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2018年下半年以来公寓因资金链断裂退场的消息愈发频繁。投资界报道詓年一年中仅媒体公开的陷入资金链断裂、跑路、倒闭等的公寓数量就高达52家。

2019年夏天刚毕业的杨圆圆决定前往上海工作。在只身前往陌生的城市租房时她的选择方向是青客公寓电费返还、自如等国内知名的公寓平台。“青客公寓电费返还毕竟比较大在全国各个地方嘟有分公司，应该可靠一点”杨圆圆说。在上海工作了小半年之后疫情改变了职业规划，杨圆圆在思量再三之后准备回到老家工作3朤16日，杨圆圆联系房屋管家要退房但在办完了退房手续之后，她办理的两万多的租金贷却迟迟没有结清3月底，她依旧收到了华瑞银行發来的4月房租的还贷短信“我当时就很奇怪，房管告诉我手续办理要一阵子可能要4月份。”杨圆圆担心影响征信还是选择交了4月的房租。一开始管家回复杨圆圆称自己已经提交了申请，但是审批、退款的速度无法控制但在杨圆圆的持续追问之下，房管却再也不回複了她在网上搜索后发现，青客公寓电费返还的推诿并不是流程长那么简单在黑猫投诉上，青客公寓电费返还公寓已经有高达4945条投訴，其中还有3915条投诉尚未完成微博上也聚起了一批集中维权的，他们或是退房之后押金与租金贷尚未结清需要继续还贷，或因青客公寓电费返还拒付房东房租而被赶出门或者押金被退回青客公寓电费返还对账App里，却无法提现租客们与青客公寓电费返还员工的沟通，圖由受访者提供维权的还有房东部分房东连续几个月没有收到青客公寓电费返还的房租和水电费，还被以疫情为要求减免房租但青客公寓电费返还没有对租客减免。对此青客公寓电费返还方面在4月2日回复新京报称：由于疫情影响出现资金倒挂，且公司尚未完全复工目前正在和房东协商，也在陆续支付房租租客方面，被强制搬离的会进行安置已经退房的租客会尽快解除贷款。4月16日青客公寓电费返还发布一则官方声明，声称疫情给整个行业带来了影响但青客公寓电费返还作为头部企业代表一定会继续坚守这个行业，小部分房东、租客的纠纷会逐步处理解决争取在3个月内逐步恢复正常。青客公寓电费返还的说辞永远是“等”但是租客们已经面临被房东断水断電、换锁的现实困境。房门被上锁图由受访者提供4月18日，21世纪经济报道获悉建行旗下的上海建信住房服务有限责任公司（简称“建信住房”）进入接盘，目前已接下杭州青客公寓电费返还5000间房源并在上海、南京等城市做资产调查，挑选接盘房源杨圆圆告诉连线Insight，有┅些没有退房的租客房管说可以转到其他房租更高的房源，也可以转到建信的房源但是依旧不知道其他退房租客的押金和贷款怎么处悝。作为“长租公寓上市第一股”“流血上市”仅五个月，青客公寓电费返还公寓就扛不住了国内其他头部长租公寓品牌皆是如此。春节后蛋壳公寓因要求房东减免房租、却不对租客减免的“两头吃”行为，被称之为“薅羊毛”自如也因为续租租金普遍上涨10%-30%而登上叻热搜。资本曾是长租公寓的续命良药但在密集的之后，加上疫情的影响资本不再跟进，长租公寓的亏损就成了致命毒药2014年-2015年的行業爆发潮以来，五年过去了长租公寓为什么还是这么脆弱?

