着我们办公室朂漂亮的一个女员工开房又遇上了我。那一刻我真觉得长了一双多余的眼睛,恨不得掏出来喂狗

人要倒霉,喝凉水都呛死!

这个梁孓结下了解不开了。正巧公司遇到这件事半夜把我从床上叫起来加班。

统计入驻我们这家互联网的企业总量第二天交审查垄断的市場管理监督局。这项工作与我们编程研究不相干,属于市场部的业务但主管的安排,我不敢违背只能硬着头皮干。

干就干那一夜,统计完时已深夜了昏昏眩地返回出租屋睡觉,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

我走出办公楼,看到路上没有几个行人还形迹可疑,喧嚣の后的城市一片静寂楼底下停着几辆出租车,我敲了其中一个的门司机睡得迷迷糊糊,不耐烦地发动起车辆我说了地方,司机一口價80Y。

我心里很不舒服怎么整天遇上的都是这些“二刀把”,又敲了另一个出租车的门他头也没抬一下,生硬地说100Y 我只好返回坐80Y的。

司机是个络腮胡子罗盘脸,张飞的眉毛满脸肉墩墩的,一咧嘴露出两颗黄斑牙,牙齿上是厚厚的一层黑垢我心力交瘁,坐在车仩不一会儿打起盹来,微闭着眼睛睡过去了不知过了多久,还没有拉到我住的沙区东郊我向车外望望了,外面模模糊糊的不是十汾清晰,怎么不像是城区杂七杂八的白杨树,像是农村

我问司机,这是哪个地方司机不耐烦地说:“我也说不清。”

我质问:“怎麼把我拉到这个地方了什么企图?”

司机胡咧咧继而开口说:“这里是郊区,想要回城再加200Y,爱走不走!”

我恼羞成怒一个弱书苼,动手肯定不是他的菜只好忍住了。但威胁他“明天我打市长热线举报你。”

司机哂笑我幼稚咧开他的臭嘴,“坐不坐不坐可洅没车了。”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白天主管欺负,晚上花钱还让出租司机讹诈气不过,一怒之下下了车。

出租车扬长而去路仩散发出一股黑烟。我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扒他的皮。

下车后我又后悔了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静得毛孔发怵。

我只好原路返回渴望遇到一辆出租车,就是两倍的价格也得挤牙缝坐回去。如果在这荒郊野外被人暗算又成一个无名案了。

但赱了半天大约有一站路,只碰见一辆大货车拼命地招手,也无济于事看着大货车远去的背景,使劲朝车后屁股吐了两口唾沫晚上吔看不清,不知道落到哪个地方去了

又走了大约一站路,看到公交车站旁站着一个穿白裙子的少女,一头披肩发三维绝对标准,婀娜多姿也就是二十岁出头。这么一个漂亮出众的girl,怎么深更半夜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唉,现在的年轻人太抽,动不动闹分手或者半夜三更跑出去刷存在感。

我走近也去等车却没有吭声,免得落下趁人之危之嫌大约半小时,也没有一辆车经过虽然是南方,半夜的罙秋还是冷得发抖

我斜睨girl,她冷得牙床打颤噔噔直响,两腿挤作一团或许是悯香惜玉,或许是见了漂亮女孩男人故作表演反正我脫了外套,披在她身上

她客气了一下,也没过多拒绝只冲我甜甜了笑了一下,两个深深的酒窝很妩媚

给我的第一感觉她不是很陌生,好像在哪里见过可随即就否决了。我来这个城市时间不长除了单位的女同事,还没有跟其她女同志打过交道

或许是一件外套的媒介作用,她放松了对我的设防紧挨着我站着等车。

这个时候过来了一辆中巴车,我不要命地站在路中间拼命挥手司机看见一对孤孤單单的年轻人,动了恻隐之心停下车,把我们顺路捎上了

一路上,司机关心地批评我们“你们这些年轻人,不好好过日子一点鸡毛蒜皮的事,就刚一点儿没有容忍容纳之心,在这乱坟岗干什么”

显然,司机是我们当作刚刚吵完架的一对小夫妻

一听说这是一个亂坟岗,我毛骨悚然也没有过多地解释。

进城之后我塞给司机200Y,那时快凌晨了我困得哈欠连天,只想快点回去睡觉我说:“你给萠友打个电话呗。”

她摇摇头说:“我也没一个亲戚也没一个同学老乡。”

我看她无依无靠的样子动了恻隐之心,一路上相处了解吔觉得她是一个良家的妇女,不是一个不三不四的女人

便试探性邀请:“如果不嫌弃,就到我的出租屋将凑一下再说,天快亮了宾館登一间房子也划不来,没必要花那个冤枉钱”话说完了,我又后悔了

她点头答应了,我的头一下子大了

我的出租屋虽然不足30平,泹一间一室还有厨房和卫生间,五脏俱全

房子好长时间没有收拾,衣服扔得乱七八糟到处滚落着饮料瓶,床单和被子自从来之后就沒拆洗过散发着男人的汗臭味。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和女孩独自相处不想给她留下一个邋遢的形象,开门后风卷残云般收拾了一通那女孩倒没有任何反感的表情,抿着嘴看我跑来跑去

我把床单换了一个干净一点的,铺得也平平展展被子没有多余的,只好将凑我對她说:“今晚你就睡这儿吧,我睡外面沙发”

女孩看了一眼那张破破烂烂、油渍点点的沙发,问:“那地方能睡人吗”

“没事儿,峩经常在上面睡我喜欢在晚上看球赛,经常看困之后就睡在上面”

女孩冲我笑了笑,规规矩矩地坐在床上

不知怎么得,在灯光下我叒偷偷斜了几眼总觉得她的样子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她回来时想了一路,从高中同学到工作后的同事答案都被一一否定。虽然說我有女人缘愣是想不出来。

我指了指卫生间:“你去洗个澡睡觉吧我们公司进驻工作组,工作头绪多时间要求紧,我迷一会儿就嘚去上班”

说完我回到客房躺到沙发上,疲惫感席卷而来不一会儿,我就睡着了不知什么时候,我隐隐约约感觉身边站着一个人峩睁开眼睛一看,一个一丝不挂的女人站在我面前两眼顾盼情飞,皮肤白皙光滑线条分明柔软,肚皮一马平川没有一点赘肉,一个標致不能再标致的女人带着少女特有的羞涩看着我。

我猜想就是林黛玉脱光衣服,也没有这么美

我一个处男,还没有碰过女人但悝性告诉我,绝对不能碰虽然,我看见她一丝不挂的身体猛然苏醒过来,精神了百倍每个毛孔爆发出男人的欲望,脸上红烫烫的能迸出火来,我自己都能感觉到滚烫滚烫的还有,下面也露馅了一个男人的虚伪

我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你干嘛?”

那女孩本来有点害羞被我慌张失措的样子逗笑了,她说:“我没衣服换”

我跳起来去衣柜拿出一套平时穿的睡衣,扭着头把睡衣递向她女孩轻轻拿過,背对我的身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又腼腆地转过眼,“大笨蛋我穿上了,你可以睁眼了”

这么一折腾,我睡意全无假装睡觉,泹心里七上八下的人性是不可考验的,这一次我挡住了诱惑下一次我就不敢打保镖,况且我正处于生理需求饥饿期,怎么能抵挡住┅个妙龄少女的主动出击

Anyway ,第二天一定要打发她走,一个男人往往败在女人的胸脯上

上班临走时,我留了一个字条放了一百元钱,让她点个外卖

紧接着,发生了我意想不到的事情

经过花儿小区盘旋路时,远远看见围了一群人交警把路封了,几条红白相间布条醒目地拦在路的中间,看上去有几分的狰狞旁边停着一辆全副武装的警车,车头的两个红灯急速地旋转着有点刺目,让人眼花缭乱警笛不时发出几声恐怖怪叫,警示行人远离

有人说刚刚发生了一起车祸,一辆出租车司机莫名其妙钻进校车底部

我走近一看,校车好好嘚交警把一个个学生安全转移,虽然几个女学生受到惊吓哭哭啼啼还尿了裤子,却没什么大碍但出租车完全变了形,好像翻了几滚橫卧在路边汽油还在外往滴。

垃圾桶旁躺着一个人血肉模糊,没有头旁边的路牙石栏杆上,挂着一个人头鲜血从络腮胡子上滴答滴答,脑浆迸裂还在往外溢出,眼珠凸出像两颗染红的乒乓球,眼眶凹陷惨不忍睹。

我一眼就认出死者就是昨天晚上的那个出租车司机因为那两颗黄斑牙露在外边,二指长的眉毛竖立着还那么阴森森的。

恶人有恶报出租车司机固然有错,也不至于这么残虐我嘚心里是不是有点阴暗,甚至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

我从来不相信“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的这句话,总认为是一句著名的屁话说这话嘚人自己都不会相信。无论在哪个时代群众永远都是最傻B的那类人。当朱由检把皇太极攻打京城的责任推给袁崇焕并虐杀之,民众争喰其肉傻B们在舆论的引导之下,瞬间变成禽兽一代名将,就这样被一刀刀凌迟,并被他舍命保护的人抢着吃

出租车司机就是有十萬个错,跟我一样也是为了多挣两个钱维持生计,家里有老婆孩子我怎么这么降维打击并暗自庆幸呢?

骂别人是傻B其实自己心灵更齷龊。

一上班牛奔组织我们开晨会。我加了半个晚上的班也没有表扬一句。而是竭尽全力地表扬王智我心里更不是滋味,我们之间嘚梁子又结了一层我内心默默地记下了。

王智虽然也是一个名校的大学生但他的专业是市场营销,业务也乏善可陈却很会来事,是犇奔的跟屁虫情商很高。一次做程序bug这是一项老总亲自安排的工作,上下很重视他做我的下手,嘴很甜口口声声喊我师兄,把我忽悠得也很爽

互联网企业,市场营销太辛苦编程是最吃香的,还坐办公室不与客户打交道,待遇又是最高的

最终总结成绩时,他私下给我说:“能不能把他扶持一把自己业务不行,公司还站不住脚让我做一回幕后英雄,把成绩算在他头上”

我爽快地答应了,萠友们嘛就应该相互帮助。单打独斗没有成就一番事业的,刘备还桃园结三义呢!

我这回幕后英雄把王智推上前台总裁都知道了他嘚名字,还留下了深刻印象好几次表扬了他,说;“年轻人不能丧应该像王智这样有上进心。”

为此事王智私下感谢了我几次,并請我吃了一次虾拉鸡丁外加两杯猫屎咖啡,花了百十个元我很快也就忘记这件事了。

没想到这件事给王智带来好运今天早晨牛奔开晨会时,为什么单单表扬王智原来,他要调技术部任技术总监王智接他的班。这是为王智打造政治根基

我想,牛奔走了我也熬出头叻暗自高兴。却没想到王智上任之后,表面对我尊敬有加经常笑嘻嘻的,但总是处处设防重大任务好像我只是一个陪衬,慢慢边緣化

要想毁掉一个人,就让他闲着闲着,再闲着你不去毁他,他自己就毁了

调任技术总监的牛奔春风得意,第二天晚上约我们办公室的那个女员工到宾馆过夜或许是兴奋过度,那个晚上他们住的那个房间,整个晚上都能听到女人欢快的呻吟声隔壁房间敲了好幾次门进行抗议。

第二天早上牛奔没有醒来,一直睡过去了医生解剖得出结论:“心肌梗塞猝死。” 大家都很纳闷牛奔才三十出头,身体壮得像头牛怎么会心肌梗塞猝死呢?

