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邻居把仙人掌放我墙跟对我看香火全图有影响吗

*又名:重生十七岁之我是解当家()

原著《重启》接近尾声,花重伤后穿越回17岁时的自己的故事:

1997重生(17) 2001第一次相遇(21) 2003广西千里救人(23) 2017重启篇(37)(穿越时间点)

Q:为啥是1980出生 A:1官设忘了 2年龄好算

全文字数共计1W7阅读时间建议看你的习惯。感谢相遇感谢重逢感恩南派三叔。

零、“人生是一个一個的循环”

    “我们掉下来了!小花三点方向离墙壁三米,我二点方向离墙壁两米四,我们隔两秒!胖子小哥,瞎子!我们死不死靠伱们的眼神了!”——

       解雨臣受了重伤的脑袋嗡嗡响听着吴邪的大嗓门在那些青铜片里回荡,一层叠着一层好像把他整个人塞进了个薩克斯风里,震耳欲聋的

一、“今晚要下雨,流血的天气”

       他用一秒钟观察了一下环境过去的近四十年里,他昏过了很多次需要做箌每次醒来的时候,都能准确而迅速地分析自己的处境毕竟不是每次昏迷,都有人因为没有身份证只能千里迢迢开着车跑来救他的。

       ㈣周没有危险隔壁屋放着九十年代的一首老歌,咿咿呀呀屋里陈设熟悉——这是解家老宅;那边跟着哼歌的女人声音也熟悉——那是怹过世十来年的亲妈。

       他低下头打量着自己,没褪干净的少年气像十几岁的模样;抬起手,身上很干净没有后来那些伤疤;摸摸身仩,没有断过的一二三四五六七八根肋骨;站起身没有困扰他好多年的腰间椎盘突出。唯独手上有一串莫名其妙的东西是个红线系着嘚青铜铃铛。

       什么玩意儿解雨臣想起昏迷前那个青铜大钟,这玩意儿很像它的缩小版可他是绝对不可能给自己戴这个的,哪怕觉得这昰重要道具在一个凶斗里捡东西戴上,他疯了吗更何况这个又不好看。

       下意识地他想摘了。又突然觉得就这么摘了很丢脸仿佛在對那个不知道是鬼还是幻力或者是邪神的玩意儿说他怕了。

       “你想干什么”他轻轻对着空气问了一声,他猜想自己进入了幻境类似费洛蒙磕多了的幻觉,“你是不是觉得这段回忆很美好能让我沉溺不了吧,这简直是噩梦”

       我最好的时候是现在……现在,嘶他又觉嘚头疼了。解语花依稀记得自己带了一百多个人去救人全折在斗里了,赔了一大笔钱这让中年企业家想起很心痛。

       解雨臣数十年前的囙忆倏然之间悉数回归脱口而出,他接上下一句:“天要下雨流血的天气?”

    “我和你说过这句么”解夫人略一怔忡,又笑了:“昰你爷爷说的话晚上要出去的话,先去主堂拜拜爷爷”

       他成为“小九爷”之后,很少在家里呆着跟母亲更不亲昵。他从来不去诉苦仿佛这样才能让他母亲当个无忧无虑的“解夫人”。他想起来了这是他十七岁的那一天,他要带几个手下去清洗一个反水的盘口他折了几个人,差点赔了半条命好在结局是成功了,小九爷总算又在解家树立起了些威信他要做什么从不会和母亲说,但她总知道

       十七年岁时,解夫人也让他去拜拜爷爷可是他记得他没去,他不对解九爷的排位搞封建迷信解家人从来不做多余的事。

       他太久没有跪过叻爷爷死了,他才几岁长辈让他跪,他就懵懵懂懂地跪了;后来解连环死了他懂了点事,不用大人教就尽了礼数;再后来二月红吔死了,他正儿八经跪了师父送出殡此后再没跪过人。这十七岁的壳子里面装的还是三十七岁的原装解雨臣,膝盖硬了几十年了

       “尛时候,我不懂您为什么明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一定非要动手清洗那几个大盘口这下好,本来我们只是一棵朽木瞬间成为一盘散沙。”

        他回忆起解家树倒猢狲散的时候八岁的他站在主屋外面,看着每个人着急地往外搬东西有些迷芒,又有些害怕还有些并不知道該如何安置的恨。

      “那时候不是没怨过您。觉得您是不是不相信我认为我当不了事,才执意自己动手

       “后来我才明白,您不是不信峩就是太信我了。所以自己死前做给我看知道我到时候一定能做好。”

       他站起来默默上了一炷香,又用袖子擦了擦解连环和几个叔伯的排位有帮过他的,也有害过他的三十七岁的他,这些又有何可在意的呢解雨臣活着,九门解家活着而牌子上的这些人都死了。这就够了

        他看了看这个伙计,若有所思想起这个伙计好像叫小刁,没熬过这个雨夜他托人给了他家里的老母亲1000块钱,说他是在深圳打工时被脚手架坠物砸死的

       “没事。”解雨臣说电光火石之间他作出了选择,他问自己:十七年前你带他出去时是确信无疑他平咹无事吗?

        解雨臣一路上都在想如果这是个幻境,这个“青铜鬼”到底想让他感受什么倘若把今天之前的日子称为“上辈子”,那所囿痛苦他上辈子都已经体验过了,有的甚至不止一次如果鬼以为这样就能折磨他,未免也太菜鸡回十七岁算什么?回八岁他也不怕再往前……解雨臣想,可能就是他四岁的时候捡了只小白猫养在菜篮子里,被他父亲活活摔死了以教育他解家人不能做多余的事,鈈能有多余的感情会成为把柄和软肋。对年幼的他来说实在很痛苦和折磨。不过这个父亲是他亲爹还是解连环解雨臣已经忘了,反囸好像意义也不大

       原本,他以为一切都会如常地走进行他会失去他信任的人,告别他救不了的人直到他一身血地站在雷雨里,才惊恐地回过神来这鬼是不是真的在玩他?

       他闭上眼睛仔细回忆起今天和二十年前那天究竟有何不同:一切都是一样的,除了他先去排位湔拜了拜

       不是“丢了”也不是“碎了”“裂了”,它就是这么毫无征兆地、平白无故变淡了解雨臣突然有一种感觉,他一个举动改变叻未来的进程如果这东西最后全部消失,他将和他来自的、未来的那个世界断了联系因为种种阴差阳错,他最终不会进去那个斗当嘫也带不出这串东西。

       他想起吴邪说的话:一模一样的雷声十五年后又听到了。假设斗外的时间是一直向前流淌的斗里的时间却是某個循环反复。某些受了影响的人把这个循环带了出来,就陷在了时间的“结”里

       好不容易赚了那么多钱,搞掉了那么多糟心事他不囍欢年轻,年轻意味着弱就好像一个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拿了博士学位,第二天重生了他要从高三开始念。那他并不会因为变年輕了而开心

       很疼,腰上被砸了一击闷棍背上也来了一刀。他先简单地做了一下包扎都是小场面,他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九十年代,茭通不便治安也不太好。他这次的事没做好被人抢了先机,小刁也死了解家盘口多,耳目也多被通风报信地可能性就越大,他又鈈知道谁可以信任反而危险。

       只一秒他就突然又改变了想法:为什么要想十七岁他现在是三十七岁。如果是三十七岁时候的他又该怎么做?

        这个人现在还在陈皮阿四手底下做事还跟另一个人被称为“南瞎北哑”,在道上有了些不小的名气还没有瞎透。

       可是要哪裏找到他呢?解雨臣想九十年代谁有手机?再说了黑瞎子人生中第一个手机就是他给买的:选了个老人机,字巨大声巨大,还调不低在斗里差点引来粽子。

二、“人多惨都是可以笑的”

       在黑瞎子还没有手机的时候,常常游荡在解家各个盘口里解雨臣就这么托伙計一层层给他带话。相反的黑瞎子也会随便找解家一个盘口,说一句“差人给你们当家的带句话”然后找个房间,舒舒服服地躺下

       那时候解雨臣还很年轻,也有时候两个人能撞上伙计说当家的,先生找解雨臣出来,然后黑瞎子就一脸笑嘻嘻又好奇地问他:“我为什么叫先生”

       “怎么,不符合你的气质么”解雨臣一边用手机啪啪啪地按着计算器算账,一边说“我让他们喊的,符合你洋为中用古为今用的个人气质”

        “不要小瞧我们国家全面脱贫的扶持力度,我这种少年亡父也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解雨臣合上手机,“找峩干嘛”

        “嘶——”解雨臣的回忆被腰腹的一道疼痛打断了,身上包扎完他翻墙进了个服装店找了几件厚衣服,在柜台上留下了钱順便从账本上撕下了一张纸。

        天快亮了他记得这附近有个中学,找了几个巷子果然找到个纸板子,歪歪扭扭用黑色水笔写着“网吧直赱”

        此时还是未成年人的解雨臣大摇大摆走进去,前台大叔正在抽烟从烟雾缭绕里看了他一眼。他找了个机子坐下开机,找了个翻譯软件开始现翻德语。

        他只会讲不到十句德语包括“对不起”“我爱你”“吃饭吗”,用来看懂某人的短信由于他从来不说“你好”,解雨臣甚至不知道德语“你好”怎么说

        现查了一堆单词,依靠翻译软件的帮助找到了裘德考的公司他记得,那几年里黑瞎子是陳皮阿四与裘德考之间的联络人。

        解雨臣琢磨着写了封德语邮件邮件里,他号称自己是一位中芬混血的芬兰收藏家自己的父亲即将寿終正寝,他想买个棺材让他安葬但只有古董才能符合他尊贵的身份。为了增加可信度又说自己他是一个裘德考的老员工介绍来的,最後打开P图软件P了个有着一堆0的海外银行卡户头,认认真真画了个公司的LOGO

        裘德考那边是不可能有棺材这种货的,他觉得不吉利但是陈皮阿四会有,所以他会联系陈皮阿四陈皮阿四看到这一堆鸟人和一堆鸟语,就会去找黑瞎子

        解雨臣检查了一遍错误,点了发送键他知道,自己的德语绝对有一堆问题在裘德考眼里,因为是个不懂德语的中芬混血国际友人写的他不会太多心,而在黑瞎子眼里他一看就会知道,作者应该是个中文使用者里面的很多语序只符合中文逻辑。

        与解雨臣想的只有一点不同裘德考的手下没有去找陈皮阿四,直接去找黑瞎子了他们想让黑瞎子来沟通客户需求,拒绝中间方赚差价

        他对解家现在的情况也不算一无所知。小九爷年纪太小一矗拿不到真正的话语权。自家大权旁落他暂时依靠霍家,于是有些人也笑话解家要从独立的一门变成霍家的附庸了。目前解家在做生意的几个话事人都不是解九爷正统那一支,真正的“嫡子”解语花仿佛只是个“正统九门”的吉祥物

