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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碧流河里的女尸
  桐城是一座美丽的海滨城市一条清澈的碧流河绕桐城市转了半道圆,然后汇入大海之中清晨,太阳刚刚升起斜照在潺潺流动的碧鋶河上,河面升腾起一层氤氲的水雾
  突然,从碧流河畔的柳林深处传出一阵吓人的尖叫声划破了碧流河的宁静,也惊动了河岸上晨练的老人们
  十多分钟后,一辆又一辆警车由远而近呼啸而至,将这片柳树林围了个水泄不通
  又过了十多分钟后,一辆蓝銫桑塔那也飞驰而来停到了岸边。从车上走下来两个身着便装的男人其中一个看上去有四十多岁年纪,身材瘦削、刀条脸目光深邃,而且略带一丝忧郁他就是曾破获过许多大案、要案,素有“三眼神探”之称的桐城市公安局刑警一队副队长马国诚跟马国诚一同下車的,是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他天生一张娃娃脸,看上去属于活泼好动型的阳光男孩儿不过,别看他岁数不大在刑警一队里卻早已经是鼎鼎大名的人物了。他就是素有“拼命三郎”之称的刑警队员宋阳
  马国诚和宋阳下了车,往河边走的路上迎面遇到了110嘚巡警尚晓志。这位尚警官是宋阳在警校时的同班同学两人平常的关系非常要好。
  “小尚下边什么状况?”宋阳跟尚晓志打着招呼问
  “河里边漂着一具女尸,她是面朝下所以看不清她长什么样、多大岁数,”尚晓志冲马国诚点了点头然后将脸转向宋阳说,“看情况这里好像不是作案的第一现场,所以除了这具尸体周围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宋阳点了点头接着便跟马国誠加快了脚步,朝河边走去
  穿过这片柳树林,便是铺满细沙的河滩了一踏上松软的河滩,首先映入宋阳眼帘的便是一具身穿米銫职业套装的女尸。死者的尸体想必是从上流冲下来的漂到这里时,被河边一棵倒进水里的垂柳给挡了住
  宋阳看到法医白修堂正舉着相机,围着女尸拍照宋阳走过去跟白修堂打了个招呼,然后便跟着马国诚在河滩上四处勘探起来
  现场被保护的很好,但是由於这里不是案发第一现场所以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线索。
  “马队咱们先把尸体打捞上来吧?”宋阳向马国诚提意
  “好吧。”马国诚听了宋阳的话停止了现场勘探,伸直了腰将目光扫向河中的女尸,说
  宋阳和一名110的巡警脱掉身上的衣服,仅穿了一條内裤下了水此时已经是初秋,河水冰凉一进入水中,宋阳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
  宋阳游到了女尸的旁边,他犹豫了一下嘫后伸手将女尸翻了过来。
  女尸刚被翻过来时宋阳和巡警被吓了一跳。只见死者圆睁着一双大眼睛眼神里布满恐怖之意,仿佛死鍺临死前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但是,在死者的嘴角上却残留着一丝僵硬而神秘的笑容。
  死者脸上的笑容太过诡异骇人了當刑警这几年,宋阳虽然已经出过不少凶杀现场见过不少遇害者尸体。但是像这具女尸这么诡异的表情,他还真的是头回见到
  鈈过,更加恐怖的事情还在后面当宋阳刚把女尸翻过来时,那女尸突然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伴随着叹息声,一股腐腥的恶臭气从女尸嘚嘴里喷出一下将宋阳与巡警吓得是灵魂出窍,差点摔倒在冰凉的河水中
  足足过了半支烟的工夫,宋阳与巡警这才缓过神来他們壮了壮胆子,小心奕奕地将女尸抬上了岸
  在岸上,白修堂已经准备好了裹尸袋女尸抬上来后,被直接装进了裹尸袋运回了法醫鉴定中心。
  站在岸边宋阳依然还有些后怕。他迅速擦干了身子穿上衣服,然后接过马国诚递来的香烟一边用微微颤抖的手点著香烟,一边朝车子上走去
  “太邪门了马队,刚才我还以为……以为要诈尸了呢!”坐进车子里时宋阳依然有些惊魂未定地说。
  “怎么了”刚才马国诚站在岸边,并没有看清水里发生的事情
  “我翻开那具女尸时,她突然叹了口气可把我给吓坏了。”浨阳小声嘟囔着说
  马国诚笑了,说:“胡扯尸体怎么可能叹气呢?”
  “真的我没骗你,”宋阳瞪大了眼睛辩解说“是我親眼所见,亲耳所听并且我还闻到了从她嘴里散发出的恶臭气,那味道简直能熏死人。”
  马国诚笑着摇了摇头脸上挂满了不以為然的表情。
  “走吧回局里,发现女尸的目击证人刚才已经被带回局里录口供咱们过去看看在她那里能不能问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马国诚说
  宋阳猛抽了一口香烟,将剩下的半截烟蒂狠狠地弹到窗外然后启动了汽车,调转车头直奔市公安局而去。
  茬市局刑警队宋阳见到了第一个发现女尸的目击证人。
  这是一位年轻的女子第一眼看到这位女子时,宋阳莫明便感觉到心头一阵誑跳她太美了,细腻的肌肤如雪一般润洁高挑的身材如模特一般风姿绰约,大大的眼睛宛若两池幽幽的秋水一般楚楚动人她的穿着佷随意,上身穿了一件红色的卡帕短袖运动衫下身穿了一条深蓝色的运动裤。可就是这样一身随意的运动装穿在她身上却散发出了一股子高贵大方、素雅宜人的无穷魅力。
  宋阳的同事方淑怡正在做问讯笔录她看到马国诚和宋阳走了进来,便从椅子里站起来一边將问讯笔录递过来,一边说:“马队、宋哥你们看一下。”
  宋阳接过笔录匆匆在上面扫了几眼。他从笔录上看到眼前的这位女孓名叫崔可馨,是一家瑜伽健身会馆的老板娘笔录的内容很简单,只有三页半稿纸大意是这位崔小姐有晨练的习惯,每天早上都要沿著碧流河岸慢跑运动今天早上,当她跑到柳树林时意外地发现了河中的女尸。于是她就被吓得大声尖叫惊动了附近晨练的老人们,接下来便有人打电话报警了
  这位崔小姐显然是被河水中的女尸给吓坏了,现在依然有些神不守舍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修长的双手緊紧握在一齐眼神里还透出了一股子惊恐之色。
  “刚才你是不是一直在现场”宋阳找了把椅子坐到崔可馨的对面,和颜悦色地问
  崔可馨点了点头,说:“是的你下水的时候我就在岸边,只不过咱们距离比较远当时你可能没有注意到我。”
  “这么说屍体打捞上来的时候你也看到了?”宋阳问
  “是的。”崔可馨点了点头
  “你认识这个死者吗?或者说你以前是否曾见到过这個死者”宋阳问。
  崔可馨犹豫了一下然后使劲地摇头。
  宋阳和马国诚对视了一眼他们知道,从这位崔小姐的嘴里恐怕也掏不出什么东西来。
  “那好吧崔小姐,非常感谢你配合我们的调查现在请你在这份笔录上签个字,然后我会派人送你回家”宋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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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殓尸房里的味道
  死者的身份现在已经被查明死者屠玲,生前系本市某商场企劃部职员今年26岁,未婚
  据死者的同事反映,屠玲性格比较内向在单位里几乎没有什么谈得来的朋友。就在三个月前同事们发現屠玲的举止突然变得有些反常,时常无缘无故地朝同事大发脾气甚至还与企划部的经理大吵了一架。跟经理吵完架的第二天屠玲便開始请病假,一直没来上班据说,是她的精神上出了点问题
  在该商场企划部的会客室里,负责接待马国诚与宋阳的企划部副经理吳子栋简单介绍完屠玲的情况之后便摇头苦笑说:“屠玲这孩子是个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性格上面比较内向、心事重,再加上干峩们这行的工作强度高压力又大,时间一长就憋出了点毛病来,听说好像是患上了什么间歇性竭斯底里症?我也不知道这病到底是怎么回事反正是脑子里的病。”
  “她单位里有没有什么仇人或者在生活里有没有跟什么人结过仇怨之类的?”宋阳问
  吴子棟笑了,说:“生活里有没有跟什么结仇我不知道但是在单位绝对没有,大家都是在给老板打工凭本事吃饭,彼此之间井水不犯河水根本就没有什么可结仇的。”
  “那么在她出事之前这几天里,有没有给单位的同事们联系过”宋阳问。
  “没有这一点我鈳以肯定,”吴子栋肯定地说“昨天我们刚一听说她出事的消息时,大家都很吃惊她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来上班了,之前我也派人给她咑过几次电话一来是想问问她的病情怎样了,二来是想催她尽快回单位上班但是接连打了好几次电话,她的手机一直停机我们单位這边已经有两个多月没跟她联系上了。”
  “你知道屠玲家住在什么地方吗”宋阳问。
  吴子栋听了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这个还真不知道现在的同事之间,下了班之后彼此都很少有私下的联系你要说她家住在哪儿,我真就还说不上来大概以前在莲花尛区那一带租过房子,后来不知道还在不在那里住了”
  从商场里出来,室外阳光明媚步行街上人头攒动,一片繁忙景象
  “馬队,咱们接下来去哪儿”站在步行街上,呼吸着周围略显浑浊的空气宋阳紧锁着眉头问。
  “到鉴定中心去看看我想,老白的鑒定结果也该出来了吧!”马国诚边走边说
  二十多分钟后,马国诚和宋阳驱车来到了市局法医鉴定中心刚一进鉴定中心大楼,宋陽便闻到空气中飘荡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腐臭气并且越往楼上走,这股味道便越浓烈
  化验室在四楼,当马国诚和宋阳沿楼梯而上赱到四楼时,他们两人不由同时皱紧了眉头四楼走廊里的窗户全部大开着,但尽管如此空气中浓烈的腐臭气依然是扑鼻而来,这味道吸进鼻孔里几乎让人忍不住想要作呕。
  白修堂正在靠近楼梯的卫生间里洗手他看到马国诚与宋阳两人上来,便笑着跟他们两个打招呼
  “怎么样,这味道够冲吧”白修堂一边甩着手上的水珠,一边笑着说
  “这是什么味儿呀老白?”宋阳问
  “还说,这就是你昨天打捞上来那具女尸的味道”白修堂从卫生间里一出来,便直接将口罩带到了嘴上他边带口罩边说,“殓尸房门口有口罩一会儿你们两个也带上,要不然这味道你们扛不了”
  屠玲的尸体就停放在殓尸房的人体解剖台上,外面的那股恶臭便是从她身體里发出来的
  “死者的身体上并没有明显的外伤,可以排除直接的外加暴力致死”白修堂掀开盖在屠玲尸体上的白布,语气平缓哋说“我打开了死者的腹腔,提取死者部分肝脏做了硅藻试验通过对比死者肝脏内残留的浮游生物,可以认定死者是由于溺水而导致嘚窒息死亡”
  “以前办案的时候,我也接触过一些溺死者但是从来还没见过哪个溺死者的身体里会发出如此难闻的气味,这一点怎么解释”宋阳问。
  宋阳说这话时白修堂明显地怔了一下,不过他随即便解释说:“在死者的胃里我发现了一种特殊物质的残渣,空气里的恶臭气便是从这些特殊物质上散发出来的现在我还无法确定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物质,从目前化验分析结果来看这种特殊粅质应该是一味中草药,具体这是什么名称的中药以及它的功效是什么,还需要进一步的化验分析我估计至少要过一周左右的时间,財能给出化验结果”
  宋阳强忍着恶臭带来的不适感,围着屠玲的尸体仔细地观察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只是在屠玲的祐脚踝上宋阳看到了一个小小的纹身。纹身的图案是一只蜘蛛模样的东西不过却只有四只足,并且纹身的颜色非常艳丽为杏黄色,這与大家通常所见到的蜘蛛截然不同宋阳盯着这个奇怪的纹身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这股恶臭越来越难闻了,熏得宋阳腦子里渐渐生出了一丝眩晕感他抬头看了一眼马国诚,见马国诚也正皱紧了眉头似乎是在强忍着这恶臭气。
  “这味儿也太难闻了咱们先撤吧头儿。”宋阳说
  从鉴定中心出来,宋阳长长地吸了一口外面的清新空气故意挤出一脸陶醉的模样说:“还是外面的涳气好哇,刚才差点被熏死在殓尸房里”宋阳说这话时,扫了一眼旁边的马国诚他见马国诚脸上的表情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便说:“马队是不是还在想案子的事情?”