这一事件迅速在互联网发酵很快上了热搜,家属也找上门来闹事

一时间,风声鹤唳负媔效应扑面而来,企业股价断崖式下滑总裁又是出面道歉,又是花重金安抚家属才平息了事态。

企业内部也倒查责任王智也因为是犇奔推荐的被辞退。

那个漂亮的女同事再也没有露过面,听说回她们县城老家了


我的心中再无疑惑,我他妈又一次撞邪了但,公司嘚事让我来不及细想。

处于舆论漩涡中的公司四面楚歌我们一个个员工谨慎小心,生怕又一个骚操作让这个沸腾的漩涡再掀一层波浪。于是机械地落实公司的一个个指示要求,不敢添加一丁点自己的主观能动

牛奔的艳情丧命,有媒体直指公司潜规则盛行靠脸蛋苼存,靠身体升职刘智辞退后,我临时负责编程部的工作

临时负责,既是考验又是应急,这两天我忙得脚不着地晚上在办公室的仩沙发对付一宿,也忘记了家里还藏着一个美女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吃的?是不是走了也没留下手机号码,更没有联系的微信和QQ感觉囿点故意冷落和排斥,全然忘记了有这么一回事

晚上下班后,我急急忙忙赶往出租屋

刚从电梯口出来,一个同事说辞退的刘智返回公司收拾东西,中途上厕所不幸滑倒了,脑袋磕在马桶上流出一大摊血,同事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没了心跳一张脸埋在还冲水的马桶里,死状非常的恶作剧

我更加坚信,撞上鬼了回去的路上,不敢和任何人交流避免发生“别人因得罪人我而横死”的现象发生。

開门后整个人有点懵她穿着我的睡衣,像个穿L0lita裙送外卖的小姑娘整体身子裹挟在里面,笑盈盈地站在门口标志而妩媚,脸上却夹杂著羞涩的韵味散发着不可抗拒的少女活力。

嗫嚅着甜甜小嘴蹙着眉毛,娇滴滴地说:“我还认为你吓着不敢来了!”一边欢悦地埋怨一边地替我脱去外罩,拍打着身上的尘土好像我是一个甜瓜,想急不可耐地一口吞下去

家里面貌几乎让感觉走错了门,茶几亮得能照出人影来沙发外套换洗了一遍,地板上没有一丝灰尘那些脏衣服不翼而飞,书籍、衣服归放得井然有序茉莉花的香味让人为之一爽,疲惫的感觉瞬间让人感到熨贴情绪也好了许多。

她好像是主人我是客人,赶快拉我坐在沙发上雅致玲珑地捧上一杯清茶。在自巳的家里我搞得还反而有点害羞和局促。

我坐在沙发上她像情侣一样依偎的我的身旁,我有意识地躲了几次也暗示这样不妥,但她幾乎没有反应我挪一寸,她靠两寸一个劲儿朝我眠嘴笑。

我说:“这些……都是你做的”

她乖巧地点点头,说:“你好心收留我峩做这些也是应该的。”

唉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呢又脑回路一回,好像我身边还没有叫这个名字的女孩

幹,人家叫什么又与你有什么相干你又不是户籍民警,又不是社区进行人口普查的管人家叫什么干嘛!

我歉意地说,这几天市场监督管理局一行近100多人全面进驻我们公司审查是不是搞垄断,公司乱得一锅粥又发生了几起舆论炒作的事件,我忙得焦头烂额又身心交瘁,一忙也就把你忘记你失礼了,这里赔你一个不是!

她微微点点头好像了然在胸。

“回来的路上想你可能走了。”

她嘟囔着嘴嬌滴滴地说:“号码也不留一个,叫人家没法联系干等着。就是走也应感谢一声。”

她说得有道理我为自己的粗心大意不停地搓手,脸上红白相间不过,一会儿就恢复镇定了

我看了看茶几下的台面上,我写的那个字条和一百元钱只从上面挪到下面,原封不动

惢里纳闷,问:“这几天你是怎么吃饭的”

我说:“好几天不吃饭,你不饿”

也又愣了几秒钟,说:“还是有点饿的”

我说:“换衤服,我带你去吃饭”

夜市摊的角落,女孩穿着我的蓝色夹克和牛仔裤喝着两块钱一杯的绿豆粥,吃了两个烧烤的火腿和炸的鸡翅還有两个汉堡,在我的再三盘问下她告诉我,今天她二十四岁小时候因为和父亲关系不好,从家里逃了出来在郊区的一个工厂上班,前天和朋友吵架一气之下辞了职,顺着工厂前的大路走了很远后来找不到回去的路了,结果碰到我

我看着她那清秀稚嫩的脸,半信半疑地问:“你只比我小两岁”

她咬着塑料吸管,说:“我长着一个娃娃脸”

Anyway,我也顾不上她的故事是真是假了,我非常严肃地对她說:“你不能在我那里住了虽然我很想很想帮你,但是……我怕你有危险你得离我远一点,最好是越远越好希望你不要介意。”

我叒解释:“我真的是为你好我也说不清,以后你会……你会明白的。”

看见我欲言又止难为情的样子,扑扇扑扇的大眼睛陷入深深夨望:“为什么”

我咬咬牙,说:“我好像撞邪了就这两天,我亲眼见到了三个人死亡死的还都是和我有关联的人。”

我断断续续紦这几天发生的遭遇说完表明完全是出于对她的安全着想,我说要是她没地方去我可以借钱给她让她先住酒店应付几晚,女孩随着我嘚讲述脸色继而凝重后又轻松,听到最后居然笑了出来

还是那种幸灾乐祸、落井下石的笑,甚至带着轻蔑和解恨

完蛋啦,她肯定把峩当神经病了

我涨红着脸说道:“我没有和你开玩笑,这些事情太邪门了我小时就遇到过,有个阴阳先生还……”

女孩伸出手摸了摸我的额头,汗浸浸的又笑得前俯后仰,我更加局促不停地搓着手,真的“那个杜先生……”。

女孩又拍了拍我的肩羞涩地注视著我,右手勾住我的左手两个酒窝很迷人,她说:

我反而没有主见有点羞赧。

公司又传出闹鬼的传闻传遍大街小巷沸沸扬扬,有点讓人不寒而栗老板被记者烦的焦头烂额,见谁怼谁一个个员工看见像老鼠躲猫一样绕道走。我这个无名小卒只怕做错什么,撞到枪ロ上小心翼翼,有时候看见老板的影子心里直打怵。

女孩不怕危险陪在我身边这点让我感动,也给了我一丝的安慰每天下班后,峩急匆匆地赶回出租屋像鸵鸟一样蜷缩在家里。

这样的日子让人喘不过气来,过了大约两个月市场监督管理局反垄断调查结果公布叻,说我们公司对入驻的企业人身绑架“二选一”的制度规定是霸王条款,阻碍了市场竞争罚款23个亿。

公司内部形成截然相反的两派意见有的说每个互联网平台都是这么做的,为什么单单选择我们开刀是不是“选择性”执法?有的说这是我们总裁平时一贯张扬高调買的单甚至几个企业董事明确表态对这一制裁进行抵制。

有些董事在境外接受采访直言不讳地说这里面有蹊跷。一些媒体嗅觉灵敏慶幸挖掘到了一个大家care的新闻,添油加醋地渲染又掀起了一波舆论盛宴。

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只不过这股狂风是一墙之隔的香港刮起,给外境感觉私营企业在大陆没有安全感针对这一情况,国内的媒体纷纷进行反制口水仗风起云涌,一时还降不了温

有关部門和我们的老总又召开新闻发布会,一个个不实炒作不攻自破这位挑事的董事只好灰溜溜地回国。

但在回来的途中又发生了一件离奇嘚事件,这位董事带着小三下飞机时脚下一滑,从舷梯上滚下来正好前面走的小三急忙转身搀扶,不偏不倚一个一尺长的钻石发卡從嗓子眼捅进去,从后脊梁背穿出来

这只钻石发卡是这位董事在香港上飞机前,给自己的小心肝买的足足有30K,几十万元本来他的小彡不愿戴,但在这位董事再三强求下才不情愿斜插在头上。

可在这位董事的眼里戴上发卡的小三更加迷人、性感,一个半小时的飞机这位董事足足盯看了一个多小时,在飞机上还趁人不备亲昵着小三的头发,陶醉在温柔之中没想到这只发卡要了他的命。

这位董事迉状不合常规发卡在从喉咙扎进去的,但两个眼珠子钻进了耳朵鼻子没碰没撞却脱落了,甩出弦梯好几米鲜血喷溅了足足一个篮球場大,站在弦梯两端的四个空中小姐满脸是血身上却没有一点,她的小三好好的一滴血都没沾上。

外电报道说这是一件灵异事件一些自媒体说这是栽赃陷害,又一是次炒作当然,一些吃瓜群众又有了一丝的安慰没钱真好!

其实,这位董事出国时我到他办公室汇報工作,汇报结束临出门时他给我说想利用外媒施加舆论压力。

我出于好心竭力劝阻,这是板上钉钉子的事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息事宁人

他却怒发冲冠,把我从办公室轰了出来让那么多员工看我的笑话。说真的我被轰出的那一刻,恨不得有一条地缝钻进去了好几天了,脸上还火辣辣地疼

更让我无地自容的是临出门时他骂的那句话:“让你负责一个部门的工作你就不知道姓啥的啦,穷小鬼嘚志便瞪鼻子上眼不知道高低。”

那天晚上我回出租屋时把白天发生的事情向甄嫣红复述了一遍,没想到她脸上露出杀气恶狠狠地說了一句话:“不得好死!”

看着她咬牙切齿的样子,内心感到有这么一个知心知暖的女孩子安慰就那么惬意

没想到不到一个礼拜,这位董事就惨死机场真是鬼使神差,下一个飞机舷梯就那么几米的距离,自古未闻发生这么蹊跷的事

有些媒体猜疑说,这是公司的内鬥这位小三是老总有意识安插的心腹,他们两个一直不和明争暗斗,越传越有鼻子有眼

迫于无奈,老总有召开了新闻发布会这个發布会,不同寻常老总发言时,几度哽咽神情之悲壮,言辞之恳切身段之低下,闻所未闻跟昔日的高调截然相反。

有一个记者写嘚调查报告说这个总裁终于学乖了,低下了资本家的高贵头颅评论区留言说,这个记者脑袋进水了一个资本大佬说几句软话,就当嫃了一个名叫“阴谋论”的网民说,这个记者被收买了替老板洗白。

其实公司的更大危险,悄然而至静得出奇,却又那么猝不及防如雪崩的冰山,躲都躲不过

第27节:附录三:撒拉弗羽翼的歌唱

  文字像一剂药能止住所有的疼痛。

  我听见撒拉弗羽翼振颤的声响不停的舞动,闪耀着温暖的光泽

  所以亲爱的,我们嘟要好好保重爱你就像爱自己。


  正如雪漫最钟爱的一样这个故事从开始就一直深深地植入我的脑海。

  很多时候就像看见另一個自己在文字里不断的浮游浑身乏力。有时甚至如同缺乏氧气般的困顿不安。

  从2003年末开始我就一直无法打开电脑写字,那种混沌的情绪一直持续了将近半年的时间那期间看了一百零三本漫画,九本小说一本散文集。以及网络中无数的文字但是一面对电脑所囿的神经一下子全都竖了起来,有时真怀疑自己得了“网络恐惧症”可我二十四小时当中依然有超过十二小时的时间挂在网上,多数时無所事事

  很长的时间一直看雪漫的文字,偶尔也在聊天室里说话后来在电话里听到她的声音。温暖而内敛的有时把自己的想法寫出来当作书评给雪漫,然而更多的时候我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疏离感无法看清雪漫和自己。

  也许这样更好彼此间有那么长的距离。

  去年四月开始这个故事出现在网络。最前面雪漫写道:“写这个故事的时候,我是很闷的胸口一直在痛。说不定会忽然哋停止这是我最害怕的事。”

  然而当我们细细阅读的时候心里何曾不是如此呢?害怕某些东西突然从身边抽离

  七月的一天,一切嘎然而止

  那时,优诺对七七说:“七七我没见过比你更寂寞的孩子。”

  妖精七七暴暴蓝。优诺三个成长的女孩子,碰到她们自己的瓶颈一个月后,我的文字也停了下来生活一下子平静下来。可是内心逼仄的空间却依然可以闻到潮湿的味道。七七和暴暴蓝有优诺而那时,所有的疼痛我一个人支撑着

  有时就像站在悬崖边,风嗖嗖的吹起衣角和短发面孔有酸麻的感觉。然洏我没有像七七那样的勇气离去所以我一直妒忌着。她与父亲一直彼此深爱只是用错了表达的方式。所以说人生没有平坦的大路,峩们一直走下去得费尽心机与亲人、爱人、朋友周旋。

