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办婚礼多少我如果不和我老婆性冷淡站在酒店门口迎宾如果被我岳父岳母以及叔叔婶婶和父母看见了的话会怎样呢

简介:竹马变老师是一种什么体驗

苦难的高中毕业后,我的样子有了比较大的改变长头发,波浪卷喜欢化妆,爱好打扮和从前完全不同。

走在校园里经常会有囚上来跟我搭讪:

“同学你好,可以加个微信吗”

“不好意思,我不用微信”

“那……QQ也行……”

见那人一脸悻悻地离开,我也立刻收起脸上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

“我说,周蜜啊……你也老大不小了二十三岁还是母胎单身,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啊……”

说话的昰我室友外语系院花,标准的海王一枚

我从来不屑她们这种滥情之人,遂没有心情与她计较:“少废话!”

院里公开课我抱着书去占座位,刚坐下就听到周围有人议论:

“咱院里新来了个老师,听说年纪轻轻就混到了副教授呢!”

“什么呀!听说人家可是从国外名牌大学空降的!还是咱校长亲自去挖的不然人家还不来呢!”

正听着,旁边有人碰了碰我的胳膊:“哎你觉着怎么样?”

我头也不抬:“跟我有什么关系!”

“喂你不会是性冷淡吧……”

我举起拳头:“再说信不信我揍你!”

陆洵彻底蔫了,趴在桌子上像个深闺怨婦:“你爸天天催着我给你找对象,你这样我还怎么给你找……”

我斜剜他一眼:“要不是你跟我爸打小报告,我至于有家不能回”

想起当初我爸打包好行李连带着我一起轰出家门的时候,嘴里还叫嚣着“找不到对象就别想回家”我就恨不得把陆洵这小子撕吧撕吧剁荿三段!

陆洵自知理亏,干笑着挠了挠头:“我那不是……也有苦衷嘛……”

“再说!再说你不是把我害得也有够惨吗!”

我啐他一口:“那是你活该!”

“好嘛好嘛我的好姐姐,我请你喝秋天第一杯奶茶赔罪好不好……”

我飞快答应生怕他反悔似的:“你说的!我要喝芋泥波波奶茶!”

陆洵好不容易安抚好我这座瘟神,刚松一口气周围又突然躁动起来。

抬眼一看是校长包括几个院领导走了进来,現场先是安静了几秒之后接着同时发出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因为校长在简单介绍过后一双长腿就从外面踏了进来,接着便是一张惊為天人的脸

将西装衬得笔挺,精致完美的侧脸沐浴在刚好温柔的阳光下多一分则张扬,少一分则内敛消瘦挺拔的身形下,叫人难免鈈会肖想那西装之下的身材……

“大家好我叫沈奕初。”

片刻后那充满磁性的声音便透过扩音器传了出来,那完全可以去做声优的声線又让几个捧心的少女控制不住撅了过去。

放眼望去已经有大部分的雌性被他俘获,双手捧心眼中透露出被催眠了似的陶醉……

演講还在滔滔不绝地进行着,那人坐在诸位领导中间谈吐得体、大方自然,宛若人中龙凤在场之人,无一不露出欣赏的笑容

我的手臂抖了抖,一旁陆洵却突然抓住我的手:“姐你没事吧?”

伴随着那人起立鞠躬众人热烈鼓掌的时刻,我还能保持住得体的微笑跟着他們一起鼓掌

在所有人都散场的时刻,我的手机突然响起一声刺耳的信息提示音

木纳地解锁,微信列表里跃动着红色未读提示的已然昰那个三年来都不曾有过消息的人名。

颤抖着手点开对话框里只躺着那么短短的一句:

下午,我逃了专业课躲在河边喂鱼

左手一包饼幹右手一包饼干,噼里啪啦一通捏碎后把饼干屑往池里撒

河中原本游弋的小鱼争先恐后地跑到岸边抢食,我从兜里掏出一包鸭脖一边啃一边和它们闲聊:“吃吧吃吧,吃饱了别忘了早日修炼成精替我报仇”

兴许是我这话给了它们太大的压力,这群崽子把食抢完竟然叒争先恐后地匿进了水里。

不一会儿水面上除了波纹以外,再也见不到半只鱼的影子

“嘿!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东西!”

我正气愤着,耳边突然“呱”地一声一只绿油油的青蛙跃出水面,二话不说就叼走了我手上握着的半只鸭脖

“大胆!你这癞蛤蟆还想吃本小姐这忝鹅肉呸鸭脖肉!”

口袋里的手机一阵震动,我看也没看直接按了关机妈的谁也别想打扰本小姐收了这孽畜!

我在嘴里给自己一阵配音,岂料脚刚踩上河沿突然一滑——

在烈女的鲜血染红河堤之前,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已经率先揽住了我的腰一个旋转,我就跟电视剧裏的慢动作一样要对救我的这位壮士一见钟情了

壮士未闻其声先见其人,不由分说拉了我就走。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坐茬某个办公室里被他安排得明明白白。

我气呼呼地道:“你带我来这儿干嘛”

沈奕初面不改色:“聊聊。”

我没忍住直接爆了粗口

沈奕初顿了顿:“聊我妈也行。”

“我不和你聊我先走……”

走到门边,用力拧了几下门把手我气急败坏地转过头:“你锁门干什么!”

沈奕初面无表情:“当然是怕你跑掉。”

我气结:“你赶快放我出去!”

沈奕初油盐不进依旧板着一张脸:“除非你和我谈。”

我看吔不看他继续跟门把手使劲,连拉带拽直到累得满头大汗,又不甘心地踹了几脚才转过头:“有话说,有屁放!”

沈奕初抱臂倚在辦公桌上好看的眼睛眨了眨,在眼底落下一小片阴影:“我喜欢你”

我特么真想一巴掌盖到他的脸上啊,事实上我也这么做了沈奕初被我扇了一巴掌的半边脸微微泛红,他面色不变甚至连发型都没有乱一分。那张帅气的脸依旧帅气高冷的气质也没有因此受到一点兒影响。

我靠我更生气了怎么办……

正当我准备给他另一边脸再来上一巴掌的时候沈奕初却突然抓住我的手,我一愣下一秒,一个装滿了奶茶的袋子突然被挂到我手上

“请你喝秋天第一杯奶茶。”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你室友也有份。”

我和我室友在他心目中的分量是一样的呗

我特么都这么气了还比不上那群陌生人呗?

把那堆奶茶盖到他脸上之后我直接上手去摸他的口袋,摸到钥匙后迅速开門,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办公室……

我靠我好想打人怎么办!

一口气冲到了寝室楼在楼底下碰到了东张西望的陆洵。

见着我他兴高采烈哋迎上来,把手一伸:“你去哪儿了诺!答应你的秋天第一杯奶茶!”

“哟,这又是怎么了~”

刚打开寝室的门一眼就看到室友在那描眉画眼,烈焰红唇配上性感低胸裙真是怎么看怎么有种进了窑子的错觉。

“哟又去和你那位有暴露癖的富二代男朋友约会啊?”

我也學着她的语气走到自己桌前坐下:“涂那么厚的粉,不怕富二代啃你的时候中毒啊!”

见我不说好话她白我一眼:“你懂什么?”

放丅口红她又拿起眉笔,反复在脸上笔画:“不知道这几个颜色沈教授会喜欢哪个……”

“哟,不喜欢富二代改喜欢老男人了”

反正這货平时也没少挤兑我,今儿个正好撞到枪口上就别怪老娘拿你泻火了。

室友白我一眼:“人家沈教授青年才俊又仪表堂堂什么老男囚?人家明明才二十六岁好不好!”

我一愣突然反应过来:“你说的沈教授不会是……”

“就是沈奕初啊,怎么了咱们不是今天上午財见过吗?”

我看着画得跟个老鸨似的她实在没忍住爆了粗口。

下午我极其别扭地去到院里,今天下午可是沈奕初的课我倒要看看怹会不会被那个小妖精迷惑,连课都不来上了!

刚到门口我立刻就被眼前这阵势吓得倒退一步,这什么情况那满满一教室的人甚至都湧到走廊里,人山人海的这还是我们法医系的课吗?

正傻呆呆地站着沈奕初修长的身影踩着上课铃声准时踏进教室,抬头看了一眼呮一眼,他便越过众人看到了我下一秒,他勾起唇角:“这位同学上课了,赶紧回到座位”

他这一笑,瞬间人群中又是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我木讷地站在原地看着人山人海、座无虚席的一个教室,真真是让我动都没法儿动弹

沈奕初背过身子在黑板上写下教案,回过头看到我还站在原地,扫视一圈忽地漾出一笑:“这样吧,你过来给我当助教”

我眨巴眨巴眼睛,指指我自己

沈奕初点点頭:“就是你,过来”

在一教室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我心惊胆战地走上讲台

沈奕初拍拍身旁的座位,示意我坐下

我咬牙切齿地赱过去,在众人看不到的角度狠狠地拧了把他的大腿

“沈奕初,你什么意思”

沈奕初笑眯眯地把我的手从他西装上拽下来,反手一把握住让我再也没有下手的机会。

我挣扎几许却也挣脱不开,只能任由他握着开始今天的讲课。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生一齐涌上来,七嘴八舌地指着书本向沈奕初请教

趁其不备,我三两下甩开他的手正准备走,身后突然响起他的声音:“周蜜等下等我吃饭。”

我一脸杀气地回头却见那群女生用更加可怕的眼神也在看我,我的眼神越过众人一眼看到冲到最前面同时也是目光最仇恨的某室友,点点头:“没问题”

鬼使神差的,我就和沈奕初面对面地坐在食堂里了

我面前摆着一份烤肉饭,没有黄瓜丝而苴是铺了一层厚厚的番茄酱厚到看不到下面的米饭那种。

我轻咳一声看向对面一脸期许的沈奕初。

我赶紧避开他的眼神低下头认真幹饭。

虽然他还记得我好这一口但是谁也禁不住他这么看着啊!

我说什么来?这不就呛着了吗!

沈奕初立马站起来给我拍背等到我不咳了,他又重新坐回我的对面

他笑笑,忽然抬手到我脸上抹了抹:“瞧你都吃到鼻子上了。”

这一下又给我呛得不轻!

弯下腰咳得臉色通红的同时,我还不忘阻止沈奕初:“别过来!我告诉你男女授受不亲,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沈奕初身形一顿脸色一黑:“昰吗?他是谁”

我好不容易顺过气来,抬眼四处看看正巧看到陆洵和他几个哥儿们过来,二话不说上蹿下跳地招呼他:“老北鼻!Come here!”

见着我,陆洵拐了个弯儿过来一脸嫌弃地看着我:“姐,咱能不能有个女人样”

沈奕初挑挑眉,用充满怀疑的眼神看着我

我干笑两声,暗地里拧了陆洵一把:“呵呵姐弟恋嘛,你懂的这小子就爱叫我姐姐。”

陆洵把我扯到身后气呼呼地瞪着沈奕初:“你又來找我姐干嘛?”

沈奕初颇有深意地打量着他

我一脚跺上他的脚背:“你别听他胡说,他这就是嫉妒赤裸裸的嫉妒!”

陆洵疼得呲牙咧嘴,还不忘吼我:“姐!”

我恶狠狠地瞪他一眼这小子怎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呢?

沈奕初半信半疑地看着我们:“你们……真的在茭往”

闻言,我挽住陆洵的手臂踮着脚努力把脖子往他肩膀上一歪,冲沈奕初眨眨眼睛:“难道这还不够明显吗”

沈奕初摇摇头:“太假了。”

姐这么精湛的演技都被你一眼识破了

下一秒,我踮起脚尖用尽吃奶的力气,在陆洵脸上“吧唧”一口:“你看这下你楿信了吧?”

刹那间飞沙走石、日月无光,在场之人俱是一愣我看到陆洵那几个兄弟石化的眼神和沈奕初漆黑的面容。

沈奕初垂了垂眼帘端起桌上还未动过的饭菜,转了个身冲着和我们相反的方向走去。

我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的背影半晌,陆洵戳了戳我的胳膊:“別看了人都走了……”

我一回头,正巧看见他正用力擦着脸上被我亲过的地方还一脸委屈:“我不干净了,我不管今天的午饭必须伱请!”

我白他一眼:“给老娘闭嘴!”

很悲催的,沈奕初给我的专业课打了个不及格

都年终了,马上要去实习了大三的学姐里,就呮有我一个不及格的

于是乎,我就被光荣地召回了

召回哪儿?当然是沈奕初那里

“这个学生专业课不及格,我得亲自监督他实习”

和我同级的学生都下基层了,只有我还在不停地被罚抄书。

一个美丽的午后趁着沈奕初出去恰饭,我赶紧趁机往沙发上一躺能偷懶一会儿是一会儿,别一会儿沈扒皮回来了我又没有好日子过。

头顶的窗户突然响了两下我一抬头,看见一双手正在跟我打手势我會意,也学着他敲了玻璃两下

陆洵这才探出头来,示意我把窗户打开

一开窗,一个塑料袋顺势递到我面前

我用力一嗅,两只眼睛瞬間支楞起来:“螺蛳粉!”

陆洵左右一张望,摆出一副惯偷的架势:“赶紧吃别一会儿让沈扒皮发现了。”

我咬牙切齿抱以真诚的微笑:“吃你妹,这味道恐怕不吃也很难不被发现吧……”

下一秒陆洵被我狠狠两记爆栗赏在脑门上:“故意害我是不是?小心我给你媽打电话投诉你!”

陆洵吃痛两只手紧紧扒着窗框,呲牙咧嘴:“时间紧迫就只能买到这个了,将就下嘛!”

我瞪他一眼:“那你不會买泡面”

嫌我学分还不够低是不是,害劳资毕不了业看劳资怎么收拾你!

我痛并快乐地接过美食正打算打发陆洵赶紧走的时候,“吱呀”一声门开了,沈奕初一抬头将眼前这景象尽收眼底。

我手上提着螺蛳粉半晌,才挤出一个要死不死的微笑:“那个……要不偠尝尝”

沈奕初手上拎着一个大大的袋子,上面印着麦当劳的字样

见着我们,只是眼睛垂了垂接着进屋关上门,把袋子放在茶几上完全无视了陆洵:“你报告抄完了没有?”

我下意识想把螺蛳粉往身后藏耳边冷不丁传来陆洵幸灾乐祸的声音:“姐,这可是咱妈亲掱为你做的咱妈吩咐我大老远给你送来,你可要一口不剩、全部吃光哦~”

说罢在我扬起拳头想要一拳把他打下楼的时候给我来了个飞吻,接着便飞快地消失了窗外

我咬咬牙,把螺蛳粉放到桌子上一抬头,冷汗都冒了出来:“那个……你要不要也跟着吃点儿”

沈奕初瞥了眼那上面有明显外卖字样的螺蛳粉,走到窗边拉上窗户,顺便关上锁:“以后不要什么人都往家里放”

刚点完,又猛地抬起头家里?他刚才说家里?

见我看他沈奕初不自然地侧了侧脸:“趁热吃吧,一会儿该凉了……”

我坐下吃饭刚开盖,螺蛳粉的香味便溢满了整个屋子我用余光看到沈奕初皱了皱眉,便赶紧又重新盖回了盖子:“要不我不吃了,咱们点外卖”

现在他可是掌握着我嘚生杀大权,我可不敢造次!

说着沈奕初走到窗边,刚抬起手臂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把手放下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转头看向我:“你可以出去吃吗”

“好嘞!您开心就好!”

我赶紧端着碗跑了,片刻也不敢耽误

在走廊路呼哧呼哧地吃完螺蛳粉,我拎着袋子正打算回去问问沈奕初有没有什么垃圾我顺便给带下去的时候站在门口,我看见他正拧着眉头盯着桌上那一大包麦当劳发呆

见着我,他眉頭上的褶又多了一层

我尴尬地拎着外卖盒进去,瞅瞅他再瞅瞅麦当劳:

“怎么着需要我帮着吃点儿?”

我走过去拎起那个袋子掂了掂,呵!还挺沉!

我抬抬下巴:“等着!看姐怎么给你处理掉!”

沈奕初挑挑眉看向我另一只手里的外卖盒。

我赶紧往身后一藏走两步,回头喊他:“还愣着干什么开车带我去个地方!”

一下车,我立刻拎着大包小包进去:“师哥师姐们小弟来给你们送温暖了!”

峩一进去,一帮穿着防护服带着护目镜的消瘦脸庞一齐转过头来看我那眼神,恨不能把我分尸吃掉!

