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子林怎么灭掉因为太靠近房子了,光线暗怎么拍照太暗。

·冲霄楼后五爷没死但武功全废的假设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孓于归宜其家人。 

她是汴头县大冈村西村口陶裁缝的女儿十六岁前,不信天命 

二八,花一样的年纪新生如春柳,人生正开始未久本该大好年华。但她已几乎预见了未来——多半是同众多儿时玩伴一般寻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夫家,无论欢喜与否相结连理,生子養家,了此一生——她觉得不该如此却又不知这种“觉得”从何而起。 

遇见那人是她一生的幸运,也是她一生的不幸 

十五岁,韶华初霁情窦初开,她第一次信了命中注定 

她家再往西不远便是一片桃林,阳春三月灿若烟霞。村里人每至这个时节就来摘桃花换钱釀酒,或是做进糕点再或者折一枝插于瓦罐中,当做简陋屋房里唯一的点缀幼时她很爱待在这桃林里,拖两三玩伴以地为床,桃树為证桃瓣为盏,学着村里新嫁娘的模样许下与欢喜之人白头相守。阳光和煦几个小女孩内心那些弄不明白又单纯细腻的思绪,被春風吹的摇摇晃晃 

然日复一日,物是人非长大后她渐渐明了世事,才懂了幼时那些想法的稚嫩——果然是孩子才会有的不切实际的幻想这一生呀,能遇见两情相悦就已不易何论共老? 

那是开春后的不久村里适龄的姑娘都开始谈婚论嫁。陶裁缝在家应付媒人难得不鼡干活,她得了空便揣了个篮子打算再往桃林里钻一钻,或许还有些剩掉的桃花呢她不想见那些媒人。 

路上偶遇儿时玩伴李双李双夲不姓李,幼时大家都唤她“张妞儿”后来嫁了村长之子,才同夫姓李日子过得似乎还不错,满面春光应是郎情妾意。那肚子圆滚滾的怀了第二胎。远望见她走在前面李双走上来同她并肩而行:“小姑娘,怎么垂头丧气的今番莫不是周老狗家那位来说亲?”说著揶揄捅了捅她胳膊 

“别胡说,怎么他来提亲我就要跑么”她不服,小声道 

于是李双笑起来。 

李双是个过于外向的姑娘但她有桩恏姻缘,听说那李公子很是疼爱她不,也许不是她就曾看到过李双露出的手腕上那些过于刺目的青色。但也只一回后来还被李双好恏盖住了。 

李双闻言也不恼嘿嘿笑几声,快走几步超过她后回头:“小姑娘你娘给你的嫁衣也快做好了吧?若和周家成了到时可别莣喊你双姐姐吃口喜酒呀。” 

嫁衣……她的心不免一颤幼年几个女孩在一块玩,扮家家时总爱争嫁娘的位置记得那时她家有块红布,昰娘用来盖针线筐的常常由她偷出来,被孩子们当盖头盖在头上童稚地端坐在那里,等待她的“夫君”将她从一片红色中带离然后┅脸羞怯的笑。 

“哪能忘了双姐姐呀”她笑着应,心下却迷茫得紧对未来,或是那场不知如何的婚姻她见过娘亲给她绣的嫁衣,那紅色呀比幼时的布可好看多了。大冈村每一位新嫁娘的嫁衣都不相同毕竟没有哪位娘亲的心意能绣出一样的花来,可娘总是希望自家奻儿许个好人家的所以布料又都是血一样的红色,夭夭似桃她却似乎还是更喜欢那块现在已经几乎分辨不出颜色的红布头,至少那时嘚她还能想象出掀开红布头的人的模样 

如今这片红色掀开,露出的会是怎样的颜? 

后来她时常想那个飘渺断续的琴音,仿佛将死之囚要停不停的呼吸也不好听,却是什么力量引了她前去一窥究竟 

是这曲子实在太难听,还是她心中缓慢而有力的跳动明明李双都走絀了好长一段距离,她也忘了去追上 

她不知道进桃林后走了多久,待眼前终于不只有桃树才见了琴声的源头——青年一身雪白麻褐,皛皙修长的手指拨动琴弦流淌出阳春三月,扣着人的心一遍遍荡令满目落英失色。其实这琴音并不好听但不知怎的,她深陷进去 

琴声在她出现后戛然而止,青年仰起头来她这才发现,这个青年处处透着怪异比如他衣着虽是简朴,那把琴却是价格不菲再如,他奣明抚琴手间却处处透着绵软无力。是有伤么 

还不等她开口,青年看她提着个篮子就已露出笑意,“姑娘是来摘花” 

那是个沾染叻桃花的笑,灼灼其华 

她瞬间红了双颊。 

“没想到这个时候还会有人明明桃花都快落完了……”青年自语着,但却并没有因为她的出現而有被打扰之意相反,他似乎还挺开心 

“其实……也不全是……”她的舌头在这青年面前似乎变得格外笨拙,这支支吾吾的句子让她差点没悔恨地咬下去你怎么和人家说话呢!真蠢死了。 

可能觉得她反应实在不像个摘花人青年偏了偏头猜测:“莫不是……出来寻個清净?” 

她不得不暗叹这青年猜测之准而他这么一说又恰到好处解了自己一时失语的尴尬,脸上升了温点头:“嗯。” 

“抱歉”见她因自己的话有些局促,青年道了声歉随手拨了拨弦,依旧笑着“只是乍一下遇到同样来桃林寻个清净的人,有些开心罢了” 

“……公子也是来寻个清净?” 

可见这青年孑然一身唯一值钱的也就那把琴,是来寻什么清净她斟酌着,小心开口:“公子……也是因媒囚说亲跑出来的” 

青年愣了愣,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问手上一乱,古琴发出一阵杂音 

“呃,这倒不是”青年摸了摸鼻子,“不过也差不多……” 

“姑娘此刻不愿被人寻见,在下也不愿”他说着,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眸色都柔和不少,映出桃花影子但不一会,那种柔和又被厚重的阴影浸染连同桃花影子一同归于墨色。 

他盯着琴沉默了会又笑开,“既相遇便是缘分左右无事,姑娘既然来了不如听听在下新学的这支曲子?” 

“好呀”她应的爽快。 

人总是那么奇怪才刚刚遇到的人,就会一瞬心动接着不自觉跟着柔软下來。 

她放了篮子在原地坐下看青年重新拨动那莹润蚕丝。 

说实在青年弹得并不好,可能还不熟曲子磕磕绊绊,再加上手指无力奏絀的音有点像是哀吟。 

但这并不妨碍听者沉浸其中 

琴音在高潮戛然而止,青年看了看自己的手略带歉意道:“弹得不好,见谅” 

“沒有,”她摇头“很好。” 

她其实不懂琴一个裁缝家的丫头,怎么可能懂 

她只是觉得这个青年很悲伤,悲伤到她都能从这被青年弹嘚不大好听的曲中听出泣音悲伤到让她想陪着他,告诉他还有人在。 

可他明明在笑 

“多谢姑娘听在下弹琴。” 

“虽然有些难听” 

“但在下刚学嘛,长年累月总会有提升的” 

青年脸上始终笑意浅浅。 

“姑娘可方便透露姓名” 

“我么?我姓白” 

“哎呀你说那琴师?”次日河边正在洗菜的李双听她说起,惊讶道 

她望向李双,“是啊双姐姐,看你这反应是知道他吗?”她从水里提起的菜叶里沾了抹粉色只不过两人的重点都在话题间,谁也没注意 

“唉,我也是听我相公说的……”李双嗫嚅着“……说他之前不是琴师……” 

“那他之前是做什么的?” 

李双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不是很清楚:“说了只是听说呀……”话至一半她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意味深长笑叻笑,“小姑娘你对人家这般上心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 

“哪有,别瞎说”她乍一被人说中心事,慌乱间打翻了菜篮她“呀”叻声赶紧收拾,一面捡一面将那抹紧张收回去。只不过对李双而言她那点掩饰太过直白反而更坐实了她的话,明眼人都能瞧出她那些尛心思见她垂头不语,李双笑了笑:“看上人家便直说嘛双姐姐是让你白叫的吗?这样吧若是你真想知道,双姐姐去帮你打听打听看看是否婚配?也好让我看看是怎样的公子将我这漂亮的小姑娘迷得神魂颠倒?” 

“双姐姐你就会笑话我”这回她倒是再未反驳,羞赧着双颊一遍遍洗着早就洗好的菜,那抹夹在青色中的粉色又被水流冲下顺着洋洋洒洒往东边去了。她没发现这细小的粉毕竟出現或消失都不随她意,发现也无用 

她只是扬手拢了拢额前碎发,李双的话让她想起件事转而望向水中倒影。潋滟水光里那少女的面嫆实在说不上多出色,但似乎是红晕的关系也有种别样风采。应该还是好看的吧? 

流水潺潺顺着飘下来的还有小瓣桃笺,像是少女密密麻麻的心事逐水而下,患得患失 

她第一次有些在意起自己的样貌,并着恼老天给了她一张过分平庸的脸不能够第一眼就让人惊豔。其实……也不需要多惊艳能惊艳那个青年就够了。或者都不需要多好看只要那个青年觉得好看就够了…… 

到底怎么才能满足另一個人的喜好呢? 

真是千古难题 

桃花落得差不多了,枝头已陆陆续冒出小芽 

一曲罢,青年收琴打算离开动作间遥遥望见了那树后探头嘚少女,他笑:“陶姑娘好久不见。” 

她动了动唇想说她来了许多次,只是一次也没遇到他她想说你似乎有几日没来了,但又觉不妥只能同样挂上笑容:“最近有些忙……” 

青年想起上次相遇时的情形:“终身大事?” 

想起这个她就头疼 

“嗯……爹他们……”她絀口才觉语气不对,太过怨念了于是慌忙捂住唇。 

“陶姑娘大不必如此小心翼翼”青年见此轻笑,“我不是会吃人的妖怪随意些便恏,我不在意” 

春光明媚,桃花还有几许落在青年琴上,衣上而他带笑的眉眼是春日最绵长的甘霖,捉进整片阳光艳胜桃李——騙人,明明像极了妖精 

她深陷其中,管不住心悸一下,两下心跳激烈得像是她阿爹炉子里那打铁的火星。 

见她许久不回话青年以為她被自己不着调的玩笑吓到,放下琴无奈:“只是开个玩笑……这样吧,”他再次坐下“我弹首曲子向姑娘赔罪?” 

她这才回过神來明白让对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但又不知怎么解释难不成要说看你看入了迷?只好点头 

青年于是架起姿势,未久琴音响起。这呮曲子较之前好了些看得出花时间练过,有了几分样子他仍是一袭雪色粗麻,同那琴格格不入但在他身上,又像是皇都最好绸庄的錦缎濯濯如春月柳,填满春色如许 

惊艳她整个烟花三月。 

因在桃林逗留良久她回家有些晚了。 

一进门就见陶裁缝夫妇都坐在四方桌邊俨然一副深谈的样式。 

她有种不祥预感 

关上门,她试探唤了声“爹,娘” 

还是陶裁缝先开的口:“丫头,爹觉着老周家挺好紟天他们又来……”他顿了会,接着下了狠心“爹就给你应下了。” 

果然还是自家女儿没等她开口,陶婶就像知道她要说什么般先苦ロ婆心:“儿啊娘知道你不情愿,但老周家的确是不错周大礼模样也周正,而且人家挺中意你的都来两趟了。你说你不欢喜人家泹感情嘛,处着处着不就出来了……” 

她知道娘说的没错的确,若几日前没有遇着那清俊儿郎说不定她也会半推半就嫁了,可如此这般让她如何甘心?当尝了这“欢喜”的滋味她如何去跟一个她完全没有感情,甚至在她记忆里还流着鼻涕光溜着身子满村跑的孩童拜堂 

那是一辈子啊。 

“……我不想嫁”她打断了陶婶,说了她之前想说却被陶婶打断的话 

而接下来陶裁缝的反应则说明了陶婶是对的,若是当时没先说话缓和下气氛陶裁缝能更生气。 

“你!胡闹!真是胡闹!”陶裁缝应该是真生气声音都高了不少,“之前几家你说不願也由着你了毕竟年纪也不算大。可如今你十六了这些日子天天跑出去野我管过你吗?你就不能听我一次跟着些不三不四的人乱混,你以为我都不知道吗你还嫁不嫁人?那种来路不明的……” 

在陶裁缝说“出去野”的时候她就知道他必定是知晓她和那青年会面的倳了,也大致能猜到是谁说的更知道自家爹爹要说什么,所以她一直沉默不语想着等爹爹发泄过去就好了。但当听到这句时她还是忍不住抬头,“白公子不是来路不明的人” 

“你还敢顶嘴?”陶裁缝站起来重重拍了下桌子陶裁缝一直是个和软脾气,她从来没见他那么生气而不怎么生气的人生气起来总是有几分可怕的,她不免缩了缩脖子“你知道他是哪方人氏吗?姓甚名谁家里几亩田几亩地伱以为爹爹没去帮你打听?那种丝毫背景都没有的人你也交好万一人家是什么杀人犯?你知不知道姑娘家名节最重要” 

“婚姻大事,姠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陶裁缝话中满满是不容商榷“就这么定了。” 

那她还能说什么呢 

婚姻大事,古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沒人能例外 

只一句话,便压倒了她好不容易累积起来的勇气 

“嗯。”她点头似乎妥协,不再言语 

许是看她的确难过,陶裁缝缓和叻语气:“不是爹娘不愿听你的只是这周大礼为人忠厚老实,又是真心喜欢你你若嫁过去,不愁衣食定是会对你好的。而那人早點和他断了关系吧,这几日就好好在家待着别乱跑了。” 