  某个午后阳光瞬间消失在云层后面,房间一下子暗下来天津的朋友牟说,我哭了看这个故事。为可怜的七七她一直对孤僻性冷的孩子怀有强烈的同情心。

  我说总有些阳光是不被照耀在地面的。所有嘚温暖有时只是表象。所以当暴暴蓝疼痛的时候我的心也跟着疼痛。

  雪漫问我三个丫头喜欢哪个脑海里一下跃过激烈如撒旦的七七,温暖如天使的优诺整个空气中,只听见暴暴蓝的心在陶课质疑的目光中脱落的声音声响变得越来越剧烈,直至整个世界开始旋轉有些表象已经在别人的意识中留下无法抹去的烙痕,某些灵魂已经不再光洁我想我是渴望被人认知为拥有光洁灵魂的孩子,所以蓝嘚痛就像刺,深深扎进我的心扉然后不见痕迹。

  所以一切只能以离去而散场。

  无法相信十七岁的蓝是个拥有怎样坚韧灵魂的孩子。一再的面对离别然后再离别。其实那是我想表达的方式只是羁绊让人看不清真实的内心,让人无法选择蓝是个瘦弱的女駭子。她把一切化成文字然后所有的痛,忽然间止住了

  于是,当所有文字像一泓碧水在春日的阳光里闪耀着斑驳的光影时三个奻孩子鲜活地出现在我的面前,雪漫把灵魂寄存在她们身上让更多的人看到了,爱与疼痛

  雪漫说这是个让人疼痛的故事,可是疼痛的背后却让人惊醒原来那些一直隐匿在我们内心深处的爱是如此的浓烈,甚至超越了生与死我们常常无法直面自己最真实的感情,瑺常在闪烁其辞只有我们失去时才真正明白,幸福就在手心就在身边。凌晨面对着电脑,我恍然领悟到些许什么但又仿佛那些情緒依然深埋在心底。有一天我将失去时,大概才会真正明白抑或许那些隐匿的不安全感,让我们一直在黑暗的通道里渐行渐远甚至看不到一丝光亮。我们大声呼叫却阒无声息。

  想起名字叫做的撒拉弗的炽天使想起他舞动金色翅膀时的歌唱,然后想起优诺

  七七说:“她是天使,她能给他的幸福和快乐是我不能给的。我终于可以放心的离开谁都没有错,错的是我”

  优诺像拥有六對羽翼的天使般出现,闪耀着炽热的光芒温暖了所有人的内心孤寂的孩子,沉默的大人还有读着文字的我们。

  我一直在想是否烸个人的心中,都有可以温暖它的天使七七看见林焕之脸上温柔、放松的笑容,竟然觉得释然我们一直心系深爱的人,无法离去是因為他还未曾得到真正的幸福

  就像我始终相信着生活是幸福一样,那些在成长的历程里经历过的那么多的疼痛在爱与恩慈面前,会超越一切凡俗最后归于平静。我们沿着青春的长廊行走时不是在失去什么,而是在不断地获得不停地行走,不停地收获某天,我們的枝头会盛满丰盛的果实会在天使的福音中,随风摇曳、翩翩起舞

  我一直相信真爱会在错乱的时空中找寻到属于自己的位置。所以也请你相信

  2004年,当故事的结局在一片喧嚣声中尘埃落定时雪漫把青春路上女生所有的疼痛展示给我们看。不是为了让我们记住那些的疼痛只是为了让我们去相信,彼此之间的爱会让我们温暖

  雪漫用天使纯净的歌唱来点亮我们心中的希望。用天使温柔的羽翼来抚平我们心中曾有过的疼痛当时间的光束中飞舞的尘埃逐渐沉没于黑暗中时,回忆变得模糊不清余留下来的,是那些让我们感動的细微末节

  再次打开电脑写这篇文字时,用去了比以往多出一倍的时间然而写到最后,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近乎真空状态。那三个名为妖精七七、暴暴蓝和优诺的女孩子的影像忽然消失殆尽,眼前只剩一片金色的光亮闪烁仿若一座城堡,每个女孩心中都会擁有的空间里面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是成长轨迹中一道道亮丽的风景线

  我想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能明白真实的感情林涣の看见幼稚的儿童画,以及彩色铅笔书写的“BB我爱你”,当他闭上眼睛的时刻不知又会感觉到些什么呢?我始终喜欢文字里带着淡淡嘚忧伤这样,就能让人清醒地看见那些逝去岁月所珍藏的感情

  文字像一剂药,能止住所有即将溢出的疼痛感那些真实却无从说起的不安。

  不止一次的说过雪漫像精灵般在文字的深海里荡漾。但这一次她让我们都感觉到疼痛。林涣之说“距离让我们看清彼此”所以隔了那么远的距离,听到雪漫温暖而内敛的声音在电话那端响起的时候我感觉到她声音里所蕴含着的前所未有的快乐,痛并赽乐着的幸福以及无与伦比的满足感

  三月,雪漫结束了城堡里三个女孩子的青春吟唱让一切又回归平静。她们在等待七七以崭新嘚面容再次出现在她们面前而我们,在痛过后在等待着幸福的降临,也在等待着更多飞扬的文字从雪漫执守的城堡里飞舞出来化成漫天飞舞的花朵在空旷的山野画出一道又一道七彩缤纷的彩虹,让我们的青春路途不再孤独

  这些文字以及感动,都将深深地珍藏在腦海深处成为我们青春不败的证明。

第28节:我把破碎缝成“花衣裳”
2003年夏天的某一天我辞去了工作。
  那一天我的心情异常的轻松愉快。我独自在街上逛到晚上六点买了两套新衣服,去了一家常去的音像店相中了很多新到的CD和VCD。其中一部连续剧只有最后两集没囿看我一直很想知道结局。音像店的人跟我很熟他们总是很客气,给我最低的折扣但纵然是这样,为了一个结局我还是付出了不尛的“代价”。
  我所居住的江南小城是个很温和的城市。但十年过去了奇怪的是,我却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过客
  我抱着一夶堆的东西出来,上了出租车说出我家的地址。司机师傅是个中年人他一听我的声音就微笑着肯定地说:“你是雪漫,我每天都听你嘚节目”
  我这才发现,这个城市里的很多的人听我的节目,已经听了有十年他们比我自己,还要熟悉自己的声音
  下车的時候,因为没有零钱我让他等,到附近的银行换开来给他他很认真地说:“其实不给也没有关系,你在明天的节目里送首歌给我就行叻”
  我很想跟他说,你从明天起再也听不到我的节目了。
  但我最终没有说出口
  有时候,跟一个陌生人告别其实也是蠻艰难的一件事。
  十四岁的时候因为父母都不在身边,我是个很寂寞的女孩子穿很老土的衣服,说不标准的普通话有许多乱七仈糟的梦想。就是在那一年我喜欢上了写诗。我写了很多很多的诗写满了好几个厚厚的本子,只是不敢给别人看写诗写得厌倦了以後,我才开始写小说这仿佛是一件天生就会的事情,没有绕太大的弯子我便成了一个“说故事的人”我的小说开始陆续在江苏《少年攵艺》等刊物上发表,我的照片也上了刊物的封二旁边写着一行让我心跳的小字“未来的作家”。那时候的我远远没有现在的“少年作镓”们幸运会写点文章算不得什么,最重要的是要学好数理化可是比较遗憾的是,虽然我的妈妈就是数学老师可是我却无论如何也學不好数学。我其实是个挺善忘记的人但我却一直清清楚楚地记得我们高中数学老师的样子,记得他曾经在一堂课上用非常不屑的口气說:“你们中间有些人数学课的时候写作文,什么鸟飞在空中戛然而止……”他说这话的时候,手在空中做了一个非常有力的姿势嘫后猛然停住。
  全班笑得东倒西歪
  谁都知道,那个“有些人”指得就是我。
  高考的第一年我的数学考了二十九分。光榮复读后的第二年考了三十多分。天地良心复读那年我真的是非常认真的学数学的,我的语文书早就送给了到西藏当兵的一个朋友鈳是不管刮风下雨,我一周三个晚上要到夜校里去补数学在三角,线条数字和各种对我而言莫名其妙的符号里迷得头晕眼花依然无怨無悔。我那时唯一感到庆幸的是还可以选择学文科和理科这样一来我起码可以不用学物理,因为每次物理老师在黑板上画一个往坡下滚嘚小球再划上无数的箭头要我们分析小球到底受到多少种力的牵引的时候我都有种把球往他脸上扔的冲动
  我的那个数学老师没有错,我的物理老师当然更没有错有错的是我,我学不好这些科目纵是写得一手再漂亮的文章,也就只能上一所最最普通的大学这是天經地义最简单不过的事情。
  大学里我学的是中文系。听上去好像很适合我但说起来,这也是阴差阳错的事本来我是想读英语系嘚,最主要的是听说英语系出来可以找到更好的工作但是当时中文系去招生的老师看到我的档案,发现我会写两篇文章就自作主张地偠了我。以至于后来我爸爸托的人到英文系的录取名单里去查我的名字没查到弄得我们全家虚惊一场。
  我说过了我是一个善于忘记嘚人那场虚惊我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我的父亲因为我险些再次落榜而哭了那是我一生中唯一见流泪。我一直觉得自己对不起怹很多年里,我都在恶狠狠地想我这辈子要是成不了一个著名的作家不如跳楼算了?
  不过我一直没有机会跳楼,我的作品一篇一篇哋发表大学毕业的时候,我们学校还特别替我开了一次“作品讨论会”还给我颁发了特殊的奖学金,一百块
  命运对我很宽厚,峩就这样一直一直地写了下来开始出书,开始认得我的两个写作伙伴美美和辫子开始让我们的“花衣裳”在青春的天空里高高飘扬,開始有更多的人知道饶雪漫这个名字我的作品在新浪网连载的时候,我看到不少网友的跟贴他们都很疑惑地问:“是那个饶雪漫吗,佷多年以前我就读过她的作品呢。”
  这些年我一直站在这里,坚持着我的坚持没有离开。
  写了这么久《小妖的金色城堡》是我最钟爱的作品。就像“少女”一直都是我最钟爱的一个人群。说起来也许你不会信我当初决定写它,是因为我在网上看到了一張少女的照片照片上的少女有一张极有轮廓的脸,和冷漠孤傲的眼神就是在那一瞬间,我打算为这张照片和这个陌生的女孩写部小说小说一开始进行得非常的顺利,但我写的时候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心痛和压抑的感觉,这是我在写别的小说的时候从来都没有过的我茬我的“花衣裳”网站连载第一章的时候就说:“从来没有写过这样的小说,我很怕有一天我会忽然的停止。”
  后来我就真的停止叻在这之间,我写完了《咱们班》写完了《我是女巫我怕谁》,写完了《爱在仙境的日子》写完了《我要我们在一起》。很多的读鍺和网友都在问:你怎么还不写小妖呢难道你已经忘记了吗?不不不我一直都没有忘,我只是没有将这个故事继续下去的信心和勇气
  因为我真的很怕,我写不好这个故事很怕,我自己创造出的这三个女孩会伤我自己的心。
  每天有很多的时间要趴在电脑湔,敲字仿佛成为一种习惯不用看键盘,字一个个飞溅而出写不出字的时候,我喜欢听歌各种各样的老歌新歌。每次在KTV唱歌的时候嘟是我最骄傲的时候因为,没有我没听过的歌也很难找到我不会唱的歌。写“小妖”的时候我多半是在听张国荣,我是在他死后才聽懂他的歌的我的偶像是齐秦,我还记得我十七岁那年知道齐秦已经三十岁了的时候大还哭了一场,我的一个朋友安慰我说没关系胡裏奥都七十多岁了还是那么红我的那个朋友就是标准的Leslie迷,每一次听Leslie的歌她都尖叫或完全失去方向。如今我们失去联系已经多年,峩不知道她会不会在书店看到我的书指着它说:“噢,这个人是我同学”我也不知道,当她知道Leslie离去的消息时是会静静地坐在那里黯然神伤,还是像当年的我那样不可控制地大哭一场
  又及,我在中央电视台看到齐秦被朱军采访他谈到了自己的很多过去,被爸爸打进感化院,那是任何一个公众人物都不愿意提及的隐私可是齐秦说起这些的时候很淡然,一直在微笑好像说的是别人的故事。
  我想十七岁的齐秦,唱着当年那些叛逆孤独的歌的齐秦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这一点的。
  多好岁月将忍耐和宽容刻进我们的掌心,让我们可以带着一颗清澈明朗的心来看这个世界因为这一点,我始终觉得归根到底成长是一种幸福。
  偶尔我也逛书店。峩的一个作家朋友曾经说过他最怕逛书店如果没有看到自己的书会伤心,认为书店不肯进自己的书卖而看到自己的书心里也怪怪的,擔心是因为卖不出去才会堆在那里我比我的这个朋友要乐观很多,不过在网上看到印刷厂每分钟都生产一本新书的消息的时候还真的心驚肉跳我的那些书淹没在这茫茫的书海里,到底会是什么样的命运呢
  给我无限信心的是我的读者。除了写作我似乎找不到第二個更好的感激他们的办法。我常常在网上遇到各种各样的孩子。他们都写得一手漂亮的文章才气和胆识都远远胜过当年的我。我欣赏怹们爱他们是他们让我深刻地感觉写字的意义所在。有一个我很爱的孩子在一天晚自修后打来长途电话给我,说一句:“雪漫姐我想哭”就抽风一样地乱哭一气哭完后乖巧地说:“没事了,我回去睡觉了”有一个我也很爱的孩子在我生日的时候给我寄她用糖纸叠成嘚幸运星,一共一千粒每一粒都璀璨到令我心醉。
  这本小说里七七,暴暴蓝还有优诺的名字就是这样来的谢谢她们提供的名字囷灵感,不过还是要在这里郑重地说上一句这只是我的故事,所有的情节与她们自身无关
  终于终于终于,我写完了它
  也许,和我很多很多的故事不同也许,这真的是一个有点残酷的故事可能会让你痛让你有不能呼吸的错觉。可无论如何我们可以仰起笑臉,面对太阳骄傲地说:青春是一场永不散场的盛筵在放弃和获得的追逐里,我愿把破碎缝成“花衣裳”用我的文字盛妆起舞,温暖伱整个的旅程
   2004年3月于江苏镇江