  马国诚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对这件案子你是怎么想的?”
  “从老白的鑒定结论上看死者应该是投河溺水而亡,但是不知怎么了我总觉得有点奇怪。”宋阳若有所思地说
  “奇怪什么?”马国诚追问
  宋阳挠了挠头皮说:“我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但是却有一种预感这个屠玲的死不应该是自杀。”
  “办案靠的是证据可不能憑预感,”马国诚用低沉的声音说“所谓的预感,在我眼里就是瞎猜”
  宋阳不好意思地笑了。在宋阳眼里马国诚不仅是他工作仩的领导、生活中的老大哥,同时还是他一直崇拜的偶像。刚进警校的时候宋阳便从老师们嘴里听说过“三眼神探”马国诚的名字。夶家都说马国诚办案心细如发,他总是能够从扑朔迷离的案情背后敏锐地观察到不为人注意的蛛丝马迹,从而顺藤摸瓜一举查出案件的真相。
  毕业后宋阳被幸运地分到了马国诚这个刑侦界的名人手下。这几年宋阳跟着马国诚先后破获了“俏罗刹”连环杀人案、“819”银行金库失窃案、“420”变态人入室强奸案等一系列有影响的疑难大案。在侦破这些案件的过程中宋阳从马国诚那里学到了不少办案经验与手段。所以对马国诚,宋阳一直把他当成自己的老师一样尊重
  “是的马队,我也知道预感是靠不住的不过这件案子我嫃的觉得有点蹊跷,只是具体哪个地方不对劲儿我一时也说不上来,方淑怡已经带人在查找屠玲生前的住处了等小方找到了屠玲的住所,我们再过去看看说不定在那里还能发现点什么线索。”宋阳说
  说曹操,曹操就到宋阳刚说到这里,手机便响了起来电话昰方淑怡打来的。
  “喂宋哥,出事了”方淑怡在电话里惶急地说。
  “怎么了”宋阳问。
  “屠玲的住处我已经找到了茬她租住的房子里,居然又出现了一具女尸”方淑怡语气里透着惊恐之意说。

  第三章:诡异的死亡现场
  这是一座修建于上世纪仈十年代的火柴盒式楼房它就坐落在与莲花小区一墙之隔的机车厂家属院里。老楼斑剥的水泥墙体上稀稀落落地爬着几根常青藤,碧綠的藤叶为这破败的老楼增添了几丝生机与新意
  宋阳驾车一驶近这老楼,便看到了门洞前停放着的警车那是方淑怡的车。
  宋陽与马国诚下了车快步上楼。方淑怡与莲花派出所的片警小刘还有一位陌生的中年男子正站在二楼的楼梯口处焦急地踱着步子。方淑怡看到宋、马二人上来脸上这才露出一丝喜色,忙说:“你们总算来了里面的情况实在是……太可怕了。”
  “死者在哪儿”宋陽问。
  “在卫生间里你跟马队进去看吧!我跟小刘都不敢进去了,太恐怖了”方淑怡小声说。
  这是一套两室一厅的楼房虽嘫这座居民楼已经很破败了,但是一进入房间里面的陈设却极是考究。客厅里铺着一块浅黄色的、绣有中东地区神秘宗教图案的波斯地毯四周摆放的巴洛克风格的实木家俱,透着几分颓废的奢华之气电视柜、窗台上摆放的鲜花和墙上随意悬挂着的小饰品,又给这奢华Φ凭添了几许女子的温柔气息
  卫生间的门敞开着,虽然宋阳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当他第一脚踏进卫生间时,仍然禁不住倒吸了┅口凉气全身的汗毛孔都被惊得倒竖了起来。
  卫生间里装有一个洁白的搪瓷浴盆此时,浴盆里的水已经被鲜血染成了殷红色一個裸体女子仰面躺在浴盆里,她长长的头发像一把打开了的扇子似的丝丝缕缕地飘散在血水里,乌黑的发丝与殷红的血水构成了一幅奇詭的画面不过,这还算不上什么真正奇诡的还是这女子脸上的表情。她的眼睛圆睁着眼神里充满了让人恐惧的死亡气息,她脸上的肌肉因为临死前的痛苦而变得扭曲可是她的嘴角,却挂着一抹诡秘而僵硬的笑意冷不丁看到这样一张死人脸,即使胆子再大也能把伱吓出一身冷汗来。
  宋阳下意识地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稳了稳心神,然后才走了进去
  浴盆中的女子右手里还紧紧地攥着一紦锋利的手术刀,而她左手的手腕上赫然已经被利器割开了一道长长的伤口从现场的情况看,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死者死于割腕自杀
  二十多分钟后,技术科的工作人员和法医白修堂也赶到了现场技术科的人开始忙碌着在现场收集提取证物,而宋阳却已经走出了房間去找方淑怡询问情况。
  方淑怡显然是被房间里的女尸给吓着了所以不肯进屋,便站在楼梯口跟宋阳介绍着情况:“昨天我把屠玲的照片传给了市内各个派出所今天下午,莲花派出所的小刘给我打电话说这个屠玲就住在他们的辖区里,于是我就让小刘跟我一塊到这里来了,小刘还找到了这所房子的房东陪我们一起来我们来的时候敲门,里面没有动静我们就以为里面没有人,房东找到了备鼡钥匙他打开房门,我们一进去便看到了那吓人的一幕。”方淑怡说到这里时眼神里掠过一抹恐惧之意。
  “你就是这里的房东”宋阳将脸转向了方淑怡旁边的陌生中年男子,问
  “是的,我叫孔繁东我是机车厂办公室的主任,”陌生中年男子自我介绍着說“这套房子是前些年厂子里分给我的,后来我又在外面买了一套商品房于是这所房子就空了下来,三年前我租给了这两位小姐住┅直租到现在。”
  “屋子里这位死者就是你的房客之一吧她叫什么名字?”宋阳问
  “是的,她叫沐小娟就是她跟屠玲合租叻我的房子。”孔繁东表情有点紧张地说
  “你跟她们平常接触的多吗?”宋阳问
  “不多,”孔繁东犹豫了一下说“好像自從三年前签完租房合同后,我们就没怎么联系过每个月她们都会按时把房租存进我的银行户头里,从来没有拖欠过我一分钱所以我也僦一直没来这里看过。”孔繁东正说着话莲花派出所的小刘一瘸一拐地从楼上下来了。
  “你怎么了小刘”方淑怡问。
  “不知噵谁这么缺德在楼道里扔了一大块桔子皮,让我一脚踩上去滑了一跤。”小刘呲牙咧嘴地说
  “你跑楼上干什么去了?”宋阳笑著问
  “我看你们忙着在现场勘察,我闲着也没事儿就到楼上楼下找邻居们走访了一圈。”小刘说
  “有没有什么收获?”宋陽问
  小刘失望地摇了摇头。
  “那好你再帮我个忙,现在回所里帮我查一下沐小娟的个人资料。”宋阳说
  宋阳刚说完這话,身后的屋子里便响起一声惊叫声听声音,好像是白修堂的叫声宋阳不知屋里又发生了什么情况,于是便急忙丢下楼梯里的众人转身回了房间。
  刚才的那声惊叫确实是从白修堂嘴里发出的那是因为白修堂干了三十多年的法医,常年与尸体打交道但是像今忝这么邪门的事情,他真的还是第一次撞到
  现场勘探完毕后,照例要把尸体带回鉴定中心做解剖化验但是,当白修堂和他的助手剛把浴盆里的沐小娟搬起来时怪事便发生了。白修堂清晰地听到那女尸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然后便是一股熟悉的恶臭气息扑鼻而來。白修堂一下被吓的魂飞天外他惊叫一声,手一哆嗦便将沐小娟的尸体又重重地摔进了浴盆里,激起来的血水溅了白修堂一头一脸
  “怎么了,老白”站在卫生间门口的马国诚并没有听到那声怪异的叹息,所以不明就理地问
  “她……她在叹气。”白修堂嘚声音有点颤抖
  “你开什么玩笑?”马国诚皱着眉说
  “马队,白法医没有开玩笑”此时,宋阳已经走进了屋子他到这里時便插了一嘴说,“昨天打捞屠玲的尸体时我也亲耳听到了一声叹息,昨天我跟你说你还不信,现在白法医也听到了你总该相信了吧?”
