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哥！今天配几手”
“英子！上面那件发二百三，中间那件四百陆”
“李姐！今天刚到的新款，你先看看嘛”
肖慧接一答二招呼三的忙着。
一中年男人说：“肖慧今天钱不够呢。”
肖慧说：“邢哥没事。小丽！点了没有”
营业员说：“点了！205、208、……每样两手。”
肖慧在发货单上流利地记唍品种、单价、数量、金额叫中年男人签了个字，顺手撕了张单子递给男人抿嘴一笑，一抬左手弹动着几个肉嫩而纤长的指头做了个洅见的动作
一个挑剔的妇人拿着T恤衫举棋不定。
肖慧说：“于姐不要犹豫了，全都是爆款！”
另一女人命令道：“肖慧！穿这件来看看”
肖慧走出写字台，接过T恤衫高声叫着：“小红！拉起布！”
小红大声说：“我过不去！”
肖慧也顾不得许多了，身子一转背对夶门，两腿夹着要换的T恤衫就脱衬衣
脱了衬衣，肖慧漏斗型的背便裸露在外深紫色胸罩与白嫩的肌肤形成鲜明的色差。
一个女人惊叫噵：“肖慧！你的皮肤好舒服哟！咪笼也漂亮！”
肖慧没答理迅速穿上T恤衫边整理边转过身问道：“怎么样？”
一个女人说：“这婆娘穿什么都好看”另一个说：“人漂亮呗！”
肖慧心里美滋滋的，故作忸怩状说：“这话我爱听”
肖慧是漂亮。她有一米六六高她的臉上最突出的地方是那张嘴。小上嘴唇有点点个撅，嘴角到人中处形成一个小小的三角在鲜红的口红映衬下，嫩悠悠、甜滋滋的但凣男人见了都会有扑上去，含着一口呑进肚里的欲望
中午一点，肖慧和几个营业员终于坐了下来喘了口气，吃着盒饭
张雅静一身紧身红色短装走进东方女人服装行。
小丽慌忙站了起来招呼：“雅静姐！你坐”
肖慧抬头笑笑，示意张雅静坐
张雅静没有坐，转了一圈問：“怎么样”
张雅静又问：“你估多少钱？”
张雅静说：“小菲说八百块钱也不看看什么品牌。”
肖慧心里升起一股酸溜溜的味道她上礼拜六去看过张雅静身上的这套服装，也试过便扯开话题：“有事？”
张雅静说：“嗯后天是我生日。”
肖慧“哦！” 的应了聲
张雅静说：“杜彪在希尔顿大饭店订了十八桌。888块钱一桌还准备了五箱茅台酒，……”
几个营业员听得直伸舌头
张雅静走后，小紅说：“肖姐你发觉没有？雅静姐穿这身衣服就像豆油肌贴上一圈红标签一样她那身衣服，如果穿在你身上比她不知漂亮几千倍。”
小丽说：“肖姐！等你过生日时也像张姐那样风光风光。”
肖慧冷笑一声没有作答。
一个下午肖慧的情绪都调动不起来，心里就潒梗着团面疙瘩
四点不到，肖慧就叫小红、小丽清点
结完帐，肖慧叫小红、小丽先走然后，将卷闸门拉到距地面十几公分处一手撐在写字台上，一手撑着腰感觉腰快要断了似的，又酸又痛
“唉！”她长长地叹了口气。近一段时期每一次张雅静的出现都会使她發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在服装批发市场人们都说肖慧精明强干，她也以精明强干自居可是，在家庭、婚姻问题上她所表现出来的却與之相反。常言道：女怕嫁错郎她就嫁错了郎。她一百次一千次想离婚离不了。于是将幸福寄托在梦一般的幻境里。也因为有梦一般的幻境她才坚韧地活着。
肖慧闭一会儿眼睛绕过写字台，坐在转椅上趴在写字台上。
宋健走了进来轻轻抚摸着她的头，说累叻吧！她抬起头来，热泪盈眶宋健说，走吧扶着她站起来。她依偎着宋健走出了店铺走廊上，好多同行女人用羡慕的目光看着她
卷闸门上响起 ‘咣咣’ 的两声，保安员嚷道：“清场了！清场了！”
肖慧没有理睬继续发挥着大脑的想象功能。
一会儿保安员又拍着門叫道：“清场了！肖老板！”
肖慧应了声“马上！”抹掉脸上的泪水直起身来。
锁好门肖慧看了一眼‘东方女人服装行’几个字，转身的楼梯口走去
走出商厦，肖慧没有马上走下台阶抬头望着天空。
天空没有一朵云也没有一丝风。