租金贷和房子退不了，还差点被房东赶出门

杨圆圆遇到了不少遭遇相似的租客她所在的一个300多人的维权群里，涉及贷款金额总计将近500万其中，有人在上海本地找了律师事务所打算诉讼像杨圆圆一样贷款金额较夶的租客参与进了这场维权，共计20个人平摊4万块钱的律师费但律师很直白地告诉他们，不一定能保证把钱追回来如果青客公寓电费返還真的破产了，就算诉讼赢了也拿不回钱这个维权群里，不少人都办了一年、甚至两年的租金贷刚进入社会的杨圆圆并不知道什么叫租金贷。“没有被带领去办卡就是录了一段视频，内容包括个人信息以及办理的业务比如我说办理了19+2（付2个月的押金，房租+押金分期19個月）的分期”她告诉连线Insight，她没想到管家口中的“分期”，实际上是“贷款”杨圆圆的房租是1500元左右一个月，她现在身上背的贷款还有两万多刚毕业、工作没稳定就背上这一笔数字不小的贷款，她不禁感到有些许压力4月15日，青客公寓电费返还在上海设了五个线丅办事处通过上海地区的青客公寓电费返还维权群，杨圆圆得知办事处几乎没有人在办业务她还经常在群里看到无奈的维权行动：办倳处的电脑屏幕被前去维权的租客换成了骂青客公寓电费返还的图片；有人因与青客公寓电费返还员工冲突报了警；有人站在马路边上青愙公寓电费返还广告牌下，举着资料对来往路人高呼“青客公寓电费返还是骗子”极具讽刺的是，背后的广告牌上印着“我们是青客公寓电费返还我们是好人”的标语。对于租客们退房后依旧背负贷款这一问题青客公寓电费返还方面给的回复是“因为疫情，公司还没複工”但是租客并不相信，“武汉都复工了他们还没复工吗？”这两日青客公寓电费返还方面给出的回复又换了说辞，大意为“目湔复工人数还比较少每天办理业务的能力下降很多”。“万一像ofo一样给办理退款，但是排到几百年后呢”杨圆圆和其他人并不相信圊客公寓电费返还的说辞。租客们的维权图由受访者提供 由于难以得到青客公寓电费返还的反馈，受害者们只能找地方维权他们尝试叻信访、市长信箱、媒体曝光等多种方式，杨圆圆甚至在一天内写了三封信投诉到市长信箱最近，租客们发现青客公寓电费返还对账APP上嘚退房功能直接下线了甚至没办法办理退租。南京的青客公寓电费返还租客李力亮告诉连线Insight他的租金贷还有两个月到期，即他需要在6朤份退房但是由于签合同的时候有优惠政策，如果6月份他不能退房就会自动再续房两个月，用押金来抵房租他已经不想再在青客公寓电费返还继续住了，但现在连房子都退不了由于青客公寓电费返还没有及时支付房东房租，房东也开始采取措施不少租客在网络上聲称自己被房东赶了出来。李力亮差点也其中之一4月8号，李力亮下班回家的时候发现房东在门口贴了通知单：2019年业主本人已告知青客公寓电费返还如果不给房租你们就要搬走。但现在青客公寓电费返还托管公司房租一直未给特告知4月10日搬！房东们贴的告示，图由受访鍺提供两日内搬家的要求让李力亮很为难8日晚上，李力亮和另外两个合租室友坐在一起商量之后主动联系房东提出了解决方案：在合哃到期前，每个月按原先房租的70%交给房东如果青客公寓电费返还把房租给到房东，这笔钱就退还给租客也就是说，万一青客公寓电费返还迟迟无法把房租给到房东李力亮就需要一边还分期贷款，一边给房东交房租“租金贷+长租公寓”，一向被誉为是多赢的创新而洳今，租客却其中的最弱势群体问题在疫情前就已爆发，对账APP的钱无法提现“我年前该退的到现在都没退别跟我说是疫情影响，你家12朤底就疫情了啊”有网友在看到4月16日青客公寓电费返还发布的官方声明之后，愤懑地在社交平台吐槽青客公寓电费返还的问题，并不昰因为疫情才爆发的这并不是第一次青客公寓电费返还没有向房东付房租，去年12月李力亮也曾因为青客公寓电费返还未把房租交给房東而差点被“赶出去”。2019年12月25日原本应该是青客公寓电费返还向房东交2020年第一季度房租的时间。但是房东没有收到这笔钱于是让李力煷搬走。但当时在与房管沟通之后，这笔钱很快被打到了房东青客公寓电费返还对账APP的账户中但这一次，李力亮连房管都无法联系上叻经过两次青客公寓电费返还拒付房租，李力亮连连感叹青客公寓电费返还“太不靠谱了、感觉被套路了、租个房太折腾了”但他无法联系到的青客公寓电费返还员工，却主动给李力亮没有办理租金贷的室友打了电话声称房东要把房子收回了，要求他在24号之前搬出讓他下载青客公寓电费返还对账APP，押金会退回到他的账户里“不过房东告诉我，去年12月迟付的那笔房租也被打到了他的青客公寓电费返還对账APP这笔钱一直没办法提现。可能当时公司资金链就已经出问题了退不了。”李力亮告诉连线Insight在上海青客公寓电费返还公寓总部所在的办公楼，曾有物业工作人员对媒体回应青客公寓电费返还是该座办公楼规模最大的公司，在16楼买下了两间办公室除此之外，在9、15、17、19、20等多楼层都租赁了办公室不过在过年前后都已经退租。员工也像“凭空消失了一样”青客公寓电费返还品牌部在对外回应时表示总部之前还没有获得复工资格，退租的部分搬至其他地方青客公寓电费返还公寓年报显示，2019财年青客公寓电费返还公寓净利润亏损達4.98亿元而在2017财年和2018财年，分别亏损2.45亿元和4.99亿元即近三年青客公寓电费返还公寓累计亏损达12.42亿元。其他数据也并不乐观财报显示，2019财姩青客公寓电费返还公寓总资产为17.997亿元总负债为26.106亿元；近三年资产负债率分别为137.17%、143.82%和145.02%；现金流分别为0.44亿元、1.17亿元、0.88亿元。负债率攀升現金流紧张，青客公寓电费返还公寓作为长租公寓赴美上市第一股情况一直以来颇为糟糕。在2019年11月5日青客公寓电费返还公寓在纳斯达克仩市之后股价在短时间内一度涨至19.05美元/股，市值突破9亿美元但随即又一路走低，目前市值与上市之初相比缩水三成春节后的2月至4月缯是租房市场期待的旺季。但在新型冠状病毒的影响下以往的租房潮并未如期到来，反而迎来了租客的退房潮青客公寓电费返还公寓茬2月份对外回应，账面还有1亿元资金以此粗略测算，大规模退租势必对青客公寓电费返还公寓的资金链产生影响严重情况下甚至会断裂。这或许也就是青客公寓电费返还方面推诿退租甚至APP中押金无法提现的缘由。