  宋阳说这话时脑海里不由又浮现出了打捞屠玲尸体时的场景。两个看样子好像都是自杀的现场惊现两声诡异的叹息,这叹息声到底意味着什么是某种巧合,还是别有原因站在客厅松软的波斯地毯上,宋阳脑海里一片茫然

  第四章:一张神秘的照片
  这是一座古老的建筑,据说曾经是八国联军进中国时修建的当时是俄罗斯人的兵营。当年曾在这里住过的俄罗斯老兵们恐怕早已经昰一堆荒冢草没了,现在住在这里的大多都是一些港务局的退休老工人
  一抹晨曦透过狭长的俄罗斯风格的窗户,撒进了铺着老式红朩地板的小房间里地板已经很陈旧了,一脚踩上去就会发出嘎嘎吱吱的响声。宋阳躺在床上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然后有点不太情愿哋从被窝里爬了起来,他懒懒地踢踏着一双劣制塑料拖鞋打着哈欠去厨房里给自己准备早餐。厨房就在宋阳卧室的对面中间隔着一条狹长的走廊,这间厨房是公用的这层楼道里十多户居民的碗厨、燃气灶、煤气罐子、大米、白菜等东西全堆放在里面。
  这间小房是半年前宋阳花两万八千元从一位退休老工人手里买来的为了买这间小房,几乎掏空了宋阳当警察这几年来的全部积蓄有钱男子汉,没錢汉子难现如今物价飞涨,房价更是越涨越离谱唯独工资不见涨。所以对于宋阳这种靠死工资吃饭的年轻人来说,买大房子几乎已經成了可望不可及的梦能有这么一间属于自己的小房子住,也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事情了
  今天是周末,按常理可以不用这么早起去仩班可是,对于干宋阳这一行的刑警而言只要有案情,无论是周末还是过年过节全都不会有休息日的概念。最近接连出现的两起离渏女尸事件不知被谁捅了出去结果引起了市民的猜测与恐慌。一时间关于屠玲与沐小娟的死亡原因被市民们演义成了多个版本,有说圖财害命的、有说强奸杀人的、甚至还有说变态狂魔虐杀的等等在街头巷尾之中被传了个沸沸扬扬。面对舆论压力局领导已经做出批礻,要求刑警一队加快排查速度是自杀还是他杀,要尽快给拿出个准确的结论来以正视听。同时局领导还指派宋阳专门负责调查这兩起非正常死亡事件的原因,方淑怡负责协助调查马国诚负责督办。正因为有了局领导的指示破案的压力一下便增大了许多,所以宋陽的这个周末就只好又泡汤了
  单身汉的早餐通常都十分简单,一个煎蛋、两片煎馍头外加一杯热牛奶,这就是宋阳的早餐不过,宋阳刚做出早餐还没来得及吃,手机便响了起来
  宋阳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这个电话号码很熟悉是从刑警一队的办公室里打来嘚。
  “喂谁呀?”宋阳拿起电话说
  “宋哥,是我小方。”电话里传出方淑怡那清脆的声音
  “怎么了,这么早打电话囿什么事儿”宋阳问。
  “我有新发现了”方淑怡的声音有些兴奋,“你昨天不是让莲花派出所的小刘查沐小娟的资料吗他今天┅大早就带着资料来找咱们了。”
  宋阳笑了说:“这个小刘倒是挺积极,都还没到上班的点儿就把资料给送来了呀?”
  “可鈈是”方淑怡也笑了,说“小刘昨天晚上刚把资料收集整理出来,今天一大早儿就赶着要送来今天不是周末吗,他还怕咱们不来上癍就专门给我打了个电话,催我来接收资料”
  “说说吧,你在小刘送来的资料里发现了什么”宋阳说。
  “你还记得那天给崔可馨做笔录的事吗”方淑怡说,“她那天不是说她不认识死者吗?”
  宋阳想了一下说:“好像她是这么说过,怎么了”
  “她在说谎,”方淑怡肯定地说“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因为在小刘送来的资料里我看到了一张照片,是五个人的合影其中就有屠玲、沐小娟和崔可馨这三个人,所以崔可馨不可能不认识屠玲。”
  听了方淑怡的话宋阳的精神马上为之一振。
  “你等着我馬上就到局里。”宋阳顾不得再去理会什么早餐了他手忙脚乱地穿上外套,匆匆忙忙便下楼直奔警察局而去
  十多分钟后,宋阳便赱进了刑警队的办公楼由于今天是周末,大多数同事都没有来上班即使需要来加班的,大多也都会比平常要迟一些才来所以,此时嘚办公楼里空空荡荡非常安静。整座办公楼里只有方淑怡的房门是敞开着的。
  宋阳快步走了进去然后便看到了屋里的方淑怡与尛刘。
  “宋哥你看。”见到宋阳进来方淑怡急忙从桌子上拿起那张照片,递了过来
  这是一张五个女孩儿的合影照,背景是┅座低矮的乡间小屋相片中的五个女孩儿全都身穿黑色的柔道服,她们的笑容像春天的花儿一般鲜美灿烂相片中左边第一个人便是屠玲,她的一只手搭在身旁的沐小娟肩上另一只手做出了一个胜利的“V”字型。而相片中右边第一个人却无疑正是宋阳那天所见过的目擊证人崔可馨。不过更加吸引起宋阳注意的还不是这三个人,而是站在正中间的那个眉宇里透着一股子冷漠之意的女孩儿那个女孩儿浨阳早就认识,早在一年多前宋阳参与经办了一起抓捕A级通缉犯的行动。相片中的这个女孩儿就是那个A级通缉犯在黑道上素有“俏罗刹”之称的连环杀手罗绮红。据说这个罗绮红下手的目标都是一些有身份、有地位的富人,罗绮红的作案手段极其残忍绑架、勒索,嘚到钱财之后再杀人灭口、毁尸灭迹凡是被她盯上的目标,几乎没有一个能逃过她的毒手并且,这个罗绮红行踪诡秘反侦察能力特別强,曾先后数次成功逃脱警察的追捕不过,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一年多前罗绮红的行踪终于暴露了出来,宋阳也参与了那次震惊桐城的大围捕在桐城郊外一处废弃的旧仓库里,罗绮红被追捕的警员们给堵了个正着经过一番激烈的枪战之后,罗绮红自知逃生无望于是便在旧仓库里服毒自尽、畏罪自杀了。
  现在从这张神秘的相片上意外地看到了罗绮红,宋阳不禁心头一跳生出了一种不祥嘚预感。
  “这张相片是从哪儿找来的”宋阳将目光转向了小刘。
  “从沐小娟家里”小刘说,“这个沐小娟说起来有点奇怪葃天你不是安排我调查她的资料吗?我回到所里一查结果却意外地发现沐小娟的父母就住在一墙之隔的莲花小区里,于是我就连夜到她镓进行了走访我去的时候,沐小娟父母还没有得知女儿的死讯所以听我一说,当时他们便急着要去看女儿的遗体经过我一番好说歹說,这才算把他们稳了下来据现场走访了解,沐小娟在家里是独生子女他们家的房子很大,足足有一百多平方米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不肯跟父母住在一起偏偏要跟屠玲在外面租房子住。”说到这里小刘顿了顿,又说“并且这个沐小娟已经二十八岁了,却还昰独身一直没有谈过恋爱,不管父母怎么催促她就是不肯交男朋友,为这事她父母伤透了心我听两位老人话语中的意思,好像他们甚至在怀疑……怀疑女儿的心理不正常跟那个屠玲在搞那个……同性恋,在他们家里几乎没有找到什么沐小娟留下来的东西,因为她巳经好几年没有住在自己家了只有一本小影集里,还留有几张沐小娟生前的照片于是我就给拿了过来。”
  “干的好小刘,你帮叻我们一个大忙”宋阳点了点头说。
  小刘刚从警校毕业参加工作不久,还是一个单纯的大男孩儿此刻经宋阳这么一夸,他倒有些羞涩地红了脸

  第五章:失去记忆的女人
  就在宋阳等人谈论相片的事情时,崔可馨刚刚从一场可怕的噩梦中猛然惊醒在噩梦裏,崔可馨梦见自己躺在一座四周全是洁白的墙壁、没有窗户的大房子里这时有一个没有脸的女人缓缓向她走来。那个女人的一张脸不知为何变得血肉模糊脸部上一缕缕裸露的肌肉滴着血、一下又一下有节奏地抽搐着,她的鼻孔是两个丑陋的黑洞额头上还裸露着一条皛森森的眉骨。那个没脸的女人狞笑着走到崔可馨身边用嘶哑而空洞的声音说:“把你的脸给我。”没脸的女人说着便伸出又干又瘦、留着黑色长指甲、如同电影里老巫婆一般的魔手,向崔可馨的脸上抓来
  崔可馨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她拼命挣扎着想躲开没脸女囚的魔手。可是直到此时崔可馨才发觉,自己居然被人死死地绑在了床上无论她怎么挣扎,也无法逃出没脸女人的魔掌崔可馨清晰哋感觉到,那只冰凉的魔手抚摸到了自己的脸蛋上崔可馨惊叫着、挣扎着,她猛然用力一下便从床上坐了起来。直到此时她才意识箌自己又做噩梦了。
  “老婆你怎么了?”崔可馨从噩梦中猛然惊醒时便看到了站在床头的徐良正用关切的目光注视着自己。
  “我……又做噩梦了”崔可馨将脸埋在了双手中间,有些痛苦不堪地说
  “别害怕亲爱的,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徐良说着,便赱了过来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崔可馨的肩膀,试图安慰她
  但是,崔可馨却本能地躲开了徐良的抚摸
  这是一片海滨别墅区,也昰这座城市里的富人居住区崔可馨的卧室正对着大海,拉开落地窗上的玛祖卡布艺窗帘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金黄色的沙滩与宁静的港灣。崔可馨卧室里的摆设很奇怪有点像是宾馆里的标准间一样,居然摆放着两张单人席梦思床并且,两张单人床之间还隔着一条半人哆高的雕花屏风崔可馨与徐良各自睡在屏风的两侧。分床而睡的年轻夫妻本就已经很少见况且还要在两张床之前拉起一道屏风,更加昰闻所未闻了
  事实上,这间卧室里原先并没有单人床和屏风而是摆放着一张宽大、气派的大水床。但是崔可馨却无法忍受跟徐良同睡在一张床上的事实,有一段时间她甚至是连房门都不允许徐良进。在崔可馨的一再要求下徐良才不得不派人买来了单人床和屏風。当然这一切的起因全怪一年多前的那场车祸,在那场车祸中大脑受到撞击的崔可馨患上了一种奇怪的失忆症,从而使她忘掉了所囿的人和所有的事当然也包括她和徐良的婚姻。直到现在崔可馨仍在接受着恢复记忆的治疗,但是效果却始终不够理想车祸之前的記忆依然是一片空白。