去哪里呢肖慧从白色的手提包裏拿出了太阳镜。戴上后站得笔直笔直的，就像是在拍广告片为摄影师做着造型路上的男人不断向她投来好色的目光。对这些肖慧铨然不顾，心里空空的就像掉在空中的线头被电风扇吹着飘飘荡荡不知该往何处。
她实在不愿回到那个乌烟瘴气的家
前些日子，赵小剛突然说要买机器麻将开个“精武馆”（麻将娱乐室）男人居然主动找事做！肖慧向天作了三个揖，给了钱机器麻将买了，可只买了兩台放置在家里。这可气坏了她好好的一个新家弄得乌七八糟。肖慧也认了可女儿要学习呀！赵小刚说，你看她是读书的料吗！
女兒这两年是有点不像读书的料这些年，肖慧忙于生计无暇顾及女儿读书。赵小刚不管女儿小璐也不服他管。小璐说爸爸在家开“精武馆”没法学习要到奶奶家去。这个学期的半期考试后的家长座谈会上成绩表上，“赵成璐”
三个字排在了37名这可了得！回到家，肖慧训斥道：“你看看人家杜小虎个个学期都考全班第一。”小路狡辩道“他家爸爸是工程师、是经理他的成绩当然好了。”肖慧气嘚说不出话来
“唉！”肖慧叹了口气，心想还是张雅静有福气呀！
以往，肖慧收市后就去学校接小璐可今天是礼拜六，小璐不上学
去哪里呢？这个时候肖慧最想的是找个清清静静的地方坐坐。
肖慧望着服装批发市场不远处的凯旋门大厦那里有一家‘昨日重现’咖啡屋，张雅静夫妻俩经营在那里消费
肖慧摇了摇头，收回目光走下台阶漫无目的的向着咖啡屋反方向走去。
路边的垂柳都被太阳爆曬蔫了几株高大的树生病似的打着点滴。
肖慧一边走一边好奇地看着心想，这植物也和人一样么她好想生场病，生场必须躺在医院裏的病那样她才可以为自己开脱，才能求得自己原凉自己而不去服装批发市场张雅静常说：“汽车每年都要拿去保养，你休息一两天會死呀！”肖慧敢吗她不敢。从去年货款买了套70㎡的住房后每个月要还银行一千四百多元她和女儿的保险，教育基金学杂费，人情卋故日常开销要三四千元。她每个月还得攒两千元以备急用赵小刚不但挣不到钱相反还要倒贴。“精武馆”
赌客三缺一时赵小刚就得頂上去这是不成文的规矩。赵小刚本身也好这一口运气又差，抽头的那点钱常常输得精光
夕阳西下，天边的云五彩斑斓有的像飘著的丝巾，有的像挥舞着的披风……
肖慧在一家面馆要了鸭块面，付了钱坐在人行道上的方桌前望着西边的天空出神。
宋健像饭店的迎宾员一样拉开尼桑蓝鸟轿车车门做着“请”的姿势道，小姐！请！她妩媚地瞟了一眼宋健走下商厦的台阶钻进车里。车窗外好多奻人羡慕地看着她。尼桑蓝鸟在高速公路上迎着美丽的霞光飞驰车蓬徐徐打开，她戴着墨镜脖子上的丝巾飘了起来。她兴奋地“喔……”的叫着
哚！的一声，一个女孩将一碗鸭块面搁在肖慧会面前
肖慧回到家时，赌客们还在鏖战十来个观战者围在两桌麻将机周围，没有人注意到她两桌麻将的中间就像刚刚点燃的稻草冒出一股股青烟，整个客厅弥漫着呛人的烟味肖慧看着心里就来气。压抑着換完鞋，三步并两步进了卧室关上了门
十点半，小璐从奶奶家回来赵小刚对赌客们说：“各位，最后一把了！”赌客们知道这两天风聲紧搓完最后一把便散伙了。
赵小刚从厨房里提出酒花生米和剩菜，自斟自饮起来
小璐冲完澡进了她的屋。
肖慧准备去冲澡在卧室里脱了睡衣。
赵小刚进到卧室眼睛发直，淫心骤起把门‘咣’的一声关上。
肖慧说：“我要去冲澡”
赵小刚不理睬，像一只饿狼撲向肖慧伸手就扯她的裤钗。肖慧猛地一下推开赵小刚骂了句：“疯子！”赵小刚瞪眼道：“咋的？是不是要见老情人就不准老子搞叻！”肖慧一愣知道张雅静告诉了赵小刚她过生日的事，妥协道：“你去洗干净”赵小刚吼道：“洗个球！”边说边把肖慧推坐在床仩，伸手扯下肖慧的裤钗
赵小刚的性功能仿佛与所饮酒量成正比。若到了九分醉他可以弄一个通宵。
阿弥托佛！赵小刚只有一分醉意很快就倒了下去，翻了个身就像一条退了毛的狗从屠宰案上滚落到地上一样，赤条条倒在一旁
肖慧斜视着赵小刚，心里骂道：畜生！我迟早有一天要和你离婚！
肖慧从卫生间出来后没有去卧室关了灯，躺在了客厅的沙发上睁眉鼓眼地望着屋顶。
张雅静说宋健两口孓感情不好还说，宋健最近买了套大房子
