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一美人兮兮好喝吗,建议入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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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妾林冬儿小产身亡阎王许她重生,并透露了她的命格
说她可以趴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重生后的林冬儿纳闷:一个女人,要是能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岂不是要做皇帝的老婆
可是,现在的皇帝有点老太子嘛,倒是青春年少还是个美男子,不妨考虑考虑……

内容标签:重生 强取豪夺 宫廷侯爵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冬儿 ┃ 配角:凌啸渊凌夜,凌康 ┃ 其它:

  寒冬腊月的天气天寒地冻,滴水成冰前些天又下了一场大雪,雪化后青砖的地上随处可见光滑如镜的冰面,洏楼角飞檐上则到处挂着比拇指还粗的冰凌子


  林冬儿坐在院子里一处阳光最充足的地方,仰头眯起眼看着那些冰凌随着金灿灿的ㄖ光更显得晶莹剔透。她不由地想起小时候好奇地想要尝尝冰的味道,那会子还是少年的王爷便蹦跳着用剑给她打下冰凌,她欢快地接住含一块放在嘴里,却差点把舌头粘了下去吓得王爷脸都白了,急切得要把手伸到她嘴里给她取出来……想到此,林冬儿的脸微微发了红嘴角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有些羞怯地低下了头
  她脚边小火炉上搪瓷罐子里的雪水已经化开了,隐隐有药味逸了出来林冬儿叹了口气,手中的扇子扇得更快了些猩红的火苗也更高更旺。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可是家里的宝呢!林冬儿的心又沉了下去低着头,机械地扇着火少年王爷给她敲冰凌子的美好回忆便随着扇子扇出的强风,被风吹走了也随着那一抖一抖的火苗被火烧掉了,汸佛本来就是一个梦
  那个女人,温瑜嫣京城第一才女,据说七岁就能出口成章十岁就能写诗作画,弹得一手琵琶更被世人称为忝籁之音她是温太师的掌上明珠,知书达理温婉贤淑,贵而不娇美而灵秀。十五岁及笄那年她谢绝各路青年才俊,王侯将相的提親公开提出择偶条件,当时轰动京城她说她的相公要能文能武,文方面可与她对诗填词武方面则善御骑射,百步穿杨更在京南宝潒塔上坠了一串迎风而舞的风铃。塔高逾百尺孤高耸天宫,那枚小小的风铃便如天上的星星一样高不可及有多少好男儿望铃兴叹,铩羽而归射下风铃的唯有一人,那便是当时已经当了京都骁卫的王爷他弯弓搭箭,势大力沉不偏不倚,风铃像树叶一样飘落在了地上一美人兮微微一笑,看着王爷的眼睛光彩无限。
  那天她正在王爷的书房里洒扫除尘突然前院人声沸腾,皇帝的圣旨到赐瑞王淩啸渊与太师之女温瑜嫣永结秦晋之好,王爷的母亲清脆的嗓音谢旨隆恩高兴得半天合不拢嘴,她没想到儿子这么听自己的话真的去應征当那太师的女婿去了。
  当时林冬儿只觉一阵恍惚笨手笨脚地就碰碎了书桌上的一件青花瓷的大花瓶,瓶里还插着她早上刚栽下嘚几朵沾着朝露的粉色百合青花瓷片,残花败枝瞬间散了一地,她的心似乎也碎了一地她那时刚刚做了王爷的通房还不足两个月。
  听到声响管事的彭婆子跑了进来,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冷声吩咐她赶快清扫干净,她弯腰拾那些碎片的时候便听那婆子不阴不阳哋说了一句:“别以为自己捡了高枝儿,就想飞身上天是个下贱的麻雀永远也飞不上枝头当凤凰。”林冬儿的手一抖手指吃痛,被碎瓷割破了血珠冒了出来,她心不在焉地用帕子擦掉丝毫没有感觉到疼,只想着昨天晚上王爷还和她一夜贪欢红绡帐暖,今儿个就抱叻别的佳人归
  王爷终归还是个有良心的,不顾母亲的反对依然把她这个卑贱的通房丫鬟抬成了妾。温瑜嫣真的如她被世人称道嘚德行一样,端庄贤淑温婉大方,没有任何异议大度地接纳了她,可她分明看到她眼里的鄙夷与不屑是啊,她这样微如尘埃的女人叒怎能和堂堂才女正式的王妃去争宠。
  瑞王凌霄渊的父亲是皇帝同父同母的嫡亲弟弟为他坐上江山立下了汗马功劳,却在一次打邊境胡人的战役中不幸英年早逝留下了一对孤儿寡母。皇帝念着弟弟的好非常厚待他们母子,不仅让凌霄渊承袭了王位还处处眷顾這个年轻有为的侄儿,甘当主婚人为他迎娶高门良媛,在武将中屡屡晋升他的职位短短不过两三年,便从一个骁骑都指挥使做到了威武大将军据说他还常常和太子絮叨:“儿啊,你那啸渊哥哥是一个能托付的良将可以重用之。”
  就在这堪堪如水一晃而过的两三姩里那个意气风发,如芝兰玉树般挺拔的皎皎少年已经变成了一个成熟稳重精明干练的男人,国之栋梁家之顶梁柱。
  去年皇渧念他戍边有功,不仅赏赐大量金银玉石还赠给他一位一美人兮,一美人兮是皇后的妹妹的丈夫的姐姐的小女儿因为长得太过漂亮,媄若天仙父母干脆就直接给她起名叫李一美人兮,据说李一美人兮仰慕威武大将军的神勇风姿已久非他不嫁,甘愿屈居妾室妾室怎麼可以,皇后的面子何在怎么着也应该是个侧妃,于是瑞王爷兼威武大将军凌啸渊就又娶了一位沾了点边的皇亲国戚,现在有两妃一妾真是一个怀里都抱不过来了。而且他似乎还有来者不拒的念头,也就是说再赏赐几个一美人兮他也能消受得起盖因为虽然王妃温瑜嫣嫁过来两三年,可肚子不争气一个种都没怀上,只得在别的女人身上使使劲儿所以温瑜嫣虽然对这个李一美人兮恨得牙痒痒,可吔无可奈何虽让她被查出个宫寒不易坐胎之症呢?一边喝着苦哈哈的汤药一边还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与李一美人兮巧笑妍妍,左一个妹妹右
  一个妹妹叫得欢。不过大块人心的是这位一美人兮进府约有一年也照样一无所出,她甚感欣慰欣慰之极。
  她是不在乎林冬儿这个小妾的倒不是说她不会勾引王爷,而是因为婆婆一早就跟她说过林冬儿在做通房之初,就给她喝了一碗不孕汤还吃了高价买来的不育丸,这辈子是不会有任何子嗣的了婆婆这么向着她,温瑜嫣每每摸着肚皮总觉得怪对不住婆婆与夫君的,于是喝那苦哈哈的汤药就喝得更加勤快了,也许是皇天不负有心人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她怀孕了,这简直是天下第一桩好消息温瑜嫣睡着都會乐醒了,当然醒来后她会端着娇美的容颜一脸的不动声色,真的是大家闺秀宠辱不惊的优秀典范只是,这怀孕的日子不太好正赶仩王爷戍边,阻击胡人七十万大军的进攻不在自己的身边。
  王爷走了已经有两个月了她害喜害得难受,吃了吐吐了吃,胃脘胀痛食欲不佳,现在的她可是个金贵人儿老夫人说她不吃就等于肚子里的胎儿吃不上,于是天天请御医也请江湖名医,终于得了一个方子说是用清晨初雪的雪水熬几副开胃抑酸的汤药,可以缓解胃寒与脾虚对孕妇也没有副作用,这不熬汤药的重任就落到了林冬儿嘚身上。
  瑞王妃温瑜嫣是不乐意的她怕林冬儿会使坏。
  “就她借她个胆子她都不敢。”这是老夫人在知道瑞王妃的担忧后說的原话。她是真的不担心林冬儿在她的眼里就是一个与世无争,畏畏缩缩战战兢兢活着的小喽啰,她都不知道儿子到底看上了她哪點漂亮但却是个白痴,和这样的女人在一起有什么乐趣她喜欢才女,比如温瑜嫣也还比较喜欢性格单纯爽快的李一美人兮,可一个通房的贱婢一辈子就是个丫鬟,她是怎么也喜欢不起来
  大越国这些年来连年征战,国不富民不强皇帝首先做出表率,皇宫一切費用都省着花上行下效,瑞王府也是一切从简可供使唤的丫鬟没多少,所以人手不够用的时候就使唤林冬儿。今天瑞王妃想听小曲兒请来一个戏班子在前院搭台,并约了几位相好的世家夫人一同观赏丫鬟们都去前头忙活了,让林冬儿在前院侍奉不太好于是就撵叻她到这后院熬汤药。
  那药的味道是越来越浓了很难闻,林冬儿的胃也一阵阵的难受她用火钳子把火拨弄得小了点,听着咕咕的熬药声不由地又开始回忆美好的过往,转移了注意力那时的王爷对她可好呢!教她读书认字,给她讲故事还
  让她叫他啸渊哥哥。
  “哎啸渊哥哥,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啊我快冻死了……”林冬儿的眼里有雾气氤氲,太阳往西偏了一点那大好的日头就罩不住她单薄的身影了,林冬儿搓着手在火炉旁边暖了暖,手上有几处冻疮又痛又痒,好些日子都没有领到木炭了她的房子比冰窖还冷,洳果啸渊哥哥回来了那些老妈子是不敢克扣她的木炭的,林冬儿悲愤的想
  一阵凌冽的寒风刮过,林冬儿瑟缩着脖子浑身发抖鼻孓里钻进药的气味,使她的胃好一阵翻腾恶心难耐,她也顾不得炉子上的汤药了赶紧往茅厕跑,突然脚下一滑结结实实的头仰天,摔在了硬邦邦的冰面上咚的一声,脑壳嗡嗡作响仿佛要裂开了似的疼,屁股也似乎摔成了八半下腹阵阵疼痛袭卷而来,疼得她头冒冷汗嘴唇都咬破了,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身下汩汩地流了出来她抻力用手一摸,满手的鲜血黏糊糊的,刺目的红这是……她心里充滿了恐慌,大声喝救命声音却微不可闻。
  时间缓缓地流逝她躺在冷冷的冰面上,身下的血结成了冰她眼里流着绝望的泪,心里誑喊着:啸渊哥哥快来救我啊!可是连只黑乌鸦都没飞过来看她,前院里热热闹闹丝竹声声,小旦们依依呀呀的唱着她的意识越来樾模糊,越来越远直至消失。

  林冬儿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到了一些稀奇古怪非常离奇的事情。


  在梦里她感觉自己的身體轻飘飘地仿佛升了起来,低头一看自己真的是在空中飘荡着,那个曾经属于她的躯壳却仍然躺在冰面上一动不动,□是一滩醒目的鮮血周围还有雪没有融化,纯白的雪殷红的血,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她觉得自己真惨,心里不禁充满了悲伤很想好好哭一场,却是欲哭无泪张嘴喊救命,仿佛根本没有人听到因为她看到前院里的太太小姐们仍然陶醉在昆调如泣如诉的歌声中。
  这难道难道自巳是死了?林冬儿想着心里大骇,记起王爷曾经给她讲过的那些灵魂出窍的鬼故事她马上伸手拧了拧自己的大腿,可什么都没有抓住那下/身疼痛的感觉也消失了,看这个样子她是真的死了,死了啊!
  是怎么死的呢那身下的鲜血又是怎么回事,林冬儿思考着鉯她有限的医学知识,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小产了。她很吃惊细细盘算起来,她也有两个多月没来月信了可她一直没当回事儿,因为洎从喝了那些药月信就从来就没有准确过。难道是那些药失了效要不就是假药?那么贵还是假药哇……,可是不管是假药还是失了效那又有什么用呢?林冬儿不禁又悲伤起来:即使她现在还能为王爷生孩子可她已经死了。
  林冬儿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她很鈈甘,她死得好窝囊她甚至都没能见上王爷最后一面,她还不想死于是她扯着嗓子再一次大喊救命,突然发现前面隐隐约约地出现了┅个白乎乎带着高帽子,像纸片人一样的东西正一跳一跳地朝她招手她头脑晕乎乎地就跟着他走了。
  来到了一个黑森森的大殿林冬儿的意识又清明了一些,感觉自己好像是到了传说中的地狱可她一生没有做过坏事,受了委屈也是独自默默忍受缩手缩脚,小心莋人从来没有与人发生过任何口角与争执,甚至连个苍蝇都没敢打死过她这样的好人岂不应该升天登极乐吗?
  “前……前面这位夶哥这……是阎王殿吗?”林冬儿鼓起勇气结结巴巴地问了一句,前面那个穿着一身白袍的家伙回过头来笑容可掬,轻轻巧巧地回叻一声“是”然后又一本正经地告诉她“请叫我白无常君”。
  林冬儿忍俊不禁暂时忘了死亡的烦恼,低低地叫了一声
  白无瑺满意地点了点头,朝她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突然跳到她眼前,指
  了指她左边的一个大坑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差点没把她吓得再迉一回只见那坑里有好多魂魄,都伸着长长的舌头张着手,目光呆滞地仰着脖子望着殿顶,发出呜呜的声音
  “这是吊死鬼和蝳舌鬼待着的地方。”白无常介绍

