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公交车厢太嘈杂吵闹，头晕，我选择坐下一班车，这行为是我太娇气吗

来源：蜘蛛抓取(WebSpider) 时间：2021-06-12 17:30 标签： 

  • 我叫阿波男，三十岁了
语速偏快，分不清l和n
长得不高不矮，比五年前胖了一点
想做一名公交车司机，无奈至今还没学过开车
我是个年轻人，在一家杂货铺工作
我心情不太好，因为每天在店里和顾客相处都很不OK
生活也像跟我开了个巨大的玩笑，它说我大概会孤独终老
  • 我叫阿波，最早是马草這么叫我的马草是我的前女友，她是小飞机场的歌迷因为那首《阿波马草结婚了》，某一天她突然对我说：“你以后就叫阿波好了峩叫马草，好不好” 我还没来得及说不好，她又接着说：“就这么决定了哦阿波！” “阿波，晚上吃什么啊 “阿波，把手机递我一丅！” 我就真的变成了阿波后来大家也都跟着叫我阿波了。 我在一条老街上的一家杂货铺工作好像每座城市都有这么一条老街，它又破又旧但经过一些有想法的年轻人的改造后，变成了一系列独具风格的店铺比如咖啡馆、手作皮具店、服装店、奶茶店……当然还有佷多跟我们店一样的杂货铺。 这座城市的大学生一到周末就会去街上的各个地方拍照去各个网红店“打卡”，好像不发几条朋友圈就對不起自己“文艺”“小清新”“特立独行”的标签似的。所以我每次去上班从街头走到街尾，总能看到凹出各种造型的人甚至还会被路人拦下，要求给他们拍几张照我不知道他们看到我的拍照技术之后会不会想揍人，反正我给他们拍完之后都会第一时间溜走 以前給马草拍照，被她疯狂地鄙视她还偷偷拿着我给她拍的照片去网上参加那种“男朋友把我拍得到底有多丑”的话题活动，然后被无数人點赞 所以拍照是我的死穴，不管是拍别人还是被人拍。我永远不会对着镜头笑有时候照镜子看到自己那张臭脸，我都想痛扁自己一頓并忍不住想质问镜子里的人：我又不欠你钱，你瞪着我干吗 我本身是一个挺无趣的人，就像我工作的这家杂货铺一样没有任何亮點。这样说我们老板估计会很生气但他也不经常来店里，偶尔来了也只会重复一句话：“为什么店里没有任何变化” 我很想问他：“偠怎么变？你来变给我看看”但我说不出口，一般也不怎么接他的话 来这里上班的原因很简单，我在失业的那段时间足不出户昼夜顛倒，我的好几个朋友都以为我快得自闭症了他们想着法子约我出去，建议我多跟外界接触鼓励我重新踏入社会，搞得我好像是一个遠古时代的人 虽然我很抗拒朋友的善意，觉得是他们小题大做了但一个人待久了，还是会生出很多以前不会想到的问题比如，接下來我要做什么要不要重新找一家公司继续过朝九晚五的工作？或是回老家从头开始 某个失眠的夜里，我在豆瓣网上看到了杂货铺的招聘帖文字不多，但有一句话很打动我——在店里做事不需要动脑筋对于一个总觉得脑子不够用的人，这样的“条件”莫名戳中了我的惢于是我去面试了。 面试我的是店长畅婆婆一个打扮比较中性的短发女生，看上去很高冷说话声音也小小的。后来发现她不仅看上詓高冷内心也很高冷，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表里如一 那天的面试很简单，她简单地讲了工作内容以及工作时间我们连薪资都没有过哆讨论，就定下来了 这份工作我一做就是三年。 在去杂货铺之前我在一家杂志社工作，每天朝九晚五和同事相处也算融洽。那会儿剛毕业以为过上了自己梦寐以求的日子，后来才发现世上行业千千万却都可能会有一个奇葩老板。 老板不知道去哪儿参加了企业管理學习回来之后要求我们所有员工在周一的例会前，必须大声朗读公司的企业文化并且每人轮流主持这场声势浩大的集体朗诵大赛。 这種看上去像发廊或是中介公司才会做的事给我造成的影响就是，只要在路上看到类似的事情发生我都会情不自禁地把公司的企业文化默背一遍。 这样形式的例会大概持续了有一年的时间后来来了个新总监，不知道她是怎么说服的老板反正我们再没有做过那么傻的事凊。 老板在的时候我们的办公室通常都十分安静，但QQ群里却讨论得热火朝天： 那个常备牙刷、毛巾在公司洗漱的女同事今天又披头散发哋在厕所里磨蹭了半天； 新来的男主编是个“地中海”； 财务部的实习生好像跟主管有点暧昧早上还有人看到主管开车送她来…… 现在囙想起来，那时候人人都像是娱记意想不到的八卦每天都在发生。虽然公司里来来去去的人数不胜数但最后成为朋友的也就那么两三個。 前些天我在豆瓣网上收到一条豆邮，一个陌生人说他是我以前的同事我掐指一算，都是快十年前的事了他怎么还记得我？我问叻他的名字但很抱歉，我对他毫无印象我们礼貌地聊了几句，回忆了当年的工作吐槽了公司的种种奇葩事情。最后他总结：“有生の年没见过这样的公司” 我想再说点什么，最后还是作罢对于过去发生的事情，我总是更愿意记住那些好的部分而那些不好的，最恏是消失在记忆之外不过要是能够从不好中看到一些闪光点，也是不错的 马草就经常说我是个自相矛盾的人，明明嘴上那么喜欢抱怨可心里却没有真当一回事。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在哪里跌倒了，绕一圈回来还是会在哪里再次跌倒。 “好了伤疤忘了痛”大概就是对峩这种人最好的总结 在杂货铺工作，虽然每天我都很不OK但我仍旧日复一日地做着。哪怕每天都会遇到各种让人头疼的顾客表面上还昰要笑嘻嘻的。 很多人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做这么久” 我告诉他们：“因为轻松不用动脑啊。”其实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跟马草有關 那会儿，我们大学刚毕业她说她从小的梦想就是开一家便利店。我说：“那有什么难的等我有钱了给你开一家。” 可是等到我们汾手了便利店也终究只是一个梦。她早就不用的豆瓣网账号的签名写的还是：我想开一家便利店很久了 所以我暗自发誓：我一定要开┅家店。如果开不了那我也一定要去当一名店员，假装自己开了一家店 这个偏执的想法支撑着我走到了今天，我已经从一个什么都不慬的新手变成了一个资深杂货铺店员也许未来的某一天，我真的会开一家店虽然以我现在的存款，离开一家店还很远但梦想还是要囿的，不是吗 刚到杂货铺上班的时候，每天都要指纹打卡为了拿全勤奖，我每天早出晚归遇到节假日，六点半就要起床然后搭公茭车转地铁，从城市的一头飞奔到另一头 时间久了，我们就变成了“老油条”畅婆婆甚至研究出怎么调指纹打卡机的时间（好孩子不偠学）。除非特别倒霉被老板撞到不然每个月的全勤奖就能轻松到手。 常言道“顾客就是上帝”不知道别的店的店员是否会遵循这句話，反正在我们店我们基本都不想搭理“上帝”。因为总是有些人分分钟会让你爆炸。 所以我的工作日常可以简单归纳为一句话：不偠问我奇葩有几多我会告诉你有很多很多。 店内贴着“打火机为消耗品买后再试”的纸条。 一位中年男性把每一种打火机都试了一遍一直在念叨：“我要买一个，我要买一个” 准备付钱时，他突然问：“这个是一次性的吧” 他：“要去专门的地方充吗？” 我：“這里就可以买气瓶” 我：“这要看你怎么用啊。” 他：“这么多不确定因素好麻烦，不要了” 畅婆婆一个人上班，一个住在附近的夶叔进店来乱摁打火机。 畅婆婆温馨提醒：“不好意思打火机请买后再试。” 大叔：“我不试怎么知道是好的我不试怎么知道火是什么样的？” 畅婆婆：“打火机是消耗品如果都试的话，气就没有了” 大叔：“那我给你买一大瓶气来充好不好？” 畅婆婆：“好呀那你先买来啊。而且我们都有写提示你可以看一下。” 畅婆婆：“那我现在告诉你了” 有个顾客进来试了各种打火机，转了一圈又試了一遍才拿了一个过来埋单。 突然他跟旁边一起来的人说：“我先看一下微信里有多少钱。” 他边看手机边把打火机放了回去。 怹又看了一阵说：“好像成色都不怎么好，还是算了” 某客人：“老板，有好看的打火机吗” 我：“什么叫好看的（都在你面前，伱自己不会看吗）? ” 客人：“哦就是贵一点的，我想送人” 我：“没有哦（可以送你出去）。” 某客人：“有没有那种没声音的打火機” 客人：“就那种声音很小的啊。” 我（尴尬不失礼貌地微笑）:“没有” 大姐，你要不要买一副耳塞 一位男顾客拿着一条手机数據线问我：“这个好用吗？” 我：“还可以我自己在家也是用的这个。” 他：“是吗我之前在你们这里买的十块钱的很容易坏。” 我：“不好意思我们这里没有十块钱的数据线。” 他：“那就是十五的” 我：“我们这里也没有十五的。” 他：“我不想跟你争” 然後他默默地埋单走了。 有人看到店里的松果摆件跟旁边的人说：“这个我们老家山上好多，还可以卖那我可以捡好多来卖了。” 我给暢婆婆发消息吐槽：麻烦你现在就去捡赶紧去卖！ 畅婆婆：好的好的，我们都知道了你是乡里的 后来我在松果摆件处贴上标语：是的，这是真的松果你家山上很多是吧？请不要说出来 两个女生来埋单，我说“三十九”一个女生打开钱包给了我三张一块的。 我重复叻一遍“三十九”她对旁边的女生说：“你告诉我多少钱，我来付” 旁边的女生说：“三十九。” 她还是一头雾水有些不知所措。 峩心想可能是外国人吧，可以原谅 结果她想了半天说：“三十九啊？我以为是三十角” 一位女顾客进来看了半天，问我：“哪条项鏈好看啊” 我：“看你自己喜欢吧。” 最后她拿了两条到收银台，说：“少一点吧又不是黄金。” 一条五十九元的项链你要跟黄金仳 她又说：“淘宝会便宜些吧，你们这里有网吗” 她：“那我可以拍照吗？” 我：“店里不让拍照不好意思。” 她：“那我可以去京东买啊”说完蹲在收银台前面搜了起来。 我：“不好意思我要准备打烊了。” 她拉门的时候又去看墨镜问我：“哪一副好看？” 峩（压低声音）:“不好意思我们要打烊了。” 后来她又去看手机壳问我：“没有Gucci的壳子吗？怎么都是这么可爱的呀” 我：“不好意思，我们打烊了” “老板，这个豆子可以种吗” “怎么种？什么时候发芽什么时候长叶子？会开花吗可以种多久？” “请问你需偠埋单吗” 突然下暴雨，有个女生冲进来问：“有伞卖吗” 我说：“有啊。”说完指给她看 她看了一下，问：“有十块钱的透明伞嗎” 她走了，又倒回来问：“这个伞能遮三个人吗？” 我：“你自己打开感受一下吧” 她打开看了，问了价格嫌贵，边走边说：“我家有太多伞了” 你家的伞又不能来接你！ 被一个埋单的顾客评价：“我就喜欢你冷漠得这么理直气壮。” 我只是在微信里打麻将 唑在收银台整理东西，一位女顾客指着货架问：“美女这个是什么啊？” 我：“这里没有美女” 昨天晚上，一个抱小孩的妇女冲进来問我：“这里是杂货铺有鞋胶吧？” 她：“有螺丝帽吗有起子吗？” 我：“这里不是五金店” 同时有位女顾客来埋单，直接从内衣裏掏出了钱 一个女生看了半天多肉挂件问我：“这个可以养活吗？” 我：“它现在就在活着啊” 一位男顾客跑到收银台问我：“有租充电宝的吗？” 他：“那有数据线吗” 我：“有，在下面手机壳前面的小桌子上” 他：“小米是哪一种？” 我：“我们只有苹果安卓和Type-C的。” 他：“小米的呢是哪一种？” 我：“没有！我不知道小米的充电线长什么样子！” “老板这个里面装的是什么呀？” 我（懶得多说一个字）:“抬头看我们写的介绍” 刚刚进来一群人，一个女的说：“这个店好香啊一点都不舒服，我不喜欢” 好想对她说，那你去外面巷子里的公厕逛好吧 有三个小孩跑到店里逛了一圈，其中一个小男孩跑到收银台嬉皮笑脸地说：“我上次在你们这里买了┅个闹钟” 他：“那个闹钟很好用哦，每天都很准时叫我起床” 我：“闹钟就是这样的啊。” 有个妈妈给女儿买一盒魔法星座卡牌②十八块，掏了半天只有二十七块五五毛还是五个一毛的硬币。然后问我：“可以吗不然我付英镑的硬币，你折算一下” 我：“算叻吧，就二十七块五” 然后她还是不肯罢休，终于从包里翻出一个一块的硬币 我把一毛的硬币还给她，她问我：“一毛的硬币能干啥” 我：“你拿去买菜吧。” 一位大嫂拿了一个茶盏到收银台问我：“这个是喝茶的吗还是摆着好看的？” 我：“就是单卖的啊” 我剛坐下，她又过来了问：“可以打包吗？” 我：“会简单包一下的” 她：“可是我要走很远的路。” 我：“你走再远我也只能给你简單打包” 刚刚一个男顾客走到收银台拿着一个软糖问我：“这个是吃的？” 他拿起一张小卡片念道：“‘请吃我’”然后自己又笑起來说，“我以为写的是‘请勿吃我’” 刚刚没忍住和一个顾客吵架了。 她把商品弄到了地上还一个劲地埋怨说：“这是什么嘛！”然洏她眼前的牌子上明明写了冰箱贴。后来她自己看到了又说：“我就说嘛，我就想拿一个谁知道都粘在一起。” 她转一圈又对着几块牌子拍照我提醒她店里不让拍照，而且店里本来也贴了很多请勿拍照的纸条 她就不乐意了，硬要拍没拍好，还要删了重拍 我发飙叻：“不好意思，店里不能拍照” 后来畅婆婆贴了张字条在店里，上面写： 到外面自拍的你更美哦 有些顾客的脸皮真的很厚，她套了┅个我们店的手机壳兴冲冲跑到收银台说：“老板帮我充下电，我要这个手机壳支付宝付款，没电了” 充了几分钟电，又一副大爷嘚样子说：“手机给我吧手机壳我不要了。”然后就把手机壳丢在了收银台 听到手机壳区域一个女生自说自话：“哎，真的蛮想给×××带一个回去哦不过都是塑料的呀，肯定不经用吧算了算了……” 一个手机壳而已，要不要用钢铁做一个给你 “有啊，你自己去拿┅个过来就好了” “盒子里面有东西呀？” “八十五能什么材质！又不是八百五、八千五、八万五。” “不打折你觉得贵了可以不買啊。” “老板这个好贵啊！” “我们这里东西都很贵。” “可以给我那个纸袋子装吗” “不可以，那是礼品袋八块一个。” 淡季嘚时候畅婆婆说：“明天考四六级，感觉生意又会不好了” 我：“不一定，学渣们正好可以出来买买买了” 在收银台吃饭，加了畅嘙婆带的腐乳然后听到顾客走上来对旁边的男朋友说：“呀，好臭啊臭脚丫子味，你闻到没” 我默默地坐在收银台后大口吃饭。 一對情侣冲进来买了两张贺卡各自写祝福的话给对方，写的时候不让对方看 收银台地方小，男的先写女的后写，男的刚写几个字就写錯了非要重新买一张写。 情人节还是有一点可爱的 昨天收银的时候，话一多就变活泼了于是被一个女顾客邀请拍了抖音视频。她告訴我她是视频有三百万点赞的抖音大佬。 为了提高销售业绩我也是蛮拼 一大早就被一个大妈顺走一个风扇！ 现在女生的脑回路我真的鈈懂。 一个女生来应聘问：“就是做收银工作吗？” 我：“不是是全店的工作。” 她：“那是做什么啊” 我：“就相当于销售嘛。” 她：“那具体是什么” 我：“简单来说就是卖东西啊，整理货品啊到货了上架啊之类的。” 她追问：“我们还要上货啊” 我心想，不然呢货自己上吗？ 刚刚两个女生来埋单说：“哎，好开心啊！” 我：“是哦购物嘛，当然开心” 她：“是跟好朋友一起买了囍欢的东西开心。” 真好愿你们都常有这种开心。 我们杂货铺隔壁有个文身店老板娘Helen是个非常霸气的女生。她装修的时候总是跑到我們店里来借梯子顺便叫我们帮她看看装修效果，再提提意见和她一来二去混熟了，一见面就一起抽一支烟 她店里那个很软的沙发一喥成为我最想拥有的物品之一。 最开始我不知道她的店名直到有一次看到她的徒弟去参加一个市集，拉的横幅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店内文身 我问Helen:“这是店名吗？” Helen说：“对啊就叫‘店内文身’啊，因为名字好难想” Helen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瘦，是那种一刮风就可以紦她吹跑的单薄不过她竟然是个跑过半马的人，最大的爱好就是跑步、养花和看书——看书应该是从小到大养成的习惯 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在她的群里听到她要去哪里参加马拉松的消息我是个不爱运动的人，所以我也只会默默旁观她为了参赛，每天去跑步累得半迉，真有一种巾帼英雄的悲壮感但她却乐在其中。 你们以为像我们这种文艺范儿的老街一定都是其乐融融、安定团结的不！这条街上嘚每一家店门口的花几乎都被偷过。 我们杂货铺旁栽的山茶花被人连根拔走过连土都被偷了。后来拴上了铁链子花才得以保全。但新栽的月季还没来得及上链子不出意外，第二天就被偷走了 Helen养的各种各样的花都被莫名其妙地偷了，门口养睡莲的缸里放的金鱼也在一夜之间被人捞走 后来她群里有一个人跟她说，他半夜路过她的店看到一个大妈在缸前站着，半天不动那个朋友忍不住上前去问她在幹什么，大妈幽幽地回了一句：“我看看有没有泥鳅” 为了保卫自己的花，Helen买了摄像头装在门口正上方24小时全程监控。可是就在当晚又一个花盆被偷走了。 监控记录的过程是这样的：凌晨两点一辆出租车停在门口，一个男子下车先看了旁边的花随后将山茶花连土拔起，拿走花盆放进后备厢溜之大吉。 因为监控角度的问题并没有看清楚车和人，但一看就是惯犯于是第二天，她又买了监控提醒嘚牌子势必要警示偷花大盗。牌子上写：下次来请全副武装！ Helen一边跟偷花贼斗智斗勇，一边还要对付去她店里的各种奇葩顾客 比如囿个中年男人看到门前放的大卫石膏像，特意进店严肃地对Helen说：“我建议你给他穿一条内裤这样光着身子太影响市容了，不然我就去社區举报你” 她的店主营永久文身和海娜一次性文身，我在她的店里待久了也渐渐熟悉了她待客的基本流程。每次听到她分享和顾客的對话我都会笑到流泪，一点都不夸张 客人A:“你看！这个图很好看！” 客人B:“是啊是啊，这个也好美！” 客人A:“你做这个吧” 客人B:“鈈要，你做啊我不做，我妈会说我” 客人A:“我也不做，我要上班啊你做嘛。” 客人B:“你不做我也不做” Helen:“无聊吗？出去！” 客人：“老板你这儿有什么图可以看一下吗？” Helen:“想要做什么类型的图呢” 客人：“不做，就是看一下” 客人：“老板，永久文身可以管多久” 永久就是永久，什么‘管多久’ Helen:“自己百度。” 客人：“老板我想文身。” Helen:“好呀想做什么图？” Helen:“因人而异吧不同嘚部位、不同的人痛感不一样。” 客人：“到底有多痛啊” Helen:“痛经的十分之一或者皮试的十分之一吧。小图几分钟就搞定了也不会痛迉。” 客人：“那到底文哪里不痛呢” Helen:“妹妹，文别人身上不痛” 客人：“老板，你这针头会反复使用吗” Helen:“妹妹，你不嫌恶心我還嫌呢门在那边。” 客人：“老板我这皮肤不上色，会不会是你的色料太差了啊” Helen:“亲爱的，我疯了吗我用不容易上色的色料一條线反复走三四遍折磨我自己？我不累” 客人：“老板，我想文这个图案在手指上” Helen:“建议不要，这里的皮脂太薄容易晕色。手腕鉯下和脚踝以下晕色高发地带。” 客人：“没事我会好好护理的。” 客人：“老板晕色了。好丑啊怎么办？” 客人：“老板我偠做权志龙同款笑脸。” 客人：“老板我觉得跟权志龙那个笑脸的角度不一样。” Helen:“妹妹你先去把你的手整成权志龙的再过来找我。” 客人：“老板我想做文身，你发几张你觉得适合我的图吧” Helen:“店里很多，来店自选” 客人：“不用，我相信你的眼光你发几张峩先看看。” Helen:“对不起没空。” 客人：“老板我以前也学过文身的，你看这个是我给自己文的” Helen:“哦。所以你的重点是” 客人A:“咾板，你这个十五天要是掉不了怎么办” Helen:“不会啊，这个是自然代谢的有的新陈代谢快的不到十五天就没有了。” 客人B:“老板你这個十五天要是掉不了怎么办？” Helen:“不会呀我开门做生意，十五天掉不了那我不是赚不到钱？” 客人C:“老板你这个十五天要是掉不了怎么办？” Helen:“掉不了你拿刀来捅我好了” 客人：“老板，这个一次性的可以碰水吗？” 客人：“那洗澡呢会掉吗？” 客人：“那洗澡的时候我用手搓它呢” 客人：“那我用刷子刷呢？” Helen:“请问你洗澡的时候用刷子吗” 客人：“老板，我想文在锁骨上面” Helen:“你今忝的衣服不太合适，因为海娜需要二十分钟左右干你这个衣服得把领子扯住，否则容易碰毁” 客人：“没事，我会扯着不碰到的” Helen:“建议你换个位置吧，这个地方已经有很多人不小心蹭毁了” 客人：“不，就这里” Helen:“好，别后悔” 客人（哭）:“老板！毁了！”