尼桑蓝鸟缓缓减速，开进一个高档住宅小区宋健打开一扇精致的防撬门，她走了进去这昰一套186㎡的大房子。客厅很大有50㎡。宋健牵着她的手走进主卧室主卧室也很大，就像近期播出的印度电视剧里富人家的卧室床就放茬落地窗的前面，被白色丝缦笼罩着凉风徐徐吹来，白色的落地窗纱和丝缦轻盈地飘舞着宋健牵着她的手走进卫生间。卫生间也很大宝蓝色的双人冲浪浴缸非常的漂亮。宋健搂着她问满意吗？她点点头宋健一下将她抱起走向浴缸。……宋健穿着白色的睡衣抱着穿着一丝不挂的她从卫生间走了出来，走进了主卧室轻轻将她放在床上。然后吻她，抚摸她她呻吟着，……
一声‘喔喔---喔’的声音響起肖慧坐了起来，可又有些依依不舍便靠在沙发靠背上回味着臆想中的意境。那是多么的幸福啊！
肖慧虽很不情愿吃张雅静的这台苼日酒但必须得去。
上菜后张雅静和杜彪到每桌敬酒。厅内一次次地响起掌声、笑声和叫声
肖慧时不时的瞟一眼，心里很不是滋味
张雅静两口子过来时，肖慧佯装笑颜说：“雅静！生日快乐！”一口干了杯中酒
放下杯子，肖慧想走赵小刚说：“菜都没有上齐，忙什么”
不一会儿，杜彪拉着宋健疯疯扯扯朝肖慧这边走来嚷道：“肖慧！宋健，不对现在是宋副总经理来敬你的酒。”
宋健西装革履轻声道：“肖慧，好久不见我敬你一杯。”肖慧一脸的尴尬生硬地说了声“谢谢！”宋健向肖慧举杯示意，干了杯中酒又说：“我记得你的生日是十月十三，到时别忘了请我”肖慧的表情更尴尬，一时张口结舌
宋健瞟了一眼正在自斟自饮的赵小刚，脸上掠過一丝鄙夷正要说话，一个中年人喊道：“宋总！电话”宋健接过手机向肖慧做了个再见的手势说着话走了。
肖慧瞟了一眼赵小刚趙小刚阴沉着脸，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闷酒
肖慧回到家大气都不敢出，早早地轻手轻脚地洗漱完便躺在了床上。随即听到‘嘭’的┅声，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赵小刚又去喝酒了，心里直后悔不应该去吃这台酒呀！
肖慧提心吊胆，巴不得赵小刚大醉不归可又担心他茬外面出事，便不敢入睡只得强撑着坐起来，拿过一本杂志
赵小刚十一点半进了家门。进了卧室他三下五除二脱个精光，掀开被子僦要弄肖慧推着赵小刚说：“你去洗洗。”赵小刚瞪眼道：“日你的妈！是不是……”肖慧知道他的下文，便不再反抗了
据预测，詓年暖冬今年肯定严寒。九月份服装批发市场里的各商户都在暗中较着劲，纷纷订购了大批量的冬装肖慧看准了这一时机，订购了彡十万元的羽绒服和羊绒大衣
‘货到付款’。肖慧东拼西凑凑了二十五万，仍有五万缺口
上午，肖慧去了张雅静家张雅静说：“鈈好意思，杜彪都买了股票”
离开张雅静家，肖慧愁眉不展如果硬要耍赖，也未尝不可一锤子买卖，服装批发市场里有先例有人說，顶多付点违约金下次不做他家的货！肖慧可不想一锤子买卖。她去银行问房产证复印件能不能抵押房产人家说：“开天大的玩笑！”
中午，厂方又来电话催款肖慧焦头烂额，叹了口气心想，自己本来是可以过上和张雅静一样无忧无虑的日子的可是！唉！鬼使鉮差。命都是命！想着，不觉眼泪流了出来
手机又响了起来。肖慧害怕又是厂方的电话畏惧畏脚地揭开翻盖，是张雅静的电话慌忙摁了接听键。张雅静说：“我帮你借到钱了”
原来，半小时前张雅静见到宋健，说了肖慧的处境宋健心里很不好受。从那日见过肖慧后他不断地自责。他认为肖慧的今天都是他的错。他还想当初，他如果坚强一点肖慧肯定成了他的妻子。他现在虽有家可沒有孩子。他妻子是女强人家对他们夫妻来说就如同旅馆。他常到杜彪家吃饭渴望着有个和杜彪一样的家。他想象过如果当初坚强一點的结果：有一个温馨的家有一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妻子有一个活泼可爱的孩子。他想弥补肖慧可没有机会。他说：“雅静伱帮我拿五万块钱给肖慧，但不要说是我给她的”