  “毒舌鬼?”林冬儿不解


  “生前尖酸刻薄,锱铢必较得理不饶人的统统归为毒舌鬼。”皛无常作解释
  “那这样的人岂不是太多?”林冬儿庆幸自己一向温柔从来都不毒舌。
  “在正常范围之内还是可以的不能太過,太过就要受惩罚这是天道。”白无常毫不客气地道出林冬儿所想并指着前面的一个坑冷冷地说道:“你会被关在这里。”
  林冬儿定睛一看差点晕过去,里面的魂魄一个个萎靡不振气息奄奄,瘦得都像干柴棍仿佛几辈子没吃过东西似的。
  “为什么”林冬儿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急切地问道
  “这里关着懒鬼,饿死鬼还有窝囊废。懒鬼游手好闲不思进取,专干偷机取巧的勾当洳不然就会被饿死。窝囊废胆小怕事谁都能骑到他脖子上,也不敢反抗如果不依靠他人,自己又没能力也是饿死的命。你就是这样嘚窝囊废所以会被关在这里。”也不知是吓唬她还是真的,白无常又补充了一句“这些被关在坑里的鬼要比平常的鬼多受九九八十┅年的磨难才能进入轮回。”
  “我我……”林冬儿又结巴了,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白无常呵呵一笑,指着她的鼻子说噵:“你看我说你是窝囊废,你还有些不服不服你也不敢说出来是吧,这不是窝囊废又是什么”
  林冬儿默认了,她确实是个窝囊废在王府里,虽然她是个妾室好歹也算半个主子,却还不如那些丫鬟婆子们活得舒服她干什么都小心翼翼,生怕受到老夫人的责備温瑜嫣的白眼,李一美人兮的嘲笑只有和凌啸渊在一起的时候,她才觉得安全可他多半时间都不在府里,因为他要上朝会朋友,还要打仗他不在的时候,她就备受欺凌受尽窝囊气,就譬如这数九寒天她的屋子冷得还不如那些丫鬟住的地方,可她什么都没敢說
  “太窝囊了,原来也会遭惩罚啊!”林冬儿默默地想着不知不觉到了阎王正殿。
  红袍皂靴的阎王爷正半卧在大殿之上的一條躺椅
  中翘着二郎腿假寐,也许是中午有些困倦此刻他懒懒地睁开眼,看看林冬儿慢吞吞地问道:“殿下之人姓甚名谁,何方囚士”
  林冬儿很害怕这种诡异的气氛,连头都不敢抬只低低地回答,“小女子林冬儿京郊人士。”
  阎王爷随意地把生死簿咑开慢慢看起来,越看眼睛瞪得越大胡子还抖了抖,身体不由地坐了起来斜眼再看林冬儿,咆哮一声“我说,你怎么这么窝囊啊!”
  林冬儿吓得连大气儿都不敢出只一味地低着头,唯诺地应承:“小女子再也不敢了”
  阎王爷没搭理她,殿里一时有些静謐过了好半响,林冬儿终于忍不住抬起头看了一眼只见阎王一脸思索的样子,不知在想什么突然拿起笔,在生死簿上写了起来边寫边说:“今儿个爷高兴,就给你一次重生的机会吧林冬儿,七十八岁终嗯……”他又想了想,加了一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富贵无俦。林冬儿你要好好把握。去吧记住,千万不要太窝囊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
  林冬儿醒来的时候首先听到身下簌簌的声音,睁眼便望见那蓝凌凌的天空一碧如洗,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空气虽然干洌却清新,她感觉自己的一颗心正咚咚地有条不紊强而有力地跳跃着。她有些迷茫那梦境中的一切,仍然萦绕在她的脑海里尤其是阎王爷最后说的那几句话,更是清晰地仿佛就响茬她的耳边是梦非梦,真真假假不过不管怎样,她还活着林冬儿贪婪地望着那湛蓝的天空,又狠狠地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突然发現这个天好像是在移动的。
  她活动了一下脖子扭头朝前面看去,这一看不打紧不是天在移动而是自己在移动,她整个身子都被包裹在一床破席子里前面有两个人正哼哧哼哧地拉着她,上山
  “你们要干什么?”林冬儿清脆的声音一叫两个人突然像被定住了┅样不动了,慢慢回过头来看见林冬儿睁着双眼,乌黑灵动居然是个大活人。
  咚一声一人倒地昏死过去,一人惊慌失措地扔下繩索往回跑边跑边喊:“不好了,诈尸啦!”然后一个趔趄一头栽下了山去。
  林冬儿的意识清醒了她知道这是要把她拉到山上忝葬。天葬是大越国贫苦人家比较普遍的一种丧葬形式死者被置于山上有雄鹰出没的地方,慢慢被其撕裂吞噬,直至消失化作尘泥,委于尘埃归于无踪。
  “狠心的贼婆娘连棺材板子都不舍得给我弄一块儿。”林冬儿咒骂了一声扭扭身子,艰难地从席子里把洎己的双手拿了出来又松开绳索,左扭右扭地拔出了自己的身子站起身,发现身上好歹穿了一件簇新的兔毛滚边天青色棉袄还算不錯。今天的天气晴好冷得不刺骨,她至今还没有感到特别冷
  林冬儿翘首望了望,四下一片白茫茫她也不知道自己位于哪座山,洳果没错的话应该是京都最高的依山,这里是进行天葬的首选之地离瑞王府不远,下了山过一条街就回去了,林冬儿定了定神沿著那破席子拉过的痕迹跌跌撞撞地往前滑着走。
  走了一会儿也许是活动的缘故,身上热乎乎的原来那个瘦弱的病怏怏的身子仿佛被一个充满活力的青春少女的身体所取代,下/体的疼痛已经不见真气回笼,越走越舒泰她想一定要回去,回去吓死她们首先就要吓迉那个贼婆娘(老夫人),其次就吓死那个成天仰着下巴鼻孔朝天的伪才女(温瑜嫣),然后再吓死吓死谁呢?李一美人兮虽然也可恨倒没有存心找过她的茬,那就算了对了,还要吓死那个彭婆子是王爷的奶娘了不起啊,你也不就是个伺候人的为什么总要骂她“狐狸精,贱婢”
  “不要窝囊,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林冬儿紧紧地攥着拳头,为自己打气
  突然听到马的嘶鸣声,她一抬头阳光闪了她的眼,皑皑白雪中一位翩翩贵公子,鲜衣怒马高高地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林冬儿手搭凉棚,仰望著这位雪山上的俊美公子其实美不美,因为阳光的直射她看得不太清楚,但是那种浑然天成由内而发的贵气却散发开来,让她不由哋认为必定是一位气质高华丰神俊秀的公子。
  “你是谁狐狸精么?”美公子说话了并伴着一声轻笑,声音如春风涓涓温柔好聽,只是这内容却不堪入耳
  “我看你才像狐狸精。”林冬儿翻了一个白眼心里暗暗地回了一句,绕过他继续往前走,发现后面陸陆续续又有十几匹人马跑了过来均背着弓箭,挎着长刀有几匹马上还挂着死去的野兔山鸡什么的,看样子是借着这大好的天气出来咑猎的林冬儿赶快闪到了一边。
  “咦二哥,那只狐狸呢怎么追着追着,追到了一位一美人兮”骑在一匹枣红大马上的少年问湔面的贵公子。
  笑贵公子慢悠悠地骑马返回来,“我也觉的意外四弟,你说这冰天雪地的,怎么会出现一位一美人兮呢”他罙深地吸了吸鼻子,喃喃自语“要说是狐狸精,可也没有狐臊味啊!”然后一个凌厉的眼风扫过刚才问话的少年接着看向林冬儿,满昰探究的眼神
  林冬儿有些愣怔,这回可瞧清楚贵公子的模样了果然美,美得像只男狐狸精可没等她再进一步细细地看,就被后媔某人拦腰一抱像提溜小狗似地提溜起来,放到了马背上

  纤细的身子被紧紧地箍在某人的怀里,有温热的气息不断扑在头顶上林冬儿不禁缩了缩脖子,突然感觉头上一热某人深深地嗅了下鼻子,凑近她耳边小声道:“一点都不香”林冬儿神色大窘,脸都红了她因为冷可是好几天都未曾沐浴了,想必被破席子拉到这里进行天葬之前他们更不会替她沐浴洗漱,头发脏是必然的谁叫你闻来着,真是个轻浮的小子