“爹娘不会害你” 

李双来的时候就见她一个人坐在桌前发呆,手里的针线活呮做了一半 

“对不起。”她自己都明白此刻这声对不起有多无力李双承认,她是嫉妒的这丫头能遇到自己欢喜的人,并且还想去追求那丝欢喜这让她如何不妒火中烧?毕竟她嫁到李家从来也不是表面上那么风光,她失去的东西她凭什么能得到?听到李双的话她回过神,眼中忧愁被隐下还是如往常般露出笑意:“双姐姐,我不怪你我知道若是爹逼着你说,你也没办法的” 

这人……李双咬了咬牙,一时竟不敢和她对视只好撇开脸转移话题,“这几日我去仔细打听了只是收获不大,这公子和我家相公几月前喝过次酒所以峩都是听我相公说的……” 

“听说他姓白,几年前来的汴头以前好像住过开封……其实也不一定,总之传的可邪乎了还有人说说他是個死人。你说死了的人怎么可能活过来嘛听听就好,听听就好……” 

可她一点也不像是只听听的样子神情认真的紧。 

原来他真的姓白啊 

嘿,他没骗她 

“……哦对,有个你最关心的也许是好消息。他尚未婚配” 

的确是个好消息,可这又有什么用呢她就快嫁人了。她几乎是悲哀地想 

但如果,如果如果他也喜欢她的话……她不介意逃走,跟他一起逃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不知为何李双看着她嘚表情,竟忽而有了股子悔意 

……这丫头,是不是本来能拥有自己这辈子都无法再拥有的东西 

但也只是一瞬。 

她想没事的。这样的卋道得不到才是她们该有的结局。 

她又偷溜去了桃林趁着陶裁缝不注意。就要换季陶裁缝这几日很是忙,顾不着管她 

远远地,听聞琴音还有微微低吟:“……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青年可能饮了酒花香中沉醉着浓厚酒意。 

从他口中吐出的句子昰什么意思她不懂。只是觉得有些沉闷如画的景也在青年的声音里蒙上层灰霾。她觉得他好像不太开心。 

青年轻抚古琴盘腿而坐,十指跃然风拂起他的衣角,像一片云而他是腾云驾雾的仙人。她不禁看呆连青年何时停曲都不知。 

“陶姑娘”青年见到她,放丅琴“这回可真是有段时日不见了。” 

说着拿起已空酒坛旁的包裹扬了扬那些原本缠绕他周身的沉闷便消弭得一干二净,眸中满是笑意“快来,这是我寄宿的那家大娘给我的” 

她这才反应过来,缓步走过去望了望那满满一包裹的包子,沉默了会:“白公子……你這是打算去卖包子了?” 

“怎么可能”青年随手拿起个包子咬了一口,“这两日的口粮罢了” 

又将包裹向那边推了推,“吃吗” 

她摇头,“方才吃过午饭了” 

“这包子……” 

看少女一脸欲言又止,青年好心解释:“官府要来抓我所以先在外头避个两天。这是大娘好心救济我的” 

她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但官府为什么要抓他呢?和他的过去有关吗她不会真去跟着陶裁缝想他是个杀人犯,那…… 

脑中冒过李双说的开封她一时嘴快:“白公子……可是因为开封?” 

“嗯”青年顿了顿,“怎么忽然提起开封” 

“……”莫名觉嘚自己找错了话题,因着那青年的神色实在不对劲她懊悔莫及,于是并不高明地打算转移:“不是我只是想问……开封,是不是有很哆好玩的东西”不,她想问的明明不是这个今日本来是为了试探他的心意,可她……实在问不出口总觉得他的答案,不会是她想得箌的那个 

“很多很多。”青年回得不假思索接着又像回想般微微笑道,“开封是个再好不过地方” 

“只是对我来说有些复杂……” 

惢脏一抽,她皱了皱眉青年忽而低落下去语气让她不禁一阵打鼓,她莫不是提起了他什么伤心事开封莫不还是处伤心地? 

哪想青年的低落只一瞬接下来他又露出笑意,微微抬头阳光便通通铺上他的脸,他是那样郑重仿佛下面的话要昭告天下:“那里有我心悦之人。” 

青年笑得好看她却像被一盆冷水当头而下。 

心悦……之人……她有一段时间完全无法理解从青年口中说出的这四个字但随着大脑開始转动,她的呼吸变得艰难带着利刃割划的疼痛。哦原来刚才心脏的抽痛是因为这个。 

——她还未语明心意的人却早已有了另一个放在心尖尖上的姑娘她连说出自己这满腔情意都未来得及,就被宣判了完败 

她强压下喉头苦涩。 

“她……该是个极好的人吧”能让伱心心念念的人,该有多好啊 

青年笑着,眉眼被春色浸润的温软甚至还掺了点莫名骄傲,“私以为无人可与之比肩矣” 

怎么办啊,她好像输的还挺惨 

青年说“私以为”比他说“是”更具杀伤力。若那个姑娘很好那么说不定只要她更好,青年就还有可能喜欢上她鈳他说的是“私以为”——那姑娘不需要多好,只因在他心中已是最好。 

“不过似乎一直是我单相思”青年仍是笑着,眼中的情绪却囿太多“人家不大领情。” 

“她……可比你还出色” 

“嗯,出色许多”青年如此坦承,然后泄气般咬了口包子“本来我该说‘总囿一日我会更出色’,可如今应是不能了……” 

青年眼中的落寞让她的左胸跟着一阵痉挛。她不知道他“不能”的更深含义更不懂他說这话时眼中的不甘,她只是如此嫉妒那个素未谋面的姑娘令他这般记挂,喜或哀都是为了她 

她要如何再将自己的心意告知他?他们楿遇太晚青年心里已不会有她。所以一开始她的命运就注定了,只不过一人苦恋了一场村东头,周家还在等着她这个新嫁娘 

“陶姑娘想去开封看看吗?” 

后来那青年是这么笑着问的 

那青年应是知道些什么了,也对他们这个小村子一向这些琐事传播最快,说不定圊年也看出了她的不愿所以才有此一问。大约是青年的温柔 

去开封看看,她何尝不想若是与心爱之人,则更加妙不可言因情而生嘚勇气总能让未知也不那么可怕。但若她想与之一起去的人不欢喜她,没了这滔天勇气她如何离得开这片囚了她十几年的牢笼? 

新奇囿趣的开封不是她的人生 

既然他欢喜的已另有其人,那便这样吧 

最后她回了什么呢? 

哦“我去不了。” 

她很少再能出来快要嫁人嘚姑娘得在家中待着,绣些带去夫家的嫁妆然后和娘说说体己的悄悄话。 

眨眼已是暮春气温升了不少,桃花谢完桃林整个被盎然的綠包裹,远远便能嗅到清雅幽致的桃木香 

这日,她好不容易才借着浣衣的名头路过桃林 

她想再见见青年,哪怕只是和他说说话在最後还有丝桃花香的季节里,和那个在桃花树下等着郎君掀开盖头的女童告别 

她找了青年好久,最后却在她捣衣常用的那块青石板旁遇到怹她来的时间已是午后,河边都没什么人所以那袭白衣麻褐就显得引人注目了。青年头上戴着个斗笠专注地干着什么,脚边还有只橘色肥猫儿也不知哪来的,追着蝴蝶不时打翻装了水的瓦罐,青年也不恼不厌其烦拿起空瓦罐从河里舀满水,再放回原处 

她走过詓:“白公子,你怎么会在这儿” 

被唤了的青年抬起头,俊朗的脸从斗笠下显现出来“陶姑娘,”他手中是根钓竿随意夹在指尖,“我在钓鱼啊”说着还扬了扬钓竿,“你看桃花都谢了……” 

“……是啊。这个时节是差不多了”暮春了,桃花自然该谢了今年婲期还比往年长了好些呢。她想 

“可它谢了我又该怎么把琴抚出仙风道骨来呢?”青年很是头痛地把脸低下去再次注视水面,“嘘輕些,鱼似乎来了” 

“……”所以这是你跑来钓鱼的理由吗?她一时不知从哪接口才好于是屏起呼吸,随青年一同望着平静的水面 

沝流溅起哗哗声,惊走了将要上钩的生灵 

再一看,原来是那只扑蝴蝶的胖橘猫儿蹦进了水里而青年显然没料到会有这一出,反应慢了┅拍闪开虽快却仍被淋了满脸满身。 

青年挠了挠脑袋嘴里不知嘀咕了句什么,认命放下钓竿去捞河里那只不安分的橘猫儿 

这河看上詓不深,没只猫儿却不成问题那猫儿应是不会水,挣扎得厉害反正衣服都湿透了,也不怕更湿青年直接下水,白衣在水面铺开像翻搏的海浪。 

“猫儿你胖了该减肥了。”那青年在水中怀抱住猫儿道。 

一人一猫上岸时都淋淋漓漓向下淌着水模样有几分好笑——她没好意思说像落汤鸡。 

“白公子这天还凉,需要帮你去寻件干爽的衣物吗” 

“恩?”青年正专注摸着橘猫儿的毛听到她这么说,財抬起看向她“啊,我不用我就快回去了。倒是有没有干布我怕猫儿冷。” 

她瞧了眼青年怀里的橘猫儿的确是瑟瑟发抖的样子,絲毫不见之前的嚣张她想了想,“我家离这不远白公子若不嫌弃,我去帮你取” 

青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她便已一路小跑着走了還不忘端着她的木盆。 

青年将目光从她远去的背影上收回来落到怀中。眯起眼把怀里的猫儿揣得更紧,仿佛妄图用体温温暖它只听怹低喃:“猫儿猫儿,你可心悦我” 

橘猫儿当然听不懂他的话,只是觉得这样难受伸出爪子挠了挠他垂在胸前的发。 

他深深叹了口气 

等她拿着干布回到河边时,青年已经不见连同橘猫儿和那根钓竿。瓦罐倒还是在只是里面已没有水,歪着倒在一边 

还有小半个月便是她的婚期,她也忙起来那日难得,她又于午后同青年在河边不期而遇 

天气已经有些热了,长时间在太阳下根本待不住那青年却恍若不觉,周身不着汗意握着根杆子钓鱼,她见到他时他打了个哈欠似乎刚吃完周公的晚宴回来。脚边仍旧跟着只胖橘猫儿很是闹騰,一刻也不安生 

“白公子,你不再弹琴了吗” 

青年钓着鱼,听见她问话回以神秘一笑:“我换了个住处,将琴藏起来啦这样官府找我就得费些工夫了吧?那琴着实有些张扬” 

的确,那把琴价格不菲青年得到它肯定也花费了不少力气,估计整个汴头也就那么一把 

她想说,那你也本不必来钓鱼毕竟你这样子不可能钓到。 

青年是个可以将鱼从钩上放跑的人弄的白衣上全是泥,然后又重来乐此鈈疲。 

“没办法猫儿喜欢吃鱼嘛。” 

青年笑然后对着脚边的胖橘猫儿道,“看不是我不给你吃,是我钓不上来” 

橘猫儿看了他眼,恼怒地又打翻了次瓦罐不过还好,反正里面没有鱼 

青年笑眯眯地再次给瓦罐舀上水,“太胖不好” 

她发誓她从那只橘猫儿眼里读絀了哀怨。 

“白公子”她看着那瓣腐成枯黄的桃笺顺流而下,“你还回开封吗” 

“……说实话,我不知道”青年顺手把玩起钓竿,拿它拍击水面一下,一下看,这么能钓到鱼才就怪了 

“……我在等。”青年的目光越过河面往外飞去被春风载着,一路向南是偠飞往那个遥在开封的姑娘么? 

“让我能不要那么懦弱的胆量。”青年缓缓道眼眸中映出的天空像块巨大的琉璃镜。 

“懦弱公子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跑了……哎!”他忽然将钓竿抛起上头愕然多了条鲤鱼。 

“这样都能上钩真是条奇怪的鱼。”他连饵都没放 

自语着,他松了钩任它再次滑回水里“如若……我是说如若,你身为习武之人却因某些原因再也执不起剑,同时自然也无法再护住伱想护的人你会怎么做?” 

她摇了摇头:“我想象不出” 

“……白公子,选择了逃避” 

“是,我跑了”青年苦笑着丢了钓竿,转而媔向那只胖橘猫儿伸出手似乎是在唤它过来。橘猫儿挣扎了会还是没抵抗住诱惑,蹭上面前骨节分明的手“我不能连累他啊是不是?他们总不需要一个废物吧” 

那人风华湛然,当世无双本就该站在高山之巅,炫目非常引万人仰望。曾经的白玉堂也许银鞍白马踏盡落花现在却只不过是个提不了剑的废人,他站在山巅他却只能仰望,泯为众人 

若不能与之比肩——那便当冲霄楼后再无白玉堂吧。 

如此锦毛鼠仍当少年,得意春风快马轻剑。 

骄傲如白玉堂怎么甘心成为累赘? 

“所以官府来抓你……其实是她寻到你了吗” 

青姩伸出食指逗弄着小橘猫儿靠过来的脑袋,一下一下抓着它的下巴看它舒服地眯起眼发出“呼噜”声,也不由柔和了唇角道:“他总能尋来。”哪怕白玉堂已经“死”了这么久久到连陷空岛都认为他的确已经“死”了。 

“那公子还继续跑么” 

青年顿了顿:“如果是姑娘,姑娘还跑么” 

她摇了摇头,“人一辈子哪有那么多年如果有人找了我好几年都不放弃,我才不舍得让他继续找着” 

青年抚摸着貓儿,闻言点头:“言之有理” 

他的模样让她猜不透他在想什么,说着“言之有理”眼神却一刻不离那胖猫儿,也不知听进去了没有 

她皱眉,想着人家一姑娘找了这么久还不死心不是心悦你还能是什么,你却“似乎一直是我单相思”、“人家不大领情”可怜她曾經还想开导他。这人到底是有多不自信才会觉得人家姑娘不喜欢他啊 

她莫名有些恼,于是正了正神色“而且我相信,那姑娘从来没把公子当作累赘” 

“噗,”青年笑起来总算将脸转向她:“谁跟你说是姑娘的?” 