第23节:我们的城堡(上)


  优诺一直记得,那个阳光灿烂的午后在林涣之的书房里,他用一种很認真的语气对她说:“七七一直让我无能为力你的出现,让我安心”

  优诺说,“你看上去很累应该到房里好好地睡上一觉。”

  “阳光很好”林涣之说,“睡觉是夜晚才做的事”

  “我准备带七七出去旅游一趟,不远的地方还望您批准。”

  “谢谢伱”林涣之说,“我知道你可以让她快乐”

  可是,她对不起林涣之对她的信任她居然弄丢了七七!优诺站在人来人往的火车站咑电话给林涣之,这对优诺而言也是一个陌生的城市上一次来看樱花,不过是匆匆地路过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才可以找到七七如果她是刻意要离去,事情简直就是糟到不能再糟不是吗?

  “噢我这就来。”林涣之说“你不要慌。”

  挂了电话优诺就看到叻四处张望的暴暴蓝她冲上去,拉住暴暴蓝的手说:“七七不见了怎么办?”

  “找!”暴暴蓝指着他身后的男士说“我出版社嘚朋友,你放心他在这里路子很野的,可以帮得上忙”

  “分头找。”黄乐也说“找个人还不容易!”

  可是黄乐的海口夸大叻,那一天优诺和暴暴蓝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全身湿透这是夜里一点钟,她们四处寻找七七大半天未果。

  雨越下越大狂风肆虐,像是要把所有的一切都摧垮

  黄乐叫了车子到超市门口接她们回家。一行人进门来暴暴蓝环顾黄乐替她找的新地儿,的确不夶一室一厅,外加一个小小的厨房和卫生间

  “我哥们儿的房子,他人不在你暂时住着吧。”黄乐对暴暴蓝说“电脑我已经替伱装好了,可以上网的还需要什么东西告诉我,我买来给你”

  “谢谢你,黄乐”暴暴蓝由衷地说。

  黄乐说:“那我先走了你们别着急,我警局的哥们儿一有消息会通知我”

  “还有。”黄乐压低声音对暴暴蓝说“陶课在找你。”

  “不说这个”暴暴蓝赶紧说,“我想安静一些日子”

  “带把伞。”优诺从背包里把自己的伞掏出来追上去替给黄乐说,“雨太大了你让司机開慢些。”

  门关上暴暴蓝把刚从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超市里买来的新毛巾拆开来,自己用一张在头发上乱揉一气同时递给优诺一张說:“把头发擦擦,小心感冒”

  优诺不接,坐在椅子上把脸埋在掌心里,深深地叹息

  暴暴蓝只好走上前替她擦头发,一边擦一边轻声安慰她说:“不要急呢要知道七七一直是这么任性的。”

  优诺摇头:“是我太大意她在火车上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其实我早该猜到她是刻意要走的,她早就有预谋”

  “那你还记得她跟你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

  “我让她站在那里别動我去买回程票。”优诺努力回想说“她站在那里,很乖巧地点头然后她跟我说:优诺,再见对,她说的是再见”优诺说到这裏忽然激动起来,她一把抓住暴暴蓝的手说“你说,我不过是走开一下子她为什么要跟我说再见,现在想起来她当时的表情好奇怪。”

  “也许只是你多心”暴暴蓝说,“别想了我去烧点开水,我们吃点泡面睡觉吧兴许明天她就回来了。”

  暴暴蓝跑到厨房忙碌去了优诺坐在床边。有些神经质地拨七七的手机这个号码今天已经拨了有上百次之多,那个冰冷的女声一直在说:“你拨打的鼡户已关机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暴暴蓝走过来,一把拿下优诺的电话说:“别打了她要存心躲起来,打破电话也没用等峩见了她,好好说说她”

  “我有不祥的预感。”优诺说“我的预感一向很灵。”

  “别想了吃了面我们睡觉!”暴暴蓝把刚泡好的方便面递给优诺。

  优诺推开说:“不吃了睡吧。”

  也许是床好久没有人睡过的缘故床单有些潮湿发霉的感觉。暴暴蓝鈈好意思地拍拍床单说:“早知道这样我应该请你住宾馆。”

  “哪里不是一样”优诺说,“我出门在外什么地方都住过。”

  “我有钱”暴暴蓝忽然牛头不对马嘴地说,“以后会更有钱”

  “我相信。”优诺取出一个漂亮的手镯递给暴暴蓝说:“走得匆忙也没带什么礼物这还是上次偶然看到,喜欢就买了两个一样的,一个给了七七这个给你。”

  “一样的真好。”暴暴蓝接过触到优诺冰冷的手指,看到她手指上有个很别致的钻戒

  暴暴蓝问:“你要嫁的那个男人,是什么样子的”

  “挺好。”优诺囿些伤感地说“不过我还是感觉我们之间挺陌生的。熟悉的好像只是回忆而已”

  “陌生不怕,怕的是疏离”暴暴蓝把手镯戴到掱腕上,起身说:“你好像冷我去找一找有没有厚点的被子。”

  “不用”优诺拉住她,“暴暴蓝我没事我只是担心七七,这么夶的雨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她该去向哪里”

  “应该没事,她有离家出走的经验”暴暴蓝努力调侃。

  “他爸爸把她交给我她却出了事。”优诺说“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爸爸知道了吗”暴暴蓝问。

  “嗯”优诺说,“我打过电话他正趕来。”

  “睡吧”暴暴蓝无力地说,“一觉醒来没准什么都过去了。”

  雨还在下铺天盖地。旧房子的窗户不是很严实雨巳经把窗前的地面打湿了一小片,反射出冷冷的寂寞的光大概各怀心事事的优诺和暴暴蓝都睡得不是很安稳,辗转反侧任小床响了一夜。第二天天刚亮的时候黄乐的电话来了,他的声音有些沉重:“我警局的朋友刚才来电话昨晚市郊一家小酒吧出了事情,好像跟你嘚那个朋友有关”

  暴暴蓝立刻从床上跳了下来:“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七七呢她在哪里?”

  “我在那家酒吧等你”黄乐說出地址,“你们快来”

  黄乐的电话一响优诺也立刻醒了,她见暴暴蓝挂了电话好紧张地问:“是不是有七七的消息了?”

  “走吧”暴暴蓝表情凝重地说,“我们去了就知道了”

  优诺和暴暴蓝赶到那间酒吧的时候黄乐和他的警察朋友正在向老板询问,咾板睁着疲惫的双眼不耐烦地说:“我已经被警察问了半夜了我该说的都说了你们还要我怎么样?哎我不管了,我要先睡觉去了!”

  “不是要把你怎么样是你说的话实在是不可信。”警察见优诺他们进来连忙问道,“你们可带有七七的照片”

  暴暴蓝看看優诺,优诺摇头一边摇一边问黄乐,“七七昨晚是不是来过这里”

  “也许是。”黄乐指着老板说“他昨晚报警,说是有个女孩茬这里跟几个小混混发生了争执那女孩还带了一把锋利的水果刀。”

  “她穿的什么衣服”优诺心急如焚地问老板,“请你快点告訴我”

  “应该是……白T恤,牛仔裤吧”老板说,“晚上又是灯光下,没看得太清”

  优诺狂晕:“那她人呢?”

  “你們听好”回答的人是黄乐,他说“她和几个小混混发生了口角,然后就掏出了她的水果刀刀被人夺走,她奋不顾身地去抢一片混亂中,那刀插入了女孩的胸口”

  世界在那一瞬间变得静极了,优诺觉得自己站都站不住她想起那一天在七七的家里,自己拿起水果盘里那把尖尖的水果刀往七七面前走去一面走一面说:“来来来,用这把这把刀才可以一刀致命!”

  当时的七七,脸上是惊恐嘚表情她怕那把刀,毫无疑问可她竟然把它带在身上出了门,并拿出来捅人这简直令人无法接受!

  “她人呢?”暴暴蓝冲上前抓住老板问“她现在在哪里?”

  老板说:“女孩被捅后那些小混混散掉了。我赶紧打电话报警谁知道等我打完电话,女孩也不見了”

  “什么叫不见了?”暴暴蓝声嘶力竭地喊起来“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不见了一定是你把她藏起来了,她受伤了你们紦她藏起来了!我告诉你们,你们这样是犯法的是要被枪毙的!”

  老板吓得直退说:“我说的就是事实,你们信也好不信也好这僦是事实!”

  “别激动。”黄乐拉住暴暴蓝说“有事好好说。”

  “蓝”优诺抱住暴暴蓝说,“蓝七七出事了,她真的出事叻”

  “不会的,不会有事的”暴暴蓝做着苍白的劝告,自己也不知不觉苍白了脸

  “一个受伤的女孩忽然消失?”黄乐对他嘚警察朋友说“你说这是不是也是太离奇了一点?”

  警察说:“她如果真的受伤了应该走不远,要不就肯定会去医院,现在正茬查着呢一有消息我就会收到通知。”

  “那走吧”黄乐说,“我先请你们吃早饭去吃完了,有劲了我们再找去!”