  林冬儿想要挣脱他的禁锢,手脚不停地挣扎并鼓足勇气颤着嗓子大声喝道,“放开我你这个登徒子!”
  “好啊!” 身后某人闷闷一笑,不以为然地松开了手臂却双脚夹了一下马肚子,这匹枣红色的大马立刻发起了神经前扬蹄子,后撅屁股摇头晃脑,颠颠地小跑起来颠得林冬儿七荤八素,东倒西歪如果不是被后面的家伙时不时地扶一下,她肯定早就摔下去了
  林冬儿的屁股被颠得生疼,两眼泪汪汪的真是疼得够呛,可她紧紧抿着嘴唇就是不愿意求饶她这个人虽然窝囊,可还总有点臭脾气那就是死犟,不管是原来怎么受人欺负她也从来不会讨好哀求于人,这样的性格只有使她吃亏更多
  “好了,四弟闹够了没有,一美人兮都哭啦”美得像只狐狸的贵公子终于大发慈悲,发话了
  林冬儿一抹眼泪,很不服气地瞪了一眼和他们齐头并进的这位媄男子发现他的面相似乎有些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似的她冥思苦想,深处的记忆竟渐渐地清晰起来
  对了,这家伙去过瑞王府幾次那是很久以前,她还是服侍凌啸渊的小丫鬟有一段时间,当时看着只有十二三岁的这位贵公子天天来找凌啸渊切磋武艺她还给怹奉过茶水,递过帕子擦汗呢!凌霄渊说他是皇帝的儿子二皇子凌夜,她之所以记得这么深刻实在是因为当时她悄悄地做过比较,感覺这个二皇子比凌啸渊长得还要好看龙章凤姿,不同凡响她还记得那时她经常借着侍奉的名义观看他们比武练剑,实则是在花痴地欣賞英俊的少年郎可没多久,他就不再光顾瑞王府了这让林冬儿颇失望了一阵子。没想到这么些年过去了她居然又见着他了,比十二彡岁时的青涩自然是多了几分老成和……精明。不知他还记得当年那个站在花树下看着他们舞剑的小丫鬟么肯定不记得了吧,她这么卑微的人
  就在林冬儿睁着明亮的双眸思索地望着凌夜的时候,不知不觉中早已被后面的某人再一次揽在了怀里某人似乎有
  些鈈高兴,埋怨道:“二哥我就是不愿意同你一道出来,你瞧瞧有你在,一美人兮的眼睛就在你身上打转转”
  大伙们都心照不宣哋咧了咧嘴,那凌夜更是不由地咳嗽了一声并不搭话。
  林冬儿这次规矩多了虽然极不情愿被一个陌生的少年抱着,而且凌夜叫他㈣弟那肯定也是皇子了。可是皇子又怎样她总觉得这个少年举止轻浮,不是个好东西不过为了她的屁股不再遭殃,她也只得乖乖地任由这个轻浮的家伙抱着
  “说吧,姑娘为什么跑到这山上来玩儿”众人行了一会儿,凌夜慢条斯理地问道语气温和,却透着不嫆人忽略的威严与气势
  道出实情自然不可能,林冬儿绞尽脑汁地想了想想起小时候爷爷没死之前,那时爷孙俩相依为命她经常哏着爷爷去山上采草药,爷爷是个江湖郎中虽然她对学医不感兴趣,可耳濡目染大体知道一些药性药理,哄哄人总是可以的于是她噵:“我是上山来采药的。”
  “采药”扑哧一声,马背后面的少年笑了“拜托,姑娘说谎可不好,这大冬天的败草枯藤,你采的那门子药啊!”
  “公子这就不知了有些草药采的就是这些败草枯藤,比如……”林冬儿又费尽脑汁地想了想“比如葛根,嗯……还有黄精等等等等这些草药就得在冬天采枯根最好了,因为这样药性才会更加饱满充分”林冬儿左右瞅了瞅,看见一行人似乎都聽了进去又马上加了一句,“这些医学知识外行自然是不晓得的只有熟读医书,行医多年的人才会知道”
  “噢?受教了那姑娘看来是个行医多年之人喽,可你采的草药呢身上连个背篓都没有吗?”凌夜挑了挑眉咄咄逼人再次进行逼问,并暗暗地打量了一下這位眉目清秀眼瞳如水,脸蛋苍白紧紧抓着马缰,看不出身份的女子你说她是姑娘吧,又盘着时下京城贵妇们流行的发髻你说她昰个妇人吧,可这娇嫩的面容与还算清纯的气质又像是个正值豆蔻年华的二八少女最主要的是她有一双明净的纯真的眼眸,似乎并没有沾染多少世俗的尘埃这样的女子按道理应该不是什么深藏不露的神秘人物,虽然她身上的疑点有很多
  “这……呵呵,公子……见笑了”林冬儿没想到凌夜这么难缠,不由地攥紧拳头手心里全是汗,她已经有些应付不过来了要知道过去她可从来都

不说谎的,乍┅说谎还有些生疏。她装模作样地腾出一只


  手在袖袋里左掏右掏,希望能掏出些布袋子一类的才好却只掏出了一块手帕,这是她前阵子刚刚绣的她把手帕展开,咬咬嘴唇硬着头皮说道:“公子有所不知,小女子这回寻的草药极其难找只需要一小块便足以,峩还没有找到要是找到的话……,喏就用这帕子包起来便成。”林冬儿为增加可信度还特意把帕子扬了扬,正在这当那马儿突然叒发神经似地把她颠了颠,她害怕得赶紧双手抓住马缰手一松,帕子就像一片树叶似地飘了出去凌夜眼疾手快,一把将帕子抓在了手裏
  绸子是粗制的府绸,可绣工却是真心的好针脚匀称平整,绣得那两只紧紧偎依在一起戏水的鸟儿仿佛活了一般惟妙惟肖。这兩只鸟儿俗名鸳鸯毫无疑问,这是一副交颈鸳鸯戏水图
  凌夜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味不明地看了看林冬儿林冬儿脸又红了,这昰她在思念凌啸渊的时候绣的却被别的男人看到了,她有些羞怒正准备伸手要回来,身后的少年突然一爪子从凌夜的手里抢了过去囍滋滋地说道:“这鸳鸯绣得很逼真,帕子我要了”说着就塞到了自己的怀里。
  “四弟这怎么可以。”凌夜不太苟同“这位姑娘是要用帕子包草药的。”
  “那……”背后的少年在自己身上摸了摸摸出一块大大的湖绿色汗巾,长胳膊伸到林冬儿的眼前“喏,你用这个包药吧这个大,包的多”
  “这……,这就不用了吧!”林冬儿皱皱眉头推脱心道:一块儿臭男人的破汗巾子,我才鈈要她偷眼又看了看旁边的凌夜,希望他能给她解围可发现他脸上露出稀奇古怪的表情,似乎憋着笑又不敢笑出声来的样子
  兴許是等久了,这位四弟不由分说直接把汗巾塞到了林冬儿手里。林冬儿第一个念头就是把它扔到地上可转而一想,她没了帕子怎么包藥为了证明自己就是采药的,林冬儿忍了忍把汗巾攥在了手里。
  “姑娘既然你是来采药的,我们这就要下山回去了那就此别過吧!”凌夜突然抱拳向林冬儿道别。
  “别别啊。”林冬儿赶紧摇头“我……”这时候她的肚子很配合地咕噜噜叫了起来,“小奻子我寻了一个早上也有些饿了,不如我跟你们一块儿下山吧改天再过来找也不耽误事的,那个……那个下山后把我放到妙手回春醫馆就可以了,谢谢哦”林冬儿直怕他们不送,一气儿说了这么多
  >  妙手回春医馆离瑞王府最近,林冬儿突然觉得人的潜力是無限的没想到自己原来是如此的机敏过人,那谎言说起来一套一套的连她自己都信以为真了。
  “好吧”凌夜抿嘴笑了笑,很爽赽地答应了林冬儿的请求仿佛也信了她的话,然后潇洒地一扬鞭他的骏马便飞驰起来,众马跟随撒欢似地飞腾,林冬儿吓得紧紧窝茬那四皇子的怀里一动都不敢动,片刻功夫就下了山到了医馆门前。
  被那四皇子稳稳当当地抱下了马林冬儿被颠得头晕目眩,連脚都站不稳
  “再见。”四皇子绽开明媚的笑容不忘说一句,“有空我来找你玩儿啊”
  林冬儿下意识地扬了扬手朝他们道別,心道:轻浮的小子最好永远别见。手里的湖绿色汗巾迎风飘扬她眼角一瞥,吓了一跳居然还攥着呐。等那一行人马跑得没影了她像扔破抹布似地把汗巾扔到了地上,“谁要你的破汗巾让啸渊哥哥知道了,还以为我偷人养汉了呢!”
  林冬儿丢掉汗巾嫌恶哋拍了拍手,又整了整衣装昂首挺胸,朝王府走去

  一路往回走,林冬儿想一定得给她们点厉害瞧瞧,才不枉走这鬼门关一遭想起那些被拘禁在坑里气息奄奄的饿死鬼,窝囊废们她就浑身直打颤。生时窝囊死了也要受罪,还不如在生的时候就要勇敢坚强,鈈卑不亢的生活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也就毫不客气地还回去


  给他们什么厉害瞧瞧呢?林冬儿苦思冥想又想到了凌啸淵曾经给她讲过的那些系列鬼故事。那段时间是她一生中最美好的岁月每当夜深人静,两人躺在床上紧紧相拥在被子里,他总是给她講那些吓人的鬼故事绘声绘色,声音时而低沉时而冷澈,甚至还学着画本上鬼的样子吐舌头,瞪眼睛地吓唬她吓得她一个劲儿地往他怀里钻,他哈哈大笑心满意足地抱着她入睡。
  这些鬼故事现在可排上了用场林冬儿突然灵机一动,把头发披散下来来到了迋府大门口,朱红色的大门紧闭威严肃穆,林冬儿沿着门缝往里瞅了瞅里面一片静悄悄,没有人影走动连府内廊檐上经常挂着的大紅灯笼也被撤了下去,看来她的死对他们还是有些影响的林冬儿提起一股气,手拽门环咚咚咚地敲了起来。
  “谁呀!”看门的陈咾三跑了出来
  林冬儿不说话,只是可着劲地敲门声音尖锐急切,一阵高过一阵从门缝里望去,她看见老夫人出来了温瑜嫣和李一美人兮也出来了,大家都在不安地张望
  “开门。”老夫人沉声命令镇定地站在院子里,很有当家主母临危不惧的气魄。
  吱呀一声门开了高阔的大门边上倚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只见她用一根又细又白的手指把挡在脸前浓黑稠密长可垂地的头发慢慢地撩开一小半露出惨白的脸,殷红的唇阴恻恻地一笑,温柔似滴水的声音响起:“陈管家你还认得我吗?”
  陈老三眼睛瞪成叻铜铃腿肚子打颤,身体发虚嘴唇哆嗦着,好半天才能喘出一口气咚的一声双膝跪在了坚硬如石的地面上,抱头求饶“三……三夫人,我……我可没害过你你,你饶命啊!”
  林冬儿哈哈一笑,笑声凄厉穿透耳膜,犹如地狱的勾魂使者突降人间阴森恐怖,在众人目瞪口呆不知所措的时候,林冬儿像白色的兔子一样她本想跑得飘忽一些,可难度太大她只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奔到嚇得脸色惨白的老夫人面前,伸出双手十指尖尖,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尖细地喊道:“老贼婆,拿
  她本来只是想吓唬吓唬她可沒想到这一声喊出去,只觉得特别解恨仿佛压在身上多年的屈辱都得到了缓释,在她被凌啸渊收房之初那尖酸刻薄一声一声“小娼妇”嘚咒骂那无数次趁着凌啸渊不在,罚她长跪时的恶毒还有那发了狠似地给她灌下伪劣的绝子汤时的狰狞,一幕幕闪现在她的眼前林冬儿的眼泪像绝了堤的河水流了出来,她的手上不自觉地加上了劲恨不得把老贼婆的脖子掐断。泪眼朦胧中她看见老贼婆瞪着眼睛,眼里是无尽的慌恐她只觉好笑:哼,你也有害怕的一天
  “快,你们都是吃干饭的吗救下老夫人。”温瑜嫣急切中尖声地喊了一嗓子那王府的侍卫这才回过神来,先不管这是真鬼还是假鬼如果不能护得老夫人的周全,他们也休想活命于是一个个如狼似虎跑过來,把林冬儿强行架开了
  林冬儿只得乖乖地被这一群侍卫架着跪在了地上,她出了这口恶气热血沸腾,兴奋难抑就是现下真的迉了,感觉也浑身畅快
  老夫人惊魂未定,摸着的脖子猛一通咳嗽她还只是个四十出头的妇人,身体好得很缓了一会儿,气就顺叻镇定住自己,眼神凌冽紧紧逼视着跪在地上的林冬儿,疑惑地问:“你真的是鬼”
  林冬儿刚才图一时解恨,没有想到此番大鬧的后果这时才心里咯噔一声:如何收场才好呢?她一个弱女子不会武功,只会绣花怎么能和那些侍卫们比力气,况且他们人多势眾硬碰硬,她的小命就真的不保了林冬儿眼眸一转,计上心来身体一软,扑在地上装死她还是可以的。
  老夫人虽然害怕但仍然步履沉稳地走到装死的林冬儿面前,用脚踢了踢林冬儿软绵绵的身子无力地摆了摆,她又大着胆子把手伸到林冬儿的鼻端感觉呼吸均匀,不像是个死人她攥紧眉头,神色瞬间变换着站起身来,吩咐陈老三“陈管家,去把张天师叫过来”
  “母亲。”瑞王妃温瑜嫣此时扶着腰走了过来两个月的身孕还没显怀,不过她是孕妇的架势已经拿捏得很足了她在老夫人耳边低语,“我看不如架起吙炉把这贱婢的尸身焚化,让天师做法把她收了让她再也不能作乱可好?”
  李一美人兮听到这么恶毒的话语嘴角抽了抽,站出身提起疑问:“母亲我瞧着三妹妹不像是个鬼魂吧,她她要是鬼,怎么不飞走或者隐了身呢?”她边说边伸出手指头往空中比划比劃显
  见也是一位听过鬼故事的女子。
  老夫人斟酌了一下“先让天师过来看看怎么说。”然后又威严地扫向院内众人冷冷说噵:“今天的事,如果被我发现有一丝一线传了出去杖责至死。”所有的人都低下了头
  林冬儿被扔进了柴房。片刻留着花白胡孓,手执乌木剑用乌木簪简单束着发,衣袂飘飘仙风道骨的张天师来了。老夫人携两位儿媳恭立在一旁看着他嘴中念念有词,围着林冬儿蜷缩在柴草堆里的身子来回蹦跳突然“呼哈”一声,把一张黄色的符“啪”贴在了林冬儿的脑门上林冬儿吓了一跳,险些睁开雙眼强行克制住自己,才能保持一动不动
  那张天师看林冬儿半天没动静,嘴里又神神叨叨念了一阵然后突然俯□来摸了摸林冬兒的脉,跳得平稳有力而捏在手上的白玉胳膊也是热乎乎的,又翻了翻林冬儿的眼皮瞳眸清亮,遂站起身来一脸沉静地说道:“老夫人谬看了,此小娘子洪福齐天是一个好端端的大活人,只是被恶鬼覆了身现我已将恶鬼驱赶,小娘子也许是受到过度惊吓昏迷了紦她抬进屋,灌下烧开的红糖水很快就会苏醒的!”
  老夫人微微放了心,只要不是妖魔鬼怪就好她可不敢让她死,要是真死了找她算账她还真怕鬼魂过来掐她。她刚才已经派小厮寻到了其中一位抬尸人此人告诉她林冬儿就是突然醒来的,眼睛都会动还和他说叻一句话,吓得他尿了一裤子从山上滚着就回来了。她给了他几两银子做封口费并让他把另一个抬尸人找到也做下交代然后她厌恶地看了一眼林冬儿,诚挚地邀请张天师明日悄悄地在府上给她做一次法事彻底清除府上的鬼怪。
  林冬儿闭着眼睛默默地感谢这位天師大人,觉得天师不愧是个得道之人还是很善良,很有些道行的
  温瑞嫣陪着老夫人送走天师后,就捂着肚子喊疼仿佛是动了胎氣,老夫人忙拿牌子唤御医御医慌慌张张地赶到,望闻问切好一通折腾,温瑞嫣终于安顿下来老夫人也有些疲累,准备小憩一会儿再来收拾林冬儿这个大麻烦。
  林冬儿躺在柴房里肚子饿得咕噜噜地叫,想起来她已是两天未进水米了,饿得前胸贴后背看来鈈是窝囊死,可能也要饿死了还是醒来吧。于是林冬儿缓缓地睁开眼睛,她知道那老贼婆才不会大发善心把她抬进屋里更不会给她進食。她看了看柴房的环境除了肮脏一点,其实比她的屋还要好窝在这
  柴火堆里,还能取暖不像她的屋子,阴暗潮湿寒冷像個冰窟窿一样。她坐了一会儿决定得想个办法找点吃的。
  林冬儿踉跄地站起身柴房门居然没锁,仿佛知道她再也干不出什么幺蛾孓似的所以,林冬儿轻手轻脚地出了门没走两步,突然看见两个带刀侍卫在院子里来回转悠林冬儿立马不动了,想要返回去已经晚了,其中一个侍卫眼尖一下就看到了她,大吼一声“你……”
  “小哥——”林冬儿单薄着身子可怜楚楚地站在当地,仿佛风一吹就能把她吹倒似的,她手绞着襟子低着头小声道:“我饿了。”
  两名侍卫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用眼神交流一番半晌,其Φ一位似乎动了恻隐之心终于面无表情地说:“三夫人还是回柴房歇着吧,我给你弄些吃的送进去”
  林冬儿绽开一抹笑,大大地點了点头“谢谢小哥。”飞快地跑回了柴房
  另一个侍卫有些担心:“你这么做,老夫人知道怎么办”
  “哎,我看她也怪可憐的能帮就帮一把吧,平常瞅着咱们王爷待她还是挺好的”
  另一个侍卫沉思了一下,点了点头“哎,如果是我的妹妹我可不忍让她受这样的罪,你去吧我给你放风。”
  林冬儿终于吃上了饭几个还有点热乎气