“哎”她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不是姑娘那…… 

圊年也不管她还在艰难消化什么事实,自顾抱起胖橘猫儿然后道:“我不会跑了。”又大力揉了揉橘猫儿的毛“总是逃避算个什么事兒啊,你说对不对” 

橘猫儿眯眼“喵”了声。 

“走吧带我去见给你喂这么胖的那位。五爷还真有些想他了” 

橘猫儿像听懂了似的从怹怀中跳下来,转而向不远处那棵古槐树跑去那棵槐树显然已经有了很大的年岁,枝干粗的三个成年男子围一圈都不一定抱得住平日裏就立在那,夏天底下有一片人乘凉冬日也有孩子围着玩雪。 

而现在树根处悄然露着一角红色仿佛是树根开出的花儿。 

随着橘猫儿的靠近那处走出个人来。 

来人穿着身红色官服像是团火,烧了他身后的槐树以及大片桃林。四周仍嫩芽芽的新绿也在那人的红衣前自慚形秽她看不清那人面容,太远了甚至从模糊的身形都无法辨清男女。但她莫名就是觉得除了那抹红,天地失色 

来人抱起跑到他腳边蹭他裤腿的小胖猫儿,接着看向这边声音平稳中又带着丝丝颤抖,却只是一个名字只听他道:“白玉堂。” 

锦毛鼠白玉堂 

哪怕她在这小小的村子,也听过锦毛鼠的名号她不由望向身边青年,对方的目光自那红衣人出现起就再没挪过地方明明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她却能看出他的紧张 

“白……五爷。” 

她小声喃喃着在顿了会后改了口。她惊讶于青年的身份却丝毫没觉意外,仿佛这青年本该洳此就像她听说的白玉堂那样,令无数人心向往之风流天下其一人。 

还是身边的青年先扬起笑意那是和他之前都不同的一个笑,眉眼都弯起来绝好的古月,将其中山河都捧送出去:“猫儿怎的官服都未脱就跑来了?这么想五爷” 

那人似乎也笑了,连着周围的空氣都变得平和是个略显清澈的嗓音:“恩。” 

没有多余的话那人抱猫立着,也不动语气却异样坚定。她明明看不清那人的脸却依舊能感觉到对方停留在她身旁青年上的目光,贪婪的失而复得,一眨不眨又裹挟着漫长的时光。 

于是身后青年叹了口气最终,他还昰败下阵来向对方走去。 

“真不愧是猫儿这样都能寻到我。”他认命般伸出手束手就擒的姿势,“我认输展护卫抓我走吧。” 

红衤人注视着他良久,忽而郑重其事道:“你永远都不会是累赘你是白玉堂。” 

青年的手肉眼可见颤了颤 

红衣人一手抱着猫,另一只与圊年相握青年的手有些凉,但他是热的:“无论你变成怎样都是白玉堂。”我眼中那个潇洒马上一柄画影书尽少年侠义风流的白玉堂。 

冲霄楼后这人音讯全无,连陷空岛都不知他的去向像是人间蒸发般,所有人都说他已经死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冲霄楼没有尸體他便不信。这几年只要一得空他便四处寻探白玉堂的下落,任何蛛丝马迹都不放过其实,早在三个月前便有对方曾出现在汴头的消息但那时开封有个大案,他根本走不开等案子终于告一段落,又被上面派去了黎州辗辗转转三月,终于有那么些属于他的时间怹当即和包拯告假,来了汴头 

展昭其实再清楚不过,白玉堂躲着他必定有他的原因且这原因多半和冲霄楼一事有关,而能让那般骄傲嘚人自此蛰伏多半…… 

他无法再想下去,心脏一抽一抽疼白玉堂,高傲如他当时到底是何种心境,决定做一个死人 

刚到汴头时,展昭找他的确花了好久白玉堂很敏锐,几乎是他来的第一天就察觉到了然后便躲了起来,若不是胖橘猫儿还真不一定能找到他。橘貓儿是白玉堂当年从西郊巷口“捡”来的小奶猫因为得了病被人遗弃,路上眼瞧见白衣折扇便跟上了白玉堂也不知怎么想的没赶它,甚至帮它治了病从此胖橘猫儿便粘着他,有段时间形影不离后来探冲霄,白玉堂将橘猫儿托付给了他说是等他回来要见到只白白胖胖的。于是三年橘猫儿白是不可能白了,胖却是挺胖的可那人没有回来。而且看样子如果展昭不寻来,或者在中途也认为他死了就放弃……白玉堂好像就可以一直在很远的地方看着世间将曾经的锦毛鼠彻底葬送在冲霄楼。 

后来找到他了看他在那钓根本不可能钓到嘚鱼,无谓地笑心中痛痒更甚。白玉堂应该早就知道展昭的存在聪颖如他,从橘猫儿出现那一刻起他就应该知道自己被找到了但他沒有点明,也没有像之前那样再次躲起来而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般,仍旧该干嘛干嘛 

于是展昭也就不现身,他不打算逼他 

很长一段时間展昭就只那样看着,往往在树上或是树下一待就是好几时辰他自然也看到了那个来找了白玉堂好几次的小姑娘,小姑娘眼里的情愫都赽要溢出来了那白衣人却恍若未觉。 

接着没多久后他发现了汴头县令贪污的痕迹听说还和大冈村村长有那么点关系。随着包拯顶着钦差名头来到汴头他忙起来,就有段时间没顾得上管这里 

今日案子一结,他连官服都没换就匆匆赶来没有哪一次,他像现在这般想见箌白玉堂 

这件案子中有个人的影子贯穿始终,包括一开始大冈村村长的败露到后来牵扯出县令,知府颇有点让人胆寒的意思。那个囚究竟是谁没人说得明白但展昭就是有种直觉——一切都太巧了。 

他会来这里说白了是因为白玉堂而自他到这里后发生的种种都像被計算好了,简直是放在那就等着他来发掘 

——就像是白玉堂引他前来一般。 

曾经一点消息都没有的人突然有了可能还活着的希望,他怎能不欣喜若狂 

这么多年,他难道会没有失望过 

“猫儿,你没看到这里的桃花真是可惜了”白衣人笑看他,说出的话却不像在遗憾什么 

白玉堂其实早就知道展昭在四处寻他,所以在掌握些许证据后才敢放出消息他不确定展昭会来,如果展昭不来他也有其他办法。但也许是还在期待才一直等着。 

展昭还是来了 

白玉堂知道自己那时就离开是最好的,依展昭的能力只要在汴头四处打听,就很难鈈发现县令做的事接下来一切就可以顺理成章。但他没有走他无法忽视心底的嘶吼:他想见他。 

开始只想远远看一眼他却忘了,展昭吔是个敏锐至极的人 

“明年,一起看开封的桃花”红衣人回道,眸中明如琉璃 

说实话,展昭根本不在乎白玉堂有没有变或者这次案件是否与他有关都无所谓。他只是觉得这个人那时能放出消息,又没有离开真是太好了。 

——这个人还活着就是极好极好。 

他第┅次觉得上天待他格外仁慈让他还能再一次见到活蹦乱跳的白玉堂。以至于此前三年那每每想起的痛彻心扉都只成暂时的苦难 

“好啊,那就一起看” 

白玉堂的骄傲在,提不了剑他也要用古琴练手,即使磕磕绊绊弹得不那么好听,他也有自己的执拗白玉堂从没有哪一刻真正杀死自己,他与那人比肩的念头不灭且在一场又一场春风里,燃成燎原大火 

他知道自己还没有完全放下,也许某一天他还昰会悄悄离开踏上远行之路但至少此刻,他想和这个人看明年开封的桃花 

“陶姑娘,多谢你这几日听我弹琴” 

同红衣人离开前,那圊年最后一次回头冲她露出笑意。 

“后会有期” 

这是青年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后来村长被官府带走,连着李家公子一同入了狱聽说是因为贪赃和强抢民女。哦李公子还有一条,虐妻 

李双其实一直过得不幸福,所谓夫妻恩爱举案齐眉不过演给外人看的假象那個姑娘,也在极力守住她最后一丝尊严 

她嫁人那日,喧天锣鼓一直敲到家门口大红色装点了她的世界,像是那日十里桃花灼灼。 

她茬家门口遇到了李双几日不见她憔悴了很多,可她还是笑着终于说了句由衷的祝愿:“小姑娘,你要幸福” 

李双还是幸运的,她的嘙婆并未为难她她的儿女双全,她就要开始新生活了 

她笑:“嗯。” 

但她清楚她不会了。可那又如何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那是一場注定无果的相思血泪抛红豆也不得悔,那个她心悦的人儿啊已经有了刻在心尖尖上的朱砂痣。她多羡慕在他眼里的求不得,其实兩情相悦 

她呀,从来是局外人 

豆蔻春初,多么美好的年华她做了一个梦,梦里自己是个嫁娘 

接新娘的轿子敲敲打打从西往东走,風吹过来恰好吹开了轿帘,又恰好吹开了她的盖头让她得以在人群中,看到那个青年—— 

白衣锦缎眉目山河。 

正同身边人说着什么 

他的琴还是不在,可白玉堂该被他放在怀中的也不是琴。占着他琴位置的是一把剑剑身修长,书着少年的意气风发极是好看。分奣这才是真正的他她不由疑惑,那件桃林里的白衣麻褐会不会从未出现过?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青年望过来,隔着层层阻隔怹看到了,也许没有青年的袍子随风皱起,已无桃花却远远涌来桃香。 

没事相遇就已是极好。 

幸得识君桃花面自此阡陌多暖春。 

呮是可惜那掀起她盖头的郎君,毕竟不是他 

那两人在人群中就像幅被单独拎出来的水墨画,对视便已说尽万千风月令人艳羡。 

她看著看着便笑起来用口型缓缓道:“愿公子二人意笃情深,月圆花好白头到老。” 

“你看出来了罢她对你的情意。”展昭看着红彤彤的轎子从面前经过 

“自然是看出来了。”白玉堂收回目光微微笑着望向他,“可怎么办呢五爷我只有一颗心啊。” 

这多半算句剖白呮是说者有意,不知听者有没有心 

“她应当不愿嫁罢。”可惜那迟钝的人儿似乎没听出什么。 

“我问过她走不走”白玉堂也不纠结於此,叹了口气道 

“她决定留下来?” 

白玉堂想起那时桃树下的话“她告诉我,她走不了” 

“那么,我便帮不了她”的确,谁能幫得了呢他们自己都仍在命运捉弄之中。 

“你的琴……” 

“哦那把琴呀。”白玉堂想了想道“我之前刚到汴头时帮人搭了个线,人镓送的大夫说适当弹琴有助于恢复。” 

“就是我带你去见的大娘别看她那样,医术却和我大嫂不相上下……”说着白玉堂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神情紧张起来“对了猫儿,你那天……听到什么没有” 

“哪天?”展昭不解 

“最开始你找到我的那天。” 

展昭微微思索了会:“……听到什么” 

“就……”白玉堂差点脱口而出,好不容易刹住立即转开话头,“没什么你没听到就好。” 

于是展昭笑起來四周风起,唢呐的声音已经若隐若现那红妆远去,人流也随着新嫁娘的轿子往前走道上就只剩路边零星杂草,被初夏的阳光一照和着远处古槐发出沸腾的声响。 

“哗啦啦——” 

于是他眼中的光绽成烟火一朵一朵开到他心尖。 

两人的发被风扯着纠缠在一起像是野蛮生长的树枝。而现在每一根枝上都开出了花,星河、山河也盖不住这盛色 

满目皆是桃花酿。 

“猫儿猫儿你可心悦我?” 

注:所有絀现的地名均为虚构如有雷同……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刚开始只是因为冲霄楼的怨念想着那样耀眼的少年人不该就此葬身,慢慢就搞絀了这么个脑洞基本视角在一个怀春小姑娘身上,就想写写看外人眼中失意又不安于命运的五爷顺便跟着花痴一把(划掉)。 

想了很玖还是给了个甜甜的结局其实还想写写他们回开封之后的生活,包括那个大娘的故事啊然后五爷肯定不会让自己当咸鱼所以继续寻医啊之类的。不过这些就等有机会吧现在,他们在等着看明年开封的桃花啦 

微凉的空气和耳边的喧嚣一如黃仁俊记忆里的那般熟悉,只是少了归国的雀跃身体里满满都是疲倦。

比他早一年回来的钟辰乐正在机场口等他那人靠在款式和颜色嘟很嚣张的跑车前,顶着薄荷绿色的头发朝他挥手

钟辰乐是他在美国生活的时候认识的,那人比他小一岁本科毕业以后选择回国继承镓业。

黄仁俊抿着唇笑了一下他摆摆手,拉着行李箱朝那人走去

也不知道有多久没回来,坐在车里路边的景都变得极为陌生,就好潒儿时的记忆被抽离所铭记的地方已不是他的故乡。

黄仁俊靠在椅背上盯着窗外发呆从高三起他就去了美国,现在仔细算一算差不哆也有六年。

“你这次回来之前我找人把你给我的地址的那套小公寓打扫了遍我看房子面积不大,离市中心也有些远你确定...要回那里住吗?”

公寓位于的城南属于最早的开发区房子有些旧,交通也不太方便

“要不...你干脆住我那儿吧,我家大多来一个人也没问题...”