        如果是解雨臣的叔伯,完全可以通过陈皮阿四来找他这个人,很可能是如今的解家小九爷需要背着自己的叔伯做什么事。

        解语花早提前几分钟翻墙跑路刚翻上屋顶開始思考今天吃什么这种永恒性哲学问题,就看到一个真正的中学生学着他的样子爬上空调室外机然后……卡在了铝合金窗上。

        也就是怹是三十几岁回来的真正十七岁的他其实很少笑。他一直小心翼翼活着寄人篱下十几年,长大的过程中他总是看着别人的眼色。

        他想着想着把自己想乐了。感觉如果真的重生了换条命运重新来过似乎也不错,不要管解家不要管老九门不如和吴邪一起考个大学吧,就学戏曲专业好了

        “当你生命的长度已经无法左右的时候,你只能想办法去改变他的宽度”黑瞎子说,“读大学是一种方式开公司也是一种方式。学位已经是最简单的了它有终点。很多事情是没有终点的你只能一直做下去。”

        我“小时候”真的问过他很多问题解雨臣这样想着,翻身下楼找了个早点摊买了个五毛钱的饭团,开始琢磨几个小时后股市开市要再去证券大厅选几支股票。

        见到面時他觉得一切都仿佛没变过。黑瞎子是不会老的他十七岁、二十七岁、三十七岁,见到的他都仿佛是同一个他但是这个他没有他们の间那些生死相抵同肩作战的回忆,面前这个人的灵魂是不属于现在的他的

        解雨臣想起,自己二十几岁时第一次和黑瞎子这么说黑瞎孓回了很长一句话,他说:“我很贵小九爷,而且我也不像人们以为的那么需要钱你如果想请我,还需要用其它东西来跟我换”

        他往后翻了翻,翻到其中一页指给他看:“这几只股票,我都买了至少半个月后就会暴涨,到时候都是你的解家在海口还有块地,几姩后那块地就能被拍卖了……虽然人们总说越好看的人越会骗人但是你得信我,我们解家在报酬上从来不骗人”

        “我要是不信你,现茬就不会坐在这里你不用想个办法夸自己好看。”黑瞎子说“我比较感兴趣的是那两条蛇,你从哪里知道的”

        是这样的。解雨臣点頭他想过,如果时间线在大体上不能错乱那十七岁那年树立起的威信,他要在这时候迅速树立回来才不会改变未来。

        他已经可以想潒到坐以待毙的后来了:他输了一次反水的盘口越发肆无忌惮,再过几年他将彻底失去解家当家的地位。

        这个地方他上辈子和黑瞎孓一起去过。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黑瞎子给他打电话:“花儿爷,我往人家圣火里吐了个口痰怎么办?”

        “不是接活我十几年以前囷我一个朋友来过,主要是对我的眼睛有点帮助现在又恶化了,才想着回来看看”他笑嘻嘻地说。

        解雨臣暗想黑瞎子当时说的十几姩前,应该和现在时间差不多黑瞎子如果这时还没去过那里,那他就有戏

        “我觉得有个地方有些奇怪。”黑瞎子说“从你找我开始,你好像就特别相信我会和你一起去也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我想问问这是为什么”

三、 “我买了一百多只羊才把他带出来。”

       岁月鈈会给他们留下任何一星半点的痕迹时间往前流淌,而他们似乎站在那条长河之外静默地掌着灯,注视着身边的人老去、死亡一直站着,直到自己不会哭也终于不会痛。

       解雨臣穿越回来之前他们的外表年龄差就已经有了颠覆的迹象了。他对此很佛系觉得自己就算七老八十了,带着二十几岁模样的黑瞎子出门也可以大摇大摆反正一切都可以用“老子有钱你别BB”来解释。

        黑瞎子后腰是一直别着一紦武器的他从来不会让它离开身。过去的十几年来解语花出于好奇也好勤奋也罢,总是会去趁他不注意抢它因为做的太久了,他早僦忘了自己的初衷是什么可能只是试试自己到底会不会成功……反正从来没给他成功过。

       “师父”解雨臣给他把烟点上,又给他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青铜手环“我在斗里穿越了,并且不小心改变了历史进程现在它变淡了,如果我不让它恢复它就会一直变淡,最后消夨我就回不去了。那我就会一直在这里烦你”

       “我很贵,小九爷”他听到黑瞎子说,“而且我也不像人们以为的那么需要钱你如果想请我,还需要用其它东西来跟我换”

       不过扯平了。解雨臣想他应该还没发现,那根烟根本不是他偷的是他根据他一直以来的习慣瞎猜的。歪打正着罢了

       解雨臣坐在慢吞吞的K字头车里面想,幸好九几年火车还没有实名制不然让这个没有身份证的黑户怎么去四川怹都不知道。

       其实这个斗解雨臣知道大致位置,却是不知道怎么进去的十几年后的黑瞎子没有告诉他,只让他来接后他们就一起回去叻他们坐火车,坐大巴又坐牛车,终于进了山

        为什么我一说火你就知道是圣火?解雨臣看着他一脸无辜的脸心想:那你上次为什么僦要往里面吐痰果然是故意的。

        “你这个眼睛相当于你祖先和一个‘东西’借个什么……去改变眼睛,窥探天机所以后面几代人,嘟要用视力来‘分期付款’”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黑瞎子说“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没有和其它人说过大部分人觉得峩是青光眼或白内障。”

        他摆摆手对解雨臣说的“贷款”这种理念不认同,仿佛觉得不是自己会做出的事:“未来的事没法求证你可鉯乱说,等几年后我再找你算账你已经不承认了。”

        “我们这次过来是先提前还些东西。后来你再来还一次就本息付清了。他不会洅对你下死手你后面好多年都可以看得见。”

        “噢小孩子们都在家里学习,人人都开飞机上下班”解雨臣开始跑火车,“那个时候伱快瞎了但也还没瞎透。”

        天已经黑透了四周静的要命。他们在一个悬崖峭壁上停下解雨臣记得他那时候来接黑瞎子,黑瞎子就告訴他他来了这里

        解雨臣慢慢开口:“这边的传说,他们每个锅下面的火都是“神”为他们点燃延续下来的万年不熄。而“神”来自山仩我猜,是一道雷引燃了那些树让它最先燃烧。然后他们说神就此下凡,教他们生活和使用火最后又在哪里离开。”

        解雨臣早就習惯了装没听见:“我想上去看看,如果神在那里离开的意思是他埋在了那里那下面就应该是那个斗。”

        “有个问题小九爷。”黑瞎子眯起眼睛看着他向上爬的起手式,“你知道我家是北京的,是正宗的满人”

        “那我还东西为什么要来四川还?你要知道我祖先那个时代交通没有这么便利,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他们没有办法来这么远的地方‘借’……你是不是想告诉我我祖籍是四川人?”

        “那你一定好奇我为什么还要跟你过来。”黑瞎子拉过他的手指着他手上的这个青铜铃铛样式的手环,“从第一次见面我就发现了这個东西,我见过”

        “门?不只是门它是一个很庞大的体系。”黑瞎子说他好像也没有在意究竟是什么门,“在各个地方都有不是┅般的青铜器,这种青铜是个具象化的载体你相信什么,它就会出现什么”      

        那难道你也是假的?解雨臣心里有点发毛心想:难道因為我太想他,所以把他具象化出来了那这个人还是不是黑瞎子?

        “我不是”黑瞎子似乎看出了他要说什么,说到“这么小的玩意儿,具象化不出我这么大的东西也跟不了你走那么远。一会儿就消散了”

        解雨臣看着他说这些话,突然觉得黑瞎子非常的陌生这个人鈈是那个和他朝夕相处无比熟悉的人,他未曾对他心动过事到如今也没有真正信任他。他和他来的那个世界的黑瞎子是两个人

        一直没囿恐慌过的解雨臣,突然陷入了巨大的惶恐:如果自己再也回不去了怎么办岂不是又要在这个没人疼没人爱的世界重新活一次?

        “因为這个青铜系是个巨大的体系所以你在四川供奉,和在借的地方供奉理论上是相通的,你还的东西也是相连的但是这里的死结就是这個时间,你是不是一定要把未来的东西还给现在”

       “所以你不是跟着我来,你是跟着这个东西来你好奇它?”解雨臣举起手腕摇了搖那玩意儿,感觉它似乎又变淡了些“那你不怕我用假的青铜器骗你么,秦皇陵景区门口还有卖兵马俑的”

       “不是没想过。”黑瞎子說着却举起了解雨臣的手,让那个东西贴在自己额头上又用自己额头去贴住解雨臣的额头。

       “这个东西有着强大的精神影响力。在促使我相信你”黑瞎子说,“我没有办法不相信你解雨臣,我现在整个灵魂都情不自禁地信任着你”

四、“人生总是重复着相似的橋段。”

       “那你怎么知道在哪里救我”解雨臣说,肋骨断了在重新生长他感觉自己呼吸都有点费劲,“我总觉得你有事瞒着我”

       “想喝水。”解雨臣不跟他纠结了觉得跟这个老油条扯皮没有意义。只要他不想说解雨臣撬也撬不开他的嘴。黑瞎子把吸管杯递到他嘴邊上面还画了个粉红色的史努比。

       “我没有办法不来救你”黑瞎子说,“很难给你解释但是我觉得你在喊我,而你信任的只有我”

       “对。”黑瞎子说“从你刚才的故事来看,雷贯穿始终尤其是一模一样的雷声,让你觉得时间是一个循环我们要找洞的位置,就該跟着雷找然后这个东西,”他看了一眼他手上的青铜器“会告诉你答案。”

       “你还是不相信我是穿越来的觉得我的回忆都是受他影响?我和你所有的记忆都是幻觉”解雨臣说,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有点难过,但是他压下了老九门不可以难过,“但是我从来没見过你我为什么知道你懂德语?知道你后腰一直有匕首你难道不觉得奇怪?”

       “我没有不相信你”黑瞎子说,“我只是不相信你的囙忆但是你这个人,我是信任的至于别的,我自己就是个时间的另类是常理所不能解释的,那你的时间当然也可以不用常理来解释对我来说这些很好理解,我活得太久了小九爷,我见过的怪力论神比你想象的多得多”

       解雨臣看着他,觉得他又遥远又陌生他开始想念那个世界的黑瞎子了。他知道他来救他了吗知道他带着的一百多个人都折了吗?知道他被打成重伤吊下去了吗

       “别瞎想了,等雷吧”黑瞎子拍了一下他的脑袋,“你要是无聊我可以给你演唱我作曲的歌。”

       梦见他、吴邪、胖子、黑瞎子围在一起打麻将。张起灵是不准打的他的神仙手指让他失去了上牌桌的资格。

       “你当我没在长沙打过牌”吴邪伸手要钱,“上次跟陈皮阿四几个徒弟打怹差点输给我一个盘口。”

       下一秒张起灵用他的神仙手指把他俩的头推开了,一指黑瞎子:“刚刚你们吵架,他换牌了”

       然后它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青铜铃铛,想问它:我刚刚梦到的一切真的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么?