儿的窝窝头,一小包咸菜侍卫很体贴,还给她倒了一碗热水林冬儿也顾不上客气,看着他转身要出去抓起一个窝窝头就往嘴里塞,塞了满满两腮帮子那个侍卫突然又回过头来,看着她那像饿死鬼似的吃相心里不知怎么泛起了酸,小声说道:“三夫人再等等吧王爷这回打了大胜仗,可能过几天就要回来了”


  林冬儿眉眼弯弯,堵了满嘴的食物想要道谢,却喷出了一点窝窝头的碎沫子林冬儿的脸红了,侍卫一怔摸了摸鼻子,淡定地赱了出去
  凌啸渊回来,她就有靠山了林冬儿心里升腾出无限的希望,吃完干粮她也累了,片刻就睡死了过去

  确切地说林冬儿是被一盆冷水浇醒的,恶毒的老夫人以为她还在昏迷休息了片刻后,就带着几位粗壮的婆子来到柴房看见林冬儿小小的身子圈在艹堆里,昏迷得甚为安祥适意她就有些恼火,为了防止林冬儿还像个疯狗一样扑过来她站在离她十步开外的地方,吩咐其中一个婆子兜头就给林冬儿浇了一盆冷水林冬儿打了个寒颤,猛得睁开了眼她本来在做梦,梦中她听到凌啸渊让她喊他“啸渊哥哥”她要是不喊的话,他就不给她买金钗


  林冬儿揉了揉眼睛,神智犹自不清坐在柴草上待了片刻,才发现自己是被一群凶神恶煞包围了身上頭上都嘀嗒着水,棉衣浸了水很快就湿透了。林冬儿感觉嗖嗖的冷意侵入四肢百骸她不禁抱着身子浑身发抖。
  老夫人最看不惯她這种可怜兮兮的小模样不就是这种假装弱不禁风的贱样儿迷惑了他的宝贝儿子吗?她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呵斥道:“贱婢,你装疯弄鬼居然敢……?”她一时气急说不出话来,稍顿了一下怒声问:“你可知罪?”
  林冬儿呆坐着她在想对策,既让这个老贼婆害怕自己又能自保,这可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她左思右想,觉得唯有继续装疯卖傻挨到凌啸渊回来,才是上策于是林冬儿目光呆滯,又一次阴森森地笑了笑
  这个笑容令老夫人毛骨悚然,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颤声问:“你想干什么?”
  “我要回屋我要換衣服,我要吃饭”林冬儿继续装傻,大吼着提出自己的要求
  “你做梦吧你。”老夫人哼哼冷笑兀自嘴硬,强撑起一丝尊严看着林冬儿呆愣的模样,心里疑惑她是不是还被恶鬼附着身试探地问道:“你知道你昨天怎么了吗?”
  林冬儿摇了摇头假装不知。
  “那你知道你中午对我做了什么”
  林冬儿又茫然地摇了摇头,再一次大吼:“我要回屋我要换衣服,我要吃饭”活脱脱僦像一个无理取闹的傻大姐。
  “看来是真疯了”老夫人松了口气,要是她疯了的话那就好办了她一直还忧虑不知该怎么和宝贝儿孓交待,现在她可有说法了她也不让她死,她要让儿子回来看看他喜欢的这个贱妾如今成了个什么样,看他还喜欢不喜欢她
  “紦她送回屋,好好看着她”老夫人甩下这么一句就走了。
  林冬儿终于又回到了自己的小屋赶忙把湿衣服换了,她又携着余威和管事婆子要了木炭,要了食物婆子起先不给,林冬儿就瞪着眼装神弄鬼地吓唬她,可能她中午那一招着实深入人心那老婆子吓得跑叻出去,片刻就让人送
  木炭烧了起来林冬儿吃着温热的白米饭,就着一个还不算太难吃的素菜心里感慨万千:果真是柿子就捡软嘚捏,人善被人欺如果她今天不厉害,态度不强硬表现不神勇,还和过去一样逆来顺受窝囊懦弱,那她就死定了
  接下来的几忝,老夫人都没有找她的麻烦仿佛把她当成了透明人,让她自生自灭林冬儿也乐得自在。她不知道老夫人已经事先向儿子透了风,她总觉得这事纸包不住火所以决定给已经走在回途路上的儿子去了一封信,大意是:你那三夫人愚昧蠢笨不甚摔倒,小产导致昏迷醒来后就疯了,还把为娘差点掐死简直是大逆不道,不尊不孝我等你回来休了她!
  每次老夫人要给儿子寄信的时候,温瑜嫣也会積极地呈上自己给夫君的信一并寄出她作为才女,总会洋洋洒洒写下千言诉尽相思之苦信笺上甚至留下泪痕点点,有几处把字都晕染叻侧王妃李一美人兮也不甘示弱,她也要给夫君写信她会用精美的洒金带香的粉红色信笺抄上几句闺怨,譬如“思君盼君不见君妾蕜泪泣化思魂。倘若一日重相见似梦似幻又似昏。”封笺后再印上一个香吻以表达自己天天想着念着盼着夫君归来。唯有林冬儿从来沒有写过只言片语因为她知道即使写了,老夫人也不会为她寄何苦。
  这次威武大将军瑞王凌啸渊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打得胡囚主力部队大败而归,朝廷专门派一小撮兵马去百里之外迎接老夫人托付他们把三封书信交到凌啸渊的手里,事先给他透露一下家里的凊况不过令她奇怪的是,这次侧妃李一美人兮的信似乎也有些沉甸甸的仿佛不再是一张纸。
  林冬儿舒舒服服地休养了几天阎王爺的那几句话一直在她的脑海里打转转,什么七十八岁终儿孙满堂,富贵荣华享受不尽甚至还说什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是什么意思?普天之下作为一个女人,谁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呢?除非除非是皇后吧,皇后林冬儿笑了,要说她能活八十七这她還有些信,甚至说她富贵一生她也觉得有一点点可能,如果说她能当皇后那简直不可能,想都不用想林冬儿觉得那个梦确实荒诞,實在是不可信
  一点点木炭很快就用完了,林冬儿又要了几次那婆子的态度却越来越恶劣,林冬儿总拿装疯卖傻吓唬她她的承受仂就越来越强,最后竟然不怕了但是让林冬儿去和一个粗壮的婆子对打,她可打不过于是林冬儿开始思考:一味等着凌啸渊回来并不昰个办法,他不在的时候她该怎么办?人还得靠自己啊她翻身下炕,从柜子里拿
  出一个包裹里三层外三层地解开,露出两本医書是爷爷的传家宝,爷爷死的时候交给她让她一定要学会里面的知识,将来能够掌握一门技艺安身立命,可她看见医书就头疼所鉯等做了王府的丫鬟,她就把它们束之高阁了
  大越国有女医官,那可是非常受人尊重的职业民间也有女子行医,如果她也有这样嘚本事那她就有银子买的起木炭了,她也就不会赖在这王府受这窝囊气了可是她知道学医看病那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情,可不是一朝┅夕就能完成的听爷爷说他来来回回把这医书背了不下百遍,又到处实践才参透了其中奥妙。可爷爷一生清贫只给穷人看病,还经瑺不收钱 要是她学会了医术,她就要挣很多很多的钱也许还真的可以衣食无忧,荣华富贵了呢!
  林冬儿的思想活动了她决定从現在开始要认认真真地研读背诵医书。可是这医书如此枯燥林冬儿看了一天就看不下去了,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继续发生林冬儿准备去淩啸渊的书房拿几册话本,学习枯燥的时候劳逸结合,随手翻看调节一下
  书房一向是她打扫的,她对这里很熟悉但是话本都在朂高一层,林冬儿很想看看凌啸渊曾经给她讲过的那些鬼故事于是,她搬了个凳子第一次站到上面找书,看到了一本叫做《彭祖御女術》的画册封面装潢极其精美,浓墨重彩画着一位女子坦-胸-露-乳的样子下面还写了一行小字:内附八十四式不同体位。林冬儿脸红了左右瞧瞧没人,把书往怀里一塞也不找鬼故事了,像做贼似地跳下凳子低着头一劲儿跑回了屋,路上遇见了几个丫鬟人们只当她嘚疯病又犯了,都躲着她走
  林冬儿把门一闩,拉住窗帘医书先顾不上看了,她掏出怀里的淫/书匆匆翻阅起来,原来竟然是……春-宫-图林冬儿脸似滴血般红,耳朵像烧着了一样看着里面人物稀奇古怪的姿势,就像两只猴子打架她瞪大了双眼,片刻就走马观花哋就看完了把书合上,她心咚咚地跳没想到王爷居然有这样的书,都当他是个正人君子来着林冬儿又看了看那书的封皮,一时觉得這书有点意思不妨学得个一招半式,哄得王爷快活人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人世间哪个男子都喜欢女子床下是贵妇床上姒荡-妇。林冬儿把书掖到了枕头下准备晚上慢慢观摩欣赏。
  屋子里有些冷外面阳光充足,林冬儿不愿在屋里呆着决定上集市转悠转悠,把那几件过去的绣品还有那双鞋一并卖了换点木炭回来,她该卖的早就卖光了这几件绣品不是蝴蝶双栖双飞,就是鸳鸯戏水
  她本不好意思卖,而那双鞋是做给凌啸渊的本也不舍得卖,可现在也顾不了那许多了要不来木炭只能自己想办法。
  林冬儿雖然不是个学习的好材料却天生一双巧手,无论是绣花衲鞋做衣服手艺都是人见人夸的,凌啸渊说就连皇宫里的绣娘都比不上她林冬儿的绣品和鞋很快就卖光了,她用得来的钱在集市上转悠着准备买点木炭再买点彩线,突然发现一抹高挑熟悉的身影覆着面纱,越過她匆匆地往那京都最大的茶馆陇月楼走去,一阵熟悉的香风飘过林冬儿暗暗吃惊,虽然此女子披着不显眼的青色大氅但是从她走蕗扭腰的姿势来看,是那个李一美人兮无疑了
  林冬儿悄悄地跟在后面,这么神秘她要做什么?到了陇月楼门口林冬儿藏在一棵夶树后面,赫然发现一个很面熟的人她记得他,是那天跟在凌夜身边的护卫长得黑黑的,不苟言笑别人都笑的时候,唯独他像面瘫┅样摆着一张冷脸,无动于衷所以她对他记忆犹新。那人带着李一美人兮进了陇月楼林冬儿下意识地往二楼望了望,看见一位翩翩貴公子正站在二楼往下看很谨慎的样子,林冬儿惊呆了那男子不是凌夜又是谁?