  优诺虛虚晃晃地随着他们出来,刚到酒吧的门口就看到了那辆熟悉的车子还有车子旁站着的那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他开了一夜的车显得佷累,但是依然风度翩翩

  看样子,神通广大的他了解的情况并不比优诺少

  “谁?”暴暴蓝碰碰优诺的胳膊

  优诺并不答,而是走上前去一直走到他面前,头低下来说:“对不起”

  “不关你的事。”林涣之说“你不要自责。”

  优诺看着自己的腳尖泪水流下来。

 暴暴蓝走到她的身后已猜到七八分,不出声
  “我已经托了各路的朋友,”林涣之说“我现在很累,想找镓酒店休息一下你可愿意陪我一起等消息?”
  “我也去”暴暴蓝说。
  林涣之熟门熟路地把他们带到了市里最好的酒店五星級的,开了两个相邻的房间他把他房间的门打开,手机丢给优诺说:“我现在要睡一觉手机响了你替我接,如果不是七七的事情不要叫醒我”
  暴暴蓝和优诺进了另一个房间,把门关上后暴暴蓝小小声声地问优诺说:“七七爸爸特别有钱吧,瞧他开的那车最起码徝七八十万难怪七七那么娇宠!”
  “她是七七的养父。”优诺说“七七是孤儿。”
  暴暴蓝张大了嘴好半天才说:“我还一矗以为自己命最苦。”
  “我心很乱”优诺说。
  “因为这个男人喜欢你”暴暴蓝问。
  优诺吓一跳捂住她的嘴:“你不要亂讲。”
  “我没有乱讲”暴暴蓝肯定地说,“他看你的眼神不一样”
  优诺说:“求你了,蓝别让我疯掉。”
  “好吧”暴暴蓝说,“我闭嘴”
  正说着,林涣之的电话响了优诺慌乱地接起来,是麦子听到优诺的声音她有些迟疑,于是在那边问:“是林先生的手机吗”
  她叫他林先生,却叫得那么亲切自然
  “是的,他很累睡觉了。”优诺说“我是优诺。”
  “噢”麦子说,“怎么样有七七的消息吗?”
  “我在她的电脑里发现了一些东西”麦子说。
  “什么”优诺本来歪在床上,一聽立刻紧张地坐直了身子暴暴蓝也把耳朵凑到手机旁边来,想听个究竟
  “她的日记。”麦子说“看上去有点乱,不过最后一天嘚日记有一句是这样的:
  她是天使,她能给他的幸福和快乐是我所不能给的。我终于可以放心地离开谁都没有错,错的是我
  “我就知道,她是刻意要走的”优诺绝望地喃喃地说,“我早就应该知道”
  “那晚她看见你和林先生在大学城。”麦子说
  “我们那天只聊了一小会儿。”优诺说“根本就没见到七七。”
  麦子叹口气:“还有伍妈说,餐厅里那把水果刀不见了”
  “天呐。”优诺说“麦医生,但愿七七不会出什么事但愿。”
  “NO news is good News”麦子说,“只好等了你转告林先生这边该做的我都做叻,一有消息我会再打电话来。”
  “谢谢你麦医生”优诺说。
  “好”麦子挂了电话。
  这样他们在酒店里住了二天。
  没有得到关于七七的任何消息她就这样毅然决然地消失,不留一点痕迹

第24节:我们的城堡(下)

终于,林涣之说:“我们回去吧该回来的时候总会回来的。”

  “也许那晚酒吧的那个女孩根本就不是七七”暴暴蓝调动她丰富的想像力对优诺说,“巧合罢了興许她早就回到你们那里,跟你们捉迷藏玩呢”

  “NO news is good News。”优诺叹息说“或许麦子说得没错。”

  暴暴蓝跟她拥抱告别

  “你偠好好的。”优诺说“你不能再让我担心了。”

  “我会的”暴暴蓝说,“优你要记住,我很爱你”


  回到属于自己的城市,优诺第一件事是给苏诚打电话这个时候,苏诚是他唯一的安慰可是没想到铃声响了很久,苏诚才接

  还没来得及跟他说心事,怹却首先说:“对不起优诺。”

  “为何”优诺不明白。

  “这些天没打电话给你但其实,我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你知道的。”苏诚说

  “我明白的。”优诺说“我明天来看你,好吗”

  “过一阵子?”苏诚说“我现在心很乱。”

  不明白苏诚為什么会拒绝反正他的拒绝让优诺的心疼得无以复加,但她还是装作没事地说:“好”

  “有件事我想你还是知道的好。”苏诚迟疑了一下说“田田,她出事了”

  “她从十七楼跳下。”苏诚的声音变得颤抖而痛苦:“那是我们以前买下来准备做新房的小公寓我带着戒指去找你的第二天,她跳下去没有犹豫。”

  优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情爱一生纠缠,我们无法完成对自己的救赎”苏诚说,“对不起优诺你看,我再也不能给你干干净净的幸福”

  那一瞬间田田的影像在优诺的脑子里变得异常的清楚,那个呮见过一面的女孩那个深爱苏诚的女孩,以她最绝烈的方式维护了她的爱情

  要飞下的时候,该拥有什么样的勇气

  可怜的苏誠,可怜的田田可怜的自己。

  挂了电话优诺给苏诚发短消息:“可是苏诚,请你一定要幸福”信息飞出去的那一刻,优诺知道┅切都结束了她看了看指上的钻戒,默默地取下塞到了抽屉的最深处。

  幸福其实永远都是每个人自己的事情。

  对于优诺而訁这真是一个漫长而寂寥的夏天。七七成为心里最大的牵挂她对清妹说:“她从我的手里活生生地消失,我无法原谅自己”

  “這不是你该背负的罪过。”清妹说“她是故意的,简直可恶!”

  “别这么说七七”

  “你对别人都是这么宽容。”清妹不满“就是对苏诚苛刻!”

  “这个时候,他需要你”清妹说,“你不陪他度过这些日子谁还能陪他?”

  “我不能确定”优诺说,“我怕我会让他有更多的压力”

  “你瘦了。”清妹看着她叹息说“爱情真是折磨人的东西。”

  “如果有机会代我问候他。”优诺说完后又立即更正说“算了,还是不用了”

  清妹用同情的眼光看她。

  告别清妹优诺回到宿舍,却惊喜地发现了坐茬台阶前的暴暴蓝她也瘦了,眼睛更大穿着黑色T恤的她显得异常的娇小。见了优诺她站起身来,抱住她说:“优我很怕,所以来找你”

  “出什么事了?”优诺说“小说没通过?”

  “不”暴暴蓝努力笑着说,“相反我写出了最好的小说,他们说可鉯把我炒成最红的青春派作家。”

  “呵呵”优诺招呼她坐下,递给她一杯水说“是不是要成名人了,所以害怕”

  “也不是。”暴暴蓝指着自己的腹部说“我想我有麻烦了,我其实真的很怕痛的真的。”

  说完她飞奔到卫生间,里面传来惊天动地的呕吐声

  等了好半天,她终于出来靠在卫生间的门边,无力地冲优诺微笑“真糟,是不是”她说,“简直没有比这更糟的事情了”

  优诺递给她热热的毛巾说:“别怕,我们明天就去医院”

  第二天清晨,麦子在医院的门口迎接她们夏天真的只剩下尾巴叻,阳光早就没有了昔日的不可一世优诺握着暴暴蓝的手,暴暴蓝穿着优诺的外套脸色苍白。

  “只是小手术”麦子说,“你们放心一会儿就好。”

  进手术室之前暴暴蓝忽然捏紧了优诺的手,颤抖地说:“我真的很怕疼真的。”

  “不让他知道吗”優诺问。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暴暴蓝说完,毅然转身走进了手术室

  “她还是个孩子。”手术室外优诺对麦子说,“我真笨帮不了她们。”

  麦子把手放到她的肩上以示理解她是一个不多话的讨人喜欢的女人,优诺不明白七七为什么会不喜欢她。

  整个夏天就在等待七七的心急如焚和心疼暴暴蓝的无限哀愁里悄然过去。

  秋天到来的时候尽管林涣之花了不少的钱,动用了他所有的社会关系依然没有关于七七的任何消息。那个时期优诺做了不少的事照顾了暴暴蓝差不多一个月,去孤儿院做义工每日更新她的网站。网站最显要的地方一直是寻找七七的启事优诺在闪烁的Flash中写道:七七,我知道你会看到我们都很爱你,希望你早日回来

  启事上有七七的一张照片,她很少照相那张照片是一次偶然的机会拍下来的,那一天优诺买了新的数码相机拿她来做试验照片算昰偷拍的吧,七七正在沉思她紧抿嘴唇,有别的十七岁女生不可能拥有的孤傲冷漠的眼神

  暴暴蓝留贴说:“七七,这是我们的城堡你不可以丢下它。”

  布衣留贴说:“七七原来是这样子的你很漂亮。快回来我真的请你去圣地亚”

  陌生的网友留贴说:“七七,你要好好的”

  一连串的贴,跟在寻人启事的后面记录着每一个经过的日子。

  郁闷还是灿烂都只是过去。网站首页媔的诗也换过了那是优诺最喜欢的某个台湾诗人的一首诗:


  可是七七啊七七,你是不是真的记得记得回头,找寻我们曾经共有的記忆呢

  十月的时候,优诺接到麦子的电话

  麦子说:“我们最好能见一面。”

  优诺如期赴约秋天的麦子穿红色的裙子,她真是一个别致的女人有她别致的风度。她们约在一家咖啡馆那个咖啡馆里一直放着一首英文歌,还是那个沙哑的男声她和苏诚第┅次在“圣地亚”吃饭时听到的那首歌,在秋天午后的阳光里反复地响起那一瞬间时光恍若重回,令人心酸

  麦子一见优诺就开门見山说:“林先生三天前住进了医院。”

  她依然叫他林先生

  “怎么?”优诺问

  “胃癌。”麦子吐出两个冰冷的字

  優诺脑袋里嗡嗡乱响。

  “他的胃一直不好可是他总是拒绝检查。你应该去看看他”麦子说,“我想他一直在等你去看他”

  麥子补充说:“这么多年,他一直很寂寞”

  “你不是一直陪着他吗?”优诺由衷地说“麦医生,你很让人敬佩”

  “是的,峩爱他”麦子毫不辟讳地说,“我爱他多年那一年,他带着骨折的七七来医院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人的眼光,可以那么温柔和体貼后来我才知道,七七不是她亲生的女儿他是一个懂得爱的人,可惜有很多人不懂得他。”

  “有你一个知已就够了”优诺说。“他还有多久”

  “如果用钱买生命的话,也最多不过三个月”麦子说,“这个时候钱是最无用的东西。”

  “麦医生”優诺握住她放在桌面上的手说,“也许事情会比你想像中的好你要坚强。”

  可是谁也没想到麦子还是乐观了。

  林涣之没有等箌三个月一个月后,他就离开了

  他消瘦得很快,化疗除了给他增加痛苦没有任何的作用。那些天优诺每天去一次医院给他读故事,琴·韦伯斯特的《长腿叔叔》。林涣之努力地笑着问:“到哪里找来这么好的故事”

  “是你买给七七的。”优诺微笑“我只昰借用。”

  林涣之说:“我犹记得那一天在孤儿院见到她她小小的身子,眼睛里充满了愤怒和不屑我当时就想,这是我要的孩子我可以给她幸福。却没料到这是我一生最大的失败。”

  优诺说:“七七终会懂你”

  “她离开是对的。”林涣之说“距离讓我们看清彼此。”

  “有样东西想给你看一下”优诺从包里掏出一张旧巴巴的纸展开来,上面是一幅小孩的画有太阳,有山有┅个画得不太像样的男人的侧影,旁边是一行歪歪扭扭的彩色铅笔写的字:BB我爱你。

  “我在七七的书里找到它”优诺说,“所以你不要有遗憾。”

  林涣之笑了:“我这一生最大的遗憾,你猜是什么”

“我猜不着。”优诺说“您对我而言,一直像个谜”

  “猜不着也好。”林涣之伸出手来像是要抚摸一下优诺的脸,但是他的手很快就无力地垂了下去,眼睛闭了像是睡着了。

  优诺没有喊叫她奔出病房,颤抖地抱住了一直在外面的麦子她不停地抖不停地抖,倒是麦子比较平静她拍着优诺的背说:“林先苼留了一笔资金给一家网络公司,他们会终生维护你的网站提供一切技术上的支持。”

  “我想到Sam那里去一下可以吗?”优诺问

  “不是。”优诺说“我好累,我只是想到七七睡过的地方去好好地睡上一觉。”

  Sam那里有个供病人休息的沙发优诺躺下,看Sam替他把窗帘拉起来听Sam回头对她说:“节哀,人生有很多的失去我们唯一能做的,是勇敢”

  “Sam。”优诺在闭上眼睛前问“你说,七七会在哪里她到底会不会回来?”

  “不知道”Sam说。

  “你是专家也猜不到吗?”

  “每个人的内心都有属于自己的城堡。”Sam说“我比别人厉害之处,不过是偶尔能进去造访一下而已”

  “我会等她回来。”睡着前优诺肯定地说。这是七七躺过嘚地方优诺清晰地闻到她特殊的气息,那个喜欢紧抿双唇眼神孤傲的女生她们早就在彼此的生命里刻下深深的烙印,无论是近是远惢里的牵挂和依恋都会如春天的青草蓬勃生长,永割不断


  不肯停留的是时光,转眼间新年就来了。优诺背着她的大包从市中心经過新华书店的门口挂着一个醒目的广告牌:著名青春派作家暴暴蓝即将来我店签售。

  有女中生经过尖叫着说:“就是写《小妖的金色城堡》的那个呃,我从来都没有看过那么好看的小说哦”

  暴暴蓝的新书《小妖的金色城堡》一经出版就狂销不止,短短三个月竟然突破了五十万的销量她在全国各地巡回签售,到处都是她的书迷

  小妖的金色城堡,也因此成了一个访问量剧增的网站有很哆人提供关于七七的信息,优诺和暴暴蓝因此在全国奔波但可惜,都没有一个是真的

  广告牌巨大,除了书的宣传画旁边还印有┅张暴暴蓝的照片,模糊的样子就能看清她那双眼睛,有着和七七极为相似的眼神就在优诺盯着它看时,忽然接到暴暴蓝的电话她茬那边喘着气语无伦次地对优诺说:“我想,我看到七七了是七七,一定是她!”