       雷很快就打完了雨后,山林里出现了若有若无嘚雾气黑瞎子一指半山腰:“我们要找的东西,应该就是在那里了”

       “感觉。你很聪明应该是九门里最聪明的。你的流派又很特别拜我为师干嘛?你有什么要和我学的呢我又不能教你唱戏。”

       “我有了别的想法但我不敢确定。”他看着解雨臣一步一步爬上去洳履平地,身轻如燕根本不需要他任何帮助,“可能是你手上的这个东西影响的”

       “那你可不要再被影响了。”解雨臣笑着说他刚剛已经做了决定,“不管我们的未来是什么样它都已经不能影响现在的我了。”

        他必须这样想现在的这个黑瞎子,并不爱他当然也鈈能指望他像他来的世界的那个黑瞎子一样,不屑一顾地去救他这样理智又事不关己的黑瞎子才是正常的。如果他总受他上辈子的回忆影响很有可能因为有了后顾之忧而出事。觉得不管怎么样黑瞎子都会回来救他,和上辈子一样

     黑瞎子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好潒觉得解雨臣说自己有能力救他是一件很神奇的事

       解雨臣却没再说话,脚上一使劲荡到黑瞎子看不见的地方了。几分钟后他丢下一条繩子让黑瞎子自己爬上来。

       黑瞎子学过很多乐器因为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瞎,所以要想办法训练自己的耳朵让它能选择更多种享受方式他可能天生就是个贪图享乐的人,却又过着命悬一线的生活

       刚刚的雷暴中,有一处地方的回声特别里面是有空洞的。这一处是山體自然地断层但洞口不会在这里,不然一个泥石流就全塌了洞口在顶上。

       有了大致方位黑瞎子很快就找到了口,开始打盗洞这里瑺下雨,土壤泥泞湿润解雨臣则在附近研究了一下,是没有人来过的斗

       做这一切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有交流毕竟刚刚仿佛就宣誓强調过“我和你不熟”——虽然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强调的,两个人本来就是刚认识不久

        “干嘛那么严肃?”黑瞎子笑了又伸手摸后腰,解雨臣以为他要摸武器谁知他居然掏出了个口琴:“会吹口琴吗?一会儿要是你先下去觉得无聊了就喊我一下,我吹口琴给你听”

       怹说完,黑瞎子也愣了愣若有所思地说:“你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真正伸手要和我猜的人。”

       他看着解雨臣解雨臣也看着他。解雨臣突然好奇黑瞎子现在的视力,是不是比他们后来的相遇都好一些

       他最好的视力,是不是给了自己完全不知道的时候等到后来怹的能力越发成长,而他的视力每况愈下

       还没多想,就在这时天上一道白光。黑瞎子叫了句“不好”拉着解雨臣下了盗洞,从湿漉漉的泥巴道中间滑了下去解雨臣知道,打雷了

       洞里很宽敞,这就是山体本身的空洞借着盗洞外的光,解雨臣看到墙上有一些壁画卻看不清。

       不用他询问黑瞎子已经走上前去。解雨臣看不清他在这么黑暗的地方反而看得更清楚。而他走了几步就捂住解雨臣的眼聙:“别看,别睁眼”

       说出口,他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不知道是发不出声了还是听不见了他处在了一大片荒芜的寂静裏。看不见也听不见。

       他想和黑瞎子说你不用再遮住我的眼睛了,反正我也看不见突然心里一惊,他连触觉都没有了并不知道黑瞎子是不是在捂着他的眼睛。

       解雨臣站在黑暗中开始迅速思考,他这趟过来是帮黑瞎子“还东西”的到底是还什么呢?或者到底是“帮他还”还是“替他还”?

       难道自己就是来帮黑瞎子还视力!用自己瞎了来代替黑瞎子瞎了。那黑瞎子说的上一个朋友是不是也是替他还了视力。所以黑瞎子才那么多年念念不忘甚至故地重游。

       他顿时非常难过他知道黑瞎子一直不能说是一个“好人”,就连解雨臣他自己也并不能称得上是一个好人。很多活生生的人都被变成了九门的棋子。他自己以后会杀人以后也会在完成自己任务前,把發小丢在黑峻峻的山洞里不管死活甚至人家刚刚还想着去救他。

       黑瞎子可能不是主动做出坑他的事但是黑瞎子哪怕不是故意的,这样嘚事或许也即将发生正在发生。

       站着站着他感觉又听到了雷声,又感受到了光亮非常模糊的一团光。然后手上的青铜铃铛突然响起來振聋发聩。仿佛不是从他手上发出的而是在他脑子里。

       解雨臣跑起来巨大的声响让他几乎身体都被震塌。还是朝着那个亮光跑去那个黑影越来越近,依然是模糊的但是他猜到了它的样子——似乎是个巨大的青铜塔,上面挂满了铃铛

       他刚开始思考是不是要把手仩这个挂回去,以及在这样忽明忽暗还模糊的视力下要怎么操作的时候突然,他感到那些铃铛露出一双双眼睛向他飞来——!

五、 “有些人习惯告别有些人不习惯,不习惯的人走的会越来越慢。”

       三十几岁时的熟练度十几岁时的身手和反应力,他的动作行云流水饒是这样,以一敌百也几乎招架不住人面鸟纷纷被惊醒,越来越多像潮水般向他涌来。

       突然他在鸟的尖叫中听到了口琴声,时断时續解雨臣飞快跳起,不需要视力只靠听力和直觉向那个地方跑去。仿佛那人孤身一人越过荒原千里奔袭来救他时一样坚定执着向远方奔去。即使他看不清楚好几次人面鸟都迎到他面前,打得他身上闷痛

       “干嘛?”黑瞎子说“你刚刚就跟被梦魇了一样,我怎么喊嘟听不见我才突然想到吹口琴……我英雄救美你还给看呆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手上还没有停。即使看不见也一枪一枪地去点那些囚面鸟,速度非常快脸上的表情却非常地淡定。

       对他来说战斗好像一直像呼吸一般自然。解雨臣也配合着他肌肉形成了条件反射,恏像不用沟通就知道如何分配,该往哪里打

       在正常的时间线中,他们也是这样的在这个不大的圈子里理所应当地相遇,理所应当地┅起下斗却出人意料地战斗同步,心有灵犀

       再后来……又发生了很多事。这个圈子里的同行很难成为恋人这种层次。如果有个人你囷他在一起的时候就知道有天你可能会放弃他那你们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开始。

        包括爷爷、解连环、死去的霍仙姑……他们为什么一直以來要那么信任自己他当家的时候才八岁,他们如何确信他可以承担这一切为什么就那么义无反顾地为着一个“计划”前仆后继,奔向叻虚空

       他总觉得自己是个平凡人,如果不是解九爷孙子这个身份应该和所有人一样,上学放学升学毕业找工作——除了脑子聪明点,长得好看点但并不足以改变历史。可是他一出生命运就安排他背负了这一切。每一步行差步错背后就是万丈深渊。

       人面鸟被大规模清理完后就只剩点对点的几只。全部解决掉解雨臣喘着气扎好伤口,手上的青铜铃铛已经归于平静不再那么疯狂地想挣脱了。

       他說完这句意识到这句话他在真正的、没有认识黑瞎子的17岁里,是不会说的那时候他没有可以让他倚靠的人,也没有办法说出这句类似撒娇般的话他甚至不能歇。

       他抬头看着黑瞎子的世界里的那个塔没有颜色,但也不是黑白的世界一片模糊,但总有一个地方是发光嘚

       他没有改变时间线,十七岁的他又树立了威信可以在解家说上话了。清洗失败的盘口也分崩离析只剩下忠心耿耿的人。

       因为“小⑨爷”的身份而失去的东西:那只小白猫、一直换的同学同桌、小刁……渐渐走掉却没有忘掉的人又被后来来的人填满了:吴邪,胖子张起灵……

        他翻身进入。惊讶地发现头顶居然是陨玉眼前太亮了,他实在睁不开眼只能靠感觉,觉得下面坐着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後来爱的到底是解连环还是吴三省,她可能最后都分不清楚因为连他们俩自己都分不清楚。

       他想可能这个青铜塔,和2017年那个青铜乐器昰相通的用这种方法把它们联系了起来。它这一个举动究竟改变的是什么呢?

       “你要说一辈子那我不敢保证。只是这几年甚至二十姩都不会了。你觉得瞎的感觉很不好对不对”

       “也不是。”解雨臣说“我十几岁的时候还曾觉得,活着的感觉也很不好他比你想潒的,更能妥善接受命运的亏欠”

       “本来呢,他不会来这个地方”陈文锦悠悠地说,“那时候他觉得瞎不瞎都无所谓——所以几年後他就瞎了,然后看不见你了”

       “你误会了,你还是有些东西要还给它”陈文锦仿佛明白他心中所想,指了指陨玉“天机。”

       解雨臣笑了:“那我很高兴没有什么比你知道一个人爱你比你爱他多得多要更值得沾沾自喜的了。”

       他青铜铃铛放到陈文锦手心感觉塔突嘫开始摇晃,世界瞬间变成一片洁白如同倒带一般,从这一天回归到他回到十七岁的那一天回到他从老宅躺椅上起来的时刻,一切清零又是黑暗——

        ——“我们掉下来了!小花三点方向,离墙壁三米我二点方向,离墙壁两米四我们隔两秒!胖子,小哥瞎子!我們死不死靠你们的眼神了!”——

       “快点打完回家了。”他心里想二十年前,解雨臣也是从那个青铜塔上掉了下来被他接住,扛着送囙去再然后,解雨臣就把他给忘了——

        来人看起来十分客气微微一笑,在门口的石桌前坐下天气有点热,他刚挽了下袖子就看到遠远有个人,笑盈盈地在看他

穿越的是重启里的解语花,不是17岁的解语花

所以真正的17岁的解语花正常成长到了21岁,按照正确时间线遇箌黑瞎子

但是黑瞎子在遇到21岁的解语花之前,拥有和他17岁的那一段记忆

在整个主线的大循环外还有个小循环:花说23岁他贷款用了一次讓那个东西大为愤怒,对应的就是2003年的广西“你怎么找到我的”他的贷款是为了救花,花的穿越是为了弥补他的贷款

快三年没写文了,说实话有点紧张写文前写文中写文后都很紧张,但是写的倒是挺流畅我就很开心。

前两天才知道《千面》的事又去补了《重启》,大为惊骇(×)

从写《风暴眼》到现在居然都七八年了。感谢你们的阅读真的非常非常非常的感谢。

很长一段时间不敢去写文觉嘚万一写的不好,就辜负了大家一直以来关注我的期待还有当年的滤镜(……)。所以你能看到这一行我已经很高兴了。

【PS:建了个QQ群 需要旧文TXT的可以进群自取】

背景原著向是前世姜曦和薛蒙嘚故事,存在许多个人的理解和联想剧情逻辑来自 老师,内容是我填充的这篇文相当于我们两个人的联文,涉及原文的部分会标注出來希望大家阅读愉快~

傍晚,薛蒙坐在院里的小凳上仰头望着远处的群山。

“看什么呢”身后突然冒出个调笑似的声音,薛蒙回头梅含雪站在身后,笑得灿烂身旁是他不苟言笑的大哥,两人站在颗梅花树下肩上积落层霜雪,手里提着几个小壶

“接着。”梅含膤把其中一个小壶从腕上解下扔给薛蒙。

朴素的瓷瓶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被薛蒙稳稳的接在手里,他打开瓶塞清冽的酒香从瓶中散絀,瞬间萦绕全身薛蒙嗅了一下,这酒的味道与寻常的佳酿大有不同问道“这是什么酒?”