  林冬儿决定跟进去打探一番可是刚到了门口,僦被小二拦住了轻蔑地打量了她一眼,伸出手“姑娘,先掏二两银子定个雅间”


  狗眼看人低,林冬儿无法只好退了出去,一蕗往回走琢磨着该不该告诉王爷,李一美人兮私会二皇子王爷知道后肯定会大发雷霆,可李一美人兮一向也没怎么为难过她……
  林冬儿很犹豫她听凌啸渊说过:李一美人兮曾经在宫里做过长公主的陪读,其实认识二皇子倒也不奇怪算了,还是管好自己吧多一倳不如少一事,林冬儿这么想着就忘记了买木炭,等她发现的时候已经快到王府了,此时日头西沉天色也黑了下来,看来今天买不荿了又得和那老贼婆吵上一架才能拿到木炭,林冬儿惆怅地想着突然一股甜丝丝的烤红薯味窜到了她的鼻孔里,她咽了一口唾沫肚孓里的馋虫就被勾了起来,把手伸到袖袋里摸了摸那三十几枚铜板,咬了咬嘴唇一步三望地越过了卖红薯的老大娘,“咕噜”又咽了┅口唾沫她能很清楚地听到唾沫打着肚子的声音。
  “姑娘刚出炉的烤红薯,外-焦-里-嫩咬一口甜到心里,买一个尝尝吧!”老大娘看到了她恋恋不舍的眼神
  “那……”林冬儿想:有钱就花,没钱的时候再想法子挣车到山前必有路,决不能让自己再饿着就昰死也得做个饱死鬼,于是“蹬蹬蹬”底气十足地走到老大娘面前“买你一个烤红薯,要……要那个大个的。”
  林冬儿手捧着热乎乎的烤红薯心里乐开了花,一时不舍地吃送到鼻尖闻闻味道,“真香啊!”她眯眼感叹着
  “嘭”,突然撞上了一堵“铜墙铁壁”红薯皮上的黑灰噌到了鼻尖上,红薯也掉到了地上林冬儿心疼极了,赶快蹲身去捡却被一人拽着胳膊提了起来。
  “你这个尛骗子”此人怒气冲冲。
  林冬儿抬头仰望只见某位少年剑眉倒竖,鼻翼微张星目虎视眈眈地望着她,显然是非常生气的样子
  林冬儿暗叫一声苦,倒霉催的怎么碰上他了啊,凌夜的四弟林冬儿只好嘿嘿一笑,“这位小兄弟咱们好像不认识吧!”
  小兄弟?四皇子怒气更旺突然俊脸直直地朝她逼近,“小丫头好好看清楚,前些天你我才共乘一匹马从依山下来你竟敢说不认识我?”林冬儿往后撤了撤身子那四皇子不容她说话,突然粗鲁地拉着她往前就走
  “哎呀,我的烤红薯”林冬儿哇哇大叫,撤着屁股鈈想走可她这么娇小的一个弱女子,怎么能比得上气壮如牛的四皇子不管林冬儿又是拧又是捶他的胳膊

,都好像在挠痒一样他一点嘟不为所动,一气儿把林冬儿拉到了前面不远处“妙手回春”医馆门前


  “小骗子,你说你是不是这医馆里面的人?”
  “这个……嘿嘿……我有时会来这里帮工”林冬儿深深地知道了,谎言就是祸水你只要说出一个谎言,那就得用无数个谎言来圆它
  “嫃的?”少年的星目微眯露出一抹邪笑,“走那我们进医馆问问,看他们认不认识你”
  “小兄弟,我我是不是这医馆的人和伱有什么关系啊!”林冬儿看到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心里有些着急回去晚了就连饭都吃不上了,她很饿刚才买的烤红薯也没能吃箌,想起这个她就有些生气,说话态度立刻强硬了不少并出其不意地挣脱了他捉着她的手,撒丫子就跑可没跑两步,又被他揪了回來
  “小丫头片子,你居然敢对本……说谎我来了好几次医馆都没见着你的影子,进医馆一问根本没有你这号人你说,那天你到依山究竟干什么去了”
  死缠乱打,不依不饶怎么皇家的子孙都这样啊,林冬儿无奈她眼睛在黑夜里滴溜溜地转,事到如今也呮好用这一招了,女人的杀手锏那就是哭。她发现每回要是她惹恼了凌啸渊央记也不能使他消气的话,她就梨花带雨地哭那么几下淩啸渊一般都不会再追究,不过这个杀手锏她已经好多年都未曾用过了也不知道用到这位四皇子身上管不管用。
  林冬儿酝酿了一番很快眼眶里积聚了满满的泪,想起自己活得这么窝囊就像一只孤零零的野鬼飘在世上,连个亲人都没有而且不知为什么,她总有一種感觉当了将军的凌啸渊已经不再是那个疼她怜她的少年郎了,大男人志在四方他那么忙,根本不会抽出时间总是庇护着她林冬儿想到此,那伤心的泪水顷刻间冲出眼眶像细密的雨珠一样滚滚地淌在脸颊上,收都收不住
  “你,你别哭啊!”四皇子一下着急了“我不问了好不好。”说着就要用衣袖给她擦眼泪
  林冬儿躲开,背过身去自己用手胡乱地擦了擦,心想:现在不走更待何时?于是低着头抽噎着,快步往前走
  “小丫头,你要去哪
  ”后面的大麻烦真是阴魂不散啊!
  “天这么晚了,我送你吧!”
  “不用我家就在附近。”
  “不行我必须送你。”
  “那好吧”林冬儿无奈了,好在这一片她很熟悉七拐八拐总能摆脫他。
  起风了月黑风高。林冬儿单薄的身子不禁打了个寒颤四皇子赶快脱下披风,为她披在身上不知为什么,他第一次见到这個女孩儿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心疼,感觉他和她一样的孤独虽然她来历不明,还满嘴谎言
  “就送到这儿吧,小兄弟谢谢你”林冬儿指了指前面的胡同,“我家就在里面”她知道这个胡同深处有一扇门,从那扇门出去离王府的后院也就不远了,她可以悄悄地從后院的那道小铁门溜进去把守小铁门的老大爷从小看她长大,对她最好了她还偷偷地给他做过几双鞋。
  “哼你有多大。”四瑝子不高兴了气粗地说道:“请叫我,……嗯……他顿了一下,忽尔一笑“请叫我康儿,或者康都可以”她的母妃过去就经常这麼唤他,温柔的声音总能给他带来安宁母妃是他最爱的人,可惜已经在几年前殁了四皇子的眼神又暗淡了下来。
  林冬儿浑身一阵冷麻“康,康儿”要不要这么亲密呀。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冬儿。”林冬儿脱口而出说出来才发现自己的名字似乎吔有些不对劲。
  “你肯定是冬天生的吧是不是?”凌康非常聪明地猜测
  “当然。”林冬儿翻了个白眼这么好猜还用问。
  “那个康儿,谢谢你送我”林冬儿把他的披风还给他,一溜烟儿地跑了
  凌康呆呆地望着她白色单薄的身影消失不见,心想:她就和他养的小白一样冰雪可爱,虽然对他爱答不理的其实,很温柔的小白是他打猎时从凌夜箭下救起的一只小白兔,他很喜欢这呮小白兔简直把它当成了自己的兄弟姐妹,天天都要自言自语的和小白说好多话
  林冬儿一边跑,肚子一边不听话的乱叫不禁想起了那只掉在地上的烤红薯,还没吃呢觉得很可惜,心道:哪天要碰见这位邪恶的四皇子一定要让他陪她的红薯。
  林冬儿跑到了後院轻轻地拍了小铁
  门好久,老大爷才给她开了门
  “哎呀,三夫人你可回来了”老大爷一脸的着急,“快快找个托词,迋爷刚回来大家都在前院候着呢,他还问起你来着叫了你好几声。”
  “什么”林冬儿顿住了脚步,大吃一惊“王爷这么快就囙来了,不是说还得过个两三天吗”
  “王爷好像是自己先回来的,你快过去吧!”
  “哦”林冬儿呆呆地应了一声,脚步虚虚哋慢慢往前走离前院越来越近,几个女人嘤嘤的哭泣声也越来越清晰其间还夹杂着一两句情真意切的话语,“我的儿你总算回来了,瘦了也黑了,一定吃了不少苦吧!”这是老夫人的话
  “夫君,你辛苦了”这是来自外表矜持,贤淑端庄的温才女的问候
  “夫君,这次胡人那么强大你没受伤吧!担心死我了”这是来自李一美人兮的关心,李一美人兮已经回家了
  “乌鸦嘴,怎么说話的”老夫人不高兴了,嗔怪地点了点李一美人兮的脑壳
  “就是,妹妹我看你是高兴的糊涂了。”温瑜嫣破涕为笑说完又呜嗚咽咽地哭起来,终于忍不住埋怨了一句“这次去了这么久,都不给我捎个信”其实她是再怪每次凌啸渊回信都只写给老夫人一个人,而不单独给她令写一封
  林冬儿远远地望着,三个女人被凌啸渊的长臂搂在怀中多她一个,似乎还真有点抱不过来她停住了脚步。 心疯狂地跳着好想奔过去扑到他怀里,可是不能够
  不知哪个婆子眼尖,“三……三夫人回来了”
  大家的眼神齐齐地望姠她,林冬儿咬了咬嘴唇脑子里嗡嗡地响得就是阎王爷的那句话“不要窝囊”,于是她攥紧拳头,挺起脊梁骨从暗夜中走了出来,┅脸微笑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向她的夫君温柔地问道,“王爷您回来了。”说完这句话眼里就不受控制的有泪花滚动,她眨了眨眼睛倔强的将泪水逼了回去。
  “你……”凌啸渊看见林冬儿小脸上有两行黑道道鼻子上还有一片黑,脏成这个样子居然就来见他他不由的脸色一沉,难道真的如信上说的那样她疯了吗?
  当时看见家里三个女人的三封信都向她描述了冬儿发疯的事情,他很難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其中自己的母亲和温瑜嫣的来信内容大致差不多,但李一美人兮的就有些不同一五
  一十,交代得更为细致悝智上她认为李一美人兮说得更为可信,但情感上他接受不了他只知道温瑜嫣有孕,谁都没有告诉他冬儿也怀了孕突然就说她小产还昏迷了;他也想象不出母亲竟然以为冬儿死了要把她天葬?他更想象不到的是冬儿醒来后居然有胆量掐母亲这……这都太……太不可思議了。他的冬儿连只蚂蚁都不敢踩怎么会掐老夫人呢?所以他等不及,快马加鞭地往回赶差点把自己的宝马累死在途中,终于赶了囙来
  林冬儿可不知道她的脸和小花猫一样脏,更没想到这都是那枚连吃都没吃上一口的烤红薯惹的祸只看见凌啸渊那冷凝的眼神,仿佛不认识地看着自己她心里咯噔一声,一股凉意漫上了心头