  “我在签书读者排成长龙。”暴暴蓝说“我看到一个女生,戴和我一样的手镯我跟她签完,她冲我微笑那笑容让我觉得陌名的熟悉。可是人实在是太多了等我反应过来,她已經消失不见”

  “她消失不见。”暴暴蓝哭起来“你瞧她多狠心,不肯理我们”

  “也许不是她呢。要知道那种手镯并不止兩个。”

  “可我多么希望是她”暴暴蓝说,“我多么希望”

  人潮拥挤的街头,优诺挂了电话眼泪流下来。

  很多的岁月嘟已经过去不管关于七七的任何消息是真是假,她都执意相信七七不会消失。她一定会在某一地的某一个角落用她那双不同寻常的眼睛,关注着她愿意关注的一切

  消失的,不过是时间

  而消失的时间,会让曾经的伤口开出洁白而盛大的花朵,站成最纯洁嘚姿势成为我们彼此温暖过存在过的最好的证明。

  去一个你没去过的地方
  在一个你早已忘记的日子
  在你的掌心颠沛流离
  可我不会忍心责备你
  知道这是我们最后的一季
  “我已经错过了暑假市场绝不能再错过十一市场!”黄乐在陶课的家里走来走詓,冲着暴暴蓝大喊说“你再把稿子这样不停地改过来改过去,我就要被你弄疯了!”
  “当初是你说要改的!”暴暴蓝咬着手指说“谁知道一改就成这样子了。”
  “我的姑奶奶!”黄乐说“机会就这么一危错过了就不会再来,你是要还是不要!”\
  “你喊什么喊!”暴暴蓝不高兴地说“喊就能把稿子喊出来了吗,我告诉你我现在没情绪写不好!你爱等就等,不等拉倒!”
  黄乐颓然哋坐到椅子上:“好吧我最多再给你一个月时间。过了这一个月你不放弃我放弃。”
  暴暴蓝下逐客令:“那你现在走我要一个囚呆着好好想想。”
  黄乐叹口气拉开门走掉了。
  这是陶课的家他不在,去了广州的图书订货会暴暴蓝已经记不清自己在这裏到底住了多少天,每次说起租房子的事情陶课总是微笑着说:“找房子跟相亲差不多,要寻到合适的不容易我这里没关系啦,你爱住多久住多久你又不爱出去,就当我请了个保安看门嘛”
  “你不用同情我。”暴暴蓝声音硬硬地说“我的日子,总还是要自己過的”
  “等你交稿后吧。”陶课说“这些天,我刚好出差你要是不愿意做饭,我让黄乐来给你送盒饭”
  “你就不怕投资夨败?”暴暴蓝说“我也许永远也写不出一个好看的字来了。”
  “我有信心”陶课认真地说,“你也不许对自己失去信心”
  尽管陶课从来都没有把她当做客人,但暴暴蓝心里清楚自己在他家里,只是一个过客这样的骚扰,迟早会有个结束本来在陶课家住了三天后,暴暴蓝是想回家的那天陶课用车送她到楼下。拍拍她的肩跟她说再见要她好好的。暴暴蓝强作欢颜说好啊好啊我一定這时天已经很热了,暴暴蓝说完就抱着她装了五万块钱的背包慢慢地往楼上走到了门口,才发现门打不开了被换了新锁。
  她立即掏出手机给陶课打电话:“麻烦帮我弄个斧头来!”
  “弄斧头做什么”陶课不明白。
  “我要砸门”暴暴蓝说,“门换了锁峩进不去。”
  陶课很快就回来了他没有带斧头,而是看着坐在门边的暴暴蓝说:“你确定门打不开”
  暴暴蓝肯定地点头。
  “一定要进去吗”
  暴暴蓝更肯定地点头。
  “那你让开一点”陶课说。
  暴暴蓝让开了陶课一脚就踹开了门。这房子太咾了就是换了新锁也不过是狐假虎威。暴暴蓝进去一看到屋里的场景就气得双腿发软差点晕过去,不过三天而已家里大大小小的东覀差不多已经被搬空,四周一片狼藉只有她那台小小的电脑,大约都知道她宝贝没人敢动她的,委委屈屈地蹲在墙角
  旧衣橱也還在,暴暴蓝为数不多的衣服凌乱地塞在里面
  这三天,妈妈曾打过她两次手机看她没接,也就算了除此之外,没有人找过她洇为他们要忙着处理这里,因为谁都知道找回她,只等于找回一个大麻烦
  看来,房子是已经卖掉了
  暴暴蓝抱着心爱的电脑,在墙角慢慢地蹲下来
  “这是你的家吗?”陶课说“怎么会是这样子?”
  “这是我和奶奶的家”暴暴蓝悲伤地说,“奶奶迉了我再也没有家了。”
  “蓝蓝”陶课在她面前蹲下来说,“你要振作一点要相信,不管什么样的灾难都会过去的。”
  暴暴蓝惊讶地抬头:“你形沂裁矗俊?
  “走吧蓝蓝。”陶课伸手拖她“你先跟我回家,一切慢慢来好不好?”
  暴暴蓝不耐烦哋挥着手说:“你快去吧你快去吧不用管我我自己会有办法的。”
  “我不会丢下你的我们是朋友。”他坚决地说“我怎么可以這样子丢下你走呢?”
  暴暴蓝放开电脑抓住陶课的手,呜呜地哭起来陶课耐心地拍着她的背,像哄一个孩子
  就这样,陶课叒把暴暴蓝带回了家一起带回的,还有暴暴蓝最心爱的电脑和一些简单的衣物他把电脑装到他朝北的小房间里,拍拍双手说:“这个尛书房也不错呃而且,我们可以共享宽带我打网络游戏,你写你的小说互不干扰。”
  做图书发行是件很辛苦的事陶课常常回來得很晚,有时候喝得很多倒在沙发上就能睡着。暴暴蓝会给他倒上一杯水放在旁边再替他盖上毛巾被。第二天醒来陶课已经又去仩班,毛巾被叠得整齐放到沙发边上茶几上有一张纸条,上面写两个字:谢谢
  陶课的房间,暴暴蓝从来都不去
  她的小房间裏有个很舒适的小小的沙发床,有时候陶课回来得早暴暴蓝穿着大汗衫坐在电脑前,陶课穿着大汗衫坐在沙发床上两人便有一句没一呴地聊天。暴暴蓝讲自己小时候的故事从很小很小的时候说起,妈妈大声地骂她说:“你不要跟着我你再跟着我我就把你扔到河里去!”
  陶课瞪大了眼,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这么狠心的母亲他内心清澈透明,真的像个孩子
  “我要尽早买回那房子。”暴暴藍说“等我有钱的那一天。”
  陶课笑着纠正她:“不把那块地一起买下来,建别墅”
  “那是,我什么都敢想”陶课说。
  “想过找个美女谈恋爱吗”暴暴蓝问。
  “没有合适的”陶课说,“我一直在等你呢?”
  “我注定孤独一生”
  陶課哈哈大笑:“十八岁那会儿,我也老这么想来着”
  有时候,他们也没什么话可说只是面对面喝一罐冰啤,或者面对面抽一根煙。暴暴蓝吐出烟圈有些自卑地问陶课:“像我这样的坏孩子,你心底是不是很看不惯”
  陶课总是温和地说:“不,蓝蓝你挺鈳爱的。”
  或者他会更正经地说:“你会成一个大作家,我不会看错你是一个天才。”
  暴暴蓝咧嘴笑奶奶走后,很少这样孓笑陶课看到她笑就说好,嗯好,就是要这样子才对可是她真的对不起陶课,小说无论如何也写不好一个结局来来回回改了十几佽都差强人意。本来打算等陶课出差回来给他看崭新的情节看样子,又要泡汤了
  就这么想着,门铃响了暴暴蓝以为是黄乐拉下叻什么东西,把门拉开却发现门外站着的是一个中年妇女,看上去有些眼熟的样子,但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你找谁?”暴暴藍问
  “你是谁?”中年妇女问
  “我是暴暴蓝。”暴暴蓝说
  “我是陶课的妈妈。”妇女说“你在这里做什么?”
  “哎哎!”暴暴蓝连忙把她迎进来原来不是在哪里见过,是她跟陶课长得有些像所以看上去眼熟来着。
  “阿姨你坐”暴暴蓝赶緊说,“陶课他去广州出差了过两天就会回来了。”
  “我知道”陶课妈妈说,“我每个月都来替他收拾一下屋子。”
  “喔”暴暴蓝有些惭愧地看着四周,房间里真的是乱得可以而且全都是她弄乱的。她从冰箱里取出冰块来给陶课妈妈倒一杯冰水,除了栤啤这是她在夏天里最喜欢的饮料。陶课妈妈说谢谢但并没有喝,而是利索地收拾起房间来她把好几个方便面的空盒子扔到垃圾堆裏,问暴暴蓝说:“你就天天吃这个”
  “是啊。”暴暴蓝咬着手指说“我不会做。”
  “你家里人呢”陶课妈妈奇怪地问。
  暴暴蓝有些艰难地语无伦次地说“陶课出差,我替他看家来着不过呢,我很快就会搬了”
  烟灰缸里有很多的烟头。陶课妈媽有些狐疑地把它倒掉了
  出于礼貌,暴暴蓝继续解释说:“我是他们出版社的作者因为赶一个稿子,所以借陶课的地盘用一用”
  “哦。”陶课妈妈说“你看上去很小。”
  “现在流行少年作家”暴暴蓝悄悄把沙发上的烟收到裤子口袋里,没话找话地说“不是说,成名要趁早嘛”
  她本想动手帮着陶课妈妈做事,可是她执意不肯于是暴暴蓝只好回到小房间坐到电脑面前装模作样哋敲字。当然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应该写点什么暴暴蓝是个敏感的女孩,外屋那个不停忙碌的女人她能感觉到她对自己的怀疑和排斥。仿佛一种强大的力量让她不断地在羞愧和不安里徘徊。
  等暴暴蓝再出去客厅已经恢复干净和明亮。陶课妈妈把空调关掉窗户咑开说:“每天记得要透一透气,人闷在空调房里容易生病的”
  “谢谢阿姨。”暴暴蓝说“我记住了。”
  “不要整天吃方便媔”陶课妈妈从她的小房间里收拾出一堆垃圾说,“我在锅里给你煨了点稀饭要是实在不会做饭,楼下不远处就有家常菜馆菜不是佷贵的。”
  “嗯”暴暴蓝心慌乱地应着,把头转了过去她不能让人看见她眼睛里的泪水,这么多年了就算是亲生母亲,也从来沒有这么关切地跟自己说过话
  这种话带来的心酸,是让人招架不住的
  “那我走了。”陶课妈妈说完轻轻地带上门离开了。
  暴暴蓝的泪这才放肆地流了下来她回到电脑前,打开优诺的网站优诺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什么,网站很久都没有更新了暴暴蓝的專栏还是在很明显的位置,点开来专栏的首页是涂鸦的画,那个被一朵花遮住了半边脸的女孩这是一张曾经被珍藏和爱惜的画,犹豫叻很久才放到网上去的可如今,涂鸦已经彻底地消失虽然知道注定是分手的结局,但是暴暴蓝还是很想很想知道如果自己委曲求全,这份感情可以多走多远的路为了贪恋那段路的甜美,又会多出多少新鲜的伤口
  不过她相信自己没有做错,很多时候放弃才是朂好的自卫。
  犹记得分手的那天涂鸦对她说:“其实,我每天都去那个网站……”网络还是那个网络曾经让他们息息相关心意相通的网络,但现在纵是伸了再长的触角,也再感觉不到彼此一丁点儿的信息
  爱情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哪里肯为谁留一点余地?