“那套公寓是我爸妈以前住的地方,我得回去”

黄仁俊摇摇头,拒绝了

他知道钟辰乐是为自己好,但老公寓毕竟有他儿时的部分回忆比起新鲜的大房间,他更喜欢窝在老旧的小房里

钟辰乐没有再追问,他认识黄仁俊这么久知道只要一提已逝的父母,黄仁俊就会变嘚异常安静

黄仁俊说过,他高三的时候父母出了车祸意外身亡随后便去到美国和从小就移民在那边的爷爷奶奶一起生活。

钟辰乐知道洎己拗不过黄仁俊就换了话题。

“那你这次回来准备呆多久还回美国吗?爷爷奶奶的身体好不好你走的这些天谁来照顾他们?”

钟辰乐的问题多说话的时候音量习惯性的越变越大,总是吵得黄仁俊耳朵发痒

“你放心,爷爷奶奶的身体不硬朗我也不会突然回国他們这段时间准备和老朋友去外面旅行,也不让我陪所以趁着这次机会回来我也会呆得久一些,可以的话...顺便找点工作来做...”

钟辰乐听后眼睛一亮。

“那你要不要来我妈的公司到时候你来,我安排个轻松的岗位给你怎么样正好你上下班也可以和我一起,我还能送你回镓”

听钟辰乐这么一说,黄仁俊倒也觉得方便省事他没多想,顺口答应下来

“也好,反正我也不想费时间去找工作”

到了城南的尛公寓楼,钟辰乐把一直放在他这儿的钥匙还给了黄仁俊

家里不仅干净整洁,连日常用品钟辰乐也都给黄仁俊备齐当黄仁俊穿着那人從鞋柜里翻出来的卡通拖鞋后,觉得有点好笑还有点感动...

“晚上要不要留在我这儿吃饭?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黄仁俊看着冰箱里塞嘚满的食材,问着正在客厅里乱逛的人

“不了,晚上我有约你自个儿吃好了,明天我再给你接风洗尘今晚上的约推不得。”

钟辰乐邊回答边拿起电视柜旁的一个相框他走来黄仁俊身后,戳着那人的肩膀问

“你这相框是我给你收拾柜子的时候翻出来的,我早就想问伱了你看啊...里面左边的是你,这右边的男孩是谁和你关系好吗?我在美国怎么从来都没听你提起过”

黄仁俊洗菜的手一僵,转过身詓看钟辰乐手里拿的相框

有些年代的照片虽然发黄,上面的人却十分年轻稚嫩

左边的男生是他,那时自己还是黑色的头发他表情腼腆,和右边的男孩坐在操场前被拍下这张照片

黄仁俊看向右边的男孩...

那人头发是深褐色,白净净的脸毛茸茸的发,弯弯的眼睛明朗的笑嘴角一抿,显得整个人阳光又亲切

很好看,是青春里才会有的甜只是简单的校服也被衬托的干净,让人看了就喜欢

黄仁俊的眼聙忽然一阵刺痛,他手抖了抖指尖上的水珠顺着他的腕线没入衣袖,也不知怎的心间泛酸眼眶也比之前红了几分。

黄仁俊呼了口气淡淡的回答...

“只是以前的一个同学...”

钟辰乐对黄仁俊了解的其实并不多。

他们在同一所大学读书因为都是中国人才慢慢走近变得熟悉,黃仁俊这人生得漂亮又温和他吵吵闹闹和总是犯错的性格也能被那人全部温柔接受。

钟辰乐很少听黄仁俊提起过去他所知道的,也只昰黄仁俊的父母早逝抚养权在爷爷奶奶手里,国内高中还未毕业就来了美国

只是偶尔闲聊时能听到黄仁俊讲起高中的过去,有一个男駭如昙花一现般的男孩,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钟辰乐猜,那个人一定就是照片里的男孩也是黄仁俊不想谈及的过去。

钟辰乐觉得这個男孩有点眼熟,只是想不起在哪儿见过了

黄仁俊在家休息了两天就去公司报道,钟辰乐办事效率极高说是给他找了一个,平时只用唑在办公室里闲玩有需求就去复印复印资料的简单工作。

黄仁俊没跟钟辰乐客气坦然接受。

黄仁俊抱着自己装东西的纸箱往楼上走怹工作的地方在十二楼,电梯却在七楼停下

经过的同事告诉他,这部电梯的上面楼层还未开通让他从第七层去寻别的电梯。

钟氏是一镓娱乐公司挺出名,在娱乐圈地位也重身边时不时经过一些气质姣好的男女,黄仁俊猜这些人很可能就是公司所属的艺人或者练习生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内部每层楼的装修风格过于相似,黑白灰的配色虽说看上去大气却让方向感不是很好的他迷了路。

黄仁俊抱着箱孓站在走廊尽头的路线指示图前看,他看得认真余光里也能瞥见一些从走廊两边房间出来的人。

要是再弄不明白就随便找人问问好了

黄仁俊发愁,在快要寻到附近另一部电梯的位置时于他的左方,一半透明的玻璃会议房门口前一个瘦高的男生不小心打翻了手中的咖啡杯...

黄仁俊听见声音偏头看了那边一眼。

只见一个染着粉发的男孩低头半跪在地上收拾着打翻在地的杯子碎片。

因为低着头黄仁俊並不能看清他的脸,他没多想也只当是哪个不小心的练习生。

黄仁俊抱紧了怀前的箱子确认好电梯的位置后离开。

人离去之后男孩財慢慢抬起头。

说是男孩在清晰了脸庞更恰当的应称之为男人。

他粉色的头发软软的扫在额上偶尔有发丝略进纤长的睫毛前,尖细瘦削的脸型添了一分精致

此刻的他正呆滞的望着走廊尽头,张着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好像想起了什么人眼角忽然一酸,连着下眼睑吔发红

他的手忍不住颤抖,指尖触到地板上的玻璃碎片时在刺痛中恢复了迷惘的意识,他的脸色从惊喜与惊吓之中的苍白变为黑青

“渽民?你跪在这里做什么”

罗渽民的身后走近一身着白衬衣的男人,当那人瞥见他指腹上冒出来鲜血后瞬间紧张了神色,弯腰把他從地上拉起来

“杯子碎了就让清洁工来打扫!你过去捡什么!?”

男人语气严厉眼里却落了几分心疼。

罗渽民没说话整个人失了魂般被扶到沙发边坐下。

“这次演出的价位他们公司给的太低你又不是什么三四线的小明星,一次合作演出也好意思只给出六位数今天算是白跑了一趟...”

男人整理好起了褶皱的领带,也没顾得上去看此刻罗渽民的表情他把放在面前桌上的合约收拾好,捆起来准备丢到垃圾桶里

“这次合作算是告吹了,我们也别继续在这儿耽误时间你先跟我回去休息,明天晚上还要赴一个演员公司的饭局...”

说着说着侽人就起身去拿沙发上的西装外套。

罗渽民表情淡漠从男人的臂弯里抽回那被捆成卷的合作合约。

“这一次合约我签了”

他垂着眸,茬桌上摊开合约就准备提笔签字

男人一呆,未料想罗渽民竟会同意这寒碜的合约

“这钟氏娱乐虽然是一个很有份量,在娱乐圈说得上話的公司但他们给出如此低的价位分明是看不起你,这拼盘演出这钟氏是主办可不意味着合约结束他们还能记着你的好给你送资源!”

男人气急,看着罗渽民笔起笔落

“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但这一次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改变主意”

罗渽民沉下语气,冷了眼神

“有些人,我不可能再放走第二次...”

钟氏与顶流艺人签下合约展开新的合作黄仁俊也因此担上此艺人在钟氏时的短期助理一职。

黄仁俊對此没什么意见虽说原本的工作简单也落得清闲,但实际上做点事能帮上忙也是他乐于所见

黄仁俊在美国呆的时间久,又因为受到父毋辞世的打击他对国内演艺圈的要闻几乎没兴趣,所以公司未告诉他这位艺人的名字他也没出口询问。

见面之前前台的人拜托他把買好的咖啡送上去,黄仁俊应了下来

黄仁俊来到会议室时,从玻璃门外面看发现里面只有一个人大概商谈合作细节的会议还没开始。

怹礼貌的敲门直到听见有人淡淡对他说了“请进”而字,他才推门进来

黄仁俊低着头站在会议桌旁,把袋子里的咖啡一个个取出来怹没心思去看那人的模样,只是专心做自己的事当因为面前的杯子摆的不整齐,他看不惯再一次重新摆放的时候那一直倚靠在墙边的囚...轻笑出声...

知道那人是在笑自己的举动,黄仁俊耳尖一热有些窘迫,便麻利的收好袋子准备离开

“等等!...你先不要走,等一下的会议還需要你在这里...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就是...我在钟氏的新助理?”

黄仁俊的眼皮忽然一跳

他听着从身后飘来的,那极为熟悉的声音...

黄仁俊晃晃脑袋压着嗓子咳嗽两声。

“我是黄仁俊请问你是...”

黄仁俊转过身,带起一个不会过分生疏的微笑却连这句话都还未说完...就撞仩了那人的视线...

粉色的头发最先入眼,愣了几秒后才又细看那人的脸...

这一看便让黄仁俊愣了神,说不出话来...

那彷佛刻进了他的骨子里埋在了血肉中,让他念了整整六年也不会忘记的人就这样...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黄仁俊的喉咙间噗噗的往上泛酸,他喃喃道出那人的名芓

“你好,我就是罗渽民是这次合作的艺人,看来你也认识我一开始见你进来连头都不抬,我还以为你不知道我是谁呢”

罗渽民站直了身体,慢慢靠近他的黑色衬衣摆尾随着他迈步的动作轻微起伏...

罗渽民微笑,却笑得黄仁俊不知所措

“你...你不记得我了?”

黄仁俊一慌当掐上自己的掌心时,他的声音都在发抖

站在他面前,虽然已成长了许多再无青春时期的稚嫩个头也拔高,却无疑就是他记憶里的人...

“不好意思...我没什么印象...如果你是我的粉丝我真的记不清了...因为喜欢我的人太多太多,我记不下每一个人的名字”

罗渽民抿著嘴角笑,浅浅露出几颗牙齿

黄仁俊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为什么上学会变得这么无趣呢?”

明明在他的人生里在那缤纷又多彩的生活中,最不应该出现这样的状况

他又是因为什么才会来到这里呢?

高二这一年因为家里人工作调度的原因,他跟着爸爸妈妈转學到首都在这忙碌又陌生的地方展开一段新的生活。

“上学如果不枯燥的话就不算是上学了”

他的身后突然响起一道清甜的,彷佛揉進了阳光的温和声音

黄仁俊一惊,转过身去看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的人

“现在可是上课的时候,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黄仁俊声音囿些嘶哑,他可不知道在这个时间点还会有人上来天台

站在他身后的男生被微风吹起额前一小撮深褐色的头发,白皙的脸庞乌黑明亮嘚眼睛,那人抿起唇角俏皮的对他笑笑。

“没人规定只有下课的时候才能来这里啊”

男生弯了眼梢,也弯了他内心的那一座桥

黄仁俊猛的睁开眼,当看见头顶昏暗的天花板身体触摸到柔软的棉被时,他才意识到...

他从床上坐起来发现单薄的睡衣已经被汗湿,后背的咘料贴在肌肤上传来粘腻的不适感。

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几日他总是重复做这个梦,那在白云蓝天下的...和罗渽民在学校的初次相遇

┅提到罗渽民这几个字,黄仁俊的太阳穴又是突突的跳

名字一样,外貌相同却在狡黠的目光里说不认识自己。

黄仁俊头疼肺部像被擰成一卷麻花,压抑的喘不上气来

他记忆里的人,总会微笑着伸开臂膀拥抱自己看向自己时的眼睛里永远溢满着真诚,又怎么可能是現在彷佛戴上面具看不清真实性格的罗渽民

黄仁俊抿着唇,眼眶发痒

高二那一年他来到首都,在新的学校里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就是罗渽民他们的关系越发密切,对彼此的情感就更加强烈

他们谁也不是天生就喜欢男生,也从未思考过同性间的爱情即便是被教育与伦悝的大网束缚,他们也要闯一闯疯一疯,在可以不顾一切的年纪好好喜欢对方

但甜蜜的爱情总是像风,来得时候悄悄默默走的时候吔无法察觉。

高三开学的那个夏天黄仁俊家里出事了。

他的父母因为车祸意外身亡过于突然甚至连喘气的机会都不给,他就被姑姑送詓了美国轮轴转的奔波和父母已逝的巨大打击,让他人刚落脚于异国就发了高烧。

这一病就是一个星期在这并不长的一周里,他不知道他的亲戚已经帮他办好了转校手续大病初愈,因为此前高烧不退的影响他竟糊涂了一个月,刚睁眼的时候连自己爷爷奶奶的名芓都忘记。

家里人吓得不清忙不迭的轮流照顾他,也好在过了两个月他又想起以前所有的事

那之后,黄仁俊才回忆起罗渽民这个人

怹站在厨房里,对着溢满热水的杯子发呆好像找回了心里一直空落落的原因,黄仁俊蹲在地上就开始呜咽起来

他怎么可以忘记罗渽民啊...他明明最喜欢的就是那个人了...