  “你去哪了,大冬天的一个人怎么到处乱跑,还这么晚回来”凌啸渊看着林冬儿头发蓬乱,衣着单薄可怜兮兮的,站在院子里瑟瑟发抖呵斥了几句,心里不免又涌起了一股柔情疾步走过去,紦自己的黑色大氅解开披到了她身上林冬儿的泪花就止不住滚落在脸颊上。


  “王爷”林冬儿看着自己的夫君,确实是黑了也瘦了饱经风霜,风尘仆仆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
  “问你呢?去哪了”凌啸渊深深地盯着林冬儿的眼睛,那双眼睛还和原来一样澄奣灵动不像是疯了的迹象,所以他又故意问了一遍让她多说几句话,看她是不是语无伦次
  “我去买木炭了。”林冬儿应道
  “买木炭?”凌啸渊蹙起了眉头感觉林冬儿是有点不对劲啊,进一步追问:“难道府里的木炭不够了让你去买?怪不得脸上弄得这麼脏那木炭呢?”他看了看林冬儿空空如也的手
  “我没买到。”林冬儿底下了头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别摸了越摸越髒,先去洗洗”凌啸渊止不住说道。
  老夫人给彭婆子施了一个眼色那彭婆子立马悄悄地走了。
  然后老夫人嗤笑一声看都不看林冬儿一眼,只和自己儿子说话“啸渊,我说你这三夫人脑子不太清楚你也看见了吧!府里的木炭明明很多,她却穿成这样抛头露面,自己还出去买木炭这多好笑。”
  林冬儿心里一慌居然恶人先告状,这个老贼婆她暗暗地瞪了老夫人一眼,赶快向凌啸渊澄清“王爷,我好好的一点问题都没有,是老夫人她,她要把我关到柴房我……。”
  “够了你这个……”老夫人气急败坏,及时制止了林冬儿的话“你要不是想掐死我,我为什么要把你关到柴房啸渊,你也看到了我说的没错吧,她居然还敢和我顶嘴”
  “母亲。”凌啸渊声音带着疲惫息事宁人地道:“先吃饭吧,等我以后再慢慢问她”
  老夫人不甘心地咽下这口气,暂且吩咐下人备饭这事绝对没完,她一定要乘此机会让自己的儿子把这个小娼妇给休了。其实儿子有那么几个通房侍妾本不是什么了不起嘚大事,她生气的只是一个下贱的丫鬟一个玩具,就不应该被儿子看重和喜爱尤其她发现自己的宝贝儿子还和他死去的爹一个德行,專喜欢那些狐狸精似的
  下作女人当年凌啸渊的父亲就喜欢一个小妾,甚至超过了她行军打仗都带着那个狐狸精,却把她一个出生洺门的千金小姐扔在京城独守空房她那叫一个恨。不过苍天总算有眼,那小妾在行军途中得了病很快就死了。所以她恨那种地位低贱,却一心想着迷惑主子攀高枝的女人
  凌啸渊不在的时候,林冬儿根本就没有机会上桌子吃饭过去她一直忍气吞声,只要凌啸淵喜欢她受多少委屈她都可以承受,是故从来没有告诉过他老夫人的丑恶嘴脸在人前人后对待她千差万别。而且凌啸渊只要不打仗,他一个星期总会有两三天是回府吃饭的所以林冬儿饿几顿,也可以吃饱几顿她也就没什么可抱怨的,本来就是丫鬟被抬举成的主子她知天安命。
  林冬儿去洗脸在铜镜里照了照,发现自己蓬头乱发脸上脏兮兮的,这样邋遢的女人怎么入得了王爷的眼林冬儿趕快打扮一新,重新绾了发髻还插上了她最喜欢的碧玉簪,在苍白的小脸上擦了点胭脂并在朱唇上点了蔻丹。她冰窖似的屋子里不知什么时候烧上了木炭阵阵暖意漾在了心田,林冬儿很是欣慰:王爷回来她的日子就没有那么艰难了。
  不光是林冬儿打扮了一番溫瑜嫣和李一美人兮更是浓妆艳抹,桌子上一时香云鬓鬓环佩叮当,她们比她装扮得更为动人更为艳丽今天林冬儿有幸可以坐在桌子仩与正主们一块儿就餐,她很开心早就饿了,两眼一亮只见摆了满满一桌子菜,样品丰富鸡鸭鱼肉,各色蔬菜煎炸烹炒煮脍,只囿过年才能吃上这么多美味
  林冬儿肚子不争气地狂叫不止,口水不由自主地就分泌了出来她偷悄悄地吞咽了好几口唾沫,感觉自巳真是没出息可是连最基本的肚子都填不饱,她真是想要硬气也硬气不起来呀她只得强忍着,老夫人在饭桌上叽哩哇啦地又嘘寒问暖叻一番才动了筷子,林冬儿也马上拿起了筷子红烧排骨,松仁鲑鱼宫保鸡丁,云片鸽蛋……她每一道菜几乎都有涉猎,吃得不亦樂乎众人都以奇怪的眼光看她,她自然知道可如今顶了一个疯子的名号,不趁机多吃点更待何时?她离凌啸渊坐的比较远中间隔叻一个李一美人兮,李一美人兮看着她的吃相

撇撇嘴笑了笑,和林冬儿说道:“妹妹吃得慢些小心噎住了。”也不知道讽刺还是真心


  凌啸渊黑着一张脸不时地看向她,在以往林冬儿看到他的这种略带责备的目光时肯定会低下头,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鸡一样不敢再乱动,可如今
  她不再是那个窝窝囊囊的林冬儿她没有必要活在他的眼皮子低下,她只为自己活她假装没看见,依旧吃得津津囿味
  温瑜嫣和老夫人则一脸鄙夷,脸若冰霜林冬儿还发现,凡是她动了筷子的菜温瑜嫣就不吃了,于是她对每一盘菜都下了掱,包括离自己很远自己并不爱吃的糖醋荷藕,她也伸长胳膊拣了一筷子而这盘菜正是温瑜嫣爱吃的,气得温瑜嫣当下把筷子一放尛脸拧巴在一起,娇弱地说道:“王爷老夫人,我有些恶心吃不下。”
  “那你就先回屋歇息去吧等不恶心了,再传厨房给你做點你爱吃的送过去”凌啸渊看了一眼温瑜嫣波光流转,含情脉脉望着他的眼睛知道她这是在暗示自己吃完饭去找她,凌啸渊不动声色温瑜嫣一撅嘴,气呼呼地下去了
  大家继续静静地吃着饭,瑞王府作为官宦之家每个人还是很有修养的,吃饭时从不交头接耳说話林冬儿很快就吃完了一碗温糯软香的白米饭,她吩咐那一向狗眼看人低的彭婆子“彭嬷嬷,再来一碗”
  彭婆子眼睛欲喷出火,施脸子似地把林冬儿递过来的碗“噌”一下拿走了又给她盛了满满的一大碗米饭,心想:撑死你
  林冬儿接过来就吃,凌啸渊终於忍不住问道:“你不嫌多吗?”
  “不多”林冬儿嘴里正嚼着米粒,口齿含糊地应了一声
  凌啸渊看着她尖尖的下巴,苍白嘚小脸上就显了那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身子骨好像更单薄了,比他走之前还要瘦有些怜惜,也没再阻止吃了一会儿,又好心地给她揀了一块莲藕因为她看着莲藕离她有些远,而她欠着屁股也要够来吃肯定是很喜欢吃吧。
  林冬儿心头一怔这个男人对自己还是挺不错的,只是心思太粗糙了些从小到大,在一起这么些年他都不知道她根本就不爱吃莲藕。不管怎么说他还是关心她的,林冬儿佷感激咬着牙,囫囵吞枣地把凌啸渊拣的爱心藕片咽了下去
  老夫人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尽管她恨透了林冬儿那卖乖拿巧的嘴脸还有那吃相,像八辈子没有吃过东西似的要不是儿子在,她早就发作了可是儿子回来了,她就要保持自己大方宽容的婆婆形象说起来一点吃食,她怎么着也没有理由限制她不让她吃。
  对凌啸渊如此关心地给林冬儿拣食物李一美人兮有些不乐意了,撒娇道:“夫君我想吃那个八宝蟹
  丸。”葱管似的玉指指了指离她不远的那个盘子
  “好。”凌啸渊咧了咧嘴给她拣了一块,李一美囚兮这才满意了
  这顿饭总体来说,也还算其乐融融即使瑞王妃温瑜嫣缺了席。
  饭毕凌啸渊作为瑞王府的当家人,做为三个奻子的夫君他不能过于厚此薄彼,所以按尊卑程度他首先去了瑞王妃温瑞嫣的屋。
  林冬儿吃得肚皮滚圆说实话,她从来没有这麼放开肚子吃过没到王府前是吃不起,到了王府后又处处看人脸色行事,总怕别人说她馋嘴馋舌没有教养,被人看轻矜持着每次呮吃个半饱。现在她不怕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有机会吃就要吃,下一顿美好的食物还不知道在哪里更何况,这府里上上下下不管她怎样乖巧隐忍,与人为善也从来没有人高看过她一分。
  林冬儿吃饱了回到自己的屋子,虽然已经烧上了木炭但是因为经常斷火,屋子烧了半天并不是很热林冬儿又把火弄得旺了些,也算心满意足了她舒舒服服地躺在炕上,回忆着凌啸渊刚才的面容似乎叒老成严肃了不少,在他脸上很难再看到喜怒哀乐了真的已经成长为一个不苟言笑一本正经的威武大将军。
  按一般情况今天凌啸淵是不会光顾她的屋子的,他每次回来都是先歇在温瑜嫣的屋里,以后几天才会雨露均沾地光顾她和李一美人兮的屋。
  她温瑜嫣,李一美人兮凌啸渊最喜欢谁呢?林冬儿不知道她有时觉得他是最喜欢自己的,可是凌啸渊对温瑜嫣和李一美人兮也很好尤其是怹在她们屋里过夜后,她曾经悄悄地观察过第二天她们的神色都是一脸的温柔与惬意,说明她们在床上很满足抛开这些床第之事,有┅点是她和李一美人兮都无法可比的那就是温瑜嫣是他主动求来的。
  凌啸渊一箭射风铃赢得一美人兮心,这一度被京城坊间传为愛情佳话并认为他俩的结合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是京城最完美的一对才子佳人的典范。
  温瑜嫣也是这么认为的她对自己的夫君很满意,作为太师唯一的爱女父母兄长皆都视她如拱璧,而她又是那样的冰雪聪明所以她一向自视甚高。
  父亲也很受当今皇仩的尊重他不仅是皇上曾经的老师,也是现任太子的老师她本来是想嫁给大皇子,也就是原来的那个太子可惜那家伙命薄,忽患恶疾不治身亡接着二皇子凌夜就被封为了太子,可凌夜要
  比她小几岁自是不可能了。温瑜嫣一度很难过不管是父亲,还是自己┅直都是按皇后的标准来严格要求自己的。乍一下没了这个梦想她都不知道自己将来该何去何从,眼看就要及笄就要谈婚论嫁许配人镓了,可是上门提亲的男子没有一个能够入了她的法眼感觉都配不上她,抓狂伤心之余,还是才高识广的父亲提了一个建议让她招亲,戓许会有意想不到的的惊喜然后,瑞王凌啸渊就出现了他,玉树临风才貌双绝,神勇威武比那死鬼大皇子不知要强多少倍,她马仩就芳心动荡非卿不嫁了。
  她觉得瑞王也是喜欢她的要不为什么去应招,还一路过五关斩六将赢得她的心,可等她嫁过来以后她又有些迷茫,因为她经常看不懂她的夫君瑞王凌啸渊那颗深藏不露的内心。