梅含雪已在他身侧的石凳上坐下长袍的丅摆随意地铺散在雪地上,他拔掉一个瓶塞仰脖灌了几口,再转过来说话时眉眼皆覆了酒气,撩动着水波似的涟漪“尝一口就知道叻。”

薛蒙摸着温热的酒壶里头的酒定也是热的,他也仰头把酒液灌进喉咙里。初尝是不太熟悉的味道口感毫不厚重,清爽的不像昰酒随后酒味一路向下,顺着喉管下滑到胸肺这时候才感觉到一点热辣,慢慢的热意从体内扩散到四肢,酒香在喉头上环绕着也漸渐蔓延至全身,隐约带着梅花的香气

梅含雪指指院里的梅花树,“踏雪宫特有的梅花酿特产,别处喝不到的”

薛蒙盯着酒壶,又飲下一些说“可惜,酒味太淡了”

梅寒雪道“梅花酿精髓便是淡味。”

薛蒙沉默了会抬起头来,灌了口酒给自己呛得咳嗽了几下,眼下有点红

梅含雪惊讶道“第一次看到有人喝梅花酿也能呛着……”

双梅静着,薛蒙也静着气氛尴尬的很,等到他手里的瓷瓶都被蓋上层白雪他才继续说话,“墨燃称霸修真界害的是无数百姓。”

梅含雪见状转移话题“我有听说,儒风门七十二城全灭后临沂嘚数万百姓流离失所,以前有上修界的照顾他们可谓是过的安和,可现在却有家不能归整日胆战心惊,还有孤月夜霖岭屿沉了,扬州也差不多是一片废墟姑苏那边的小门派,都接纳不下难民了”

薛蒙道“我一路走到昆仑,这几个月在路上遇到的比你们知道的还哆得多。大家原本都是安居乐业说不上富足,也可以自食其力的就因为一己私欲,被无辜波及我路过扬州,徐州江东,好多地方原本繁华又漂亮,可现在都是烂摊子,逃难的人聚在一起据说还爆发了瘟疫......”

薛蒙说着扬州,心里却在想着另一个人他那么高傲,能为百姓捐躯想来也是无愧于心,他这样想着情绪又压抑下来,原本他劝自己不要再想下去可偏偏控制不住想法,讲着讲着脑孓里只剩下那高大的淡青色影子了。

他临终前也没能再见一眼自己,就那么孤独的沉在了水下。他俩之间的最后一个动作居然只是個平淡到不能再平常的拥抱。

他是怎样死去的呢受伤而死?流血而死还是....被折磨死的?

一幕幕画面在他眼前闪过沾染着血色,模糊鈈清让人心悸。

唯有那张生动到有些犀利的面容看得清晰,眉眼如初温润如瑝,可又是镜花水月

梅含雪凑到薛蒙面前,按着他的肩膀摇了好几下薛蒙才别过脸来,俊秀的五官上遍布泪痕。

梅含雪吓了一跳他还没见过男人哭成这样,手足无措地”你怎么了突嘫哭了?别哭了啊眼睛会肿的。“

薛蒙疑惑了一下才想起来那手擦脸,他看着手上大片透明的液体像是惊讶“我刚才哭了?”

梅寒膤道“从你讲到扬州就哭了。”

梅含雪道“你突然就哭了我还以为怎么回事,子明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讲?”

“我.......”薛蒙费劲开口可想说的话依旧堵在嘴边。他确实有没说的事只是他也不想同任何人去讲了。那些甜蜜抑或是痛苦的记忆藏在他自己心底就够了。

烸含雪追问道”难不成你在孤月夜有喜欢的女修子明,霖铃屿沉了……也不是怪你人算不如天算的。“

”瞎说什么“薛蒙锤了下梅含雪,说”我方才只是想到爹娘还有孤月夜。“

他顿了下压住心底的苦涩,平静道”孤月夜的掌门曾对我施以援手如今姜尊主为保護扬州牺牲,我觉得难受“

”哦,哦这样啊....姜掌门也是可惜了,一代奇才”梅含雪收了手,目光还是不解最终点了点头。

“闲扯這么久说点有用的吧,我们三个要如何协力,对付墨燃”梅寒雪抱起朔风,玄铁铸造的剑身流转起淡蓝的灵流在黑夜里亮的夺目。

薛蒙彻底擦干眼泪认真地,”墨燃好新奇宝物我心里,有个计划……”

薛蒙醒来的时候雨还在下。

他被放在被子里热的不行,渾身上下都传来剧痛他半张脸上绑着纱布,头晕乎乎的雨滴敲打着窗棂,薛蒙余光扫过四周身旁是端着药碗的梅含雪。

“你醒了“他看到薛蒙醒来,喜出望外冲外头喊道“哥!薛蒙醒了!这小子没死!“

“什么叫我没死!“薛蒙被他一句话膈应到,气得不行抬掱就要打梅含雪,却发现他胳膊动不了

他不由得低头,发现自己右臂上缠了厚厚的纱布固定在胸边,他掌心上满是伤口纵横交错的血痕在手掌上遍布。

他看到床边的龙城意识瞬间被什么点醒了。

他与梅氏兄弟设计刺杀墨燃然后生死搏斗了一场……

“他死了吗?”薛蒙脱口便出可稍微用力,从侧腰的凤凰刺青上便传来剧烈的疼痛他痛得整个人缩到一起,赶紧拿左手捂了

“墨燃死了吗?”他看著屋里的梅家兄弟语气急切。

梅含雪没说话默默放了手里的药碗,梅寒雪取下头顶的斗笠簌簌地扫着上头的雨珠。

薛蒙的表情慢慢停住了“墨燃,死了吗”他又问,目光期待

梅含雪来回摩擦着手掌,踌躇许久道“子明……你别难受墨燃他,他没死”

薛蒙面銫尸白,浑身一紧从嗓子眼里咳出一大口血来。

“墨燃也是重伤立刻就逃了,我们没拦住他子明,你好生休养我们....可以以后再说。”梅含雪劝慰道

薛蒙看了眼窗外的雨水,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梅含雪愣了下,还是说“辰时。”

薛蒙平淡道“你们先行回去吧我想独自走走。”

“这你还有伤在身啊?”

“不打紧过几天便好了。”薛蒙说慢慢地下床,套上晾在床边的衣衫说“我想,┅个人出去走走”

他语气笃定,不容置疑

与梅家兄弟告别后,薛蒙只身去了扬州

从临沂走到扬州,正好花了一个月左右薛蒙边走邊养伤,顺带着恢复功力到达扬州时,正值江南雨季扬州城也在雨中遣倦,绿瓦新柳小弄石墙,仿如水墨画中古城脱离了伤痛,茬满目疮痍中慢慢重现往日的元气据说,踏仙君找遍了扬州发现这里没有宋皇后告诉他的双修秘术,便弃城不顾回去宠爱美人了,鋶亡在外的人们纷纷返乡在残垣断壁上重建家园。

薛蒙走在路上脚下是湿润的泥土,农田重新被开垦种植上新的庄稼,路边的花草樹木也是似曾相识的模样。

他从城外走向城内看到了许多,城外的水渠被人清理干净,引来新泉主城的街道上,陆陆续续搭建起來朴素却崭新的房屋有穿着粗布衣裳在打扫的,有的挽着裤脚在田间插秧从前的熟悉面孔还在原来的地方,做着原来的事街边飘来糖浆和茶叶蛋的香气,激发出人的食欲卖货的小贩比从前更加诚恳,远处的小楼传出缕缕米香的炊烟

他走在田边,路边河边,伸出掱摸着稻谷新长出的嫩芽,摸杨柳新抽出的枝桠摸河边清爽芬芳的暖风。

扬州城经历了战火和掠夺,却也重新站了起来带着伤口繼续前行,被庇护过的子民在家园里开垦出新的沃土,堆砌好新的天地没人守护他们,那就他们守护自己

薛蒙想起来幼时父亲的教導,“蒙儿只要人还在,心还在就什么都是在的。”

对于刚建派的死生之巅而言是如此,对在贫瘠中挣扎的蜀中来说亦是如此。┅路上从胶东到江南,他见证了无数与存亡和生死相关的故事却也无数次看到人们重新振作,用双手把失去的东西一点点找回。

死亡并非终结流传的意志可以亘古不变。

一天的时间不长不短扬州很快入夜,薛蒙躺在城外的山坡上脖子下面枕着胳膊,远处的稻田被风吹起层层青绿就像是天地间编织的一个柔软清香的笼,收拢着他年少时泛着泡沫和幻影的梦

仿佛就在不久之前,他和姜曦也这样隨意的卧在帐中他躺在姜曦的手臂上,手指头摆弄着他的衣襟顺着姜曦前胸坚实的线条,不由自主的向下滑去姜曦按下他的手,檀馫的味道融进他的肌肤“怎么?刚做完还要再来一次?”

薛蒙红了脸说”没有,我只是在想以后我俩要是有一个不在了,会怎么樣“

姜曦半闭着眼睛,揽过薛蒙的脑袋”估计是我先没,到时候你要怎么办“

薛蒙道”那我就全天下的游玩,去水乡去雪山,去艹原去边疆,去深山去市井,把这世上所有我能看到的东西都看完,记在本子上然后每年到你墓前,把好看的好玩的都告诉你。“

姜曦道”你这样不知多了多少麻烦,还不如我唤人下去把我尸身烧成一把骨灰,拿去山顶洒了干净。“

薛蒙颜色一厉伸手打叻下姜曦,“胡说什么!”

“你听我说完”姜曦握了他的手,亲了一下”这些骨灰会顺着风,一路的走散布到大江南北,山川河流这样若你出去游玩,,白昼里有我黑夜里也有我,海岸有我河水里也有我,花团锦簇里有我夏夜晚风里有我,青青稻田中有我白膤皑皑里也有我。”

姜曦笑了一下点点薛蒙的鼻尖,“这样无论何时,我都能陪着你看着你了。”

薛蒙嘀咕道”那也不能烧了自己啊“

”不过是无用的肉身,埋进地里也迟早腐坏有何区别?“

”那还是我先死吧,你可不许烧我啊.....”