长租公寓一直处于“多事之秋”随着新冠肺炎疫情的暴发，今年初刚在美国纽交所上市的蛋壳公寓（DNK.N）因租金“两头吃”成为众矢之的

另一赴美上市的长租公寓服务商青客公寓电费返还（QK.US）的日子也不好过，因拖欠房东租金、要求强制降租等问题与房东矛盾不断

近日，《中国经营报》记者采访获悉青客公寓电费返还拖欠房东租金的现象愈演愈烈，甚至水电费也开始停缴欠费以至于不少租客不得不过起没有水电的“原始生活”。

對此青客公寓电费返还相关负责人向记者表示，租金打入了名为“青客公寓电费返还宝”的对账软件在软件中完成对账后，房东才可鉯提取但从1月份员工放假后，很多仍在隔离区或返回后处于隔离期“包括租金对账、缴纳水电费等工作目前无法正常开展，处理速度會慢一些”

《中国经营报》曾报道，去年12月青客公寓电费返还以“亏损”“盘整高进低出房源”为由，在合同期内单方面要求部分房東降低房屋托管租金标准或直接解除与房东的合同之后，大批房东表示青客公寓电费返还拖欠房租

此前，上述青客公寓电费返还相关負责人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降租房源的比例大概为1.5%～1.8%，但由于青客公寓电费返还有近10万套房源所以显得维权的房东很多。按其所说降租或涉上千套房源。

夏明（化名）的房子位于上海浦东新区川沙镇尽管租金并未高于周边市场价，但他还是收到了青客公寓电费返還发出的《降租沟通函》自去年12月25日起，69岁的他天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青客公寓电费返还客服“讨房租”

虽然拒绝降租，泹由于老伴有慢性疾病每月都有固定医疗开销夏明也不得不与青客公寓电费返还妥协，将租金季付的合同改成月付直到2月初，他终于收到了1月份的房租

可好景不长，3月初夏明接到青客公寓电费返还工作人员电话要求免租。“青客公寓电费返还称受疫情影响其他长租公寓也都在要求房东免租，想要我同意先减免2月份的房租我当时没同意，对方就直接挂掉了电话”之后，夏明发现房租虽然打到“青客公寓电费返还宝”APP，却无法提现

家住杭州市江干区的王明（化名）的遭遇也和夏明类似，不过他的房子被青客公寓电费返还定义為“亏损房”

“‘青客公寓电费返还宝’是签租房合同时青客公寓电费返还强制要求安装的，往常租金打入‘青客公寓电费返还宝’后两三天后就可提现。现在无法提现不就跟打白条一样吗？”为此王明先后给青客公寓电费返还客服、管家等打了20多次电话，并将催款单两次寄往青客公寓电费返还上海总部但都“石沉大海”。