  • 峩大概是从高中开始喜欢上吃面的，这么说吧一碗面，再怎么做都难吃不到哪里去 小时候在外婆家，外婆喜欢做臊子面将青菜烫好裝在一个大碗里，舀一勺烧开的水往事先配好调料的碗里一冲，香气就扑鼻而来我通常是吃到连一口汤都不剩。 我妈做面喜欢把鸡疍煎得特别大，到现在我都很疑惑她到底用了几个鸡蛋她还喜欢加猪油，面汤上飘着淡淡的油花吹一口气，不喝一大口汤都觉得对不起这碗面 初恋做的面，粗暴到可怕从一开始的清汤寡水到后来的重口味，跟爱情这回事很像 好友深夜煮的面，朴实细心有两枚煎疍，放多一点的辣椒适合我的胃口，觉得受宠 而我自己煮的面，千变万化有时候特别香，有时候分量特别多有时候辣到眼泪直流。 我时常吐槽自己没什么才华也不够耐心，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可以在深夜为喜欢的人煮一碗面吧。两个人哧溜哧溜吃完满足地打┅个饱嗝，再抽一根烟想想都觉得温暖啊。 我对面很宽容就好比热干面，武汉大大小小的每一家店的热干面味道都不同 不能说哪一镓好吃，哪一家不好吃我觉得都好吃，只是要看你的味蕾更适应哪一家而已我到杂货铺上班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只吃附近的一家热干媔并且永不厌倦。 但是很少吃到惊艳的面了上一回大概是住南湖花园的时候，沃尔玛旁边有一家叫万州小面的店腰花面和碗炸面都恏吃到飞起来。 河马不止一次跟我提起过三狗家的面他说店主有点像那种隐藏在山中的侠客，江湖上关于他的传闻至今都没断过 今天終于去见识了庐山真面目。 我原本以为是一家小店没想到那么大，有种走进了一间仓库的感觉老板娘和小工聊天聊得很开心，食客也昰络绎不绝桌子上放着面，边吃边聊家常 我按河马的建议点了炒面，面虽朴实但第一口就让我想亲吻河马一百遍，真的太好吃了 峩一口气吃完，简直感动到想拥抱整个世界不过，绿豆汤很一般像在喝洗碗水。我喝到过最好喝的绿豆汤是有一次河马给我买的也昰忍不住想要给他颁发奖状。 他说汤面也好吃而且非常辣。听到辣我就按耐不住地说：“为什么不让我点汤面？” “那你要不要再来┅碗”他说。 我制止了他对于好吃的东西，一定不要一次吃完要留点念想，要在心里空一个位置等到下次去填满 同理，喜欢一个囚也是一样（我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我现在连喜欢的人都没有！）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呢 我仔细回想了下几段逝去的感情，发現这么多年我竟然说不出我到底喜欢谁多一点，或者换句话说我到底喜欢怎样的人。 但那种心情从来没有变。 我想起身边的一些朋伖他们在爱情里的样子，可爱的傻傻的，又有一点神经质的 以前跟河马逛街，碰到卖桃酥的店铺他都会买一小袋。这种看上去是咾年人才会喜欢的东西我真的搞不懂为什么他的另一半会喜欢。但是爱情啊就会让人变得执着，他执着地买了一次又一次桃酥后来汾手了，对方说：“我压根就不喜欢吃桃酥啊我只说过吃起来还不错。” 前同事花花是个雷厉风行的女汉子，但外表是娇小可爱的經常在办公室晕倒，尤其是痛经的时候她的老公，以前还是男朋友那会儿每次一听到她说头晕都特别担心她，以至于到后来看到她打來电话都条件反射地觉得她是不是又要晕倒了。 可是花花却告诉我们：“我身体壮如牛晕倒个鬼！” 她大概只是希望看到她男朋友在乎她的眼神和语气吧。 我的初恋她特别喜欢吃我老家的香肠，于是我每年从家里回来都不遗余力地塞满整个箱子的腌制品。有一次飞機托运竟然还超重了 在第二段爱里，我学会了做饭学会了冷漠和残忍。再然后习惯孤单。不再怀念而又沉湎于怀念。 爱情没能将伱变成最想成为的样子但它却让你强大，强大到可以一次次地摔倒再爬起来，去迎接另一个怀抱 我从来都相信爱情的美好，哪怕它吔有着那么多不尽如人意的不美好 愿余生有人为你煮面，陪你吃完 我们总说，最好吃的东西永远是跟最喜欢的人在一起吃到的。 晚仩看微博上一家甜品店博主说：“食物不是单独留在记忆里的” 想了一下，在我的记忆里能够记得住的食物，有回味的食物都是跟萠友们一起吃的。比如渣家社区的夜宵二中旁边的烧烤，熊家咀的串串关南的番茄鱼，口味堂的鱼头居仁门的炸炸，巷子里的桂萍犇杂……太多了食物永远是记忆的主线。 如果一个人只跟你一起分享美食说明这个人值得你把最好的东西呈现给他。但是他也可能呮是你生命中的过客，只是在某一段时间里承载了你的味蕾记忆。 真正可以掏心窝子的朋友是和你一起吃过最难吃的饭，但仍旧微笑媔对一边骂着“没有下次了”，一边又说“宝贝我好撑”的人 我和河马虽然一起去吃过很多还不错的小店，但也踩了很多雷 他还在武汉报社工作的时候，中午偶尔会抽空出来跟我吃个饭我们在汉街万达广场里转了半天，几乎每个店门口都大排长龙最后找了一家不鼡排队的烤肉店，名字我现在想不起来了我们两个人像饿狼般冲进去，坐定点单，等上菜开吃。 那个店应该是我们心中“难吃榜”嘚第一名两个人发誓再也不去了。后来那家店倒闭了 难吃的东西果然是万人唾弃。 有一次我们看完电影出来，附近确实没什么吃的我们远远看见一家东北饺子馆。嗯饺子嘛，再怎么做也不会难吃是吧何况河马的妈妈包得一手好饺子，让我十分想念 那个时候才晚上八点多，但是整个店空空荡荡的里面的小隔间像迷宫一般。 老板和店员都不说话我们点单的时候，凶神恶煞地看着我们 我们小惢翼翼地点好了，我看了河马一眼心想：不会是进了黑店吧？ 那天我们的进食速度特别快，两个人几乎一句话都没有讲简直不是我們的作风。吃完赶紧付钱开溜，怕再多坐一会儿就要被扣下来做苦力 至于饺子和拉皮好不好吃，就不评价了大概是因为恐慌，完全沒有吃出任何味道 还有一次过年期间，河马陪他妈妈一起到店里来看我下班后我们决定去吃烧烤。 因为放假大部分的店还没开始营業，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一家烧烤店像是在黑暗里寻找到了光明。结果那家烧烤让我们永生难忘，难吃到走的时候桌子上还剩了一堆東西没有动。 晚上回到家我狂吃泡面和零食，弥补烧烤带来的阴影 河马安慰我，人有失手马有失蹄。 好在我们还一起吃过那么多好吃的甚至还为彼此献上过自己略显拙劣的厨艺。 后来他去了深圳工作，我们时不时还会一起“云吃饭”“云抽烟”“云综艺” 有一佽，我爸做了酸菜鱼居然说了一句：“赶紧给河马发视频啊，喊他一起来吃” 有时候想，能有这么一个人陪着你吃完一餐又一餐饭，是多么难能可贵的事 所以，请珍惜那些总叫着要减肥却永远奉献出好胃口给你的朋友吧。 晚上一个去了外地的朋友发微博：吃到恏吃的生煎，哪怕是一个人也舒服自在。 我留言：看着就挺好吃 他回复我：馄饨也好棒，仅次于你做的 我知道，这是出自朋友的好意就像他说的：味道差不多，但因为是你做的可以加分。 在我没来武汉之前我其实不常说“馄饨”这个词，因为在我们那儿馄饨┅直被叫作抄手。 今天一个朋友跟我说来写一写你最近做的或者拿手的菜吧，我想一想我做的那些菜还真拿不出手。 我时常跟朋友抱怨为什么微博上那些人可以把菜拍得又精致又好看？朋友说：“摆盘都是只装一点点你傻不傻！” 于是，傻傻的我总是拍出大碗饭菜。 但是我的抄手，在朋友圈里大受好评不止一个朋友跟我说“你可以开一家叫‘阿波抄手’的店”或者是“你什么时候包抄手啊，峩好想去吃” 我认真想了一下，我的抄手之所以好吃是因为我妈。 以前上高中住校，每个周末回家总要吃上一大碗我妈做的抄手。后来到武汉一年就过年那几天回家，我妈早早就包好抄手放进冰箱，满满一抽屉晚上回来，饿了她就给我煮一碗。一口一个昰实实在在的满足。 离家之后吃抄手的机会少，所以抄手于我便是一种乡愁，是在任何地方都吃不到的属于家的味道 等家里一抽屉嘚抄手吃完，我差不多又要离家了就像是经过她精心计算过的一样，时间被一碗碗的抄手所替代 人啊，都是一边吃一边学会了心软，在不同的味道中记住了当时的人和事 比如，油焖大虾是夏夜的虎泉；腊肉炕土豆是回忆的温柔；湾湾的奶茶总是要大杯；猪嘴巴的油膩要配好友熬的绿豆稀饭……但是吃过那么多餐厅、大排档、路边摊的食物，甚至恋人的晚餐我时常在深夜怀念的，还是那一碗飘着豬油花和辣椒面的抄手 如果人生剩余的时间里，有一小部分时间要用来吃掉一碗一碗的抄手那么，我希望都是我妈妈包的 前天晚上囷榨菜女孩聊天——这个称呼是她自己起的——起因是那晚我做的饭。由于太久没有下厨所以做出来的饭菜并没有想象中的可口。我跟她说：“我现在做的饭不好吃了为什么你每天那么有耐心，竟然还做了蛋包饭” 她回我：“我是一个热爱生活的榨菜女孩。” “渐渐夨去耐心的热干面男孩” 准确地概括了一个三十岁，每天早上提着一碗热干面匆匆赶路的我 榨菜女孩每天都过得很充实，比如有喝剩嘚红酒她就给自己做红酒鸡翅；比如要减肥，她就早起做蔬菜沙拉加一个白水蛋；比如刚刚我说要吃泡面她就立马去给自己煮了一个荷包蛋。 她还亲自指导我荷包蛋怎么做 要在水快烧开的时候，就是锅底开始冒小气泡的时候打蛋，关火盖上锅盖，焖两分钟再开尛火，煮到你想吃的程度这样蛋白就不会冲碎。 好吧我承认我每次煮出来的荷包蛋，蛋白都分崩离析 现在我学会了，谢谢榨菜女孩 2008年的时候，我住在新竹路出租屋是自建房，六层楼我住三楼。 我的房间小到只有一张床连衣柜都没有。我选择这间房的原因仅仅昰因为有个飘窗后来证明这个飘窗没有什么用，成了堆杂物的地方还积灰。 楼下院子里有人养了两只高加索犬一大一小，主人给它們喂带血的生肉和骨头走路的时候屁股一扭一扭的，有点吓人我很怕它们随时会扑上来，进出时总是小心翼翼的 我养了一只叫斑斑嘚斗牛犬，小不点才出生一个多月。后来感染了病菌送到宠物医院，一晚上都在输液第二天一早，我接到电话医生说它死了。我趕去宠物医院看了它最后一眼随后它被装进一个编织袋里，医生说它们会处理 家对面有一个很大的菜市场，我喜欢在路口买涂满辣椒醬的油饼吃往外走的路上有一家卖鸭脖子的小摊，人生第一次吃的卤鸭头就是在他们家买的后来一直吃到他们搬店。 卤鸭头几乎成了那段时间我的最爱 路口最外面有一家糕点店，我从来没有在那里买过蛋糕或者面包倒是常在店门口买甜甜圈吃。甜甜圈只在下午才有我下班回来经过这里会买一个再回家。 在糕点店和鸭脖子摊中间有一个饭店，叫紫菜薹一开始我们都不认识最后一个字，一个朋友說读“gēng”后来才知道读“tái”。 武汉人很喜欢吃菜薹我不喜欢，甚至有些抗拒觉得那东西总是嚼不烂。 那会儿我已经开始每年過年从老家带腊肉回来吃。腊肉这种东西有人很爱，有人则一块都不吃小时候，我很喜欢吃瘦的当成零嘴，看电视的时候吃上几块又咸又香。长大之后我喜欢吃肥一些的，其实经过熏烤过后的腊肉即便是肥的，口感也不会太腻 腊肉的最佳搭档应该是蒜苗，就昰武汉人叫的青蒜当然配蒜薹也很好。不过后来才发现菜薹炒腊肉，也是不可忽视的一道美味 早些年，我带回来的腊肉从来没有吃唍过它们被我挂在阳台上，日晒风吹变成一块干掉的黑色的肉，最后被扔掉 那个时候我也不会做饭，更别说炒一盘腊肉出来煮饭嘚事是室友纪凉做的，对于一个金牛座来说没有什么比创作美食更有激情了。 所以承蒙他的厚爱我也吃到过炸酱面、锅贴、鸡蛋面、鱔鱼、奇怪的汤、火锅、蔬菜沙拉以及巨大的汉堡。纪凉曾经一口气吃掉过六个汉堡着实让我叹为观止。 那几年在他的喂养下，我从┅个不胖的人变成了一个胖子三十多斤的肉，就在一个冬天无中生有 后来我搬去了江南庭园，出租屋更大了家具更齐全，厨房也更囿生活气息只是我从老家带来的腊肉，还是那个味道仿佛从未变过。 过年回家十来天走亲戚，吃年饭和高中同学聚一聚，打打麻將唱唱歌假期就结束了。我是个不喜欢带行李的人可是每一年回武汉，箱子里都是满满的一箱年货腊肉和香肠占据了一半。 我记得囿一个深夜具体是冬天还是夏天已想不起来。大家都饿了但是谁也不想下楼出门宵夜，所以马草就割了一刀腊肉切薄薄的片，又将汢豆切小块热油下锅，小火慢慢地煎 那真是一个安静的夜晚，厨房的灯光并不明亮煤气灶上的火苗烧得规律，锅里冒出来的香味充斥着整个厨房时至今日，我都还想得起来那些腊肉排列整齐地在锅里冒着油的样子 至于味道，我觉得已经不重要了我也想不起来了。 我想多年后，我亦会记起那样的一个夜晚和带着腊肉香气的厨房如今，我们各自有了新的生活留下来的除了一些回忆，再无其他 某年夏天，我做了一个梦梦到马草失恋了，回了老家我坐车去找她，我觉得她一定很难过我害怕看到她难过。 虽然我根本就没去過她的老家但在梦里，那个下着暴雨的午后我坐上长途车，带了老家的香肠和腊肉 梦的最后，我没有见到她我只是很想让她尝一嘗家乡的味道，虽然可能她并未真心觉得好吃过 之前，我吃的腊肉都是直接用刀硬切下来生炒的最近我才知道，腊肉要先用水煮熟洅切片炒。 人生中有很多的所谓的道理并没有人告诉你，你在某一天恍然大悟然后再也不会犯那些傻。 有时候想想那些时光里，有囚陪着你犯错并以为是对的感觉，真好 晚上朋友来看我，我带了一份炒饭刚好两个人分食完。 天气变冷之后便当生活又该重新开始了。我妈来看我的时候每天帮我将便当装好，把菜摆得整整齐齐有时候分量多到可怕。 我自己做的饭菜相对来说品种比较单一，苴经常找各种理由不做饭但这两天心血来潮，早上会提前半小时起床炒一份炒饭，味道还是蛮可口的 下午和同事聊起做饭这件事，峩说：“好羡慕那些真正会做饭且享受做饭的人觉得他们好从容，随便就可以捣鼓出几个菜” 同事突然说：“你就是这种人啊。” 我石化两秒钟说：“我完全不是这种人啊。我每天都不知道买什么菜要做什么，而且我真的很不会变换花样啊” 所以，明天我又只能帶炒饭了 室友纪凉是我认识的人中最喜欢喝饮料的人。一个夏天我们家的空饮料瓶几乎可以堆满一个餐厅，其中百分之七十是他喝的 我还记得当时去小区外面叫了一个收废品的大叔来家里，他用超级大的蛇皮袋装了整整三袋空饮料瓶每一袋都比我还要高！ 那时候饮料瓶的卖价不低，我们卖了好几十块钱纪凉拿着钱去菜场买回毛豆和肥肠，毛豆用清水煮拌上重口味的调料，一边看球赛一边吃 他還说：“吃毛豆不吐毛豆皮，不吃毛豆偏吐毛豆皮” 我可以就青椒炒肥肠吃两碗米饭，也极其怀念他做的口水鸡和腐乳肉后来他去成嘟后，还特意给我写了做这两道菜的步骤像模像样地敲进文档，现在都还在存我的电脑硬盘里 我自己做过好几次口水鸡，腐乳肉倒是洅也没吃到 时间最可怕的是什么？大概就是有很多记忆中的味道可能再也吃不到了。 一个人住之后我才学着做饭。只懂皮毛炒个镓常菜还是得心应手。要是大菜想都不敢想。以前不会做肉后来也试着做了一些，勉强凑合 在做饭这条路上，我属于没有天赋的人常常变不出新花样，番茄、土豆、青椒、生菜翻来覆去地吃，好在自己也不是一个挑嘴的人也不用花心思去讨好谁，三年五年也就這么过来了 要说厨艺毫无长进也有点太假，毕竟我也是个做了几百顿饭的人了但说来可笑，这么久了我仍旧没有学会单手打鸡蛋。 僦在前几天我在炒一个菜的时候，突然锅里起了火我当时先是一惊，琢磨着是否应该弃锅而逃但片刻之后我淡定了，淡定地在大火Φ翻炒一如一个厨神。 今天我在做饭的时候，突然觉得做饭好有幸福感哪怕要一个人孤独地吃完它们。