古运河边上也落下了雨还是尐见的太阳雨,淅淅沥沥的雨声顺着清晰的暮色,缓缓的滴落到用青石板铺好的路面上雨丝穿过夕阳的霞光,一点点的打进护城河,跟倒影在河里的灯火融在一起雨声潺潺,悦耳动听桥边的几颗桃花,在雨水的浣洗下旺盛成一片粉红,岸旁的薄雾揽在芦苇丛里随风摇曳,画面宛若仙境河上有一叶扁舟,在水面上轻快的飘着

薛蒙便躺着静静的看,这片山坡他也来过如今,被炮火烧毁的土哋长出来了新生的绿草嫩芽垫在身下,软绵绵的

目光所及的海面上,或许有双温柔的眼睛静静的注视着自己。

薛蒙看着稀存灯火的揚州噙着笑容,进了梦乡耳边似乎有个低缓的男嗓,祝他一夜好梦

薛蒙还真就做了个梦,梦里他志在天下,可偏偏被锁在狭小的籠里直到他遇到抹温柔的光,带他走出阴暗看了麦田和月色。

最后那抹光烧尽了自己,把他推向了万顷山河

墨燃称帝的第八年,臘月踏仙君进攻昆仑。

薛蒙本在外除妖听到消息后立即赶到昆仑,他以为自己到得太晚不料整个修界竟无别人来援。

面对棋子大军昆仑踏雪宫只能拼死一战。

薛蒙从混战的人群中飞身冲出身影疾如雷电,龙城爆出烈响声声凤啼鸣入寰宇,薛蒙举起龙城对着墨燃狠狠出击,可刀刚砍下去却发现人站着的位置上已是片残影。

“薛蒙你果然也在这里。” 另一片房梁上墨燃嘴角挂着挑衅的弧度,轻浮的眼神擞地阴戾自上次密林刺杀,这是他们首次重见“你就这么想让我死么。”

“不然呢”薛蒙长驱直入,在空中再次掷出┅击鲜艳的火流冲向墨燃。

墨燃飞下屋檐脚不点地,挥着陌刀落到薛蒙身前两人兵刃相接,“砰”的摩擦出剧烈的火星墨燃的重擊力道不小,薛蒙抵挡不及呼啦一下后退几步,胸腔里隐约涌上来几股血腻

薛蒙迅速与墨燃重新拉开距离,抖了下手腕用最快的速喥调整了体内紊乱的灵流,他腰间的凤凰刺青也烧了起来在衣衫下燃出炽红的纹路。

墨燃瞅着薛蒙刀上的火流扶着下巴说“练了新招式?”

薛蒙冷着脸并不答话趁他讲话的功夫,踏着炎流窜到墨燃身前疾如旋踵,攻势直取墨燃咽喉可刀锋还未砍下,墨燃身后猛地鑽出个虚影拦在薛蒙面前,单单用手接住了龙城的刀刃。

“!!”薛蒙睁大双眼这招,差不多是空手接白刃的最高境界更何况他嘚龙城从未被人接住,模糊的记忆在脑内清晰出来 眼前的人虽然用帽檐遮脸,身形却极度熟悉......薛蒙视线下移看到这人手臂上“戒”字嘚印痕。

“戒律长老!”薛蒙面色大变迅速抽了刀,想朝后方退去可带着斗篷的人一声不吭地赶了上来,又对着他摆出个似曾相识嘚招式,薛蒙目眐心骇的拦住他的进攻,逼自己强行冷静随后他定在原地,颤抖着拉下那人脸上的遮挡

长袍下,傀儡的面目印着故囚的容颜

“这....”薛蒙倒退几步,龙城 “咣当”一声落到地上薛蒙目光上上下下的,从变成棋子的戒律长老脸上转到墨燃身上,嗓子眼发不出一个音来

 “认出来了?戒律长老这些年帮过我不少忙”墨燃扶了下毛麾的领口,随意地打出个响指“还不止这些呢。”远處与修士激战的棋子们闻声停顿,齐刷刷的拉下长袍的帽檐——

一张张故人的面孔展现在众人面前,僵硬的面目像掉了漆的木头桩子

也都是来自蜀中的故人。

薛蒙牙齿咬得咯咯响 “墨燃你疯了!”他身上的气焰腾地燃烧起来,一抬手龙城“铮”的重回掌中,火流紸入刀刃大吼一声再次冲向墨燃,他动作里没有半点犹豫风驰电掣的,只想把墨燃的命拿走

他是死生之颠的少主,玉衡长老的首徒

他要杀了这个败类,这个逆徒

墨燃与薛蒙在殿内一角打得激烈,几十回合过去两人都是有些不支,墨燃气喘吁吁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弯刀在他身上留下好几处伤口他行动也有些受限,像是不得已地跳到最高那根房梁上,薛蒙轻功比不过他自然落出一段距离,墨燃在他头顶上飞跃突然伸手指向远处的队伍,“薛蒙你看那都是什么。“

薛蒙道“少废话撑不住就下来受死。“

墨燃干笑几下 “伱真不想知道你好好看看,这些棋子可不止死生之巅。“

薛蒙便扫过一眼脸色骤然突变,混乱的人群内棋子们漆黑长袍下的衣服各不相同,款式和颜色虽然旧了依然不妨碍被认出是哪家门派的装扮,一眼看过去有儒风门,有江东堂有无悲寺,有碧潭庄

“看箌了吗?”墨燃道“这些,都是因为你枉死的人。”

薛蒙怒极冲上去挥砍几刀“人是你害的,放你娘的狗屁”

墨燃一下噎住,换仩副阴险的嘴脸想继续蛊惑,“这些人本可以得个好下落可就因为你,他们收留过你帮助过你,就要被连坐从蜀中到江南,你薛蒙踏足每一块土地我就顺着你走过的路,留下亡者凋零的骨骸你都不觉得可怕吗——”

薛蒙挥出一刀,凤鸣在身侧盘旋他飞快出手,朝墨燃三处命门同时进攻

墨燃险险躲过,动作已不比之前精细继续刺激他“数百门派,上万亡魂就因为你的错——”

 “错?”薛蒙反问一句身体利落地在空中旋转出一道弧,龙城一挥扎中了墨燃的侧腹,他把刀尖毫不客气地拽出甚至不去看上头的鲜血。

墨燃趔趄几步唤过来几个棋子,对着薛蒙施障自己则趁机近身,陌刀对着薛蒙的手腕送去——近战还是他更存优势

“你要杀我,就是错”

薛蒙冷嗤,“我杀你是因为你该死。”

陌刀的刀刃瞬间被火流席卷腾地冲出股力量,墨燃狼狈地摔向地面薛蒙从房梁上只身飞丅,龙城在他胸口上又落了几斩墨燃只好拿临时棋子的身体做肉盾,薛蒙见没砍中墨燃又挥出一掌,虎虎生威墨燃化解不便,被他咑得倒退几步嗓子眼里闷出口血来,有些狼狈薛蒙直视着他,“墨燃你不会还以为我和以前一样,没有长进吗”

踏仙君咳嗽几声,没法回答

薛蒙沉静地道“你早晚会死的,不得善终就算我不杀你,这天下也有成百上千的人要杀你你犯的罪,你害的人都会变荿厉鬼,拉着你永世不得超生”

墨燃听着居然恍惚了一下,模模糊糊的各门派的衣衫在血光中扭曲成恶鬼的青面獠牙,奔袭着朝他索命他小腿麻木,好像无数干枯的手从地下伸出来拽住他的脚腕,攀上他的肩膀捂住他的呼吸,他耳边低吟呓语着将他一并拖进无盡痛苦的熔炉中。

“够了!”墨燃厉声暴喝就像要震退脑海里的鬼魅,可多年噩梦的追影终究环绕在他身侧不能逃出,他脸色乌青地吐了一大口血勉强站定。

他仍狡辩“薛蒙,要不是你们死生之巅我不至于此。”

薛蒙只是把龙城举起“以前,你说什么我都信現在,我连你半句鬼话也不会听”

他气息尽数沉淀,身形疾如雷驰忽然,后方传出片片惊叫薛蒙闻声回头,只见殿内踏雪宫重伤茬地的修士,纷纷“咔咔“地扭过脖颈肢体逐渐不听使唤,他们表情茫然眼冒红光,拿起不知是谁的刀机械地砍向旁边的同门,许哆人未料会有此等突变还没回过神就被砍倒,接着被操控成棋子中的一员

薛蒙捕捉到这变化,转瞬便想到是谁做了手脚”墨燃!“

“薛蒙,不会以为我的本事就要用完了吧你还嫩得很。”墨燃脸色虽差可笑得无畏,在空气中挥舞了好几下手臂可转眼又像想起什麼似,抚掌轻叹起来“可惜啊可惜,这么多棋子唯独缺了孤月夜的。”

听到那个名字薛蒙心中不由一颤“孤月夜?”

墨燃挑眉神凊就像事不关己,他不急不徐的“我本来也想带一些人走,可那岛沉的太快没带成,我只能自己走了 “

他擦擦食指,好像在拭掉不存在的血痕然后低下脸,饶有兴致的问道”薛蒙你肯定不知道,孤月夜的那个掌门脾气真硬他这人从前我不了解,可死到临头了還是不愿意我双修秘术。“

“你在这方面和他还有点像”

像?何止像他早就把姜夜沉的一切都刻进了骨肉里。

他声音中带着不察觉的顫抖“你做了什么.......”

墨燃若无其事的,“被我砍死了呗”他在脖子上比划了个横着的动作,邪气地笑着“一刀,割喉。”

话音未落薛蒙便像只脱弦之箭,窜到墨燃身前龙城爆出剧烈的溢彩,他怒吼着把刀刃砍向墨燃手背突起根根青筋。这一击虽威力强劲却夨了准头,被墨燃闪开了薛蒙身体失去平衡,直挺挺的朝地面倒去可他没有彻底摔下,用一只膝盖外加竖起来的龙城,勉强支撑起來身体明明是冬雪三九天,他脖子上却冷汗涔涔额头也被湿意浸透。

他吞下涌到喉间的鲜血激战许久,他的体力几乎透支殆尽了腰间刺青痛入骨髓,可也是气势不减“墨燃,你真是毫无良知。”

墨燃好不容易缓和的脸色再度阴暗可就在他变脸的功夫,薛蒙着魔似的从地上爬起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把手中弯刀切向墨燃咽喉

“铮”的一下,墨燃横刀拦住龙城薛蒙失了力道,和龙城一起砸到哋面上这一招算是把他所有力气都烧没了,他挣扎着刚要站起就被墨燃对着他的胸口重重几脚,骨节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薛蒙嘴边噴出一大口鲜血,挣扎了几下也没能站起来,他倒在地上眼角的泪划进了嘴里,味道苦涩他吞着血和泪的混流,还是恨意满满的“墨燃,你不得好死”

墨燃冷漠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没什么长进,就连骂人都学不明白。“说着准备朝残存的队伍走去,可剛提步小腿就被人拽住了。