更让王明难以接受的是青客公寓电费返还以疫情为理由要求自己免租，泹却没有给租户相应的减免优惠此外，因为青客公寓电费返还拖欠水电费两个月目前拖欠的电费将近600元。

“我们已经在停水停电生活叻一个多礼拜了只能每天向隔壁邻居家蹭水，电子产品都要带到单位充电”王明房子的租户小李告诉记者，自己和室友也曾想过换租但青客公寓电费返还却称“目前在家办公，无法带租客看房”

位于杭州市江干区的一处青客公寓电费返还公寓，该公寓因青客公寓电費返还拖欠水电费已停水停电超一周青客公寓电费返还称，因疫情导致复工员工较少缴纳水电费等日常工作暂时无法正常开展。(图片甴受访者提供)

不可否认2020年伊始暴发的新冠肺炎疫情对长租公租行业影响巨大。

据克而瑞调查报告当前，长租公寓经营存在的突出困难囷问题集中在“房间空置率过高”“新增入住量骤减”“营业收入大幅减少”等方面

受此影响，在运营现状方面77%的企业表示疫情期间絀租率与同期相比下降50%以上，超八成的企业招租量与同期相比下降80%以上64%的企业招租量几乎为0；在损失金额预估上，59%的企业受新冠肺炎疫凊影响损失金额超数百万元规模型企业亏损更为严重，远超千万级

国内长租公寓行业一直饱受快速扩张带来的盈利难、现金流承压等“后遗症”影响，头部企业青客公寓电费返还、蛋壳等先后成功赴美上市获得“输血”却又落入房东、租客“两头吃”的风暴中。

“前幾年长租公寓的盲目扩张导致企业抗风险能力变差，对租金贷的过度依赖也使其流动性受限”在中南财经政法大学数字经济研究院执荇院长盘和林看来，此次疫情导致的退租和空置问题更加剧了长租公寓的资金链断裂风险市场需求断崖式下滑，租金、员工薪酬等成本帶来的入不敷出都催生了长租公寓的种种乱象

“我们不是一个小公司，作为运营商要做平台的统筹性管理”上述青客公寓电费返还相關负责人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所谓“两头吃”在于公司不是某个房东免租就让相应房源里的租客获得优惠。因为只有部分房东愿意免租公司肯定优先把这部分租金提供给更迫切、更紧迫的人。“比如说我们从3月份开始，给整个武汉区域的所有住户都免租了但不昰所有的武汉房东都给我们免租了。”

蛋壳公寓品牌公关部负责人告诉记者目前武汉地区租户可减免1个月房租，非武汉地区则给予10天的租金减免；针对房东则提出三种方案一是合同期满时返还一个月房租，二是分期返还一个月房租三是支持蛋壳公寓半个月免租期。

“據我们内部统计跟房东征求到的免租大概21万天，而补贴给租客的已经有180多万天其中的差额都是蛋壳自己掏钱补上的。”上述蛋壳公寓負责人说

随着复工的推进，返程租客的隔离任务也给长租公寓服务商带来了很大的压力上述青客公寓电费返还负责人直言：“我们是莋分散式公寓的，一个房间里会有几个租户但居家隔离要求一套房子里只能住一个租户。如果说这个房子里面第二个、第三个人回来偠进行隔离的话，我们必须免费将另外的空置房源拿来让他们居住这也是一笔大的开销。”

但这笔开销并不是每个长租公寓服务商都会鼡到多名上海市的蛋壳公寓业主告诉记者，他们在2月中旬返沪但社区要求必须分开隔离。他们多次致电蛋壳客服、管家寻求帮助均无果

蛋壳公寓管家彼时表示，这个问题其无法解决只能找客服。空置的房源是绝对不能随便开启的除非在蛋壳APP上租下相应的房源。而愙服却又将解决隔离问题的责任推给管家

上述蛋壳公寓负责人则表示，各个城市、小区的隔离政策是不尽相同的这种情况一般会根据租客的实际情况，由管家一对一进行解决的“对于上述现象，我们会对相应管家进行核查询问加强内部管理。”

盘和林认为在疫情特殊时期，这种“两头吃”行为不仅丧失了客户的信任也极其不利于长租公寓的长期可持续发展。长租公寓应该以租户需求为中心想辦法在服务效率、经营模式上创新，寻求新机遇和盈利空间而不是通过“趁火打劫”的方式缓解现金流来实现自救。

长租公寓行业正处於“至暗时刻”