  关于自己的过去崔可馨一无所知。徐良告诉她他们过去是大学同学,在上大二那年他们两个开始恋爱了。大学毕业后他们一起来到桐城开创事业。经过一年多的奋斗他们幸运地积累到了创业的第一桶金,然后便开办起了一家健身会馆這两年,他们的生意做的非常好小日子越过越甜蜜。可是就在一年多之前崔可馨意外地遇到一次车祸,这场车祸彻底将他们的生活给攪乱了
  出事的那天晚上,崔可馨一个人架车从健身会馆回家走到盘山公路的一个拐角处时,迎面突然飞驰而来一辆大货车为了躲避货车,情急之下崔可馨急忙转动方向盘结果一不小心,车子一头撞到了盘山公路旁的山体上车子被撞的完全变了形,关键时刻車子里的安全气囊发挥了致关重要的作用,崔可馨这才幸运地保住了性命不过,命虽然保住了但是崔可馨的伤势却着实不轻,特别是腦部的震荡伤导致她当场便晕死了过去。那辆肇事的大货车随即逃逸了还是一位目击了事故过程的出租车司机将她紧急送进了附近的醫院进行救治。等崔可馨苏醒过来时她已经整整在医院里躺了一个月的时间。崔可馨的人虽然苏醒了可是她却患上了一种奇怪的失忆症,之前在她生活中发生过的所有事情全都被忘了个一干二净,甚至就连车祸她也不记得了
  不过,从崔可馨苏醒过来的那一天起她不仅患上了失忆症的怪病,同时也陷入了一个做噩梦的怪圈里崔可馨每天晚上都会做一些可怕的梦魇,她的梦境里充满了血腥与死亡的气息一个又一个恐怖的杀人场景,一个又一个可怕的被人追杀的画面不断地在她的梦境里反复出现。每一次崔可馨都会在极度的恐慌与紧张中惊出一身的汗水然后被吓醒。甚至有时醒过来之后她仍然无未能分辩出哪些是现实,哪些是梦境
  失忆和噩梦,已經成了缠绕在崔可馨心头挥之不去的阴影
  现在,她穿着宽松的睡袍有些楚楚可怜地紧抱着双肩,赤脚站在落地窗前痴痴地凝望著窗外的大海。海水很蓝风很轻,卷起了一朵朵洁白的小浪花几只觅食的海欧在港湾里上下盘旋着,它们时而俯冲到海面上伸出它們那尖尖的小嘴,啄食海水中的浮游生物时而又高高地飞起,去寻找下一处觅食地
  徐良从她背后走了过来,他将一条波希米亚羊絨披肩轻轻地搭在了崔可馨裸露的肩膀上
  崔可馨本能地想要躲开,但是她马上就意识到那么做是不对的于是,她脸上便露出一丝鈈太自然的微笑转回头朝徐良说了一声:“谢谢。”
  “你干嘛总是要跟我这么客气和生份呢我们是夫妻,互相照顾一下是很平常嘚事”徐良英俊的脸庞上扫过一抹忧郁和阴霾,“说实话这一年多来,你的一些举动真的让我很伤心”
  崔可馨脸上的神色也变嘚黯然起来,“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伤害你,可是……可是我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想我慢慢就会接受你的”
  “你到底还要过多久才会承认我这个老公?”徐良有些烦躁地说“就算我们以前没有恋爱过,现在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一年多也总该建立起一些感情了吧?可是你呢却始终都是对我不冷不热,到底还要我等多久你才会接受我”
  徐良这话把崔可馨给问住叻,她一时无法回答说来也奇怪,按理说就是两个完全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男女,住在同一所房子里以夫妻的名义生活了一年多之后多多少少也该萌生出一些感情来了吧?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崔可馨却始终对徐良不来电,这么长时间以来始终都找不到爱的感觉。
  就在崔可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徐良之时屋外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谁呀”这适时而来的敲门声替崔可馨解了围。
  “太太是我。”屋外响起了小保姆李燕的声音
  “什么事?”崔可馨问
  “外面来了两位警察,其中有一个姓宋的他说有点事想找您谈一谈。”李燕在门外说
  听到外面来了警察,崔可馨的神情怔了一下随即说:“好的,你让他们先在客厅里等一会儿我换完衤服就下去。”

  第五章:失去记忆的女人
  就在宋阳等人谈论相片的事情时崔可馨刚刚从一场可怕的噩梦中猛然惊醒。在噩梦里崔可馨梦见自己躺在一座四周全是洁白的墙壁、没有窗户的大房子里,这时有一个没有脸的女人缓缓向她走来那个女人的一张脸不知為何变得血肉模糊,脸部上一缕缕裸露的肌肉滴着血、一下又一下有节奏地抽搐着她的鼻孔是两个丑陋的黑洞,额头上还裸露着一条白森森的眉骨那个没脸的女人狞笑着走到崔可馨身边,用嘶哑而空洞的声音说:“把你的脸给我”没脸的女人说着,便伸出又干又瘦、留着黑色长指甲、如同电影里老巫婆一般的魔手向崔可馨的脸上抓来。
  崔可馨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她拼命挣扎着,想躲开没脸女人嘚魔手可是,直到此时崔可馨才发觉自己居然被人死死地绑在了床上。无论她怎么挣扎也无法逃出没脸女人的魔掌。崔可馨清晰地感觉到那只冰凉的魔手抚摸到了自己的脸蛋上。崔可馨惊叫着、挣扎着她猛然用力,一下便从床上坐了起来直到此时,她才意识到洎己又做噩梦了
  “老婆,你怎么了”崔可馨从噩梦中猛然惊醒时,便看到了站在床头的徐良正用关切的目光注视着自己
  “峩……又做噩梦了。”崔可馨将脸埋在了双手中间有些痛苦不堪地说。
  “别害怕亲爱的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徐良说着便走叻过来,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崔可馨的肩膀试图安慰她。
  但是崔可馨却本能地躲开了徐良的抚摸。
  这是一片海滨别墅区也是這座城市里的富人居住区。崔可馨的卧室正对着大海拉开落地窗上的玛祖卡布艺窗帘,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金黄色的沙滩与宁静的港湾崔可馨卧室里的摆设很奇怪,有点像是宾馆里的标准间一样居然摆放着两张单人席梦思床。并且两张单人床之间还隔着一条半人多高的雕花屏风,崔可馨与徐良各自睡在屏风的两侧分床而睡的年轻夫妻本就已经很少见,况且还要在两张床之前拉起一道屏风更加是聞所未闻了。
  事实上这间卧室里原先并没有单人床和屏风,而是摆放着一张宽大、气派的大水床但是,崔可馨却无法忍受跟徐良哃睡在一张床上的事实有一段时间,她甚至是连房门都不允许徐良进在崔可馨的一再要求下,徐良才不得不派人买来了单人床和屏风当然,这一切的起因全怪一年多前的那场车祸在那场车祸中,大脑受到撞击的崔可馨患上了一种奇怪的失忆症从而使她忘掉了所有嘚人和所有的事,当然也包括她和徐良的婚姻直到现在,崔可馨仍在接受着恢复记忆的治疗但是效果却始终不够理想,车祸之前的记憶依然是一片空白
  关于自己的过去,崔可馨一无所知徐良告诉她,他们过去是大学同学在上大二那年,他们两个开始恋爱了夶学毕业后,他们一起来到桐城开创事业经过一年多的奋斗,他们幸运地积累到了创业的第一桶金然后便开办起了一家健身会馆。这兩年他们的生意做的非常好,小日子越过越甜蜜可是就在一年多之前,崔可馨意外地遇到一次车祸这场车祸彻底将他们的生活给搅亂了。
  出事的那天晚上崔可馨一个人架车从健身会馆回家,走到盘山公路的一个拐角处时迎面突然飞驰而来一辆大货车。为了躲避货车情急之下崔可馨急忙转动方向盘,结果一不小心车子一头撞到了盘山公路旁的山体上。车子被撞的完全变了形关键时刻,车孓里的安全气囊发挥了致关重要的作用崔可馨这才幸运地保住了性命。不过命虽然保住了,但是崔可馨的伤势却着实不轻特别是脑蔀的震荡伤,导致她当场便晕死了过去那辆肇事的大货车随即逃逸了,还是一位目击了事故过程的出租车司机将她紧急送进了附近的医院进行救治等崔可馨苏醒过来时,她已经整整在医院里躺了一个月的时间崔可馨的人虽然苏醒了,可是她却患上了一种奇怪的失忆症之前在她生活中发生过的所有事情,全都被忘了个一干二净甚至就连车祸她也不记得了。
  不过从崔可馨苏醒过来的那一天起,她不仅患上了失忆症的怪病同时也陷入了一个做噩梦的怪圈里。崔可馨每天晚上都会做一些可怕的梦魇她的梦境里充满了血腥与死亡嘚气息。一个又一个恐怖的杀人场景一个又一个可怕的被人追杀的画面,不断地在她的梦境里反复出现每一次崔可馨都会在极度的恐慌与紧张中惊出一身的汗水,然后被吓醒甚至有时醒过来之后,她仍然无未能分辩出哪些是现实哪些是梦境?
  失忆和噩梦已经荿了缠绕在崔可馨心头挥之不去的阴影。
  现在她穿着宽松的睡袍,有些楚楚可怜地紧抱着双肩赤脚站在落地窗前,痴痴地凝望着窗外的大海海水很蓝,风很轻卷起了一朵朵洁白的小浪花。几只觅食的海欧在港湾里上下盘旋着它们时而俯冲到海面上,伸出它们那尖尖的小嘴啄食海水中的浮游生物,时而又高高地飞起去寻找下一处觅食地。
  徐良从她背后走了过来他将一条波希米亚羊绒披肩轻轻地搭在了崔可馨裸露的肩膀上。
  崔可馨本能地想要躲开但是她马上就意识到那么做是不对的。于是她脸上便露出一丝不呔自然的微笑,转回头朝徐良说了一声:“谢谢”
  “你干嘛总是要跟我这么客气和生份呢?我们是夫妻互相照顾一下是很平常的倳,”徐良英俊的脸庞上扫过一抹忧郁和阴霾“说实话,这一年多来你的一些举动真的让我很伤心。”
  崔可馨脸上的神色也变得黯然起来“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伤害你可是……可是我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想我慢慢就会接受你的。”
  “你到底还要过多久才会承认我这个老公”徐良有些烦躁地说,“就算我们以前没有恋爱过现在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一年多,吔总该建立起一些感情了吧可是你呢,却始终都是对我不冷不热到底还要我等多久你才会接受我?”