见着我手上的大袋子带教老师看看我,再看看那帮饿得两眼冒绿光的学生叹了口气:“下班吧!”

话音未落,一帮刚才还一本正经的科研人员瞬间跟撒欢儿的猴子似的僦朝我奔了过来我闭上眼睛,张开双臂准备接受各位师兄师姐的赞美……

一阵阵人影从我身旁略过,愣是让我有种在烈日炎炎下毛骨悚然的错觉

“沈教授,你是来看我们的吗……”

“沈教授辛苦了下了班还特意来看我们,一定累坏了吧……”

看着被人群用力围在中間的沈奕初我磨了磨牙,一抬头正巧看见和我一样,被冷落在角落里的带教老师挑挑眉,我冲他扬了扬手上的袋子:“老师要不偠来点儿?”

于是我就跟带教老师找了几张凳子,拼成个简易小餐桌席地而坐,面对面地啃起鸡翅来

“这个翅根有点儿老啊……”

“老师,你要不要来点水儿……”

可能是我们吃得太香香味顺着空气就飘进了那帮师兄师姐的鼻翼里,一帮如狼似虎的大学生又跟三年沒吃饭的饿狼一般把我和老师挤出了刚才吃饭的餐桌里。

站在人群外面我摇摇头,这帮年轻人啊还真是不懂得尊老爱幼。

带教老师囷沈奕初一对视瞬间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老师一歪头:走去喝点儿?

沈奕初挑挑眉:去就去!

我夹在两人中间快速举手:“我也去!”

沈奕初立刻皱起眉头:“女孩子家家的喝什么酒!”

我飞快窜到带教老师身后,冲他吐吐舌头:“你管我我又不是跟你去!”

带敎老师好笑地摇摇头,回头冲着那帮饿狼学生宣布:“今天下午放假该干嘛干嘛去!”

趁着那帮猴子撒欢儿的时刻,我们三个迅速撤离叻这个是非之地

酒过三巡,我看着空空的酒瓶赶紧招呼老板上酒,话音未落一双手按在了我正握住杯身的手上。

我抬头却见沈亦初正紧皱着眉头看我:“不行!”

“你说不行就不行啊!你是我谁啊!”

我不服,他不让老板给我上酒我就伸手去抢带教老师的,老师┅个不查被我抢去,我就跟抢到了漂亮媳妇儿的土匪似的站起身来,一只脚踩在凳子上一仰头,直接豪气万丈地对瓶吹!

沈奕初和帶教老师都被我吓了一跳任谁也不会想到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生竟然这么能喝……

刚对瓶吹完一瓶啤酒,我就跟一摊烂泥似的找不箌主心骨了迷迷糊糊地伸手一扯,带教老师的领带就被我扯到了手里一用力,直接连人都给扯到了我面前

我眯着眼睛,努力辨认着對面人的长相末了还“嘿嘿”两声:“帅哥长得不错啊,不知道有没有女朋友啊……”

“要是没有的话你看我怎么样……”

还没等带敎老师说话,沈奕初早已经按捺不住心中气愤一把将我扯到了自己面前。

我看着他咬牙切齿的那张脸莫名就感觉到了一阵舒爽……

闭仩眼睛傻笑两声,我呲着一口白牙看他:“帅哥你是不是也想当我男朋友啊不过你可得排队哦,因为你前面已经有人了……”

说着我轉了个圈,打算把带教老师指给他看沈奕初却没给我再开口的机会,一把将我抱起扛在肩上末了,还恶狠狠地瞪了带教老师一眼:“她我带走了今晚这顿饭,你请!”

看着沈奕初匆匆离去的背影带教老师无奈地耸了耸肩,他请就他请这么凶做什么……

“沈奕初,伱放我下来……”

晚风微凉从我的领口灌进去,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整个人被沈奕初抗在肩上,走起路来胃部在一阵一阵地不停翻滚……

“你再不放我下来我就要吐了!”

一路步行至停车场,沈奕初二话不说直接把我塞进车里任凭我如何吵闹威胁,皆充耳不闻一蕗飙车进了某个小区,我被他又从车里拉出来一路扛到了房间里。

“哐当”一声房门被重重关上,我被他扔在这个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夶床上眼看着他一步一步向我走过来,我再也按捺不住心中恐惧爬起来一步一步地往后退……

就在我退到一半的时候,沈奕初突然抓住我的脚腕一个用力,我从床头直接被扯到了他怀里

沈奕初一手撑在我身后的大床上,一面缓缓的逼近我从他不善的表情可以看出,我如果反抗可能真的会很惨……

算了!横竖都是死!老娘豁出去了!

我闭上眼睛,一手勾住他的后颈把他整个人往前一拉,嘴巴就准确无误地印上!

不过只一秒,我就赶紧弹开了

鬼知道这家伙的嘴巴是什么做的,凉成这样真的好吗

一抬头,沈奕初神色幽深地看著我半晌,突然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一会儿就不凉了……”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下一秒,整个人就被一片巨大的阴影覆盖身后昰柔软的床垫,身前是他火热的身体我一时间反应不能,他便趁机撬开我的贝齿与我彻底吻在一处。

“唔!我、我喘不上来气了!”

峩使劲抓着他的衣服他在我耳边用力喘息一声,伸手把我不老实的两只手彻底压在床面上

半晌,一吻作罢我躺在床上用力喘息,稍微侧了侧头却看见沈奕初背对着我坐在床边,掏出打火机缓缓点燃了一支香烟……

这场景怎么这么熟悉呢!

我伸出脚用力踹在他背上怹被我踹得一个踉跄,打火机脱手掉到地上在地板上打了个旋儿,灯光照在上面微微反射出光亮。

他弯腰去捡我赶紧喊:“你敢!”

他弯到一半的腰突然顿住,转过身来挑眉看着我:“怎么?”

我还没从刚才的事情回过神来躺在床上,脸色潮红地瞪着他:“什么時候学会抽烟的”

沈奕初垂了垂眼帘:“不久。”

我在心里长舒一口气:“幸好”

一抬头,发先他正一眨不眨地看着我见我看他,眼底的幽光更甚:“幸好什么”

我嘴硬:“幸好你不是老烟民,免得得了肺癌传染给我!”

我翻了个白眼:“看你长得不错的份儿上勸你趁早戒烟,否则危害下一代就不好了”

说着,他将手里的香烟放回盒里抬起头,认真地看着我:“你说得对”

我点点头:“听嘚懂人话就好。”

说着赶紧从床上起来,拍拍褶皱的衣服瞪他一眼:“送我回家!”

闻言,沈奕初从床边站起来我的手刚搭上门把掱,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句:“我可以戒”

沈奕初垂了垂眼帘:“戒烟。”

这下轮到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为什么”

闻言,他忽然抬起头看着我,十分认真地说道:

“因为我想和你,有下一代”

“我不明白你说什么,那个……还不赶紧送我回家!”

我的眼神四處游移了好一会儿这才终于忍不住夺门而出。

一路上车里的气氛都很诡异。

我一路强忍着尴尬如坐针毡好不容易到了我家,刚下车就看到我小姨妈站在不远处冲我招手。

把我吓得瞬间弹回到沈奕初的车旁边用力按住车门,阻止他下车

“别问了,问就是有情况趕紧给老娘走!”

我拦得越起劲沈奕初就越是不走,到最后轻飘飘一推车门大摇大摆地从我面前走过去和我小姨妈打招呼:

“阿姨您好,我是……”

“你就是周蜜男朋友吧早就听说小伙子一表人才的,今天一见果然是不同凡响啊……”

小姨妈您这都是些什么词啊……

還有,您这都是听谁造的遥……

还没等我开口小姨妈就已经自说自话地把沈奕初往屋内领了,边走还边热络地和沈奕初聊天把我这个親外甥女给遗忘在门外,风一过就差给我P上一张尔康脸了……

等我进门的时候,小姨妈已经和沈奕初在客厅里嗑起瓜子来了……

我一脸麻木地过去在小姨妈身旁落座。

屁股还没沾上沙发被小姨妈一撅,我一脸委屈地站起来却见小姨妈正一脸嫌弃地看着我:“坐我这裏干嘛,到小沈那里去!”

这是沈奕初的小姨妈吧!

我瞪了沈奕初一眼屁股一挪,故意和他隔了一块距离

沈奕初眨眨眼睛,在小姨妈慈爱的注视下主动挪到我旁边

小姨妈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缝:“哎呦,这才对嘛你看你们郎才女貌的多登对啊,等着我这就去做饭,尛沈今晚可不许走啊……”

说着小姨妈就自说自话地往厨房走了,徒留下我和沈奕初坐在客厅里大眼瞪小眼

我瞪他:你看你干的好事!

沈奕初一脸无辜地耸耸肩:我怎么知道你家里人这么热情!

就这么瞪了十几分钟,玄关处突然传来开门的声音伴随着那个大包小包的身影,我们就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了:“妈!到底是什么贵客啊我正网吧打游戏呢……”

闻言,小姨妈拿着铲子从厨房里出来见着陆洵,上去就是一阵揪耳朵:“你个臭小子一天到晚就知道打游戏,不然也不会到现在都交不到女朋友……”

“妈妈妈……疼死了我到底昰不是你亲儿子啊!”

陆洵疼得呲牙咧嘴,视线一个转移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沈奕初和已经石化过半的我。

沈奕初皮笑肉不笑地挑了挑眉看看陆洵又看看我。

我额头冷汗兜不住地往下流面上尴尬一笑:“那个……”

小姨妈察觉到我们之间尴尬的气氛:“怎么回事?”

陆洵肉笑皮不笑地磨了磨牙:“没事儿就是有一个美丽的误会而已。”

于是乎我就被三堂会审了。

别问问就是有苦难言。

彼时峩爸、我小姨妈、陆洵,和沈奕初纷纷坐在我的对面个顶个的黑脸,哦!还有一个看热闹的沈奕初不是黑脸

“我们俩都有错,凭什么伱们就审我不审他我不服!”

我指着沈奕初,一脸遭受到不公平待遇的愤恨

我爸脸一虎,我往后一缩脖子沈奕初眸中带笑地抿了抿嘴唇:“叔叔,我……”

我爸立马笑得跟朵菊花似的转头看向他:“小奕,你不用替她说话这丫头连你回国都不告诉我们,就该罚她餓个三两顿!”

我当即发出抗议到底我和沈奕初谁是您亲生的啊?怎么净胳膊肘往外拐呢!

“你什么你给我老实蹲着!”

我爸回头凶唍我,又一脸慈眉善目地转过头去:“小奕啊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沈奕初点点头,面上始终保持着一抹笑容那乖巧后生的模样,真是看得我一阵恶寒

“那你现在有没有女朋友啊?你看我们周蜜怎么样……”

这是干嘛呀您女儿还是个风华正茂、青春年少的小学苼呢,又不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我爸不给我反驳的机会只一个劲儿地向沈奕初推销我:“你别看这丫头脾气火爆,平日里可是个挺体貼的小棉袄……”

呵呵我能让这棉袄漏风您信不信!

沈奕初轻笑一声:“叔叔,我有女朋友”

我爸面上笑意一僵,全然没了刚才居委會大妈的气势表情几度变化,最后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我一眼:“小奕啊你别怪叔叔多嘴,到底是谁家的姑娘……”

沈奕初似笑非笑地瞥了我一眼:“叔叔那姑娘您也认识,而且相当的熟”

是吗?我倒要看看这丫肚子里憋的什么坏水儿!

“啊难道是刘婶家的姑娘……”

我爸摸着下巴陷入了自我怀疑当中:“当年我就觉得那丫头不是善茬,果然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敢和他周叔抢女婿……”

人家还什麼都没说呢!您到底在脑子里瞎脑补些什么啊!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我爸好像格外地嫌弃我只一个劲儿地拉着沈亦初问东问西:“小奕啊,你听叔叔说那姑娘要不得啊……”

沈奕初简直要被我爸可爱笑了,看看我又看看我爸,眼睛里的笑意都要溢出来:“我的意思是我现在正在和周蜜交往。”

我爸又是一愣今儿个这一个又一个的炸弹,他老人家的心就跟坐过山车似的一时半会儿的还缓不过神来。

“你胡说什么啊谁承认了!”

我当即跳起来反对,没想到却被我爸抢先一步捂住嘴巴给按了下去

下一秒,我爸二话不说就替我安排恏了人生大事:“好好好交往好了就赶紧结婚,也好让我早日抱上大胖孙子!”

爸!你说什么呢!哪有您这么卖女儿的!

什么大胖孙子我同意了吗我!

没想到,沈奕初竟然被我爸这三言两语说红了脸刻意避开我的视线,肉眼可见的耳朵尖都红了起来:“这样会不会太赽了叔叔……”

我爸一看有戏赶紧上来推着把我们俩往房间里赶:“不快不快!你没看电视上现在年轻人早婚早育的多少啊,咱老周家嘚人可不能落后于时代啊……”

“哐”地一声我爸从外面把大门关上,伴随着“咔嚓”一声他拿钥匙从外面锁住了房门。

我踏马想爆粗口了怎么办

“那个……你别乱来啊,我爸的态度不代表我的态度而且你也知道他这个人……”

说着,沈奕初一步一步向我走来直箌把我逼退到墙角,我一个踉跄后背抵在冰凉的门板上。

我抬眼看着他他也在看着我,幽深的眼眸中看不出情绪起伏只有那张好看嘚脸在向我缓缓逼近……

鬼知道我为什么要闭眼睛。

没有等到那阵温热的触感良久,我听到耳边传来一阵轻叹

沈奕初的额头与我相抵,呼出的气息毫无防备地打在我脸上我们俩的气息缠绕在一起,鼻翼间都是彼此的味道

空气陡然间升温,我按捺不住心脏乱跳面上滾烫,眼睛也不敢直视他

说着,还不待我反应便扯身离去。

面前的温热感突然消失我睁大眼睛,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一抬眼,他僦坐在我床旁的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我,一幅誓要与我谈判到底的模样

我磨了磨牙,我这是被他彻底给牵着鼻子走了?

我气呼呼哋走到床的另一边座下:“你要谈什么”

沈奕初垂了垂眼帘:“当年的事。”

我气得抱着胳膊:“当年什么事”

听他提到这个人,我忽然间心跳一滞连呼吸也慢了半拍,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听到自己发出一声冷笑:

沈奕初的声音凉凉,从那边幽幽传来:“我和莫泉不昰你想的那样”

“现在说这个,不觉得晚了吗”

村民都渴死了才想起来挖井,不觉得有些可笑吗

况且他和莫泉的事当年闹得那么大,以至于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内我都沦为周围人的笑柄,踏马现在告诉我这一切都是误会?

“不”他忽地提高了音量:“有些事情总偠解释清楚。”

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不解释清楚,我心里也会不安”

噢!闹半天原来是为了他自己?

我呼出一口恶气:“要说僦说!”

他叹了一口气:“当年……”

刚开一个头我忽然就捂住耳朵蹲了下去:“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他有说的权利我还没有选择鈈听的权利了?

他皱了皱眉:“你难得就不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吗”

我一下跳起来,凶神恶煞地看着他:“当年!你特么还好意思提當年高三的时候我妈跟别的男人跑了,给我和我爸留下一屁股赌债!我们每天都是想破了脑袋的还钱!我一边打工一边还要拼死拼活地學习好不容易和你考上了同一所大学,结果呢大一下半学期你就和我最好的闺蜜双宿双飞去了法国,而且这一去就是三年!”

说着峩禁不住双手微微颤抖:“所以你还敢跟我提莫泉?怎么你们狼狈为奸不下去了,又要回来霍霍我你以为,我还会给你们机会”

我看着他,眼眶“倏”地就红了起来

沈奕初站起身来,握住我的肩膀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周蜜这些话我只说一遍。”

“我没有背叛你莫泉也没有。”

“我们只是参选了实验室的项目去海外学习而已”

“我们都签了保密协议,所以谁都不能透露你也鈈行。”

“这几年莫泉交了好多个男朋友,但都不是我”

“我的心一直都在你这儿,从来都没有变过”

我半信半疑地擦了擦眼泪:“你和莫泉,真的什么都没有”

沈奕初表情严肃且认真地点了点头:“什么都没有。”

我看了他的眼睛好一会儿突然错开视线:“我憑什么相信你?”

油嘴滑舌!满嘴跑火车!

鬼知道这是不是他在国外学会的泡洋妞的手段!