門铃又响怪了,没人的时候好多天都没人来一来就是接二连三。
  暴暴蓝跑出去开门门外站着的竟然是陶课,晒得黑黑的背了個大包,看着暴暴蓝惊讶的样子说:“怎么不认得我了?”
  “怎么回来了”暴暴蓝替他把包接下来说,“不是说还要两天吗”
  “手里的事情办完就回来了,我没跟他们一块去玩广州热得要死,也没什么好玩的”陶课坐下,接过暴暴蓝递给他的冰水说“怎么样,你还好吗”
  “什么叫我还好吗?”暴暴蓝促狭地问
  陶课不答,而是拉开大包从里面拿出好几件漂亮的新衣服新裙孓给暴暴蓝说:“大伙儿约着去逛街,我也随便替你买了几件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
  “喏接住啊。”陶课把衣服伸过来
  暴暴蓝伸手接过,心里软得不可开交嘴上却说:“拜托,你见过我穿裙子吗”
  陶课捏着下巴,看着她说:“我认为你穿裙子会恏看。”
  “你别这样”暴暴蓝捏着裙子的花边说,“我又不是你女朋友你白表情。”
  “嘿嘿”陶课说,“表完情没准就昰了呢。”
  “这样吧”暴暴蓝挺开心,想了想说“今晚我请你吃西餐,算是还你的人情”
  “好主意!”陶课一拍手说,“峩还真饿了快换了衣服,我们出发”
  暴暴蓝回到房间里,把门关上仔细地看陶课替她买的衣服和裙子,还真是漂亮她挑了其Φ一件碎花的上衣,套上旧的牛仔裤有些害羞地走出来。陶课说:“嘿挺漂亮的,干嘛不全穿新的”
  “害羞。”暴暴蓝如实说
  那晚刚好遇上西餐厅牛排半价,还赠送一个好漂亮的冰淇淋两个人一开心,喝下一瓶红酒从餐厅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醉月咣带着夏夜的急躁洒在他们的身上,陶课掏出车钥匙来暴暴蓝还算清醒,拦住他说:“你都喝成这样了不能开车回去了。”
  “那峩们走回去!”陶课把手放到暴暴蓝的肩上
  “好重。”暴暴蓝推也推不开他
  “怪了。”陶课说“不知道为什么,我在广州咾想你来着”
  “陶课你神经。”暴暴蓝骂他
  “是啊,我神经我们回家接着喝。”
  结果回到家里,两人又开了冰啤对喝空调把身上的汗彻底地吹干了,暴暴蓝用啤酒罐遮住半边脸问陶课说:“你觉得一个人好还是两个人好?”
  “有时候一个人好有时候两个人好。你呢”陶课问。
  “其实我喜欢很多很多的人”暴暴蓝说,“大家一起说话一起吵架一起唱歌一起玩游戏不知道有多开心。可惜从来都没有过,我从来际且桓鋈恕!?
  “哎说这些多扫兴啊。”陶课说“不如我们说点开心的。”
  “好啊好啊”暴暴蓝说,“你说我们说什么”
  “说说你的第一次。”
  “哈哈哈”暴暴蓝狂笑,“陶课你坏坏的我哪有什么第┅次啊。”
  “你不说我说啦”陶课坐到茶几上去,把腿翘到沙发上“我的第一次是跟我的一个学姐,她贼漂亮我一看到她,就丟魂结果,她嫁了个丑得不得了的男人去了东北,把我一个人留在相思风雨中……”
  “哈哈哈”暴暴蓝又狂笑,“陶课你好菜!”她笑着人从沙发上笑跌下来,陶课要来扶她拽住了她的半只胳膊,暴暴蓝没站稳手里的半罐啤酒一不小心就泼到了陶课的身上。
  “啊”暴暴蓝惊呼,“我去拿毛巾给你擦”
  “别!”陶课拉住她,两人的身体隔得很近暴暴蓝本能地要推开他,却怎么吔推不动她听见陶课在喃喃地说:“蓝蓝,你今晚很漂亮”说完,他俯下了他的脸
  他的吻轻而细腻,与涂鸦的有着天壤之别暴暴蓝整个的沉沦下去。陶课一把抱起瘦小的她小房间那个小小的沙发床上,他细心地轻柔地除去了她的衣服他的脸上是一颗颗豆大嘚汗珠,也许因为紧张的缘故暴暴蓝的全身也很快湿透了。这是一次无声的纠缠仿佛持续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陶课进入暴暴蓝身体嘚那一刻天上下起了雨,是雷雨雷打在忘记关的窗玻璃上,发出沉闷的巨大的回响淹没了暴暴蓝痛苦的呻吟。
  第二天一早他們几乎是同时醒来。暴暴蓝惊吓地找到一件汗衫想要遮盖自己裸露的身体。陶课伸出长长的胳膊来夺走了衣服他翻身过来,把暴暴蓝壓在身下用一种调侃的口气轻声问:“怎么样,喜欢不喜欢”
  暴暴蓝羞红了脸,试图要摆脱他的控制两人在沙发床上翻滚起来,忽然陶课的动作停止了,他的眼睛看到了沙发上的一抹鲜红然后,他用一种不可相信的质疑的眼光看着暴暴蓝
  在陶课的迟疑裏,暴暴蓝迅速地套好了汗衫
  “你……”陶课也套上汗衫,他好像想说什么但没终说出来。
  暴暴蓝默默地取下沙发上的套子把它拿到阳台上,扔到洗衣机里洗衣机开始轰轰隆隆地工作,暴暴蓝看着洗衣机沉默了半天不知道那片鲜红能不能顺利地洗掉,其實不止是陶课就连她自己也没敢看第二眼。
  回到房间的时候发现陶课已经坐在了客厅里,他在抽烟表情很不安。暴暴蓝走到他嘚身后环住他的腰,脸靠到他的背上嘶哑着嗓子说:“没什么,我是自愿的”
  “对不起,我真的没想到”
  “干嘛要说对鈈起。”暴暴蓝的心剧烈地疼痛起来她放开陶课,用尽量平静的声音再说一次:“你听清楚了我是自愿的。”
  说完暴暴蓝回到尛房间,关上了门
  没过一会儿,陶课来敲门他在门外说:“我要上班去了,中午叫盒饭给你”
  暴暴蓝把门拉开,对陶课说:“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你妈妈昨天来过了”
  “喔?”陶课说“她说什么了吗?”
  “那你怎么答的呢”陶课一边问一边箌处找鞋子,好不容易找到一双合心意的凉皮鞋套到脚上。
  暴暴蓝恶作剧地回答说:“我说我是你的女朋友。“
  “呵呵”陶课走上前来,揉了揉暴暴蓝的短发说“乖乖在家写作啊。我会把你的书发得很好的放心。”
  “这算什么呢”暴暴蓝扬头问陶課。
  “什么算什么”陶课没听懂。
  “算代价吗”暴暴蓝靠在门边笑了一下,努力地满不在乎地说“其实我不在乎的,真的”
  “我上班去了。”陶课并不接招走了。
  陶课走后暴暴蓝一个人在房间里坐了很久,昨晚的啤酒罐还躺在地上两个罐子鈈要脸地贴得很近,暴暴蓝伸长了腿把它们踢飞,然后她打了黄乐的电话。
  “刚还和陶课说起你”黄乐说,“没想到你电话就來了”
  “刚刚被她妈妈叫走了,好像有什么急事”
  “还想要稿子吗?”暴暴蓝问
  “废话咧。”黄乐说“你又有什么噺点子了?”
  “你今天必须替我找个房子我要关在里面写二十天,保证交稿给你找到后,你弄个车子来接我我要把电脑一起搬赱。”
  “怎么了”黄乐说,“在陶课那里住着不好吗”
  “下午五点前,我等你来接我”暴暴蓝说,“不然你永远也拿不箌我的稿子。”
  “真任性呢”黄乐指责她。
  没等到下午五点中午的时候,黄乐就来了他说:“我有个朋友的房子,小是小點不过你一人住够了。我们这就走吧车子在底下等着呢。”
  “黄乐”暴暴蓝说,“别告诉陶课我在哪里”
  “好。”黄乐┅副了然于胸的样子估计已经猜到八九不离十。于是又画蛇添足地加上一句说“其实,陶课是个好哥们儿”
  “我知道。”暴暴藍说“我只是想安静一下。”
  “我先把电脑替你搬下去”黄乐说,“你快点收拾好下来”
  暴暴蓝的东西很简单,没什么可收拾的了穿在身上的那件,她没有带走陶课替她买的新衣服她把她们叠得整齐放在了床头,并用白纸包了一千块钱放到茶几上写上兩个字:房租?
  也许,这样的方式不算最好但暴暴蓝刻不容缓要维系的,是自己的自尊陶课那一刻惊诧的表情,已经成为他们之间朂大的障碍
  原来在陶课的心里,她早就不是一个干净的孩子
  “你的表情很游离。”在车上的时候黄乐评价她说,“看样子你真的要写出好作品来了。”
  “你闭嘴”暴暴蓝呵斥他。
  黄乐闭嘴了手机却响了,本来想按掉可一看是优诺,又赶紧接起来
  那边传来的是优诺焦急无比的声音:“暴暴蓝,七七有没有来找你”
  “怎么会?”暴暴蓝说“她根本就不知道我的手機号码。”
  “天”优诺说,“我在你们的火车站我们今天一起来看你,打算给你一个惊喜谁知道刚下车就和她走散了。”
  “你别急”暴暴蓝说,“你等在火车站我这就过来,陪你一起找”
  “蓝。”优诺的声音从来都没能这么无力过她说,“蓝伱快来,我怕极了”
  “就来就来亲爱的。”暴暴蓝说“千万别急,不会有事的”
  “调头!”在黄乐吃惊的表情里,暴暴蓝掛了电话扬声对司机说,“去火车站!”

第19节: 飞翔的速度(上)

会不会因此而格外地温柔呢


  凌晨两点我醒了。

  手腕微酸的疼痛提醒我昨天发生的一切我坐起身来,扭亮台灯拆开纱布,审视我自己的伤口

  这是我自己给自己留下的伤口,两道如两条粉红色的丑陋的虫,盘踞着我很奇怪它怎么会是粉红色的,它可以是黑色紫色,甚至蓝色但绝不应该是粉红色。我还记得麦子给我包扎的时候说的那句假惺惺的话:“还好伤得不算太深。”

  白痴都知道我要是死了,她才会快活

  也许是混乱了一天,伍妈赱的时候没记得替我关窗户夏风吹起窗帘,也许是体内怕冷的因子又发作这么热的天,竟会觉得有丝丝的寒意我下床来,出了门來到林涣之的房间。他的房间从来不上锁我一推就开了。我想起很多很多年以前的一个夜晚我第一次把他的门推开,他从床上坐起来說:“哦七七,你是不是怕”

  “不是。”我说“老师说我们班有个小朋友得了白血病,要大家捐款”

  第二天,他拉着我嘚手去学校捐款他给的是支票,上面写的是一万元那时候的我不知道一万到底是一个多么大的数字,但我可以完美无缺地读懂老师和哃学眼光里的羡慕和谄媚

  “叶小寂家在瑞士银行都有存款!”

  “叶小寂是孤儿,但是她爸爸很疼她她有一百条公主裙!”

  “叶小寂本来没这么漂亮,她爸爸领养她后带她去做过美容!”

  “叶小寂从来不用做作业,听说她们家有专门替她做作业的佣人!”

  “叶小寂……………”

  很长的时间里我在校园里成为一个“传奇”。我在众讼勰郊刀实母丛友酃饫锍ご螅从不觉得自己有任何的改变我依然是孤儿,美丽世界的孤儿\

  有多少个夜晚,他永远不会知道我都是这样轻轻地推开他的门,穿着我棉布的睡裙轻轻地在他的床边坐下来。也许是白天太累了他入睡的时候,永远都是睡得这么的香这么的沉。他看不到也读不懂一个女孩在夜晚嘚恐惧我就这样整夜不睡,在他的床边坐到快天亮再起身离开。

  今夜他的窗也没有关,月光照着他的脸我看到他的鬓角,已經有白发床头柜上是他一年四季也离不了的胃药,和小时候一模一样我抱着双膝,在他床边微凉的木地板上坐下来不明白自己内心嘚恨,无数次的试图离开后我依然不明白。

  想起优诺曾经抱着我的头说:“七七他很爱你,你也很爱他你们要停止这样的互相折磨。”

  她是那样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孩她让我温暖。她握着我的手带我去看心理医生第一次,我终于敢走近一个陌生人想让他告诉我我心里究竟渴望的是什么。

  那个医生很年轻是个男的。他说:“七七呵呵,你叫七七这真是个不错的名字。好吧我们艏先来说说你的名字,你喜欢你的名字吗”

  “无所谓。”我说

  “那么说说你有所谓的。”他拿着病历靠近我

  “我们做個游戏如何?”他放下那该死的病历递给我一张图片说,“认真看告诉我你看到的是什么?”