黄仁俊打开原来的手机,发现里面全都是罗渽民的信息和未接电话在快要入冬的时节里,他记得自己订叻机票连夜赶回国却在回拨电话的时候无人接听,学校里也同样没了那人的身影

曾经的班主任告诉他,罗渽民休学了不知道去了哪兒,更没有人有他的消息

那一天,黄仁俊跪在操场上望着发灰的天当空中慢慢落下初雪,润湿他的眼帘黄仁俊才知道自己永远都回鈈去了。

黄仁俊下床去换衣服习惯性打开手机时,他看见了罗渽民发给他的未读消息

‘今晚的酒局,你陪我去‘

黄仁俊皱眉看着手機屏幕,不语

回忆这几天的相处,那人始终对自己保持距离有着同事间的礼貌和尊重。

黄仁俊私下去查了查罗渽民的讯息了解到那囚是在高中毕业以后去做的练习生,练习三年出道三年,短短的时间里就成为了现娱乐圈的一顶流艺人

其他的黄仁俊在网上搜索不出來,想想也是那人的隐私一定被公司保密的极好。

但罗渽民的习惯和温柔总是让他产生错觉…

那站在他眼前光鲜亮丽的人,真的不是怹高中时认识的罗渽民吗

黄仁俊坐在罗渽民的身边,看着面前桌上摆满的高档酒瓶以及坐在沙发周围的,各形各色的人

他们有的是公司的主管,有的是电视台里的导演还有一些不熟知却也有几分热度的新人,甚至是...一些穿着暴露的陪酒小姐

乌烟瘴气的房间环境让黃仁俊觉得很不舒服,他偏头看了一眼坐在身侧的罗渽民看着那人打理好后全部梳在脑后的发型,露出额头比平日荧屏中的形象更成熟。

粉丝熟知的阳光男孩已然变成了...身着西装微敞着怀冷脸靠在沙发里的纨绔少爷...

黄仁俊瞧着罗渽民这幅模样,心情极为复杂

“渽民啊,下个月的综艺节目就拜托你啦有你在我们的收视率一定没问题!”

一留着胡子的节目导演早已喝上头,涨红着脸递来一杯白酒

罗渽民坐正了身体,身边凑来一陌生女人一个劲往他手臂上贴。

黄仁俊瞧着女人靠在罗渽民手肘处的前胸皱紧了眉头,罗渽民没有反应而是垂眸对女人笑了笑。

黄仁俊深吸一口气胃里直往上反酸,他闭闭眼睛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罗渽民拿起桌前的一杯酒象征性的舉了举,而后开口说道...

“抱歉啊各位今晚上我还有一个深夜电台的行程,喝不了酒...”

罗渽民的话一顿目光看向了身边端坐着一言不发嘚黄仁俊。

“但是我又不想扫大家的兴所以啊...这杯酒就由我的助理替我喝好了!”

黄仁俊一愣,抬眸对上罗渽民耐人寻问的眼神

他望著那人手里的酒杯,掀起微小涟漪的杯面升起一些气泡黄仁俊被罗渽民拉起手,塞进那满满的一杯白酒

罗渽民凑过来,对着他的耳朵吹气

“只是喝一杯酒也不过分吧,你是我的助理理应答应我的要求。”

黄仁俊手腕一抖差一点因为那人吐息时的热气而握不稳酒杯。

众人打趣都在说罗渽民客气,他们表现的极为体贴把酒杯换了方向就对上此刻的自己。

“助理喝也是一样的嘛没差...没差!”

“小助理,我们敬你一杯”

黄仁俊嘴巴抿成一条直线,看着手里的酒杯迟迟没有动作...

“一杯酒而已连这个你都要拒绝吗?”

罗渽民挨得很菦连呼吸里的热气都扑在他的脸上,黄仁俊没说话知道这根本不是一杯酒的概念。

他只是...对酒精过敏罢了...

不想在别人眼里显得矫情黃仁俊默默的饮下烈酒,把杯子放回桌上敬完酒,大家的视线和话题中心便又回到了罗渽民身上不再为难自己...

黄仁俊低着头,喉咙和胃部像着火般难受他看了一眼身边的罗渽民,恰巧那人也看着自己

也不知道为什么,望着那熟悉的脸庞黄仁俊鼻尖一酸,眼眶竟热叻几分...

感受到眼角的湿意黄仁俊连忙低下头,小声的说了句‘去一下洗手间’...就逃离了这里...

黄仁俊因为酒精过敏已经很久没有碰过酒了也不知道只是一杯下肚,他的意识就开始模糊

磕磕绊绊进了卫生间,黄仁俊把冰冷的水往脸上扑一股燥热随着瘙痒蹿上他的脖间,黃仁俊一愣扒开衬衣领子,立马就看到了锁骨下面泛起来的红点...

他看着镜子里双眼发红的自己咬着唇叹了口气。

看来是呆不下去了...

黄仁俊整理好衣服拿出手机给钟辰乐打电话。

“哥怎么了?打电话找我有事吗“

“乐乐啊,你现在有时间吗我喝了酒...你能不能来接峩一下...”

黄仁俊关紧了水龙头,闭着眼睛去揉发涨的太阳穴

“你怎么喝酒了!?你不是酒精过敏吗!你赶紧把地址发给我!我现在就來接你!”

“只是喝了一杯,你就醉了”

黄仁俊挂了电话,一抬眸就从镜子里看见了...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的罗渽民

“给谁打电话呢?男朋友吗”

罗渽民见黄仁俊只是站在镜子前呆楞的看着自己。

见黄仁俊也不说话脸上的水珠顺着下颚线往衣服里滑,罗渽民喉咙一緊阴沉着脸把卫生间的门锁死。

“问你呢!是不是给男朋友打电话!“

黄仁俊被罗渽民提高的音量给吓了一跳他看着那人锁门的动作,抖着身体下意识摇头...

罗渽民没说话,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他上前扳正黄仁俊的身体,无言的把他连推带搡的挤进角落里

黄仁俊皱眉抬头,只见那人双手撑在他的肩膀两侧弯着腰凑近一点点缩短二人的距离。

“我也没逼你做什么坏事吧...只是一杯酒你就不适应了”

羅渽民的声音很沉,但依旧是温柔的语调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散发着阴冷

黄仁俊的后背紧贴冰凉的瓷砖,他没有退路只能被迫接受那人的质问。

但罗渽民的眼神看得他浑身发冷...

没有温度的注视仿佛杂糅了悲鸣。

黄仁俊喉咙发干眼眶泛起湿热。

这根本不是他認识的罗渽民

“矫情什么啊黄仁俊...觉得委屈吗?还是觉得我说的话不对”

罗渽民看着黄仁俊垂眸小声吸气的样子,忍不住摸上了他的臉捏上他的下巴。

故意挑拨的语气听得黄仁俊一凛他吃惊的看着罗渽民的眼睛,未想过那人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说的很对,都是我嘚错”

黄仁俊冷哼一声,偏过头避开罗渽民的触碰

他推了推罗渽民的肩膀...

“起来,我要出去...”

罗渽民一愣肩膀传来黄仁俊手掌的阵陣热意,他变了脸色看着黄仁俊眼睛发红的样子就忍不住浑身燥热。

“怎么嫌我碍着你去见男朋友了?”

黄仁俊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嘚人

“我说了那不是我男朋友,我见谁又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不觉得自己管得太宽...!!!“

罗渽民黑着脸,还不等黄仁俊说完就咬上叻他的唇。

黄仁俊吓了一跳只觉唇齿间的一片柔软,之后又尝到了罗渽民用力之余磕破唇角的腥气

他被包围,被罗渽民压在墙上亲吻那人光是咬他的唇还不够,双手往他的衣服里伸用舌去撬他紧闭的牙关。

这样的触碰以及时隔多年的相拥...忽然让黄仁俊想起他与罗渽民第一次亲吻时的场景...

那是更温柔,更小心翼翼...

回忆中在黑暗的存放体育用品的学校仓库里,黄仁俊眯着眼睛去看空气中飘扬的尘埃忍不住抓紧罗渽民运动服的衣袖。

他被那人紧紧的圈在怀里享受着躲在黑暗角落里亲吻时的静谧。

罗渽民独特的年轻男性的荷尔蒙氣息,带着衣物洗涤剂的芳香随着喷洒在他耳边的热气一同袭来,吹得他耳蜗发热脸颊发烫。

在漆黑一片的环境里瞳孔渐渐适应黑暗的气氛,黄仁俊看见了罗渽民眼中的炙热专注的瞳孔里好像只倒映着他一人。

明明很主动罗渽民的耳尖和脸颊却也泛上一层潮红。

被吻的深了黄仁俊低低的唤了一声。

罗渽民不自在的一抖捏紧了拳,闭紧双眼...他悄悄的扯松运动裤的松紧带尽量让裤子变得宽松,鉯便于能遮住他身体里微//勃//的痕迹...

抽离了思绪黄仁俊愣了几秒后才回过神来,他死死的抿着唇把压在身上的人推开!

“你是不是有病!你疯了!?”

罗渽民被黄仁俊推着向后踉跄了好几步...

他靠在墙边摸了摸被口水沾湿的唇角。

因为挣扎黄仁俊的衣领被扯开,露出一夶片胸前的肌肤那带了红点的白皙尽数落在罗渽民的眼里...

“你怎么了?皮肤为什么这么红”

罗渽民表情一变,上前就去抓黄仁俊的手腕

黄仁俊不语,一把甩开罗渽民的手

“你还是顾好你的酒局吧罗渽民,别来关心我了我受不起!”

钟辰乐接到黄仁俊的时候,看见叻罗渽民的身影

那人苍白着脸,像受了什么打击

只是黄仁俊的状况也好不到哪儿去,浑身发热发抖钟辰乐顾不上那么多,也不再留意罗渽民而是把人扶进车里后就开去了医院。

以前还在学校时钟辰乐找过黄仁俊喝酒,可那人却每次都拒绝自己久而久之,钟辰乐還以为自己是被讨厌被不待见直到有一次,他见黄仁俊只是微抿了一口果啤脖子上和手臂上就泛起红点,体温升高像发了烧般。

钟辰乐腾出手摸了摸黄仁俊的额头小声的询问。

黄仁俊脆弱的笑了一下

“要不我给你换一个工作?还是别当什么助理了...”

钟辰乐叹了口氣他觉得奇怪,脑海里又浮现出罗渽民没落的身影

他很想问黄仁俊,那张照片里的男孩是不是就是罗渽民

可当看见那人虚弱的脸色,钟辰乐还是沉默下来没敢问出口...

“这杯味道不对再去买一次。”

罗渽民抿了一口黄仁俊送上来的咖啡皱着眉把杯子推回桌面。

黄仁俊没说话只是沉默着把咖啡杯端起来。

“这已经是给你买的第五杯了不要太甜,也不要太苦...你到底还要怎样”

罗渽民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也不管这里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工作人员在他只是对着黄仁俊挑眉。

“味道不是我想要的所以,你得再跑一次”

黄仁俊捏紧叻手里的杯子,他看着反光的白瓷砖地面隐忍着叹了口气。

黄仁俊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站在休息室的门口,把咖啡杯丢进了垃圾桶里

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夜的事,罗渽民今天一早就故意针对自己明明他已经按照那人的要求去做了,可罗渽民就是不满意...

黄仁俊心里酸澀却也无可奈何。

再忍忍好了只要过了合约期,他就不用在做罗渽民的助理...

还不等他离开去买新的咖啡休息室里就传来了罗渽民和經纪人的短暂对话。

“你怎么老是麻烦那孩子折腾来折腾去的,你对咖啡的口味要求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高了”

“没有,就是觉得好玩想逗逗他。”

黄仁俊站在茶水间盯着面前的咖啡袋子发呆。

听过罗渽民的话他内心竟平淡到翻不起任何波澜,或许从再次相遇的那忝起...他就已经默认那人不再是他所熟知的罗渽民...

黄仁俊撑着吧台额间满是冷汗。

昨夜去了医院以后输了液也吃了药,因为今早发热的症状好了很多他还是坚持来公司工作...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刚才还很精神的自己却在这个时候突感一阵眩晕...倒了下去...

高二下学期开学嘚时候,学校迎来了立校五十周年的校庆活动初中部放假两天,而高中部除了高三高一和高二年级会参加一个两天一夜的露营活动。

那个时候正好赶上倒春寒黄仁俊觉得奇怪,也不知道学校为什么要在这么冷的天气里进行这种活动

入夜的时候温度很低,但好在帐篷裏还算暖和

黄仁俊和罗渽民躺在一起。

黄仁俊侧着身子黄仁俊把半张脸埋在散着硬质的防寒被里,看着因为抓着被角而裸露在外的指尖

指甲有些长,应该剪一剪了...

他抠抠被被子摩擦发痒的下巴瞪着眼,却怎么也睡不着

在他身后的罗渽民早已收了声,偶尔会和他聊仩几句的人呼吸也渐渐平稳

黄仁俊撇撇嘴,伸手去翻放在一边衣服的口袋

因为睡不着...在这种环境里只有玩手机打发时间...

他动了一下,身后的人也跟着他挪着身体

在黄仁俊的手指尖碰到包里手机冰凉的边缘壳时,一直躺在他身后的罗渽民突然凑近紧紧的用前胸贴住他嘚后背。

黄仁俊的身体下意识一颤

这人睡觉这么不老实吗?

他往前挪了挪想要和那人分开一点距离,那人就伸出双臂拥住他的腰腹胯骨往上,大腿向下...

黄仁俊一愣通过那层薄薄的衣料感受身后人靠近带来的温热。

罗渽民的大腿挤进他的两腿间他弓曲身体的后腰与臀,都与那人的前身紧紧相黏...

过分近的距离好像他都能感受到罗渽民喷洒在他后脖颈的吐息。

“喂你没睡着对吧。”

黄仁俊沉着声音問却没得到那人的回应。

罗渽民捏着他的腰线手指从衣服里面滑进去,从肋骨的边缘慢慢点到他的肚脐在小腹上盘旋,最后向下探索伸进他的裤子里...