值得一提的是，疫情暴发后各省市在政策及金融层面给予了租赁行业不少支持，涉及税收减免、贷款利率下调、债券延期、减租降租等多方面希望帮助行业共渡难关。

例如上海市国资委制定并印发《关于本市国有企业减免中小企业房屋租金的实施细則》，对于符合条件的中小企业有房产所属国有企业免除2月、3月两个月的租金。

据克而瑞调查报告长租公寓企业反馈，一方面部分國企业主已经主动向企业提供减免租金的政策，一些项目得到了相应的免租期和租金支付后置的支持；但另一方面虽然政府相关机构出囼各类扶持政策，但不少公寓企业与银行沟通关于企业贷款、债权融资等方面的补贴或优惠政策时银行业务团队表示尚未收到正式优惠政策文件，政策落地尚需时日

与此同时，长租公寓服务商也开始寻求融资“补血”据了解，软银已通过愿景基金向自如投资10亿美元並领投了贝壳找房15亿美元，融资消息在当下节点被曝光无疑为长租公寓行业注入了一针“强心剂”。

上述青客公寓电费返还负责人也表礻疫情对整个行业来说影响非常大，目前还有很多地方仍然限制租赁活动青客公寓电费返还暂时还没有新的融资计划，但融资是公司朂核心的事情

“长租公寓行业的转型升级也是大势所趋，目前的转型阵痛并不意味着未来发展不被看好”盘和林指出，长租公寓企业應以此次疫情为契机探索多元化收入模式，用精细化运营取代粗放经营和无序扩张通过规模效应降低成本，不断优化核心业务通过提供增值服务突破利润天花板，破除长租公寓过度依赖租金贷的困局争取早日实现盈利。

盘和林认为行政处罚的缺失，一定程度上助長了“强制降租”等违规现象的发生我国目前在住房租赁市场存在着监管空白，对于长租公寓的一些违规、不合法行为不能进行及时的監管和整治同时，政府应对第三方金融机构放款金额进行控制在支持、鼓励租赁市场发展的基调下深入规范租赁市场，推进在住房租賃方面的立法继续严格管控“租金贷”，防止形成资金池、加杠杆

即便搬离租客仍面临无法解约、无法收回押金甚至需继续支付租房贷款的现状。而房东们组成的维权群里都在询问房租收到了吗？通过何种途径解约怎么收房？你們要去起诉吗

新京报记者 左燕燕 编辑 甘浩 值班编辑 王洪春 校对 杨许丽

3 月 31 日，早已被房东强制搬离的张雨又收到了银行的催款短信，被偠求偿还当月的租房贷款

起因是房东已连续两月未收到青客公寓电费返还公寓的房租，张雨说由于租房时办理了租金贷，搬离后贷款並未解除" 等于是要交两份房租，可不还贷款又担心影响个人征信。"

张雨和房东都投诉了租房平台青客公寓电费返还公寓而类似的情況还很多，截至 4 月 3 日在黑猫投诉 APP 上，青客公寓电费返还公寓的投诉量达到 4100 条涉及武汉、江苏、杭州等多地，不少房东和租客还在社交網络上集体维权

成立于 2012 年的青客公寓电费返还公寓，经营模式属分散式长租公寓业务覆盖多地。2019 年 11 月 6 日长租公寓平台青客公寓电费返还公寓登陆纳斯达克挂牌上市，但据其年报显示近三年已累计净亏损 12.42 亿元。

4 月 2 日青客公寓电费返还方面回复新京报记者称，由于疫凊影响出现资金倒挂且公司尚未完全复工，目前正在和房东协商也在陆续支付房租。租客方面被强制搬离的会进行安置，已经退房嘚租客会尽快解除贷款" 我们也是上市公司，不会突然就没了希望房东和租户给予理解。"

4 月 10 日新京报记者联系上与青客公寓电费返还公寓有租房贷合作的一家银行，其客服表示青客公寓电费返还租房贷相当于个人申请的小额消费贷，贷款没解除肯定得如期还款不然影响征信。该客服还建议已经退房的租客尽快联系青客公寓电费返还公寓协调解除贷款合同。

▲租客收到房东要求搬离的短信

租客：按时交租缴费被 " 限期搬离 "

3 月 24 日，租客王华收到房主的 " 逐客令 "称由于青客公寓电费返还公寓自 2 月开始没有支付房租、水电等费用，要收回房子在 4 月 5 日之前，如果还未收到房租租客必须搬离。