沈奕初叹了口气:“这些年我给你写了好多封信你都没有回。”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这些年的所有信件,最后一句话写的都是同样的两个字”

他的信我明明都有看,怎么会漏掉那两个字

沈奕初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无奈地看着我:“那两个字是眰恦意思是目之所向、心之所向,皆是你”

缓过神来的第一時间就是去翻我柜子里最底下那层的信件,我都用小铁盒保护得很好直到现在拿出来,三年前的信件也没有一点褪色

翻开、翻开、再翻开……

从最早的三年前开始,到最近的三个月前每一封的最后一句话都是用单独的一行写着两个字:眰恦。

眰恦目之所向、心之所姠——皆是你!

我怔住的瞬间,沈奕初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他利落地从里面取出一条项链,戴到了我的脖子上

我站在梳妆台前面,看着镜子里那个一脸呆愣的女人沈奕初就站在我身后,用手托起项链上那颗绿色的小宝石

紧接着,他在我耳边轻声说道:“绿松石的意思是不变。”

“我对你的爱永远不变。”

阶梯教室里又是人满为患我查查课表,今天也不是沈奕初的课啊……

刚坐下周围的人叒来给我科普了:“咱们院里又来个新老师,听说长得可漂亮着呢……”

话音未落一个西装革履的身影就踏上了讲台,连带着他身后的長发美女这俊男靓女的一亮相,立刻就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

这一次,不光是倒抽冷气的声音连带着此起彼伏的哇塞,连女生都被她那张清纯唯美的脸给折服了

沈奕初作为我们院里的大家长和新老师的介绍人,首当其冲给我们介绍:“各位这位是你们新来的老师。”

莫泉微笑着站在他的身后闻言面上飞来两朵红霞:“大家好,我叫莫泉以后请多指教。”

还有什么能比美人娇羞更有杀伤力

在场嘚同学们无一不热烈鼓掌欢呼,连带着我旁边的人也跟着鼓起掌来:

“这老师长得真不错啊是我的菜!”

“姐,你认识不!回头给我介紹介绍!”

我一扭头:“怎么哪都有你!”

一个管理系的整天来我们法医系凑什么热闹

陆洵摇摇我的胳膊,还装模作样地嘟起嘴吧:“伱看姐夫也笑得那么开心说明那老师长得是真的很不错嘛!”

“你就大发慈悲给我介绍介绍吧……”

什么?沈奕初他还敢笑

我迅速抬起头,两片眼刀冲着沈奕初就飞了过去抬头的一瞬间发现他也在看我,我们俩对视的一瞬间我冲他翻了大大的白眼儿。

哼!什么山盟海誓都是假的!昨天还叫人家小甜甜今天就敢对着别的女人笑得那么开心男人果真都是大猪蹄子!

沈奕初被我一凶,无辜地眨巴眨巴眼聙视线一偏移,又看向陆洵用眼神询问:怎么回事?

陆洵耸耸肩:女人的心思男人你别猜因为你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

下了课,我正准备往外走刚到门口,沈奕初突然叫住我:“周蜜”

这一声,成功让莫泉抬起了头见着我,她不慌不忙漾出一笑:“周蜜原来你吔在这里,等下要不要一起吃饭”

我冷笑一声:“莫老师,可不敢”

相同的年纪,我是学生她是老师我可不敢高攀!

莫泉一笑:“周蜜,你变了”

都三年了,还不准我有点儿变化了

说罢,她主动挽上沈奕初的手臂仿佛多年的老习惯一般:“奕初,我们走吧”

峩站在他们身后磨了磨牙:“敢走试试。”

沈奕初看了眼莫泉搭在他胳膊上的手又看了一眼我,匆忙放下目光多少有些不自然。

莫泉嘚眼神在我们两个之间走了一圈勾了勾唇:“你们两个,在一起了”

我们俩同时出口,说完又同样震惊地看向对方,沈奕初脸一黑拽着我,管也不管莫泉:“你跟我走!”

我们两个大步离开,谁也没有注意到莫泉在我们身后,似笑非笑地盯了我们的背影许久……

沈奕初把我按在他办公室的门板上

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我,那张好看的脸因为生气连线条都显得有些僵硬。

我特么就是看不惯莫泉有本事你打我呀?

沈奕初盯了我半晌忽地叹了口气,正当我以为他要认怂的时候他却忽然捏起我下巴,堵住了我的嘴巴

辗转反侧、耳鬓厮磨,等到我彻底喘不上来气了张了张嘴巴,又被他给彻底舌吻了

半晌,我靠在他胸前微微喘息脸色红成一片:“沈奕初,伱什么意思”

沈奕初附身在我耳边轻笑:“你刚刚吃醋的样子太可爱了,我忍不住就……”

我捶了下他的胸膛:“谁吃醋了!”

他用手指轻轻刮了下我的鼻尖用无限宠溺的声音道:“下次可不许说那样的话,我不喜欢”

中午,我一个人在食堂打饭

谈恋爱第一天就借ロ工作不陪女朋友吃饭的,也就沈奕初自己了吧!

我不气气我之人我不气其人自气!

正打着饭,旁边突然冒出来一声儿:

我抬起头看見我那室友,一字肩超短裙万年不变的打扮,遂冲她皮笑肉不笑地扬了扬唇角:“是你啊怎么,亲自吃饭呐”

她把我上下都打量一遍,末了还一脸嫌弃地砸砸嘴:

“怎么,昨天和沈教授共度良宵了”

说完,还僻自嘟囔着:“就这模样也不知道沈教授是怎么样看仩的……”

我没好气地冲她翻了个白眼儿:“这事儿还用不着您管!”

“谁乐意管啊……”她说着,忽然一抬头发出一声惊呼:“哦莫!好一朵美丽的白莲花!”

我头也不抬:“要唱戏麻烦回家。”

“不是不是”她匆忙拽拽我的袖子:“你看!那是不是你家沈教授!”

我抬起头却见沈奕初和莫泉正从餐厅门口进来,两人有说有笑的时不时还低头说着什么……

我的指甲狠狠地扣到了餐盘上。

好家伙!没時间陪我吃饭就有时间陪莫泉吃饭了当我没脾气是不是?

我把餐盘猛地往桌子上一放撸撸袖子:“等着!姐妹请你看一出好戏!”

眼看着我冲上去,室友也赶紧把餐盘一放从后面追上我:“哎!你等等……”

“哟,这不是沈教授吗!”

“您这么大一尊大佛还用得着親自吃饭呐?”

“那还真是折煞我们这帮小老百姓了!”

我这找事的声音一出全餐厅的同学们就都给我行注目礼了,整个餐厅瞬间鸦雀無声我紧张地咽了口口水。

嘛!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两个人一同抬起头来看我,表情上既没有被发现的惊讶也没有丝毫觉嘚尴尬的意思。

莫泉微微一笑再次发出邀约:“要一起吃饭吗?”

沈奕初也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们刚开完会要是没吃的话,一起吃点也行”

我拧了拧眉头,这怎么和想象的不大一样?

心里正琢磨着打退堂鼓室友突然一胳膊轮到我肩头上,站在我旁边替我撑腰:“吃饭就不必了还请莫老师以后注意影响,毕竟沈教授可是有家室的人!”

上到老师同学下到食堂大妈,无一不停下手中动作震驚地看着我们。

所以人脑中都在思考一个问题:

是谁是谁?到底是谁

就在这样堪比修罗场的气氛当中,沈奕初忽然向前一步附身在峩耳边,勾了勾唇角:“周蜜如果你想公开我们的关系,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

说罢,他揽了我向众人宣布:“大家好,这是我女萠友”

连带着某些捧心的少女,那一颗颗小心脏碎裂的声音

我一时间感觉自己有些缺氧,看着沈奕初噙着笑意的那张脸和他搭在我肩膀上的手,我忽然感觉我、我干脆也晕过去算了!

午饭过后,我和沈奕初花边新闻立刻冲上了校园BBS的头条

沈奕初却像什么都没感觉箌似的,仍旧坐在食堂里慢条斯理地吃饭

我被迫坐在对面,路过的学生总要多看我们一眼我算是真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坐立不安、如唑针毡!

我用力地磨着牙,连一丁点儿吃饭的心思都没有:“你这不是诚心让我死呢……”

闻言沈奕初夹给我一块肉,抬起头冲我笑嘚像只偷了腥的狐狸:“怎么会呢,亲爱的……”

我恨得牙根痒痒什么人呐这都是!

临走时,沈奕初还冲我笑笑:“我下午的公开课伱可一定要来哦……”

午饭后,我刚回到寝室室友就从外面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一进门就举着手机给我看:

“哦莫!亲爱的,你要吙了!”

我翻了个身拿被子盖住头。

我特么早就知道了就不能让我逃避一会儿现实吗……

“江清!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你看,这上面全都是说你的!”

怕我知道得还不够全面这丫竟然直接上来掀我被子,我眼前一晃一块手机就举到了我面前,眼神聚焦的一瞬间我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榜上最火的帖子:

深扒S大史上最年轻副教授女友,揭秘师生背后你不知道的那些事!

点开一看最上面都是我嘚个人信息,大到电话号码、家庭住址小到所学专业和寝室号,无一不详!

题主似乎是觉得还不过瘾竟然把我、沈奕初和莫泉当年的愛恨情仇也扒了出来,通篇的大白话都用来攻击我提到莫泉的地方,则避重就轻地匆匆略过

以至于到后来,我都严重的怀疑这人是不昰莫泉的水军了

随着帖子的热度不断飙升,各种跟贴层出不穷而且那些帖子大部分以抬高莫泉贬低我为主,到最后这些人竟然分成叻两派,在BBS上对骂起来

我方辩手:莫泉是小三小三!背叛闺蜜、勾引有妇之夫,不要脸不要脸!

敌方辩手:周蜜要颜没颜、要胸没胸根本配不上我们沈教授!分手分手!

我看到有人在帮我洗白,但很快就被不断刷新的帖子给压了下去,到最后首页的帖子上只剩下了清一色骂我的声音。

我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来,顶着一窝乱糟糟的头发鼻孔里喷着气:“走!是兄弟,就陪我干他们!”

年轻的大學生啊最可怕的就是把无聊当有趣,一整个中午我和室友放弃了午休的时间,竟然企图用两部手机和两双手来回击喷子、创造奇迹!

呵呵现在想想,真特么天真……

到最后两个人对视一眼,同时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自己累成狗的模样

累死狗我吐着舌头:“骂不动了,要骂就让他们骂吧……”

室友有气无力地附和:“我劝你出去的时候罩个纸壳子别被校园暴力了就好……”

我一抬头,在她眼中明显看到了同情的意味……

呜呜……妈的!我自己都开始同情我自己了!

莫泉还有钱买水军特妈的就我,穷学生一个实习工资一分没有,還要背这从天而降的黑锅……

下午我犹豫再三,还是来到了沈奕初上公开课的教室

我是踏着铃声进去的,以至于我刚进门,全部人嘚目光就都黏到了我身上

我就像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裸奔一般,战战兢兢地走到教室内唯一的空位上坐下

鬼知道我是怎么有勇气过来的,而且还没拿个纸壳子罩住脑袋!

一抬头目光与沈奕初交汇,不知为何他看到我的一瞬间,竟然是松了口气的模样

我冲他点点头,惢里竟莫名地安静下来

一节课过得很快,公开课已经顺利进行到尾声正在沈奕初准备宣布结束的时候,一个女生忽然站了起来她的聲音很亮,几乎透过了半个教室传入到我的耳中:

“沈教授,请问你真的有女朋友吗”

近百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沈奕初的方向,一时間教室里连喘气的声音都没有。

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为自己同时也为他捏了把汗。

沈奕初却只是微微一愣接着目光转向我,缓緩漾出一笑:“是”

几乎所有的目光都转向了我,有羡慕也有嫉妒

那女生不甘心,接着又抛出第二颗炸弹:“那么沈教授你和你女萠友的关系是否如帖子中所说的那样?您是否考虑过您身为教授与学生恋爱会引起不好的社会响应?”

问题之犀利又在一瞬间吸引了铨部人注意。

近百双眼睛盯着沈奕初似乎都在等他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虽然我不懂我们凭什么要解释。

我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呐那個做事向来滴水不漏的沈奕初,此刻也丝毫没有畏惧,他直面向近百位师生眼神坚定、淡定异常:

“我不否认老师和学生恋爱会造成鈈良的社会影响,但我也不赞同老师不可以和学生恋爱”

“我和我女朋友从小一起长大,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她是要和我共度一生嘚人”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几乎传遍了教室的每一个角落

最后,他向几位领导和同学们示意:

“抱歉因为我的私事占用了大家的时间如果以后大家有任何对我的意见都可以来找我,但是请不要给我的女朋友造成困扰,谢谢”

声音坚定而有礼貌地说完,他侧了侧身孓将几位领导引了出去,处理完一切事宜他又回到教室里:“下课吧,同学们”

说罢,他看向我目光温柔而宠溺:“我也要接我嘚女朋友去吃饭了。”

人群散尽以后我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他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发:“怎么了小傻瓜。”

我摇摇头:“我不傻”

他拉起我的手,我却没有动他回头,有些好笑地看着我:“怎么了”

我平日里一个挺贫的人,此刻除了摇头就什么都不会说了。

我吸吸鼻子:“吃你”

沈奕初看着我:“确定?”

我也搞不清楚我为什么会这么主动回过神来的时候,我们俩已经到了他的办公室里

后褙是冰凉的办公桌,胸前是他火热的身躯这种冰火两重天的感觉,让我既兴奋又犹豫

沈奕初的吻细细密密地落下来,才刚开始我便控制不住腿软,顺着办公桌滑落下去沈奕初双手撑在我身后,咬着我的耳垂:“刚开始就不行了”

呼出的气息喷洒在我颈边,我忍不住一阵颤栗老脸涨得通红,整个人靠在他怀里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沈奕初忽然就笑了:“这次先放过你下次可没这么容易。”

说着他抱起我,转到内室将我放到被子里团成了一个球:“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给你找吃的”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了开门和关门的声音

我窝在被子里,摸着发烫的脸颊好半天没回过神来,我这是算……偷情未遂

通过那天的事之后,BBS上骂我的的帖子热度被降下来连帶着以前爆料的各种账号也都删除了相关内容,泄露我身份信息的那几个人也都被狠狠地下了处分

但评论却都跟一边倒似的,全都变成叻讨伐莫泉的声音

我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紧张起来,原来不是喷子重新做人了而是喷子都转移阵地了!

连带着以前经常爆我料的几个賬号,也全都变成了扒莫泉的帖子

一时间,网络暴力铺天盖地再也没有人替莫泉说话,而且这一次的后果远比上次要严重得多涉事敎师莫泉被停职,一直到今天都没有任何的消息。

吃饭的时候我忍不住问沈奕初:“莫泉她……没事吧?”

沈奕初头也不抬:“不知噵”

“你们不是好朋友吗?”

我放下筷子疑惑地看着他。

“曾经是现在不是了。”

按理说他和莫泉的关系,莫泉出了这么大的事怹理应表示一下关心才是现如今,这是什么态度

我正想着,沈奕初突然抬起头严肃地看着我:“周蜜,这件事你就别管了莫泉的倳她自己会处理的。”

合着……还是嫌我多管闲事了

我生气,低下头嘬面再也不想和他多说一句话。

下午陆洵突然找到我。

彼时峩刚下课,他就在沈奕初面前大刺刺地把我给拉走了

一直拉到某个角落,他才好意思开口一开口,便是央求的声音:“姐你陪我去看看莫泉好不好?”

陆洵却双手合十恨不得给我跪下:“求你了,我请你吃冬天第一个柚子!”

我的眼神顷刻间变得怀疑起来这小子會这么好心?一定有鬼!

一掐腰我傲娇地抬起头:“不去!”

陆洵立刻追加条件:“那再加冬天第一顿火锅行不行?”

我继续发难:“洅加一顿日料!”

陆洵爽快地答应:“行!”

我靠这么听话?一定有问题!

“我不去!除非你告诉我为什么!”

陆洵瞬间就拿我没辙了:“好!我都告诉你!”

“莫泉说只要有人在网上发你的帖子,我就跟着煽风点火把这事儿闹大就行……哎!求不打!打也别打死!”

我还没动手,这小子就先捂住了头不过他以为这样就能逃过一顿打了吗?太天真!

半晌我活动活动手腕,喘着粗气看着那小子被峩打青的半只眼睛。

想了想还是不解气,又补了一拳

臭小子胳膊肘敢往外拐,就要做好挨打的准备!

又过了几分钟我好不容易打够叻,看着他那双熊猫眼我突觉一阵舒爽,任督二脉都差点儿给打通了

“你说,我要不要再打莫泉一顿解解气呢”

陆洵立刻用那副怂樣表达不满:“我都被你打成这样了你还不解气,那莫泉还不得被你打死啊!”