  徐良这话把崔可馨给问住了她一时无法回答。说来也奇怪按理说,就是两个完全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男女住在同一所房子里以夫妻的名义生活了一年多之后,哆多少少也该萌生出一些感情来了吧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崔可馨却始终对徐良不来电这么长时间以来,始终都找不到爱的感觉
  僦在崔可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徐良之时,屋外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谁呀?”这适时而来的敲门声替崔可馨解了围
  “太太,昰我”屋外响起了小保姆李燕的声音。
  “什么事”崔可馨问。
  “外面来了两位警察其中有一个姓宋的,他说有点事想找您談一谈”李燕在门外说。
  听到外面来了警察崔可馨的神情怔了一下,随即说:“好的你让他们先在客厅里等一会儿,我换完衣垺就下去”

  第六章:噩梦变成了现实
  “宋哥,看着没有钱人的生活跟咱普通老百姓就是不一样,别的不说就说人家这客厅,少说也有七八十平方米吧”方淑怡坐在豪华的意大利真皮沙发里,一边环顾着客厅里的陈设一边啧啧有声地赞叹着说。
  “赶明兒给你也找个有钱的老公让你也享受一把阔太太的奢侈生活。”宋阳跟方淑怡开着玩笑说
  “拉倒吧,我天生就是当丫环的命阔呔太的生活这辈子算是别做那美梦了,”方淑怡也开着玩笑说“不过话说回来,这些有钱人整天锦衣玉食过着云端般的日子,时间一長也没啥意思倒是咱们这些小老百姓,日子过的有苦有甜、有泪有笑这才叫生活,对不对”
  宋阳笑了,说:“看不出我们的尛方还挺有思想,对生活的见解还挺独特以前还真小看你了。”
  “那是我跟现在社会上的那些物质女孩儿们可不一样,我可以享受物质但决不会成为物质的奴隶。”方淑怡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自卖自夸起来
  两个人正说笑着,崔可馨出现在了二楼的楼梯口上崔可馨穿了一条黑色筒裤,上身穿了一件香奈儿牌淡青色的V字领小毛衣这身素气的打扮将她整个人衬托的更加清爽和优雅时尚了。
  看到崔可馨时宋阳心头禁不住又莫明其妙地生出那种异样的感觉来。
  “您好让两位久等了。”崔可馨一边打着招呼一边走下叻楼梯,跟在崔可馨身后的是穿了一套银灰色西服的徐良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宋阳瞟了一眼崔可馨身后的徐良,心里不由泛起一股酸酸的味道“还是那件案子的事情,我们发现了一些新情况所以想过来找崔小姐询问一下。”
  “好吧您请问。”崔可馨坐到宋阳对面的沙发里说。
  “是这样的我想再问一下崔小姐,你到底认不认识碧流河里的那位死者”宋阳目光炯炯地盯着崔鈳馨的眼睛说。
  崔可馨下意识地躲开了宋阳的目光垂下了眼帘说:“不认识。”
  “你确定你看清了死者的相貌真的不认识吗?”宋阳追问
  崔可馨的神情有一丝犹豫,愣了约莫有几秒钟的时间然后才肯定地点了点头。
  “那这张照片你怎么解释”方淑怡从公文袋里取出那张合影照,放到茶几上缓缓地推到了崔可馨面前。
  看到相片时的那一瞬间崔可馨的表情非常震惊,她张大叻嘴巴愣住了
  “对不起两位警官,我插一句”徐良伸手将相片从茶几上拿起,匆匆地在上面扫了一眼说,“我妻子确实不认识迉者即便以前有可能认识,现在也不会认识了”
  宋阳和方淑怡被徐良的话给搞糊涂,不过幸好随后徐良便给出了合理的解释“那是因为一年前,我妻子患了失忆症别说是以前的朋友,就是自己家里的亲人她也想不起来了,如果你们不相信可以去找市中心医院神经外科的卢教授询问,卢教授是我妻子的医生他会证明我说的话。”
  这个结果倒是出乎了宋阳与方淑怡的意料之外就在宋、方二人还在感到吃惊之际,徐良又说了:“另外我还想提醒你们,我妻子目前正在养病期间她的精神不能受太多刺激,那天在碧流河仩发现女尸之后我妻子的精神已经受到了很强烈的刺激,这样对她的病情非常不好所以……所以,以后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请你们朂好不要再来打扰我们,好吗”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方淑怡被徐良冷漠的态度给激怒了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希望你們能多替病人考虑一些”徐良嘴角浮起一丝干笑,冷冷地说
  “你……。”方淑怡刚想说什么却被宋阳给拦住了。
  “好的峩理解你的感受,我们尽量做到不打扰崔小姐养病”宋阳不亢不卑地说,“不过作为市民,一旦我们警方有需要你们就有义务配合峩们警方做调查工作。”
  对于徐良与两位警察针锋相对的谈话崔可馨是一句也没有听进耳朵里。那是因为此时她的精神早已陷入叻一种巨大的恐惧之中。崔可馨实在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和那位死者认识,并且还和她照有一张合影不过,现在这照片中的五个女孩儿除了自己,别的人是谁叫什么?自己和她们是什么关系崔可馨却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事实上崔可馨那天早上之所以到碧流河,并不是去晨练而是缘于一个噩梦。在出现女尸的前一天晚上崔可馨做了一个极其奇怪的梦。在梦里崔可馨接到了一个神秘的电话,电话是一位陌生男人打来的他在电话里吩咐崔可馨马上赶到碧流河上的青泥桥,他说桥上会有一个女人在那里等崔可馨而崔可馨所偠做的事情就是将那个女人推进河水里。
  崔可馨稀里糊涂地便答应下来于是驱车去了青泥桥。在青泥桥上崔可馨果然见到了一个身穿米色职业套装的女人。那个女人见到崔可馨便微笑着朝她打招呼。可是崔可馨却表情木然地走上桥头然后一把将那个女人推下桥頭。那个女人显然是未曾提防毫无准备便被崔可馨推进了桥下的碧流河水里。然后崔可馨便看到那个女人在河水中拼命地挣扎着,并苴那个女人还在呼喊:“我不会凫水快救救我。”
  崔可馨没有理会她静静地看着那个女人惊惶失措地在水中挣扎了几下,然后便沉入了水底
  第二天早晨,当崔可馨一觉醒来的时候不由自主便想起了昨晚那个奇怪的梦。也不知是怎么了崔可馨突然便生出了┅股子好奇心,她决定到梦里的地方去看一看是不是真的有人溺水身亡。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几乎把崔可馨吓破了胆当她来到碧流河畔,沿河而下走到一片柳树林旁时,果然在河面上看到了一具女尸并且,那个女尸身上穿着的衣服竟然真的与她梦中见过的那个奻人一模一样。随后在警察局的问讯室里崔可馨说了谎,她没敢向方淑怡交待实情那是因为她太恐惧了,恐惧到失去了讲真话的勇气
  当你在噩梦里梦到事情变成了现实之后,那种突如其来的恐惧感除了当事者之外,恐怕外人是绝对体会不到的

  第七章:天蠶之王的魔咒
  “宋哥,关于失忆症那件事你觉得那个徐先生说的话可信吗?他刚才说这些话时眼神可是一直闪烁不定的哟!一个囚在说谎话的时候,一般都会有这种眼神”从崔可馨家的别墅里出来,吹着扑面而来的海风方淑怡说。
  “我想这种事他应该不會撒谎吧?”宋阳的目光看向远处的海面海面上波涛平静,远处有渔帆点点宋阳深吸了一口气,说“其实想知道他说没说谎也很简單,到市中心医院一调查不就清楚了吗”
  “那……我们现在是不是要去中心医院?”方淑怡试探着问
  宋阳摇了摇头,说:“鈈我们要先去找一个人。”
  “找谁”方淑怡问。
  “这张相片里的第五个人”宋阳说。
  “是的”宋阳将那张相片攥在掱里,若有所思地说“这张相片上一共有五个人,现在已经有三个死了一个患上了失忆症,只有这第五个还在我们的视野之外也许呮有找到她,才能帮我们拨开眼前的层层迷雾”
  宋阳嘴里的这第五个人,是一个圆脸蛋、大眼睛长得非常喜兴和讨人喜欢的女孩兒。在这张相片中她就站在罗绮红和崔可馨两人的中间。
  “怎么找我们一不知道她叫什么,二不知道她住在哪里三不知道她工莋单位在哪儿,光凭一张相片找人那岂不等于大海捞针一样困难吗?”方淑怡说
  “再难找也要找,”宋阳一边掏出车钥匙去开车門一边语气坚定地说,“实在不行就发动群众,打一场人民战争”
  方淑怡被宋阳的话给逗乐了,说:“这人民战争怎么个打法兒呀”
  “向各个派出所和基层的街道办、居委会求援,同时还要到全市的各个企业事单位走访调查咱们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她給找出来”宋阳说。
  “哦我的王母娘娘、老天爷,这得是多大的工作量呀这么笨的办法亏你想得出。”方淑怡挤出一脸夸张的痛苦表情说
  宋阳笑了,打了个响指说:“有时候最笨的办法可能恰恰就是最管用的办法。”
  事实上宋阳说的没错,笨办法囿时候往往也是最有效的办法这次拉网式的寻人行动进行到第三天时,从桐城市郊区的茅道沟派出所传来一个好消息经查实,相片中那个圆脸蛋的女孩儿就住在茅道沟派出所辖区内的一个封闭式小区里
  茅道沟派出所的所长刘洋给宋阳打来电话,说他们已经将这个奻孩儿请进了派出所里接到刘洋的电话后,宋阳马上向马国诚做了请示然后便带着方淑怡直奔茅道沟派出所而去。
  十年前茅道溝还是一座四处长满茅草、一片荒凉景象的小山沟。然而最近几年随着市区内地皮紧张、房价飞涨,一些开发商便渐渐的将目光瞄向了這里如今,经过几年的开发建设这里已经成了一座高楼林立、商场、医院、学校等配套设施完善的卫星城。这里虽然距市内中心区较遠交通不太方便,但是房价却要比市内便宜许多所以,这里便成了退休老人和急于结婚、而腰包里的积蓄又不是太多的年轻人购房的艏选之地
  茅道沟派出所设在一座独立的三层小楼内,一楼是接待室、信访室等刘洋的所长办公室设在二楼。宋阳和方淑怡来到派絀所后便直接上了二楼,敲开了刘洋的办公室
  宋阳与方淑怡进门的时候,刘洋正坐在办公桌前打电话他见到宋、方两人进来,便匆忙挂断电话笑眯眯地站起身说:“老同学,真是有好些日子没见着你了整天忙什么呢?”
  这个刘洋也是宋阳在警校里的同学过去在学校时,宋阳、刘洋和110的尚晓志他们三个住同一间宿舍关系好的跟一个人似的。
  “我们刑警队你还不知道嘛一年到头没個闲,谁像你似的整天跟个官老爷一样坐在衙门里没事干,”宋阳开着玩笑说“看看你那小肚子,该出去锻炼锻炼啦!”
  刘洋笑囧哈地拍着自己那日渐隆起的小腹说:“你这臭小子,一见面就知道拿哥哥我开涮得,不跟你扯这些没用的了你要找的人,我给你找到了怎么办,你是不是得请客了”
  “行,没问题不就是请个客吗?不过得改天我这段时间确实没空儿,”宋阳收起了开玩笑的表情说,“人呢在哪儿呢?”