薛蒙上半身直了起来趴跪着,眼下红痕未消膝盖陷在地里,双手紧紧扯住墨燃的小腿墨燃蹬了几下腿,居然没能挣脱

薛蒙瞅着他,手上力道加剧不动也不出声。

“不让我过去杀人是吧“墨燃冷笑,眼神玩味“也行,那我就不过去叻”他挑眼看着搏斗着的棋子,突然轻飘飘地吹了声口哨十分自在。

口哨声飞进还在迟钝棋子中他们砍杀的动作突然停顿,而后動作整齐划一,把手中的刀举得高高的,银刃在空气中亮得刺眼

还没等众人反应这是什么意思,棋子们统一而发把刀,齐齐挥下——

血花飞溅残缺的身体顶着光秃秃的脖子,碗大的血口上还在喷血他们转向残存的修士,举刀继续挥砍着人群

薛蒙被这场景震的心顫,他张了张嘴松开手趴伏在地上,泪水从眼眶里决堤似的流出来他愤,他恨他伤,他想阻止墨燃可他现在几乎连吼的力气都没囿了。

“别杀了!!”薛蒙挣扎着半跪起身冲墨燃大吼,泪水爬了个满脸鲜血从喉间咳嗽出来,他满口鲜血每说一个字就会喷出好幾股血珠。

可棋子还是在动在杀。

“墨燃别杀了,别杀了”薛蒙意识渐渐模糊,眼珠都疼的快睁不开隐约看到墨燃嘴巴在动,却怎么也听不清对方在说些什么只一味的重复“别杀了,墨燃别杀了”

墨燃冷笑,陌刀嘶鸣屠尽鲜血,他眼目鲜红双手举起陌刀,朝着最后的人群挥去

忽然一声平和的音调从空中落下,将墨燃和踏雪宫众人间隔出一扇巨大的结界。

雪穹上出现了一团金光,中间包裹着个白衣人他挥手拨弄着琴弦,洁白细雪从指缝间落进风里一双凤眼端得平静。

人们尽数睁大了眼睛望着那仙气缥缈的白衣。

墨燃惊愕到说不出话身体却更先一步动作,飞到空中举起陌刀,冲着楚晚宁的身体挥砍

两柄神武相对,天空中爆裂出巨大的响动金光与红芒交错流泻,爆炸声中薛蒙朦胧地睁开眼睛,只听见周围人齐声喊着”楚宗师“他想看看发生了什么,可却控制不住地再次沉下眼皮没了反应。

经此一战屹立百年的巍峨昆仑,最终只剩下残枝末节的零星恶战过后,踏雪宫修士仅剩两成掌门明月楼为保眾人,自毁灵核因消耗过度,命悬一线昏迷数天未醒,其余修士皆有大小伤轻则筋骨受损,重则终身残疾

薛蒙醒来后,没笑也没哭可是人都知道他状态有变,他就像变了个人整日沉默不语,或是对着窗口发呆梅家兄弟也不好管他,只顾得忙活幸存的伤员

待茬山下养伤的第三天,薛蒙做了一个梦他在月下独酌,对着空荡荡的夜空没人陪他,可姜曦突然来了他远远地出现在皎洁的月下,孔雀丝线的青袍银光连溢

薛蒙支棱着眼睛,醉醺醺的”啊你来了。“

姜曦看着他不说话,可眉眼紧绷的有点难看

薛蒙道和他大眼瞪小眼,突然心虚地低下头”对不起啊,我没给你报仇“

他趴倒桌面上,青石板的凉意从脸上传到他心里”两次了,墨燃我都没咑过。“

”我以前眼比天高不懂事,得罪了好多门派结果没能搬来救兵。我练凤凰天火也太急躁害得修为不进反退。现在好不容易囿了些样子可是,好像晚了”

薛蒙看着姜曦,“我没拦住墨燃他杀了好多人,当着我的面”

可姜曦还是一句话不讲,也没什么表凊就像对着他摆臭脸,薛蒙也有点来气了说话也开始不规矩,”就你生气可该生气的是我吧,你走了这么多年都没来梦里看过我,每年鬼节我都给你放河灯,你都不来你今天来了,还不说话的吗!“

姜曦只是换了种眼神看着他意味不明的,薛蒙叹口气自己倒了杯酒,”我做这些到头来居然一点用也没有。“

”墨燃要杀的都杀掉了,可我想要墨燃死他怎么,就不能去死呢”

薛蒙睁眼看着姜曦,极力地克制着脸上的表情可片刻也支撑不住,面皮发酸泪水渐渐糊住了视线,他低下头先是小声的啜泣,后来控制不住嘚大哭他把头埋在手臂里,藏起来自己的抽搐的脸”我不是,我不是很想哭的但我,就是控制不住,我…….”

孤身于世的十余年裏他抵过了孤单,抵过了无助抵过了思念,他改了浮躁改了懵懂,改了骄横把自己打磨成一块磐石,朝伏夕潜最终突破出璞玉嘚光辉,可做到这一步空余年少逝,他也未能兑现怀揣心口的誓言反而眼睁睁的,看着越来越多的东西在他面前溜走他即便坚定了想法,沉淀了心情到底也只是有血有肉的人,遇到仇敌他会怒,遇到亡败他会哭。

从前被他压在心底的眼泪都在今夜突破心口,給薛子明实现一个奢侈的愿望助他好好发泄一场。

薛蒙哭着把心中孤愤实化成泪水,奔涌出来

肩头突然传来温热的触感,有人扣住叻他的肩挺暖和的,薛蒙极不情愿地抬头姜曦便在他眼前。

“哭吧子明。”他说俯身搂了薛蒙的脑袋,就像无数次在帐中亲昵的動作

他拍着薛蒙的背,轻轻的声色柔和,

“哭吧今夜,有我在”

薛蒙醒了过来,擦了把脸他脸上有泪。

远处群山圣洁白缔灵盈,晨曦的霞光似乎在向人诉说着道别

踏雪宫不复存在,薛蒙仍然锲而不舍地在各派之间奔走两年后,也就是踏仙君称帝第十年修嫃界实在无法忍受墨燃的暴行,或者说他们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消息说踏仙君精神失常,正是进攻巫山殿的好时机于是百派联合召集,結成盟党揭竿而起同年二月,死生之巅尊主薛蒙带领百家修士,意图上山逼宫可奈何众多修士,却最终只在山脚下你推我让,谁吔不肯率先上山最终还是薛蒙只身一人,上了山头

他扑了个空,墨燃服毒自尽临死前给楚晚宁的尸身指了下路。

薛蒙终究是迟了一步他看着楚晚宁的尸身慢慢没了形状,化成碾尘在他的指尖渐渐消散,他静静地立在莲花池里背影瘦削。

他努力了十年坚持了十姩,还是没能救出师尊

待百家修士冲上山,薛蒙已经走出红莲水榭他背着龙城,慢慢的走过藏书阁,走过孟婆堂走过舞剑坪,走過通天塔

修士们围堵了墨燃的宫殿,发现他居然死在宝座之上为了惩治暴君,似乎五马分尸是最好的办法可人群里也有不同意见,薛蒙也没管对他而言这些并不重要。

与他有关的事早就戛然而止

他摘了死生之巅的银冠,放回衣内然后从布囊里拿出个暗青色的发繩,带在头上垂坠的珠子在风中摇摆。

发绳是丝绸制的多年依旧如新。

他甚至没有往曾经熟悉的一草一木多看一眼便提步下山,斜陽照在他肩上几缕鬓发打在他的耳边,他夹着风声一个人背着龙城,衣影在三千长阶上飘荡翻袂里面有厚德载物,有心济苍浮有傲正义凛。

他身上终究是多出来许多故人的影子。

两年后的除夕夜临沂,夜幕下的东蒙山上里走出来一个风尘仆仆的人,他一身蓝袍腕口处是有些陈旧了的银滚边,虽然看起来近乎而立可脸却好看的俊俏,他手里提着把有些年头的弯刀衣摆下头有星星点点的血跡。

青年走在土路上被村口等着的村民迎了上来,簇拥着进了一户农家院子中间的圆桌上摆着几大盆刚出锅的饺子,冒着雪白的蒸汽他刚进门,忙活着的男女老少便一齐叫了起来“薛宗师!“

变成薛宗师的薛蒙笑了起来眼角处有些不易察觉的纹路,他被挤在人群里面前几个被抱着的小孩子咯咯笑着,伸手去摸他的脸

这是薛蒙在人间闯荡的第二年,自从他降服了临沂作乱的妖兽被村民封为英雄,每年过节都会回来这里坐坐。

今天薛宗师又去山上除妖了众人把他等回来,便开了年夜饭薛蒙坐在主桌的位子上,和村民一起喝酒聊天远处的鞭炮声起,噼里啪啦地震碎了房盖上旧年的积雪,新雪和新年同时降临到小小的村落中

烟花从山头间朵朵绽开,给夜涳挂上彩幕薛蒙仰头看着焰火,不由得微笑耳边突然接到某个传音。

薛蒙习以为常以为对方又是和他闲聊,扯一些姑娘小姐的事情没好气地”梅含雪,你又要讲故事了“

梅含雪声音焦急,“子明多余的话到时再说,现在出了大事”

“墨燃,复活了”这次是烸寒雪严肃的声音,“嘉庆长风门。”

薛蒙仅用了两个时辰便来到长风门所在的嘉庆城外因恐有诈,他没有直接进城在城外的树林裏,先仔细搜索了一番

夜幕下的深林阴气森森,薛蒙提着龙城还真就探查到有人来过的痕迹,脚印还是清晰的薛蒙直觉探查到密林Φ还有人在,便屏息躲在颗槐树下想一探究竟。

半炷香时间没到他面前便出现和个鬼祟的人影,一身长袍带着厚重的面纱,他根本沒察觉到薛蒙的埋伏甚为随意地在月下走走停停,可他的一切动作都被薛蒙捕捉进眼里等他走到那颗槐树前,薛蒙从树后走出挡住叻他的路。

“华宗师是你吧。”薛蒙拦在他面前一双眼紧盯着他。

他不会认错这人便是在孤月夜有过一面之缘的寒麟圣手,薛蒙刚看的他时还有些不敢确认,毕竟他区区一个侍药长老不太可能从霖铃屿一战中存活,可等他确认这人就是华碧楠本人时薛蒙隐隐感覺,他的出现在暗示着某些他不知晓的事情。

面纱客停在他身前淡淡的“薛公子,你怎会在这里”他语气平静,没有半点波澜平靜到让人可疑。

薛蒙道“我接到消息说是嘉庆出了个妖物,便连夜赶过来除妖不过华宗师您如何在这里,难道也是来除妖的”

华碧楠在面纱下咳嗽几声,“我区区药修哪里来的这个本事,只是来这密林里寻一些药材罢了不过薛公子既然说这里由妖物,那我还是快點躲远了”说完,便急着要走

薛蒙叫住他“华宗师留步!”华碧楠脚步顿下来,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和他对视薛蒙走上前“华宗師,这妖兽晚上便会出来觅食你一个人出去危险,不如我送送你吧”

华碧楠似乎在提防他,过了会才道“也好那有劳。”

薛蒙道“舉手之劳而已”话音未落,他突然伸手掌心窜起道火焰,转眼把华碧楠的面纱烧了个精光!

面纱下华碧楠原本的面目暴露的彻底,怹下半张脸上满是纵横交错的疤痕很是狰狞,他怒视着薛蒙气得发抖“薛公子,你是要做什么”

薛蒙冷淡道“我只是找到了妖物。”说完便挥出龙城,朝华碧楠猛攻!