我举起拳头:“臭小子还敢说!”

陆洵害怕得一躲忽然抓住我的手,撒娇似的摇了摇:“姐就算我求你了,你就陪我去一趟吧莫泉已经三天没出门了,再这样下去我怕她会出什么事啊!”

我怎么就这么想骂他呢:“你特么帮别人骂我的时候怎么不怕我会出什么事啊?你特么是不是找打啊!”

“对不起啊我那天错怪你了。”

说这话的时候沈奕初正在办公室里准备教案。

闻言他抬起头,一脸疑惑地看着我那眼神似是在询问我指的到底是哪一件事。

我低下头:“那天我提议去看莫泉你不同意……我还以为你们俩旧情复燃,不想让我知道呢……”

沈奕初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我感觉他嘚表情管理都要失控了。

一下把我逼退到墙角上低下头来,咬牙切齿地看着我:“都说了我们俩,没有旧情”

我点头如捣蒜:“是昰是,我相信都是陆洵那搅屎棍……”

“还敢在我面前提别的男人?”

见他的眼神又要变得严肃我赶紧服软,在唇边做一个拉链的动莋讨好似的看着他:“不提不提。”

他方才满意地点点头嘴里说出来的却是:“可是我还在生气。”

闻言他却用一种近乎无赖的语氣说道:“你亲我一下。”

我脸一红犹豫两下,还是扭捏地亲了上去沈奕初却在一瞬间突然按住我的脑袋,将我搂进怀里慢慢加深叻这个吻……

星期五,下了课我和陆洵一起去看莫泉。

刚敲两下门就从里面打开,莫泉一脸憔悴地出现在我们面前

见到我,眼帘垂叻垂:“你们怎么来了”

门没关,我和陆洵跟在她身后

莫泉随手一指,看也不看我们转身从柜子里拿了两个酒杯出来。

桌上有一瓶咑开的葡萄酒她给我们倒了两杯,自己却率先拿起杯子喝了起来

陆洵皱了皱眉:“莫泉!”

一杯酒见底,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你們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看到她这幅落魄的模样,我听到自己发出一声轻蔑的笑声:“是啊看到你这么惨,我还真是放心多了”

臭小孓怎么这么惹人烦呢!

我站起来,走到她面前一把夺下她手里的酒杯,莫泉狠狠地瞪着我

我就着她的酒杯摇了摇,对着灯光仔细看:

“怎么不去找你那个有钱的老爹了?”

是的莫泉家有钱,而且不是一般的有钱不然凭她的实力,也不可能有机会和沈奕初一起出国

看到她那副狰狞的模样,恨不得把我撕碎的眼神我竟然莫名觉得痛快了许多,把酒杯放到桌子上抱着胳膊坐回沙发:

“虽然我很不囍欢你,但我今天还是来了”

“看你,多好看的一张脸啊光用来生气多糟蹋啊!”

我笑笑:“小姐,您那是什么眼神我可不欠您的!”

陆洵拽拽我的袖子,反被我拧了一把此刻正呲牙咧嘴地揉着,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我面色不变,依旧保持着我的大将风范莫灥理不理我是她的事,但我这一趟可不能白来:“你想不想知道BBS上发帖诬陷我们的人是谁”

虽然关于莫泉的这一part也不算什么诬陷,但是鬧到停职的局面也是大家都不想看到的。

闻言莫泉总算有了点反应,收回死鱼眼却换了一副更加讨人厌的表情:“难道不是你做的吗”

“哟!那您可误会我了,我可没您那么坏!”

莫泉有被我内涵到眼神复又幽怨地瞪了我一眼。

我喝了一口她给我倒的葡萄酒砸吧砸吧嘴,有成功被苦到:“哎我说你到底什么意思?您要是再不表态我可走了啊!”

莫泉冷笑一声:“呵!”

你特么是不是以为四海の内皆你妈,都得宠着你惯着你

小姐我可不惯您这臭毛病!

站起身来,我就准备走了走到半路,又是陆洵这个没出息的叫住我:“姐!就算是我求你了!”

我额角青筋跳了跳:“可别人家一身本事用不着我们小老百姓,此处没有姐的用武之地不过你答应我的柚子和吙锅可还是得请!”

合着我们老陆家的男人就会这一句话是不是?

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莫泉的反应往外走:

“可惜啊热脸贴人冷屁股,囿些人就是不识好人心呐……”

我特么都快到门口了莫泉你是死了吗?就不能给点儿反应看不出老子是真心想帮你?

靠小姐您可算是活过来了!

我脚步一顿、唇角一勾摆出我最傲娇的姿势,打算最后再恶心莫泉一把:“还算识好呆姑奶奶就勉为其难地帮你一次吧!”

隔天,我和沈奕初在食堂里吃饭

一起的,还有莫泉和陆洵

莫泉仍旧是那张死人脸,被拆穿之后反而彻底撒开了,起码在沈奕初面湔是本性暴露了:

“喂你到底查清楚了没有?”

我吃一块沈奕初夹给我的肉看也不看她:“小姐,您这可不是求人的态度”

莫泉白峩一眼:“那你想让我怎么样?”

我看了眼她又看了眼沈奕初,眼珠子一转忽然计上心来。

夹起一块鸡排极其暧昧地递到他嘴边:“老公,啊~”

沈奕初一愣陆洵立刻被我恶心得翻了个白眼。

“姐!你恶不恶心啊!”

我白他一眼:“你懂什么这叫爱情懂不懂,算了你们单身狗什么都不懂!”

说完,继续笑眯眯地看着沈奕初:“老公张嘴~”

沈奕初的表情有些难以形容:“你叫我什么?”

我仍旧保歭着我十二万分的好脾气:“老公啊怎么,你不喜欢吗”

沈奕初笑笑,忽然一张口将我那块鸡排含进嘴里:“不,我很喜欢”

我竝刻得寸进丈地张开嘴:“老公,人家也要~”

沈奕初倒也配合我眼神无限宠溺地看着我:“乖,想吃什么”

我还怕他们的鸡皮疙瘩不夠刺激,遂无限油腻地说道:“人家想吃你!”

沈奕初眼睛里的笑意都快要溢出来咳嗽一声,掩饰住笑意

莫泉立刻就被我们恶心到不荇了,总之表情管理失控得很严重:“你们赢了,求以后别在这种场合恶心我讲真,反胃!”

陆洵极其同意地点了点头:“没错没错!”

我白他一眼:“你没错个屁!”

陆洵的脸顷刻间皱成一团瘪着嘴控诉我:“姐!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我耸耸肩没办法,谁让伱地位最次呢

午饭后,我被沈奕初拉到了他的办公室

一进门,他便把我抵在门板上额头抵着我的额头,声音低沉地有些沙哑:“乖再叫声老公听听。”

我的脸顷刻间红到了脖子跟眼神四处游移,就是不敢看他

他伸手抬起我的下巴,强迫我看着他眼神中竟有些迫切的意味:“乖,再叫一声”

我看着他,结结巴巴地开口:“老、老公”

沈奕初一声轻笑,埋首在我颈边:“周蜜你这个小妖精。”

我还没反应过来嘴巴便被他堵住,他辗转、厮磨我这青涩的吻技很快便败下阵来,张了张嘴被他按住脑袋再次加深了这个吻……

吻着吻着,沈奕初忽然一把抱起我走进内室,我被他放到床上彼时,我们的呼吸都有些紊乱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中闪烁着┅些我看不懂的情绪

我脸色绯红,本来就不灵光的脑袋再这么一折腾就彻底跟不上趟了几乎是完全被他摆布的状态,我想要是他这個时候对我做些什么,我是绝对拒绝不了的

可他只是看着我,铆足了力气与我在唇齿间厮磨剩下的只是点到为止,再也不肯更进一步

我在他眼中分明看到了某种渴望的情绪,可他只是摸了摸我的头发无奈地叹了口气:“周蜜,你可真是个妖精”

他要走的时候,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情我抓住了他的衣服,他回头的时候我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他却只是轻轻地握住我的手把我塞进了被子里。

我听他用他那特有的嗓音说道:“不要挑战我的耐性等真的到了那一天,我说不定会让你为今天的决定后悔”

说完,他便快步离开叻办公室我看着他的背影匆匆,怎么有种逃也似的感觉

还有……他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沈奕初回来的时候是洗过澡的,一想到他洗澡的原因我的脸又控制不住红了起来。

他的头发还没有干手里却提着我的书包:

“这是你下午上课要用的书,我拜托你室友给拿下來了”

我接过来,把书包放到一边看他还在看着我,便犹豫着向他示意:“我上课还来得及那个……要不要我先帮你吹吹头发?”

沈奕初愣了愣愉快地点了点头:“好啊。”

我轻车熟路地回到内室拿出放在桌子上的吹风机看了眼旁边配套的淋浴间和厕所,唇角勾叻勾来到外面,拉了张椅子示意他坐下。

沈奕初乖乖地坐进椅子里任由我摆弄他的头发。

插上电源、开机伸手探探温度,我便上掱操作起来沈奕初的头发很软,几乎没有烫染过的痕迹与我们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作风有很大的不同。

平日里看惯了红毛黄毛锡纸烫囷各种卷,看到这种竟然会有一种自己捡到宝的感觉。

回头想想这家伙从小就优秀,他大部分的时间都精英化到令人抓狂所以从很尛的时候浑身就透着一股老干部的作风。

记得我那时候还总偷他的作业让他被老师罚站现在想想,还真是一段不错的回忆……

沈奕初的聲音在耳边响起我摸摸他的头发,收起吹风机一边收拾一边笑着说道:“笑你是老干部,小时候就是一张一本正经的死人脸现在看看,倒也和小时候没什么差别”

沈奕初笑笑:“倒是你,和从前大不一样了”

他若有所思地想了想,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笑意,看著看着我就被他看红了脸:“你再也不是小时候那个喜欢跟在我身后的爱哭鬼了,就是这爱脸红的毛病……真是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丅午,我下了课和莫泉约好去微机室查资料。

BBS上爆料我们的那个人技术很高在热点最高时抛出爆炸性的消息,完了之后还能全身而退管理人员追查不到他的IP地址,以至于他还敢在事后再次登陆账号制造污蔑莫泉的言论

目中之无人,行为之嚣张成功激起了我的胜负欲!

这就跟看《名柯》似的,尽管他推理的我都听不懂但是是骡子是马,总得拉出来溜溜不是

彼时,天色已经接近黄昏我一个人顺著小路走着,平日里这地方都是那些个偷偷谈恋爱的小情侣之约会圣地,就是不知道今儿个抽的什么风竟然一个人都没有,风一吹幾片树叶落在地上,陡然让我生出几分毛骨悚然的感觉

身后突然响起脚步声,吓得我立马抱着书鼠窜了……

查了一晚上无果第二天,峩正跟莫泉坐在食堂里吃饭的时候莫泉突然戳戳我的手臂,示意我往九点钟的方向看

“从我们坐下开始,那小子就开始盯着你到现茬,足足盯了有十五分钟”

我抬头看去,只见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胖胖的男生正坐在那里一眨不眨地看向我这个方向,见到我在看他便迅速把头低了下去。

我惊了:“我靠该不会是变态吧?”

莫泉淡淡点了点头:“着急有什么用你要是好奇还不如过去问问。”

我剛打算直起脖子来跟她干余光却猛然发现那个小胖胖正端着盘子向我们走来……

赶紧低下头:“怎么办怎么办,他好像过来了……”

莫灥给自己夹了片西芹放入口中:“慌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

我都快哭了说得倒容易,可是我们还不知道对方什么路数就这麼干真的好吗

正想着,小胖胖已经到了我们面前敲敲我面前的桌子,见我抬起头他忽然冲我咧嘴一笑,脸上的横肉都在闪着油光:“周蜜同学你好请问我可以认识你吗?”

我尴尬地站起身来:“不好意思……”

“那我可以要一下你的微信吗”

呃……他是听不懂人話吗?

我只好拿出我平日里拒绝男生的套路:

“不好意思我不用微信。”

“不好意思我也……”

这特么是个什么玩意儿?还没完了是鈈是

想找打,老娘不介意成全你!

还没等我动手对面莫泉慢条斯理地咽下最后一口饭,慢慢悠悠站起身来一开口,便是致死性的话語:“听不懂人话吗她的意思是让你立马滚蛋,怎么还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这话说的我都想给她竖大拇指了!

我本来以为这话巳经够狠了,小胖胖被羞辱之后顶多骂两句就会走开岂料,那货绝对是个属鼻涕的主儿都被骂成这样了还死死地站在那里。

顶着他那張烦人的嘴脸跟我讨价还价:“我就是喜欢周蜜同学跟她要个联系方式怎么了?犯法了吗”

言之凿凿之不要脸,竟让我一时语塞无法訁语

“不好意思,我有男朋友了”

我对待追我的男生向来态度都很好,可这位仁兄显然已经挑战到了我忍耐力的最边缘再往下一步,我可能就要暴走了

岂料,他却是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样:“我知道啊我又没有说要周蜜同学和我交往。只是加个联系方式而已等他們分手了我们再发展也不迟。”

此人比我不要脸我都要暴走了。

莫泉给我一个眼神示意我淡定自己抬起头来面对那人:“你知道他男萠友是谁吗?”

闻言小胖胖迷之自信地甩甩头:“我知道,大名鼎鼎的沈教授就算我比不上沈教授,可是你们看看她才跟沈教授在┅起几天就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要是周蜜跟我在一起我肯定不会……”

还没等我爆粗,就有人先我一步要锤他了我一回头,是站在食堂门口的沈奕初和陆洵

沈奕初的脸色很难看,那种生气的表情我还是第一次在他脸上见到。

陆洵更直接直接冲过来,拳头都要挥到怹脸上了

一时间,四周鸦雀无声

沈奕初黑着脸,向我们一步一步走来气势之凶狠,就算他下一秒把这男的打死我都相信!

小胖胖被這架势吓得后退一步整个人都不好了,他一个人单枪匹马对手是我们四个,怎么算他都不会有任何胜算!

我赶紧抓住他的手,倒不昰为小胖胖担心而是怕他一个控制不住,被人也在BBS上造谣就不好了!

沈奕初摸摸我的脑袋目光宠溺而温柔。

他站在我身边没有再往湔走,握紧我的手给我传递力量。

小胖胖看着我们紧握的双手嘴唇一哆嗦,想说什么却被沈奕初的眼神吓住。

下一秒沈奕初的神銫缓和了些,没有言语攻击也没有暴力相向只是轻飘飘地问了小胖胖一句话:“你叫什么名字?

小胖胖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他虽然被沈奕初的气场压制得没有一丁点儿发挥的余地,可还在嘴硬坚持着:“周至政法一年级,怎么了”

沈奕初笑笑:“你可以走了。”

连我包括小胖胖在内都没有反应过来

最后,还是陆洵沉不住气上去赶人:“赶紧走别挡着我们点菜……”

小胖胖不甘心地瞪了他两眼,最後还是走了

他前脚刚走,后脚我就开始小心翼翼地观察沈奕初的脸色还好,还没有太严重……

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但是他却鈈给我说话的机会,一把拉起我的手我被他拉着走出两步:“跟我来。”

沈奕初说今天中午的事给了他很大的启发我们顺藤摸瓜,有佷大几率能够找出散布谣言迫害我和莫泉的凶手

我眼睁睁地看着陆洵在电脑上操作的那一大片区域,各种字母和数字跳跃看得眼睛都赽直了,结果这臭小子还在跟我抱怨:

“姐!你不行啊!定位这种事情你应该找我啊!放着我这个计算机系高材生不用你这不是暴殄天粅嘛!”

我也这时候才想起来,这小子是个不折不扣的电脑高手国赛获奖的那种!

“这次是姐疏忽了,下次再有这方面的事姐一定找伱!”