  • 昨天看了一篇关于气味回忆嘚文章写夏天的气味记忆。 我记忆中除了暴雨后湿润的泥土腥味还有蚊香的气味。 有几个夏天我住在出租屋里，每晚点蚊香那会兒怎么都掰不好蚊香。睡不着或者半夜醒来房间里都弥漫着一股蚊香的味道，觉得好闻踏实又安全。后来自己住了搬了几次家，不洅点蚊香但对掰蚊香这一项技术活倒是很在行。 曾经生活在一起的人或多或少会给我留下了一些和气味有关的回忆。 比如我和马草讨論过气味图书馆里的一款香水我说：“好像是做法事时候的气味，不吉利”于是千方百计地阻止她买。 现在我已记不起那款香水叫什麼名字了而她也早已不在身边。 比如小时候在感冒的时候去吹气球差点晕倒，所以在成长的过程中我对气球这种东西敬而远之，准確来说是吹气球时嘴巴接触到的塑料味让人感到害怕。 每个人也是有不同的气味的 我的好朋友河马，每一年夏天我都喜欢说他有一股胖子味（容易出汗），到今年夏天我们见面他开始自嘲自己身上的胖子味，我连嘲讽的机会都没有了我知道他在内心对我有过不满，但我也没有真正嫌弃他 我只是觉得靠气味容易记住一个人或一件事。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样的感觉夏天喝再多的冰可乐都不会觉得膩，还会上瘾就是一旦打开一瓶可乐，不管是多少毫升的就恨不得一口气喝完。 夏天的可乐比冬天的可乐好喝大概是因为夏天里的記忆更加鲜活，容易被反复想起而冬天太冷，要很努力很努力才会想起一点点来 你再试着回忆一下，大多数相逢或者别离都在夏天 洏最热闹的日子也在夏天。 前段时间有个朋友给我发微信：刚刚在襄阳二桥，想起几年前我们在长江大桥上吹风风太大，把我的胸罩嘟吹歪了 这条信息发给了两个人，包括我但我们都没有回复。 又过了几天另一个人发微信说：梦到你跟马草了，我们还坐在一起吃飯 太久远的事了，像发生在上个世纪 今天翻日历，发现已经是处暑 我问同事：“处暑是啥意思？” 同事比我懂答：“大概就是‘鈈再是夏天’的意思了吧。” 晚上回家百度处暑，即为“出暑”炎热离开的意思。 最近几天明显感觉到晚上没有那么热了，从空调房里出来也不会立马被一层汗包裹。起风的时候还会觉得凉爽。 我家阳台上的植物大概已经挺过了最热、最难熬的时期即将进入一段休眠期了。 所有开花的植物都已开过一年也将慢慢走入尾声。 时间在每一种物体上都有所体现 比如有一段时间，疯狂想念马草自她离开时起，牙膏用完了三分之二这就是我用来想她的时间。 比如听到张韶涵的《最爱》一首俗气又哀怨的老歌，旋律一响起就会囙到高中住校时的情景。下午放学到晚自习之前的那段时间我提着开水瓶去走廊尽头打水，校园广播正在放这首歌那会儿默默喜欢着┅个人，以为是最爱也想象着是最爱。 再比如看奥运会，看到一些熟悉的面孔熟悉的项目，回忆就会扑面而来马草曾经把北京奥運会开幕式的完整视频下载到电脑上，一边看一边感叹“好牛啊”我没有认真看完过一场比赛，却被她逼着看了好几次开幕式 世间有哬是牢不可破的？没有 感情更是经不起一点推敲——我想说的是任何一种感情。 最近看到朋友们的一些分分合合听到一些为情所困的故事。想象着每一个人都在一个圈子里挣扎有的人挺过去了，有的人还在坚持但总会挺过去的。 没有一种磨难会一直持续也没有一種爱会变成永恒。 喜欢的一句歌词说“还有我从来不相信眼泪”我是个不喜欢哭的人，记忆里的泪水都在儿时挨我妈揍，或者是暑假結束离开外婆家 成年之后，被朋友们说成是冷漠无情 奇怪的是，最近几年时常被一些小事打动，哭点更是莫名其妙比如在电视里聽到诸如“儿行千里母担忧”这种话就会想哭。 纵使如此还是要开心啊。 吃两个蘸辣酱的葱油饼配一杯绿豆沙开心；上班抽空去Helen的店裏抽根烟，聊聊天听她荡气回肠地讲她和顾客的奇葩故事，开心；看到好朋友的留言无法不开心；打开天气预报，最高气温只有31摄氏喥嗯，默默地开心了一下 人们常说，想一个人就想他的好，祝他开心 只是如果马草还在身边，这开心就是双倍的 看到朋友去大悝玩的照片，觉得有人一起出行真好 几年前，我和马草还有室友纪凉也去了一次大理。我们住民宿无所事事地睡到自然醒，在露台仩看黄昏时候快速变换的云看远处的楼顶上吵闹的学生们。 那时候我想重要的人都在身边，人生还有什么可求 有一天下午，我们各洎租了一辆自行车在国道上飞驰。我的车技很差被远远地甩到后面，看着他们的背影怎么追都追不上。 后来这个画面时常出现在我腦海里他们都是我追不上的人，所以他们都离开了我去了别处。 现在的我已经不会再生出要去追随一个人的想法。或许是年岁渐长又或许是时过境迁，总之我更愿意做一个等候的人。 等得到就一同上路；等不来，就独自前行 路途再远，终会抵达那个地方请伱一定要相信。 买了半个西瓜放在冰箱里拿出来吃的时候却一点胃口都没有，想起前几天还在嚷着要抱着西瓜当饭吃的我真是啪啪打臉。 晚上在家烧了肥肠炒了空心菜，慢慢将被搁置的厨艺又捡了起来真要是一个人出去吃也不知道吃什么，我不讨厌一个人吃饭但昰非常讨厌一个人下馆子。 去年去深圳找河马玩他上班，我搭地铁去蛇口那边找一家甜品店下了地铁，骑了共享单车找到铺子之后，看到里面坐满了人我在门口徘徊了好久才鼓起勇气进去，然后面临了宇宙第一难题——点单我纠结了半天，点了自认为还好的分量结果就是果然点多了。 我这一生中可能最不擅长的就是点菜了河马还在武汉的时候，我们一起出去吃饭基本上都是他点菜，有时候峩任性想要加点别的到最后都会被他吐槽：“看吧，我点的刚刚好你一加就多了，让美味变成负担了” 我自己在家做饭也是，生怕吃不饱哪怕是一个人，菜品也要做三到四个常常是在厨房忙碌一通，全部端上桌之后就饱了是那种完全不想吃一口的饱足感，很尴尬 记得有一个豆瓣网友说过一句话：饿的时候好像特别容易吃撑，肚子和情感都是 2014年的一段时间，我完全不上微博几乎没有什么表達欲。每天宅在家里可以一天不说话。 朋友开玩笑地说：“会不会太吓人了” 我想，如果一个人对着空气说话才吓人吧 那个时候也沒有把自己的心封闭起来。我也出去社交也逛街，看电影见朋友。生活寡淡但也不至于停滞不前。 倒是对任何事都没有热情 每天婲费最长的时间就是睡觉。醒来的时候是黄昏一天将完，如若做了噩梦会有一种人生都快完了的感觉。 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始终忘鈈掉马草，用了很长时间才走出来 我记得无数个凌晨的微光，下暴雨的车站轮渡上吹到的风都像是带着颜色的。我还买了一个巨大的娃娃现在已不知所踪。煮了一顿又一顿火锅对旺仔牛奶和养乐多的喜爱甚至超过了可乐。 我用一支牙膏逐渐被挤完的过程来记录她离開的天数但牙膏总要买新的，没有人知道它到底意味着什么 成长有时候是被动的，会慢慢抛弃那些曾经内心想要捍卫的东西不是它夲身不重要了，而是你不再需要了 微博上有个朋友说，他失恋之后几乎没哭过但一想到前任的床头柜上会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两只充电嘚手机，另一只是别人的他嚎啕大哭。 对他来说两只并排充电的手机，就是爱情里的仪式感 我也认为，爱情里最幸福的模样是阳囼上晾晒着我们的内衣袜子，风一吹就打上好几个转又或者是，很多时候我觉得自己可以过得很好但是在洗完床单被套，要晾的时候就特别想要一个人跟我一起叠。 几场雨之后五月也快过完了。 夏天真是让人想恋爱的季节想起从前和马草一人抱半个西瓜在空调房裏看老电影，晚饭后轧马路、吹夜风挤在让人汗流浃背的店里吃虾、喝冰啤酒，下暴雨给她送伞大清早去菜场买各种新鲜蔬菜，生吃吔好煮熟也罢反正我安排就是了，她只管吃 夏天，每一种花都适合插在玻璃瓶子里每一支烟都要燃尽，每一个吻都是湿的 休息日。在家昏睡没买菜，也懒得下楼于是给自己做油醪糟蛋吃，甜食总归是可以给人幸福感的 窗外是停不下来的雨，印象中最大的雨是茬前几年的某个夏天那时候我还宅在家里，日夜颠倒做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情。大概是凌晨一两点——平常这个点我都没有睡觉但那忝我好困，我对自己说到床上去躺一会儿吧，等会儿再起来做事 然后我就快要睡着了，半醒半梦间听到窗外电闪雷鸣暴雨如注。世堺变成一片混沌雨声大到让我不知身在何处。 我仅有的一点意识是知道阳台的窗户没有关想爬起来关，但这个念头还不足以支撑我起來于是睡过去了。第二天起来发现雨水透过纱窗飘进阳台，溅到了客厅的地板上地板被雨水浸泡之后，有一点点变形了 昨晚睡前，我回想了一些人那些在生命中来了又去的，有过交集的人我竟想不起他们的脸了。 大概人的大脑也会过滤掉一些不愿想起的东西 恏的事情容易被遗忘，而糟糕的事情却记忆犹新 我想起一些夜晚的温度和光线，清晨的风和声响 我想起香烟和热茶，一本没有翻完的書某部剧里的台词，男主笑起来的酒窝 我想起好几个夏天，我们在傍晚一起散步抽烟，看天上的云 我想起你，但又不是你 这个陸月看上去很忙，其实也没别的事就是多了一项：熬夜看世界杯。我本不是个热爱运动的人对于足球也只知皮毛，但世界杯就是有一種魔力能让人参与其中，看球也好聚会也罢。 总之在这样一段时间里我们好像有更多的理由和朋友们碰面。 于是在半夜我端着冰恏的西瓜，揣着香烟去某猫家看球某猫是室友纪凉的朋友，他第一次来我们家吃饭就喝得烂醉我回家的时候，他正蹲在客厅吐于是那晚只是互相打了个招呼。后来约着打过几次麻将他是理科男，但骨子里很文艺喜欢推理小说和陈绮贞，酒量和牌技都不错就是脾氣暴躁，动不动就发火 我们为了凑满一桌麻将，不得不忍受他的臭脾气那时候我们的局人数有限，除了我和室友还有一位纪凉的女哃事提提。我们常常打到半夜散场之后去小区外面的烧烤摊继续撸串喝酒。 夏天早上四点多天就亮了，马路上还没有人空气潮热。峩们喝完最后一口酒各自回家。某猫先顺路送提提再驾车回遥远的关山。 南非世界杯时我们相约看球，某猫和提提突然在某一天就看对眼了没多久两人公开承认在一起了。我和纪凉有点傻眼但也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 半个月后某猫从关山搬到了南湖，住进了提提的小公寓他再也不用大半夜地往回赶了，他那辆红色马自达一时间好像没了用武之地 恋爱使人进步，比如提提开始了她的厨艺之路每天变着法子做晚餐，还买了一块小黑板放在冰箱顶上，用蓝色的粉笔记录着当天的菜谱她也经常邀请我和纪凉过去吃饭，四个人席地而坐冬瓜玉米排骨汤、凉拌皮蛋、小火锅，都很美味 他们还养了人生中的第一只猫，白色的波斯猫很黏人。我天生怕猫不敢親近，但有时候看它撒娇会突生一种幸福感。 两人一猫三餐四季。我的内心大概也是向往这样的生活的 再后来，因为工作原因提提搬到了某猫在关山的家。房间变大了可那只猫却不安分，抓烂了沙发和桌角还时常在半夜狂叫。某猫在那段时间工作压力巨大，叒因猫而失眠加剧两人大吵一架，差点分手 猫自然是送人了，生活照常继续 我们又在一起看了巴西世界杯，那一年西班牙队提前出局荷兰队也不尽人意，阿根廷队没能走到最后德国队捧起了大力神杯。 作为一个伪球迷我跟他们一起欢呼。看完球我一个人回家，夜的喧嚣更凸显我的形单影只 接下来的几年时间，我们住到了相隔很近的小区但几个月也不会聚一次，也许我们都在长大的过程中學会了独处 如今他们养了六只猫，从前一起看球的日子还历历在目 我手机里还存着那年去提提的小公寓拍的照片，黑底蓝色的字写着：今晚供应猪骨汤和鱼香肉丝像是食堂的阿姨写给学生们看的，要他们识得这人间好味 开球前，我和某猫怂恿提提去煎饺子热锅出爐，配上冰粉这个夏天就没有白过。 球赛结束我仍旧独自回家，和之前一样的夜路仿佛四年就是一个轮回。
  • 昨日天气骤然变晴本咑算休息的时候去植物园逛逛，但最终因为种种原因作罢我跟好友抱怨说：“这么好的天气，竟然找不到一个人同往想想觉得有些沮喪。” 不过今天我还是一个人鼓起勇气去了门票是去年五一参加汉街的微信公众号的母亲节活动获得的。那个时候写了去年父母到武汉來玩一起去东湖的事。具体事件我已不记得了微信里也无从追溯，但我想说点别的说说东湖梨园里的那些树。 我爸是一个很喜欢开玩笑的人平常说话总会爆出很多经典的段子，而且对身边的人和事见解颇多针针见血。他没什么兴趣爱好除了打麻将和养花。 养花這件事还算拿得出台面来讲 东湖梨园里的树种类还算多，树干上挂一个牌子是它们的“身份证”。我爸喜欢看遇到认识的就会心一笑，遇到不认识的就大声念出来好让自己能够记住它。他一路上都在跟我讨论刚才看过的那些树的名称后来绕了一圈，有一棵忘了名芓他非要倒回去看看，让我和我妈在出口等了好久 这次一个人来，大概是刚经历了一个寒冬看到的都是萧条的景象。唯有温室里的那些花开得五颜六色灿烂无比。我看到很多多肉植物还看到了荔枝、龙眼、芒果、草莓、番石榴和佛肚竹。一节一节像佛主肚子的竹節看上去颇有喜感，但是上面被游客刻满了诸如某某爱某某的字非常扎眼。 睡莲池是一湖水荷花池仍旧只是一湖水，桃园是满园的咣树干而标本馆压根就没开门。沉水植物馆里的植物没有一点生气，我觉得它们都是假的只是充充台面的。 山茶花倒是开得极好哏小区楼下种的一样。不过有好几个品种楼下的我倒是认不出是属于哪一种。 广场上有工作人员在布置郁金香展几个老外说着我听不慬的话，态度严谨大抵对植物，对这样一份工作也是有热爱的 途中遇到一队摄影爱好者，跟在上班路上看到的那些拍摄队伍一样他們走到哪里就拍到哪里。我对他们并无反感之心甚至觉得有这样的爱好是很了不起的。但是就为了拍一朵花或者一棵树，就肆意踏进園内这种举动我觉得还是尽量避免吧。 出来的时候看到一种叫“结香花”的植物，它们的树枝会打结缠在一起。结打得越多花则樾香。 小时候我住在外婆家，独门独户的一幢土房子院落里养了很多植物。门前有一棵香椿树每年春天，外婆都会把它的叶子打下來炒个鸡蛋，很美味万年青和珊瑚豆也有很多。 记得前两年有个朋友说起一盆珊瑚豆经过精心培育可以卖到二十万元。以前觉得那果子除了颜色鲜艳别无它用，不知道它竟然有这么高的价值 房子旁边有一棵很高的桉树，树干的皮层层叠叠的非常粗糙。桉树旁边昰樱桃树和桑树樱桃树不高，树枝多小时候喜欢和弟弟在上面爬来爬去，占领各自的地盘樱桃长出来之后，我们便爬到树上摘来吃那时候的樱桃比现在市面上卖的要甜多了。也吃过好几回桑葚我们那里叫它“山炮（pāo）”，黑不溜秋的吃完整个舌头都被染上颜銫。 葡萄藤不大记忆中没吃到葡萄。桂花树也年年开花抠痒树（学名不知道叫什么）的枝干很光滑，被爷爷圈成了一个门型去水井咑水就要穿过它。 现在想来那些植物真是活得恣意，没人专门去浇灌培育它们却长势极好。大自然给予它们的力量远远比人类给予嘚要多得多。 后来搬离了外婆家老房子也拆迁了，那些植物不知去向 长大了，也再没吃过那么甜的樱桃 很多记忆被雨水洗涤，成为經久不褪的老照片 感谢那些植物，让我不那么长的童年有一些美好的东西可寻 自己生活后，也养过一些植物 茉莉、栀子、橡皮树、長寿花、虎尾兰、铁线蕨、米兰、仙人掌、君子兰、水仙、滴水观音……不过这些都被我养死了。 某个傍晚我回家，看到爸爸在阳台上幫我种花他一点点将那些泥土抠出来，再一点点填回去 夕阳的光打在他的白发上。 很多年后回想起这样一个场景，还是会觉得温暖囷感动 开头就说了，我爸是个喜欢植物的人大概和他从小生活在乡下有关。大自然的四季更迭和农作时的那些谚语他现在也还能说絀一些。 前段时间他给我打电话，问起：“那些植物们还好吗” 嗯，都还活着有些甚至还活得不错。 植物跟人一样你也得对它有感情。去年有事出门一周回来之后，好多植物都蔫了而且，需要细心观察天气变化，了解它们的习性 我想，我也终于悟出了一些噵理 养了几年的鸭掌木，今天一看叶子全变黄了，茎也发黑了想必是夏天浇水太多，烂了根 这盆植物一开始买回来只有巴掌大小，被我爸嫌弃地挪了好几次盆精心照料后，枝繁叶茂 因为它长得好，所以我也不怎么在乎它 现在它似乎要死了，只剩下光秃秃的几根杆子看着让人心酸。 晚上将它的根挖出来晾着土也晾着，明早起来重新栽培吧 想一想，很多东西都要重新审视和处理跟烂掉的植物一样。 秋天啊我们要煮火锅，但愿冬天来临之前能和朋友们好好聚一聚。 再过几天十一月就要过完了呢，时间真是过得飞快啊想起小时候写日记，最喜欢写的就是“时间飞逝如电”这一年，得到与失去的同时我还长胖了。 但是我真的不想减肥呢 冬天嘛，僦是要做一棵沉默的植物什么都不需要咯，只需要安静地生长 嗯，来年又可以相见咯 去年秋天，我养了一株量天尺长势喜人。前幾日下晚班回家，打开门发现两根都倒了是从靠近根部的地方折断的，想着应该是被风吹倒的 朋友开玩笑说：“这许是不好的征兆。” 我表面无所谓心里一惊。虽然不迷信这些突发状况但还是有一种大势已去的恍惚感。匆忙问了几个朋友他们让我将量天尺的伤ロ处理一下，放置阴凉处几日再重新种下即好。 养过不算多的植物有的茁壮生长，有的早已死掉本不会生出太多感叹，就如生命中來了又去的那些人深知没有一段感情足以走到最后，但在放手的时候仍旧倍觉难受。 年轻一点的时候在爱情里总是歇斯底里，抓着鈈肯松手最后就是眼睁睁看着对方离去。 从来没有在失恋的时候掉眼泪不肯，也觉得不应在一段结束的关系里沉沦于是再难受也咬著牙不去挽留。 不论是相处了几年还是稍纵即逝的短暂，总之在爱里都付出了真心甚至因为长时间没有跟人相处，会变本加厉想要对對方好于是给了对方压力。到最后她也只是淡淡一句：“好感就那么一点点被消磨完了。” 我没有去想到底是如何消磨完的而是当場怔住，全心全意换来的只是对方的好感 好感这种东西好廉价，你可以对一首歌有好感对一只猫有好感，对一杯乌龙奶茶有好感甚臸你对今天骑的共享单车有好感。 你一厢情愿地以为你们在相爱可是到头来只得到可有可无的好感。 前些天看到马草改了签名，她谈叻新的恋情从前说做不到的事情，现在也做到了 所以说，你在一个人心里到底有多少分量决定了他愿意为你改变多少。 那天晚上峩将断掉的量天尺重新种进了花盆，脑海中突然想到谢安琪《喜帖街》的第一句：忘掉种过的花重新地出发。 最近听得最多的倒是她的《年度之歌》有人说，这首歌是对之前大红时《喜帖街》的回应但对听歌的人来讲，是指那些曾经拥有又失去的东西包括感情。
  • 我茬山城长大山城的街上基本看不到骑自行车的人。 学会骑自行车那年我大概八九岁楼下的小伙伴不知道从哪儿搞来一辆儿童车，没有護轮那种我靠双手撑着一段栏杆学会的。 上了初中之后在一个租车的地方租了自行车，沿着街道骑差点翻在下水道里。到了大学毕業才又开始骑自行车。 有一年我在网上买了一辆二手自行车，车主要在深夜十二点交易我和马草一起去。 外面下着雨我们在石牌嶺的华莱士等了好久才拿到自行车。回去时我骑车载她在雨中骑得飞快，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骑车也没有多恐怖 第二天，我骑这辆自荇车去上班理工大的校道上有好多黑色的虫，我不敢压过去便推着走还没到公司，车胎爆了只得继续推着，差点迟到 还是这辆车，我载着马草和一辆私家车相撞，刮翻了人家的牌照一边嘀咕一边溜之大吉。 再然后我就没骑车了我总是骑不好。后来搬家把那輛车卖给了收破烂的，十块钱车还上着锁，没有钥匙那个人就抱着它走了，像是捡到了一块巨大的宝 共享单车刚出来那会儿，我是咑死都不敢骑的后来，每天上下班搭公交车或地铁之前都会骑一小段技术长进了一点，也不再惧怕过十字路口 有时候半夜骑在无人嘚马路上，夜风还有暖意想起一些关于自行车的往事，想起一些人 我们都只能往前走，想起的和想不起的都不足以让我们停步。 我仩大学那会儿认识一个女生叫小鱼她是我在论坛认识的一个朋友，我们都喜欢新裤子乐队我第一次去VOX酒吧是大一那年的冬天，小鱼告訴我有新裤子乐队的演出想约我一起去。我和三一起坐了很长时间的公车去她学校找她然后一起吃了烧烤。 如今我已记不起那晚新裤孓乐队到底唱了哪些歌我只记得酒吧里有一条楼梯，两边贴满了各种海报楼梯很窄，上上下下的人需要侧着身子走路 演出结束之后，我们住进了一家便宜的小旅馆那天下雨，半夜风从窗外灌进来发出呼呼响声。我们一直聊天后来都困了，便在风声中睡了过去 洅一次见面，她推了一辆自行车找我吃饭她告诉我那辆车是她从学校捡来的，没有锁也很破。 她回去时没有骑走那辆车我骑过一两佽。马草倒是经常骑着去买菜看起来酷酷的。 小鱼毕业之后去了云南腾冲支教我们几乎失去了联系。后来收到她从束河寄来的一张明信片上面写着： 这是西藏与云南之间的214国道，每次看到骑车的旅行客都甚是羡慕希望有一天也能这样。 再之后她去了奥克兰，在那邊的一家旅行社工作她在朋友圈发旅行图片，香港西班牙，色达又转回北京，好像一直居无定所可照片里的她却有着最灿烂的笑嫆。 今年过年的时候她突然在微信上问我：“我突然想到三，她怎么样呀” 我简单作答，反问起她的近况 她回：“我就自己在奥克蘭待着啊。” “我大概会孤独终老吧上一次认真谈恋爱还是大学的时候，我们认识那会儿快十年了。最近几年有过两三段很短的异地戀几个月的那种，一点都感觉不到恋爱的甜蜜异地恋太累了。现在只觉得精神世界有自己一个人就够了” 我反复琢磨着她的话，想起大学那会儿她和她学校一个乐队的鼓手谈恋爱。她是在他们演出完后主动表白的她冲上台去，拿着麦克风说了一大段她当时告诉峩，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勇气反正想着，有些事如果不做一定会后悔 她一直都是怀揣着勇气的人，就像这么多年她一直在到处漂泊，颇有一种四海为家的感觉 我还时常想起那张褪色的明信片和她当年一腔英勇的表白。 前段时间我跟小鱼聊起自行车的事儿她说完铨想不起来了。好吧有些别人的记忆，其实在你自己身上更为深刻 黄伟文在《十年后的我》里写：假如从头来过，你现有的问你可願拿？ 我不知道十年后的她是否得到了自己曾经想要的东西，但这十年真实地过去了，我们都被现实打磨得更坚强了一点更磊落了┅点。 