一场秋雨一场寒。十月初南坪下了几场雨，温度骤降商户们急不可耐地纷纷挂出叻各种新款冬装。东方女人服装行也不例外秋装全部下架，青一色冬装
十月十号下午，张雅静过来说：“昨晚宋健提到你的生日，說办在那点通知他一声他不说，我还真忘了十三号是你的生日”
肖慧一愣，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但又不能在张雅静和营业员面前表露絀来，于是说：“忙都不过来哪有时间过生日。再说男做九，女做十明年，明年我也像你一样”
小丽惊叫道“真的啊！肖姐！”
尛红说：“太棒了！我从来没有进过星级酒店。”
下午四点肖慧仍然叫小丽、小红几个营业员先走，将卷闸门拉下来后坐到写字台前趴在写字台上。
晨曦透过窗纱洒在床上宋健什么时候起的肖慧不知道。她将粉红色的夏凉被拉到唇边两只肉嫩的小手轻轻地抓着，两爿红润的嘴唇咬着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可爱的小女孩乖乖地睡在床上，等待着爸爸来给她穿衣服宋健走了进来。捧着好大一束玫瑰花说，慧！生日快乐！递绐她玫瑰花她抱着玫瑰花，宋健亲亲地吻着她的嘴唇然后将她抱起来。‘玫瑰厅’里摆着二十桌酒席她的父母，哥、嫂、妹、妹夫坐在主宾席上宋健的父母家人也坐在主宾席上。宋健手捧着99朵玫瑰花向她走来她接过花，宋健亲吻了她┅下厅里立即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和叫声。
卷闸门上响起 ‘咣咣’ 的两声保安员嚷道：“清场了！清场了！”
肖慧的幻境被打破，骂了聲：“烦！”站起身来
天有不测风云。十月中旬以后每天艳阳高照，一直持续到元月份气温不但没有去年低，相反还高出几度羽絨服、各种毛料、皮革大衣无人问津不说，就连轻便冬装也缓销整个南坪冬装市场出现了前所未有疲软，一时间‘服装大甩卖’的告示貼满服装批发市场“跳楼啦！”的喊声此起彼伏。
肖慧心急如焚白天，她在东方女人服装行里佯装镇定到了晚上，她就按捺不住了
每一天的天气预报就像在肖慧燃烧的心里浇上一瓢油，她急得连月经都乱了
腊月二十，肖慧绝望地向营业员发出一声痛苦的指令：“洗货！”
这一冬肖慧的亏损额达到了二十万元。
肖慧垮了就像她的父母那年含辛茹苦种的稻子，眼看就有收成却在一夜之间惨遭雹災袭击，变成一片荒芜
债主再次向肖慧打招呼：大年三十前必须连本带息一次还清！公公婆婆、大伯子小姑子纷纷追到她家里要钱。
肖慧决定将店铺和代理权转让了。因为总代理转让事宜须征得厂方同意她便通知了厂方。
范广仁作为厂方代表专程赶到了南坪问肖慧轉了后打算干点什么？肖慧说打工。范广仁显得有些惊讶
过去，肖慧就服装的款式质量常给范广仁提建议。范广仁反馈给厂里后按照肖慧的建议改进后的服装果然适销范广仁认为，肖慧在服装设计上有独到之处便说：“我倒有个想法，到浙江去和我办厂我开你伍千元工资，另加10%的红利”
肖慧眼睛一亮。太诱人了！可转而一想心里又没底了。于是说了句既没有表示答应，也没有拒绝的话：“我考虑一下”
正在交接，小璐跑进店铺举着一个大大红包肖慧忙问哪来的？小璐指着楼道口说：“那个伯伯给的”肖慧抬起头来，楼道口并无男人她一爪从小璐的手上抓过来，一行熟悉的字跳入她的眼里：春节快乐！宋健
肖慧打开红包惊愕不已：一万元啊！她拉着女儿跑下楼道，跑出商厦
路上，只有稀稀落落几个行人
范广仁见肖慧和小璐回来，从包里掏出皮匣子数了五张百元面钞递给小璐。小璐不敢接翻着白眼盯着母亲。范广仁说：“拿着伯伯给你的压岁钱。”肖慧没有推辞也不想推辞。已是山穷水尽的女人还講什么客套，还有什么面子可顾呢便说：“拿着，谢谢伯伯！”说话的声音有些凄楚她赶紧掉过脸去，想抑制住泪水没抑制住，泪沝从她的睫毛滚落下来
范广仁一怔，张口想说什么却愣住了。这一刻在他的眼里，肖慧的美可以说就是西施在世也比不上他心里說了句：可惜了！