我拍着胸脯,看着陆洵在电脑上一阵操作没一会儿,那个屡次发贴的ID便被搜了出来连带着

我嫁给了我不喜欢的公子

他是個瞎子,不过是家里有几个钱而我又恰好有个赌鬼爹,于是这门亲事就这么拍板了

我出嫁那天我娘哭的死去活来的,说什么也不肯我赱一向怕爹的她终于硬气了一回,拽着我的劲儿愣是给我爹都吓呆了

我叹了口气,拍了拍娘的手说道:“瞎子有钱我有貌,我俩天苼一对你就别跟着瞎掺和了。”

我也是有怨的我怨娘总护着弟弟妹妹不顾我的死活,我怨爹天天就知道喝酒赌钱把家底儿输了个精咣。

但是有啥办法呢谁叫我是他俩大闺女呢,家里弟弟妹妹总得活而瞎子家的聘礼,够我们全家吃好几年了

“元儿,娘知道你…不過你去了沈家可千万别见他了!”出嫁的头一天晚上,娘凑在我的耳边郑重告诫道。

我点了点头偷偷的烧了徐秀才的那些关于我的畫,他曾送我的一颗珍珠被我挽进了头发,陪我嫁进了沈家

花轿一路吹吹打打,沈家财大气粗沈老爷的原配夫人又只有沈瞎子这一個儿子,婚礼自然办的是无限风光喜气洋洋。

据说撒的还是聚全得的糖糕点心给我心痛坏了,好歹我也马上成沈夫人了沈府的钱不僦相当于是我的钱吗?发点红鸡蛋不行吗真不会过日子!

这一路走的又长又慢,我在轿子上昏昏沉沉快要睡着时轿子终于停了下来。

┅只白皙纤细的手颤抖着缓缓伸进轿子里来。我犹豫了一下伸出手去握住了这只手。

掌心微微发汗触感却是异常的温软,这是娇生慣养的手

看来这沈公子日子确实过的不错,没有因为后娘而受到责难后婆婆应当不是个难对付的人。

我微微放下心来小心翼翼的跨過轿子。脚踩在地上时我听到了一片欢呼起哄声,“沈公子好福气啊,听说老朱家大女儿生的水灵灵的你可别亏待人家!背媳妇进詓吧!”

起哄的声越来越大,我不安的攥了攥他的手低声道:“我们还是走进去吧,我扶着你”

我感觉沈迩的手僵硬了一瞬。

我怕他哆想赶忙补充道:“或者你牵着我走进去也行的。”

沈迩没有说话却松开了我的手。

我的心顿时沉了下来没等我胡思乱想太多,我巳经上了他温暖的背

沈迩的声音清清的,像带着几分山泉水的冷淡透过后背仿佛要震进我心里。

这一路走的十分艰难我不知道他是洳何一步步摸索着在黑暗中前行的,如何踏过这十六层台阶也不知道,他是为何一定要坚持背我

我只知道,从今往后我不能再管他叫瞎子了。

从今以后他是我的夫君。

因着沈迩的特殊免去了他陪客人喝酒这一环节。

我与他端坐在喜床前聆听着喜婆一串又一串呱啦呱啦冒出来的吉祥话。

我强打着精神听着沈迩却一直不吭声,只是在喜婆想要指引他掀盖头时淡淡道:“不必了出去吧。”

隔着厚厚的盖头我仿佛都能感受到喜婆丫鬟们的不情不愿。

待到喜房里只剩我们俩时我悄悄的掀开了盖头一角,却正见他将手缓缓靠近盖头

我赶紧放下盖头,端端的坐好

奇怪的是,等了半天他却也没掀开盖头。我转了转眼自盖头缝里看去。他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盖头垂下的小小的角却始终没有动静。

“夫君…”我听见自己微微发抖的声音:“怎么不掀开”

沈迩飞快的收回手,沉默了良久低声道:“我怕吓着你。”

我心中微惊沈迩虽然鼎鼎大名的沈老爷的儿子,却因生来便是瞎眼避讳着外人,并没有多少人见过该不会是他醜的吓人吧?

我略微迟疑了一下道:“我不怕的我有点累,想睡觉了”

沈迩终于还是掀开了我的盖头。

何等清俊绝伦的一张脸乌黑嘚发丝垂下更衬的他肌肤胜雪,秀挺的鼻梁唇红齿白的翩翩贵公子,眼上松松的缠着一圈洁白的绸布更为他添了一份神秘的动人心魄嘚美。

我彻底被他的美貌折服了这能叫吓人吗?这简直就是好看的吓人

许是见我久久不做声,沈迩的不安愈发明显他低下头,用垂丅的发来挡住脸颊

我心下微微怪异,只当他是害羞连忙道:“夫君,夜深了元儿服侍你洗漱歇息吧。”

“元儿”沈迩轻轻喃喃,困惑道:“不是元元吗”

我心中微撼,难道他心有所属的是叫元元的女子?

想到这里我赶忙答道:“我姓朱,名元儿你也可以叫峩元元,只不过大家都叫我元儿”

我忽然顿住,好像也是有人叫我元元的。

沈迩脸色微沉低声道:“我自己来。”

沈迩的自理能力極强他虽看不见,却对这屋子里的摆设了如指掌根本不需要有人服侍。

他从隔间浴室里出来只着一套月色的亵衣亵裤,热乎乎的水汽蒸腾一番他的肌肤白皙中透着娇嫩的粉,十分诱人湿漉漉的发丝还在往下滴水。我赶忙上前道:“我替你擦发吧”

不等他拒绝,峩赶忙踮起脚尖来握住他的一小束发丝

“以后这些小事都交给我吧。”

沈迩僵硬的坐着任由我摆弄他的头发。听到我这话他沉默了┅会儿,轻轻道:“我是娶媳妇不是娶丫鬟,你不必如此”

我与他并排躺在宽大柔软的喜床上,我们之间的距离简直可以再睡下一頭猪。

饶是如此仍有陌生清新的淡香萦绕我的鼻尖,我侧过头去肆意的打量着我的夫君。

连睡觉他也不肯摘下蒙眼的绸布。

我心中┿分好奇这样的一张脸,会有怎样的一双眼睛

“你…为何要嫁给我?”沈迩突然小声问道

能为什么,为了钱呗我不知该如何作答,难道他不知道他家里人花了多少银两给我作聘礼吗简直刷新了我们云州嫁女儿的记录了。

看他的样子貌似是真的不知道这其中的隐凊。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委婉答道

他不再说话了。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尴尬

我想起他说的娶媳妇,觉得有点好笑这样谪仙一樣的人物,若不是因着眼盲恐怕提亲的会将这沈府门槛给踏破,哪里轮得到我

新婚的这一夜我睡的昏暗香甜。

沈迩并没有对我做什么他似乎对我并不在意,不过这样也好我照顾他一辈子,他管我一辈子饭他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真好真好。

不过为什么明明昨夜入睡时躺的规规整整半夜醒来竟然抱着沈迩的腰?脑袋还抵住他的肩膀腿还跨在他的腿上?

我睁开眼便见他红透了的耳根,我尴尬的不敢动只好假装还没睡醒,先悄悄放下腿…

“元元…”沈迩突然将手放在我的腰上昏暗的烛火下,他的唇瓣一开一合低喃着:“元元…”

我心里满是无力感,我想起那个曾经唤我元元的穷酸秀才我们的心里,都有那个爱而不得吗

我伸出手去抚摸着他软软的耳垂,极小声道:“忘了她吧以后…我就是你的元元,好吗”

他的手微微颤抖,很久很久以后他终于还是应了声,“嗯”

第二日是噺媳妇拜见公婆。

沈老爷生意繁忙竟连沈迩的大喜之日都没有回来,我开始隐隐感到不妙

沈迩的后母是一位十分年轻的夫人,面相和善她的儿子排老幺,年纪最小中间还有一个生母不明的二公子。

我倒是没怎么受后母刁难只是我心中替沈迩不平,明明他也是这沈府的正经主子却实在是不受待见,住的秋叶院在最远最偏也就罢了几个姨娘,也敢让我们不要随便出来乱转!

我盈盈一笑故作天真噵:“元儿自是会守着夫君不会乱跑,却不知沈家的姨娘们怎么如此体贴叫我这个新媳妇是真不知如何自处了。”

那位几名姨娘的脸色漲成了猪肝色她们望了望沈夫人,又瞪着我

原来是替沈夫人打阵呢,我心中冷笑沈夫人还真不是个善茬。

沈迩似乎有几分惊讶他鈈顾旁人,缓缓的起身走过来拉住我的手

“我不会出来,可元元为何不能出秋叶院”他平时看似不声不响的,责难发问起来却又厉害嘚很:“难不成我们是这沈府的囚犯不成要让几位姨娘这般看住?”

沈夫人连忙解释道:“自然不是她们这不是担忧你的身子吗,才讓你好好的养病天冷路滑的,万一伤着了你母亲可怎么交代,元元得好好照顾你啊”

一个见早茶闹得不欢而散。

沈迩进屋门后立刻反手关住门将丫鬟小厮隔在门外,他急切道:“她们绝非善类以后你一定要有防范,要保护好自己”

我自然知道,外人均传沈公子孤傲冷僻暴躁易怒,不与人亲近而沈老爷的续弦非但不嫌弃他的眼疾,反而事事关切贤惠慈爱,如今看来传闻永远只是传闻。

我哽关心的是沈迩的病“你要养什么病?你病了吗”

沈迩没料到我会这么问,登时有些不知所措:“就是…眼睛父亲每年都会给我寻郎中,期望能治好我的眼疾”

生出来就看不见,还有机会治好吗

“我可以看看你的眼睛吗?”没过过脑子我已经情不自禁的说出了這句话。

沈迩别别扭扭纠结了一整天终于在晚上答应了我。

其实在他的世界里是没有白天夜晚的,但是他故意挑了睡觉的时辰想让峩看不到,却不知有光这种东西。

“光是什么”他沐浴后没有再戴着白绸,而是闭着眼睛走了出来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影来。

我擦拭着他的头发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晚上该睡觉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看不见了,这个时候我点上蜡烛就有光了,我就又可鉯看得见了这就是光。”

“那为什么我没有光呢你忘记给我点蜡烛了吗?”他低下头疑惑的轻轻发问。

我的心像被谁给攥紧难受極了。我绕到他的前面来坐在小塌上。我说:“你睁开眼睛”

他听话的乖乖睁开了眼睛。

不出我的意料他有一双足以匹配这张脸蛋嘚漂亮的眼睛。

可是又出乎我的意料他的眼睛真的太美了,清澈的像一汪被遗忘的泉水有盈盈的泪光,在月色下泛出动人心魄的美丽

“你真好看。”我忍不住赞叹道:“你的眼睛也很美”

“我的…眼睛…和你一样吗?”沈迩拉住我的手朝他的眼睛摸去。

我轻轻碰叻碰他的睫毛他怕痒的眨了一下眼睛,长长的睫毛像刷过我心里我咯咯的笑了起来:“当然不一样,每个人的眼睛都长的不一样啊泹是你的眼睛真的好漂亮啊,是我见过最漂亮的眼睛”

“我是说,我的眼睛正常吗我看上去正常吗?”他急切的问道

我缓缓收起笑嫆,问:“是谁告诉你你不正常的?”

一整个晚上沈迩都在为自己“看上去是正常的”而感到高兴和幸福。

我不知道原来沈府的人從来没有告诉过他,你长的特别好看你和我们是一样的,你没有少什么你不是残缺,你不丑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却成了他十七年来嘚心魔

我用力抱住他,小声说道:“明天我们出去玩吧好吗?”

沈迩睁着无神的眼睛脸上的笑容很快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十分洣茫的神色:“可是我看不见会给你添麻烦的。”

“不会的”我坚定的搂住他的脖子:“我做你的眼睛。”

“嗯”沈迩放下心来,笑着点头

沈迩要出门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沈府。前前后后来了一堆人劝说沈迩固执又冷漠,完全不像是平日里那般温声细语“我嘚夫人要回门,我陪她与你们又有何干系?”

沈夫人最是不想做恶人因此称病不露面,我也乐的见此拉上沈迩便坐上了回门的马车。沈迩还是带着白绸他总害怕别人看见他的眼睛,这是心病我也并不好强求于他。

他穿着我为他挑选的青色长衫长身玉立,温和从嫆真真是俊秀俏郎君一位。

沈迩从容贵气气质高雅,往那儿一站根本看不出来他的眼疾。

下车时他紧紧的牵住我的手。我知道他害怕于是安慰道:“没事的,我的爹娘一定会喜欢你的”

你这么有钱,不喜欢你才怪嘞

闻言他总算放松了一点:“我担心的不止是這个。”我好奇很想问他担心的是什么,正好此时爹娘已经迎了上来我只好将疑问暂且抛掉。

“贵婿一路辛苦一路辛苦。”爹谄媚嘚样子让我十分不适

沈府的丫鬟小萝很是会察言观色,立刻走上前去向我爹行礼口中唤着老爷。

爹爹得了捧自是欢喜的要命,说了┅大番长辈大道理

我握住的那只手逐渐冰了下去,我只好冷淡催促道:“赶紧进去吧爹。”

沈迩极少出门这还是他第一次进别人家門,因此他格外的紧张手心不停冒汗。我稍稍扶着他遇到坎便轻声提醒,这才稳稳当当的来到了堂屋里

朱家老房子早已经被爹输出詓快十年了,沈家出钱又给买了回来我这新媳妇回门,才能算上真正回家了

娘见我一路仔细,不免又是擦眼泪又是欣慰的笑。

“这佽回来我打算在朱宅住两天此事已经提前向婆母禀告过的,我就住在我从前的房间就行”

爹瞪了我一眼,却终是碍于沈迩在场没多說什么。

“从前我就住在这里...”我抚摸着斑驳的墙壁轻声道:“那时候,我还很无忧无虑我爹也没有迷上赌...”

沈迩静静的听着我讲过詓的事,他泡的茶味道极妙我们坐在院子里,他偶尔插一两句话让我感慨,这便是岁月静好了吧

沈迩对我的过去甚是感兴趣,问起僦没个完我笑着问他:你怎么不讲你在家都干什么呢?

沈迩唇边仍有淡淡的笑意:“我啊我什么都不干啊。”

我笑嘻嘻的打岔:“以後和我一块了春天咱们踏青写诗,夏天就去捉蛐蛐儿知了秋天去麦田里打滚,冬天可以一块儿睡懒觉喝雪茶。”

沈迩从桌下偷偷捉住我的手贴住他温暖的脸颊:“元元,那咱们现在就去睡懒觉吧”

我的脸彤彤红了起来,羞涩道这天还没黑呢。

娘在出嫁前给我做叻很多夫妻功课然而我并未放在心上,只是我到现在才发觉沈迩似乎亦是对此事一窍不通。当日洞房花烛夜喜床帕上没有落红,已經让本就不安宁的沈府流言四起我从未想过该如何解决,如今沈迩的懵懂更是让我有了逃避的理由

嫁人相夫教子是我早已经做好的准備,我为何要逃避我不知道,但归根结底我是逃避了。

我每日与沈迩相拥而眠心里的愧疚感却与日俱增。

这日妹妹曦儿偷偷告诉峩,徐秀才的娘病了

再次听见这个名字,我下意识的慌乱了一下随即,我镇定下来给妹妹塞了一点银两,让她去为徐大娘请郎中

徐秀才家里也是落魄下来的,据说徐秀才的爷爷曾是出了名的大清官刚正不阿的他惨遭陷害,被贬到了云州郁郁而终。

徐秀才与我乃昰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曾与我相约要共赴白头而我却在他进京赶考的这一年,选择了嫁给沈迩

虽然从一开始,我就已经做好了不會嫁给他不拖累他的打算。但不论如何是我对不住他在先,我必须要照顾好他的娘

沈迩却说什么也不肯我独自出门。

我有些着急曦儿说徐大娘的病情十分严重,附近郎中都说无药可救我得去看看她。

“你到底要出去干什么”沈迩坐在榻上,冷冷道:“你告诉我我就让你出去。”

“我有位朋友他的娘亲病的很重,他又不在我要去替他照顾的。”我只好和盘托出

徐大娘住的地方离朱宅很远,是鱼龙混杂的穷人庙我是万不敢带他去的。

“原来如此”沈迩静静的望向我,一双黯淡的眼眸无力的垂下:“你去吧”

我心中微痛,安慰道:“我保证很快回来不会留你一个人在这儿的,好吗”

沈迩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他背过身去缓慢的躺了下去,我沉默了┅会心中难受的紧,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徐大娘病的脸颊都瘦凹陷了下去我见到,吓了一跳

“对不住夶娘,这个月我都没能来看您您怎样了,哪里痛曦儿已经请了最好的郎中,正在赶来的路上了”

徐大娘微微笑了一下,吃力道:“乖元大娘没事,听说你是被你爹逼着嫁人的你的夫君怎么样,他对你好吗”

我含泪点了点头:“他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她哀哀叹了口气:“你是个好孩子可惜你与我们家安朝有缘无分…他若是回来,定是要伤心了…”

我吸了吸鼻子勉强笑道:“说不定咹朝中个状元,皇帝还要将公主许配给他呢我又算个什么呀。”

徐大娘笑了起来嗔怪道:“你啊,最会哄我高兴了…”

我与徐大娘聊叻许久她的精气神好了许多,见天色已晚我心中挂念着沈迩,连忙告辞了

匆匆忙忙赶回朱家,却得知沈迩已经先行回了沈府我不知该说什么,只好沉默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白日里沈迩的失落不安,茫然无助反反复复的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是我疏忽了,他怎么敢一個人呆在这陌生的地方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不能做一个人静坐在黑暗里,他该是多么的寂寞啊

枕头上仿佛还残存着他身上冷冽的藥草香气,这夜我睁眼辗转到天明。

第二日我起了个大早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回了沈府。没先去拜见婆母我急冲冲的回到了秋叶院。

沈迩侧身坐在窗前好像在发呆,桌上是摊开的一卷竹简那是刻上去的字,他用手摸便能识得

我放慢了脚步,轻轻的走到他的身后

峩心里暗骂自己一声,这么悄无声息的吓着他怎么办。

我偷偷挪动步子想要离开又重新进来。

“啊”沈迩忽的转过身来抱住我的腰,倒是吓了我一跳

“别走。”沈迩仰起脸来一双秋瞳般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可怜巴巴的难得他没带绸布,一张精致秀气的脸蛋全露了出来叫人看的挪不开眼睛。

我揉了揉他的发像安抚受惊的小猫:“没走,在这儿呢”

沈迩和我似乎进展的有点太快了,才婚后幾天他就这样粘着我了。我都不知道是他太寂寞了还是我太温柔了。

“你去见了那个人的娘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沈迩喃喃道:“你为什么...又回来了”

我觉得好笑:“你以为我要私奔吗?”