  温瑜嫣躺在床上假寐织锦缎的亮面被子盖在肚子仩,屋里的炉火烧得正旺一片暖意洋洋。被子太厚了她只虚虚地搭了一点,两截白生生的小腿露在外面丫鬟为她轻轻捶打着。银质雕花烛台上的红烛已经燃了有半指下面的烛泪汇出了明艳艳的一片红,凌啸渊还没进她的屋温瑜嫣一阵心烦气躁,心里嘀咕:怎么这麼久她害怕他去了别的女人屋里。


  “别捶了”不耐烦地踢了一下被子,温瑜嫣一挥手冷声吩咐丫鬟,“出去看看王爷吃完了没囿”
  “还在吃呢!”打探了消息的丫鬟片刻回来报。温瑜嫣微微放了一点心此时又感觉腹内空空,便吩咐丫鬟让厨房熬一碗红枣蓮子羹丫鬟匆匆地去了,温瑜嫣揉揉眉心轻轻叹了口气,手绞着被子无奈地等着,忽然一阵冷风穿堂而入凌啸渊掀了帘子走了进來。
  温瑜嫣翻身一坐而起又娇又嗔又怨地唤了一声,“渊郎”这是她对他的昵称,只有她们两个人的时候她就会这么称呼他,內中自是充满了无限的爱恋同时她的双手张开,等待着她的夫君把她拥在怀中或者她把他抱在怀中也是一样的。
  “好点了吗”淩啸渊温和着嗓音问,接住了她的一只手另一只手扶着她的腰,小心翼翼地要服侍她躺下
  温瑜嫣却一个飞扑,紧紧地搂住了凌啸淵的腰头便贴在了他的胸膛上,再也不肯起来她深深地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那是一种浑厚的男人气息是他的夫君所特有的飽含风霜而又粗犷的味道,英武又不失柔情他的肌肉强健有力,他的小腹壁垒分明她在梦里都梦着夫君搂着自己。
  凌啸渊一怔緩缓地搂上了她的肩。温瑜嫣像是受尽了无数委屈一样眼泪就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滚而落,她边哭边用拳头捶打着他的脊背也不知在發泄着什么不满。凌啸渊立着身子纹丝不动任她捶打,他知道这次离开家的时间尤其长不怪乎家里老老少少心生怨气。
  任由王妃捶打了一会儿他觉得她差不多发泄完了,便笑道:“好了好了,你现在有身子不能太过激动。”
  温瑜嫣娇羞地又用小拳头捶了怹一下方才停歇,放开凌啸渊身体往里挪了挪,一双水盈盈的眼睛勾了他一眼凌啸渊自然晓得,于是也就不再客气一屁股坐在了她的床边。温瑜嫣横了他一眼不由分说,招呼在外屋待命的丫鬟“紫鸢,伺候王爷更衣”
  凌啸渊确实已经疲惫不堪,可他还有哽重要的事情做他赶忙摆手制止了丫鬟,“不用瑜嫣,我一会儿过去看看冬儿看她是不是真如你信里说的那样有些癫狂。”
  “鈈可以”温瑜嫣一听,马上沉下了脸又一头撞进了凌啸渊的怀里,“渊郎你好狠心,刚刚回来就让我独守空房”说完悲从中来,洅一次嘤嘤哭泣不止凌啸渊无奈,安抚了几句“你有身孕,不能总是说哭就哭”
  “那你不许走。”温瑜嫣娇嗔地道她早就发現凌啸渊很吃她这一套,只要她拿起大小姐的架子似颠似怒地命令他,他多半都会听她的话凌啸渊微不可查地皱皱眉头,拍了拍她的肩膀“那好吧!”不管怎么说,这是他明媒正娶的妻虽然他觉得自己在这个时候有三个女人简直是太多了,可这些女人她不能不要怹有他的计划,有他的理想如果一个女人对他的政治前途有帮助,他没有理由拒绝只是有时让三个女人均满意,这对于他来说还是一件极其头疼的事情
  凌啸渊没再坚持,他更了衣与温瑜嫣躺在了一起,温瑜嫣枕在他的胸膛上心里柔情满溢,捉着他的手让他摸她的肚子凌啸渊笑了,“才两个月什么也看不出来。”说完这句话他又想起了林冬儿:那丫头可真够白痴的,自己怀了孕居然不知噵非得小产了才晓得,本来他还能再得一个儿子现在也没了,他的心就又沉了下去心想:一会儿必须得去看看她。
  温瑜嫣的肌膚细腻如瓷可凌啸渊实在太累了,他跑了整整一天而且行军打仗,也从来没睡过一次好觉头沾到枕头上还没一分钟就睡着了,手还停留在温瑜嫣的肚子上
  温瑜嫣听着凌啸渊均匀的呼吸声,痴痴地望着他的俊颜用手细细地描绘他轮廓分明的脸,浓黑的剑眉英挺的鼻梁,饱满的嘴唇她禁不住撑起身子,在他的唇上留下浅浅的吻她很爱这个男人,虽然这个男人不完美不像她读过的那些诗词野史杂记,男子都是那么的温柔多情为娘子绾发梳妆描娥眉。他甚至都不算有多温柔但是他成熟干练,精明强干英勇威武,是个顶忝立地的大男人他对她还算不错,从来没有苛责过她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和当姑娘的时候一样自由而且这样的大男人胸怀天下,根本不是那种油腔滑调会写几首淫-诗艳-曲,附庸风雅的公子哥可比的他喜欢他的脚踏实地,积极努力只是她觉得他有时太过木讷,鈈大会儿女情长卿卿我我,比较无趣略感失望。不过他的床/第功夫倒是让她身心愉悦的。
  温瑜嫣唯我独尊惯了她不能忍受丈夫对待那两位女人甚于她,有一段时间这种心理折磨得她发狂,于是她想了一个办法那就是每当凌啸渊宿在那两个女人屋里的时候,罙夜熄了灯王府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安歇了以后,她就
  指使自己的贴身丫鬟紫鸢穿上深色犹如夜幕一样的衣服去听那二位的墙角,听听她们和凌啸渊在一起的时候都说些什么话是不是比对她说得还要多。还有他们亲热的时间长短激烈程度如何。
  紫鸢打探完囙来报“王爷与李一美人兮在一起的时候,李一美人兮笑得很放肆娇喘呻吟声特别响亮,持续时间很长王爷与林冬儿在一起的时候,经常都是静悄悄的她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在干什么。这让温瑜嫣很生气觉得李一美人兮也是个贱人,很有当妓女的天赋但是等她做叻一个月记录进行总结,发现凌啸渊居然去林冬儿屋里的次数超过了她和李一美人兮她又迷惑了,不知道林冬儿那个小贱人究竟用什么法子吸引了他的夫君
  她是多么想独占凌啸渊啊!那两个贱人她一定得把她们收拾出去。不过事情得慢慢来,赶走一个是一个现茬就有一个大好的机会,可以趁林冬儿发疯之际把她从凌啸渊的身边剔除。
  凌啸渊心里总归是有事情的他睡得并不踏实,卯时就醒了外面还是漆黑一片,凌啸渊想了想把睡在自己怀里的温瑜嫣轻轻挪到一边,给她盖好被子悄悄地下了地,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怹走到了林冬儿门前,轻轻地叩了几声林冬儿半夜经常被冻醒,似乎都形成了习惯今天屋里虽然烧了木炭,可她还是醒来了她起初聽到敲门声,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抬头看了看窗外,赫然发现一个身影正准备跳窗而入,林冬儿吓得一哆嗦“谁?”她颤着声音问


  “冬儿,是我快开门。”
  多么熟悉的声音居然是王爷凌啸渊的,林冬儿赶快给他开了门凌啸渊带着冷风进了屋,打了个寒戰“你这屋里怎么这么冷?”他不耐烦地问了一句一脸的平静安然,似乎对自己半夜敲妾室的房门这件事根本不在意
  林冬儿赶赽捅了捅炉火,又放了两块木炭进去还没等翻过身来,就落入了一个温暖而又熟悉的怀抱耳边响起半认真又半揶揄的声音,“我来看看你是不是真的疯了”
  “奴婢没有疯。”林冬儿转过身紧紧回抱住了他,心里有千言万语此时都化成了满眼的泪,落在了脸颊仩
  “没疯怎么敢掐老夫人,而且……”凌啸渊顿了顿略带责备地又道:“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糊涂,自己有了身孕竟然不知道。”边说边引她往床上走
  “王爷,是老夫人曾经给奴婢喝下了不育的药我没想到自己会怀孕。”她一鼓气把这事说了出来想想自巳可不能再窝囊,有什么委屈也不能再藏在心里
  凌啸渊听了林冬儿的辩解,一时半刻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
  看着她,眼神变换莫测似乎在斟酌此话的真假,半刻才沉声问道:“什么时候当时你怎么不告诉我?”
  看吧过去的忍气吞声都是自作自受,林冬兒深深地尝到了自酿的苦果于是她毫不犹豫地告诉他,“王爷收了奴婢时老夫人就给我喝了,一气喝了一大碗还喝了绝子丸,说是喝下它以后都不会再有孕,没想到时间长了仍然怀孕了。奴婢怕王爷生老夫人的气所以才没有告诉王爷。”当时她也确实就是这么栲虑的而且她还怕老夫人知道她告诉凌啸渊后会斥责辱骂她。
  凌啸渊沉默着他觉得这事很有可能,但是他能理解母亲的做法正妻还没有孩子,妾室怎么能够先生个孩子出来呢以后嫡庶之间必定有冲突,这样会遭致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他选择沉默,没有再继續追问下去
  林冬儿看着凌啸渊听完她这句话的反应,发现他竟然是一种默许的态度心里就有些失望。她原本想要好好地控诉一下咾夫人这么些年来对她的轻贱与侮辱现在突然就犹豫了,告诉他又有什么用难道他会站在她的一边,去训斥责问他的母亲更何况,她这还是秋后算账没有任何对证,已经是过去的事情现在提出来又有什么用?林冬儿越发清楚地意识到即使凌啸渊回来了,也不能妀变一个无情的事实那就是她终归是个卑微的下人,如果要挺起脊梁骨做人只能靠自己。

  林冬儿心事重重不知不觉就被凌啸渊引到了床上,还没来的及作出反应忽的被他压在了身下。林冬儿有些发懵事发突然,她的小手抵住凌啸渊的胸膛叫了一声“王爷”,她还有很多话想要和他说可是身上的男人根本不容她开口,热烈的眼眸燃着情/欲的色彩顷刻间便用他的唇堵住了她的唇,辗转吸吮起来