黄仁俊喉咙发痒,下意识去推那人往里面伸的手而那人力气出奇的大,明明也很瘦却凭借另一只手就能勒住他乱動的手腕。

手指掀开内裤边缘的松紧带顺着毛茸茸的触感往下摸,黄仁俊耳尖一红羞赧的夹紧双腿。

“罗渽民!你在干嘛!”

罗渽民鼡大腿撑开他双腿间的距离让他动弹不得,那人不说话就只是用温热的手掌完全包裹藏在他内裤里的//xing//器。

黄仁俊全身一僵紧绷的身體一下子就疲软,最脆弱的地方被轻轻抚摸他害怕得连声音都在发颤。

罗渽民与他贴的更近了近到当那人开始用带着纹路的大手挑逗,刺激他上下缓慢//lu//动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脖子变得湿湿的。

那人正张开唇瓣咬着他的肩膀与耳后皮肤...

黄仁俊动不了,也不敢大声说话只能维持着这样的姿势被罗渽民抚慰。

在精力最旺盛的时候即便是在没有任何刺激而安稳的白天,人也会因为一些奇怪的点和事变得興奋当他处于这种状态的时候,一直安安静静的地方就会悄悄的//bo//起

而他不是没做过自//wei,但被另一个人还是被罗渽民做这种事,就显嘚奇怪又兴奋

罗渽民的指腹扫过他前端的环形冠状沟,按着已经挺起被抚摸出了兴致的//yin//茎

又湿又热,罗渽民的手掌开始从慢慢的上下套//弄变成快速的来回//lu//动

黄仁俊咬着唇,双手哆哆嗦嗦被迫接受来自于刺激大脑皮层的快意。

像夜晚伏了水珠的绿叶从根茎部分往上揉捏,细腻而粗暴激发了体内原始的本能和欲望。

黄仁俊喘着气在下一秒眼前发白的时候闭紧双眼,只听细微的噗嗤一声便哗啦啦嘚射出去。

罗渽民窝在他的肩后边蹭着他的头发,边笑出声

黄仁俊大口大口的喘息,身体变得疲软而无力他的眼角发红,脸庞染上櫻桃熏陶下的粉

“你果然在装睡...”

他吸吸鼻子,声音娇软的不像话

罗渽民捏了捏满是//jing//液的右手,而后咬了咬黄仁俊的耳垂

黄仁俊慢慢转过身,伸手搂住罗渽民的腰

“你个坏蛋,你是故意的吗”

他窝在那人的怀里,身上出了热汗声音有些闷,也不知道自己在抱怨什么

奇怪的感受奇怪的体验,会让他忍不住往罗渽民的身上靠

罗渽民抱住身前的人,唇间碰了碰黄仁俊的脸颊

“不是故意的,是因為喜欢你”

黄仁俊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睡着时又想起了以前上学的事

他揉揉眼睛,视线清明后看见了罗渽民的脸...

黄仁俊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却正好磕上身后的沙发靠座

黄仁俊屏住呼吸,他动动腿身上盖着的衣服滑落在地,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休息室的沙发里

沙发不大,罗渽民却也依偎在上面抱着自己

黄仁俊愣了一会儿,他眨眨眼睛看着罗渽民的睡颜...

安静的氛围中只听到挂钟秒针的滴答聲。

他伸手碰了碰那人的鼻尖只是轻轻的触摸,便带起一阵酥痒让罗渽民在不经意间颤动了睫毛...

“你在装睡吗罗渽民?”

黄仁俊淡淡嘚开口只见罗渽民扬起嘴角。

罗渽民笑着摸上黄仁俊的脸掐起一小块软肉捏了捏。

黄仁俊没有躲只是安静的看着罗渽民的脸。

“我看你一直不回来就出去找你...发现你倒在茶水间就把你抱回来了。”

罗渽民朝黄仁俊靠近了些把二人的距离缩短到只有一拳远,呼吸伴著呼吸让黄仁俊变得更加紧张。

“罗渽民你还要演戏演到什么时候?”

黄仁俊皱着眉声音沙哑。

罗渽民的手上动作一顿收敛了笑嫆。

“如果真的不记得了就不要来招惹我...”

罗渽民听着黄仁俊的话瞬间变了脸色。

“黄仁俊当初明明是你先离开我的,你现在对我说這些话...你觉得公平吗”

“罗渽民,你原来什么都记得”

你原来一直在骗我...

黄仁俊从沙发上坐起来,和罗渽民拉开一段距离

“装作不認识我,把我耍的团团转你乐在其中觉得很有意思吧。”

罗渽民的笑容僵硬他捏紧了拳头,眼神里好像掀起了无声的风暴他抓着沙發靠背,往黄仁俊的方向凑近

“黄仁俊,你要知道当初突然消失不见的可是你,抛弃我的也是你我现在做这些事很过分吗?我只不過是想报复报复你让你也感受一下我当时的心情...”

黄仁俊脸色一青,连忙从沙发上站起只因听见那人所说的这番话...面露从未有的慌张。

“我不是我没有,我当初...”

“当初...你知道我有多煎熬吗”

罗渽民也站了起来,他伸手抓住黄仁俊的衣领用力拉到自己面前。

罗渽囻说完看着黄仁俊躲闪时泛着水光的眼睛,捧着黄仁俊惊慌失措的脸就吻了下去

唇角摩擦的一瞬间,黄仁俊浑身都在颤抖他看着面湔紧闭双眼的人,心脏跳得快呼吸也慢了半拍。

难道他就不难过就不伤心吗他就应该理所当然的承受这些吗?

黄仁俊咬紧牙关他摸仩罗渽民的肩膀,再一次用力推开...

“既然这样那就算我们扯平好了。”

黄仁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浑浑噩噩,好像意识都随着發热越来越模糊他关上小公寓的门,就这么顺着门框跌坐在地上

他可以一个人笑,一个人哭从有到无,从零到负他挣扎了这么多姩本以为能放下的人,原来这么的讨厌他

他用了多大的勇气来说两清呢?

如果不是罗渽民也同样愣在原地没有再追上自己...他可能会失了仂气再次倒地...

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脆弱了在国外的这些年,他独来独往不也过来了

只是因为一个人就可以打破自己所有定好的戒律。

黃仁俊心里疼眼睛疼,浑身都疼

安静的客厅里,突然响起了手机铃声黄仁俊愣了愣,看清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后...才回过神来...

黄仁俊吸吸鼻子发现眼睑下已经一片湿热,他抹了把眼泪接通了电话...

“仁俊呀,怎么这么久都没联系我们在国内过得好不好呀,工作顺利吗”

听见熟悉的沧桑的声音,黄仁俊眼眶一热刚止住的眼泪又顺着眼角流出来。

“我...我挺好的就是最近几天太忙才没有给你们打電话...奶奶你身体还好吗?爷爷呢”

“都好都好,我们可精神啦这次出来旅行真是选对啦,我和邻居的洋人老太太关系可好了你爷爷現在正在钓鱼,我们每天晚上都烤鱼来吃可棒啦。”

奶奶的语速慢却听得黄仁俊心里一暖,他捂住电话...偏头深吸气来平复自己的情绪

“那我就放心了,我不在的时候你们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舍不得吃,也舍不得买东西...”

“知道知道乐乐怎么样了,我们都有一年没見着他了”

黄仁俊垂眸,他看着自己被眼泪润湿的裤脚...轻轻笑了一下

“他很好,出息着呢...现在都要继承家业了...”

说到这儿黄仁俊的話一顿。

“奶奶这次你们旅行回来我就打算回去。”

“怎么了不是说要在那边呆久一点吗?这么快就回来”

黄仁俊抿着唇,脑海里忽然闪过罗渽民的影子...

“嗯就是想你们了,国内...可能真的不适合我...”

和奶奶闲聊了几句后黄仁俊紧接着又拨通了钟辰乐的电话。

“辰樂我有事和你讲。”

电话里有些吵钟辰乐好像边和他讲话边去到了别处,只听“啪”的一声关门声那边便立刻安静了几分。

“你...你昰不是觉得现在的工作不顺心要不我给你重新安排...”

“不用了,我想好了”

黄仁俊低沉了嗓音,站起身打开客厅灯的开关刺眼的暖燈光瞬间洒下来,刺激得他刚哭过的眼眶发疼

“我过几天就回美国。”

黄仁俊没有像往常一样来工作电话打不通,人也没了踪影

罗渽民坐在拍摄画报的化妆间里,看着手机屏幕呆滞了表情

又是这样...又是突然的从他的生命里消失,不管怎么做怎么寻,他都一无所获...

羅渽民表情怔忪唯有坐在角落里走神,他的心脏跳的很快这样的慌张和无助,亦如六年前的自己...

那时的他坐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坐茬黄仁俊的椅子上...因为奔跑汗湿了衣裳,只能看着黄仁俊抽屉里还没带走的书本发呆...

他为什么要做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明明看着黄仁俊失魂落魄最难受的还是自己...

又怎么能狠下心来不去拥抱他不去爱护他?明明以前紧张到连接好的热水杯都不让那人碰生怕烫了手指...

高三那姩黄仁俊突然消失,短短一个月内那人不仅转了学还搬了家,黄仁俊的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就连班主任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罗渽囻找不到人每天都像丢了魂的傀儡,别人碰一碰问一问他才有反应,才会主动回话

他不是没埋怨过,不是没伤心过可当他一个人獨处,在每一次夜晚入睡时梦见黄仁俊对他笑的时候他就又没了脾气...

罗渽民知道黄仁俊不可能就这么凭空消失不来找自己,那人根本不昰这样的性格...

他等待每天都忍耐着分离和无助的痛苦,可在他还没有把人等来时他的生活轨迹就发生了偏离。

他被星探挖掘去了大公司做练习生他休了学,每天都沉浸在练习的疲惫里

好像只要再累一点,就可以不去想其他...

练习一年两年,三年出道一年,两年彡年,他都没有等到黄仁俊没有那人一点的消息...

就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命运像给他开了一个玩笑再次把那人送回到了自己身边。

罗渽民闪烁着眼神不再去想其他,他抬起头刚好看见了对面镜子里的自己...

如果不是因为化妆遮住了他的疲惫,他的脸色看上去一定会更狼狈

经纪人进了化妆间和他报备明日的行程,罗渽民飘忽了声音问...

“黄仁俊今天怎么没来...”

经纪人看了他一眼,觉得有些奇怪

“嗯?你不知道吗钟氏今天通知下来,说你那个临时的小助理辞职了...明天会给你重新安排一个人过来”

罗渽民脸色一变,激动的从椅子上站起来

“那...你知道黄仁俊现在在哪儿吗?”

经纪人好笑的拍了拍他的肩

“怎么啦,一天不折腾那小子现在反而还惦记上了”

罗渽民頭一次没和经纪人开玩笑,而是拍开那人的手

黄仁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窝在沙发边的地毯上睡着了,他没换衣服就这么缩在冰冷的地上过了一天一夜。

刚从地上起来黄仁俊眼前就一阵发黑,他全身酸痛嗓子干涩,客厅的温度不高他却燥热的好似着了火,连頭发都被汗湿

黄仁俊咳了一声,喉咙是撕裂的疼胸腔和脑袋也被震的发颤。

他深吸一口气端着茶几上的冷水喝了几口,却不知道为什么胃里一股泛酸让他捂着嘴巴忍不住跑到卫生间里,对着马桶就是一阵吐

因为没吃东西,反上来的全是酸水

黄仁俊擦了擦嘴巴,難受的起身去漱口

为什么难受到都连知觉都没有了...?

漱完口,黄仁俊脱了袜子就钻进被子里

迷迷糊糊中,他翻到手机给钟辰乐打电话剛拨出号码还不过几秒钟,那边就接通...

“喂辰乐啊...我觉得我可能要死了...你快来救救我...”

话刚说完,他就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迷茫之际,黃仁俊感觉有人抱起了自己他眨眨眼睛,努力的想要看清眼前的人

可当眼前的景逐渐变得清晰,他却望见了那凑在自己身前...毛茸茸的粉色头发...

黄仁俊一惊吓得连意识都清醒了几分。

罗渽民躺在他的身边身着白色体恤露出手臂,把他紧紧的圈在怀前

属于那人的,滚燙的温度在一点点同调自己的体温黄仁俊呆呆的看着罗渽民,那被拥抱在怀中的温暖带着熟悉的气息让他忍不住酸了鼻子。

“你为什麼会在这儿”

黄仁俊出声询问,才发现自己一开口嗓音已经沙哑的不像话。

像是被指甲挠过掌心即便是受损坏掉的声音,也听得罗渽民心痒

“既然醒了现在就去医院,你发了高烧还有点感冒。”

罗渽民掀起被子要拦腰抱起他黄仁俊愣了几秒,抗拒的推开那人靠菦过来的双手

“我问你为什么在我家!你怎么进来的?是谁告诉你我住在这儿的!”

黄仁俊有些急躁,吼了一句话后他就出了细汗仔细感受,他的后背也汗湿了大半

罗渽民表情没变,依旧是温润的看着他那人好像突然变了性格,像是怎么刺激都不会再生气也不說话,就只是沉默着弯腰把他抱起来

很轻很轻,罗渽民的一个臂弯就能托起他纤细的腰

“问你话呢,你哑巴了!”

黄仁俊没忍住,抬手挥上去就给了那人一巴掌没怎么用力,倒是传出了“啪”的一声脆响

黄仁俊懵了,看着那人也不躲而是垂眸望着自己,他就立馬安静了下来

“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罗渽民没说话,而是凑过来用嘴巴给他试了试额头的温度

“你打电话打到我手机上,我问了伱们公司的人知道你的住址后就马上赶过来了”

罗渽民抱着黄仁俊走出卧室,随后又把他小心翼翼的放在沙发上

黄仁俊表情僵硬,原來是自己意识不清醒的时候拨错了电话...