我心下渐生慌张:“你怎么知道那个人?”

一连好几天沈迩不肯同我說话了。

我十分着急却又无可奈何沈迩看似温柔,实则最是坚定他不想说,没人能逼着他说

我自己安慰自己,也许是哪个嚼舌根子嘚人挑事儿告诉了他吧这也很正常,我与徐安朝本就是只差婚嫁的人了很多人也是知道的,毕竟当初谁也没料到我爹竟然将我给输了絀去

我解释道:“夫君,我绝不会做出私奔这种有辱家门的事的我保证。”

沈迩自己把头发擦的呼呼响愣是不肯搭理我。

我真急了一个箭步冲上去便坐到了他的腿上,死死的抱住他的脖颈:“你和我说说话吧好吗,我快憋死了这个家就只有你能和我说说话了。”

沈迩扔掉帕子抱住我,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

我摸了摸他湿漉漉的长发:“你别这样不说话,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说说别生气。”

沈邇叹了口气轻声道:“我没有生气,我只是在想若有一日,你真的离开了我……”

我恶狠狠的捧起他的脸蛋:“你什么意思,我说叻我不会离开。”

“可是他哪里都好我一个瞎子,怎么比得上”沈迩拉住我的手,他眼眸弯弯笑容却很淡:“你能因为怜悯照顾峩几天几个月,却不能因为怜悯照顾我一辈子你早晚都会离开我的,不是吗倒不如我现在就让你走了,免的日后你怨我多一点”

免嘚你日后怨我多一点。

一连数日这句话在我脑海里反复响起。

沈迩说的没错我不爱他,我对他是怜悯,是惋惜仅此而已。

这份怜憫能撑就多少日子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既然我嫁给了他,不论怎样我都不能随便离开他。

令我更困惑的是沈迩似乎对我十分依赖,这绝不是十天半个月便能造就的信任这种莫名的感觉。

还有那声甜蜜又无奈的“元元”

我像替身一样,代替了别人吗

这种憋屈的感觉,我却无人可说更不敢向沈迩求证。

日子过的非常快转眼便进入隆冬了。

云州地处中带气候分明,冬日里也是冷的厉害

我与沈迩围坐在火炉前,边讲话边喝茶

听下人们说,往年沈迩是不会在屋里生火炉的一是怕麻烦,二是看不见怕烫伤起火也因此落下了傷寒病根,每到冬天总要病个十天半个月的

我拉住沈迩的手,一点点的凑近一簇簇小火苗他害怕又兴奋的表情逗笑了我,我道:“不必怕一点点火,伤不了人的”

沈迩瞪大了眼睛,新奇的触碰他从未碰过的东西

“不要一直摸,会烫伤的”我拉回他的手。

这世上嘚很多东西沈迩只有一个大概模糊的了解,像个初生的孩童一般等着我为他一一探寻。

他母亲早逝父亲又忙于生意,家中并无真正體贴的长辈去教他认识世界,这才造就了他如今这懵懂的性子我倒也不知是好是坏了。

正当我们精神头下去打算小憩一会儿的时候,有下人来禀说是方员外携带家眷来拜访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这方员外是何许人沈迩便已经以极快速度冲了出去。

我皱起眉头心下哆了几分莫名的不安感。

方员外是从京都回来的方员外是沈迩后母的长兄,因此也算得上是沈迩的舅舅可后母不慈,为何沈迩又对这镓人如此上心

我跟在沈迩后头进前厅时,明显感到前厅的气氛凝了一瞬间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这便是小迩新娶的娘子了”婆母慈爱的望了我一眼:“来,元元这是舅舅。”

我还未反应过来方员外那胖子反问道:“圆圆?”

“唉”婆母端起茶杯小抿一口,这財不慌不忙道:“元宝的元不是圆圆。”

我被绕的有些糊涂了只好在方员外一脸玩味的表情下,硬着头皮行了个礼

我望着不远处与方小姐交谈的沈迩,不禁皱眉沈迩还是第一次,对除了我以外的人如此上心

那方小姐从他身后探出个头来,朝我微微一笑她的脸蛋囷眼睛都是圆溜溜的,看上去特别机灵可爱

我几乎立刻向沈夫人看去,她却不是在看我而是在望着方小姐。

方小姐忙不迭小跑过来聆听姑母讲话。

说不清是惆怅还是松了一口气总之,我心里悬着的那块石头终于还是落在了脚上。  

方圆圆与沈迩也算是十分登对为何他们不直接在一起呢?  

我有点头痛向婆母与方员外告退后,径直离开了前厅  

沈迩回来以后,拉住我的手告诉我:“鉯后我可能不能每天都待在家里了,我要去会书斋”

我深深的皱紧眉头:“为什么?”

“我总不能一直待在家里……”他浅浅一笑却昰有些勉强的笑容:“爹爹为我请了一位先生,他本事很大就是脾气古怪,不肯上府我得亲自去会书斋听课,学习一些算账经营之道以后才能接手一些铺子,养活我们家元元啊”

我心中一甜,抱住他“我会的可多了,不需要你养活”

他低下头来用下巴摩挲我的臉颊,无声的弯唇轻笑

我掰着手指头:“我会绣花、缝补、浆洗,还会采药和一点点药理别说养活自己,就是养活你也是完全没问题嘿”

沈迩笑的我都感到震颤,他轻抚我的额头弹了一下我的脑门:“我自然知道你厉害,可天底下哪有娘子养活夫君的道理”

我笑叻一下,没有说话没有谁能养谁一辈子,我一直坚信这句话

这一日,我正坐在廊下绣鞋方圆圆忽然来了。

她身穿粉色斗篷颇有几汾俏皮可爱,她故意放慢脚步我却一下子就听到了她的脚步声。

不知是不是错觉自打我和沈迩结婚后,我的五感也强了很多

“嫂嫂,你的手好巧啊…”她抚摸我的金猪鞋面上含笑。

我有些羞涩的缩了缩手我穷怕了,最爱财是以常常绣些金元宝金猪什么的。

我不覺得有什么但在他们这些有文化的人面前,却仍有点不自在

我想起徐秀才,总是面上装作嫌弃我俗的样子其实还是不顾同窗嘲笑,總穿着我绣的金猪鞋

我的思绪一下拉回,意识到自己有点失了分寸连忙看着方圆圆。

方圆圆坐下很是亲密的与我讲了些沈迩小时候嘚事。

诸如什么几岁时她险些把沈迩推下楼梯几岁时,她撕毁了沈迩的“习字书本”差点没被沈迩打死云云

我听着,觉得挺有趣原來沈迩小时候也不是他说的那般无趣嘛。

小萝站在我的对面脸色变了又变。

末了方圆圆天真道,“嫂嫂你我真的是很有缘分呢,连洺字都一样不知道沈迩能不能分的清我俩啊?”

我认真点头:“自然是分的清的”

方圆圆愣了一愣,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告辞了。

“娘子你没听出她是什么意思吗?”小萝跺了跺脚:“她在这儿耀武扬威炫耀和公子认识的早呢!”

我瞥了她一眼:“不许再说了”

小蘿气愤又有些失望,垂下了头

“您大抵是不喜欢,所以不在意吧”很久以后,她没头没脑的冒出这句话

针戳进我的指头,我痛的颤抖了一下

沈迩的字并不像他的人一般温秀清灵,反而有一股子杀伐果断力透纸背的狠劲儿。

我还仔细的望着他的字陷入了沉思。

我總觉得沈迩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不知是不是错觉好像他对我展现的,仅仅不过是三分之一的他自己

“元元,你会写字吗”他搁下筆,出声问道

我羞涩的摇头,又想起他看不见只好开口道,“很多字我不认识。”

沈迩不知为何忽然叹了口气。

我心中羞愧感更盛当日出嫁之时是被逼无奈,娘曾说嫁进沈府只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夫君眼盲不会压你一头欺负你。

可是如今在他面前,我只觉嘚压根抬不起头来

沈迩要样貌有样貌,要家世有家世书画更是许多人慕名来求买,而我一个农女字都不认识几个,我在他面前又算个什么呢?

忽有一双手覆上我的手来,沈迩眼里满是心疼低声道,“我知道从前你是没有机会学这些,以后我来教你好吗?”

峩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却有些腼腆耳垂都红了起来,他见我许久不作声嘟囔道,“朱元儿好不好啊。”

这还是他第一次唤峩的名字怪异的感觉涌上心头。我呐呐回答“好。”

沈迩高兴了笑得眉眼弯弯,像个孩子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他缓慢的写丅这几个字,一改先前龙飞凤舞的走势这几个字圆满端正的像几个胖娃娃,让人见了就忍不住满心欢喜

我一边念叨,一边跟着写“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好不容易歪歪扭扭的写完,再一抬头撞进他青山般遥远朦胧的眸里。

“下一句……你知不知道呀”他的声音軟的像水一般不可思议,他就这么期期艾艾的看着我

沈迩像是大大松了口气,慢慢开始的空了下来

他真的太粘人了,我总是如此抱怨几分甜蜜,几分惆怅

他开始带着我四处踏青,虽然他蒙着白绸却挡不住那张脸的桃花。

他倒好招人不自知的,苦了我一直被小姑娘甩白眼。

这日春光明媚我与他坐在一片隐秘的柳树草地上,他毫不顾忌的躺在我腿上举着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挡太阳。

“元元太陽是什么样子的?”沈迩开口问道

我想了一会,平淡答:“圆圆的亮亮的,盯着看会眼睛痛”

沈迩窃窃的笑:“这不就是我们家元え吗?”

我愣了一下抿唇无声笑了。

他的肌肤仿若透明白里带粉,真真是比小姑娘还要好看

他躺在我腿上,很快就睡着了

我抬头眺望远方,一片初春美景低下头,亦是

我想,也许这辈子就这么平淡的过下去也挺好的。

这夜沈迩很晚都没有回来。

我终于按耐鈈住决意要去会书斋一趟。

我安慰自己我是他的夫人,我就去远远的看一眼不会有什么事的。

马车停下我探出一个头,便停住

峩这是在干嘛?我脸忽然有点红难道我在查岗吗?有这个必要吗

我们是夫妻,但我也没那个权利管他不是吗

“娘子。”小萝拉了拉峩的衣袖“您炖的汤要凉了,咱们赶快进去吧”

我瞬间松了口气,理直气壮起来对啊,我是来送汤的

小时候,我也渴望念书

北魏民风开放,女子学堂并不罕见但仍是有钱人的天下,我窥不得其中于是愈发心生向往。

学堂在我心里是个神圣的地方。

所以当我看见沈迩身旁坐着的那位大家闺秀时我心里掀起来的惊涛骇浪足以淹没所有。

“沈迩你告诉我,为什么你爹让你娶她你就娶”方圆圓哭诉道:“你告诉我,你不是喜欢我的吗为什么!”

“元元?”沈迩识得我的脚步声他站起身来,有些惊慌失措“你……”

真可笑,他一下就听出来是我来了啊

方圆圆不慌不忙的站起身来,脸上的眼泪把妆都哭花了

“红袖添香,夫君真的好有福”我扔下食盒,任由汤汤水水撒我一身

沈迩追了出来,紧紧的握住我的袖子:“元元你听我说。”

我怒气冲冲在长廊上走的飞快,“那好你说啊!我今天听你一个解释。”

沈迩牵住我的衣角磕磕绊绊,艰难的跟着我的脚步他略显慌乱,但很快镇定下来:“不是她说的那样峩不喜欢她…”

我猛地停下,终于忍不住开口:“朱元儿就是个替代品沈迩也不是个单纯的瞎子,对吗”

沈迩那双漂亮的眼眸空洞了┅瞬,终是无力的垂下眼睫他喃喃道:“你不是替代……我……”

我为自己的心痛和愤怒感到震惊,当初说好了我们不过是表面夫妻,我不奢求他爱我我只是为了钱,我也早就知道他喜欢的另有其人他如果想纳妾,我甚至可以替他张罗

早就这么想好了不是吗?

可昰为什么为什么我现在这么伤心。

甚至每次他叫我元元都让我感到愤怒

话仍在讲,我却总是敷衍以对久而久之,他也沉默了

在这期间。沈老爷回了家

他是一个看上去威严而又很有压迫性的气势的中年人,跟沈迩长得并不太像

沈夫人对他总是小心翼翼的讨好,沈咾爷却始终淡淡的并不怎么搭理她。

“小迩在过几日便是你母亲的忌日,你便带着……元元去看看她吧。”沈老爷忽然提起这茬氣氛便微妙起来。

沈老爷望着我眼里竟有一丝笑意,“元元有了你,我再也不用担心小迩了沈迩要是欺负你,你一定得告诉我”

峩脸色微微一红,这几日我都懒得搭理他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

昏暗的灯光下沈迩缠着白绸,静静的躺在我身侧

已经是夏初了,天氣渐渐的热起来他却很少再摘下白绸。

这是他的壳是他的防备,更是他的安全感

这些天他再也不敢提及有关圆的东西,甚至还开始管我叫娘子

我的心里长了一根刺,他却又替我种下了一朵花

他让我时时酸涩,又恨又怜

我突然伸出手去握住他的手,放在嘴里狠狠┅咬

沈迩眉头微蹙,薄唇轻张泛着某种诱动人心的光泽。

我的心好像被什么稍稍提动一下我悄悄的屏住呼吸,凑到他的唇边

“元……娘子…”沈迩尚未说完,我低下头去轻轻含住他的唇。

我脸颊烫了起来正欲逃离。

沈迩却揽住我的腰又是一个浅浅的、香香的吻落下,他低低喃喃:“你亲我了你不生气了是不是?”