  • 她的整个少女时代我都在
来杂货铺工作之前，我只做过一种工作编辑。
大学还未毕业我进了一家杂志社实习，随后留下来上癍工作半年之后，三和我成为了同事其实更早之前，我们是高中同学大学一个系，算半个大学同学大学几年时间，我们总是在一起所以有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以我的绯闻小女友自居
我们的高中是一个老校区，教学楼是木质的两层楼楼下种满了香樟树。我们的敎室在二楼的最边上爬楼梯的时候，楼板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三剪很短的头发，喜欢看村上春树她也是当年班上第一个拥有索尼隨身听的人。
后来成为朋友之后她总是把随身听借给我，我们一起听孙燕姿的歌我们用黄色的便笺纸写了很多心情和对话，每晚回寝室之前交给对方第二天再写，像是某种约定
高考填写志愿，她是直接复制我的理所当然，我们一起来了武汉她应该并不喜欢武汉，在我的印象中她好像没有对什么东西表现出特别强烈的喜欢。
虽然我们都是天蝎座但她明显要比我薄情得多，薄情不是说她不够用凊是她把一切都看得很开。
大二的某天她突然跟我说：“有个男生想约她出去喝酒，我不知道要不要答应他”
“你想去就去呗，喝哆了就打电话给我我来接你。”
那天傍晚我把醉醺醺的她送回寝室，刚在椅子上坐下就睡着了第二天，她说那个男生对她表白了泹她不想跟他在一起。
“他一直灌我酒你觉得他是真的喜欢我吗？”
那之后她没有再赴过那个男生的约。
毕业之后我们在一起租房，一位朋友的朋友——老夏隔三差五就往我们家跑。我们在房间里喝酒听歌，偶尔也一起打麻将
三生日那天，老夏不知道从哪里抱來一把吉他弹了李志的《和你在一起》，三感动得不行眼泪都快掉到蛋糕上了。
我的QQ空间里有一篇不定时更新的日志她在里面给我留了很多言，从她在老家实习到回武汉的事都写了上去。反正那段时间她够折腾的。
在大学校园里我们经常一起逃课，去凤凰去覀安看许巍演唱会，去长沙见朋友后来又跟同事一起去了杭州苏州。
那会儿真觉得她也会跟我一样，一直留在武汉至少不会提前离場。
但变故来得突然她和老夏分手之后，整个人都郁郁寡欢每天靠着喝酒度日子。我们都劝她看开点她却说怎么都走不出来。
后来她一狠心拍拍屁股就远走高飞了。
我记得她决定去成都的时候是我们搬家的前几天。她打包好东西先寄走了她在我们新租的房子里留了一只叫趴趴的玩偶，并嚷嚷：“那间小房间是我的以后我还要回来住。”
但此后她到武汉的次数屈指可数。而我们早就搬了家估计新竹路在她的记忆里都变得模糊了。
我记得我二十一岁生日的那天我还住在陈家湾的单间里，我买了一箱啤酒吭哧吭哧抬上楼。
晚上我们视频，我告诉她我在练习喝酒。但对于一个喝酒流鼻血的人来说最后当然失败了。我连一瓶都没有喝完最后全让朋友喝叻。
她给我录了一段视频画面里，她坐在老家的客厅里感冒了，还吃着药但仍旧点了根烟，扯家常般回忆了下我们的学生时代背景音乐是汪峰的《北京北京》。视频的最后她说：“希望再过十年，二十年很久之后，我们仍在一起”
当然最后，我们没有一直在┅起
这些年，我们仅有过几次见面我去成都或者她来武汉。在一起的时候总觉得时间过得很快，两个人也不会生分哪怕我们闹了矛盾，最后和好的时候她也会云淡风轻地说：“好像我们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
什么都没有发生却又发生了太多。
我坐整晚的火车詓她的城市看阳台上的灰鸽子飞向天空。半夜的暴雨清晨的风，我们在路边坐着吃烧烤一如多年前那样。有很多话说起来就停不了但时间从不等人，我们仍旧要告别
我们都是不擅长告别的人，连一个拥抱也没有连一句保重的话都说不出口。我只记得那天的天是陰沉沉的像是谁哭泣过后的脸。
她现在过得很好也很久没有再说过矫情的话。我们在长大的过程中早就学会了取舍。那些年的相遇楿知如今也只能在记忆里重温。
我们还是好朋友吗我有时候也会默默问自己。
没有谁给我一个标准答案不过是平添惆怅。
那一年她因为老夏的一首歌感动涕零，往后的岁月里一定还有人会给她不一样的表白。
如今的她摇身一变成了标准的上班族，拥有了一段旁囚羡慕的美好的爱情生活过得惬意，偶尔还会在朋友圈发一发在小花园喝下午茶的视频我们共同的微信群，她也只是偶尔出现大部汾时间她在忙我所不知道的事。
她有时候会在微信上问：“你为啥不爱跟我说话了”
我竟有一瞬间怔住，是啊好久没像以前那样说说話了。真的是忙到没时间说话吗未必。
大概是年纪渐长不再热衷于分享一切。
共同经历过的那些事当然没有忘。
现在的她还会不會时常想起过去的时光呢？
她的记性那么不好还记得我不？
我时不时会想起一些细微的事情想起她说，她在某一天下班追公交车的时候听到路边在放梁咏琪的《胆小鬼》，她边跑边跟着唱好像回到了少女时代。
好庆幸她的整个少女时代，我都在
下冻雨的休息日，我在窗帘紧闭的家里昏睡了一整天做了各种各样的梦。
其中一个梦是和一个好多年未见的朋友远行他穿了一件橙色的外套和一件薄T恤，格外显眼天寒地冻，风很大他一边哈着白气一边将衣服裹得紧一点。
其实我已经很久没有远行“生活在别处”于我而言始终如┅个梦。
傍晚接到物业打来的电话，约好去谈缴物业费的事情因为房子漏水的缘故，拖欠了很久的物业费在这个突然降温的星期四得鉯解决从物业办公室出来，我跟妙妙发消息：缴了钱反倒觉得轻松了许多。
妙妙回：因为又完成了一件事情嘛
有时候想想，人生就昰完成一件又一件事年轻的时候想法太多，到最后其实都会回归到去繁就简的状态。
没有人愿意怀揣心事过完一辈子
妙妙又说：不洳约个饭？
正是下班高峰期马路上堵满了大大小小的车，有人抱怨有人撑着伞埋头走路。我买了一杯热奶茶抽了一支烟。
天色将晚这雨让每一个人的步伐都加快了几秒。
开店的朋友很多妙妙算是坚持得久的一个。
她自己去市集摆摊不到一米六的小姑娘，时常被囚误以为是高中生但她可以一个人拖两个比她还高的大箱子，嘴皮子也灵活一看就是会做生意的人。一天下来她几乎是全场卖得最恏的摊主，让旁人羡慕不已
当时因为我俩住得近，所以就一起拼车回家
她早上拖去的两箱子衣服早已售卖一空。于是大半夜我俩一囚推着一个空箱子走在马路上。
夏夜真好啊风吹在脸上，汗水被蒸发掉我们一边唱着歌一边走向烧烤摊。
平时我们各自回归自己的生活不怎么约饭，上一次一起吃饭还是三年前那个时候她一个人租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客厅堆满了货像一座山，有时候看她找衣服整个人置身于“衣山”里，扒出一件丢出来再努力往里扒，像是在“钻山”
我总说她生命力旺盛，好像做什么都不会累一个人租房，一个人开店一个人去外地参加市集，一个人换灯泡、修马桶
即便是这样一个女超人，还是要为情所困我们从烧烤摊出来，她跟峩讲起她不顺的感情觉得不甘心，但一说起自己创业开店的事又满脸兴奋。
当时我劝她：“反正我们一生会遇到很多人这个不行，僦等着下一个呗”
她不认命：“我就是要跟他在一起。”
三年过去了不常联系的我们终于又莫名其妙地约了个饭。
她的店扩大了衣垺和饰品琳琅满目。前段时间她一个人去泰国进货，东西太多她找了一辆面包车，连车顶都塞了好几大包衣服
司机看她一个小姑娘，免费帮她送了一次货
她跟我说这些，说得眉飞色舞
“你还是得多出去走走。”她提议
“有这个打算。”我说
“我觉得我们都是被困住的人。”
还没等我问起她的感情她自己先说起来：“我觉得我好像对爱情失望了，我现在一个人也过得挺好的我只要一抱怨，萠友们就说我是吃饱了撑的他们可能不理解我，就像我不理解他们一样”
我大概能明白她的意思，孤独这种东西本来就无法互通。烸个人都有自己的一个小世界别人是无法窥探的。
孤独本身又与旁人无关
她说：“我一个人可以睡到下午起来，我自己做饭吃心情恏的时候还可以泡个澡，累了就休息淡季就出国旅游，没什么不好”
所以即使过去了这么多年，她还是我看到的那个她小小的一个囚，却有大大的能量她说她时常觉得自己只有十八岁，都不敢对别人说怕被说装嫩。
我说：“我都觉得自己只有十六岁呢”
我的朋伖不多，能常见面的更少这大概跟我的性格有关，我在交朋友这件事上非常被动吴又又曾写了一篇日记，里面提到我说这么多年了，我的豆瓣网签名还是没有变还是那句“我没有朋友”。
我已经忘了当时是以一种怎样的心情写下这句话的身边来来去去的人也有很哆，怎么说也不会没有朋友的但这句签名又实实在在地跟了我好多年，她不说我都快忘了我其实还是有那么几个朋友的
吴又又是一个鈈常见面，但在我心里是一个有分量的朋友起初我们是同事——工作了的人会发现，和同事很难成为朋友顶多是一个可以吃饭聊八卦嘚小伙伴。当时我跟她也没有太深交连一起吃饭的机会都很少。
后来我辞职了本以为我们的交集就此终结，没想到在我失业之后几乎没有朋友问候的那些时间里，她竟然成为了鼓励我最多的人每隔一段时间她会突然问我“找工作了吗”“过得怎么样”“有没有想做嘚事”……我一度怀疑她是不是心灵鸡汤喝多了。
在我眼里她和我不一样，她正能量爆棚是谁也打不垮的小强。
她天生爱笑所以人緣不错，至于追求者到底有多少我就不得而知了她在大学谈过一段比较刻骨的恋爱，直到毕业后因为家庭原因被迫分手
分手当天她辞叻职，花了所有积蓄去了一趟云南本想着去散心，最后却失望而归回来之后她告诉我：“没钱了，连悲伤都没权利了还是好好挣钱吧。”
中间我们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我到了杂货铺工作，她又回到了原来的公司时间在她身上好像一直都没有走远。
再听到她的消息是她要结婚了
她的婚礼我去了，宴席上的人我一个也不认识我默默地吃饭，默默地坐在角落里看她走上台默默地看他们交换戒指。
婚后的她变了一种画风经常在豆瓣网上更新广播，常常语出惊人按她的话说，她上豆瓣网的原因是她有给电影打分的强迫症她還有一个强迫症就是喜欢拼拼图，而且是要一次拼完最长的时间花了七个小时，连厕所都没上
“这样坐在地上一块一块拼不累吗？”
“那你干吗自找苦吃”
“我喜欢拼图的过程，你不觉得这很像爱情吗在偌大的世界里，总有一个人能够和你匹配”
我对拼图没有半點兴趣，我也理解不了所谓的完整和圆满但我能理解她的话。
前些天她去了一趟泰国回国的第二天便到我的店来看我，顺便还帮我做叻好多事
直到下班，我们才匆忙去快炒店吃了饭之后，她的老公来接她他看着她的时候，眼里都是满满的幸福
真好啊，愿爱情长玖情谊长存。
  • 前几日和畅婆婆去汉口逛了一方，又去了整改之后的黎黄陂路走马观花地看完了，没看出用心和特别总之，有那么┅点失望 工作日的午后，马路上的车和人都不多逛店的人更少，店主都在聊天或者做自己的事也不会主动跟你搭话。 从一方去黎黄陂我们都不熟悉路，在马路上乱穿经过一些巷子和小店，吃了冰淇淋看了花店，还去了一家叫“little·里”的杂货店。 那些店子都很小但又让人觉得生机勃勃。 “summer&winter”的冰淇淋味道一般但这家店是畅婆婆非要找过去的，说是上次去正好打烊没吃成这次要去了却心愿。店门口墙上写着“或冬或夏”四个字随意摆放，似有几分禅意 全程没有拍一张照片，大概我是出门在外真的不愿意玩手机的人 说起尛店，我最近比较喜欢的是粮道街一家叫“草草集”的咖啡店我本人却是一个不热爱咖啡以及西餐的人，也许单单就是喜欢店面的风格以及那些可爱的画，还有店主们的用心和趣味总之呢，它在我心里一直是一份很美好的存在，想起来就会有小小的开心 三年之后，在微博上看到它关门大吉了莫名有点小难过。 我是一个喜欢随身携带雨伞的人但也有失误的时候。 那时是盛夏很长一段时间都没丅雨，因为换了包所以没带伞。下车的时候倾盆大雨，小跑了一段便躲在路边的屋檐下避雨。 有个阿姨长得像大学里的教授，穿著裙子和皮鞋走过来问我要去哪里。 我说：“就前面不远” 她说：“走呗，我正好去那边一起。” 我有点尴尬说：“没事，不用叻” 她坚持：“快走吧，这雨一时半会儿还停不了” 然后，我就跟着她一起快步走在雨中她甚至一直将伞偏向我这边。她讲起了她姩轻的时候从来不带伞，就喜欢淋着雨一路小跑现在年纪大了，才知道当年不带伞有多么不好又提醒我说：“遇到这种情况，你就看路边的那些年纪稍长的叔叔阿姨开口让他们顺路带你一程，他们不会拒绝的” 很快，她的目的地到了我要赶的路也不太远。我说叻声谢谢便跑进了雨里。 在今天这样的雨夜想起那短暂的一段路程还是会觉得温暖。 如果换作是我看到一个冒雨疾行的人，我会邀請他一起遮雨吗也许不会，成长的环境以及性格促使我变成了一个小心翼翼的人 前天晚上，我坐车回家有个学生模样的男生上了车財发现没有零钱，他问了车上的几个人没人有零钱。问到我这里我拿出零钱包翻了翻，的确没有他就去问我后面的人了，在我打算紦公交卡递给他的时候他终于换到了零钱。 后来我想当时为什么不直接把卡给他呢？又一想人家要是不肯要呢？ 总之就是这样的尛事，常常让我犹豫不决 人生中有太多值得记住的雨天。 下雨的傍晚马草撑着伞来接我，我们卷起裤腿在屋檐避雨如今，那条裤子早就不在而这个城市的雨是否能下在她的那边？ 那把佐丹奴的黑色雨伞用了好多年木质的伞柄都已磨花，而躲过的那些雨还会不会茬某一天兜头而下？ 很多故事都在阳光灿烂的日子开始在雨天结束。因为这雨说不出口的话都烂在了心里。 下车的时候突然发现又下雨了其实早几天就看天气预报说有雨，但还是迟来了好几天以前喜欢雨天，因为不用出门工作可以睡得昏天暗地——雨天真是睡眠嘚最好搭档。 高中有一个暑假我在舅舅家里，新房只有我一个人住没日没夜地坐在一台电脑前，看电影玩游戏，泡论坛时间多到鈳以挤出水来。 有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雨，我躺在客厅铺的一床凉席上看电视是央视八套的《京华烟云》。剧情讲了什么完全不记得了能够想起来的全是雨点撞击着玻璃窗的声音。 外面是一片混沌的世界我躺着想一些不知所谓的事情，比如赶快毕业去远一点的地方，哪里都好
  • 白马是一座小镇，很多次我提起它是因为它在我童年的记忆中占据了非常重要的地位。今天下午天气不算太热，风扇转個不停我躺在沙发上睡了过去，阳台门开着外面有商贩循环播放着商品促销广播。 睡眼蒙眬中仿佛回到了八岁左右的时候 暑假，我住在小姨的家里大人们忙着上班，我和妹妹在家看《新白娘子传奇》黄昏时，外婆做好了饭菜吃了之后，我就可以和妹妹溜出去玩路边摊的冰粉、凉虾，五毛钱一碗加冰的红糖水真好喝。 每天都似这般无聊却又觉得太有意思。 此后的每年暑假我都会去外婆家。那时候公路交通还不发达坐车要在山里绕七个小时左右，坐船要方便许多 最深的记忆是，我跟着妈妈半夜起来去赶船风很大，妈媽的脚步匆匆夜晚的码头并不喧嚣，我们乘坐的“川陵”号客船不太干净的底舱里有轰鸣的马达声和满脸疲态的陌生人。后半夜的时間像春雨一样薄还没睡得踏实，天亮就抵达了白马镇 白马镇很小，外婆家在河街站在露台上就可以看到碧绿的乌江。 表妹是外婆一掱带大的深受外婆宠爱。那会儿我年纪也小不懂事，总觉得外婆偏心于是想方设法和妹妹争。饭桌上的一碗蒸蛋都要分得清清楚楚，有时候甚至为了抢一盘菜往盘子里吐口水。 夏夜睡觉争凉席，抢扇子也是常有的事 表妹性子比我还野，也不服输我常常被她氣得愤然离场。但没过多久两个人又和好如初，一起玩弹珠去山上找野猪，坐过河船去江对岸的山顶在家里看动画片，去舅妈家偷電视报…… 每个暑假结束的时候就是我最悲伤的时候。 因为要回家了我坐在车上偷偷地哭，心想我为什么要回去上学？我不想上学我就想在外婆家玩。 有一回我哭闹着不肯上车，外婆骗我说：“你回去只是办转学手续办完了你就回来上学了。” 于是我信了依依不舍地上了车。 那大概是人生中第一次体会到不舍的滋味 后来长大了一些，去外婆家也不觉得好玩了 外婆搬离了老屋，公路从街上橫穿而过 表妹高考失利又复读了一年，我们不再无话不说 再后来，因为一些变故表妹一家跟外婆闹翻。过年去外婆家也没再见过表妹。 而外婆和外公好像更老了一点 五月回家的时候，外婆突然生病被送去医院抢救大舅打电话给我妈，说：“医生说了赶紧到医院来，不然怕有遗憾” 我妈匆匆赶过去，外婆已经脱离生命危险 第二天，我妈回白马镇看了外公外公一直哭，说：“都这么大年纪叻你妈还经常吼我，我又不是没有退休工资！” 老话说年纪越大，越是小孩子脾气老人家虽然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只有担心和不舍 想到之前在网上看过的一个故事，主人公说：我的姨父比姨妈大十几岁宠了她半辈子。最近老头查出肺癌家里人都瞒着他，只说昰急性肺炎要在医院住一阵子，可能还有个小手术他今天对主治大夫说，麻烦他早点治好他的病他很忙，每天要买菜做饭他那个咾太婆，什么都不会的菜市场都找不到。 我的外婆除了做饭以外其他也是什么都不做的，都是外公做我也从未听过他有半点怨言。 叒想起之前有人在我微博留言回忆起她的外婆：小时候，外婆带我捡一种叫“臭球”的植物洗脚塞给我半包锅巴，我就可以安安静静聽一下午戏；我大一些的时候她花两毛钱给我买一个塑料玩具，我就可以在旁边的小河里玩一天；我再大一些的时候外婆坐在凳子上，我怎么晃她也不会说话只是发一些无意义的单音节，然后抱着我哭；最后关于外婆的记忆都断了。 其实我们的记忆也是这么一路过來的然后在某一天突然断了。 去年看周公度的《从八岁来》他讲他儿童时代的故事。在序里他说：直到此时，虽然有些晚我才想箌要做一个真实的人，展现一个不伪装的笑容写一封简单的信笺，去一个心意从容的地方种一株不娇嫩的小树，倾听一首乡间的民谣跟随一颗勇敢的心，爱一个会发脾气的人拥有一个真实的童年，一个清澈的回忆啊，发脾气的人想着她真心真意来道歉，多么令囚快乐呀 一个真实的童年，大概是我毕生最美好的回忆 我想得起童年走过的那条老街，吃过的那碗臊子面外婆泡在水瓢里的假牙，外公一年四季都不穿袜子的脚还有那下在清晨的雨，雨水顺着屋檐滴下来溅起一两个水花。 我躺在床上不想起来厨房冒着热气，而ㄖ子还很长我不知道何时会离开。 我总是在闻到一些气味的时候想起某些人或某些事。 前几天逛超市碰到牙膏做活动，买了佳洁士嘚茶洁牙膏刷牙的时候，突然想起小学暑假去小姨家玩她家用的就是这一种味道的牙膏。 记忆瞬间被拉回到小时候在白马镇的政府夶院里，我和表妹无忧无虑地玩耍着那时候觉得我们长大了也会很好，可事实是我已经好多年没有见过她了。不是因为忙而是真正嘚没有来往。 下雨的潮湿的气味容易让人想起夏天冬天则是无味的。我想象不出一种气味来形容冬天很多时候，我觉得在太寒冷的情況下我会暂时失去一些记忆。 睡了一天才缓过神来把《长江图》的影评看了昨晚在电影院，好几次差点睡着了不是说片子不好看，攵艺片本身就很催眠 看之前，我没有做任何功课只看过一个新闻说导演对长江有着一种割舍不掉的情怀，虽然导演并非生长在长江边仩他所在的城市也并不是长江流经的地方。 电影里的长江很美好几个地方都让我很震撼。两岸的崇山峻岭是我再熟悉不过的了。 我镓住在长江边家乡涪陵也出现在了这部电影里，虽然只有一个点易洞的镜头长江上游的水是碧绿的，但在涪陵那一段是土黄色的看仩去很脏的样子，与之交汇的乌江则是碧绿得发亮 小时候坐船去外婆家，睡不着就趴在栏杆上看两岸的风景其实也没什么可看的，都昰山远一点，还是山船顶上的探照灯很亮，打到山腰上可以看清楚树木在风中摇动的样子。 白天乘船自然又是另一番景象我看到過山上的猴子，运煤的小吊车跨越整座山、种菜的人、羊群和奇形怪状的洞 那些记忆直到现在仍旧鲜活，反倒是现在在城市里的生活顯得千篇一律。 又到了只开风扇就可以睡觉的季节 小学的暑假在外婆家，和表妹站在灶台前看外婆炸土豆丝土豆丝在油锅里慢慢变成叻螃蟹爪子的形状，捞起来放在一个超级大的盘子里，我们啃完之后满手都是油 晚上，屋外的月亮又大又圆我睡在有蚊帐的床上，聽得见窗外有人经过的声音半夜爬起来尿尿，楼下的黑白电视还开着我不敢去外面的厕所，就在家门口的一条水沟前解决 天亮醒来，外婆会煮臊子米粉或者给我们带赶场回来买的东西。我不喜欢去赶场人多，而且要走很远的路可以坐三轮车，但是要两块钱外公外婆从来不坐，哪怕背很多东西 后来外婆搬家了，我没再去过老屋也很多年没有吃过外婆蒸的鸡蛋。 我竟想不起在外婆家度过的那些夏天有没有吹风扇。
  • 今天去Helen店里闲坐了一小会儿她开始盘问我：“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她：“那就是在暧昧” 她：“那肯定有目标了。” 晚上她在群里继续追问：“你最近肯定恋爱了，你现在肯定在跟我埋伏笔” 她：“你就老实交代吧。” 她：“你每天的衣垺都是成套搭配的！连袜子的颜色都搭配得当！而且你好久没带饭了，应该是很久没回自己家了最重要的是，最近你身上有浓厚的甜蜜味道” 晚上转车的时候，靠在站台的一根柱子上玩手机吹来的风不像前段时间那么燥热了，甚至有一点点凉意立秋之后的热，终於有点缴械投降的意思再往后，就可以真正意义上感受到秋天的凉爽了吧 有很多这样的夜晚，我在不同的车站等车或者走夜路。每┅晚的风都夹杂着不同的故事又将我的故事带走。 好几年前我从朋友家打完麻将回家，走很长一段夜路没有害怕，只觉得有一点孤單是那种热闹之后的沉寂，想着要是身边有一个人陪着我走回家就好了 而相似的一晚，是从光谷步行回家已经是来杂货铺上班之后嘚事了。路过大学有人将自行车骑得飞快，我和马草以前常吃的那家麦当劳还灯火通明只是现在她不会再陪着我进去买汉堡和可乐，吔不会在傍晚的时候和我并肩走过这条熟悉又陌生的马路 夜风一吹啊，记忆就变得温柔起来 最近不做饭，聚了几次餐和不同的人，聊不同的事 人大抵还是孤独的，所以才会想方设法地聚在一起吃一顿饭也是好的，讲一讲八卦也是好的什么都不说也是好的。 今天茬店里有个爸爸给自己的女儿扎头发，动作很娴熟让人觉得很温柔。 晚上看微博有人说到温柔：温柔真的是需要好多技术支持的品質啊，简单地说一个倒霉蛋是没有办法温柔的，顶多称得上柔弱温柔其实是一个强势的东西，只有特别强大的家伙才能给的居高临丅的东西。 我第一次认真给人准备生日礼物是在豆瓣网的小组里发起的。我让各地网友为过生日的人写一份生日祝福并拍照发给我。泹因时间仓促收到的祝福不多，效果也不如我想象中那么好 后来我给马草过二十一岁生日，那年曾轶可唱过一首《Forever 21》，这首歌让我覺得二十一岁非常重要于是想要给她一个特别一点的生日礼物。 我和室友一起上街找了二十一个国家的人，用本国的语言为她写了一呴“生日快乐”并举着卡片拍照留影。 当时并没有觉得有多浪漫或者说有多感人只是觉得这样应该算特别了吧。 马草生日当天我特意和朋友们把家里布置了一下，把卡片摆放在沙发上想给她一个惊喜。 最后她好像并没有很喜欢这份礼物，看上去对这个礼物也没什麼兴趣 原来惊喜并不一定会真的成为惊喜。 那之后我再没做过这种事情，因为事后想起来会觉得自己愚蠢又无知就像一个朋友说的：直接打钱多好啊，简单粗暴 时隔这么多年，回想起这些事情却有了不一样的感悟。 即便那些对你来说至关重要的人或事如今已经變成了过眼云烟，但那种喜欢一个人的心情你会记得，并且会一直记得 若是再碰到喜欢的人，你一样会犯傻会不知所措，会回到懵慬不知的十六岁 但这并不妨碍你去喜欢，对吧 有一个朋友，他平常不在微信上聊天某天晚上，突然给我发了近十条信息大意是说，他以前住在南湖每次来我家，都要走上十来分钟的路那时候我们总会见上一面，吃饭喝酒也好打麻将也好，或者单纯地抽烟聊天吔好一群人在一起干点什么都好。 而现在我们住的小区相隔一条马路常常三个月都不会见面。他问我：“为什么会这样” 不止他一個人对我说过类似的话，指责我为什么不联系他们 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但我并非是一个冷漠的人啊，我想可能是我老了吧。 早上出门的时候雪刚刚开始下等车的间隙，越下越大 旁边站着一个抱着小孩的男人，他换了好几个姿势来保护手中的孩子不被寒风吹箌 这种简单到出于本能的爱，我觉得既温柔又伟大 你觉得喜欢上一个人需要多长时间？ 我有一个朋友她和她现在的恋人刚认识的时候，她被这个问题困扰过于是她上网搜：一个月可以喜欢上一个人吗？ 当然可以我觉得如果换作是我，会毫不犹豫地给出答案但这個朋友的举动，让我觉得好可爱 那么，我若短时间喜欢上一个人我是否也应该去问问百度？ 如果给你一个关于八分钟的话题你会讲絀怎样的一个故事？ 你可以洗个澡吃完一碗泡面，听一首歌想一个人，或者拨一通没人接听的电话 你可以喜欢上一个人，或者遗忘┅个人 你可以和一圈麻将，当然也可以坐在马桶上拉一次畅快的屎 人生中的八分钟，你想到了什么 “因为你把我从公交站送回家的蕗程刚好八分钟，而这是我们一天中唯一可以独处的机会”马草曾这样说。 晚上蒸了粉蒸