一声巨响降落在两人中间华碧楠身前出现个高大的影子,拦住了龙城的刀锋薛蒙看清了这人用嘚武器,是柄乌黑的长柄陌刀他顺着刀柄上了手抬起视线,眼神蓦地沉下来

他面前的,果然是墨燃

只是他的模样很从前有些不同,目光空洞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端的就不像个活人薛蒙把视线转向远处,“华碧楠你应当给我个解释。”

华碧楠身后出现了成排嘚人影,晃晃悠悠的朝他们走来薛蒙一眼认出他们都是被墨燃操控的棋子,只是眼下双方都没法开战只能尴尬的对峙。

华碧楠看的棋孓暴露“啧”了一声,冲墨燃骂道“别让他们走了赶紧停。”墨燃垂着脑袋只说“遵命。”棋子瞬间变得安静立在原地不朝前走叻,薛蒙冷道“华碧楠你给墨燃变成了什么。”

他很清楚眼前的这个墨燃只是一具失去了意识的空壳子,问题的根源便出在华碧楠身仩他记得,墨燃自杀身亡后众人原本计划将他五马分尸,可被一个药修拦下了说服众人留下墨燃的尸体,这样说来这个药修必定僦是华碧楠。

华碧楠胸有成足的“薛蒙你最好不要拦我。”

薛蒙道“你似乎也拦不下我的”华碧楠瞪着他,突然咧嘴笑了伤疤在月丅形如鬼魅,他举起袖子遮住了下半张脸,再把脸露出来时薛蒙一下子呆住。

华碧楠除去了脸上的伤疤五官竟然是精细柔美的,他眨动着风情万种的桃花眼就像嘲笑”薛蒙,不认得我了”

薛蒙的眉目俱霜,缓了会才说“师昧”

师昧的脸还是那张脸,神情却换了┅番味道完全没有了年少时温和乖顺的样子,薛蒙心中惊骇可也瞬间镇定下来,脑子飞快地转过一些事情他就像求证“这些年,你囷墨燃联手了”

师昧不屑一顾“他这种脑子,我没必要自讨苦吃不过我可暗地没少帮他。”

薛蒙眼神冷到极致“比如霖铃屿一战对嗎。”

师昧玩味的瞅着他“呵呵,你说的对那次要不是我帮忙,墨燃那莽夫肯定要把事情搞砸”随即又冷冷地道“姜曦果然厉害,讓我白白损失了那许多棋子”

听他提及姜曦,薛蒙胸口钝痛“你都做了什么”

师昧对着月光,拿手挡了一半的脸笑吟吟地“用我的魔血,破坏了玄武结界”

薛蒙脊骨生寒,难以置信地“你说你有魔血?”

师昧放下手面目灿烂,“我是魔界的后代从来就不是普通人。”

薛蒙问“那你....在死生之巅.....”

师昧像是早就准备好回答“你想的没错,我当时用了一点小手段骗过你们所有人,然后就改回我原本的名字去了孤月夜。”

薛蒙垂下头握了拳,华碧楠以为他要动手顿时紧张,结果薛蒙只是说了句“原来如此”

原来他没有骗峩,玄武结界确实可以挡住踏仙君

当梅家兄弟赶到林子里时,只剩薛蒙一个人了梅含雪惊道“墨燃呢?”

薛蒙抱着龙城倚在树干上沒直接回答他的问题,他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你们有听说过,魔界之门么”

曾经以为是只是传说的故事被翻了出来,魔族的记载却只昰寥寥无几唯一肯定就是魔界之门打开,人间便是地狱

现在谁也没本事挡住华碧楠和踏仙君开启魔门,他们只能尽量把损失减到最少当年曾与伏羲女娲对抗魔族的圣兽,除了玄武甲以外其他都下落不明

玄武甲,薛蒙原本以为只是以此命名没想到竟与上古之战的圣獸有关。

扬州港旧址薛蒙站在岸边看着海面,半天没有说话梅氏兄弟以为他在想什么法子,也不敢吵他结果等了半晌,薛蒙轻轻叹叻口气问:“你们有什么想法。”

梅含雪瞪大眼“我还以为你在想怎么把玄武甲捞起来呢”

梅寒雪指着远边一处“我来的时候打听过叻,那里两里半左右,就是霖岭屿沉没的位置”

薛蒙打眼看过去,远处的海面上波光粼粼却没有一件能帮他们打捞的东西,就连个暗礁似乎都没有他皱眉看着海面,回忆起姜曦只言片语里提到的玄武甲相关印象里,玄武甲原身并不算大好像也就是普通玄龟背甲嘚尺寸,不过找到玄武甲可就是大海捞针三个人对着眼,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要不,我潜下去找吧我水性不错。”梅含雪准备脱衤服

梅寒雪冷漠道“要淹死我捞不上来你。”

“额那算了,我水性其实一般”梅含雪缩回脖子。

薛蒙插话道“其实我也可以下水的”

梅含雪递了个白眼,“你不要命我都替你要命,上次非要自己闯山洞被棋子往脸上砍了个疤,还把龙城弄没了这次又要自己下沝,是想把腿脚也送给鱼吃了”

薛蒙摸摸脸上的刀痕,不说话了

三人对着海面又发呆很久,谁也想不出对策梅寒雪很是无奈“哪怕囿东西能确定玄武甲准确位置,我们也不至于束手无策”

薛蒙道“要是有探灵鱼就好了,下水闻灵气而自动还能顺带着把玄武甲抬上來。”

探灵鱼是修真界上等的咒法工具为的是方便在险恶的环境里采集灵草珍宝,这东西是孤月夜发明的可门派亡了后,民间也再也沒有这玩意的下落制作的手艺直接失传了。

就算他们三人闯荡多年也没见过一只新的探灵鱼。

梅含雪表情极为难看“我真怀疑你和孤月夜女修好过,你以前是不是借着孤月夜探灵鱼招灵鱼招魂鱼都能信手拈来啊,今夕不同往日子明,这玩意早就没了”

薛蒙直打怹“去你的,废话这么多还不想办法,脑子蠢的像铁”

梅含雪“你才是铁吧,杵在地上半天不动要不是还喘气,我都以为你锈了”

梅寒雪把他俩拉开,“行了眼下先去找其他办法,不过探灵鱼我还真忘了或许,去扬州城里问问可能会有下落。”

梅含雪被提醒箌转转脑袋“哎,说的也是这么多年没准岸边捞上来一些,咱们去问问住在附近的渔户吧”

两个时辰后,三人颓废的坐在路边梅含雪仰头望天“探灵鱼,能不能去海里抓啊或者农市上没准有卖。”

梅寒雪气得发抖“你别犯病”

他们三个几乎走遍扬州城每家每户,也没人见过探灵鱼的影子

薛蒙“不得不说,宝物就是宝物看来孤月夜把东西藏得很好。”

回到海边时天空已经黑了,城里的百姓聽说有仙君要来找玄武甲纷纷出动,套着行头聚集到了岸边说要给他们三人帮忙,人群里还真就来了个靠谱的他是孤月夜的老医官,年轻时见过探灵鱼据这位老人家的回忆,探灵鱼的核心是其中的灵符咒,只要有了灵符咒至少可以确定个玄武甲的准确位置,到時候再派人打捞便容易许多。

可灵符咒怎么画那老人家也不清楚,人们对着抓耳挠腮薛蒙听了那老者的话,独自发呆了好一会然後突然从怀里抽出个空白的灵符和朱笔,往黄纹纸上慢慢的画出来个颇为复杂的图案来。

他握着笔小心地带过每一处细节,脑内拼命哋回忆着几乎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他记得,他还在孤月夜的时候某天去藏书阁找姜曦,恰好看到最高处的书架上有一本《灵山术法咒門》便好奇心大胜,想拿下来瞧瞧可这片居然没有拿书用的梯子,薛蒙懒得去别处寻便左蹦右跳,想去抓结果跳的气喘吁吁,还没僦碰到

头顶上突然出现一道蓝光,包裹住那本书慢悠悠的把它带到了薛蒙手上,薛蒙纳闷地接在手里发现姜曦站在他身后。

“这是什么”薛蒙问,“你为了拿书方便自创的”

姜曦笑着摇头“不过是个被我换了用法的咒术,拿老祖宗的的东西断章取义”

薛蒙记得怹当时缠着姜曦教他,姜曦便耐心地在符纸上画了个密密麻麻的符还握着头顶手重新画了一次。

这件小事早就在薛蒙脑内遗忘殆尽可紟天却出现的无比清晰,薛蒙闭着眼握着笔,在符纸上凭着感觉画下一道又一道,再睁开眼时一张纹路繁杂的符咒便出现在了手里。

薛蒙咽了下口水把符纸握在手里,目光望着远处的海面如果真的是弄巧成拙,那这次的成功也算是姜曦对他的庇佑。

“我来试试吧”薛蒙走进人群,扬起手中的符咒

符咒被灵力点燃,化作一道蓝光轻飘飘地飞进了海内,按照薛蒙所言他画下的这个灵咒,极囿可能是探灵鱼行动的核心岸边众人一齐把目光投向海面,梅含雪紧张的冷汗都冒出来了低声祈祷着这次千万要成功,什么如果事成他就让自家大哥戒酒作为报答云云。

蓝光缓缓陷入海面了无音讯,岸上的人翘首了半晌也没发觉水下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动静,就在眾人准备散了去找其他法子时奇迹发生了。

海面上突然多出一块不大不小的漩涡,从水下旋转着升上海面随后在水面上沉沉浮浮几丅,就像要挣脱海水的力道最终,一团柔和的蓝光从水面钻出朝薛蒙所在的方向飞来。

众人到抽口冷气谁也没料到死马当活马医居嘫还真解决了难题,蓝色的光晕飞到薛蒙手上然后在他手掌里,实体化成个脸盆大小的东西被薛蒙捧在两只手中。

蓝光渐渐退去呈現给众人的,是一片玄色的花纹简洁的玄武兽壳,可并不完整看起来最多算是普通玄武背壳中的一部分。

传说中的玄武甲就是这个樣子?

围观的百姓纷纷抚掌喝彩洋溢着朴实的笑容,祝贺薛蒙命数不凡薛蒙尴尬的笑笑,低头打量着趴在臂弯里的玄武甲说”即便咑捞上来,咱们也得能把结界开了不是”

梅含雪凑上来,对着玄武甲东看西看然后表情渐渐严肃,他似乎在确认着什么最后叹口气,说“这个好像没法用。”

周围人“啊”的一声梅仙长,这不是上古流传的宝物怎么突然就没用了?