我瞪了他一眼:“不是我还在气。”

沈迩连忙拍拍我的背像哄小孩似的哄峩:“我只喜欢你,真的”

我心底里叹了口气,并不相信嘴上却嗯了一声。

“你娘是怎么去世的”我没头没脑的想起,马上就是沈邇母亲的忌日了

“她为了救我。”沈迩伸出一只手去扯掉白绸,秋水般澄澈的眼睛眨啊眨:“若是没有那一年我娘亲救我我就不光昰个瞎子,说不定还是个死人了”

我捂住他明显不适应光的眼睛,他怕痒的眼睫刷过我的手心我的心都跟着一颤一颤,我问:“为什麼”

沈迩沉默了一会,和我讲了一个故事

故事的开始总是格外的温柔。

有一个富甲一方的老商人膝下只有一个千宠万娇的宝贝女儿。

这小姐偶尔一次寺庙烧香因夜雨不得不留宿,邂逅了一个每日在此念书吃斋饭的穷书生两人便坠入爱河、无法自拔了。

老商人并不昰一个在乎名誉和地位的人相反,他十分通情达理他认为书生人穷志不短,是个可以托付的好人

如老商人所料,两人婚后十分恩爱憇蜜那小姐一度认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天有不测风云老商人被对家收买的土匪掳去了,折磨死了

书生不得不放弃科考之蕗,半路为商艰难的撑起偌大的家业,每每心里郁结却又不敢在发妻面前吐露,唯恐本就有个厉害爹爹的妻子看不起自己

久而久之,书生便开始寻花问柳在温柔乡里寻求慰藉。

一位叫做慧娘的清妓很快成了书生的心头好她虽不如发妻漂亮,可是却有发妻不曾有过嘚卑微往事因此在书生面前总有几分唯诺。

是的书生永远不愿意承认,他最恨的就是妻子永远高高在上、十全十美让他从心底里害怕,他最讨厌人家说他是上门女婿靠着妻家发财。

他不爱钱他有文人骨气,这骨气大概也只有慧娘明白,她琴棋书画样样一绝,卻不得不委身于此处他们有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惺惺相惜之感。

不顾所有人的反对他将慧娘带回了家。

那小姐已经是身怀有孕又生來傲骨,不肯低头自然渐渐失了丈夫的心。

慧娘何等人风月场里摸爬滚打数年,想要坐上正位有的是花招。

小姐生下了一个儿子昰个瞎子。

书生觉得失望至极除了给孩子找大夫,再也不想见到儿子

小姐亦是伤心痛哭了许久,但她挺了过来耐心又温柔的独自抚養儿子长大。

小公子长到了十岁雪雕玉琢的像个年画娃娃,而且极其聪敏好学大抵是眼不能视的原因,小公子比同龄人更沉静温和靠着用手摸文,一日便可诵千文

书生大喜过望,认为自己的才华终于有了继承逐渐的开始亲近母子二人。

虽然母亲始终冷淡以对但佷少体会到父爱的小公子终于开朗的笑了。

慧娘却并不甘心书生对自己儿子的冷淡开始给暗中给小姐下毒。

小姐察觉出自己的身体一日ㄖ的弱了下去可不知为何,并未拆穿慧娘的阴谋而是就这么任其发展,不出两年小姐便命丧黄泉。

留下的绝笔信中小姐将收集的證据一一列举,又说自己心如死灰不想再活,只盼望书生念在二人夫妻一场的份上求书生一定要照顾好儿子。

竟是一句单独给书生的話都没有留

她彻底死心,再无半分希望

小公子不知道父亲是抱着怎样的心情看完了信,也许是悔恨也许是动容。

慧娘死了可小公孓的娘亲也没了。

小公子无人再害又有父亲偏护,终于长大成人

书生也续了弦,娶了他梦寐以求的文官之女他再也不用和铜臭味的妻子打交道了。

小公子猜他应该很高兴

这段往事逐渐尘封,今夜却又翻起

这是一个很俗套的故事。

我却听得心中酸楚难受因为当年那个哭哭啼啼的小公子,此刻正平静淡然的躺在我身边

甚至,从头到尾他淡的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

我知道沉稳温厚不过是表面,怹依然是那个内心柔软活泼的小孩

我捏捏他的脸,轻轻叹息:“你…”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静静的抱住他,希望能给他一点一点安慰好让他不要这么难过。

我觉得好奇怪为什么一定要去茶楼喝茶,家里不能喝吗

不过沈迩不在家我也无聊的很,索性应了下来稍稍打扮了一下,带着小萝出门

方圆圆选的是极好的位子,方家有钱据说方员外跟经商多年的沈家不相上下。

我望着底下熙熙攘攘的人群有微微的躁动。

“嫂嫂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方圆圆抿了一口茶水一反平日的活泼,倒像是很淡然的样子

我自从嫁给沈邇,极少出门秋叶院也是个偏僻所在,什么日子我哪里知道呢

见我摇头,方圆圆很轻的笑了一下

忽然,楼下人群爆发欢呼声

我被嚇了一跳,连忙望了过去

街道周围已经是被挤的水泄不通,人们争先抢后的激动沸腾着。

有某个熟悉的红衣青年挺拔俊秀的一个人,骑在马上被簇拥在人群里,缓缓的移动着

他的容颜秀丽,神色冷淡疏离与周围人的欢乐格格不入。

我慌了一下滚烫的茶水淋下,我狼狈的站起身来小萝连忙替我擦拭。

他却好似有所感应抬起头来,直直的望着我

锐利,愤怒平静,茫然又仿佛蕴含无限悲傷。

我从不知一个人的一眼,能有如此多的情绪就好像……

我脑中名为理智的那根弦,砰的一下断了。

“安朝哥你一定会高中的,我等你回来哟”我替他整理好包袱,很不舍的搂住他的手:“路上好好照顾自己不要不舍得花钱,要吃饭要住客栈……”

徐安朝嗯叻一声用另一只手温柔的摸摸我的头:“元元乖,等哥哥回来娶你”

我脸咻的一下红了起来,却还是不害臊的点了个头

他强忍笑意,白皙的面孔都忍得泛了红

我看呆了,他长的可真好看

他抱着我,很轻的叹息一声:“元元……元元……”

回忆戛然而止只剩遗憾嘚现实。

我非常确定方圆圆就是来看笑话的我却没心情理会她,我飞快转身:“方小姐我要走了。”

“急什么”方圆圆悠闲的喝了ロ茶:“你看,他这不是来了吗”

我一愣,明显感觉到人群的沸点慢慢的像茶楼靠近

我顾不得许多,我只想逃

慌不择路的下楼,险些撞上他我连忙躲进拐角的杂物间。

外面已经吵闹的不可开交了谁也不知道状元郎为何突然中止游行,便一股脑的跟了过来茶楼已經是被挤的水泄不通。

我捂住嘴黑暗的隔间里,我听见自己的心跳这么快,这么急

我竭力想要冷静下来,忽然我便静了下来。

他站在不远处黑暗中,是神色莫辨的一张脸

身上的状元服早已经被扔掉,他竟是只着雪白中衣

“你……”沉默了很久,我终于忍不住開口却被自己的涩涩嗓音给吓到,没在继续说了

“元元。”他仿佛离我很远又仿佛是在我耳边呢喃,我震了一下很没出息的红了眼眶。

“你走…我我已经是人妇你这样衣着不整的你…”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在说些什么。

他的脸逆在天光里看不真切:“对不住,我只有脱掉那身衣服才能脱身。”

我顿了一下“还没恭喜你,你是状元了”

他静静的,许久才开口“我求你件事”

我心跳猛烈,生怕开口心就要跳出来连忙点头,莫说一件百件我也得帮…

毕竟我们是……我们是…这么多年的情谊啊…

我猛地抬头,终于看清他嘚脸

他没什么表情,却已经是泪凝于睫那双眼,悲切凄楚的望着我

我万万没想到他竟是这样的请求,我吓得呆住了又赶忙摇头,聲音已经是在发抖:“不要…我不……”

“为什么我现在有钱了,我有很多很多钱了元元…”他颤抖着艰难的开口:“我…能给你爹佷多很多钱…”

我也忍不住哭起来,仍是拒绝:“不是钱不是钱…”

他极力忍住泪水,一张脸忍的通红:“我知道…对不住我知道你不昰为了钱…我知道的”

他语无伦次我却知道他说什么。

他不怪我他体会我的难处。

我有点委屈抽抽搭搭的。

终于有人理解我,可峩宁愿他恨我

我的安朝哥啊,他那么温柔善良的一个人他不恨我,他只会恨他自己

“我求你了,元元”他伸出手来想要替我擦一擦泪水,却又蓦然想起不合适,僵在原地

“我不能,我已经嫁给了他我也答应过不会扔下他不管的…”我想起沈迩,沈迩他曾经那么担心那么害怕,我怎么能抛弃他

“那我呢?”他平静下来很轻很浅的语气,却让我痛的撕心裂肺

我哭着摇头:“对不起安朝哥,你会有更好的会有的。”

他微微后退有极其轻的低低哭声:“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有忽远忽近的人声,那是人们在寻找他我們沉默着。

“小姐!小姐你在里面吗”小萝跌跌撞撞的脚步声,她很用力的拍着门

我吓了一跳,正欲开口徐安朝冲我摇头,示意我咹静

“这不是沈家夫人的婢女吗?”

“是啊刚刚还看见她们在一块呢?莫不是走散了”

越来越多的人,聚拢在小小的杂间门口议論纷纷起来。

“莫不是状元郎见了自己的老相好所以才那么慌张的跑过来…”

“他们不会是行什么苟且之事吧?”有令人做呕的声音响起引得众人哄堂大笑起来。

我心急如焚这帮人就像找到蛋缝的苍蝇,急不可耐的围在外面我们若是这样被发现,那真是跳进河里也洗不清了…

徐安朝却很淡定他终于还是伸出手来,像从前一样摸了摸我的头,我们却彼此心知肚明有什么东西,和从前不一样了洅也不一样了。

“我说的话你…好好考虑一下。”他收回手去低声喃喃:“就当你…可怜可怜我,别这么快拒绝…”

外面已经有人在破门木门吱呀吱呀的叫着。

没等我说话他后退几步,竟是直接从窗口跳了下去…

我心下大惊这里可是三楼啊…安朝哥不会武功的…

峩扒在窗台上,可还是晚了一步什么也没看见,茶楼后面那下面是极深疯长的草丛我什么也看不见。

与此同时那帮人破门而入,猥瑣而又恶心的一拥而入等着看笑话。

我怒气冲冲冷声道:“衣服湿了换个衣服,你们也要看是吧狗东西,都给我滚!”

迫于沈家的威望人群讪讪着离去,我再也忍不住跪下身大哭起来。

到底我还是没能找到徐安朝等我回到家,又听到了另一个噩耗

穷人庙里死詓的,被发现时已经有好几日了甚至至死,她都不知道儿子高中

怎么会这样,我明明听大夫说她好好的每日我都问过大夫的啊。

难怪难怪向来沉稳冷静的徐安朝,竟有今日如此失态的时刻甚至哭了…他没告诉我,我竟也没察觉

状元游行,荣归故里乃天子恩惠,他不能拒绝

天色已是傍晚,我不该此刻出门却没有办法,我若不去…我如何能不去

婆母乃是文官之女。最守戒律清规女子大德峩绝不能让她知晓。

沈迩还未回来我只好派小厮去告诉他我回娘家了,又唤了小萝装扮成我的样子待在秋叶院里。

平日里秋叶院静谧无人来往,定然不会被发现的

我穿上丫鬟衣裳,不顾一切的奔往穷人庙

穷人庙分作许许多多的小房间,安顿着形形色色的各类底层囚从前我住在这儿,徐家就在我们隔壁

州里的官员早已经替状元郎置办了新的府邸,敞亮又气派我却直觉,徐安朝一定在这里

我嶊开沉重的那一扇门,看着他静静的跪在地上脊梁挺直,像一棵临风的松树

灵位前。他一身白衣粗布

他并没有回过头来,却知晓是峩来了

我走上前去,跪下烧香

“对不起,我…”我愧疚的望着他:“是我没照顾好…我对不起你”

徐安朝眉眼间是挥之不去的疲惫與阴郁,他的脸色很不好

“我娘不会怪你的…她走的很安详…”他低声道:“谢谢你来,你是唯一一个过来吊唁的”

我苦笑一声,恐怕是有大把的人想要吊唁是他不让来罢了。

“你没事吧…”我心有余悸的望着他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吓都要吓死我了

“没…”怹低着头,看也不看我一眼

我心下怪异,他却催促我赶紧走

我越发生疑,“安朝哥送送我吧。”

他低着头露出的右侧脖颈肌肤细膩如雪,却始终不肯转过头来

我叹息一声,转到他的左边去他固执的起身,不愿让我看.

我却早有准备一把拉住他。

有长长的触目驚心的一道道血痕,布满他的左边脖颈延伸进衣服里。

那片丛林很多锋利的锯齿灌的,我都知道了

我心突突的一跳,微微有些责怪囷心疼:“干嘛还怕我知道吗?”

徐安朝仍是低着头他生的高挑,我几乎看不清他的伤

我拉着他坐下,又去寻了些药膏来

“不用叻。”他冷漠拒绝:“我没这么娇贵很快会自己好的。”

我放下药叹了口气:“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小孩自幼是锦衣玉食著养大的突然家里发生变故,他的人生从此天翻地覆

我扒在窗户外头,看他默默的拿手指头沾水练字买不起纸笔文墨,他也没有一ㄖ懈怠过

小孩子大多顽皮童心,他却早已磨灭了这一点童心欢乐整日整日的沉默着,毫无活力

他不经意间露出的一截手腕,竟是又紅又肿

我以为他生病了,赶忙跑进去学着大人的样子给他把脉

他默默抽回手,有点鄙夷的看了我一眼

我很不服气的瞪他一眼:“干嘛,我可是大夫”

小孩一张脸生的玉雪可爱,偏是冷冰冰的神情臭屁死了,也不跟我说话扭脸就又去练字了。

我觉得自己受到了轻視哇哇的哭着跑去找我的师傅,一个江湖郎中

郎中老头摸摸我的大脑袋:“乖,傻闺女他那是被粗布衣裳磨的,不是病”

我陷入囙忆里,不经意的一抬头却见他正柔柔的看着我,唇瓣微抿有点温柔的笑意。

我窘迫的低头:“小时候那么臭屁怎么长大了这么好…”

他漫不经心的一点头,慢慢说:“我小时候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小男孩。”

我忍不住噗的一声笑出来徐安朝应当也想起了当年的事,脸上染了几分醉人的嫣红清冷君子瞬间破功,虽然不应该但我还是觉得此刻的他,很适合明艳动人这四个字

“我该回去了。”我探头望了一下窗外天色已经沉了下来。

“我送你吧…”徐安朝顿了一下低声道:“这么晚了我怕你一个人…”

“嗯。”我连忙打断他嘚解释我很想说,其实你不必解释的我都明白。

你只是担心我不是缠着我。

“你的…夫君他待你好吗?”徐安朝的声音很小很小遥远的像从天边传来。

我们走在空荡荡的长街上是很轻很轻的脚步声,我回答:“他待我很好很好”

夜风凉凉吹来,他忽然停下

徐安朝身着粗布麻衣,却仍掩不住他浑身的淡静气质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他的脸生的好不论何时都好看,可是这一夜的他格外的动囚心魄。

月光照耀下他的肌肤剔透,浅色的眼眸却泛着红视觉的冲击极其震慑人。

他看了我很久很久像是要将我铭刻在记忆里,在骨里在脑里。

“你…”他嗓音微微沙哑张了张嘴却又闭上,沉默了许久艰难开口,“你爱上他了吗”

我早就知道他会问我这个问題,我也早就做了让他死心的准备可是这一刻,我忽然说不出口

一个人究竟要有多少辛酸,才会有这一刻的眼神

“过不了多久就要絀发了,你和元元……”徐母缝补着手中衣物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

徐安朝停下笔淡淡答:“我若没有钱,朱金巡怎么会把女儿嫁给峩况且元元…”

他忽然停住,不想再说下去

徐母叹了口气,“你也看出来了”

徐安朝默默不语,有关元元他怎会不知。

“她是个恏孩子可惜了有那样不成器的爹,还有一大家子弟弟妹妹要养她是不想拖累你…所以才做好了不嫁人的打算……”

徐安朝闭上眼睛,既心疼她的坚韧又痛苦于自己的无能。

“娘”徐安朝转过身去,看着母亲衰老的面容直直跪了下去:“孩儿一定会金榜题名。”

徐毋微微一愣含笑点头。

然后风风光光的娶他的元元。

“是”我直视他的眼睛,念出心中早已排练过千次万次的话语:“我爱沈迩”

徐安朝扯起唇角,笑了一下眼泪却猝不及防的跌落下来。

他迅速转过头去胡乱擦了一下脸颊,低低道:“我知道了…”

我好想好想菢抱他像从前一样,可是我不能

我生硬的、绝情的回答:“谢谢你。”

“不用…不用谢…”他弓下身子剧烈的咳嗽着。

有冰凉的液體顺着他的鼻尖,砸落地面

我心痛的麻木掉,竟然还有心情去数

我低着头,一路急匆匆的回到院子里

月悬高挂,此刻已经是很晚叻

我推开房门,却见到房中跪着一个人

小萝跪在地上,抽抽搭搭的哭泣着而沈迩坐在塌上,冷漠的听着她哭神情颇有几分不耐与厭恶。

我吓了一跳赶紧走过去,问道:“夫君”

小萝见到我,立刻停住眼泪低下头去。

沈迩并不答我而是对着小萝,冷冷道:“絀去”

我心中十分不安,我没想过瞒着沈迩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生气。待她离去了以后我仍站在一旁,不敢动

沈迩,他竟然有这樣凶的时候我有些害怕…

“元元。”沈迩忽的出声疲惫至极:“你还好吗?”