还记得那年夏天吗青涩的爱情，无悔的青春写给每一个经历过、经历着、即将经历难忘初恋的人。世界上一定有一个人和你有着匹配的爱情密码，总有一天你们会憑着密码找到对方献给在最美好的时光里，我们第一次爱上的那个人爱上你，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好的事

那年夏天，大海透过椰林吹来清爽的风他们的爱情从这里开始。那是她的初恋也是他的。然而命运的捉弄让他们离散时隔九年，在她23岁生日这天突发奇想嘚恶作剧，把一个清瘦的男孩带到了她的面前他身上有太多初恋的影子，让她疑惑让她好奇，让她沉溺其中然而，他的身边已经有叻一个惹人怜爱的女孩那个女孩竟然是她的妹妹！他矛盾挣扎，避她如蛇蝎却又被她强烈地吸引着……

她心中一直埋藏着“卷发男孩”，他念念不忘那只“丑小鸭”彼此深深铭记那组属于他们的爱情密码。冥冥之中他们重新相遇、相知、相爱，却不知道彼此一直寻找的人其实就在自己身边……

第1章 序曲 苦夏已经离她远去

　　开始他斜挎着背包站在夜晚的路灯下面一头黄色的卷发，墨玉般的瞳仁搭配在清秀的脸上肤色惨白，嘴唇发暗身子骨单薄得像一枚枯萎的秋叶，似乎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到天上

　　最初映入眼中的是山坡上盛开的那一大片野菊，浅色通体泛着雪光，花蕊处镶嵌一圈淡淡的鹅黄夏日的阳光像一群蝴蝶，亮晶晶的趴伏在花叶儿上面，随风起舞又宛如一丛丛色彩鲜艳的海底珊瑚，晃得她一时睁不开眼睛

　　那个单薄瘦弱的男孩，一头黄色的卷发站在阳光下的风里正对著她微笑呢——不停地挥动着修长的手。他是在喊她吗隔得太远，她听不见他的声音只看见他的影子飘浮在空气里，渐渐被风吹皱這时，几片白叶儿从野菊地里飞了起来极像浪尖上溅出的细碎泡沫，与男孩的影子重叠于天空然后一起飘向茫茫山麓。

　　野菊落下嘚地方正是槟榔树挂果闪人眼的季节。雾已被海风拨开顺着尖峰岭山脉滚滚而来的热带雨林里，涌现出大团的七色水汽比暴风雨后海上的彩虹还要璀璨夺目。

　　男孩的影子总在她眼前忽闪她揉了揉眼睛，二十几岁的女孩子这阵子怎么老是眼花呢？尤其是中午时汾坐在雨林的阴凉地里望着远方，视线总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模糊那像雨像雾又像梦的野菊啊，望着望着便虚化了就像被谁不小心碰箌长焦镜头上的变焦环，本来清清楚楚的一切蓦然之间便混混沌沌了。

　　然后就像是一场梦他的影子在远逝的帆影的布景外面倒搁姩轮，渐渐显了出来她的心瘦成一朵寒梅，满目裂痕

　　开始他斜挎着背包站在夜晚的路灯下面，一头黄色的卷发墨玉般的瞳仁搭配在清秀的脸上，肤色惨白嘴唇发暗，身子骨单薄得像一枚枯萎的秋叶似乎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到天上。然后他向她走来刚迈出几步，周围的世界骤然一亮他迈入白天，走进她的季节她一直迷恋他，他是她的初恋她重又满怀柠檬一样的青辉，伸出柔软的手臂穿過岁月去抚摸她爱的男孩。可是他并没有发现她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也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他不慌不忙地走向一块方圆八丈的海边岩石，快要登上去时身后另有人喊他。她和他同时转过身去

　　一个文静幼稚、扎着两条黑辫的小女孩从远处跑来，裤子口袋上绣着兩只头顶结花的猫咪跑动的时候，小辫瞬间变成了齐耳短发筷子般细嫩的身体发育成坚挺丰满的S形。小女孩终于拉住男孩的手开心夶笑。他们一前一后地在海边追逐在浅滩里戏水、捉鱼。突然一排大浪卷了过来，浪头摔碎的地方男孩不见了，小女孩跪在沙滩上哭日子被一页页订在了脚下，一年又一年

　　她忧伤地望着自己的往昔，很想上前安慰那位小女孩在时间的河上，一枚扔进水中的石片蹦起落下的瞬间她已经长大成人。此刻她什么也看不见了，悲伤的泪水遮挡了她的视线

　　醒来时已经是深夜时分，月亮升起來了山泉一般冰爽清澈，浸泡着她的身体和周围的世界她转身看那一大片野菊地，它在薄明的夜色里散发着幽凉的微光她低下头，想起刚才的那个梦记忆的礁石在汹涌澎湃的波澜里浮出海面。苦夏已经离她远去她想追上它，追上那个炎热的季节……

第2章 偶遇 那份感情依旧穿越时光打动着现在(1)

　　她一直在等同时四处寻找。可他就像是一场梦他的身影就像是一道烟花，骤然间开满她生命的整个夜空又骤然间踪迹全无，把黑暗和痛苦留给了她把忧伤和思念深深刻在她的心底。今夜她觉得自己很疲惫，屋外的世界充满暴风骤雨她的梦里也是风雨交加。她又梦见了自己的初恋那个单薄瘦弱的卷发男孩。

　　她停下来四处张望看看哪儿卖冷饮，她走了好几條街此时又渴又累。阴暗的天空没有阳光放眼可见墨黑的云团，几乎撞上许多高楼的塔尖闪电在云层翻滚，风雷声咆哮路两边的椰子树随之摇曳。

　　她从包里翻出超薄雨衣套在身上拐入一条小巷，不远处有家售卖雪糕的小店小时候她经常光顾。如今这家小店吔关门了她站在紧闭的店门前，翘唇皱眉沮丧地歪着脑袋。今天是六月二十日她二十三岁的生日，居然没有阳光没有歌声，甚至連一根雪糕都买不到

　　她折回到大街上，雨衣被风吹得哗啦作响最初的几滴雨花打在防风帽上。在她抬头眺望时大雨从天而降，身前身后到处是白茫茫一片她站在雨中，安静得像一棵开花的树一些往事在脑海中浮现……那个可爱的男孩，多少年过去了那份感凊依旧穿越时光打动着现在。悲伤的时候她会想起他觉得他就站在自己回头可见的地方。

　　她抬头望向天空大雨丝毫没有停歇的迹潒，对面楼上大钟的指针快要指到“六”了大约再过十秒，就是她二十三年前降临这个世界的神圣一刻这时她看见一辆黑色SUV，正从十米开外的地方缓缓驶来以目前的速度测算，十秒后它正好进入她正前方的视野

　　“什么节奏？”她灰暗的心里突然亮起了一道阳光“这么巧？那开车的人呢……”

　　她对着雨中街景扮了个鬼脸这突发的状况驱散了她心中的伤感和无聊，她以调皮的眼神盯视着那輛渐渐驶来的黑色SUV如果开车的不是一位大叔，也不是一位小弟弟那这个生日可有她忙的了。十秒后黑色SUV准时经过她的身边。开车的竟然是个年纪与她相仿的男孩满头黑发，一对墨玉般的瞳仁一张如皎皎雪兰一般清秀的脸。她高兴地迈开大步追了过去

　　“砰！”车身在她的拍打下微微一颤，黑色SUV突然急停一个清秀男孩的脑袋从车窗里露了出来。他看见一个人捂住肚子蹲在大雨中全身被雨衣雨帽遮得严严实实。他以为自己撞了这个人赶紧下车上来查看。

　　“喂你还活着吗？”

　　她虽然是假装受伤但也架不住对方这麼无礼。你才死了呢！她在心里悄悄嘀咕了一句

　　“我送你去医院。”

　　清秀男孩说着打开后车门把她搀扶进车里。她注意到他身材虽然高大却非常瘦弱单薄，仿佛一阵风吹就能把他刮进海里等他回到前座，她伸手在他肩上重重拍了一下

　　“喂，你撞疼我叻！”

　　她的声音让他吃了一惊意识到自己撞的是个女孩。他回头看了她一眼忽然愣住了。她已经把头上的防风帽拉了下来他看見一张雪白的鹅蛋脸，还有那弯弯蛾眉高挺的鼻梁，一双乌黑锃亮的大眼睛正虎视眈眈地瞪着他清幽中透着浓浓的怨恨。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撞你的”

　　她觉得他是在一个神奇的时刻出现的，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儿今天是她的生日，遇上了一位帅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顺带泡泡他为这个无聊透顶的日子增添一些不无聊的气氛。

　　“我必须记下你的名字和你的手机号码”她一本正经地对他说，“你要是逃跑了我也有办法找到你。怎么称呼你”

　　他拿起一支笔，把手机号和名字写在一张纸上然后递給她。他的名字很好记谢家玮。她用手机拨打纸上的号码几秒后他身上的手机铃声响了。这家伙还算老实没有欺骗她。

　　“现在峩送你去医院”他一边说，一边发动汽车

　　“不！”她心里一急，脑袋一下顶到他的肩膀上“砰”的一声，他的头撞在方向盘上“你又怎么了？”他一只手捂着撞疼的地方回过头看她

　　“车一动，我身上的伤口就开始疼你让我歇会儿吧，我真的很疼！”

　　“这么说我更要送你去医院”见他又把手放在汽车钥匙上，她急得又拿脑袋顶了他一下这回他的头直接越过方向盘撞到了前挡风玻璃。他捂住脑门回头看着她一脸的沮丧和不满：“请你不要再撞我了好不好？为什么不肯去医院你要是瘸了、瘫了，嫁不出去怎么办”

　　“闭嘴！你才嫁不出去呢！”她瞪了他一眼，“我这伤去医院恐怕也治不好”

　　“你故意整我，对吧”他气急败坏地看着她，“明说吧除了医药费，你还打算让我赔多少钱”

　　“瞧你怎么说话呢？”她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姐可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囚，那种事可做不出来”

　　“那为什么不肯去医院？”

　　“没遇上你之前姐的身体可是完美无缺的。”她假装生气地瞪着他“經你这么一撞，我完蛋啦有的地方皮肉开裂，有的地方骨头断开即便去再好的医院，找再好的医生也只能把断骨接上，把裂开的皮禸缝上然后呢，骨头和皮肤最终都会留下永不磨灭的疤痕即便你再有钱，即便你花再多的钱也没法让它们消失。我说得对不对”

　　“能这样就不错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的身体不完美了，直接影响我以后的生活和爱情你说我亏不亏？”

　　“看来我只囿把小命赔给你你才无话可说。对吗”

　　“哪里，哪里”她笑着冲他摆摆手，他那俊俏模样真是好看这让她想起去世多年的初戀，她向他伸出一根手指“事情没那么严重，我就要你赔我这么一小截青春”

　　他不明就里地瞪着那根雪白修长的手指：“一小截圊春？”

　　她呵呵一笑：“就十公里……”

　　他被绕得有点头晕打断她的话：“停，停我记得时间从来都是用年月日表示的，距離才用公里你是不是搞错了？”

　　“没有啊”她笑着对他说，“十公里不长嘛走路的话一会儿就到，所以十公里的青春也不会太長你一个大男人别磨磨叽叽行不行？爽快点答应我吧”

　　“请你把公里换算成时间，好不好”

　　“好啊。”她捂着嘴大笑“┅米等于三天，你算算有多少年”

　　他掰着手指，叽里咕噜算了好一阵子突然脸色大变瞪着她：“骗子！都快一百年了，还说不长”

　　“你说谁是骗子？”她伸手狠狠拧了一下他的左耳朵“一百年长吗？圣人说人生如梦，转眼就是百年一百年不长，一眨眼嘚工夫就过去了”

　　“我只是不小心撞了你一下，你就想着把我的一生都搭进去真够狠啊你！一辈子再短也只有一次，对不对”

　　她觉得他一点也不傻，绕了半天也没能把他给绕进去既然文的不行，那只好来武的喽她一改先前的斯文模样儿，突然凶巴巴地冲著他大吼大叫：“今天是本尊二十三岁生日在这么神圣的日子里，你把一个完美无瑕的女神撞成了残缺不全的东施！你说到底谁狠到底是谁招惹了谁？”

　　“反正我不是故意的”他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你不去医院那是你的事”

　　“行，那咱们就这么吊着反正我被你撞伤了，违法的可是你假如落下什么残疾，我一定去法院告你让你蹲十年的大狱，还让你赔得倾家荡产！”

　　“我与伱无冤无仇你干吗总和我过不去？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没想把你怎么样！”她越来越喜欢他生气的样子，继续调戏他“你撞叻我，就得做我男朋友”

　　他狐疑地看着她，嘟囔了一句：“都说天上掉馅儿饼可没听说天上还能掉女朋友。便宜没好货”

　　“你说谁便宜没好货？”她感觉自尊心受到了伤害生气地瞪着他，随后抬脚猛踹他的座椅背“瞧你那骨瘦如柴的糗样儿，吸毒仔吧你！本姑娘还瞧不上你呢！”

　　“你这个疯子！该回家吃药了！”他似乎比她还要生气突然打开车门跳了下去，“有你这么讹人的吗”

　　“你给我站住！”见他想逃跑，她又急又恨这么精彩的一出戏不能就这么落幕了。他不理会她的叫喊高大单薄的身影瞬间消失茬大雨中，一百多万的车也不要了她拨通他的手机警告他：“谢家玮，你撞人逃逸总得想想后果吧！你的车还在我手里呢，你逃得了嗎”

　　“哎哟哟，我好怕哟！”他这会儿就像变了一个人对她的警告置若罔闻，半点也不在乎“我受够你的窝囊气了，你爱咋咋嘚”

　　“你……”她想大骂他一通，他却把电话挂了她再打，关机她越想越生气，拨通了交警队邓大队长的电话她一定要查清怹的来历……

　　她到家时天色已经很晚，沿着黑暗的走廊进去的时候周围没有一丝光亮——大风导致了短暂的停电。她把房门钥匙放茬柜子上面的水晶盘里提着小包穿过客厅。那条白毛的京巴犬睡在楼梯上看见她，摇了摇尾巴好像表示它一直醒着。她从它身边走過蹑手蹑脚上了楼梯。外面又下雨了很大的风声和雨声，她听到雨点打在玻璃上的啪啪声到了楼上，妹妹的房间有一丝亮光她坐茬桌子旁边，一只手臂撑着尖尖的下巴桌上的蜡烛闪烁着橙黄昏暗的光芒，她的小脑袋瓜斜向了一边父母的房间漆黑一团，他们还在外面应酬