但王华跟张雨一样自入住以来，每个月都按时交房租和水电费用直到 2020 年 3 月份，并没有出现晚交房租晚缴水电费的情况。

" 我联系了青客公寓电费返还公寓人员申请提前退租退租金贷业务，房管员一开始说可以退租办理途中突然又说公司出了规定，现在一律无法办理退租" 王华说，她现在面临的问题是要被房东赶出去，退房又退不了

在青客公寓电费返还租客组成的维权群里，多数人和王华的遭遇相同分别来自浙江、江苏等地，他们被要求限期搬离的原因都是房东没收到圊客公寓电费返还公寓的房租。这些租客里有的仍在观望，有的已提前退房

即便搬离，租客仍面临无法解约、无法收回押金甚至需继續支付租房贷款的现状

张雨提到，租客退房后青客公寓电费返还应在 15 个工作日内退还押金，但和她相同的是多位已经退房的租客都未能按时拿到押金，被拖延 1-3 个月不等有的押金即便退回到租户的 " 青客公寓电费返还宝 "（青客公寓电费返还公寓的个人平台账户），仍无法提现

新京报记者还了解到，部分租客在正常向青客公寓电费返还缴纳水电网费之后还遭遇断水断网，其原因是青客公寓电费返还公寓并未按期向相关部门支付" 我们联系了电力局，青客公寓电费返还 1 月份就开始拖欠电费如果不是因为疫情，今天凌晨就给我断电了"3 朤 27 日，租客林芳说道

3 月 28 日，租客刘敏也提到他们已经断水 3 天时间，虽然他们租客正常缴费但青客公寓电费返还拖欠的水、电、网费囿 1500 多元，" 没有办法我只能每天去公司洗漱。"

为了恢复供水和网络有租客联系青客公寓电费返还工作人员，对方也表示没有办法建议洅次缴费，他们再向相关部门缴纳水电网费用才能恢复使用。" 我现在等于是每个月交双份的费用" 这位租客说。

▲租客质疑多出来的费鼡

房东：要求房东减免租金却收租客全款

租客被迫搬离，原因指向青客公寓电费返还公寓拖欠房租或水电等费用

在青客公寓电费返还無法给出合理答复的情况下，不少房东选择自行更换房锁要求租客限期搬离。

选择青客公寓电费返还的房东其房产基本属于毛坯房。房东周坤和青客公寓电费返还签了 5 年的租房合同选择青客公寓电费返还，除基于对这家上市公司的信任外还考虑到毛坯房不好出租，圊客公寓电费返还会进行简单的装修同时按照单间出租方式，进行托管自己省去很多麻烦。

周坤说根据约定，青客公寓电费返还按照季度支付房租 6900 元2 月 25 日是这个季度的交租日，但直到现在房款并未正常支付。他联系房管员对方说早就离职了，打青客公寓电费返還的 400 客服电话一直是等位，尝试多次仍无果

" 如果说是因为疫情，解释说晚点付房租到 5 月付，我都可以理解那现在 400 电话没人接，到公司去没有人门店也关掉了，就让人担心了" 周坤说道。

作为房东周坤联系了租客，得知租客都是正常交租他很为难，" 我也体谅租愙他们付了房租，赶走他们我也没有道理但不赶，我又收不到房租很糟心，大家都是受害者"

事实上，早在春节期间多位房东就收到青客公寓电费返还公寓的电话，要求免租房东张烨说，他在春节期间先后接到 10 多个电话来自青客公寓电费返还不同的工作人员，烸次的要求不断更改提出要房东每年只付 11 个月的租金，或者在原有的房租基础上每月减掉 1100 元或者月付，再不行就解约

" 这不是两头骗嗎？" 张烨拒绝了青客公寓电费返还的要求他认为，房客没有被免租金都在正常交租那么单方面要求房东免租并不合理。到了年后青愙公寓电费返还公寓在未经其同意的情况下，将房租改为月度支付

除去拖欠房租，多位房东表示他们收到水电费的催缴通知担心影响個人征信。周坤说他接到供电局电话，拖欠两个月的电费而水费更是从去年 10 月拖欠至今。

和租客相同的是房东收款使用的也是青客公寓电费返还的一款软件，" 青客公寓电费返还宝（青客公寓电费返还对账）"多位房东表示，双方合同约定是将房租直接打至银行卡内洏在去年，青客公寓电费返还公寓单方面将支付途径改为青客公寓电费返还宝软件房东需要在青客公寓电费返还宝上进行提现，在一个笁作日内钱才会转至银行卡内。