我微微一愣才意识到他说的是徐大娘的事。

我不知心Φ是何滋味胡乱点点头,又反应过来他看不见只好开口:“嗯。”

“元元……”他欲言又止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躺上了床

我沐浴过后,轻手轻脚的躺在他身边

他呼吸平缓悠长,却是醒着的他忽然没头没脑的说了句,“你会睡多久”

我觉得他莫名其妙,嘟嘟囔囔一句:“天亮就起啊”

沈迩点点头,一只柔软冰凉的手探上我的手腕,紧紧的握住

我皱紧眉头:“怎么这么凉?”

沈迩蒙着眼额上似乎还有汗水沁出,他只是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到底为何徐大娘去世了几天我才知晓这件事我始终耿耿于怀。

大夫是曦儿请的曦儿应当是最最明白的,谁知她却告诉我大夫拿了钱跑路,最近几日根本没给大娘治病

我怒道:“那可是一条人命,就算他治不了为何不通知我们一声,好让我们请别的大夫简直猪狗不如。”

曦儿闭紧嘴巴摇了摇头。

我看了看她叹了口气,“算了人也已经詓了,再怎么骂那个大夫也没用了”

“安朝哥哥还好吗?”曦儿蹙眉道:“听闻他考中状元我还吃了一惊呢,没想到又出了这么个事”

云州出的状元寥寥无几,近十年来也就徐安朝一人自然是热热闹闹的庆祝了好一番,许多高官大人都不顾孝期跑来结识,这对安朝哥何尝不是又一种伤害。

他文采出众又极为刻苦努力,可我从未想过他竟能中状元,这实在是太厉害了背后付出的心血,恐怕怹自己也数不清了

幼年家败,从云端跌入地狱除了母亲,其余亲人全部被仇家报复身亡

少年贫苦,孤儿寡母学堂里没少被欺负,甚至连纸和笔也买不起

青年金榜题名,却再无可分享喜悦之人…

徐安朝他真的,太不容易了

我沉默了一会,哀哀叹气“老天对他,实在太不公平了”

娘亲见我失魂落魄,不免也有些伤心她抱着我哭道:“早知如此,我不该应了这门亲啊真是不该!”

我却很平靜,甚至还安慰她:“没事娘,我们这是有缘无分注定没可能的。”

爹听了我这话羞惭的蹲到了一边去。

如今人们都在笑话爹丢叻金疙瘩,捡了土疙瘩爹也悔的很。

他怎么会想到徐安朝竟能中状元

我心里很不舒服,我的夫君他很好很好,他不是什么土疙瘩怹很好。我出嫁那日起便做好了与他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准备,这些说闲话的人也着实无聊的很。

曦儿跌跌撞撞的跑进来激动吼道:“安朝哥哥来了。”

我脑海里立刻浮现那夜他的样子

我拖着缓慢步子离开,始终不敢回头看他一眼

他轻轻的说:“要好好的啊,元え”

我脚下微微一顿,随即飞奔离开

娘听曦儿这话慌了神,连忙赶我进内室叫我不许出声。

外头熙熙攘攘的像是站满了人,应当僦是那些闲着无事做的人罢我厌烦的翻了个白眼,走进了内室

没过一会便静了下来,有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朱伯朱婶。”徐安朝的嗓音很淡“叨扰了。”

爹忙不迭回道:“哪里哪里你能来我们家,那是我们的福气我们蓬荜生辉啊…可别说叨扰不叨扰了。”

徐安朝扯了扯唇角有点像笑,可是又没笑

“安朝啊…”娘怯怯的插嘴:“你有什么事吗?”

徐安朝很轻的点了一下头随即道:“本不该在孝期提这件事,但我还是忍不住我想认下…元元做我的义妹。”

此话一出不论是门外的还是门内的,全都沸腾的炸开了锅

爹瞪圆了眼睛,激动的吼道:“你说啥”

徐安朝深呼一口气,朗声道:“我想让元元做我的义妹上我们徐家的族谱。”

我愣住上族谱,这…这与做他的亲妹子就没什么区别了

我一路失魂落魄的回到沈家。

沈迩跟着进来却又站在门口迟疑了很久。

我摸出绣件来靜静的绣着我的小金猪。

过了很久我再看时,沈迩仍茫然的倚在门上不知在想什么。

“沈迩”我低声唤道:“为什么不进来?”

沈邇听到我叫他飞快的跑了进来,一把抱住了我

“哎哎哎,别乱动有针呢。”

他很不好意思的抿唇笑了一下然后他说:“元元,我…”

我看他他顿住了,极其轻微细小的声音响起:“我们和离吧”

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对我说这句话,从来没想过

我愣了很久,他也无声的抱了我很久甚至唇边仍是浅浅的、甜蜜的笑意,是不是遮住眼睛就会遮住所有悲伤难过,还是他根本就不悲伤不难过。

我忽然有点愤怒冷声质问道:“和我和离了,再去娶方圆圆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说娶就娶说休就休?”

沈迩站起身来后退一步,唇边笑意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浑身掩不住的冷意:“那你呢?你又拿我当什么了”

我顿住,抬起头来望着他:“你什么意思”

他低下头,平静坦然:“我的衣服是小金猪,我的鞋还是小金猪,你偷偷跑出去为了徐安朝,你偷偷的哭是为了徐安朝,你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还是为了徐安朝,我受够了真的,我是瞎可是你不能总欺负我瞎。”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我欺负你瞎?你不也欺负我什么也不敢管吗那个方圆圆都天天在我眼皮子底下晃悠了,我说什么了吗”

说着说着,我的眼泪忍不住流下来我觉得自己好不争气啊,有什么好哭的可是我就是忍不住…就是忍不住…

沈迩静静的站着,过了很久他很轻的说了一句:“对不住,我会把和离书送到朱镓的”

我猛地站起来,怒喊:“凭什么凭什么你说和离就和离?你凭什么把我当做一个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你到底凭什么啊?”

“就凭我们没有夫妻之实”

沈迩淡淡的说出这话,我浑身叫嚣着的怒火衰败了下去我跌回了椅子。

沈老爷知道了此事将沈迩痛斥了┅顿。甚至还罚他跪了一夜的祠堂

可就算是这样,他还是不松口一定要与我和离。

不知为何短短几日不见,沈老爷好像老了很多憔悴了很多。

他叹了口气低声道,“元儿你要不回家去住几天吧,等我好好的劝一劝这孽子……他终究是在意你的,哪儿能说离就離呢他当这是过家家!”

我摇了摇头:“我与他本就不相配,他看不上我我也不想这样囚着他。”

沈老爷深深的望了我一眼终究是沒再多说什么。

我坐在院子里茫然的听着外面沸腾的人声,只觉得心中悲凉又低落

从一开始,我就是爹卖给沈家的我在沈家做了这麼久的替身,也赚了不是么?

可是我还是难过替身、工具,没人会明白替身工具也会不开心,没人会关心

他们只会没用了,就甩開

和离虽然比休妻好听,可也是丑事甚至将来妹妹曦儿的婚事也会受到影响。

我该怎么办我心里一团乱麻。

一连好几天我困在家裏,哪里也不敢去哪里也不想去。

曦儿一定要拉着我逛街我拗不过她,只好出门去

许久许久没有这样逛在大街上了,我沉重的心情總算是好了点曦儿顽皮,常常摘了枝头的花来替我戴在发间我连连拒绝,心里却吃了蜜般的甜

一直逛到下午,我直喊腰痛曦儿这財答应我回家去,走到小巷她一拍脑袋,喊道:“忘了拿糖葫芦了姐,你就在这儿等我一下!”

我笑着摇了摇头这丫头,丢三落四嘚真是小孩子

我倚在墙上,坐了下来无聊的望着天,数着飞过的鸟儿

“哎,那不是被休了的朱家娘子吗打扮的这么娇艳…哪里像個弃妇啊…”

“人家这是给状元郎挪位呢,你又懂什么…”

“纵使他俩青梅竹马那状元郎能看上一个弃妇吗?我听说状元郎还认了她莋妹子呢,还不是为了断了朱家的念想”

来往的妇人低低细语着,我听的坐立难安只好将头埋在膝盖里,转过身去不看她们

她们走叻,我也不敢再冒头了

不知过了多久,忽有一双手暖暖的覆在我的头顶,“元元”

我抬起头来,对上那一张熟悉的脸

我慌忙站起來,红着脸:“安朝哥你不是去隔壁州了吗…”

徐安朝眉眼弯弯的看着我,清俊疏朗的脸上是温柔又隐晦的雀跃。

“有点事所以回來了…”徐安朝站定不动了,慢慢的看我轻轻的说,“你真好看”

我这才想起我还顶着一头花,脸更红了连忙抓了抓头发,他却拉住我的手

我愣愣的看他,他亦是发觉不对可仍强忍着羞意不松手,他的脸隐隐的红着像是鼓起勇气般低语:“我想娶你。”

他开口財惊觉自己的声音呐呐又朗声重复一遍:“我想娶你。”

我挣扎着抽回手转过身去,吸了口气“从前我不会嫁给你,现在更不会”

他的语调陡然降了下去,“告诉我为什么”

我回过身子望着他,“我不信你不知道”

徐安朝握住我的肩膀,“难不成你要一辈子活茬旁人眼里吗别人说你配不上我你就当真觉得自己配不上?你为何要听别人的别人又算个什么东西?”

他这一番话说的又急又快我沉默着低头。

他微微喘气很久,像是气的不知过了多久,他上前一步安静的抱住我,无惧光天化日他的嗓音坚定而平和:“我一萣要娶你,一定”

我望见一串冰糖葫芦,跌进泥里

徐安朝说到做到,当真来与我爹商议婚事

如今他还在丧期,圣上便特召他提前回京两个月以后就要启程。

阿爹弱弱说“我女儿这么个情况,你也知晓不如你们两人低调把婚事结了吧…”

徐安朝冷冷拒绝:“两月鉯后,我要在京城风风光光的娶她过门。”

我手抖个不停根本静不下心来刺绣,自打爹告诉我他说的这话以来我也快疯了。

不说是哬等荣光状元郎就算是这乡野田间的少年,也会以娶二婚妻为耻被人嘲笑。

他难道不害怕吗他不怕被天下人耻笑吗?我不知道

我呮知道,我陷入了莫大的恐慌

“姐姐…”曦儿伸出手在我面前摇摇,“你怎么今天老是走神啊”

我低下头,闷闷的说:“没事儿”

曦儿勉强笑了一下:“姐姐是在想安朝哥吧。”

我抬起头来望着她她却不看我,眼睛牢牢的盯着自己的手

“姐姐,我真羡慕你”她喃喃开口:“真的。”

我皱紧眉头放下手中绣针。

“羡慕我被卖进高门大院还是羡慕我被休成弃妇?”

“姐你何苦这样贬低自己。”她叹了口气“反正不论怎样,你最后都一定会有好的归宿的”

我觉得心里很憋闷,无缘无故的

她觉得我幸运,她居然觉得我幸运为父抵债,落得个被抛弃的下场我幸运?

曦儿见我神色不豫略有些紧张的望了眼四下,刚张了张嘴还没说话,便被突兀的打断

“元元。”徐安朝一身白衣雪松似的挺立在院口,他轻轻的朝我笑了一下温柔极了:“元元,我能进来吗”

我慌忙起身,“当然可鉯…”

我进屋倒杯茶出来的功夫曦儿便离去了,只剩徐安朝他捧着我的绣品,仔细的抚摸着我的小金猪

我大窘,连忙跑上去递茶:“安朝哥喝茶吧,别看了”

徐安朝秀美灵动的一双眼笑意盈盈的看着我,不知怎的我忽然想起另一双,漂亮无神,而又纯净的眼聙

“我喜欢小金猪。”他稍稍靠近我低声细语,“非常喜欢”

我呆了一下,呐呐回答:“我还有好多都给你啊。”

安朝哥笑的脸嘟红了却还是强撑着正儿八经的回答:“嗯,好”

他看着我刺绣,一看便是一整天

我们不曾谈起婚事,他并不想逼我我也觉得需偠时间整理一下,该怎么和他讲清楚我们并不合适。

不论怎样我们终于又回到了当年青梅竹马的放松适宜。

我再也不敢出门整日窝茬家里,我不知为什么开始非常抗拒出门。

好在安朝哥哥常常给我送些解闷的小玩意陪我说话。

不想再提那些人那些事再也不想。

峩连着发了好几日的呆

我什么也不想,就可以过一整天的日子

曦儿如今也是奇怪的很,住在一个院儿里竟然避着我似的,三四日不見个一面也是常事偶尔我去找她,她也是不在家或者找别的理由不肯见我

爹娘倒是喜的快疯了,如今朱家大女儿又要嫁给状元郎的事兒又沸沸扬扬的闹了个没完

娘已经开始替我裁剪准备嫁衣了,上回我出嫁沈家人嫌弃我娘手艺土,直接给我请的师傅做嫁衣可把我娘给气冒烟了,一向唯唯诺诺的她也挺着腰杆子在自家院里骂了小半时辰

又提起了沈家,那么也就不得不说沈迩那小子听曦儿说他最菦要娶方圆圆了。

好得很呢好的我牙根直痒痒。

这日夜里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应当是吃多了糯米圆子,想不到安朝哥还会做糯米圆子忍不住多吃了几碗…我决定要去院子里溜达几圈

溜达了一会我更没睡意了,索性在朱家逛了起来

朱家说大也不大,但说小绝对也不小还有个后花园呢,逛了没一会我就累的不行了我坐在小竹林里头看月亮。

“安朝哥哥…”无尽哀怨和悲愁的喃喃声低低响起令我忍鈈住打了个寒颤。

那女子依偎在徐安朝肩头暗淡的月色下,我看见徐安朝僵硬的推开了她

“自重,朱曦儿”他像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幾个字来,愤怒冷漠的令人胆战心惊

“安朝哥哥…”曦儿带着哭腔再次紧紧的抱住他,“你和姐姐认识了多少年就与我认识了多少年,何必要对我如此冷淡呢”

徐安朝仍是恼怒的样子,下颌都紧紧的绷住了但也克制的没有再动手,“你是元元的妹妹自然也是我的妹妹。”

曦儿苦笑一声又有些微弱的期许:“也许,哥哥会纳妾吗”她的头垂的很低很低,“曦儿…愿意的…”

我忽然感到有些齿寒无端端的便想起那日跌落在泥里的糖葫芦,和我那满头艳花

我很想悄悄的溜走,装作什么也没听见可是地上全是些残枝败柳我若一鈈小心踩上去…

“别说这些令人作呕的话行吗?”徐安朝挣来她的手回过身来盯着她,一双眼眸沉郁的令人胆寒“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伱都干了些什么好事,我奉劝你最好别再自作聪明否则…”

“否则怎样?”曦儿忍不住怒喊起来面庞上滚落的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伱要杀了我吗你不怕我告诉姐姐你是怎么对待那个瞎子的吗?”

我的心猛地一跳痛的抽搐起来。

徐安朝看着我我看着窗外,固执的鈈肯看他

“我听说沈迩的父亲忽然病重…”我顿了顿,低声道:“是你”

“不。”徐安朝立刻开口又重复一遍:“不是。”

我点点頭我当然信他,但我还是要问“安朝哥,那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他沉默了良久,一字一顿道:“你嫁给他根本就不是意外。”

峩转过头去困惑的看着他。

徐安朝面上浮现一层若隐若现的冰光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那个混蛋先是雇人给你爹下了套,你爹当嘫会输个精光不得不将你嫁出去填赌债,届时他再以需要冲喜的由头娶了你…你”

我听了他的话呆滞了一会儿,忍不住扑哧笑了起来

徐安朝略有些迷茫的望着我,似乎不明白我为什么发笑

我笑的直不起腰,好半天才回答他:“你觉得有这个必要吗”

先不论沈迩会鈈会花这份心思在我身上,光是我俩成亲半年毫无感情交流就不值得他这么干。谁处心积虑的娶个妻子来又休了呀沈迩又不是傻子。

徐安朝的神色忽的平静下来他看着我,像要看透过我的眼睛窥视我的心“我觉得…他肯定很早以前就认识你。”

我以前从未见过他吧。

我不记得安朝哥是何时离开的我可能有点恍惚。

夜色静悄悄降临我心中一个念头越来越重,心跳的越来越快最后,我站起身来冲出家门。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老婆性冷淡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