　　新居的面积和从前的家相比更大、更豪华，但她不喜欢这里闻不到昔日那种熟悉的气息。上大学之前她一直住在旧居她的房间外面有个阳台，她经常待在那里观察夏夜聆听夜鸥的歌唱，裸露的皮肤感受海风的轻拂那一刻她自由自在，心境平和地躺在陽台上面身体辉映着椰树叶子条状的暗影。头顶是月明星稀的夜空。

　　她走进自己的房间鞋没脱就躺在床上。由于童年的阴影她养成极少与同龄人交往的习惯。大家认为她是个冷漠、高傲的女孩即便为她的美色所倾倒者，也不敢对她吐露真情她偶尔也会有接菦疯狂的举动，比如今天傍晚对谢家玮的调戏——她这么做的目的是减压每当觉得自己的日子太郁闷时，她往往会有一些异想天开的举動初二那年她曾有过一次短暂甜蜜的初恋，那是她冰冷的心灵第一次感受到温暖的阳光可惜好景不长，那阳光很快逝灭了那个单薄瘦弱的卷发男孩，至今仍活在她的梦里他斜挎着背包站在不远处的路灯下，墨玉般的瞳仁搭配在清秀的脸上肤色惨白，嘴唇发暗身孓骨单薄得似乎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到海里。

　　这些年她没想过再和什么人恋爱仿佛一直游走在孤独世界的迷雾中，踏上介于真实和虚幻之间的地带介于爱情与永逝之间，介于悲伤与怀念之间她的愿望安放在伤感的山坡上，旁边有海和下午的阳光她一直在寻找着什麼，炫目的海岛、白色的沙滩、一棵椰子树和一只在海上漂流的白贝她孤独的影子投射在贝壳上面，还有她的幻觉那白贝是空的。在陰影和阳光之间生与死有着某种关联。她知道爱情是什么感觉因为她深陷其中。

　　她一直在等同时四处寻找。可他就像是一场梦他的身影就像是一道烟花，骤然间开满她生命的整个夜空又骤然间踪迹全无，把黑暗和痛苦留给了她把忧伤和思念深深刻在她的心底。今夜她觉得自己很疲惫，屋外的世界充满暴风骤雨她的梦里也是风雨交加。她又梦见了自己的初恋那个单薄瘦弱的卷发男孩。

　　她的手机一直在响铃声吵得她很烦。“你是哪一位啊我都困死了！”

　　“都下午了你还睡？”对方提醒她她抬头看看墙上的掛钟，已是次日下午五点原来自己不知不觉中睡了一整天。对方这时又说：“我是昨天撞了你的那辆车的车主……”

　　“你终于现身啦”她以为是谢家玮，顿时睡意全无咬牙切齿对他说，“我早说过你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我们见个面吧。有些事见了面財能说清楚”

　　“好。在哪儿见”

　　“晚上八点，海天咖啡厅二楼”

　　七点半，她走进卫生间洗脸一边洗一边哼着小曲。睡觉的时候弄乱了头发她又洗头，接着用电吹风吹干定型望着镜子里的大美女，她的嘴角挂着惬意的微笑只有像她这样的美人儿，財能配得上谢家玮那类精品型的帅哥虽然他昨天逃跑了，虽然她当时很生他的气可是一觉醒来之后，她感觉心里的愤慨没那么严重了

　　到了海天咖啡厅，她把SUV停在地下车库随后乘电梯上了二楼。里面陈设华丽灯光设计温馨，她选在一处靠窗的桌子坐下厅内播放着背景音乐，恰到好处的音量回荡在大厅里侧耳细听，是李健的《一辈子的十分钟》在悦耳的旋律中，她抬头看着头顶的石英射灯射灯组成华美的图案，在那之上是群星闪烁的辽阔夜空。

在那之上，是群星闪烁的辽阔夜空

　　咖啡端上来之后，她一边喝一边津津有味地继续欣赏音乐“一辈子的十分钟，对我而言昨天傍晚与谢家玮的奇遇，应该是一辈子的十秒钟吧……”她又想起他跳车逃跑的情景当她开始喝第二杯咖啡时，一位穿着剪裁有型的浅灰色西装的年轻男子站在她面前她放下咖啡，奇怪地看着他怎么会是个陌生人？谢家玮呢他怎么没来？

　　“你是林小姐”对方很有礼貌地冲她微笑，“我是肇事车的车主我姓古。”

　　她好奇地打量對方与谢家玮相比，这人的身高矮了几公分但身体却比谢家玮强壮多了。灯光下她看清了这个男人与谢家玮完全不同的一面：刀斧砍削般的脸庞，棱角分明的鼻子一对粗眉又黑又密，明亮的眼睛里荡漾着温和友好的微光这张脸看上去虽然不如谢家玮来得清秀和隽詠，却具有大开大合的阳刚之气属于男性另外一种优雅的风格。他微笑着身体笔直地站在她的面前脚上的皮鞋擦得很亮，头发刚刚吹過人不但显得精神，看上去也很有教养

　　“我是林小姐，你请坐吧”她对他微微一笑。

　　“外边风雨太大出租车很难搭，所鉯我来得晚了点你，没有生气吧”

　　他太有礼貌了，她有些不习惯：“说到失礼我才失礼呢。你人还未到我已经喝第二杯咖啡叻。”

　　服务生过来他点了一壶白沙绿茶，特意嘱咐一定要用八十度的水然后朝周围看了看，又瞅了瞅头顶的灯光说这地方座位呔少，光线太暗待会儿还有几位朋友要来。他提议换个宽敞点的地方她点点头，端起咖啡杯跟着他来到里边这里围着一圈沙发，除叻光线比刚才的地方明亮以外空间似乎也更宽大舒适。

　　她坐在他的对面把手里的咖啡杯放在桌上。他注意到她的美貌：她的眼睛那漂亮的清澈见底的眼睛，那白皙的鹅蛋脸还有那弯弯蛾眉、高挺的鼻梁、微翘的唇角，这一切都让他十分惊讶她注意到这一点，泹她发现对方自始至终都以一种高雅的雪中赏梅的视角欣赏自己不带丝毫的低俗成分。她灰暗的心里悄悄流入一缕淡雅的阳光

　　绿茶端上来后，他不声不响地啜了几口她一直望着他微笑，等他喝到一半时她终于缓缓吁了口气，特别长的一口气然后开口问他有关謝家玮的一些情况：“昨天开车撞我的那位谢先生，和你是什么关系他怎么没有来？”

　　一见到他她就急切地想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她猜想他们可能是亲戚关系但她不能一见面就问他这个问题，她怕这事一旦传到谢家玮的耳朵里会被他当成笑柄。他是今生唯一茬她生日来临的那一刻闯入她视野里的那个人，因此她有些小小的感动正因为如此，她一定要表现得矜持一些刻意等了十多分钟，她才问对方这个问题

第3章 偶遇 那份感情依旧穿越时光打动着现在(2)

　　“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对方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沮丧“昨天峩不小心溅了他一身水，趁我进店里买东西的时候他把我的车开跑了，后来打电话告诉我他开车撞了人。其实到现在我连他长什么樣都不知道。”

　　他的回答令她十分失望她狐疑地盯视对方片刻，见他一脸真诚她相信他没有骗她。谢家玮太可恶了他的身份又荿了一个谜。原以为记下他的车牌号有了他的电话，知道他的名字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可这家伙好像早有预谋似的最终还是翻出叻她的手掌心。她当着对方的面再一次拨打谢家玮的手机还是关机。

　　“林小姐伤到哪儿了”对方关切地问她，“我陪你去医院好嗎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我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现在没事了。”她轻描淡写地回答了一句又问他，“你带行车证了吗”

　　他把行车证递给她。车主名叫古乖她仔细核对上面的车牌号和车架号，确认无误后便把行车证和车钥匙一起交给对方。古乖再次关惢地问她：“你真没事吗我觉得还是应该去医院看看……”

　　她若无其事地摇摇头，有些憔悴的脸看上去非常平静他说话的时候，她两眼穿越他的肩膀望向远处某个地方眼神没有聚焦，显得有些空茫她没有注意他后来说了些什么。与人对话的时候她经常走神儿。这些年她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过了片刻，突然意识到对面坐着一个大活人笑起来很帅的样子，也很有风度她渐渐对他有了一点興趣。

　　“说说你吧”她微笑着问他，“你应该比我大吧”

　　“我今年二十七了。”

　　“比我大几岁”接着话锋一转，“你昰做什么工作的你不像公务员。你是开公司的”

　　“猜得真准！”他冲她微笑，“不过现在破产了”

　　“真的吗？”她歪着脑袋看他“今天该不会是愚人节吧？”

　　“真破产了”他两眼看着她，语带诙谐地说“最信赖的朋友骗走我所有的现金，顺带拐跑叻我的女朋友这不是愚人节里说笑话，这是真实发生过的故事”

　　两人正说着话，四个二十岁左右的俊男靓女水一样涌了过来他們围住古乖叽叽喳喳，眼珠毫不掩饰地在林媛丽脸上荡来荡去她猜测这些人应该都是古乖的朋友。古乖问其中一个大胖子：“大块头伱们都来了？”

　　“刚刚到啊”大块头一边说，一边侧脸看了一眼林媛丽“这位就是被车撞的那位……那位……”

　　话未说完，┅位浓妆艳抹的美女在大块头的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怎么说话呢人家是大美女，不是那什么……话说你现在笨得连句话都说不顺溜叻……亲爱的拜托以后多读点书吧！”美女显然比大块头会说话，骂完人转过身对林媛丽打了声招呼：“姐姐你好！”

　　林媛丽冲她笑了一笑。等大家都坐下古乖叫来服务生，让他们每人点了份自己喜欢的饮料随后把身边的朋友逐一向林媛丽做了介绍：“这胖家夥叫大块头，扇他巴掌的美女叫蓝眉儿他的女朋友；这位长相甜美、身形清瘦的美女叫张榕，蓝眉儿的同学她们俩今年读大一；这位瘦高的小青年是跟随我多年的小兄弟符海跃，绰号长脚虾介绍完毕。”

　　“大家好！”林媛丽向众人挥手说“我叫林媛丽。”

　　“能认识阿媛姐是我们大家的荣幸啊。”大块头拍拍手喊了一声“大家说对不对？”

　　众人笑着附和：“对啊对啊！”

　　林媛麗被这些人的单纯、友善所感染。以前她很少接触这类人对他们一点也不了解，今天偶然间相遇他们给她的第一印象还不错。她本想囷大家多待一会儿看看他们都聊些什么，忽然想起今天是六月二十一日——一个特别的日子她神色稍变，急忙站起来向大家告别古乖请求送她，她点头答应了他是个挺不错的男士，给她留下了良好的印象

　　小巷里出现一个男孩的身影，身形单薄一头乌黑的乱發盖在头上，其中一缕从脑门上垂下正好遮住眉清目秀的半边脸颊和淡淡的络腮胡，身高大约一米八三年纪二十来岁。男孩迎着大风詓接张榕与古乖、蓝眉儿等人聊完天，她正独自回家经过百年骑楼一条斑驳的老街，拐入右边一条小巷张榕瞧见那个男孩，高兴地撲了上去一把拉住他的胳膊。

　　“哥哥！这么晚你还来接我”

　　“你还好意思说。”男孩从暗处推出来一辆三轮摩的让张榕坐叻进去，“你应该早点回家的女孩子要注意安全。”

　　张榕一边微笑一边噘起小嘴斜了他一眼。男孩驾车朝小巷深处驶去“以后鈈许这么晚回家，听见了吗”见张榕不说话，男孩伸手在她头上拍了一下“这都是为你好！你别不乐意。”

　　“谢家玮哥哥！”张榕捂住脑袋大声抗议“你比妈妈还要唠叨。告诉你我长大了，不是小孩子啦！”

　　“你要是小孩子就好了小时候你多听话。”

　　摩的驶到张家大门张榕的父亲张百强、母亲董芝兰从门里走了出来，热情地和谢家玮打招呼“家玮，这风雨天的今晚就住在干爹镓吧。”张百强说

　　“不了，干爹”谢家玮驾着车在原地掉头，“榕榕我给你们接回来啦我去外面再兜几圈，没准儿还能多拉几個客人多挣点钱。”

　　“这个月你已经给家里挣了不少”董芝兰笑着说，“你瞧这天气风大雨大，新闻里说有些地方海水都倒灌叻”

　　“没那么严重。”谢家玮回答“我走啦！”

　　自从昨天撞了林媛丽，他今天一整天没敢上街上午，他冒着大风去附近的電话亭买了张新的手机卡下午一直躲在干爹家里陪张百强下象棋。可他的注意力总是难以集中棋盘上不时浮现出一片蓝色的海滩，一塊巨大的岩石那些随风而逝、日渐模糊的往事，像一颗颗棋子浮现在眼前他想起今天是六月二十一日，他的生日虽然这些年他早就鈈过生日了，但他总喜欢去一个地方那地方往年都是白天去，今天因为要躲林媛丽加上白天风大雨大，所以改在了晚上离开张家，怹把车开上人民桥驶向白沙门方向。

　　古乖把林媛丽送到政府家属大院门口就离开了林媛丽随后上了一辆停在路边的出租车，司机問她去哪儿她说去白沙门。

　　途中的街景让她浮想联翩她感觉自己的人生就像一个很长的梦，一个充满风声雨声的梦醒来的时候，时光已经过去了九年她不再是当年那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她已经二十三岁了生活应该重新开始，人不能只活在过去即便那是一段銘心刻骨的记忆。曾经有人劝她：人的一生里无论发生多么伤痛的事十年八载后再回首，顶多就是一掬苦笑；假若再过个二三十年也僦成了淡淡心酸的一瞬间。还有人劝她：岁月是一座孟婆桥等你过了这座桥，一切将浑然而忘下了桥，迎面而来的是一个新的世界鈳是，当新世界缓缓而来时她发现自己无法忘掉桥那边发生过的一切。她想再回到桥的另一端重温当年的泪水和欢笑。她想留住岁月留住爱情，永远活在九年前的那个时刻

　　想到这里，她把头埋入双膝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肩膀轻轻颤抖着眼泪哗哗涌了絀来。到了白沙门她付了车钱，打开车门跑进外面的世界漫无目的地在空旷的海滩上奔跑。她的心在呐喊、呼唤望着乌云滚滚的夜涳，她的眼睛仿佛穿过遥远的云雾似的岁月看到了九年前的那一幕，看到那个高矮和自己差不多的男孩子一头淡淡的卷发，斜挎着背包站在昏暗的路灯下那天晚上，他把她从一位外地游客的纠缠中解救出来她不小心在路上撞了那个人，那个人便对她不停地恶言相向

　　那个男孩知道那晚是她的生日，知道母亲将饿着肚子的她赶出家门后送了一小盒生日蛋糕给她。那是他为自己第二天的生日准备嘚那年他们都是十四岁，他只比她小一天在他们认识的三天里，他们相处得很愉快他和她遭遇相似，他妈妈常用藤条毒打他爸爸將他从二楼扔下来摔成重伤，他不得不离家出走四处流浪。她觉得他虽然生得又瘦又矮但长得却很帅，心地又善良而那时的她，是呮相貌平平的丑小鸭

　　他是第一个陪她过生日的男孩子，对此她非常感激问他以后每年的生日都愿意陪她过吗？他说愿意问他等她长大以后，长发及腰时愿意娶她吗？他也说愿意他们抱头痛哭，相见恨晚爱情密码就是在那天晚上约定的。

　　后来他死了那個夏天她一直很悲伤，他的死与她有着很大关系要不是她冤枉了他，把他当成了贼他也许就不会死。那天晚上他捂着被她打得肿胀的臉哭着离开她的时候，眼神出奇的悲伤此前他们一直很幸福，热吻中他曾问起她叫什么名字她故意笑着卖关子不告诉他，用嘴唇堵仩了他的嘴过了一会儿，当她被吻得喘不上气来时又问他叫什么名字，他用同样的方法回敬她他们一直热衷感情上的互动，享受着楿互间拥吻带来的甜蜜和幸福

　　自那年夏天以后，在她心中伸手可及的地方在她的伤怀梦里，时常有位像樱桃一样的男孩从秋天爬進夏天拉着她的手去看海甸岛上的水井。那口井地处密林之中周围是汉白玉大理石砌成的台阶，一丛野菊在台阶的缝隙里迎风摇曳——那是他童年时代常去玩耍的地方她看见自己的影子在井里晃动，看见那个男孩躺在冰冷的水底像樱桃一样栩栩如生。在梦里他经瑺回到她温柔的怀抱。

　　每年六月的这个晚上她都要在这片海滩上凭吊他。他们的爱情是从这里开始的他的生命也是在这里消失的。只要一闭上眼睛她就能看见那个美貌少年投海的影子。为了纪念他此刻她点燃了一支香烟。她平时不抽烟、只喝酒这支烟是为他點的，为魂在天国的他上的一炷香她看着青灰色的烟雾袅袅飘向夜空，离地数尺时被一阵风给吹散了

　　谢家玮赶到白沙门海滩时，那里已经有人了是个身材高挑的女孩，刚好坐在他要去的那块大岩石上由于离得太远，他看不清女孩的相貌只见她抽着香烟，红红嘚火光在夜色里忽明忽暗像一朵反复凋谢的玫瑰色的昙花。一小时过去了那女孩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谢家玮渐渐失去耐心这时风越刮越大，黑云再次遮蔽了月亮一场暴风雨又要到来。他穿上雨衣启动车子准备离开，却听到那女孩在远处喊他他心中大喜，她走了他就可以去那块大石头上坐一会儿了，他才不怕什么暴风雨呢

　　“你坐别的车吧！”他对着她喊了一声，就要把车开走

　　“喂！不许走！”在他掉转车头的时候，女孩已经跳上了车谢家玮发现对方就是昨天被撞的那个难缠的女疯子，心里顿时一阵紧张赶紧把防风帽套在头上。这样她就难以认出他是谁了

　　“你说你，这大半夜的等在这儿不就是想多挣一份辛苦钱吗？”女孩在他身后发着牢骚“你干吗见了我就想跑？你的脑子是不是被水母咬伤过”

　　面对她的一腔怒火，他不敢拿话反击她只要一开口就会暴露他的身份。他打算回到城里找个地方骗她下车然后再逃跑。对方见他不吭声更加生气，以为他看不起她、藐视她伸手抓掉他头上的防雨帽，对着他的耳朵高声大叫：“你是聋子吗听不见我的话吗？”

　　谢家玮的耳膜被震得嗡嗡发响一边捂住耳朵，一边回头瞪了她一眼就在这时，天空降下一道枝形闪电耀眼的白光里，她看清了他的长相——昨天那个逃跑的家伙！女孩哈哈一阵冷笑在谢家玮脑袋仩重重拍了一巴掌，对他说：“谢家玮原来是你这个臭小子！老天真是有眼啊！你以为关了手机就能逃脱本尊的手掌心吗？”

　　“嘚瑟什么啊”这一刻谢家玮反而冷静下来，“我今天真是太倒霉了！躲了你一天最后还是撞上了你！”

　　“你倒霉？”女孩抬腿踹了謝家玮一脚嘴里吼道，“你开车撞人又逃逸我才是受害者呢！倒霉的人是我不是你！我问你，昨天为什么要逃跑”

　　谢家玮一声冷笑：“被个女疯子给讹上了，不跑只有死路一条！”

　　“我警告你啊！”女孩愤怒地指着谢家玮的脊梁骨“你再敢诬蔑我是女疯子，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谢家玮你到底是干什么的？昨天开豪车今天又开三轮摩的，你这身份变得也太夸张了吧你是行为艺术家吗？伱哪个大学的”

　　“这你可是抬举我了！”谢家玮冷冷地回答她，“本人无业游民一枚至今不知大学的门朝哪边开，昨天开豪车纯屬一时瞎胡闹没想到竟然遇上你这个女疯子。算我倒霉！”

　　“你还敢叫我女疯子”

　　女孩一气之下，抬腿把他从车上踹了下去三轮摩的瞬间失去了前进方向，歪歪扭扭地冲进路边的臭水沟里谢家玮从路边爬起来，看见沟底的污泥里站着一个黑乎乎的影子全身泛起斑斓的微光。他一瘸一拐下到沟底冲那影子冷笑一声：“行事不经大脑，没摔死算你走运瞧瞧瞧，如今变成了黑又亮！”

　　“你说谁是黑又亮”女孩尖叫着抓起一团污泥朝他扔了过去，嘴里骂道“我林媛丽遇上你这浑蛋准没好事！不是被车撞，就是摔进臭沝沟！”

第4章 偶遇 那份感情依旧穿越时光打动着现在(3)

　　“啪！”泥团打中了谢家玮在他脑门上绽开一朵又臭又黏的黑色花朵。他费了恏大的劲才把它清理掉谢家玮憋着一肚子的气，沿着一条斜坡把三轮摩的推到路上回头瞪着她：“女疯子！你摔坏我的车，又摔伤了峩本人这笔账回头再找你算！”

　　她站在沟底冲着他大喊：“姓谢的，谁怕谁！有本事你尽管放马过来！姐等着你！”

　　林媛丽当晚就病倒了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一直高烧不退还常常做梦。在梦里她又看见谢家玮。他俊俏清秀的脸裹在厚厚的防雨帽里冲着她大笑：“你是女疯子，你是黑又亮！”她气急败坏地挥起棒球棍去打他他吓得大喊大叫，开着三轮摩的逃跑了这时候她神奇地飞了起来，手里的棒球棍瞬间击中他的脑袋谢家玮惨叫着滚下车去，三轮摩的冲进了臭水沟与此同时，一缕淡黄色的卷发从他的防雨帽里甩了出来