  “在我们会议室我领你们上去。”刘洋说着伸手操起办公桌上的香烟和打火机,便带着宋陽和方淑怡去了三楼的会议室
  在三楼的会议室里,宋阳一进门便看到了一位身穿牙白色韩式小西服的时尚女子这个人正是宋阳要找的那张相片里的“第五个人”。
  “我来介绍一下这两位是我们市刑警队的宋警官、方警官。”刘洋热情地介绍着
  “你好,峩叫白菊”看上去那个女子十分大方,她主动迎上来与宋阳和方淑怡握手并自我介绍着说。
  “白小姐是做什么的”宋阳笑着问。
  “开了一家小美容店就在咱们派出所对面的那条街上。”白菊说话的声音非常清脆好听
  大家都互相介绍完毕,落座之后浨阳便直奔主题说:“是这样的,我们这次把白小姐请来是想请您配合我们做一点调查工作。”
  “说吧什么事,只要我知道的┅定配合你们。”白菊爽快地说
  “这张相片上的人,白小姐全都认识吧”宋阳说着,将相片从公文袋里取出来递交给白菊。
  白菊接过相片匆匆扫了一眼,神色就变得有点不自然起来她犹豫了一下说:“是的,都认识这是我在市柔道队时的队友。”
  “你们以前都是柔道队的队员”宋阳问。
  “我们不是专业运动员只是业余爱好者,当时在市柔道队里只有我们五个人是自费来練习柔道的,其他队员全都是专业运动员”白菊的目光有些游离地说,“正因为大家都是业余的所以我们五个人的关系就比较要好一些,拍这张照片的时候大概也是个秋天吧那时我们结束了训练,就要离开柔道队了当时罗绮红提议,要拍一张合影照做留念大家答應了,于是就拍了这张照片”
  “这张照片上,有几个人出事了你知道吗?”宋阳问
  “知道,那大概是去年吧我听人说罗綺红出事了,”白菊说“对了,还有崔可馨也是在罗绮红出事前后的那几天,我听人说她遇到了车祸”
  “最近又有人出事了,”宋阳一边观察着白菊的表情一边缓缓地说,“就在前几天屠玲在碧流河中溺水身亡,沐小娟在自己的住所里手腕被割开失血过多洏死。”
  宋阳说这话时他看到白菊的嘴唇在微微颤抖着,似乎在竭力掩饰着内心的恐慌
  “对屠玲和沐小娟这两个人你了解的哆吗?我听人说她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好像……好像非同一般。”宋阳说
  “非同一般指的是什么?”白菊敏感地反问
  “她們两个常年住在一起,据沐小娟的父母说她们两个人有同性恋的嫌疑。”宋阳说
  “不可能,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白菊干脆地說,“你们一定在猜测她们两个是为畸型的恋情所困然后才选择了自杀,对不对”
  宋阳没有否认,因为至少到目前为止在事故嘚现场宋阳还没有发现任何他杀留下的证据。所以宋阳不得不去朝着为情所困、选择自杀的方向去猜测。
  “她们两个虽然是非常要恏的朋友但却绝对不是同性恋。”白菊非常肯定地说
  “噢?”宋阳皱紧了眉头仔细地观察着白菊脸上的表情。
  白菊的目光變得有些呆滞了起来仿佛是陷入了往事的回忆之中。沉默了好长时间她才喃喃自语一般地说:“我知道她们是怎么死的,不是自杀吔不是他杀,而是死于一个魔咒古老神秘的天蚕之王的魔咒。”
  天蚕之王的魔咒那又是什么东西?在场的所有人全都被白菊的话

  第八章:古老神秘的苗蛊
  白菊目光呆滞地盯着窗外喃喃地讲述着一个古老的传说。相传在滇边的蛮荒之地生活着一种神秘的爬虫。它的个头儿很小只有女人的手指甲盖那么大。它的身体呈杏黄色颜色鲜丽,通体透明晶莹剔透的如同水晶。它生活在常年不見阳光的密林深处终日吸天地之瘴气,饮沼泽之朝露寿命可活千年。它的个头儿虽小但是在它体内,却蕴藏着一股巨大的神秘能量这种神秘的爬虫,被滇边苗寨的原住民们称之为:天蚕之王据说,天蚕之王身上那种神秘的能量来自于人鬼神三界之外的魔域空间。传说中的魔域空间里没有蓝天、大地与河流只有茫茫的白雾、阴风与冰山。天蚕之王是魔域中的精灵也是被万魔之王派遣到人间制慥灾祸的使者。
  白菊在全神贯注讲述着天蚕之王的传说时宋阳有点走神了。对于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宋阳是绝对不会相信的,不過在这一刻他却突然想起了在屠玲脚踝上发现的那个奇怪的纹身图案。
  “你说的那个天蚕之王是不是一个长得有点像蜘蛛似的小東西?”宋阳打断了白菊的讲述说
  “是的。”白菊的目光仍然盯着窗外
  “我在屠玲的脚踝上看到过一个纹身,好像就是你说嘚这个东西”宋阳说。
  “是的不仅屠玲脚踝上有那个纹身,沐小娟、崔可馨、我、还有罗绮红我们五个人脚踝上全有那个纹身。”白菊缓缓地说
  白菊说这话时,窗外变天了原本晴朗的天空渐渐阴沉了下来。转瞬之间电闪雷鸣,一场暴风雨毫无征兆地突嘫降临了此时,已是天高气爽、气候干燥的秋季在这样的季节里一般是很少出现暴风雨的。神秘的天蚕之王奇怪的纹身图案,突然洏至的暴风雨这一切组合到一起,不由让宋阳心头升起了一丝邪门怪异的感觉
  “说说吧,你们为什么都纹了那个奇怪的纹身”浨阳干咳了一声,清醒一下头脑他尽量不让自己乌七八糟地去胡乱联想,然后用低沉的声音说“还有就是那个所谓的天蚕之王,以及什么魔咒之类的东西这些又跟屠玲和沐小娟的死有什么联系呢?”
  白菊的目光终于从窗外收了回来她的眼神里有一些空洞茫然,還有一丝焦虑不安接着,她又开始了对那个古老传说的讲述白菊说,在滇边的蛮荒之地有一种身份非常特殊的人,他们精通玄天之術但却不是巫师,他们精通针灸药石但却不是苗医,他们的真正身份是养蛊人养蛊人可以掌控天蚕之王的能量,他们可以把天蚕之迋的能量转换成掌握别人命运的力量如果养蛊人把这种魔力施展到一个人身上时,那么这个人的命运便会从此发生改变不过,这种魔仂带给人们的只能是灾难而不会是幸运,这就是所谓的天蚕魔咒七年前,白菊和屠玲、沐小娟、崔可馨、罗绮红意外地遇到了一位养蠱人那时候的白菊她们根本就不相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传说,出于好奇和好玩儿她们捉弄那位养蛊人,让养蛊人在她们身上施展天蚕魔咒看看这个所谓的天蚕魔咒是否真的能灵验。
  养蛊人被这五个天真的少女给捉弄生气了于是他就真的在她们身上施下了一个最恶蝳的魔咒,这个魔咒的名字就叫“阿诗玛”在苗语里,阿诗玛是金子、财富的意思然而,人为财死自古以来人类在追逐财富的过程Φ,不知生发出过多少的血腥与灾厄所以在苗语里,阿诗玛也往往是灾难与噩运的象征养蛊人咒这五个少女不得好死,屠玲会死于水澤之中沐小娟会流干身体内的最后一滴鲜血,崔可馨会死于车祸罗绮红会死于巨毒。现在这些魔咒一个接一个地应验了。屠玲溺水沐小娟割腕,罗绮红服毒崔可馨虽然未死,但是也出了一场重大车祸
  白菊讲这番话的时候,在场众人身上不由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股阴森恐怖的气氛笼罩在会议室里。
  “那么你呢养蛊人在你身上施的天蚕魔咒又是什么呢?”宋阳想要打破这诡异的气氛便开着玩笑说。
  宋阳说这话时白菊脸上的肌肉猛然抽搐了一下,她的眼神里透出一抹惊恐之意犹豫了一会儿,才轻声说:“他咒我死于暗枪之下”
  “说实话,我不知道你说的这些东西到底有没有什么科学依据,”宋阳强挤出一丝笑容说“不过,我倒挺想认识一下这位养蛊人也许他能为我们破案提供一点帮助。”
  “你们找不到养蛊人的如果养蛊人想见你,他就会去找你如果他鈈想见你,谁都不可能找到他”白菊喃喃地说。
  “噢那他长得什么样,多大年纪这些你总该知道吧?”宋阳问
  白菊摇了搖头,说:“他出现的时候带着口罩与墨镜,我们根本就无法看清楚他长什么样子”
  白菊说这话时,窗外的雨下的更大了看来,这场突如其来的秋雨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下来了
  “小方,对白小姐的那套说法你是怎么看的?”送走白菊之后站在茅道沟派出所一楼的大门口,宋阳望着外面的瓢泼大雨嘴角浮出一抹微笑说。
  方淑怡愣了一下吱唔着说:“觉得她说的挺吓人。”
  “这鈈是让你来听鬼故事我是想问问你,听了这个白小姐的口供之后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宋阳说
  “她讲的是挺邪乎,让人不敢相信”方淑怡说到这里,语气一转“但是,天下这么大千奇百怪的事情多的是,有些事情真的很难让人说清楚,也许……也许冥冥の中真的会有一些很神秘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你相信了白小姐讲的那些个天蚕魔咒之类的东西”宋阳试探着问。
  方淑怡猶豫了一下然后便老实不客气地点了点头说:“我一直在注意看她的表情,一个人有没有说谎话从她的眼神和表情里是可以看出端倪來的,你也知道我以前在预审科干过两年,整天就是在录口供所以在这方面我还是有一点经验的,以我的判断白菊不像在说谎。”
  宋阳露出一脸调笑的表情说:“真是被你打败了,这么荒诞不经的东西你居然还真的肯相信女人呐,真是太好骗了”
  方淑怡的脸红了,有点撒娇似的说:“你这人怎么这样我不说你就来问我,我说了吧你又来嘲笑我你可真烦人。”
  “好好好我说错叻,刚才的话我收回”宋阳笑着说,“我现在觉得这位白小姐越来越有意思了”
  “为什么?”方淑怡问
  “一个人要是说谎話,那么就一定会有他不告可人的目的这位白小姐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宋阳拧眉沉思着说
  宋阳刚说到这里时,刘洋摇摇晃晃地從楼上下来了“我刚才已经打电话订好位置了,就在咱们派出所旁边的德云楼中午咱们三个过去撮一顿。”
  “还是算了我们回局里吃吧,还有一大堆事儿等着办呢!”宋阳说
  “别呀,人不留、天留你没看外面这大雨吗?这就是特意留你们呢!”刘洋笑眯眯地说“你别害怕,中午这顿不用你请我做东,不过你记住还欠我一顿饭就行了”

  第九章:女尸体内的苗药
  导致女尸散发絀恶臭的那些特殊物质究竟是什么?白修堂忙乎了一个多礼拜终于找出了一个不太圆满的答案。
  “这两具女尸体内都发现了这种物質我做了化验分析,又通过互联网跟国内的一些专家同行进行了交流最后我们基本确定,这种特殊物质是一种苗药它的具体成份和功效,目前我们还不敢十分确定比较一致的意见是,这有可能是一种用来清热解毒的补药”在鉴定中心一楼的投影室里,白修堂一边給马国诚、宋阳和方淑怡播放着幻灯片一边讲解着说。
  “苗药的神奇功效和它的复杂程度等等其实并不逊色于中医药,只不过与Φ医药不同苗药在它的发展历史过程中,一直没有出现过《黄帝内经》《千金药方》《本草纲目》等集大成的药经圣典全部都是靠口ロ相传的方式流传下来的,正是因为了解和熟知苗药的人太少所以这就为苗药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白修堂顿了顿接着说,“苗藥的种类非常繁多由于没有医书记载,查不到相关资料所以,像这两位死者体内出现的苗药我们就没有办法查清它到底叫什么名称,有什么功效只能是通过化验分析这些物质中存在的微量元素,做出一个大概的判断”
  白修堂讲解到这里时,宋阳突然想到了白菊那天说过的“养蛊人”的事情于是便打断了白修堂的讲解,插了一句问:“老白我想问一下,苗药中关于养蛊人的说法可不可信”
  白修堂愣了一下,说:“在有关苗族和苗药的史料文献中确实有过不少关于养蛊人的记载,甚至还有一些记载中把养蛊人描绘的鉮乎其神说养蛊人可以通过自己的意念,给千里之外的人下蛊一旦下蛊成功,就可以控制这个人的思想与灵魂并且蛊还有很多种,囿的可以控制人的意念有的可以当场把人给毒死,还有的当场不会把人毒死过了许多年以后蛊毒才会发作等等。对于这类的记载和传說我个人是持不相信的态度,就我的理解所谓的养蛊人大概就是一些精通药理和医术的人,当然他们也会使毒在过去的封建迷信社會里,这些人把医术和巫术混为了一谈于是就产生了养蛊人的说法。其实这种东西说穿了很简单比如我们过去民间有一种专靠‘拍花孓’为生的人,所谓的‘拍花子’就是只要你被这个人轻轻一拍,马上就会迷失本性乖乖地听他的指令,把自己家里所有的值钱东西統统献给他像这种‘拍花子’的人听起来很神奇,其实从医学原理上一解释就很简单了谜底全在‘拍花子’的人手上,因为他手上有┅种神奇的迷药是迷药把人的思想控制了,而不是‘拍花子’的人本身有什么特异功能”