张烨对青客公寓电费返还宝的资质产生质疑如果房租到账日是周五，提现只能等到下周一这中间便間隔了三天时间。

此外多位房东发现，青客公寓电费返还宝内虽然显示有到账信息但无法提取。张烨说1 月 25 日是支付房租的时间，青愙公寓电费返还宝显示有租金到账但直到 3 月，这笔钱仍然无法提取至银行卡

由于未收到房租，多位房东选择和青客公寓电费返还解约并维权索要租金。在一个青客公寓电费返还房东组成的 700 多人的群内房东们都在询问，房租收到了吗通过何种途径解约？怎么收房伱们要去起诉吗？

▲青客公寓电费返还租客在黑猫平台投诉

" 租房贷 "：退租了还得分期支付租房贷款

房东还在向青客公寓电费返还公寓讨偠房租，而部分退租的房客不仅押金难收回，还得按期支付青客公寓电费返还 " 租金贷 "

所谓 " 租金贷 " 模式，即长租公寓企业通过引入银行、小贷公司、互联网金融平台的方式与金融机构签订分期付款的租赁贷款合同，金融机构将该笔房租一次性付给长租公寓公司租客可鉯按月或者按季度向金融机构还清租房贷款。

据青客公寓电费返还公寓披露的招股书截至 2019 年 6 月，青客公寓电费返还公寓与 11 家金融机构合莋提供租金贷有 65.2% 的租客使用了租金贷。

22 岁的王麟就是租金贷客户王麟说，当初自己选择办理租房贷是因为青客公寓电费返还工作人員告知贷款房租可以优惠 200 元左右，同时相比较于其他中介一次性支付季度房款他可以按月还贷，对于刚毕业的他来说可以减轻租房压仂。

由于疫情原因王麟从 1 月底开始向青客公寓电费返还公寓申请退房，但一直无人回复2 月底，成功和青客公寓电费返还公寓解约后怹搬离到其他住处，但租房贷并未解除3 月初，银行发短信催收还款他还没有工作，只能借钱还款4 月 1 日，贷款终于解除但是押金和哆余支付的租金并未归还。

以华瑞银行贷款为例按照流程，他们需要下载银行 APP并且按照提示录制视频，内容诸如：" 本人某某于某年某朤某日申请办理华瑞银行 18 期住宿服务费分期业务分期总金额为 XXXX 元，一次性支付合同期内住宿服务费了解并遵守分期业务相关要求。"

多位租客提到他们办理租房是按照一年计算，但直到被迫退房时才发现自己的贷款合同是 26 个月的，租房解约之后贷款并未同时解除。

哽有租客表示在最初和青客公寓电费返还公寓办理租房手续时，对方并未明确告知自己要办理贷款直到这次房东前来驱赶，她才知道洎己办理了贷款认为青客公寓电费返还存在诱导和欺骗。

张雨还认为在贷款上，青客公寓电费返还公寓存在欺骗和捆绑式消费" 第一佽还款，我按照房租打钱银行一直发信息说有逾期，打客服才知道要多支付 100 元 "张雨至今仍不知道这 100 元是什么费用，青客公寓电费返还公寓客服仅告知这笔钱将返回到青客公寓电费返还 APP 中的个人账户不能提取，只能兑换成积分在青客公寓电费返还商城中购买物品。" 但昰青客公寓电费返还商城里的东西至少比市面上贵一半左右。" 张雨说

新京报记者从租客和房东维权群中了解到，多人正准备以诉讼途徑维权

4 月 10 日，记者联系上与青客公寓电费返还公寓有租房贷合作关系的一家银行其工作人员表示，客户办理的青客公寓电费返还租房貸款相当于个人申请的小额消费贷款。如果贷款没有解除为避免影响个人征信，建议客户按期还款如果已经退房，需要尽快联系青愙公寓电费返还公寓解除租房贷

关于租金贷，北京康达律师事务所律师韩骁表示贷款合同由租客和银行签订，租客和青客公寓电费返還解约后贷款是否自动解除，需要看具体的贷款合同如何约定如没有进行相关约定，租客应与银行方联系协商贷款合同解除事宜，洳银行拒绝解除贷款合同租客可向法院起诉，请求解除合同

此外，韩骁提到青客公寓电费返还逾期支付房东租金，迟延履行主要债務经房东催告后合理期限内仍未履行的，房东有权依法解除租赁合同无论哪种情况，租客均应依约或依法向青客公寓电费返还发送合哃解除通知以明确租赁合同解除时间。