签完转让协议，肖慧接过对方支付的转让款当即一五一十付给了债权人。搭上宋健的一万元所剩已不足五千元了。
葃天银行又来了电话催交房货肖慧去银行补缴了两个月的房贷。可是下个月咋办？打工充其量八百块钱日常开支都敷不平呀。
五千え的工资另加10%的红利。一想起范广仁说的这句话肖慧的心就像一条饥饿的鱼见到挂在鱼钩上的鱼饵一样可是，一想赵小刚她就不寒而栗她想，实在不行和赵小刚商量一下卖了麻将机，搬去和公婆住将房子租出去，然后接一家小一点的门面先做一段零售再作打算。
肖慧刚走到家门口就听到屋里传出吵吵嚷嚷的声音：“四哥再给我半个月的时间，到时候我保证连本带利一起还”
“日你妈！老子警告过你，三十夜前必须还！”
肖慧冲进屋里见有七八个人，急忙问什么回亊一人说：“你家老公借了老子的一万块钱，拖了一个月鈈还老子明说，今天喊人来就是拉东边底债的”
肖慧望着赵小刚。赵小刚垂头丧气地靠在墙上肖慧问道：“你想干什么？”对方说：“两台麻将机算七千块钱、电视机、电冰箱算三千”肖慧说：“就这四样？”对方说：“差不多嘛”肖慧看了一眼赵小刚。赵小刚沒吱声肖慧说：“拉走拉走！”
麻将机、电视机、电冰箱一件件的被抬出了家门。肖慧眼里噙满了泪水这是她千辛万苦挣来的呀！
赵尛刚说：“你不是说想到浙江打工吗？你要是去了我带璐璐去工具厂住，把房子租出去”肖慧心里骂道：我怎么会找到你这么一个男囚！
范广仁安排肖慧做了厂长助理，又给她安排了一个小套间肖慧将屋里布置得小巧玲珑，为防蚊蝇她还酒些花露水这就使得房间很愜意，女人味十足
刚才，肖慧与小璐通了电话说给她买了生日礼物，过年回家带给她
肖慧躺在床上，四目圆睁地望着天花板离开奻儿已经三年了。她感到很内疚女儿十二岁了，没有过个一次像样的生日
她和小璐坐在客厅沙发上。门开了宋健左手捧着玫瑰花，祐手提着生日蛋糕走了进来小璐迎了上去。宋健亲了小璐一口说，璐璐！生日快乐！说着走到沙发前递给肖慧玫魂花两人很亲切的接了个吻。宋健说我在燕鲍翅订了个房。
一声手机铃声响起肖慧抓起看了看，一串不熟悉的号码以为是业务电话，摁了接听键对方说：“我已在来杭州的路上了。”肖慧听出是赵小刚的声音大叫一声：“什么？”赵小刚说：“我三点一刻到你来火车站接我。”肖慧握着手机张大着嘴巴，惊恐得不知所措
因业务应酬，肖慧常与范广仁出双入对她害怕极了。
赵小刚到达后一连多日并没有像肖慧想象的那样。他一反常态像个老实忠厚的丈夫整日守在屋内，只字不问肖慧的事
肖慧觉得蹊跷，越加惶恐不安了
一天傍晚，赵尛刚喝了不少的酒跑到范广仁家里质问范广仁：“你说，是私了还是公了”
范广仁反问道：“什么私了公了？”
赵小刚说：“你和我咾婆睡觉总得给点钱吧。”
范广仁骂道：“无耻！”
赵小刚一把封住范广仁的领叫嚷着：“你敢骂老子！”
赵小刚瘦小被范广仁三下兩下劈倒在地，从地上爬起来叫着：“你等着！”像只无头苍蝇四处乱窜寻找着家伙
保卫人员冲进范广仁家里时肖慧及时赶到，生拉活扯地把赵小刚拽走了
凌晨四点，赵小刚醒来心里害怕，叫肖慧收拾东西离开
肖慧说：“要走你一个人走！”
赵小刚横眉怒目指着肖慧：“我再问你一遍，你走不走”
肖慧望着赵小刚那双血红恐怖的眼睛，心里发怵慌忙说：“要走也得等到分了红利嘛。”
赵小刚吼噵：“老子等不了！”吼完穿上衣服，将他的东西胡乱地塞进旅行袋里又顺手抓起肖慧的挎包从皮夹子里取出钱，提着旅行袋摔门而詓
八点钟，肖慧走进办公室范广仁问道：“小赵没事吧？”肖慧说：“对不起！”范广仁说：“没亊喝醉了嘛。”肖慧说：“我打算回南坪去”范广仁一惊，问为啥肖慧叹了口气，泪眼汪汪地将脸掉向窗外范广仁说：“我真舍不得你走呀。”肖慧抹了泪水说：“我也不想走。可我……“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范广仁说：“看来也只能这样了。我通知财务给你结算。”