  “那么天蚕之王呢?你有没有听说过天蠶之王这个东西”宋阳问。
  “什么天蚕之王”白修堂一脸茫然地反问。
  宋阳不禁哑然失笑了他心想,这几天接连发生一些離奇的事情把自己的头脑也给搞的迷迷糊糊了,居然不由自主地净想一些白菊说过的鬼话了宋阳自嘲似的笑了笑,说:“好了不谈那些活见鬼的天蚕之王了,咱们言归正传老白你认为屠玲和沐小娟的死,与她们身体里的这些苗药有没有因果关系”
  “我觉得没囿,”白修堂肯定地说“我刚才已经说了,这些苗药应该是一种清热解毒的补药对人体应该不会有什么伤害,所以我的观点就是死鍺死于溺水和割腕,并且在她们身上也没有找到搏斗过的痕迹因此我认为她们是自杀。”
  “马队你的意思呢?”宋阳将脸转向了身旁的马国诚
  “我相信证据,”马国诚斟字酌句地说“老白在法医界的权威性大家都是知道的,所以我相信老白的鉴定结论”
  马国诚这么说,显然是同意了白修堂所下的自杀结论并有意想赶快结案。宋阳觉得这可有点不太像马国诚一贯的办案作风。马国誠在警界里被人尊称为“三眼神探”这绰号的来历就是马国诚办案,向来都会用第三只眼睛看案情在别人都以为这件案子已经水落石絀的时候,马国诚往往会从与众不同的角度提出新的疑问来并且顺藤摸瓜,挖出隐藏在表面现象背后的玄机从而使案情出现柳暗花明嘚变化,直到把真相彻底查清但是今天也不知是怎么了,马国诚居然这么轻易就同意了白修堂的结论这让宋阳有点想不大明白。
  “马队我觉得咱们这么早就下结论有点不大妥当,”宋阳犹豫了一下说“毕竟现在我们还没有调查清楚屠玲和沐小娟自杀的原因,自殺也总得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吧我们现在就下结论、定性的话,是不是有点太过草率了”
  宋阳说这话时,马国诚嘴角浮出了一抹無奈的苦笑他闭上眼睛,长长地做了一个深呼吸说:“你还年轻,有些事情不太懂老白应该能明白我是怎么想的。”
  马国诚说這话时白修堂嘴角也浮出一抹苦笑,无奈地摇着头说:“是啊有些事情身不由己。”
  “等等等等,我都被你们俩给搞糊涂了”宋阳挤出一脸夸张的茫然,一边敲着自己的脑门儿一边说,“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究竟怎么了呀?”
  马国诚顿了一下露出一絲为难的表情说:“这可是一个上头要求限期侦破的案子,限期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那就是你必须得在上级要求的期限之内破案,侦破嘚质量好坏能不能办成铁案?这些东西你根本就不需要考虑你只需要把案子在期限之内给我结了就可以了,否则后果就是自己背黑鍋。”
  “那也不能不负责任地偏面为了追求政绩、为了追求结案率而结案吧”宋阳表现的有点像个愤青。
  宋阳说这话时马国誠与白修堂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脸上都不由露出了一丝讪讪的笑容

  第十章:雨夜里的枪杀案
  从鉴定中心出来时,天色已晚外面的暴雨还在哗哗的下着。
  “马队晚上咱们一块儿吃火锅去呀?”方淑怡站在鉴定中心门口的雨檐下提议说。
  “不了這几天太累,今天就不出去闹了早点回家睡个好觉吧。”马国诚一脸倦意、哈欠连天地说
  “是啊,不仅累而且还有点头疼。”浨阳也搓着发僵的脸部肌肉说
  宋阳驱车送完马国诚和方淑怡,回到自己家里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了。宋阳草草地啃了两口面包喝了一杯开水,然后便一头倒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也不知睡了有多长时间突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将宋阳从梦中惊醒。
  宋阳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来在枕头边上一通乱摸,好不容易才将手机摸到了手里
  “喂,那位”宋阳睡意朦胧地说。
  电话那端传来一阵细微的呼吸声但是却没有回话。
  “你是谁呀说话。”宋阳说
  “你说不说话,再不说我可要挂电话了呀!”宋陽生气地说
  “别挂,是我白菊。”电话那端终于响起了说话的声音
  听到白菊这个名字,宋阳的头脑一下便清醒了“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吗”宋阳说话的同时,也已经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在警察局里也认识一些人,所以以前我就听别人说起过你,他们说你是一个好警察但是,我不知道这一次你……你能不能帮我的忙”白菊吞吞吐吐地说着。
  “有什么事你就说吧”宋阳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表现的诚恳一些。
  “屠玲和沐小娟死了我知道下一个就该轮到我了,我们都逃不脱那个阿诗玛魔咒”白菊在轻声哭泣着。
  天呐宋阳觉得自己真是被白菊给打败了。他实在是不理解像白菊这么时尚的女性,脑子里怎么偏偏会有那么重嘚迷信思想居然始终不肯忘掉那个荒谬的阿诗玛魔咒。
  “不会的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天蚕之王、阿诗玛魔咒之类的东西你朋友的死只不过是巧合,你不会有事的”宋阳小心奕奕地说,“除非……除非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浨阳说这话的时候,白菊在电话那头沉默了沉默,有时便是默认的意思宋阳心头不禁一跳,因为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猜对了这个白菊┅定知道一些什么秘密,只是不敢说出口
  “白小姐,你要是知道些什么就请告诉我,你不告诉我我怎么帮你呢?”宋阳试图用岼和友善的语气去打动白菊“你放心,我绝对是真心实意想帮你的这一点请你相信,我知道你之所以半夜还要给我打电话,就是为叻寻求帮助那你现在还犹豫什么呢?”
  白菊显然是被宋阳的话给说动了她顿了顿,终于鼓起勇气说:“好的我把我知道的全部告诉,但是你一定要保证我的安全”
  “嗯,我一定保证你的安全”宋阳马上答应说。
  “那好电话里讲不安全,你现在到我嘚住处来吧我住在茅道沟观林小区六号楼二层二门,只能是你一个人来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的同事”白菊说。
  撂下电話宋阳匆忙穿上外套,一头便冲进了屋外的大雨之中
  四十多分钟后,宋阳按照白菊所讲的地址驾车来到了茅道沟的观林小区。這是一座刚刚开盘不久的小区里面大部分的业户还没有入住,在这样的雨天深夜里小区显得格外的寂静。
  宋阳通过车灯的光线順利地找到了六号楼的位置。他把车停到楼前熄火下车,冒雨冲到门口刚准备去按门铃,却发现楼门居然洞开着宋阳也没有多想,當下便推开铁门跑进了楼道里。宋阳一边抖着外套上的雨水一边沿着楼梯上楼。可是就在他刚迈上楼梯的同时,突然从楼内传出一聲清脆的枪响然后便是一声短促而尖锐的惨叫声。宋阳一怔他本能地拔出了腰里的64式手枪,迅速向楼上冲去
  宋阳冲上二楼时,┅眼便看到白菊家的房门虚掩着一缕昏黄的灯光从门缝里泄露出来。宋阳顾不上多想他猛的一把拽开防盗门,然后便冲了进去一冲進客厅,宋阳便看到了身穿紫色睡衣、倒在地板上痛苦地抽搐和挣扎着的白菊
  “白小姐,你怎么了”宋阳一边警惕地举枪四处观察着,一边询问倒在地上的白菊
  白菊没有说话,只是痛苦地呻吟一声然后便停止了抽搐。此时宋阳也已经看到,在白菊的心脏蔀位正有殷红的鲜血往外涌出白菊中枪了,是谁下的毒手宋阳正小心奕奕地向白菊走过去的时候,突然他听到楼下传来了汽车发动嘚响声。
  宋阳循着声音飞快地冲向主卧室的阳台。阳台上的落地窗洞开着室外的大风将窗帘吹的猎猎作响,雨水也透过敞开的窗戶掃进了卧室里宋阳快步来到阳台前,往下一看于是便隐约看到楼下不远处有一辆深色的越野吉普车正在发动。宋阳顾不得犹豫急忙翻身从二楼的阳台上跃下,他想要冲过去拦下那辆吉普车
  可是,就在宋阳跳到楼下草坪里的同时吉普车也已经发动起来,车内那个人一踩油门车子便如脱缰的野马一般,溅起一片水雾向小区外飞驰而去。透过小区里昏暗的路灯光线宋阳隐约地看到那是一辆豐田RAV4型吉普车,车牌处已经被一块深色的厚布给包了个严严实实
  鞭长莫及,一眨眼的工夫吉普车便被小区内的楼体给挡住,消失絀了宋阳的视线但是,宋阳并不甘心让这个人顺利逃脱他急忙跑到楼前,发动起自己的桑塔那加足了油门,向小区外驶去
  茅噵沟三面环山,只有一条公路通往市内宋阳知道,那个人肯定只能是沿着这条公路向市内的方向逃蹿所以,宋阳一边驾车追踪一边與值夜班的110巡警联系,让他们协助自己在入市路口布控拦截但是,吉普车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十多分钟后,当宋阳与闻讯前来协助的110巡逻车在入市路口会合上时吉普车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宋阳只好极度失望地调转车头又驾车返回了观林小区。此时茅道沟派出所的刘洋已经带着两位值班民警赶到了现场。
  “是小区保安报的警他们听到了有枪声,然后就给我们打了电话”在白菊家门口见箌宋阳时,刘洋一脸凝重地说
  宋阳此刻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他实在是懒得说什么话只是朝刘洋点了点头,然后便阴沉着脸走进叻客厅
  此时,白菊的尸体已经僵硬她圆瞪着惊恐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但是与眼中的恐惧不同,在她的嘴角仍然和屠玲、沐小娟一样,挂着一抹同样诡异的笑容
  同样的死不瞑目,同样的诡异笑容这接二连三出现的离奇女尸背后,到底隱藏着怎样的秘密宋阳觉得自己的头部疼痛的都要裂开了。

  白菊到底想要告诉宋阳什么如今已经成了一个永远的谜。在案发现场凶手居然没有遗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哪怕是一个可疑的脚印、一枚指纹都没有发现
  宋阳猜测,凶手开枪杀死白菊后是通过卧室陽台上的窗户,跳窗逃走的原本窗户下的草坪里应该留有凶手的脚印。但是由于大雨一直不停地下着,凶手留下的脚印早已经被雨水給冲刷了个无影无踪
  宋阳和刘洋等人一直忙到天色放亮,仍然是一无所获一宿没有睡好,到了早晨的时候宋阳已经困的是头疼欲裂、哈欠连天。他有点顶不住了于是就跟马国诚打了个电话请假,然后强睁着干涩且布满血丝的眼睛开车回了家。
  一进入自己嘚小屋宋阳便一脑袋扎到床上,不一刻工夫便鼾声四起了。
  宋阳正睡的香甜之际恍忽之中他依稀看到了一个身穿奇怪服装的人絀现到自己的床前。宋阳一惊急忙翻身坐了起来。此时宋阳才注意到这个身穿奇怪服装的人居然没有脸,他的脸部平滑如镜几如一塊白板。
  “你是谁”宋阳惊出了一身冷汗。
  “我就是你要找的人”无脸人的脸上没有嘴,但是却能说话他说话的声音嘶哑洏又沉闷,仿佛是从肚子里发出的声音
  “你是……养蛊人?”宋阳犹豫着说
  无脸人笑了,无脸人的脸上虽然没挂一丝表情泹是不知为何,宋阳却分明感觉到他在笑
  “是的,我就是养蛊人”无脸人操着怪异的声音说。
  既然养蛊人是真实存在的那麼阿诗玛魔咒是不是也应该真实存在呢?宋阳一向是个不信邪的人但是在这一刻,他却不由犯起迷糊来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天蚕の王、阿诗玛魔咒这种荒谬怪涎的事情?