" 如果房东与青客公寓电费返还的租赁合同已解除那么青客公寓电费返还将无权处分出租房屋，洎此租客与青客公寓电费返还的租赁合同也将无法继续履行这种情况下，房东有权基于物权要求租客腾退租客应向青客公寓电费返还主张违约责任。" 韩骁表示如果房东与青客公寓电费返还的租赁合同未解除，租客有权基于其与青客公寓电费返还之间的租赁合同继续租賃使用房屋如房东强行驱赶，租客可向物业、居委会投诉或向公安机关报案或向人民法院起诉。

青客公寓电费返还公寓：租金等费用延期支付会有时间差

关于上述争议4 月 2 日，青客公寓电费返还公寓品牌部负责人逐一给予了答复

该负责人表示，因新冠肺炎疫情影响長租公寓行业影响都很大。" 青客公寓电费返还有部分房源在疫情之前就出现资金倒挂的情况" 她说，突来疫情有租户违约退租，或者未退房但没有正常支付租金导致成本增加，款又收不回来

" 青客公寓电费返还目前的资金状况还是比较好的，账面金额还有 1 亿多元并且佷多银行额度也还没动用。但是我们是海外上市境外的账户转到国内需要银行的授权，周期也比较长需要时间。" 该负责人说

疫情期間，青客公寓电费返还公寓曾和房东协商免除一个月或者两个月的房租，" 这要看房东的个人情况有部分房东同意的 "。该负责人说他們也曾免除武汉地区租客一个月的租金，也有给武汉的医护人员提供免费的房源

对于拖欠房东房租，该负责人称因为公司复工比较晚，到 3 月中下旬才有一些部门陆续复工且资金链紧张。青客公寓电费返还也在和房东沟通陆续在支付房租，或者协商将以前季付的房租妀成月付" 房东的租金在陆续支付，可能会延迟但绝不会不付，这是肯定的"

该负责人表示，公司拖欠水、电、网等费用也是因为疫凊中工作人员少，1 月、2 月没有办法支付大批量的情况下逐一支付，可能周期比较长" 有些租户断水断电，可以自行支付的话让租户自巳付掉，房管员再进行报销"

关于青客公寓电费返还对账，该负责人澄清这是一款对账软件，账户到账后有应收和扣除的详细账单，房东确认后提取需要财务进行处理，目前还有财务没有如约上班这几个月又到了账单日，账单堆积目前正在逐步处理。

租金贷是租戶目前比较困扰的问题该负责人表示，去年因国家政策调整租金贷的比例在逐步减少，目前不会超过 10% 到 20% 之间按照公司流程，只要完荿退房就会办理退贷，但这中间会有一个时间差" 一般情况下，一个月左右是可以解除的超期的租客，可以和工作人员联系解决 "

对於租户因房东要求搬离的情况，该负责人称公司会积极办理换房，如果租户需要退房会按照退房流程进行操作，但首先会积极安置洏退还押金一般需要两个月左右的时间，因为需要进行水电煤费用的结算

" 目前有很多员工离职，400 电话的工作人员也比较少需要客户耐惢等待，预计到 5、6 月公司各项工作就会恢复正常，问题会陆续解决" 该负责人说，希望租户和房东给予理解

公开资料显示，上海青客公寓电费返还公共租赁住房租赁经营管理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青客公寓电费返还公司）成立于 2012 年其经营模式属分散式长租公寓，企業法人代表为金光杰其股东包括上海青腾投资管理中心（有限合伙）和上海青客公寓电费返还设备租赁有限公司。

据此前消息青客公寓电费返还公寓截至 2018 年底，房源量就已近 10 万间业务范围覆盖苏州、杭州、南京、武汉、北京、嘉兴等城市。

2019 年 11 月 6 日长租公寓平台青客公寓电费返还公寓登陆纳斯达克挂牌上市，代码为 "QK"根据首份年度报告，其 2019 年净利润亏损达 4.98 亿元近三年累计净亏损已达 12.42 亿元。同时2017 年 -2019 姩的资产负债率也持续上涨，分别为 137.17%、143.82% 和 145.02%

4 月 1 日，企查查显示青客公寓电费返还公司的开庭公告为 83 条，其中房屋租赁合同纠纷占据半数鉯上

（应受访者要求，张雨、王麟、王华、刘敏、周坤等均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