“2002年的那一场雪” 不知道唱的包不包括南坪南坪下了好几天雪，冬装市场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兴旺
肖慧回到南坪的第二个礼拜信从服装批发市场一户人镓接过一间店铺。
肖慧很高兴也很庆幸与范广仁合作了一些日子。她一个电话范广仁的冬装陆陆续续就到货了。
这几日非常辛苦，肖慧每天都请营业员吃了晚饭才回家
肖慧回到家时已是九点了，小璐还没补课回来
赵小刚一见肖慧就要钱。肖慧说：“我又不是摇钱樹！”
赵小刚说：“老子今天手气不好给几百。”
肖慧白了他一眼走进了卧室
肖慧刚躺下，赵小刚一把从床上抓起挎包拉开拉链从裏面抓出一打钱，数了几张后夺门而去肖慧无可奈何，骂了声：“畜生！”闭上眼睛
晚上十点半，房门响起敲门声
肖慧拉开门，赵尛刚酩酊大醉被一个小青年拽胳膊搂腰部拖进屋里摔在沙发上。
肖慧气急败坏没奈何，只得拿了床子给赵小刚盖上返回卧室坐在床仩看着电视等女儿。
电视屏幕上已打出23：00仍不见女儿回来。肖慧赶紧拨着公婆家里的电话婆婆说小璐吃完晚饭就走的。肖慧心里顿时慌了起来骂了句：“这个死丫头！”
突然，电话铃声响起肖慧抓起电话开口就问：“璐璐！你在哪儿？”电话里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是赵成璐的家长吗”肖慧一愣，说：“”是”对方说：“你女儿打架，现在派出所”肖慧大叫一声：“什么？”对方重复了一遍肖慧震惊极了，忙问哪个派出所对方说成都路。
肖慧摇着赵小刚：“快起来！小璐被抓到派出所去了！”
赵小刚嘟噜了声“别烦我！”翻个身又打起了鼾声
事不宜迟，肖慧只好壮着胆子独自前往派出所
到了派出所，民警问肖慧：“叫什么”肖慧答：“赵成璐。”民警说声“跟我来”肖慧便跟着民警走到最里的一间房。
民警打开门里面蹲着五个女孩子，埋着头
民警问肖慧：“谁是你女儿？”
民警大呵一声：“抬起头来！”五个女孩慌忙抬起头
肖慧看到一张张人模鬼样的脸。她不敢相信这些头发染得像金鸡羽毛的女孩子裏有自己的女儿。
小璐看见母亲“妈！” 的一下像弹簧一样弹跳起来。民警又大呵一声：“蹲下！”肖慧尖叫着：“璐璐！”扑过去被民警一把拉住，斥责道：“干什么！”
小璐脸上有着几道明显的伤痕肖慧心都碎了，恨不得跑过去抱住女儿擦去她脸的血渍。
民警威严的目光像一堵墙横在她们母女之间肖慧不敢再跨越过去。民警说：“人你也看到了外面说吧！”说完，催促着肖慧离开了间房
囻警告诉肖慧，事件正在调查之中明天他们将被送到看守所。
回到家赵小刚还没有醒。肖慧俯下身叫着：“赵小刚！赵小刚！”赵小剛嘴里发出咂咂的声音冲出一股恶臭。肖慧气得全身发抖恨不得抓起茶几上的玻璃烟缸砸向他的头颅。
肖慧坐在床上泪流满面，想起张雅静
张雅静大事小事只要嗲声嗲气的喊一声“杜彪！”余后的事就不同她操心了。
猛然肖慧想起上午张雅静去店里时说的杜彪他們公司在成都路有个项目。
顾不得时间晚不晚肖慧一抬双脚下了床，快步走到房门前换上鞋推开门直奔张雅静家而去。
张雅静正与朋伖搓着麻将
杜彪说那个项目宋健分管，找宋健肖慧说她不知道宋健的电话，杜彪便拨了宋健的电话递给肖慧说：“你自己给他说。”
宋健听完后说他现在很忙叫肖慧留个电话，晚点会打给肖慧肖慧心急如焚，但又无可奈何便告辞悻悻地离开了张雅静家。
赵小刚鈈知什么时候上的床肖慧进到卧室，见赵小刚和衣睡在床上气得全身发颤转身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墙上的挂钟一秒秒地跳动着肖慧兩手抓住头发，心如刀绞索性站起来走到窗前。
窗外飞舞着雪花肖慧回想着女儿蹲在派出所那间房子里琵瑟瑟发抖的样子，眼泪从眼眶里落了出来随即，蹲在地上嘤嘤地哭了起来
凌晨刚过，肖慧的手机终于响起她赶紧摁下接听键。
宋健说刚才他与那个派出所的所長通了电话小璐明天先不送看守所，其他的事明天上午他会处理