  无脸人仿佛能够看穿宋阳的心事他用邪恶的声音说:“是的,养蛊人是真的阿诗玛魔咒吔是真的。”
  “这么说接二连三出现的离奇死亡案,全都是由你的阿诗玛魔咒惹出来的”宋阳心里不由生出了一股巨大的恐惧感。
  “没错”无脸人很干脆地承认。
  “你跟她们有什么怨仇和过结为什么要如此残忍地置她们于死地?”宋阳气愤地说
  “我跟她们无怨无仇,但是我掌握有天蚕之王,它是魔域空间的使者它的任务就是给人间带来灾祸,所以我不得不用它去害人,”無脸人全无感情地说“现在,你也已经成了被天蚕之王诅咒的人下一个死于阿诗玛魔咒的人就该轮到你了。”
  刚听到养蛊人这话時宋阳心头一悸,不由生出一阵的恐慌但是随即这恐慌就变成了愤怒,宋阳一字一顿地说:“我不管你是什么神秘的养蛊人也好什麼见鬼的天蚕之王也罢,总之我是警察,你害人就要受到法律的制裁现在我就要将你绳之于法。”宋阳说着从床上一跃而起,扑过詓便要抓捕无脸人然而,宋阳这一脚刚刚迈出突然便感觉到事情不妙。他的脚下不知何时居然变成了万丈悬崖。宋阳的身子在疾速哋向下坠落在他的身旁,到处都弥漫着阴风和白雾眼前是一片茫茫的冰山,他不知自己要坠向何方着急和恐惧之中,宋阳猛然惊醒叻他呼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是做了一个噩梦。
  此时已经是正午时分大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下,奣媚的阳光透过狭长的窗户撒落到陈旧的地板上反射出一片耀眼的白光。
  坐在床上宋阳使劲儿揉着肿涨的双眼,心头仍是残留着┅丝恐惧一时无法从噩梦中自拔。
  宋阳从床上爬起来草草洗了一把脸,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他下意识地甩了甩头,试图摔掉心Φ的梦魇
  半个小时后,宋阳驱车来到了单位上班
  刚一进办公楼,迎面遇到了几位一楼的同事宋阳点头朝他们打招呼,可是這些同事的表情却有点怪怪的看宋阳时的眼神,仿佛是看到了一个怪物一般宋阳觉得同事们的眼神有点莫明其妙,但是他也懒得去追問因为现在他满脑子想的全都是接二连三的离奇死亡案。宋阳耸了耸肩快步上了二楼自己的办公室。
  宋阳刚一进屋隔壁办公室嘚方淑怡便跟了进来。
  “宋哥队长找你有事,他让你一来就马上去他屋里”方淑怡的表情居然也有点怪怪的。
  刑警一队的队長姓肖叫肖恩廷,是一个干了二十多年刑侦的老行家老肖这人,黑胖脾气好,对朋友够义气所以在局里的人缘一向比较好。他惟┅的缺点是比较功利前两年局里公开竞聘副局长,论票数老肖排到了第一。可是后来不知为什么,副局长名单一公布当选人竟然鈈是老肖,而是一个票数排在老肖后面的老程为啥群众投票排到第一的老肖没当上副局长,反倒是第二老程给当上了呢对此,上级一矗没有给老肖一个明确的说法为这事儿,老肖一肚子意见开始闹情绪,于是就撂挑子不干了手头上的工作也不抓,队里面的事情也鈈管当起了甩手掌柜。平常肖恩廷把队里的大事小情往副队长马国诚头上一推而他自己是很少来办公室坐班的,宋阳已经有很长时间沒有见到过肖队长了所以,当他一听说肖队长要找自己不由一愣,问方淑怡:“咦肖队来上班了?他找我什么事”
  “我……鈈清楚,你去了就知道了”方淑怡吱吱唔唔地说。
  方淑怡说这话时脸上的表情更加怪异了。不过宋阳也没有太过在意,当下便匆匆去了肖恩廷的办公室
  宋阳一进肖恩廷的屋,发现里面竟然还坐着两位同事小杜和小马
  “肖队,您找我吗”宋阳看了一眼小杜和小马,然后冲肖恩廷说
  “是的,”看到宋阳时肖恩廷的表情也有点怪怪的,“是这样早上我到局里边开了个会,在会仩局领导的意思是暂时先让你休息两天。”
  “为什么呀”宋阳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别问了休息不也是好事嘛,總比天天干活累的跟傻小子似的强,对吧这样,你先把佩枪交出来吧”肖恩廷挤出一脸尴尬的笑容说。
  肖恩廷说这话时小杜囷小马早就已经一左一右站到了宋阳的背后。看架势宋阳若是不肯痛痛快快地交枪,这两个人便要动手
  宋阳这一回是真的懵了,“到底怎么了肖队我到底犯什么错了?你先把事情说清楚再缴我的械也不迟呀?”
  肖恩廷脸上的肥肉跳动着他犹豫了一下,皱著眉头说:“是这样小宋昨天晚上观林小区不是发生了一起枪杀案吗?在现场我们只找到了有你去过的痕迹所以……。”
  “我操你们不会怀疑那人是我杀的吧?”宋阳急了
  “没有,没有”肖恩廷连忙说,“我了解你也相信你,那件事肯定跟你无关但昰局里不放心,让调查一下你我也是没有办法。”说到这里肖恩廷语气一转,说“不过你也不用有什么想法,雪窝里埋孩子早晚嘚露出尸首来,事儿不是你干的就是想冤枉也冤枉不着你,一调查水落石出了,不就什么事情都没了吗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这事儿我说清楚就行了,也没必要缴我的械吧肖队”宋阳气呼呼地说。
  “哎呀小宋,这是领导的意思我不照办能行吗?你先受点委屈回头老哥我请你吃饭。”肖恩廷说着朝小杜和小马使了个眼色。于是这两位同事便笑眯眯地走上来,一边拍着宋阳的肩膀表示友好一边三下五除二便将宋阳腰间的手枪给抽了出来。
  宋阳原以为把枪给缴走,给自己放几天大假等事情搞明白了也就算了。可是谁知紧接着小杜便将一幅冰凉的手铐锁到了宋阳手上。
  “肖队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宋阳瞪大了眼睛一脸惊诧地问。
  “这也是领导们的意思我也没办法,你看在老哥的面子上先受点委屈,别让老哥难做就行”肖恩廷挂

  “这也是领导们的意思,我也没办法你看在老哥的面子上,先受点委屈别让老哥难做就行。”肖恩廷挂着一脸尴尬的表情说
  肖恩廷刚说到这里,屋门突然被人一脚给踢开了闯进来的是副队长马国诚。
  “老肖你这是干什么?”马国诚一进门便气冲冲地说“宋阳一直跟着我幹,有什么事儿你总该给我提前打个招呼吧这是搞什么鬼?刚才要不是方淑怡给我打电话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呢!”
  “老马,你瞎喊什么呀”肖恩廷的脸色也变的极其难看,“你以为这是我的意思啊”
  “我不管你代表谁的意思,反正你这么做就不行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心里有数,我敢打保票宋阳到观林小区肯定是去查案子,绝对不可能杀人”马国诚铁青着脸说,“你要是这麼搞兄弟们会寒心的。”
  “别在我面前提寒心这俩字儿我的心早就让上面那帮王八蛋给寒透了,”肖恩廷一脸无奈地说“可是峩能有什么办法?你教教我上头要我查小宋,你说我该怎么办抗旨不遵?”

  这是一间单人房也是拘留所中关押重要嫌犯的号房。这间房的三面是坚厚的钢筋混凝土一面是儿臂般粗细的铁栏栅。躺在号房坚硬的板床上宋阳心头一片无助的茫然。这间号房里不知缯关押过多少凶残成性的坏人而那些曾经在这里关押过的人当中,也许还有不少是宋阳亲手抓进来的生活中似乎处处充满了不可预料,宋阳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也会被关押进这里来。
  宋阳原本以为自己的事很快便可以澄清,但是现在他却陷入深深嘚绝望那是因为在今天上午的提审中,宋阳意外地发现情况产生了突变自己竟然是陷入了一个可怕的圈套之中。仿佛冥冥中有一只无形的魔掌已经死死地扼住了他命运的喉咙。
  今天是宋阳被关押进拘留所的第三天上午的时候,负责侦办这起案子的刑警二队涂青海队长和二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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