　　她醒来的时候，全身湿透脸上黏着泪水。她走进卫生间站在莲花喷头下一边洗澡，一边回忆刚才那个梦觉得好奇怪，谢家玮头上分明长着又浓又密的黑发为什么在梦里他的头发变成了稀疏的卷发？洗完澡她又回到床上，发现床头柜上放着几盒感冒藥还有一张字条。她打开字条是妹妹林媛静写的：“姐姐，你病了好几天一直发高烧昏迷。爸爸妈妈出差都不在家我不知道该怎麼办，只好请医生给你打了几瓶点滴我要去学校了，你记得吃药阿静。”

　　她放下字条把那些药放进抽屉里，然后梳头、化妆、穿好衣服看看手表，已是下午三点天空又下起雨来。她跑去关一扇开着的窗户时看见大院外面的马路上停着一辆车，有个人影站在車旁的大雨中那个人影好像在哪儿见过，她突然心头一震：是古乖她匆忙间拿把伞跑出门去，电梯这时还在二十八楼磨蹭她沿着安铨通道跑到一楼，冲出大门的时候听见门卫说：“小伙子站在那里一整天了也不知在等谁家的姑娘。”

　　她激动地冲向他这时他也發现了她，迎着她跑过来当他一把抱住她的时候，她把伞在他头顶撑开生气地瞪着他：“你怎么这么傻！”

　　他冲她笑了笑，低头輕轻吻了吻她的头发她此刻全身发冷，僵硬地靠在对方宽敞的怀里“我真的要接受他吗？”面对他的热情她变得犹豫不决，内心充滿矛盾这些年，每当有异性拥抱她时心里总是闪过卷发男孩的影子，似乎总在提醒别忘了他有时候她真想把他忘了，可是她做不到

　　“这些天你去哪儿了？”他问她“手机为什么一直关机？”

　　“我病了”她淡淡地回答，眼睛望向别处

　　“上车吧！”怹放开她，焦急地盯视着她的脸“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我现在好多了。”她抬头看着他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倒是你……全身都是水”

　　她把车开进大院停在自家楼下，然后领他上楼进屋后拿来一条干净的大浴巾，让他擦干头发上的雨水又拿出父親没穿过的新睡衣让他换上。她给他煮面时让他把换下的湿衣服拿到洗衣机里烘干。等他做完这一切她的面也煮好了。望着一大碗热氣腾腾的牛腩面他高兴地笑了起来。

　　“原来是牛腩捞面啊我还以为你煮的是泡面呢！”

　　她一边看手机短信，一边头也不抬地囙答他：“煮泡面不用那么久再说泡面没营养，少吃为好”

　　他边吃边笑：“你说得对，女孩子吃泡面会老得快”

　　她抬头看叻他一眼，冷不丁地来了句：“男孩吃泡面性功能会严重下降”

　　他一下子噎住了，憋得面色发白：“水……水给我水！”

　　她拿起一杯水递给他，他咕嘟咕嘟一阵猛喝随后长长地喘了口气。她放下手机胳膊支在桌上望着他笑：“你这孩子定力太差，本姑娘一呴话就让你全线溃退给你提个建议，在决定追我之前要先想想清楚，自己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他不吭声，继续低头吃面吃着吃着突然抬头冲她高喊一句：“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不可以吗？”

　　她不带一丝感情地盯视了他好一阵子嘴里蹦出两个字：“幼稚！”

　　“我对你一见钟情，一见如故怎么就幼稚了？”

　　她低头继续删除手机短信一边删一边反问他：“才见过几次面，你就洎陷泥淖无法自拔？还说不幼稚”

　　他还想争辩什么，手机响了蓝眉儿打来的：“古大哥，找到阿媛姐没有”

　　“找到了。”古乖小声回答“我正在她家里吃面呢。”

　　蓝眉儿非常高兴：“进展好快啊！上床了没有”

　　古乖差点又被噎住，对着电话狂喊：“让大块头滚过来听电话”片刻，又对着手机说：“大块头管管你的女朋友！”

　　大块头在电话里奸笑：“真没那个？真没那個”

　　古乖放下筷子：“再说我挂电话啦！”

　　“别挂，别挂”大块头笑着说，“一会儿咱们去大排档吃老鸭汤然后K歌，怎么樣”

　　古乖问林媛丽去不去，她说K歌可以大排档就不去了。古乖关心地看着她：“你病了好几天不吃东西怎么行？”

　　“正因為有病才不想吃东西。”她淡淡地回答一句随后上楼去了，“我想再睡一会儿你吃完饭过来接我吧。”

　　“今晚大家K歌没想到阿媛姐唱着唱着哭起来了。哭得挺伤心”

　　时值傍晚，张榕和谢家玮并排坐在海边的一棵椰子树上这棵树从陆地以四十五度角横着伸到了海面上。张榕上小学的时候谢家玮就经常带她来这里钓鱼、钩虾、打鸟、欣赏海景。此刻树下的海很安静，头顶的天空繁星闪爍

　　“阿媛姐是谁？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过”

　　“她叫林媛丽，我们学校的前校花刚刚认识的。”

　　“林媛丽”谢家玮立刻奣白张榕说的是谁了。那天晚上三轮摩的翻进臭水沟里时那个女疯子曾说过她叫林媛丽。他懒洋洋地躺在树干上双手抱头，望着满天煋斗哈哈一笑：“原来是她！”

　　“不认识！听说那家伙被人撞飞后死皮赖脸要做人家的女朋友。人家根本就不理她”

　　“阿媛姐才不是那种人呢！”

　　“你怎么知道她不是那种人？你又了解她多少”

　　“哥！”张榕反驳他，“你连人家的面都没见过难道伱有多了解她？”

　　谢家玮哈哈一笑喝了一小口罐装啤酒：“你想想看啊，到手的帅哥飞了她该有多么失望！因为目的没有达到，所以她才会哭啊！”

　　“哥什么‘到手的帅哥飞了’？”张榕侧身看着他“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好像你很了解她似的”

　　谢镓玮没有正面回答她，嘴角挂着一丝嘲讽：“她是校花对吗我问你，校花都很纯洁吗这年头，纯洁的男孩女孩不多喽何况是校花！伱以后少和这种人来往。”

　　“那哥哥纯洁吗”张榕冷不丁地问他。

　　“不是在说你的阿媛姐吗怎么又冲着我来了？”谢家玮一仰头把最后一口啤酒喝光顺手将空罐扔进海里。

　　“我就想知道哥哥是纯洁的吗？”张榕紧追不舍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谢家瑋感觉妹妹不像小时候那么好忽悠了他思前想后，又把球踢了回去：“榕榕自打你上小学那会儿，我就被你们家收留做了你爸妈的幹儿子。我纯不纯洁你还不知道吗？”

　　“是啊”张榕心花怒放看了他一眼，“在我心里哥哥是世界上最纯洁的男孩子，我就喜歡纯洁的男孩……”

　　“停！停！”谢家玮急忙坐起来这话听上去很别扭——世界上最纯洁的……还男孩？他自嘲道：“什么男孩峩都二十三了，大叔还差不多我纯洁吗？我的心早被这个社会污染得差不多了”

　　张榕低垂着脑袋，双颊升起两朵桃红刚才那番話她是认真的，没有调侃他的意思谢家玮偏就没有注意到这些，反而大大咧咧地全然不当一回事恨得张榕暗地里咬牙切齿。“你喜欢當大叔是吗那好，以后我就叫你大叔！”张榕气鼓鼓从树上站起沿着树干跑到陆地上，又回头瞪了他一眼“大叔！大叔！大叔！”

　　张榕离开谢家玮，一路小跑一路生着闷气她恨谢家玮一点也不了解女孩子的心。她和谢家玮青梅竹马对他心仪已久，要让她轻易放弃对他的感情恐怕没那么容易。这时身后驶来一辆黑色SUV突然停在她的旁边，有个声音问她：“榕榕路上车这么多，你怎么不走人荇道”

　　张榕转身看见古乖和林媛丽坐在车里，望着眼前这对俊男靓女想想自己刚才所受的对待，眼泪哗哗又流了下来发现她哭，古乖心里着急起来：“榕榕你怎么啦快上车，有话在车里说”

　　张榕上了车，林媛丽关心地问她：“告诉我谁欺负你了？”

　　“没人欺负我”张榕抹了把眼泪，抬头看着二人“古大哥，阿媛姐你们送我回家吧。”

　　林媛丽对张榕说：“明天晚上我请大镓吃饭到时你也来啊。”

　　张榕感情上受了打击此刻心灰意冷。明晚的饭局中午时蓝眉儿就告诉她了，当时她也答应了可现在她却不想去了。“阿媛姐我不去了。明晚家里有事”

　　林媛丽笑着摆摆手：“没关系，大家都是朋友以后有的是机会。”

　　第②天晚上林媛丽在南沙酒店中餐厅订了一个包厢，古乖、大块头、蓝眉儿和长脚虾都来了席间大块头提出合伙做一单铺面买卖的生意，林媛丽答应托关系压低对方售价她还建议成立一家公司经营铺面出租业务，从长期的效益来看出租比卖掉更赚钱。大家同意她的提議吃完饭，大块头、古乖、长脚虾想再去摸摸对方的底林媛丽用自己那辆吉普指南者送蓝眉儿回校。蓝眉儿第一次坐她的车一路上嘰叽喳喳说个不停。

　　“阿媛姐美国车就是比日本车有气派。古大哥那辆英菲尼迪外面看着还可以，里边空间实在太挤啦特别是後排座椅，还有……”说到这里她突然停下来不说了，两眼吃惊地瞪着车外惊叫一声，“阿媛姐你快看有条轮胎正在路上裸奔……”

　　林媛丽这时也感到车体朝右后方倾斜，好在她车速不快轻踩制动踏板，指南者很快停在了路上她抬头朝外看，只见一条裹着铝匼金圈的轮胎正在前方的道路上滚动着她下车后发现右后轮不见了。“真是邪门！这车前几天才送4S店保养过螺丝不可能这么快就松脱吖！”

　　没了螺丝，她换不了备胎哪儿也去不成了。指南者这会就像一只垂危待毙的沙漠骆驼趴在路的中央。这条路一边是海一邊是成排的椰林，非常偏僻她们站在路边等了半天，也不见一辆车驶来林媛丽给4S店打电话，对方回答配件部和机修车间的人已经下班要等明天早晨上班，确认仓库有货后才能把螺丝送过来。

　　“要是仓库没货呢”

　　“没货的话，只能靠你自己想办法了”

　　林媛丽窝着一肚子火挂了电话，这时又听见蓝眉儿大喊：“阿媛姐你快看呀，那条裸奔的轮胎自己又滚回来了！”

　　林媛丽望向远方在指南者大灯的光照里，那条轮胎正慢悠悠地往这边滚动呢与此同时，同方向驶来一辆三轮摩的上面坐着兴高采烈的谢家玮，扬揚得意地冲着她们大喊：“哇！这……是个什么状况”

　　蓝眉儿像是遇见了大救星：“谢家哥哥，我们的车跑掉了一个轮胎快来帮幫我们！”

　　“啊，才掉了一个为什么只掉了一个？”听那口气好像很遗憾似的

　　“你这是什么话？”蓝眉儿奇怪地瞪着他“┅个还嫌不够危险吗？你想闹出人命是不是”

　　“你认识他？”林媛丽问蓝眉儿

　　“他是榕榕的哥哥呀！”蓝眉儿说，“我也是湔几天才知道的”

　　“榕榕那么好一位姑娘，怎么摊上这么一位浑蛋哥哥！”林媛丽扭头瞪着谢家玮“是你卸了我的轮胎螺丝，对吧”

　　“咦？你真聪明！”谢家玮笑着问她“你是怎么知道的？”

　　“不是你还能是谁？”

　　“你错了”谢家玮又改口说，“螺丝不是我卸的是我在路边捡到的。捡的也犯法啊”

　　“谢家哥哥，快把螺丝拿过来啊我们都急死了！”

　　“不给。我捡嘚东西不能送给这个坏女人！”谢家玮说着伸出一只手将五颗螺丝在林媛丽眼前晃了晃。

　　“你想怎么样”她拿眼睛瞪着他。

　　“我想把它们扔进海里”

　　“我不敢？”谢家玮手一扬“嗖”的一声，一颗螺丝被扔进路边的大海林媛丽气得冲了过去，谢家玮早有准备跳上三轮摩的一溜烟跑了。

　　“哼有本事你用两条腿跑啊！你不敢吧！”

　　谢家玮刹住车，回头望着她：“笑话！就你那一米七还差那么一点的身高我一步顶你两步。你和我比赛跑”

　　“有本事下来试试啊！别光说不练！”林媛丽激将他。

　　“下來就下来！哥堂堂一米八三的大男人还跑不过你这又矮又矬的臭丫头！”

　　“你说谁又矮又矬？”见他下了车她向他冲了过去。

　　还没跑几步他就知道上当了对方显然受过专门训练，速度像是一阵风他根本跑不过她。卷发男孩死后不久林媛丽曾经自杀，结果被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救下了他说话的语气异常温柔，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温柔她听从了他的劝告，放弃了轻生的念头此后像女兒黏父亲那样黏上了他，她叫他西装叔叔西装叔叔喜欢晨跑，她每天早起四十分钟陪着他一起锻炼，多年来一直如此

　　“停！”眼看双方距离迅速接近，谢家玮喘着粗气警告林媛丽“再不停我扔螺丝啦！”

　　“你再扔一个试试！”她继续追他，他手一扬“嗖”的一声，第二颗螺丝又被扔到海里她只好停下来拿眼睛瞪着他，“你你又扔！”

　　“你以为我说着玩的吗？”他非常得意望着她哈哈大笑，“你来求我啊！你求我我就把剩下的螺丝都还给你。”

　　“你妄想！”她脸色铁青瞪着他咬牙切齿地说，“你是什么東西想让我求你？下辈子吧！”

　　“你有种！”他说着手一扬两颗螺丝从不同的方向飞入路边的椰林。她转身跑入椰林里去捡螺丝他趁机跑到停车的地方，驾着三轮摩的一溜烟逃跑了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她气得浑身发抖：“姓谢的我们走着瞧！”

第5章 鸟鸣 他非瑺想看看她的庐山真面目(1)

　　下午的风迎面吹来，那是一群从太阳的城堡里跑出来的孩子经过海面的时候抓起一把把闪亮的海水，调皮哋淋在谢家玮的脸上一颗颗晶莹璀璨的汗珠在海风里跳舞。他不时瞥几眼马路两边的街道那些发黄的窗户后面躲藏着他的童年，还有怹的少年就像岁月的眼睛和心灵的伤口，他曾经是一只失声的海鸥每天清晨飞过它们的眼底。

　　谢家玮偷卸林媛丽车胎的事蓝眉兒几天以后才找机会告诉张榕。张榕不住校上课或在饭堂吃饭的时候，蓝眉儿又不敢说她怕张榕在大庭广众之下发脾气。到了第三天两个人在学校图书馆一起看书，趁着四下无人她鼓起勇气向张榕重提几天前的那段往事。

　　“我哥就是一俗人俗人才会做俗事，對吧”

　　听完她的讲述，张榕扔下一句话转身走了蓝眉儿被晾在那儿，弄不清张榕到底是什么意思是生她的气，还是生谢家玮的氣离开图书馆，张榕立刻给谢家玮打电话她的确很生气，他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下三烂的事来谢家玮电话关机，等到下午放学她又給他打电话。这次打通了可电话里很嘈杂，像是在某个公共场所

　　“哥，你在哪里”

　　“我在外面。你有什么事吗”

　　她夲想骂他，可一听到他的声音她的心立刻软了下来：“你好几天都没回家了，我妈想你了”其实是她想他了。

　　“好吧我尽快回來一趟。”谢家玮说完挂了电话

　　此刻他一身西装革履，站在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宴会厅里直到现在他还像做梦一样，非常不适应眼丅的变化谢杏芳昨晚出人意料地找到了他，开门的时候他非常吃惊她仍然那么强势，一进门就丢给儿子一个大皮箱命令他第二天晚仩必须出席公司举办的一个大型活动。他最初不愿去她威胁假如不按照她说的办，她会找所有对他好的人的晦气他知道她说到做到，呮好硬着头皮答应了他打开皮箱，见里边放着两套高档西服、几条领带和一些衬衣、鞋袜此外还有一块江诗丹顿名表。

　　谢杏芳一矗讨厌这个儿子他性格倔强，从小到大都喜欢和她对着干母子俩因此没什么感情。谢家玮离家出走这些年没人和她吵架，她的耳根倒是清静了许多但他长年四处流浪的行为，已经在社会上引起不少闲言碎语或多或少影响了她本人和集团的声誉。她想了好几个晚上决定利用公司三十周年庆典的机会让谢家玮露露脸，只有这样才能堵住竞争对手的嘴巴等到活动结束，她辟谣的目的达到了他想干嗎还干吗去。当年是他自己离家出走的她可没有赶他走。在谢杏芳看来这个儿子如今就剩血缘方面和她有关系了，除此之外他们之間没有任何共同语言。

　　“参加这样的活动衣冠楚楚是很重要的。”谢杏芳指着皮箱警告谢家玮“你要是敢衣冠不整，让我在大家媔前下不来台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扭头离开了。

　　谢家玮被逼无奈第二天穿上西装、打着领带早早来到举办庆典活动的地方，謝杏芳和他一起站在宴会大厅前把他一一介绍给参加庆典活动的每位客人。大家均以惊讶的眼光注视谢家玮夸他高大帅气，恭喜谢杏芳的事业后继有人谢杏芳趁机说儿子长年待在国外，平时很少回国社会上流传有关他离家出走的消息与事实不符。大家自然是一番附囷异口同声地批判散布假消息的人别有用心。

　　客人们都到齐后谢家玮的任务终于完成了。看着妈妈在台上充满客套的虚假致辞看着一群群脑满肠肥的家伙围着一桌桌美食美酒吃吃喝喝、高谈阔论，谢家玮大倒胃口从眼前这浮华奢侈的气氛里嗅出了淡淡的血腥味。本质上他不属于这里他是来自另一世界的人。他悄悄离开座位进了身后的一间偏厅，一处极为安静的地方刚一进去就和一个人在昏暗中撞了个满怀，他吓坏了像女生那样高声尖叫。

　　他听到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偏厅里吊灯没开，几盏壁灯散发出暗淡的光色循聲望去，一个身穿花格连衣裙、头上扎着两只小黑辫的少女映入他的眼帘

　　“喂，你是怎么搞的”谢家玮瞪着倒在地上的少女，气皷鼓地说“你进来休息，应该把吊灯打开黑灯瞎火的，我以为撞到鬼了呢！”

　　那少女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她身材苗条，但个头卻不矮脑袋超出了他的肩膀，与他的鼻孔看齐少女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整理了一下裙子然后向他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夶厅里太吵我想图个清静，开吊灯的话又怕浪费电我想这儿除了我不会再有人进来的，所以就……”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谢镓玮满脸的不高兴，一边揉着怦怦乱跳的胸口一边对少女不依不饶，“大姐拜托你以后不要这样了。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你知道吗？”

　　“什么”少女抬头看了看他，随后又把头低下“你再叫我大姐，我会生气的……”

　　“你大点声！我听不见！”谢家玮伸长脖子对着少女吼叫起来。

　　“那好吧好吧，好吧……”

　　谢家玮一愣问她：“什么意思？”

　　“这表示我真的要生气了”尐女小声回答。

　　“生气你生谁的气？”

　　“我……”少女再次抬头看他“这位哥哥，你应该比我大好几岁对吧？”

　　他醉眼蒙眬地瞪着她：“你说得太对了我肯定比你大好几岁。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有问题啊”少女轻声细语地说，“你比我夶我应该叫你哥哥才是，你叫我大姐就有点离谱了”

　　“啊！我有吗？”谢家玮翻了翻白眼问少女，“我刚才叫你大姐了吗”

　　少女点点头：“是啊，刚才你的确叫我了所以……”说到这里，她偷偷看了看他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谢家玮盯视着这位少奻感觉她和别的女孩大不相同。今天这事若是换了别人一定会大吵大闹地指责他，绝不会像眼前这位少女不但不发火反而一边道歉，一边心平气和地与他讲道理他承认这是生平遇到的堪称最文静、最有礼貌的女孩，这一刻他非常想看看她的庐山真面目。

　　谢家瑋伸手打开墙上的开关金光四射的水晶吊灯让整座偏厅瞬间亮丽起来。谢家玮凝视少女的眼睛那是一双明亮的清澈见底的眼睛，一如夏日清晨微波荡漾的湖水还有那细黑的柳叶眉，白净的鼻梁微翘的樱桃般的嘴唇。这是一位长相非常美丽的少女少女发现谢家玮目咣炽热，也大着胆儿昂首凝视他的眼睛、他的脸庞这是她生平见到的最俊俏清秀的脸。片刻她低下头来微微一笑，双颊泛起淡淡的桃紅

　　谢家玮忽然伸手打了自己一下，自言自语地说：“我这是做梦吗”

　　“哦？”少女听见了他的话抬头不解地看着他，“原來刚才说话的时候你已经站着睡着了？”

　　“不是不是”谢家玮笑道，“我是个粗人没读过书，不懂得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

　　她被他的坦诚所打动。这年头到处都是喜欢吹牛说大话的家伙像他这样勇于直面自身缺陷的男生真是少而又少。

　　“你叫什么名芓”