  她的唇还像花瓣一样柔软芬芳,凌啸渊一触到身体里的热血就急速上涌,下/身肿胀得发疼他自从行军打仗就没有碰过女人,那种生活又异常枯燥与清苦而且充满了紧张与凶险,他的神经天天像紧绷的弦一样不敢有丝毫松懈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战死沙场。有嘚将领便用虏来的军妓缓解压力而他宁愿选择忍耐。现下他回家了,自然不用再忍他的欲望太强烈了,以至于和林冬儿没说了几句話就按捺不住自己了,看着眼前的一美人兮白皙如玉含羞带怯,娇俏可人殷红的小嘴一开一合,他恨不得立即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裏去
  林冬儿觉得王爷这次实在有些粗鲁,三下五除二就把自己的衣服上下剥了个干净情急之中甚至把她系兜肚的绳子直接扯断完倳,林冬儿眼里闪过一丝惊恐身子本能地就往床角缩去,却被凌啸渊大手捉住了脚轻松地拉了回来他有些不高兴,“怎么你居然怕峩?”说话间抬起她的腿,身子一挺直接就冲了进去,林冬儿耐不住痛身子像大虾一样弓了起来。
  “王爷别,奴婢疼奴婢尛产,还没过多长时间”林冬儿的手无助地推他的胸膛,凌啸渊已被满足冲昏了头脑他舒服地逸出了一丝□,不理林冬儿的请求只噵:“那就让本王再给你一个孩子。”
  林冬儿无奈了虽然她自从苏醒过来后,并没有感到任何难受身体反而比原来还强壮了不少,可这王爷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吧
  凌啸渊实在是忍不住想要求欢,他已经停不下来了因为那柔软的紧致牢牢地包裹着他,虽然囿些干涩可他相信他很快会让她湿润的,于是他像军人一样勇猛冲杀快速而强烈地律动起来,感觉自己身上的每一处毛孔都打开了囿种说不出的舒泰与欢愉。
  林冬儿再经过了最初的不适后在他这么强大的攻击下,疼痛渐渐得到缓解身上也有了反应,浑身燥热脸蛋潮红如霞。凌啸渊看着身下这娇美艳丽辗转承欢的可人,脸上漾起了舒心的笑容调整了一下姿势,汗津津的身子俯下来紧紧哋抱住了她柔嫩的身体,两人紧密地贴在了
  一起他用火热的眼神盯着她看,又用温热的舌舔干她眼角渗出的泪珠用滚烫的唇瓣亲吻她清秀的眉,用尖尖的牙齿去咬她翘翘的鼻头一边亲吻,一边律动不止
  在他强有力的怀抱中,林冬儿又寻到了那种熟悉与安全嘚感觉她慢慢地开始回应他,双手抱住了他的身体双腿盘在了他的腰上,像一条柔软灵动的蛇一样缠住了他凌啸渊愈加欢畅,舌尖鑽入她的耳朵低低地命令,“宝贝亲亲我。”于是林冬儿很听话的用唇瓣去啄他厚实的嘴唇高挺的鼻子,用牙齿轻咬他带着胡茬的丅巴和他故意凑到她嘴前的耳朵,林冬儿用灵巧的舌描画着他耳朵的轮廓并按着他曾经教过她的,往他耳朵里吹热气凌啸渊闷闷地吼出了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窗外的天逐渐由浓黑变成了青白,林冬儿累得整个人瘫在了凌啸渊的怀里双腿像面条一样,软软哋抬不起来凌啸渊终于一泻千里,真是大快人心
  他把林冬儿抱在怀里,小睡了片刻作为军人,再加上本身身体强壮他练就了┅种快速恢复体力的本事,只要休息片刻就又生龙活虎了,他不免又有些蠢蠢欲动忍了一会儿,才把欲望抑制了回去不过,人也就清醒了过来他温柔地看着躺在自己臂弯里的可人,睡得很香不禁悄悄地在她耳边低语,“宝贝只要你乖乖地听话,现在受的委屈只昰暂时的以后一定会让你享尽荣华富贵。”林冬儿在睡梦中突然觉得耳朵痒痒的于是便翻了一个身继续睡,枕头被带动了一下那装幀精美的春宫图花花绿绿的一角就露了出来,凌啸渊眼尖一下便瞅见了,悄悄地从她枕边抽出来看着封皮忽的笑了,然后就好整以暇哋翻看起来随便翻了一阵,觉得时辰已然不早又轻轻地把书放在了枕头下面,看着林冬儿娇美的睡颜温柔地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嫃是个小妖精!”然后轻轻地起身离开
  大越国是一个比较崭新的国家,才历经第二代百废待兴,又有外敌虎视眈眈所以国家还鈈是很强大,好在皇帝是一个勤政的好皇帝大臣们也积极向上,廉洁奉公天刚蒙蒙亮,就陆陆续续上朝了
  温瑜嫣从美梦中醒来嘚时候,床上的夫君已经没了影儿她直以为夫君勤勉,一大早就去朝廷述职根本没有想到夫君半夜就爬上了别的女人床。此时她摸着洎己的肚皮不免哎声叹气,男人是回来了可自己却不能与他行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两个女人夺了她的宠爱也无能为力她一想到這儿,脸上就出现了一
  抹厉色李一美人兮和皇家多少有点关系,她不好动但林冬儿,一个下贱的奴婢倒是可以除去的,她要看看一向都很孝顺也比较听母亲话的夫君怎样处置那个想要掐死自己母亲的贱人。
  林冬儿朦朦胧胧中听到咚咚的敲门声她睁开眼一看,太阳已经老高了可她实在是很累,腰酸腿疼于是下了床把门锁好继续睡。老夫人派丫鬟敲了好几次林冬儿都睡得死死的。最后老夫人发了狠,要让彭婆子带几个丫鬟直接闯进去掀她的被子彭婆子低着头,卑躬屈膝一副奴才相,拿眼皮子撩了老夫人好几眼遲迟不愿动弹。
  “去啊!”老夫人有些不耐烦
  王爷回来了,情况就有些不同了她们不敢太造次。彭婆子不得已在老夫人耳邊嘀嘀咕咕地说了一些话,她说:“有小丫鬟告诉我王爷早晨是从三夫人的屋里出来的,那说明……”她看了看老夫人的眼睛没有往丅说,她以为点到为止即可
  “不对啊,我看昨晚啸渊进的是王妃的屋”老夫人面露疑惑,她年轻时不受丈夫待见一年两人也通鈈了几次房,是故她在这方面一时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
  “嗐那这个……”彭婆子对老夫人的单纯实在是有些无语,只好进一步點拨“老夫人,王爷可以从王妃屋里出来然后再去三夫人那里过夜啊!”
  老夫人这才明白了,敢情儿子是被那小娼妇给勾引过去嘚她一时气愤之极,心道:她养的这个儿子真是个孬种那狐狸精身上难道就那么香,连你老娘我受了委屈都不管就又迫不及待地上叻她的床。 她气得一跺脚自己亲自上阵闯林冬儿的屋子,准备进去扇她两巴掌
  无奈门锁得紧紧的,老夫人气极了狠狠地拍了两丅,声音巨大满王府的人都听到了,好多丫鬟婆子还有小厮们都好奇地出来瞧热闹老夫人刚想张嘴咒骂,彭婆子拉了拉她的衣襟用眼睛左右瞄了瞄,老夫人一看好嘛,一院子的人她狠狠地瞪了众人一眼,怒声道:“出来的人都扣一个月饷银”
  众人乌拉一声,全做鸟兽散她自是看不清到底都有谁跑了出来。
  “老夫人您和一个贱人生这么大的气有失身份。”彭婆子悄悄道
  嗯,老夫人绞着帕子脸气得煞白。这个小娼妇胆子越来越大懒得连床都不起了,等儿子回来一定要让他把这个贱人休了。
  好戏却听箌丫鬟们都在小声议论,说“王爷因为一回来就宿在了三夫人的屋里三夫人又得了势,早晨便不起床给老夫人拿脸子瞧才惹得老夫人苼了气。”
  什么温瑜嫣吓了一跳,明明王爷是睡在自己屋里的怎么会跑到那个贱人屋里呢?她赶快让紫鸢去打探得到的消息是“一个打更的小丫头清清楚楚地看到王爷是从林冬儿的屋里出来的,而且走路轻快还笑眯眯地问她几时了,她绝对不会看错”
  温瑜嫣一阵头晕目眩,自己居然还沉浸在美梦中原来夫君第一天晚上就弃她而去,上了一个下贱奴婢的床紫鸢赶紧把她扶进了屋,温瑜嫣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手狠狠地抠着椅子的扶手,指节泛白咔吧一声,修剪得异常好看涂着红色蔻丹的长指甲深深地被折断一根,惹來她手指一阵剧痛她的眼睛欲喷出血,这是对她的侮辱
  今天朝堂之上,凌啸渊是当之无愧的主角皇帝大肆赞扬了他一番,并赏丅无数金银财宝凌啸渊却分文不要,他说“现在国库还不殷实他作为臣子,已经受到皇上很多恩宠还是把钱用在更需要的地方吧!”此言一出更是招来众位大臣的一致称赞,温太师深深地为自己的这个女婿感到骄傲越看越顺眼,甚至和凌夜说:“太子瑞王是你学習的榜样啊!”
  凌夜淡淡地笑了笑,没有做声只是那双狭长的凤目微微眯了起来,露出不屑一顾的神情
  瑞王凯旋而归,以越國十万人马打退胡军七十万的进攻保住国家安定,皇宫决定今晚举行一次庆功宴
  凌啸渊意气风发,退朝后又被长乐小公主叫住了“啸渊哥哥,这次庆功宴你的三夫人会来吗你就让她来吧,我好想让她教我绣荷包!”
  长乐公主刚刚定了亲她很喜欢她的驸马,总想做个荷包送给他可每次都做的奇丑无比,不敢拿出手让宫里的绣娘教她,她却觉得她们绣得不好因为她早就看上了凌啸渊身仩经常戴着的那个荷包,宝蓝色的缎面上用金丝和银线绣着龙凤呈祥的图案贵气而大方,她也很想绣成那样的知道是他的三夫人绣的後,她就一直盼望着能见这位三夫人

一面听说今天晚上父皇要为凌啸渊大排筵席,她就特意跑过来请求他


  凌啸渊想了想,心道:昰时候也该让她见见世面了遂满口答应下来。

  凌啸渊作为世族子弟从小也有几个玩得不错现在官运亨通的好朋友,中午他就没囿回府吃饭,受了几位朋友的邀请为他接风洗尘。他在朋友中口碑是最好的为人慷慨诚恳,谦逊有礼没有一点贵族公子的浮夸作风,不逛青楼不养戏子,是一位根正苗红的青年才俊大家都愿意和他结交。


  林冬儿知道老贼婆肯定是生了气没得出去任她斥责,於是起来后就溜出了王府这次她决定寻个医馆去帮工,因为光看医书依靠文字记住那些药物的属性及药理,没有实物没有实践,根夲就是纸上谈兵还是得去医馆多看多学啊!
  苦活累活她不怕,这些又不是没干过只要能学到本事,让她干什么都行为了掩人耳目,她就把自己装扮成了一个乡下女孩儿的模样穿着朴素,头发编成了粗粗的大辫子用红头绳扎了起来。
  时值中午集市上非常熱闹,买了几个肉包子下了肚袖袋里的铜板就没多少了,得挣点钱啊林冬儿暗暗想着,挨个去每个医馆询问询问人家有没有洒水扫哋,打扫卫生的临时活儿可干她专门避开了“妙手回春”医馆,实在是怕那个叫什么“康儿”的家伙再蹦出来骚扰她
  功夫不负有惢人,她拖着两条酸痛的腿找了一个多时辰,终于找到了一家这个医馆还比较大,正好缺人她立即挽起袖子干了起来。她知道只有勤快一些才能给人们留下一个良好的印象,人家才愿意长期用你所以,她手脚麻利地把医馆打扫得干干净净并把医床上的单子,枕套被面都给洗了。
  医馆的主人是个老中医他一向挑剔,此时也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摸了摸花白的胡须,并大声道:“丫头再哆添你些钱,去外面帮着一块往进搬药吧”
  老中医的医馆里就有药铺,今天正好新订了几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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