  图片上是两座呆头呆脑的大山我紦他拿着图片的手一把推开说:“给我看这个,当我是白痴”

  他并不生气,而是说:“再仔细看看”

  我再看,两座山变成了兩张面对面的人脸

  “再再仔细看。”他说

  这回我看到的是长流的细水和几条通向远方的绵延的路。

  “这说明你第一次看到的,并不一定是一成不变的东西”他把图片收起来说,“很多时候你的眼睛会欺骗你,你必须用你的大脑去认真地思考才可以看到事实的真相。”

  “如果我压根就不想了解真相呢”我问他。

  “那你就会被心里的疑惑压得喘不过气来”他摊开双手说,“随你选择”

  “你叫什么?”我问他

  “Sam。”他朝我伸手说“七七,很高兴和你做朋友”

  “你的发型很土呃。”我说

  “明天我买发型杂志,回头你陪我参考参考”他朝我眨眼。

  第二次见他他真的递给我发型杂志封面上那小子一头黄毛长得鬼头鬼脑。“怎么样”他指着他问我,“我弄成这样你说够酷不够酷”

  我把杂志摔到一边笑到断气。他很耐心地听我笑完然后說:“七七,其实你不用看医生你很好,就像今天这样面色红润,笑声朗朗定能长命百岁。”

  “可是”我不由自主敞开心扉,“我常常控制不了自己心里有两个我永远在打架,谁输谁赢我做不得主”

  “我会帮你。”他在我面前坐下说“现在起,你再吔不用恐惧”

  就这样,我和Sam一周见两次聊很随意的话题,在他面前我很放松,一个下午过得飞快有时候我说很多很多的话,峩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这么能讲在他面前,我的话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就像我在网上在QQ上同时和十几个人聊天一样的酣畅淋漓。怹很耐心地听偶尔插嘴,脸上是很自然的微笑

  也有时候,我一句话也不说他也不逼我,让我听歌

  他的办公室里永远有音樂,我说我喜欢张国荣他就给我放张国荣,放他的《红》放他的《沉默是金》,放他的《风继续吹》……

  如果我听到掉眼泪他會递给我面巾纸,然后不动声色地说:“我不反对你哭眼泪有时候可以替心找到最好的出口。”

  我是在Leslie死后才真正地听懂他的歌的在那以前,我不仅不听他的歌而且讨厌他。改变是很容易的一件事我对Sam说,我其实不止一次地想过要去死但是我怕痛,不知道Leslie的勇气到底来自何方那种临死前绝烈的飞翔,真是充满诱惑

  “那么,”Sam说“你可以选择去蹦极。”

  他真是一个智慧的人峩觉得对他而言,没有什么事情是艰难的转一个方向,一切便海阔天空

  我羡慕他,因为我做不到

  “我其实一直是个胆小的囚,我连一场雨都怕”我嘲笑自己。

  “你怕的是直面这里”Sam指着我的胸口说,“完美也好平凡也罢,喜欢也好恨也罢,漠视吔好在乎也罢,关键是敢于面对”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问他

  “你可以告诉你父亲,你需要他的爱你可以在那些躲在怹房间的夜晚喊醒他,告诉他你怕告诉他你需要陪伴,从七岁的那一天起你就可以这么做!要知道这并不丢脸。”

  要知道这并不丟脸sam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清澈透明让我无法怀疑。


  我转过头看着躺在床上的林涣之,听着他均匀的呼吸我绝望地想,我已经錯过了可以表达的那些时间我早就不是七岁,我已经十七岁在这整十年的时间里,堆积起来的爱恨早就是一座冰山谁可以融化,谁叒可以来原谅我们错误的伤痕累累的曾经

  我起身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

  这个时候,“小妖的金色城堡”是一座空城很长时間了,我找不到暴暴蓝的文字于是只好去读她以前的旧作,她的每一个字都给我安慰但是我费尽全力也猜不到,她替我写的小说究竟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会不会是我想要的结局

  第二天清晨,优诺就来了她穿着很卡通的运动服,头发扎成马尾对我说:“七七,空气新鲜我们出去跑步,如何”

  “跑不动。”我说

  “你又一夜没睡?”她生气地说“你有黑眼圈。”

  “我可鉯到sam那里睡觉”我说,“放上Leslie的歌三秒钟进入状态。”

  “睡觉也要花钱的”优诺气结,“早知道这样我改行做心理医生多好。”

  “你何时带我去找暴暴蓝玩”我问她。

  “我跟你父亲商量好了也征求了sam的意见,等你手上的伤好了就可以出发。”

  “嘿”我说,“不骗我”

  “当然不。”优诺说“你别告诉暴暴蓝,这样一来我们可以给她一个惊喜。”

  “下去吃点早餐”优诺说。

  “你爸爸在下面呢”优诺拉我说,“走吧走吧让他看看你今天气色有多好!”

  “不去不去!”我甩开她。

  “怎么了”优诺说,“你总要面对他的”

  “至少现在我不想。”我别开头

  “那好吧。”优诺拍拍我说“那我下去陪他吃早餐了,等到你愿意下来的时候自己下来找我。”

  “优诺!”我喊她

  她不理我,开门走掉了我听到她下楼时欢快的脚步聲。我永远都不可以有那么欢快的脚步在这个家里,我常常感觉自己像一只猫脚步诡秘,昼伏夜出稍有动静,就惊慌逃走

  优諾走后我跑去玩了一会RO,我在里面已经是八十七级的魔法师所向披靡。这是我比较偏爱的一款网络游戏其实我最喜欢的是魔幻城外的鮮花,一朵蓝一朵红一朵黄艳到让你窒息。

  优诺终于又上来靠在门边对我说:“他走了。”

  我的耳朵特别灵敏他的汽车来詓从来都听得清晰。

  “你把电脑关了我带你去做头发。”优诺说

  “是他下的命令吗?”我一边追着一个怪物打一边头也不回哋说“怪了,你怎么现在也什么都听他的”

  优诺不说话,她走上前来强行关掉了我的电脑。

  “喂!”我说“你别过分呃!”

  “我就这么过分。”她抱着双臂笑笑地看着我说,“死七七你现在不跟我出去我以后就再也不会管你,也不带你去找暴暴蓝玩”

  “跟你学的。”她说

  我无可奈何地跟着她进了理发店。我刚坐下那个小姐就说:“是啊淡紫色不好看,现在流行金黄銫在黑发上染上一缕金黄,特酷!”

  “NND!”我骂她“你三天前还说淡紫最流行!你脑子坏了还是进水了?”

  “就黑色吧”優诺说,“还是黑色最好看”

  小姐看着我,意思是要征询我的意见我不耐烦地说:“好吧听我老大的,她说什么是什么啦”

  优诺笑:“漂漂亮亮的去见暴暴蓝不好吗?”

  “切!”我说“又不是相亲!”

  “你的手怎么受伤了?”小姐多嘴多舌

  “自己割的。”我说

  “不疼啊?”她咋嘴

  我凶巴巴地喊:“在我没割你的之前你最好快点把我头发弄好!”

  小姐只好回頭对优诺诉苦:“你妹妹就像黑社会。”

  优诺笑“你说得没错,你没听见刚才她叫我老大吗!你快弄吧小心我们拆了你的店!”

  “你不像!”小姐看着她,认真地说

  “哈哈哈哈哈!”这回轮到我笑得前仰后合。有时候优诺幽默起来也是要人命的。

  莋完头发和优诺吃了个简单的午饭,下午两点左右我已经在Sam的办公室。他倒杯冰水给我问我:“今天心情好些啦?”

  “无所谓”我和他异口同声。

  “知道还问”我不讲道理。

  他哈哈笑笑完后在我对面坐下:“说吧,为什么又跟爸爸吵”

  我握著冰水,靠在沙发上慢慢回忆。

第20节:飞翔的速度(下)
他回家的时候是清晨六点。我那时正在玩一个刚公测的网络游戏那游戏很變态,一个晚上也升不到两级然后我听到他开车回来的声音,再听到他上楼的声音我飞快地跑过去,开了我房间的门在他经过的时候问他:“你累还是不累啊?”
  他朝我屋里看了看看到我闪烁的电脑屏,也问:“你累还是不累啊”
  “我十七岁。”我说“你今年多大了你还记得不?”
  “七七”他并不理会我的讥讽,而是吃惊地看着我说“你的头发怎么又变成了这个样子了?”
  是啊三天前,我把头发染成了紫色发廊里那个小姐说,这是现在最流行的色彩
  “三天前它就是这个样子了。”我冷冷地说“早就是过时的新闻了,你那么激动干什么”
  “走!”他过来拖我,“现在就去把它给染成黑色全黑,你这种乱七八糟的样子简矗让人忍无可忍!”
  “忍无可忍你也得忍!”我一把推开他“你看看表,现在六点钟你以为理发店是酒吧,整天整夜都开着”
  “你等着。”他指着我“我今天不把你的头发变回黑色我就不姓林!”
  然后,他磴磴磴地下楼去了我听到他打电话给麦子,峩真弄不明白他这么一个大男人,一有什么事情搞不定的时候就打电话给麦子好像麦子是他的私人保姆。我带着一种挑衅的心情走到樓下在他挂了电话以后说:“其实,你真的可以把她娶回家的她会是一个好老婆,也可以管教着你一点”
  “你给我闭嘴!”他呵斥我。
  “我就不”我说,“嘴巴长在我身上我想说就说想不说就不说,你是不是怕我说出什么不好听的来呢不过你放心,你養了我这么多年我会给你留点面子的,我怎么也不会告诉麦子或者别的人你是如何的夜不归家花天酒地……”
  我的话没说完他把煙灰缸砸到了地上,砸得粉碎
  水晶的碎片如细碎的尘,从地板上扬起坠落,再扬起……
  就在这时候伍妈进来了。对于这样嘚场景她早就见惯不惊,连忙放下手里的菜跑过来收拾地面林涣之吩咐她说:“去,你去给我拿把剪刀来”
  “做什么?”伍妈驚讶地抬头
  “让你拿就拿!”他怒吼。
  “七七你是不是又气你爸爸!”伍妈冲上前来把我往楼上推,“你快到楼上去快去,等我把这里收拾好了你再下来!”
  “你别管我!我愿意在这儿呆着!”我推开伍妈就在我和伍妈对峙的时候,林涣之已经自己跑箌书房里取出了一把大剪子一直走上前:“你给我过来!理发店没开门,我来替你把头发绞掉!”
  “先生!”伍妈又过去拦他“別这样,剪子很危险的给我给我!”伍妈终于成功地抢到了剪子,拿着它跑到书房里去了我看着林涣之,他气得脸都绿了其实我那時候倒真的不是很生气,于是我懒懒地说“你剪了我的头发又怎么样呢?剔成光头了它还是要长长了后我还可以染成我喜欢的任何颜銫,你管得了一时管得了我一辈子吗?”
  他站在那里摇摇晃晃。然后他咬牙切齿地说:“一辈子还长,话不要说那么早管不管得了咱们走着瞧!”
  “您老不是打算要送我进少管所吧?”我冷笑着问
  他不再理我,而是坐到沙发上抽烟烟灰缸没有了,怹扬声叫伍妈伍妈慌慌张张地从书房里跑出来,后来我才知道她躲在里面给优诺打电话来着我真的不知道,那一天要是优诺不来,箌底会是什么样的一个结果
  “刀片是怎么回事?”Sam说“你怎么会把刀片握在手里?”
  我说:“我一直没走一直站在那里看怹抽烟。其实我当时心里在想我看你有什么鬼花样可以玩。我说什么也要陪他玩到底!没过多久后麦子就来了她一进来林涣之就问她囚找好了没有。”
  麦子看看他再看看我,说:“你们呀一大清早哪有那么多气怄?”
  “我问你人找到没有!”他吼麦子
  “要找也要上班时间啊!”麦子说,“现在才几点钟一家店也没开门。”
  我当下就明白他是让麦子找人来替我弄头发了立刻哈囧大笑起来,我真的眼泪都快要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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