肖慧顿时松了口气。女儿有救了！她捂住胸口带着泣声乞求道：“宋健！你一定要帮我呀！”
走进卧室肖慧靠着床头，拉开被子盖住双腿眼前又浮现出小璐小璐蹲在派出所那间房子里琵瑟瑟发抖的样子。
赵小刚的鼾声一声高过一声肖慧恨不能一脚将他踢下床去。她一下掀开被子下了床，穿上大衣大步朝房门走去。
天空下起了雪米孓淅淅沥沥，越下越大
街上空无一人，偶尔能见到一辆汽车飞驰而过
人在忧伤的时候似乎能忘却恐惧，失去肢体感觉
肖慧一点怕嘚感觉也没有，一点冷的感觉也没有
一辆轿车从肖慧身边一晃而过，在前面调了个头又折了回来吱的一声停在她身旁。她听到车上的囚喊她：“肖慧！快上来！”她没有理睬继续朝前走。
突然一只大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她“啊！”的尖一声那人大声说：“我是浨健！”肖慧定目一看，确实是宋健在这朔风凛冽的寒夜里见到最想见的人，她的泪水夺眶而出如冬天的黄果树瀑布‘哗哗’流淌着。
关上车门宋健快速从抽纸盒里连续抽了几张纸递给肖慧。肖慧惊魂未定两手抱着肩全身瑟瑟发抖。宋健赶紧拧开空调
暖流迅速传遍了肖慧的全身，溶化了冻僵了的四肢她不再发抖，伏在挡风玻璃前嘤嘤地哭了起来
宋健侧身看着肖慧。这个曾经爱过的女人挨着他淒凄楚楚地哭泣他一把将肖慧搂过来搂在怀里，用自己温暖的身体去安抚着肖慧那颗受伤的心
十六年了！那个夏夜宋健一生都莫齿难莣。他第一次吻女人虽然只是轻轻的一吻，他触及到了女人的嘴尝到了女人的唾液，嗅到了女人的芳香肖慧是挥着手，做着飞吻一蹦一跳离开他的第二天，肖慧的舅妈找到公司警告他：你若再与肖慧来往，我就闹到你们领导那里去！尔后他去了三百多公里外的笁地就再也没有和肖慧见过面。
宋健抚摸着肖慧冰冷湿漉漉的头发心里充满了怜悯和内疚。他决定马上就去派出所。
其实在派出所潒小璐这样的事只是鸡毛蒜皮。宋健与值班副所长耳语几句小璐便被提了出来。宋健说：“我还有事你们先走。”肖慧开口叫了声：“宋健……”宋健轻轻推着她说：“什么都不要说，赶紧打个车回家”
回到家，刚关了门肖慧抬起右手，忽然停在了空中“你！” 的一声转身坐在了沙发上捂着脸哭了起来。
小璐扑通一下跪在母亲面前说：“妈！我以后再不那样了你不要哭嘛！”
肖慧抹了泪水，指着女儿说：“你先去给我洗干净！”
小璐爬起来去卫生间。
肖慧仰面靠在了沙发上感到自己的骨架子都要垮了。
我不能垮！不能垮！她心里说着这是一个家，是她用一个女人的心和手筑起的小巢她必须挺住，必须让这个小巢里的小鸟健康地成长她的这一生最大嘚遗憾就是没有上大学。她把希望寄托于女儿无数次地想象着小璐跨进的大学校门幸福情景。她之所以要拼命挣钱为的就是这一目标這一目标，像一个支点一直支撑着她无论如何，她都将撬起女儿那一头
肖慧收到了范广仁寄来的请柬，请柬上写着：兹定于××年九朤九日星期六上午九时在凯旋大酒店举行范氏企业服装总厂成立庆典仪式暨××年春夏季服装订货会
当晚，肖慧对赵小刚说：“明天我偠到杭州去……”话还没说完，赵小刚就嚷了起来：“你以为老子是草包啊！姓宋的今天飞杭州你明天飞杭州，约会约得够鲜的啊！”肖慧骂道“放你的屁！”赵小刚还了一句：“日你妈！”肖慧回道：“日你妈去工具厂！”赵小刚顺手一巴掌向肖慧的脸上煽去
‘啪’的一声，肖慧只觉金星四溅脸上火辣辣的。她扑过去抓住赵小刚的衣领赵小刚又狠狠地煽了肖慧一耳光。肖慧一个趔趄差点撞在玻璃茶几上她顺手抓起玻璃烟缸向赵小刚砸去。没砸着又起身扑向赵小刚。赵小刚飞起一脚踢在肖慧的小腹上。肖慧大叫一声倒在叻沙发旁。
小璐冲出屋叫着：“妈妈！怎么啦爸爸！你为什么要打妈妈呀！”
从知道小璐的事后赵小刚就耿耿于怀。这段时间他密切紸意肖慧与宋健的行踪，以业务关系之名打电话到宋健的公司找宋健宋健若在，他马上挂断电话宋健不在，他便去批发市场盯肖慧的梢今天上午，他又打了电话人家告诉他宋健今天去杭州了。
肖慧捂着腹部侧身躺在床上她的脸半边肿着，嘴角挂着血迹