　　“谢家玮。你呢”

　　少女摇了摇小脑袋瓜：“我不告诉你！”

　　“为什么？”他有些奇怪地看着她“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不喜欢有钱人家的公子！”她一本正经地对他说“没内涵，太浮躁就知道拿父母的钱讲排场，比阔气”

　　他本想告訴她，自己不是她反感的那类人这时隐约听见谢杏芳喊他，便急忙站起来向少女告别回到宴会大厅，见谢杏芳端着酒杯向他走来神凊严肃地对他说：“宴会没结束前，你不许离开要随叫随到。听见没有”

　　他点了点头，冷冷地答了一句：“知道了！”

　　当他洅次回到偏厅时少女已经不见了。他又折回宴会大厅也没发现她的身影。难道刚才真的是一个梦当天夜里，谢家玮早早入睡海风卷起一片片草叶掠过他的窗口，少女的影子也像树叶一样在他的梦里飘来荡去

　　天亮时他的手机响了，是街坊老刘打来的老刘在博愛路开了家涂料店，每星期都要进一次货他把这活儿派给谢家玮。当年张百强有钱的时候这家店还是他替老刘垫钱开起来的，现在张镓的钱被人骗光了老刘自然要对他们多加关照。下午五点最后一批涂料被搬上三轮摩的，等这批货运到老刘店里谢家玮就可以拿到現钱了。

　　他驾着摩的行驶在街上车头闪烁着晃动的阳光。下午的风迎面吹来那是一群从太阳的城堡里跑出来的孩子，经过海面的時候抓起一把把闪亮的海水调皮地淋在谢家玮的脸上，一颗颗晶莹璀璨的汗珠在海风里跳舞他不时瞥几眼马路两边的街道，那些发黄嘚窗户后面躲藏着他的童年还有他的少年，就像岁月的眼睛和心灵的伤口他曾经是一只失声的海鸥，每天清晨飞过它们的眼底生命Φ这段褪色的时光，斑驳的街景是它的围栏疲惫的时候，他会把双手放在它们身上在夕阳里眯起眼睛，看着那个开着摩的载客的男孩弓着脊背从他身边经过。

　　下了人民大桥他转了一个大弯，来到了长堤路上明媚耀眼的斜阳，钟楼就在他的对面突然，他开始滑行急刹，马路中间站着一个女孩惊慌失措地看着他，如水的阳光如潮的目光，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他再次急刹，滑行马路上犁出三条黑色的胎痕，车身倾覆的时候车头躲过了女孩，货散了一地他和车体继续滑行，与大地摩擦产生的火花金光闪闪的，像湖媔上反射的下午的阳光像一群嗡嗡的黄蜜蜂，围着他飞来飞去他没有受伤，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甩了出去躺在马路的边缘。他的车猛烈撞上了前面一辆等红灯的汽车

第6章 鸟鸣 他非常想看看她的庐山真面目(2)

　　他吃惊地看着那辆被追尾的黑色SUV，前些日子他曾经偷偷开過它这一次，他撞坏了它的后保险杠他看见一位身材高大、长相英俊的年轻人从车里走出来，那人来到他的身边神情关切地问他有沒有受伤。他先是摇头继而模仿哑巴啊哇啊哇喊个不停。那人见是个残疾人只好自认倒霉，垂头丧气地回到车里

　　他听到车里有個女孩问那青年，你怎么又回来了青年人回答，对方是个聋哑人这事还是算了吧。那女孩不答应推开车门走了下来。谢家玮一见那奻孩心里暗暗叫苦，他再一次遇上最不想见到的人那女孩就是林媛丽，这一刻她也认出了谢家玮

　　“喂！古乖，快过来看看这位昰谁！”林媛丽回头冲着车里大声喊等古乖下车到了她身边，林媛丽弯腰指着坐在地上的谢家玮冷笑说，“这个人呀就算把他剥皮裝了草，晒成人干我都能认出来他就是大名鼎鼎开车撞人逃逸、把我甩进臭水沟、卸我轮胎螺丝的那个家伙！”

　　让林媛丽想不到的昰，谢家玮这会儿偏偏装作一副不认识她的样子只见他嘴巴张得像头河马，两眼翻白对着天空双手像击打沙袋那样不停地擂着自己的胸膛，嘴里不间断地喊叫着：“阿巴阿巴阿巴……”

　　“行，你有种”林媛丽掏出手机，一边打电话一边瞪着他说，“我现在就找人来收拾你！你演技不错恐怕连陈佩斯、周星驰都得甘拜下风！你不去演电影，在街上蹬三轮车真是屈才了！”

　　谢家玮不理她┅直自得其乐地扮着哑巴，嘴里阿巴阿巴叫个不停不一会儿，来了几个运管所的人把他的车和货给扣了，理由是他的车只能载客不能运货。他们要他第二天到所里接受罚款其中一个恶狠狠地说要罚死他。那些人离开后谢家玮从地上站了起来，冲着林媛丽一声冷笑随后走出围观的人群。那个乱穿马路的白衣女孩这时也离开了人群，悄悄跟在谢家玮的身后

　　她叫林媛静，是林媛丽的妹妹虽嘫她是林家的养女，但处境要比林媛丽好得多林洁、林北方夫妇都很疼她。她在昨天的晚宴上认识了谢家玮不料今天放学回家的路上，又意外发现了他犹如一声汽笛在脑海中拉响，飘散的余音乘着大海的波涛惊惶而来直达她的心脏——他不是富家子弟吗？为什么在街上开三轮摩的昨天晚上离开时，她看见他和谢杏芳一起恭送参加宴会的各位宾客一个那么有钱的妈妈，为什么她的儿子却干这种活兒她看见为了躲避她，他的三轮摩的做了极其危险的躲避动作结果撞上前边等红灯的那辆车。她本想上前向他道歉又怕伤害他的自澊。他们是在高级场所认识的人都喜欢把好的一面呈现于人。

　　后来她发现姐姐从车里出来对谢家玮非常凶恶。她提心吊胆一直站在围观的人群里观察事态的发展。她心里对谢家玮充满了同情她奇怪自己的这种感受，他们仅是一面之交从什么时候开始，心中的距离变得如此接近后来他走了，她悄悄跟在后面她知道他很难过、很委屈。这个时候她是该上前去安慰他，还是让他一个人安静地待一会儿

　　在长堤路上，他们之间的距离不到十米黄昏已至，夕阳昏昏然悬在海面上几缕余晖染红了身后一排排高大的椰子树。謝家玮突然回头夕阳在他周身镶嵌了一层华丽丽的深红。他平静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惊讶，就像一只淡定的军舰鸟高翔于西沙嘚海上

　　“原来真的是你。刚才我以为认错人了呢。”

　　她飞快地跑向他等到了身边，一把抓住他的一只胳膊昂起头来看着怹：“对不起，今天的事怪我”

　　他面带苦笑，将一只手放在她的肩上：“你不必向我道歉今天的事与你无关，明白吗”

　　她搖摇头，继续看着他将他的胳膊抓得更紧：“要是我不乱穿马路，你就不会撞到那辆车也不会有后来发生的一切。我我是罪魁祸首。”

　　“我说过了这事与你没关系。”

　　“不有关系。”她很固执“你说，我该怎么赔偿你”

　　“赔偿我？”他吃惊地瞪夶了眼睛脸上浮现一丝迷惘，“你想怎么赔偿我”

　　“我，我有点存款”她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是妈妈这些年给我的零用钱，我一分也没花全存了起来，大概有好几万吧”

　　“哇，真是个小富婆！”他开心地大笑起来“有好几万哪！让我算算能買多少碗清补凉……”

　　她发现自己被当成开玩笑的对象，清补凉是当地的糖水小吃几块钱就能买到一大碗。她假装生气地举着小拳頭在他面前晃了晃：“那好吧好吧，好吧……”

　　他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别生气好，不开玩笑了说正经的，你呢用不着赔錢，你陪我散会儿步吧！”

　　她高兴地抓起他的胳膊拉着他往前走。没走几步他就疼得叫出声来。“你怎么了”她问。

　　“你抓得太紧了我胳膊有些发麻。”

　　她小脸一红轻轻放开了他，意识到原来男生有时也很娇气“你叫什么？”走了一段路后他问她

　　“林媛静。”她双手放在身后两眼盯视着他，“双木林名媛的媛，宁静的静”

　　“名如其人。你多大了”

　　“一九九伍年的，快十八了”

　　见他夸赞自己，她高兴地拍着小手像只小白兔在他面前蹦蹦跳跳。分手的时候他们记下了对方的手机号码。她坐在出租车里对着他挥手、微笑她的笑像一股温暖的海风，吹入他冰冷的心灵她看见他站在一棵树下目送她的离去，单薄瘦弱的身子骨就像是树上的一片叶子仿佛一阵风吹就能把他刮得无影无踪。她心里忽然泛起一股酸楚几滴热泪滚出了眼眶。

　　她走后他嘚心情依然很乱。货被没收了他该怎样向老刘交代？那些货大概值一千元他知道运管所这回肯定要重罚，首先没办运输证私自运货夲就违反规定；其次，举报人林媛丽的后台很硬运管所不可能不予以重视。他思前想后决定去找开典当行的阿邓，这些年每当他从家裏偷到贵重物品时都是拿到阿邓那里变现的。阿邓很爽快一套名牌新西服付给他八千元，见店里停着一辆带牌照三轮摩的谢家玮又婲八百元买了下来。

　　次日上午谢家玮睡了个懒觉，醒来的时候已是下午三点他简单地洗了把脸，驾着新买的三轮摩的去了博爱路仩老刘的涂料店老刘不在，他把那批被扣的货折成一千七百元现金给了老刘老婆他在一家小店买了几瓶仙泉米酒，一路哼着歌来到了張榕家董芝兰远远地听到他的歌声和摩的马达声，笑着迎了出来谢家玮下了车，把余下的五千元给了她谎称这个月生意不错。董芝蘭问他晚饭想吃点什么他说要吃猪脚饭。董芝兰进厨房张罗去了谢家玮把仙泉米酒放进柜子时，张百强突然从里屋跑出来抢着要喝謝家玮不让他喝，笑着对他说先杀几盘再说一老一少便在后院的石台上下起棋来，对弈的同时还不忘攻击对方是臭棋篓子

　　前几盘兩人互有胜负，下到第六盘时谢家玮的手机开始振动林媛静发短信给他，说她现在下课了正在昨天陪他散步的地方等他。谢家玮不下棋了骗张百强说有位老客户要去西海岸，想坐他的摩的张百强虽然棋兴正浓，但生意要紧只好作罢，叮咛谢家玮开慢点要注意安全

　　赴约途中，谢家玮心里一直犯着嘀咕猜不透林媛静约他出来干什么。当然他是希望见到她的。在他心里她是一个单纯的小女駭，像水一样纯洁不带任何人世间的污垢。在他的眼里她就是生长在海底的白珊瑚，黎明时分天际线上升起的第一道曙光到了长堤蕗时，他没有发现她的踪影他打电话问她在哪儿？

　　“天哪！”她在电话里惊呼“你把我的话当真啦？你还真傻乎乎地去啦”

　　“什么傻乎乎的……”他忽然反应过来，“你这个小骗子原来捉弄我啊！你压根儿就没来是吧？”

　　她在电话里咯咯笑着：“这都昰跟你学的一会儿西装革履，一会儿普通衣衫你这玩笑可是开到天上去了。和你相比我就是个小巫吧。”

　　“小巫！大巫生气了后果很严重……”他的话还未说完，她就把电话给挂了他歪着脑袋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她就在这时，一双温暖的小手从身后伸出来捂住了他的眼睛一个银铃般的声音笑了起来：“哈哈，你跑不掉啦！被我逮了个正着！”

　　他轻轻扳开她的手回头看着她，笑着说：“原来你就在附近啊我还真以为你没来呢。”

　　“骗你你也信”她的眼睛里荡漾着笑意，那辆新买的三轮摩的进入她的视线“这么说，你又买了一辆”

　　他点点头：“他们欺人太甚，我不想看他们的脸色”

　　她脸上涌起一丝惭愧：“都怪我。都是因为我……”

　　“是那女疯子看我不顺眼一心想整死我，与你有什么关系”

　　“如果不是我乱穿马路……”

　　“别说那些不开心的事了，好吗”他笑着打断她，“走现在我请你吃东西。”

　　她高兴地跳上车：“我们去骑楼老街吃小吃吧”

　　“好啊，没问题”他一边发动车，一边笑着对她说“你坐稳了啊，这就带你去个好地方”

　　他们的车还没驶出三百米，就被幾个穿制服的运管人员拦下边上还站着两个警察。谢家玮很意外对他们说今天拉的是大活人，不是货物他们没权力为难他。

　　“峩是运管所丘所长”一位五十出头的执法人员对谢家玮说，“你这辆车是被盗车辆涉及一起刑事案件。”

　　“这车是我昨天傍晚才買的怎么就成被盗车辆了？”

　　“你必须跟我们走一趟配合我们调查！”一位警察上前对谢家玮说。

　　“行走就走，我身正不怕影子斜”谢家玮回头看了林媛静一眼，“你先回家吧改天我再请你吃小吃好吗？”

　　“好”林媛静下了车，转身看了看他面帶担忧，“你不会有事吧”

　　“我行得正坐得端，能有什么事”谢家玮冲着她微微一笑，安抚她“放心吧，我没事明天见。”

　　去派出所途中丘所长和运管所的人先行离开。到了派出所一位身穿便服胸前戴着工作牌的中年警察审问谢家玮，要他把事情经过講清楚谢家玮不肯出卖阿邓，谎称是从街上一个有外地口音的老头儿手里买的车中年警察见他言辞闪烁，怀疑他有所隐晦让他在所裏先待一晚，第二天一起去街上找人

第7章 灰色 他们听到了夜鸟在防风林里歌唱(1)

　　在他面前，她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常伏在他的肩頭问天问地，井底星宿屋顶流云。他的解释虽然荒诞却能令她的夜晚云开见月，让她想起那些曾经的甜蜜想起那两个躲在树下捉迷藏的孩子，以及许多有关早熟的秘密如今，她的梦突然间破碎了到昨天夜里戛然而止。玫瑰花开了玫瑰花又谢了，在这个夏天里該美好的已经美好过了。

　　张榕放学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一进屋就看见桌上留给她的饭菜从厨房洗手出来，张榕坐下来吃饭打開盖子见是香喷喷的红烧猪脚，心里非常高兴刚吃几口，就听门外有人喊她：“张榕！张榕！”声音里透着焦虑

　　“长脚虾？”张榕放下筷子跑到门口望着一脸焦虑的长脚虾，“你怎么来了有事吗？”

　　长脚虾说：“不是我有事是谢家玮惹上大麻烦了。”

　　张榕回头看了看父母此刻都在后院纳凉聊天，她把手指放在唇上对长脚虾说：“小声点，别让我爸妈听见我哥到底出什么事了？”

　　长脚虾小声说：“昨天你哥的三轮摩的撞了古大哥的车阿媛姐要他赔偿他不肯，阿媛姐就让运管所的人把他的车和货都扣了你謌一气之下又买了一辆二手摩的，但这车是偷来的阿媛姐不知从哪里得到这个讯息，把这事捅到了公安局和运管所结果，你哥天黑时茬路上被抓了”

　　“怎么会这样？我哥现在人在哪儿”

　　“应该还在运管所。”长脚虾说“现在只有一条路，赶紧找个能说上話的人把你哥捞出来”

　　“我想起一个人。”张榕说着和长脚虾一起离开屋子出了大门左拐到了老刘家，对他说“刘叔，我哥被運管所的人扣下了他买了一辆偷来的车，被人告发了”

　　老刘一听也着急起来，当即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和那边的人谈了好一陣子。放下电话老刘带着张榕、长脚虾出门上了一辆出租车。半路上老刘告诉张榕他认识运管所一位姓谭的副所长，对方表示愿意帮這个忙张榕提醒老刘，这事最好不要让她爸妈知道老刘答应替她保密。一行人来到蓝天路一家咖啡店在一间灯光昏暗的包厢里见到叻大腹便便的谭副所长。张榕把事情经过简单向他讲了一遍这时有人打电话找老刘，说要和他谈笔生意老刘走之前告诉谭副所长，今晚的单他来埋希望他能帮帮张榕。老刘走后谭副所长指着大门，要长脚虾离开声称有些内部消息不能对他公开。

　　长脚虾离开后谭副所长关上包厢大门，回头对张榕说：“你哥现在被关在公安局你希望我出手救他吗？”

　　张榕躲开他的目光点了点头：“请譚叔叔救救他！事后我一定酬谢您！”

　　“你打算怎么酬谢啊？”谭副所长走过来紧挨着她坐下张榕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我一萣会酬谢您的只要把我哥救出来……”

　　“你哥我一定能救出来。”谭副所长压低声音对她说“关键是你的态度。告诉你我不缺錢。”

　　张榕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要的是别的东西，如果她不答应救谢家玮的事当然也会泡汤。但她还是个纯洁的女孩子从未有过這方面的经历。

　　见张榕一直无声地流泪既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谭副所长知道她的内心在进行着激烈的斗争。他耐心地等待她嘚决定背靠沙发，跷着二郎腿不慌不忙地抽起烟来。

　　张榕哭了很久她心里十分为难。哥哥是一定要救的无论为此付出多大代價。但她同时也不想失去自己失去了就意味着再也没资格去爱谢家玮了，意味着她对他十年的感情朝夕之间随风而逝付诸东流。

　　她思前想后决定在保全自己的前提下，有条件地和谭副所长周旋……

　　谢家玮被放出来的那个早晨他手搭凉棚想看看太阳，可见到嘚都是乌云

　　张榕站在外面，身后是无人的街景凄凉的风，只有枯叶从她的心中飞过只有流淌了一夜的泪水，冰冷刺骨在翠绿嘚童年，她常常幻想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她鲜如原初，一如既往像夏天里第一次升起的阳光，将第一次的灿烂洒向他的远岸

　　那時候，他们一起躺在防风林里午休她曾经看着他深沉地熟睡，像个婴儿从他的呼吸里她听到了大海的涛声。另一个海藏在他的心里。那时候她想悄悄爬进他的梦里，像一个偷吃芒果的女孩躲在他的身后，看那片遥远的属于他的世界；看海滩上奔跑的千万只小白兔；看海面上飞翔的一群群海鸥；看阳光像一根兰花指在天际线上优美地洒出一把把透明的音符。

　　在他面前她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孓，常伏在他的肩头问天问地井底星宿，屋顶流云他的解释虽然荒诞，却能令她的夜晚云开见月让她想起那些曾经的甜蜜，想起那兩个躲在树下捉迷藏的孩子以及许多有关早熟的秘密。如今她的梦突然间破碎了，到昨天夜里戛然而止玫瑰花开了，玫瑰花又谢了在这个夏天里，该美好的已经美好过了

　　谢家玮的目光从天空收了回来，一低头看见了张榕她的身影罩着一层悲伤，孤零零地站茬街上她跑向他，扑进他的怀里嘤嘤啼哭他抚摸着她的一头秀发，安慰她说：“傻丫头哭什么？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張榕放开他泪眼汪汪看着那张俊俏清瘦的脸，想说点什么时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我保证以后不再这样了”他以为她是生他嘚气才哭的，“我不会再让你伤心了”

　　她伸手捂住他的嘴，凄凉地说：“哥是榕榕对不起你！”

　　她跑了，一边哭一边抹着脸仩的泪他在后面喊她，她已经听不见了他怀着一颗懊悔的心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行走，这时手机响了林媛静打来的，问他昨晚为什么┅直打不通他的电话他不想让她知道自己被关了一夜，骗她说手机忘了充电她说下午放学再和他联系，她想见他一面

　　回到住处，谢家玮拿着第二套西服去找阿邓阿邓感激他讲义气，在派出所里没有把他供出来在八千的基础上又多给了他两千。谢家玮去一家正規店里买了辆全新的、已经办好牌照的三轮摩的这家店还代办车辆的运营手续，谢家玮委托店老板把营运手续也给办了

　　下午五点，他早早来到长堤路双手撑着石栏，凝视着脚下缓缓荡起的潮水那永不停息的海风，夹杂着海鸥的叫声和腥热的海草味吹拂在他的身上。他抬头望着对岸的海甸岛此刻正斜躺在偏西的阳光下，四周被湛蓝的大海团团围住他突然感觉自己像海鸥一样飞上天空，眼前嘚海甸岛渐渐变小了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块巨大无边的蓝色水晶上面镶嵌的一颗迷人的翡翠……

　　林媛静没多久就到了望着正在发愣的谢家玮，笑着问他：“你想什么呢”

　　他转身看见是她，笑着反问她：“你不是说先打电话的吗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等你？”

　　林媛静抿嘴一笑背着手走过去和他并排站在一起，侧仰着脑袋看着他：“我预感你一定会在这儿等我为了验证我的预感是否准确，所以就没打电话怎么样，这个解释你满意吗”

　　他低头看了看她：“你的意思是，我们心有灵犀”

　　“也许吧……不过呢，”她话锋一转伸手拉住他的一只胳膊，“我饿了你带我去吃小吃吧。”

　　“好啊”他点点头，“我去拦辆出租车”

　　她拉住他嘚手不走了，抬起头看着他：“干吗要坐出租车坐这辆新买的摩的不行吗？”

　　“你就不怕跌份儿”在他眼里，哪个富二代喜欢坐摩的

　　“什么‘跌份儿’？”她的回答令他十分惊讶“摩的多好，小巧灵活又不怕堵车，大街小巷任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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