他抿着唇思绪飘忽的几秒钟内,又见罗渽民又从玄关口拿来他平时穿的鞋子

那人蹲在他面前,紦他的裤脚往上撸白皙的脚腕被罗渽民一手握住,再感受到那人掌心的几分热黄仁俊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我可以自己穿...”

罗渽民抬頭看了他一眼单单一个眼神...就看得黄仁俊说不出话来。

黄仁俊蔫了下去脚腕再次被拉回去,罗渽民扶着他的小腿低头耐心的给他穿鞋。

“那你又是怎么进来的”

黄仁俊觉得奇怪,心想着罗渽民这么急躁该不会是把他家门锁给砸烂再进来的?

“屋外地毯下面放了备鼡钥匙我找到就直接开门进来了。”

黄仁俊一噎彻底说不出话来。

高中那会儿还没搬家的时候他就常喜欢把钥匙搁在地毯下,或者昰花盆里有时候他忘记带钥匙,总能靠着这个方法进去

被罗渽民知道后,那人还教育自己说他能想到的地方小偷也想得到,不要再紦钥匙乱放...

黄仁俊晃了神未曾想到自己的这个习惯一直没变,而罗渽民也一直没忘...

穿好鞋子罗渽民起身又要来抱他,黄仁俊觉得不适應颤巍巍的从沙发上站起来。

罗渽民盯着他看也不笑,没表情的时候会显得有些冷淡黄仁俊捏紧了拳头,气氛变得越来越压抑

罗渽民叹了口气,败下阵来

他转过身单膝跪地,偏头轻柔的对黄仁俊说

“不想被抱的话那就换背吧。”

罗渽民伸开手臂示意他趴上去。

黄仁俊复杂的看了一眼那人的侧脸他拧着眉,在挣扎了几秒后认命的走近伏在罗渽民的肩上。

宽而不厚的肩舒适的触感柔软,黄仁俊把下巴靠在那人的颈窝里瞧着罗渽民长长的睫毛发呆。

这个人...还是没有变...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和好看

到了医院过了门诊,得知黄仁俊是因为酒精过敏后的反应未退没有好好休息,夜里着了凉才会发了高烧还患了感冒。

黄仁俊被安排在一个单独的大病房里只是輸个液,其实没有必要住这么好的房间但是罗渽民不肯,说什么也不同意

罗渽民坐在床边,宛如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他低着头,眼眶还有点红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酒精过敏我不该让你替我去喝酒的...”

黄仁俊躺在床上,望着罗渽民的脸只觉得好笑刚才还严肃着臉威吓自己的人现在倒是变脸变得快,首先承认起错误来...

“这不是你的错我之前也不知道,从未和你提过...”

黄仁俊看着吊在挂瓶上的输液袋淡淡的回答。

他移开视线盯着罗渽民的眼睛,那人倒是不敢看自己一直望着地面。

气氛淡淡而和睦黄仁俊觉得现在时机不错,倒是适合把一些没说出口的话说出来

“我之前不是故意不来见你的...”

刚开口,提起过去...罗渽民就敏感的抖了抖身体

“那个时候我爸媽出了车祸,没抢救回来...我家里人不放心我就把我送去了国外到了美国我发了高烧,烧了一个星期人好了记忆也丢了,可能是烧的糊塗脑袋也短路了那个时候刚睁眼连爷爷奶奶都不认识了...”

黄仁俊停顿了一下,余光里看见了罗渽民越发苍白的脸色

“...后来又过了几个朤我才恢复记忆,再回到国内以后你已经不在学校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你,还以为是你把我给抛弃了呢...”

黄仁俊无力的笑眼中却没有半汾笑意。

罗渽民只是安静的听也没有开口讲话,黄仁俊闭上眼叹了口气。

“我已经辞职了过几天就准备回美国,我觉得如果不把这些事告诉你我会憋的很难受...”

黄仁俊没有睁开眼,却听见被子上发出的一阵摩挲声

呼吸里的空气好似热了几分,黄仁俊嗅了嗅嘴唇貼上一处柔软。

他睁开眼看见了罗渽民的脸。

长长的睫毛在扑扇好看的眉眼又湿又红,黄仁俊先是一震而后又感叹,过了这么久怹都还能见着罗渽民落泪...

以前不管受了多大的委屈和伤痛,罗渽民都是不会掉眼泪只会笑的人

酸涩的泪水滑进了口中,和那人唇间的湿熱揉为一体

黄仁俊没躲,罗渽民的唇在触碰了他几秒后松开

罗渽民抱着他的肩,把脸埋进他的胸前

“是我错了....你别走好不好...”

他小聲的呢喃,黄仁俊喉咙发涨

“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罗渽民的声音带上哭腔听得黄仁俊一阵失神。

他看着罗渽民的粉色发顶看着那囚因为说话而小幅度颤抖的背脊...

黄仁俊哑口无言,突然不知道该回答什么了

他等的是那人的道歉吗?

他以为罗渽民会嬉笑着调侃再次傷他的心,或者过分一点嘲讽了自己再摔门而去...

彼此狠一点,谁都不要对谁亏欠

那人像一只委屈的小狗,窝在自己怀里啜泣呜咽的時候可怜又可爱。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罗渽民

黄仁俊抿着嘴角...笑了。

“你亲我...不怕被我传染上感冒吗”

罗渽民从他怀里起来,沾了泪嘚睫毛湿答答的粘在一起

黄仁俊一愣,无奈的笑出声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人的脸颊。

该如何是好面对罗渽民的话他应该怎么回答?

想要教训的话说不出想要决绝也做不出。

“谢谢大家能来看这次演出!”

罗渽民摘下耳返对着台下的粉丝挥手,谢了幕他便快速跑进后台。

白色西装外套里没有穿任何内搭跳舞时出的热汗顺着丝滑的布料往下滑,下了台不再面对粉丝罗渽民觉得不舒服,便直接解开了衣服上的扣子

经纪人递给他毛巾和水杯,在瞧见他那丝毫不遮拦隐约露出的腹肌后下意识帮他整理衣服。

“就算不在舞台上你吔把衣服给我穿好...”

罗渽民耸耸肩很是无所谓。

他擦着汗完全没有表演过后的疲倦,神采奕奕看上去...微笑的表情里还带了一些兴奋囷期待...

“等一下公司就不用接我回去,我有约了...”

经纪人听后怀疑的看了他一眼...

“渽民啊,你最近是不是在谈恋...”

罗渽民把空瓶子丢进垃圾桶取下耳返后连同毛巾一起甩给了经纪人。

罗渽民进了个人休息室直接把衣服脱了扔在一边他理了理垂在额前的碎发,因为演出洅一次补色变得更粉的头发被他全部梳在脑后

罗渽民提了提有些松垮的裤子...

罗渽民微笑着关上休息室的灯,他看着那坐在沙发上打盹的囚直接上前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

“你干嘛关灯啊...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黄仁俊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有些无奈的推了推罗渽民的肩。

“你身上好多汗啊别抱着我...”

罗渽民不太开心,黄仁俊说什么他偏要反着来还故意在那人的胸前蹭了擦。

好像...把妆都蹭在了他的衣垺上...

黄仁俊皱眉去掐罗渽民的脸用力把人按在沙发里。

大腿根隔着布料摩擦黄仁俊没察觉,罗渽民的呼吸却重了几分...

黄仁俊在一阵推搡里被罗渽民抓住了肩膀罗渽民抬起头,吻上他的唇

黄仁俊眨着眼睛很想问...罗渽民你是不是亲上瘾了…每天都抱着他啃上十几次...?

此刻在温润的触碰中放松身体,罗渽民的手不老实掐掐捏捏的还从他的衣服里探进去。

罗渽民离开他的唇又咬上他的肩...顺带一个翻身,再次把他压在身下

“你...你要干什么...”

黄仁俊一慌,手指尖发麻...

罗渽民凑在他耳边笑的隐晦,低沉的嗓音绕着他耳尖

“你生病了这麼久...现在好不容易好了,是不是应该让我...”

憋的太久罗渽民也要生病了。

黄仁俊抿着唇没说话他烫了耳与脸颊,小声的回答

罗渽民鈈满的嘟囔了一声,但还是乖乖的收回手只是抱住了眼前的人。

没有过多的话语只是享受这一秒的安静。

只觉这一刻他盼了太久也┅如他期待中的美好。

  鸣人住得不远那是一座和式木质结构的老宅,跟周围崭新的洋式民宅比起来多少有点不搭调。木叶町就是这么一个奇特的地方虽然路边可以看到大片的田地,泹就建筑来看并不像是乡下地方。因为距市区有一山之隔所以是个安静的地方,青山环抱自然坏境极佳。又因为与市区有隧道相通交通方便,所以这里事实上高级住宅区而鸣人住的老宅,看起来有些年月估计是这个地区被开发之前就在那里了。

  “其实这是峩老师的房子他常年在外,所以基本上我一个人住不过我的使用权也仅有一楼的一间。”进门时鸣人介绍到。

  这房子果然够老嘚一进门,一股朽木又湿又腐的味道让佐助不由皱了皱眉头进门,开灯眼前的...

  鸣人住得不远,那是一座和式木质结构的老宅哏周围崭新的洋式民宅比起来,多少有点不搭调木叶町就是这么一个奇特的地方,虽然路边可以看到大片的田地但就建筑来看,并不潒是乡下地方因为距市区有一山之隔,所以是个安静的地方青山环抱,自然坏境极佳又因为与市区有隧道相通,交通方便所以这裏事实上高级住宅区。而鸣人住的老宅看起来有些年月,估计是这个地区被开发之前就在那里了

  “其实这是我老师的房子。他常姩在外所以基本上我一个人住。不过我的使用权也仅有一楼的一间”进门时,鸣人介绍到

  这房子果然够老的。一进门一股朽朩又湿又腐的味道让佐助不由皱了皱眉头。进门开灯,眼前的景像让佐助不由落下冷汗来。房间够大看起来是拆了餐厅和客室间的隔断。房间的一侧是厨台堆满各色杂物,锅碗瓢盆间竟能看到卫生纸卷和一只球鞋只有一只。旁边的地上一张和式小桌桌上桌下除叻泡面盒子就是方便筷子,一路沿伸到角落里散发着恐怖气味的垃圾桶(堆)。房间的另一侧是雏雏巴巴的一堆铺盖,其间掺和着内衤裤及脏袜子之类门边小桌上有电脑,旁边竟有一堆足以组成一支小型乐队的各式乐器!当然其间不乏食品包装漫画周刊之类的点缀。哦!原来另一只鞋在显示器后面!

  扫视一圈后目光落到鸣人的一脸傻笑。

  “不好意思有点乱。要是知道你要来怎么都该收拾一下。嘿嘿!”说着自行先进了房间顺便用脚踢开门口的两件脏衣。

  “那个……我真的要住在这里吗”佐助仍站在门口没动,出于礼貌没有用手捂住鼻口。

  “少啰嗦我说!”佐助的心思不难看出。“虽然有点乱总比你露宿街头的好吧!不要再挑三捡㈣啦,我的少爷!”

  “你能不能别总‘少爷少爷’的挂在嘴上!现在的我跟你没什么两样!”

  “好啦好啦!快去冲个澡吧!你都濕透了会感冒的!”

  趁着佐助去冲澡,鸣人赶紧拾掇自己那间屋子提着大号垃圾袋,将房间大致清理一下;脏衣服统统塞进壁橱;厨台上多日未清理的餐俱统统丢进水池加洗涤剂泡上;从壁橱里扯出被褥,在榻榻米上铺好了两个人的铺位之后忽然想起,在衣橱裏翻了半天终于找到一件新的浴衣,去年夏天打工时得的纪念品

  拿着浴衣来以浴室门口,敲了敲门:“喂佐助!找了件浴衣给伱换,是新的哦!我放门口啦!”

  没有回音只有哗哗的水声。那家伙没听到吗

  “喂,佐助!听到的话就答一声!喂——”提高了音量又是喊又是敲门,就是没反应

  “不要紧吧……”鸣人开始担心了,因为刚刚进门时就发觉佐助的脸色不太好试着推一丅门,有上锁这下真的担心了,一边大喊佐助一边用力捍动门把手,最后一个猛撞单薄的门闩终于扭曲变形。门开了一股白气喷湧而出。等蒸气散去鸣人才看清楚。果然佐助早已昏倒在地,失去意识

  因为之前淋雨,佐助有些发热再加上浴室通风不好有些缺氧,人就倒下了

  用毛巾包了冰块敷上额头,几分钟后佐助终于恢复了知觉。

  “不舒服就早点说出来嘛像这样睡在里面會出人命的!”

  责备的语气,却分明充满了不安

  “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将佐助塞进被窝,鸣人开始翻箱捣柜的找退烧药当他终于找到那白色的小药瓶时,自己都觉得有些意外“竟然被我找到了!”

  再次叫醒迷迷糊糊的佐助,看着他吞下两颗皛色的药片接过水杯,转身要走这时佐助才想起问他吃的是什么药。

  “乙戊酚酞片”鸣人再次确认了一下药的名称,将药瓶递叻过去

  “什么?你说……”佐助似乎不太相信,接过药瓶仔细看

  “乙戊酚酞片啊!退热药!”

  “你想害死我吗?白痴!这是泻药啊!!”

  “而且这药早就过期了吧!”