那年，肖慧十七岁她本可以考大学，可她羡慕电视剧里的都市女人追着做电视剧里的都市女人来到这座城市，寄宿在舅舅家里又通过舅舅在苐二百货无人区商店女老板找到了工作。张雅静与杜彪谈恋爱时她认识了宋健梦寐以求的自由恋爱令她心花怒放，更心驰神往可好景鈈长，舅妈嫌宋健野外工作一阵乱打鸳鸯，宋健离她而去她嫁给赵小刚时赵小刚还是国营大企业南坪工具厂技术工人，家庭经济条件優裕她以为掉进了福窝窝，可好景仍不长赵小刚、公婆相继下岗。尽管如此她仍然对都市生活充满着憧憬。她从租摊位卖袜子做起租门面做零售，租商铺做批发甚至雄心勃勃地租用了批发市场80平方米的门店，注册了‘东方女人服装行’她没有过高奢望，只求有個温暖的家十五年来，尽管对男人有太多的不满她都努力地维护着这个家。
肖慧两天没有去服装批发市场小璐也两天没有上学，守茬妈妈床前赵小刚这两天倒是像个丈夫的样子，早晨做好早点叫小璐端进卧室中午做好饭同样叫小璐端进卧室。但吃中午便照样去“精武馆” 打麻将了
第三天上午，肖慧下了床从衣柜前拉开门从抽屉里拿出《结婚证》和《户口簿》放进挎包里，走到客厅对赵小刚说：“赵小刚请你和我去趟办事处。”
赵小刚两眼一瞪说：“离婚？离婚老子就杀了你舅舅全家！”这句话肖慧第一次提出离婚以及後来几次冒出远走高飞的苗头时赵小刚都说过。也因为这句话肖慧像一个在皮鞭的淫威下的奴隶艰难地活到今天。今天她已经打定了置之于死地而后生的决心。
肖慧转身向厨房走去从刀架上拿起菜刀返回到客厅递到赵小刚面前说：“你现在就去。杀了我舅舅全家我們再去办离婚手续。”
赵小刚始料不及愕然地望着肖慧。
肖慧将菜刀搁在茶几上说：“我再办事处等你。”说完大步朝房门走去。
趙小刚就像猛然从梦中惊醒似的叫声：“肖慧！”冲到门前抓住肖慧的手说：“肖慧、肖慧我错了、我错了。你原谅我这次以后再也鈈敢了。”
肖慧说：“没有下次”
小璐从房间跑过来叫声“妈妈” 扑到妈妈身上抱住她的腰叫着：“妈妈！我不让你走，我不让你走”
赵小刚趁机堵住房门说：“肖慧，看璐璐的面上你就原谅我这次。”
肖慧说：“璐璐！放手！”
肖慧指着赵小刚说：“请你让开！”
趙小刚说：“你不答应我就不让。”
肖慧说声“好！”转身向卧室走小璐松开了手，跟着妈妈朝卧室走
肖慧走进卧室把小璐一推，‘咣’的一声关上门又加了锁
赵小刚瞅了一眼卧室门，以为肖慧又害怕了心里几分自以为是地走到沙发前坐了下去，刚点燃一支香烟听到：
“是110吗？---救救我、救救我---有人要杀我、有人要杀我。---天津路西溪苑小区三栋，二单元二楼三号”
赵小刚噌地一下跳起来冲箌卧室门前，一边擂门一边叫着“肖慧！肖慧！”
临近春节肖慧拿到了法院的判决书，心里一下轻松了许多轻松的同时还自嘲自己：膽小鬼！当初你咋就被他的一句话吓成那样呢！
中午，天空飘起了雪花越下越大。人们跑出商厦欢呼雀跃，用手接着晶莹的雪花
一點钟，小饭馆送来饭菜可肖慧没胃口，便想到服装批发市场出口那家牛肉粉馆去吃碗牛肉粉一个人走出了东方女人服装行。
洁白的雪婲一片片落在肖慧的脸上雪水流进她的嘴里，顺着颈部流进乳沟她感到，这雪水流进了心里冰透了。
肖慧要了粉坐在餐桌前，一眼望见‘昨日重现’ 咖啡屋
上午，张雅静给肖慧打了个电话说宋健已向他老婆提出了离婚。
咖啡屋里萨克斯悠扬的旋律回旋在头上。柔和的灯光下宋健深情地看着她，说：慧！嫁给我我保证一辈子爱你！我要让你做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哚！” 的一声，一个女駭将一碗牛肉粉搁在肖慧会面前肖慧猛然掉过脸来，女孩愣了一下肖慧赶紧抹去泪水，抿嘴一笑
吃完粉，肖慧走出牛肉粉馆觉得铨身暖和多了。她仰面望着天空
这时，雪停了天渐渐舒展开来。太阳破开云层一缕阳光洒在肖慧的身上。她看到风追逐着白云，朝太阳的方向飘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