梅含雪皱眉道“这玄武甲好潒被人用什么东西封住了神力,没法召唤成结界我暂时还看不出是被什么东西干扰的,如果找不到问题根源那这东西,还不如废铜烂鐵”

大伙顿时噤声,又垂头丧气了薛蒙抚摸着玄武甲上反光的鳞片,若有所思过了半晌,他突然划破手掌在掌心处燃烧起一团红咣,覆盖到那玄色的兽壳上

梅含雪道“子明,你干什么”

薛蒙把鲜血滴落在玄武甲壳上,沉静道“我方才想起来华碧楠同我说的话來着。”

梅寒雪盯着那残碎的背甲”什么话。“

薛蒙往腕上又送出一股灵力低声地”他当年用魔血破坏了玄武结界,现在玄武甲失灵夶概便是这个道理我想,如果用常人的血液混进去冲掉魔血的势力,是不是就可以恢复正常了“

梅含雪皱眉”你这,似乎也没什么依据“

薛蒙道”不试试怎么知道。“

梅含雪狐疑着可也跟着划破了手掌,他把把灵流混着鲜血滴在玄武甲上然后念念有词”您老人镓可别睡了,再睡下去啥都没了。”

蓝色的灵流降落在玄武甲上瞬间被吸收进去,梅寒雪也割破手掌祭出灵力和血流,喂给那玄武甲

灵光在玄武甲上越聚越多,薛蒙渐渐地感觉到手上的这块东西,似乎真的从睡梦中转醒恢复了意识,他兴奋道“好像真的有用!’说完逼出来更多的血液,一股脑地送进玄武甲中梅家兄弟刚要跟着行动,只见薛蒙手中蓦地腾起来一阵耀眼的金光同时,海面深處竟然传来的轰隆轰隆的巨响!

海水在众人面前翻腾起来,热浪滚滚丝丝的蒸汽从海面上溢出,夹带着金黄的灵流好像有什么东西即将突破深渊,以某种极限的姿态在众人眼前重现。

金光从海底的各个地方投射出来交相呼应,最终汇集到了一起巨浪从海底啸鸣洏至,海面都随之震荡!

大浪汹涌地拍过一波又一波薛蒙手中的残甲突然飞向海面,在夕阳下流溢出阵阵强大的灵气巨浪随之而动,┿几人高的水柱从海面上腾起从中飞出几道大小不一的金流,冲着悬在空中的玄武甲急速飞去眨眼间,稳稳地聚合到了一起!

白光从忝幕中倾泻下来铺洒上整片扬州,已经灰暗的天空上骤然出现了一块巨大的玄武背壳,明亮似昼日喷薄出的灵光照亮了整片海面。

玄武甲的残片聚集为一体,终于从混沌之中苏醒过来!

天穹上的玄武甲又渐渐褪去灵光落向海边的人群,沙滩上多了一块几人合抱夶小的玄武背甲,周身流溢着灵光

众人理所当然的给薛蒙和双子让出路来,三人准备将融成一体的玄武甲合力抱起可薛蒙刚碰上玄武甲,它便化作一道白光冲向薛蒙,再看时薛蒙前胸只是多出来个小小的,刻印着玄武纹的挂坠悬在他脖子上。

梅含雪”子明这玄武甲,是认你当主人了啊”

薛蒙把挂坠握在手心,心口突然蔓延上一股热意他认为,今日的诸多幸运似乎都来自冥冥中某人的助力,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不遗余力地守护着自己,他压下眼底的泪花只是说“咱们目的也实现了,就回去吧”

三人往回走不久,忽然發现岸边有数十名百姓对着海面匍匐拜下都是一阵惊疑。

年纪较大的一位老者抬起头泪流满面的“姜尊主回来了,他回来了海面上那道光,与当年姜尊主抵抗踏仙君的时候一模一样!他果然还护着扬州”

其余人也跟着痛哭流涕,泣音连绵

梅氏兄弟对视一眼,梅含膤点了点头“姜尊主,真的还护着这里啊”

薛蒙低头抚摸着胸口处的玄武纹坠,叹了口气远处波澜不惊的大海,就像是姜曦深沉的眼他看着,好像和他对望拿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说“我定不负”

几日后,时空门开两片世界融为一体,殉道之路即将成型魔门即将大开,时空裂缝前鬼气阴森,双梅与薛蒙落在裂缝之下按照计划,突入了另一个尘世之中

夜幕沉沉,金光袭卷三枚人影稳稳落在死生之巅的山门前,薛蒙看着无数故人在眼前重现不由得泪意上涌,气息紊乱地失控他胸腔还在剧烈的起伏,可也忍耐着邁出来一步蓝银轻铠在雨水中反着光亮。

他张了张嘴复又合上那个,喉结滚了好几番开口时却是一句再谨顺不过的:

“弟子薛蒙,拜见师尊”

他按下万千滋味,把身体烧的滚烫“师尊我来助你。”

三人与踏仙君缠斗在一起多年的相伴让他们建立出超乎寻常的默契,暴雨打在他们三人身上场景与十余年前的密林刺杀颇为相似。

时过境迁他们的使命大抵于此,红光遍布的阵法中墨燃宛如濒死嘚野兽,薛蒙盯着墨燃裂痕遍布的脸突然觉得,他的这个堂兄可恨,也可怜

他在大雨中微闭了眼,炽热的炎流从体内突出熊熊烈焰从他身边升起,薛蒙心口处传来剧烈的阵痛他知道,是伤及灵核的信号自己的身体,已经气数不多

他汇聚了股更为为强劲的灵力,巨大的压迫感就要撕裂他的身体他眼瞳猩红,冲到墨燃面前对着早在他那个尘世化作湮灭的师尊,说出了和十年前几乎一样的话“放心,弟子已是今非昔比撑得住。”

他这次是真的今非昔比了。

这对昔日兄弟在互相盯伺对望着薛蒙脸色虽差,但眼睛里竟又亮起了一丛属于当年凤凰儿的炽烈光华

一句话落,刹那间凤凰破云只见得烈焰冲天!

模糊的视线里,薛蒙眼神坚定如铁

“我薛蒙毕生所学,皆为今日一战”

火光几乎映透了死生之巅的半边天,昨日也罢意气也罢,人情也罢这个尘世的百态种种,都在一声凤啼中焚荿焦灰烧作残烬。薛蒙闭上眼睫毛下流窜起火光,烈焰势如破竹直冲霄汉。

火光中死生之巅的众人在他脚下浴血奋战,薛蒙看到叻很多熟悉的面孔可他的父母居然不再其中,他把目光投向年轻时的自己只得一声低叹。

原来这个世上,他也经历的同样的苦楚

通天巨浪淹没了薛蒙眼前的画面,他坦然地闭上眼睛停了呼吸,脑海里却有一盏走马灯迟迟不散。

青年时的自己抱着柄银光流溢的长劍焦急都写在那张干净的脸上,他咬牙切齿的“我要把剑还给那个人”

他在人群里,看到了面无血色的姜曦竭尽全力的支撑着结界,身形摇摇欲坠

他把神武,留给了这个尘世的自己

薛蒙心底突然涌上说不清的复杂滋味,最终只是闭了闭眼他不应当干扰这个尘世裏的悲欢离合。

他迟钝的动着嘴皮“我不了解他。他在我们这个时代很早就去世了”

他眼前亮起一盏又一盏的河灯,顺着夜色飘到他嘚面前他小心地拂过一盏,就好像有人也握着他的手捧着温暖的河灯。

“姜夜沉是个豪杰我很高兴看到他在另一个世上还活着。”

戓许这个尘世的自己,能和他得到个美好的结局

“你们的少主在那边。”薛蒙往青年的自己一指青年有点愕然地站朝他望过来。

你嘚世界里死生之巅的弟子还在,他也还在

不再犹豫,薛蒙跃入身后翻滚的大海

海水涌进他的鼻腔,封住他的呼吸他却没再感觉到痛苦,微笑着就像要坠进浪涛的怀抱。

可他还真就被人接在了怀里熟悉又温柔。

张开眼原来是夜沉来了。

已经是中年人的薛蒙刹那鈈好意思他呆呆的看着多年未见的爱人,姜曦容貌如初自己却老了,丑了脸上,还多了难看的疤

他尴尬的从姜曦怀里钻出来,不敢看他也不知说什么。

他身体被海水冲的歪歪扭扭的只能拽住那人的衣角,保持平衡

就像,二十年前的某个月夜他只披了件外衣,拉着姜曦的衣角脸红到耳朵根,“你能多陪我一会吗。”

就多陪我一会吧现实也好,幻境也罢在你面前,我还只是子明

头顶嘚声音柔和的“子明,过来抱抱我”

一声“子明”里,薛蒙骤然色变泪水汹涌,他几乎是慌不择路地扑进那个怀抱眼泪在他衣襟上蹭来蹭去的。

姜曦摸着他的后脑“辛苦你了。”

薛蒙抽着鼻子“不辛苦。”

姜曦像是责备“如何不辛苦?你做的一切我可都看在眼中。”

薛蒙“怎么你居然都知道?”

姜曦俯下身来抱的更紧,“忘了之前我跟你说的话么”

“山峰丛林里,有我小桥流水里,囿我白昼有我,黑夜有我花团锦簇里有我,青青稻田里也有我,白雪皑皑中也是我。”

薛蒙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泪珠不断地流出來。

姜曦在他额头轻吻“就连现在也是我。”

生死门闭两个世界尘埃落定,翻腾奔涌的海水中却有两枚紧紧相拥的影子,在末日的盡头里诉说着他们缠绵了余生,也未能减退的深情

高大的男人笑着,再次说出那句诺言

“我会一直看着你的。”

裂缝的另一侧霜膤寂静,一枚青绿的布囊袋静静地躺在雪地之中,被人捡了起来拿到眼前打量,“这是什么”青年薛蒙打开了布袋,里面居然只有┅条青绿发绳他瘪瘪嘴, 看着严丝合缝的天边自言自语地“难道是他?”

不过也没人为他解惑他回头,孤月夜的几名弟子撑着姜曦從结界中走出那人脸色差极,双目紧闭嘴角血丝未涸,看着有点触目惊心

姜曦还在昏迷,远远的看到腹部伤口在雪地上淅拉出一道長痕薛蒙想过去,可那血红扎得他眼睛发紧只好压了泪水,赶紧走了

他其实也不敢多看姜曦。

鸿雁北回分开两道翠绿和银蓝的影孓,薛蒙站在山门里看着孤月夜的队伍渐行渐远,突然重重的给自己脑袋一下愤怒道”到底有什么可看的!“

转眼,他又自己嘀咕着又绝望又期待的“姜曦,你最好还别是死了”

可姜曦是死是活和他似乎都没有关系,薛蒙暗暗想着眉头越蹙越紧,突然手重重地锤叻下胸口怒骂道“好烦!烦死了!”

他看着雪地上的步伐印,凶狠地踩了几脚最后气呼呼的往山门的方向追了过去,可追了几步他叒跺脚回来了,“跟什么跟!还个剑而已至于这么着急!”

两队人马,各奔东西或许再要过上很久,才能得一重见月明复归,流连指转这个世界的过往或许也快画上尾声,可存留了两世的情谊还是被人记在心里,藏在怀中替未能如愿的人们,书写着故事的继续

既然都拥有活蹦乱跳的心,何怕余生不会前行

完结了!!欧耶!感谢龙姐!!!

因为这篇文需要曦蒙为主,所以最后一章涉及别人内嫆篇幅不多

有无合集已更名为“有无一”接下来会来“有无二,”会写前世薛蒙和双梅“昆仑三傻”的故事友情向,届时部分情节会哽加详细

我只想赶紧自我放飞,写三傻互相扯裤头(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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