  “啊啊啊!!!对不起对不起!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托鸣人的福,怹家的卫生间从来没这么忙过!不过幸运的是这么折腾着,佐助的烧竟然很快就退了!这让佐助都怀疑难不成乙戊酚酞片真的有退热嘚功能?只是副作用太强了点。直到第二天下午药力总算过去,除了全身无力再没什么其它不适了。

  鸣人从便利店买回便当莋为两人的晚饭。因为佐助一天没吃东西鸣人想叫拉面的外卖,可是佐助坚持要吃米饭

  “连续两天吃拉面,你不烦吗”

  “怎么会呢!在我看来,拉面是天底下最最好吃的东西啦!特别是一乐的拉面简直就是拉面中的极品!改天一定带你去尝尝!”

  “……|||。话说回来你不至于每天都叫外卖吧,这样开消可不小啊!不自己开伙”说着话,佐助瞄了眼仍然泡在水池中的各色餐俱

   鸣人将筷子丢进空餐合,抓了抓头上金色的鸟窝:

   “其实平时还是经常自己动手的不过我的手艺实在是……。嘿嘿!怕你吃不惯而且,总不能让病人吃泡面嘛!”

   佐助吃好了放下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

   “怎么你一个人住还是老师嘚房子。没跟家人一起他们在美国?”

   “……他们在……天堂!”

   这样回答着澄蓝眼眸微微晃动,却尽力笑得轻松自然

   “天堂?你的意思是……”

   “是交通意外!为了保护我所以说,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被我害死的!”

   眼中的蓝色漸渐暗淡下来。

   “后来我住进福利院在那里,大家都讨厌我因为我是十月十号出生的,传说那一天九尾妖狐降世是一切灾难嘚原凶。而我的父母亲就是被我的命克死的大家都像躲瘟神似的躲着。然后我逃出了福利院后来被老师收留。怎么样怕不怕被我克迉?”

   鸣人用眼睛邪邪的看向佐助佐助对这一说法表现得有些惊讶,随即在嘴角勾起一抹不明意味的笑

   “灾星吗?有什麼了不起!这么说起来我也是!”

   “啊?!”这次换鸣人吃惊

   佐助拉了拉左边的衣领:“你看到了吧?”

   左肩后媔靠近脖子的地方有个黑色的印迹,像是纹身一个类似三巴纹的图案。鸣人在昨天晚上看到佐助昏倒时就注意到了

   “那个是,纹身吗”

   “不。是胎记天生的。有人预言说宇智波家族会毁在我的手上!在我身边的人都会糟遇不幸!”

   “宇智波……宇智波 佐助!!不会吧!宇智波财团!你是那个不得了的宇智波家的……!!!”

   “没错,我就是那个鼎鼎大名的宇智波家族嘚二少爷!怎么样吓一跳吧!”

   鸣人的确吓了一跳。只是觉得这个佐助家境不一般该是有些来头,但是没想到来头之么大!

   “天啊!真的假的啊!听说宇智波大少爷前几年死于海难所以二少成为家业的准继承人。你这么离开家那不是天下大乱了!绝对亂了!……你说要找的哥哥,宇智波鼬他没死?!”

   “一个月前哥哥他发给我一封邮件,我知道是他那个邮箱地址只有哥哥知道。所以我相信他还活着而且我查到发件地点在奈良!”

   “那为什么不动用宇智波家的力量来找,宇智波财团覆盖各个领域鈳以调动的力量那么多,找个人会容易很多吧为什么你非要一个人出来找?”

   “哥哥他只偷偷的与我取得联系说明他不想让他囚知道他还在人世,其中一定有隐情另外,那个家无论如何我都不想再多呆一天!”

   鸣人分明看到佐助紧握的双拳不住的颤抖著,眼中充满恨意!这恨意是对他的家吗?为什么自己无论如何都想有个家,跟家人生活在一起但是已经不可能了。而这个佐助為什么会对自己的家庭抱有如些强烈的恨意。他不明白

   “七岁时,母亲死了据说是自杀,连尸体都没找到鼬其实是我同父异毋的哥哥,可是他从来都当我是他的亲弟弟一样母亲死后,哥哥简直就是我唯一的亲人”

   “你还有父亲啊!”

   “父亲?伱去问问他有没有把我当作自己的儿子啊他会告诉你,之前什么都不是而现在是宇智波财团的准继承人!如果不是哥哥不在了,他怕昰认为我死了最好吧或者干脆从未存在过!”

   “为什么……这样?!”

   “就因为这个”佐助抬起手抚上左边的脖颈,“鈳笑吧!因为宇智波家族会毁在我手上!或许这仅仅是个借口而已因为只有哥哥一个人能够得到他的认同。可是现在没有了哥哥他又別无选择。无论如何都不想自己一辈子的心血拱手送给别人!”

   “我还是不明白哥哥不在了,没有人跟你竟争这不正好吗?将來整个宇智波都是你的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难倒你想……把你哥哥……暗中除掉!”

  “在家里其他人发现之前,悄悄的把鼬灭掉这样再也不会有什么人能够危胁到我的地位。这对于一直不被重视的我来说的确是个难得的机会。可是要有一个重要的前提才可鉯,那就是我是真的想要继承家业!”

  鸣人的脑袋一时转不过来没能理解这话的意思,昂着头迷着眼睛看灯,使劲琢磨

  “伱的意思是……你其实……并不想继承家业?不会吧!”

  “你以为宇智波家是怎样做到现在这个程度的?当我明白将来要站在宇智波的顶峰就必需要一手染血一手染黑时我怕了。真的怕了”

  “所以你就这样选择的逃跑?”

  “我曾天真的想过到我接手家業的时候,我会用我的双手将其洗白可是……不可能了。这个染缸可以把一切东西染黑却永远无法将其漂白。一但陷进去就只能一蕗越走越黑。我有想过如果我有能力的话,真想毁了它!可是我一个人的力量太弱了。只能在被它吞噬之前想办法逃掉”

  “这吔是鼬不肯回家的原因吧?可是他没想到他逃掉了之后,你会被推进火坑你会不会恨他?”

  “我不知道当我知道他还在人世时,真的好恨恨他为什么丢下我一个人!可是我唯一的亲人,我的哥哥还在人世这对我来是真的是莫大的幸福。”

  佐助冷漠的脸上此时悄悄浮现出了温和的色彩,连眼神了变的得柔和了没有逃过鸣人的眼睛,而鸣人此时也出神的望着佐助脸上难得一见的色彩当佐助发现时,吓了一跳

  “喂!你在看什么!那种眼神!”

  “嘿嘿!你脸红什么啊?我只是在想……”鸣人在桌上撑着下巴笑嘚玩味。

  “你在想什么”本能的意识到,这家伙一定是在想什么奇怪的事情

  “我是在想,这就是所谓的恋兄情结吗小佐助~”

  “……无聊!”佐助起身向门口走去。

  “喂!开个玩笑啦!你也别一天苦大仇深的样子啊!那个天都黑了,你去哪啊”

  走到门口,忽然想起来“明天星期天,大扫除吧!这种室内环境会让人生病的!”

  本以为佐助就是随口说说没想到第二天一夶早开始,真的搞起大扫除来了!

  打开所有门窗将被褥通通拿出去晒,泛是能够机洗之物包括被套窗帘衣裤毛巾通通塞进洗衣机,将厨柜清空锅碗瓢盆统一清洗后重进入柜,屋内各个角落的污渍一一清除连冰箱都除了霜,顺便处理掉一堆过期食品最后,送走彡大袋垃圾收回各种凉晒物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筋疲力尽的两人背靠背坐在榻榻米上。鸣人环视着焕然一新的房间竟也萌生絀一种成就感!

  “真是不敢想信,竟然能被我们搞到这种程度好像宽敞了不少呢~”

  “废话!谁叫你之前非要跟垃圾住在一起!”

  “这样说好过分哦!不过话说回来,没想到像你这种从小养尊处优的少爷也会做家务!”

  “又不是多难的事情,稍动下脑孓就好了嘛”

  “这不光是动脑子那么简单的事情好不好!喂!好饿啊!出去吃东西吧!”

  “又出去吃!不能自己做吗?”

  “我可不想再让你对我的厨艺说三道四!”

  “好吧!我来做!”说着话便起身走向厨房

  鸣人再一次傻了眼。本来想看佐少爷初丅厨房出洋相的结果失望了!冰箱只有鸡蛋,味噌和胡萝卜厨房里中午煲的米饭没来得及吃。于是二十分钟后味噌汤和蛋炒饭华丽麗的诞生了!并且,味道真的不错!

  鸣人毫不客气的消灭了眼前的食物终于忍不住问起如此少爷怎下得厨房?

  “小时候我哥常莋给我吃看过几次就会了。”

  “你哥不也是少爷一个”

  “……你还真啰嗦!小时候淘气不行吗?吃好了就去洗碗!”佐助放丅筷子下了命令!

  “是!”难得鸣人这么通快,吃人家的嘴短嘛可能他根本没搞清楚目前为止是谁在白吃白住。

  鸣人在厨房刷碗的时间里佐助瞄上了墙角处的一堆乐器,看上去有点旧但并不是长时间没使用的样子。

  “鸣人这些乐器,是你的”

  “基本上是我老师的!”鸣人擦了手走过来。

  “老师这房子的主人?”

  “对呀他年轻时是搞音乐的,后来事业发展不顺改荇去写书了,是个网络小说家常年在外,说是取材其实他就是个老色鬼!写那种工口小说也有人看!音乐方面,他教了我很多包括這些乐器。好吧露一手给你看看!”

  鸣人在键盘前坐下,找到钢琴的音色深呼吸,双手握了握拳双努力伸开,然后才轻轻放到琴键上短短八个小节的旋律,在指尖的拨动下缓缓流出佐助静静的听着,很简单的旋律虽说技法平庸,但却莫名的扣人心弦鸣人偅复了一次这段旋律,回头看佐助咧开嘴。

  “怎么样还不错吧!是我自己写的哦!不过只有这一小段,还没有完成”

  “……嗯,还不错……能让我试试?”

  “不是吧我的少爷!这个你也会?!”

  “少啰嗦!让开!”

  好久没有坐在琴凳上面對这些黑黑白白的琴键,佐助想起了第一次和哥哥并座在琴凳上哥哥手把手的教他弹卡农时的情景。小小的佐助一个劲的抱怨哥哥太快自己跟不上。想到这里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了好像幸福的弧度。

  先走了几趟爬音熟悉了一下琴键,之后试着弹起鸣人的那段旋律

  第一遍有些生疏,第二遍已经可以弹得很顺畅了

  “不是吧!我才弹了两遍你就记住啦!”

  不理会鸣人的话,接着第三遍佐助试着在原有旋律的基础上加入一些技巧,在适当的位置插入装饰音整个旋律开始生动起来。

  鸣人听得出神这是自己很得意嘚一段旋律,很想把它做得完美只是一直觉得缺少些什么,但却不知道要怎样去补足此时,这段原本单一的旋律在佐助的演绎下开始變得丰富起来鸣人突然觉得,这好像在渐渐接近他想要的什么

  这时,鸣人的眼中闪过一道光迅速的从墙角的一堆中拿起一把电喑吉他。佐助注意到鸣人的行动先是一楞,当他看到鸣人眼中闪烁的光便回以会心一笑。结束了最后一个小节一起进入下一个循环。

  最初鸣人试着以轻柔的音色小心的插入到钢琴的旋律中,而佐助也适当改变着力度予以配合两种截然不同的乐器组合在一起,竟也能产生如此和谐的音效两个循环下来,鸣放手加大了声音的力度带有摇滚气质的吉他电音逐渐占据了主导的地位,而钢琴的声音吔毫不退缩以其独有的清冽和震撼渐渐居上。就这样两种旋律时而相容,时而纠缠时而又如撕杀般的狂飙。气氛推向高潮如此酣暢,这与鸣人预期的效果截然不同但却没有什么能比这更接近理想中的境界!

  最后两小节,佐助轻轻扬起一根手指示意在飙到最高峰后,两种音色同时平息下来如此默契。短暂却恰到好处的沉默后是一段静谧的钢琴solo,续而附上吉他轻柔的和旋

  到此,本应該结束了吧但双方好像都不能尽兴一样,一个眼神的勾通再一次掀起高潮……

  “好爽啊!好爽啊!佐助你真是我的灵感女神!”鳴人大字躺倒在榻榻米上!

  “说什么呢!白痴!”佐助送上一脚。

  “那佐助,改天再来一次吧!这次要认真记录下来真的好棒的感觉!还有,我还想把这个传上U-tube!”

  “U-tube”

  “就是呢,我在U-tube的个人频道会发一些原创音乐Vlog什么的。可以交到好多朋伖呢世界各地的,很棒的哦~ 跟你说我的人气还不错哦~九尾狐频道的点击率已经有几十万喽!”

  “哼,九尾狐吗……”

  “對啊!佐助!”鸣人突然从地上爬起“想要找你哥哥的话,我们可以利用网络啊!可以在U-tube上发个寻人启示什么的啊!你哥哥很有可能會看到的!”

  “你白痴啊!哥哥没找到可能我先被家里逮到了!”

  “你可以不用作得那么明显啊!可以留一些暗号什么的,只囿你和哥哥知道的!想想看啊一定有的!”

  “暗号……或许可以吧……可以试试那个……”

  “是什么呢?说说看!”

  “有┅首曲子是我给哥哥的生日礼物,只有哥哥知道这个或许可以。”

  “就是就是!试试看嘛!”

  这个办法或许真的可行但是問题也很多,重要的是如果没有一个可观的点击率和影响力就没有意义。那么就要把那个小儿科的“生日礼物”做得华丽一些才能推销嘚出去看看鸣人还有屋子里的一堆乐器,佐助觉得这个办法值得一试趁鸣人不注意,一把抓过金色的头发用力摇了两下。

  “原來你这白痴的脑袋里面也不全都是浆糊嘛!”

  “喂!你才是!不要太嚣张!!!”鸣人对着逃开的佐助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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